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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问姐姐到底怎么了,而且,要把二少爷跟她之间的事,全部说给姐姐听!像这样怀抱着秘密,真的太痛苦了!
跳下床,连外衣都没披,她直奔对院姐姐的房间。
果然房间里还透出光亮,姐姐还没睡。夏有雨连想都没多想,敲了门就直接推开闯进去——
里头没有人。
夏有雨呆了呆。转念想到也许姐姐是暂离片刻,所以干脆在门口等候。结果一等就是好一会儿,蜡烛都摇摇晃晃快烧完了,姐姐还没回来。
太奇怪了啊。她困惑地在小院落里绕了一下,又怕弄出声响吵醒了奶娘又是一顿唠叨,轻手轻脚地四下张望着。
跨出了小院,连接着的是庭园。园子里黑漆漆的,根本没人会进去,她壮着胆子正要走过时——
听见很轻很轻,一不小心就会忽略的细微声响。
夏有雨停住脚步,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不管。”是她姐姐的声音,却又不大像,似乎带着哭腔,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娇柔。“别亲,不准你碰我,你只会欺负我……”
先是耳根子火辣辣地烧起来,然后像是被冰水迎头淋下。夏有雨不再是一无所知的傻姑娘,她自然听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男性嗓音沉沉响起,也刻意放轻,但是不难辨认。
“除了不能娶你当夫人之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了,还哭什么呢?”真的是大少爷,语气十分无奈。
“你爹在这儿的工作,你和妹妹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哪一样不是我力保的?”
“谁理我爹或我妹了,你想想我啊,我也什么都给了你!”夏有青细声哭着控诉,无比委屈,“便宜都给你占了,十五岁开始就是你的人,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只会嫌弃我!”
“什么嫌弃不嫌弃——”
“我不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是你亲口说过要娶我的……”
被一阵羞人的啧啧声打断,大少爷似乎也知道怎么让女人住口。两人亲嘴儿亲得热烈,夏有雨听得一阵热一阵冷,双腿像是给钉住了,动弹不得。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扯住。她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一路被拖回小院子,才发现是一脸气急败坏的奶娘。
“你在做什么?”奶娘质问,“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会惹祸上身的你懂不懂?真是傻丫头,都几岁了还这么冲动!”
“我……”看着奶娘脸上担忧的神色,夏有雨突然一阵鼻酸。这是真心在关爱她的人啊。“奶娘,你一直都知道吗?姐姐跟大少爷——”
“全府里不知道的大概只有你了。”一个声音冷冷从身后传来。
言至衡手里握着帮她重新检查过一遍的账册缓步走过来。他本来想放了账册就走,没想到才走到小院落门口,就看见有个连外衣都没披的傻瓜直奔出去。
夏有雨浑身发抖。是冷,也是恐惧。言至衡索性伸手揽她入怀。
她先是一呆,然后用力想挣脱,却被言至衡牢牢压制住,使尽全力还是动弹不得。
“奶娘……”她对着奶娘求救。
奶娘只是叹了一口气,对于眼前的情景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放开她吧,二少爷。”
奶娘劝说着,“这会儿事情还不够多吗?”
“她都吓成这样了,我怎么放?”
“抱着她也不能解决事情啊。被人看到了少爷在这边,不但会更麻烦,雨儿也不好过,难道这样会比较妥当吗?”
劝了好一会儿,言至衡才不情愿地放开怀中一直在发抖的人儿。奶娘又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才把他先劝走了。
奶娘把门关上,拉着夏有雨到床前并肩坐下,有着风霜皱纹的手牢牢握住她的小手。
“奶娘——”夏有雨一开口声音就抖得厉害,“姐姐跟大少爷……怎么办?”
“能怎么办?”奶娘叹气,“这种事儿在所难免,哪个大户人家没遇过,要不就是让少爷收房,要不就是给一笔银子打发掉丫头,就这样了。”
“夫人,那天,也是,这么跟我说。”夏有雨嗓音抖得断断续续,吞吞吐吐说出了真相,“我、我没关系的,我真的没关系,怎么样都好。可是爹怎么办?姐姐怎么办?啊,姐姐还对夫人说,要我一起嫁给黄长工——”
奶娘苦笑一下,脸上皱纹陡然深了许多,看起来十分苍老。
“你姐姐只是用你推托,不是真的要嫁长工,你别怕。她一心想着要嫁给少爷当夫人,可哪有这么容易呢。要是一意孤行,下场就是被撵走,这也不是第一回发生了,我已经劝了有青几次,她却完全没听进去。”
她茫然地望着奶娘。最近这一切,比繁复的账目更令她困扰,以及恐惧。
“那怎么办?”夏有雨一直抖一直抖,抖到声音都破碎着,“如果姐姐真的走了,那我要去哪里?留下的话谁照顾姐姐,跟着走的话谁照顾爹?还有,二少爷怎么办?”
