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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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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东南应俸局提举朱勔大人,送来江州的原文高方平看过了,朱勔只是打着皇家的名誉来要,从措辞看是请求。然而经过州衙的转发后,却变为了江州衙门对治下人民的一种要求。

    让百姓以户为单位,至四月前,每户必须贡献三份“有特点”的不常见花石,以供应付局挑选。贡献了后算是完成为皇家的服役,如果所贡献的花石最终被应俸局挑选上,则视为功劳,赐给牌匾。

    但凡被应俸局挑选了两件花石的家庭,则免除今年一半的税。

    若是被应俸局挑选了三件,则全免今年赋税。

    另外,鼓励民众多挖奇特花石多贡献,虽然是每户三份的最低要求,但是州衙画饼了,说是贡献的越多,被选中的机会也就越大。

    只见告示旁边,除了有监押司的两个士兵把守外,还有一个应俸局来的类似御用文士的家伙,在给老百姓们解读文告的细节。

    这个儒雅的文士朝汴京方向抱拳后道:“众百姓都给本部听好,每年开春,都是新的开始,作为天子,若是官家能有好心情则大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的日子好过了,你们的日子当然也就好过了。所以每年的春贡尤其显得重要,每家每户要尽心尽力的完成任务,若是最终无法完成服役的,吃亏的是你们,那就得掏钱购买缺额,因为啊,你们没缴纳的,需要别人多缴,是在给别人增加负担。”

    老百姓们有的担忧,少数的欢喜,大多数的木然。总体上是异常的安静,并没有对此指指点点议论太多,因为坦白说,自从有东南应俸局之后,对此他们已经习惯了。

    高方平在外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把文告内容思索少顷后,侧头对林冲低声道:“找韩世忠喝丁二来这里见我,就是现在。”

    林冲点了点头,低调的推开人群去了。

    鉴于韩世忠也在附近的街市游荡装流氓,所以来的很快。

    是的,韩世忠乃是市井流氓出生,装流氓是他的拿手。他和各种黑铁匠作坊接触的方式,就是装作流氓去敲诈,去假收保护费。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接触,同时可以引发一些铁匠的后续动作,就能观察到许多的东西。

    韩世忠和口齿伶俐的丁二来了之后,高方平非常阴险的样子,凑在他们的耳边吩咐了许久,包括怎么提问,怎么说话,高方平都给以了交代。

    那个应俸局文吏正在台上,一遍又一遍的传达着州府的行政命令,蛮敬业的,一直在强调这是皇家任务,务求每人都理解。

    “然而,听说每年真正启运到东京的花石纲是有限的,官家固然尊贵圣明,但他所能享受、所能看到的花石是有限的。”韩世忠扛着临时花十文钱买的锄头装作农民道:“我就奇怪了,参与收集花石的是整个江南地区,几千万民众放下自己手里的事物去收集花石,与此同时,应俸局需要征用更多的人力挑选这铺天盖地的花石,这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陛下要的花石是有限的,应俸局却集中这么多的资源精挑细选,然后每次把九层五以上、百姓辛苦收集来的花石沉入河里抛弃,浪费民力不说还堵塞河道,这难道是英明神武的陛下所希望的?”

    在台上的那个文士道:“这等风雅之事,你等泥腿子懂个屁,不要妄议朝政和官家心思。老老实实的交纳花石,群策群力,完全了任务就可以去老老实实种你的田。若是完不成,还想不想种田了?”

    此文士一边在上面口沫横飞的大叫着,也有点奇怪江州怎么开始有反对声音了?但是他仔细的寻找下,就是找不到说话之人,没能发现韩世忠的位置。

    这次丁二巧妙的换了个位置道:“风雅之事?分明是借用官家名誉,以便你等捞钱。应俸局串通地方官府搜刮已是有些年头,你们画饼画的好看,说是被选中的可以免除赋税,可以如何如何。但是本泥腿要问了,每年被奖励的百姓有多少?老百姓辛苦收集来的花石纲,被应俸局一船一船运到京,但是以我江州为例子,去年到底有多少人免除了赋税?有超过十人吗?”

    守护文告的军士,以及解读的文吏猛然色变,四处开始寻找,喝叫道:“谁在说话!你这是意图谋反,抹黑官家的英明神武吗!”

    这次另外一个方向,韩世忠继续责问道:“所以,所谓的奖励都是假的,各地的百姓都被忽悠了,整个江南地区每年上缴的花石近亿件,被选中的也至少是上百万件,但是到底谁被选中了?这里面存在绝大的黑幕操作,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苏州官府对当地百姓说:这届苏州百姓不行,不努力,花石大多都被江州百姓选中了。然后江州官府也对江州说:今年江州不努力,大多被苏州中去了。于是乎老百姓就被玩弄了,每年整个江南地区的应该有百万百姓中奖,进而免税。但其实到底多少人中奖则是应俸局说了算,听说每年给的中奖民额不超过一万。于是乎,官家内藏库拨付下来填补百姓损失的奖励,应该是落入了相关官员的口袋中对吧?”

    百姓们一听觉得有道理。尽管他们已经被剥削得木然,却事关利益,唯一收集花石的动力、唯一应付税役的希望就此破灭了。

    场面并没有引发混乱,然而百姓们却很是失望,虽然不敢开口叫骂,却是明白了道理之后,全然的失去了收集花石的热情。

    上面那个文士终于面色大变,急了,铁心要把这个“瞎说什么大实话”的泥腿子找出来。

    两个军士握紧了手里的刀,防止着出现群体**件。

    终于被文吏给找到了,他激动的指着台下人群中穿便装的丁二道:“最坏的人是他,煽动民众情绪,抓起来!”

    局面到了这一步,高方平略一使眼色,吩咐韩世忠悄然撤退,留下丁二做接盘侠就可以了。

    作为接盘侠是要被殴打的。

    被打就对了,这是高方平的策略。

    可惜的是,蔡倏派来维稳的人手段太低劣,水平太差,只会用暴力。

    于是两个军士,当着许多老百姓的面,跳着跳着的狠踩丁二。

    老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替丁二难过,同情他。丁二这个为他们苦人说话的人遭遇了这样的虐待,天理何在。

    但这也是江州人木然不说话的缘故。

    话说,丁二此时被打的越惨,老百姓对他的感情寄托就会越深。

    这就对了,高方平登台拨乱反正的时候,民心,自然而然的就站在了高方平的一边。

    高方平就有这么奸诈猥琐,这就是他玩弄民意、在江州捞取第一桶民望基础的卑劣手段。

    当然这个计划是灵感突发,妈的谁让朱勔他们此时要跳出来拉仇恨,既然跳出来了,那当然只有被大魔王这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用他们刷声望了。

    这是一场苦肉计。丁二背部的伤还没有全部好,被殴打之际伤口撕裂,又有血迹出来了。

    殴打到了某个时候,百姓们吓得心惊肉跳的散开了些。与此同时,人群中躲藏的一个虎头营老兵喊了一句:“打死人啦,这人是秀才,是苏州的秀才!”

    主持局面的那个文士终于慌张了,两个军士也急忙停手了。他们是真想接住混乱打死再说。如果是个泥腿子打死了问题也不大,至少在江州蔡倏的治下问题不大。但是秀才若被打死了,那个乱子就有些偏大了。

    文士急忙蹲下去查看丁二的伤势,见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心了些,怒斥道:“你何等人,为何出言中伤官府?”

    “小人的家,住在哪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丁二又开始说唱了起来,蛮顺口的。

    两个军士准备在撸丁二几下,然而那个文士听丁二出口成章,的确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很大概率真是秀才,于是拉住了军士,当众宣布道:“此人枉读圣贤书,有诋毁官家之嫌疑,来啊,依律拿下,交给州衙问罪!”

    就此一来,丁二倒是没有被海扁了,却被拖着去了,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妈的如同电影上的伤者被十八铜人拖走的态势。

    官府的人离开后,有几个还算胆子大的百姓叹息一声:“哎……这个世道,敢说话的人会越来越少,这个书生此番恐怕要糟。”

    “也不知道,此番他的公道谁来给?”