奶娘又是叹气。
“傻丫头,你也为自己担心一下吧。”奶娘最后摇头说。
第六章
她姐姐没有再跟她说过话。事实上,她拒绝跟任何人多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来劝都没用。
夏有青说得很清楚,她不要嫁给长工,也不要屈就当侧房。大少爷当初可是允了她,要娶她做夫人的,哪有反悔的道理。要是逼急了她,更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
一个丫头这么强硬,这是前所未见的。老爷夫人伤透脑筋,把大少爷叫去骂了好几次,连两个弟弟都被波及。尤其是言至衡,大家似乎也都认定他与夏有雨也是一样的状况,他解释了半天也没用。
“反正这两个丫头是不能留了。”最后,言夫人直接说,一向温婉面容露出异样坚决,“我一早就说要送走,是你们分别来求情,我一时心软才导致现在的结果。现下都不许再多生枝节,明天就叫她们走。”
“那夏先生呢?”言至街皱着眉问,“账房不能没他主持,我们就这样把他两个女儿送走,夏先生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的,得想办法劝。”
闻言,言至衡诧异地看了大哥一眼。
听这个口气,他大哥似乎并不是那么在意夏有青姐妹的去留,反而更关心账房与夏先生。
这也难怪,毕竟他近年十分受到器重,已经算接下大半老爷的担子,把朝廷委托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要言至街为了一个小婢放弃这一切,甚至只是受到些许影响,他都不会愿意的。
虽然嗤之以鼻,但说真的,换成是言至衡自己呢?
“夏先生知道这些事儿吗?”言家的老三年纪最小,没有卷入这次的风波,他有些困惑地问,“他总是关在账房里,跟女儿们好像也不大有话说,会不会连出事了都不知道啊?该有人去同他说一说。”
花厅内一阵沉默。这其实说得很有道理。
夏先生这边自然不是一无所知。他把女儿叫去小书房长谈,只不过,叫去的是小女儿夏有雨。
“你姐姐啊——”才开了头,夏先生就是一声无奈长叹。“闹到言家老爷夫人要赶我们走了。有雨,你说怎么办?”
夏有雨也是一阵茫然。她近日心里都是这样空荡荡的直发慌。从小到大虽然都是她在担心不问世事的父亲与美丽却柔弱的姐姐,但她其实也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而已。
“我、我这些年攒了一些银子,虽然不太多,但要过简单日子,应该也是够的。”被问了就强打起精神,夏有雨安慰着父亲,“姐姐那边,我多去劝几次——”
“你那些银子,被你姐姐花得差不多了吧。”别的不说,账房先生对银子来去可是很上心的。他疲倦地挥挥手,“罢了,你娘留下来的钱你拿去,回老家去吧。乡下地方加上你又不大花钱,应该够了。”
夏有雨沉默着。过一会儿,才小小声问:“爹,您也要撵我吗?”
她爹没回答。“那姐姐呢?”
“你姐姐又任性又没用,没人照顾是不成的。让她闹过一阵子,之后应该就没事了。倒是你,不必留在这里看人脸色。”她爹低头继续翻阅账本,竟是打算结束话题的样子。
“是老爷或夫人的意思吗?要爹来对我说?”她还不死心地追问。
“胡说什么,我们靠言府吃饭,你虽不是家生丫头,也是个下人,老爷夫人犯不着这么忌惮迂回。”
所以,真的是她爹要她走了。
所以,她一路坚强,换来的就是忽略,相信她不用人照顾也会没事。而她姐姐任性又没用,人人都放心不下,所以百般容忍。
是这样吗?是这样吧。
不知为何,夏有雨一直记得她爹那天的脸色。下午的书房光线不算明亮,她爹的脸庞在阴影里看起来有种疲倦病态。
她呆呆的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站在书桌前好久好久,见她爹不再开口,又再度埋头工作,她最后只能静静地退出来。
走回自己的房间,脚步无比沉重。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从小到大,夏有雨最怕被丢下。母亲过世,父亲去外地工作,把女儿留在乡下给亲戚照顾,姐妹俩在亲戚的脸色下过日子,心里存着深深恐惧,怕父亲跟母亲一样不再回头,怕被赶出去没有地方睡觉没有饭吃。什么都怕。
姐姐想出人头地、扬眉吐气,妹妹连一文钱都要赚要存要计较,都源自于这份恐慌。
如今噩梦成真了。离开了其实也不是她家的言府,夏有雨要去哪里呢?
才刚跨过月洞门,远远就看到自己房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焦急守候。瞥见夏有雨出现,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夏有雨心尖儿一疼,像给人打了一拳似的。
她一时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拔足往他狂奔而去,什么话都没说地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搂住他的腰。
“吓死我了。”言至衡真是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下午到处都找不到人,连奶娘都一问三不知,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她只是狠命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她这样,知道是哭了,言至衡也不再多问,抱紧颤抖的人儿,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什么都没事了。”
“爹叫我走。”这么简单的四个字都哽咽到说不清楚,她的委屈和恐惧全部决堤。
“走?走去哪?”言至衡眉头紧皱,其实没听懂,但他知道这时候必须尽力安抚,“你哪儿也不准去,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好,听到没有?”
听言至衡这么说,夏有雨才慢慢冷静下来。
她知道他对她好,可是这样的话,她跟她姐姐有什么差别?她爹会被她们烦死了,老爷夫人会伤透脑筋。这次事情闹开之后,就算愿意做小服低,让二少爷收房当丫头,他们要面对的,也依然会是排山倒海而来的阻挡。
先前夫人已经和蔼地对她解释过了。那些家有闺女的名门世家,要是听说少爷还没娶妻,房里就已经养了小妾,这名声其实很难听;要是不小心怀上孩子,事情更是麻烦到极点。不说别的,光是正妻小妾之间的斗争,就足够搞死像夏有雨这么单纯的傻姑娘。
可是她真的不想走啊。离开了言府,谁帮她爹留心账本的错误,帮他打点食衣住行,帮她姐姐存钱买珠花?谁帮奶娘跑腿,帮她穿针,帮她搬搬抬抬?还有,谁陪这个骨子里有些孤傲的二少爷斗嘴闲聊?谁哄他开心?
光想到他可以成天都不开口也不笑的模样,就是阵阵心疼又不舍。这笔帐啊,到底怎么算?
言至衡那天哄了夏有雨很久,却不见她重展欢颜。她后来也不哭不闹,就是苍白着一张小脸好像在出神,跟她说什么也不大听见的样子。
她要是像她姐姐那样哭闹就好了,至少想要什么说得很清楚,但夏有雨一直沉默着。那个会说会笑,娇憨可爱的姑娘突然不见了。
半夜,受到二少爷请托的奶娘,悄悄起床查看。对门夏有雨的房间果然还点着小灯,还没睡的样子。奶娘偷偷走到窗前,从缝里偷瞧——
夏有雨床上摊了白花花的银子,她正认真看着算着。
奶娘看了心一惊。
虽然知道她一直在攒钱,也知道她是完全不花的人,但看到那么多的银子还是吓到了。
原来雨丫头这么有钱?她拿这些银子,要做什么?
只见她愣愣地看了半晌,又把银子都包回旧旧的花布巾里,打了两个牢靠的结,是个包袱模样。旁边另外摆了个稍大的包袱,似乎是衣物。
这,居然是要离开的样子。
果然二少爷最了解雨丫头,他早早就对奶娘说了,怕雨丫头会走,要奶娘多帮他注意。没想到被他猜中。
二少爷自己最近也不怎么好过。被老爷夫人盯得超紧,完全没办法来找夏有雨。父母要硬逼他快快选个名门闺秀娶进门,成家立业,好专心帮忙家里的工作,别再跟丫头下人纠缠不清了,说出去多难听啊。看看他大哥,快刀斩乱麻,不管夏有青怎么闹,不理就是不理——
“这样丢着不管,一定会出事。”言至衡斩钉截铁说。他理事头绪绝对不输给兄长,但从来不肩抢功也不强出头,保持距离便是。这次要不是大哥的丑事波及到他身上,让雨丫头也受了委屈的话,言至衡也根本不想插手管的。
但他的雨丫头哭了!这就不行。言至衡不准。
偷瞧得内心怦评跳的奶娘离开窗前,正在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连夜去通知二少爷时,只听见里头收拾好了,夏有雨突然开门出来。
“奶娘,这么晚了还不睡?”