    “官官相护,谁会做呢?一但为这个秀才说话,就等于和当红机构应俸局打对台,谁会做这样的事?”一个江州本地的秀才叹息道。

    “倒是听说新上任江州的通判高方平,虽然也不是个好东西,然而他专门和江南系官员作对,特别是应俸局被他整过好几次了。”一个潜伏在民众中的虎头营士兵说道。

    “恩,高方平其人倒是听过一些他的事迹,就不知道他此番会如何作为了。“

    “猪肉平农业搞的很不错,故事讲的也还行,我家小孩最喜欢他的《大灰狼》,然而后期听说是李清照代笔,就变味了,孩子不怎么喜欢了,相反是风流才子们最喜欢。”

    ……

第397章 瞎掰到底() 


    州衙之内外,聚集了相当多的百姓,恐怕有千人以上。因为今年开春第一次,蔡倏老爷升堂了。

    不是德1化县升堂,而是州衙亲自升堂审核丁二妖言惑众一案,说明州衙很重视花石纲的任务,不容许出现任何岔子。

    这是必须的,他蔡倏虽然不是应俸局提举,但是应俸局和花石纲事业,正是他家老爹一手操持了讨好皇帝的,经过应俸局这个利益链,起码一半以上的蔡党官员在受益,这就是一个不能动的口子。

    围观众之中少数几个懂行的人认为,此番丁二多半要死刑了,他的当中喊话,实在触动了一大群牛人的神经。

    “江州通判相公高方平到!”

    吆喝声中,赶紧的,州衙外许多人散开让路,大魔王此生第一次穿上了紫色新官袍,背负着手来了。

    “咦,他真的来了。”

    “难道会反转,他是来为秀才说话的?”

    “若是不为秀才说话,州衙升堂他来干什么。他只要不来就是官官相互,就是不添乱。来了,就说明要动用通判司权利,和州衙打对台了。”

    “有道理,看来此番有好戏看了,一个官员两张口,两个官员四张口,看他们怎么扯犊子了。”

    围观的无数群众间,展开了小声的议论。

    前番有丁二的仗义执言,此番高方平上任江州初期,就摆开仪仗驾临州衙打对台。这种局面让百姓充满了好奇,同时也少许程度的激活了一些他们沉积太久的心……

    州衙大堂才升起来的杀威棒敲地声势,因高方平的忽然到场而尴尬的停止了。因为对高方平是不能杀威的,至少堂上的蔡倏老爷没权利对高方平杀威,除非是他老爸升堂才能对高方平杀威。

    列堂的司法参军杨辉、江州判官徐永杰,以及包括书记官在内的一群文吏,也急忙起身对高方平见礼,尽管是表面工作,却还是蛮到位的。

    蔡倏坐在高堂上大皱眉头道:“通判大人,何故忽然驾临州衙?”

    “没什么,来听听知州大人问案。”高方平说着走了上去。

    蔡倏一阵郁闷,却是无奈之下只得对随从微微点头,然后当即有人送来了椅子,放在了正堂上蔡倏的旁边。形式亦如在高唐时候,高方平和裴炎成同台一般。

    落座之后,见高方平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堂木,蔡倏赶紧的,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左手边,以防止不小心被高方平蒙了去。

    又见高方平露出了古怪神色,蔡倏低声道:“通判大人勿要多想,实是因你在官场喜欢瞎搞,官声不好,并非是本堂有意针对你。”

    “你知道的太多啦。”高方平嘿嘿笑道。

    蔡倏不想和这个不良少年扯犊子了,一敲堂木道:“带人犯丁二!”

    高方平冷不丁的被这一敲,吓得跳了起来。

    汗。判官和司法参军两位大人神色古怪了起来,怎么看,这个高方平怎么像个罪犯,他居然会害怕堂木敲击声?

    蔡倏也发现了此点,所以故意又敲了一下,见高方平又被吓得心口薄凉薄凉的样子,于是蔡攸阴阴的一笑,不动声色,找到了对付小高的办法。

    被打的很惨,背部还在流血的丁二被带上堂来的时候,高方平跳过去想抢蔡倏的堂木。

    却是早有准备的蔡攸急忙拿起在手,小高没有抢到。

    “高大人你太不像话了,这是想干什么,你粘着本官的身子,扯着我的衣服要干什么?”蔡倏啪的又拍一下堂木。

    高方平又被吓一跳。

    随机看向了丁二,高方平刚要开口,蔡倏眯起眼睛的样子,抬起堂木要敲下。

    “好吧你赢了,别敲了,我不开口了,只看。”高方平急忙摇手。

    蔡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堂木藏在他左边的手袖中,责问道:“丁二,此番找你来其实不是问案,案情已经和清楚。你当众煽动百姓,对官家不敬,抹黑诽谤整个江南官场,其心可诛,动机可诛。人证已经全部到堂,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此点根本不容你抵赖。所以此番提你上来只是宣判。先问你,诋毁诽谤官员你是否认罪?若是认罪,外加道歉悔过,则本堂从轻量刑,若是不认,被州衙依律依证定罪者,从重量刑。”

    丁二气息微弱的摇头道:“不认,丁二无罪。我所说的,是我知道的事实,我只是陈述而不是造谣。既不是造谣,何来诋毁诽谤之指控?”