才不过几天,雨丫头就瘦了憔悴了。原本圆润的脸蛋儿尖了些,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深,老是洋溢的笑意全不见。别说二少爷,连奶娘看了都心疼死了。
不是小丫头样,而是个大姑娘了。
“你也还没睡啊。在做什么?”奶娘假意问,满脸关怀,“这几天没吃好睡好吧,瞧你都瘦了,本来就没几两肉,现下瘦成这样,给二少爷看到的话,又要取笑你了。”
“没什么,就睡不着,收拾点东西。”她慢慢地说。
“收拾东西做什么?”
夏有雨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一段蓝色系绳给她看,“奶娘您瞧,刚刚翻到的,小时候您帮我打的头绳。”
奶娘接过来,仔细翻看了一下,忍不住唠叨:“你当年啊,跟野马一样,走路都没法子慢慢走,辫子绑好了也没用,一天到晚掉头绳。这不是一对儿的吗?怎么只剩这一条了?”
“不知道呢,等会儿再看看。我也找好久了都找不到。”她无限怀念地小小声说,“现在奶娘都不帮我梳头了,以前辫子都是奶娘绑的呢。”
“大姑娘了,该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配上珠花才好看,哪有人还在梳辫子的,又不是小孩了。”
“是啊,都不是小孩了。”夏有雨接回头绳,默默看了一会儿,随即展颜一笑,“是说,我也好久没帮奶娘搥背了,奶娘,这会儿要变天了,腰酸不酸,肩膀疼不疼?我帮你好不好?反正我们都睡不着。”
“好呀。”奶娘笑得一脸皱纹,拉着她的小手走。不过没回到奶娘卧室,反而是到了另一边的小厅。
这儿通常是她们日间休息谈天做做女红,夜里不大有人来的。奶娘选了把窗边的椅子坐了,喜孜孜地让夏有雨帮她搥背揉肩膀,哼哼说着舒服。过一会儿说要去拿熏香点,叫夏有雨等着,就从另一边的暗门出去了。
夏有雨独自站在小厅窗边发呆了一阵子,直到有人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肘。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身子放软,依偎进那人怀里。
“嘘。”言至衡在她耳际低声道:“别出声。我身边有人跟着。”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奶娘这不就是帮他们制造独处机会吗?才会故意把她带来这儿。他们从小一起玩大,言至衡又是奶娘带的,这一进厢房的机关他们全都烂熟于胸。
言至衡由后往前紧紧搂住怀中人儿,埋首在她发际,汲取她的气息。才几天没见着面,他都快疯了。要是她真的离开言府,言至衡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熬过漫漫长日。
两人都没有出声,而她一回首,就迎上一个火辣辣的长吻。吻得又缠绵又火热,像是要把她吞吃下去似的。
不能出声,连呼吸都要放轻,压抑的结果却是让彼此都更热。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一点都不适合,他还是解开了她的腰带,大手探进去抚摸她柔腻的身子。
水汪汪的眼眸一直盯着他,像是要仔细看清楚他的模样似的。
“看什么?”他压着嗓子问。
“衡少爷对我真好。”夏有雨软软地说。
“我可是在欺负你,这样算对你好?”他失笑。
“嗯,真的很好很好。”她主动凑上去,温柔亲吻他刚硬的下巴,含着笑的嘴角,无限依恋。
再多的烦忧似乎都融化消失了。在她的温言软语中沉醉,言至衡真想把她抱回房里床上去,甚至,就在这儿好好欺负一回,以解相思之苦——
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让他们惊醒。言至衡警觉地抬头,把怀中甜蜜人儿的衣服重新拉好,低声说:“没事的,先别出声。”
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似乎不大对劲。
奉命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小厮断然不可能这样慌乱狂奔,而且,远处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你先回房去,让奶娘过来。”言至衡对她说,一面轻轻把她往暗门的方向推,“我是来跟奶娘讲讲话的,等一下让奶娘跟我一起出房门就可以。”
她依言要走,才两步,又被他一把用力拉回来。
“嗯?”
又是热辣辣的吻压上来。言至衡无论如何舍不得就这样放她走。
两人又亲又抱的,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临走前,夏有雨红着脸蛋默默看他一眼。
“快去,不然我又……”
她低头一笑,加快脚步离开了。
回房才没多久,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不,根本不是敲,而是大力在拍门。
“雨丫头?雨丫头?”是管家那边的人,平常很少过来夏有雨她们住的小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