    “书呆子,你还真的读过两年书。你既然主张你在陈述事实,拿来。”蔡倏冷笑着手一伸道:“本堂要证据。证明你当数百人之面说应俸局贪污皇家拨款的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你就真是侮辱皇家花石纲事业,造谣,诋毁诽谤重要官员!”

    丁二楞了楞,一时间变得迟疑了,想起了一些东西。

    蔡倏微微一笑后,转头看向书记官道:“记录判决过程,以及本官判词:丁二无证据,造谣诋毁诽谤应俸局、乃是整个东南官场,形成诋毁诽谤官员罪。依大宋律,造谣者给以警告处罚。诋毁诽谤官员者、未形成恶劣后果之常态下,杖责十五而不刑。造谣受众过百人者,视为影响较强。造谣受众超过五百人者,视为情节恶劣影响极其严重,正式形成诽谤官员罪。”

    扭头看向当事人的那个也列为证人的文士,蔡倏问道:“当时现场百姓几许?”

    “回知州相公,至少五百人以上。”来自应俸局的文吏抱拳道。

    高方平一阵郁闷,这就是业务不熟的麻烦所在了。妈的做官真不是拍脑袋做的,大宋和后世一样,难道还真有这条造谣后被人传阅五百人次以上获罪的刑罚?然而高方平没有熟读律法,竟是不知道是否真有这条。

    蔡倏则头,看向高方平道:“通判大人学富五车,乃是东京少见的才子,本堂引用之法条可有不妥之处?”

    高方平看向了丁二,见丁二无奈的微微点头,这就说明真有这个法条了。于是高方平摸着下巴,尴尬的道:“法条之引用表面看似乎并无不妥……”

    到此蔡倏忽然袭击,敲下堂木把高方平吓得躲在桌子下,然后蔡攸宣判道:“丁二妄读圣贤之书,不思报国进取,肆意抹黑官员官府,侮辱皇家,事实上形成冒犯皇家、诋毁诽谤官员罪,且态度恶劣冥顽不灵,拒不认罪,无任何减轻处罚之情节。本堂依大宋律判处杖责三十,刺配一千里,剥夺其功名之身,悔过三年方可还乡,就此定案。”

    书记官记录之后生效,有差人上前扯去了丁二的袖口,表示剥夺秀才之身,之后押在地上准备执行杀威棒程序。

    被强迫到场作证的几百个老百姓实在无奈,这下好,妈的高方平都很滑稽的被吓得躲在桌子下面了。

    蔡倏放下堂木捻着胡须缓口气的时候,高方平从桌子下面突击出来,拿走了桌子上的堂木。

    “且慢!”高方平敲下了堂木,喝退了准备打板子的差人,瞎掰道:“知州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门夹到了脑壳……”

    高方平说不完,整个大堂便有许多人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忍的好辛苦。

    蔡倏不禁大怒,拍桌子发现没用之后,赶紧去抢高方平的堂木,却是也没能抢到。

    重新了整理了一下说辞,高方平继续瞎掰道:“知州大人于此案认定过于武断,许多事实并不够清晰。法条之引用,必须建立在案情判断无误前提上,才能成立,否则就是张冠李戴的迫害。”

    蔡倏怒道:“本堂何来案情不够清晰之说,你高通判倒是说说,我洗耳恭听?”

    高方平看向后方作为证人列席的几百个跪地百姓道:“所谓孤证不立,此案件之中本司作为旁听列席,从始至终只听有人证,而未见有物证。固然依大宋律,人证如若可信、且人证相互间无瓜葛又达到一定人数,支持强行定罪。但是审案过程本官发现,此案之人证全是未读过书之百姓,于这方面的理解力、记忆力、判断能力堪忧。基于此点,本司认为州衙之断案过程,存在瑕疵,存在‘引供诱供’嫌疑。”

    高方平看向那个当事的文士道:“嫌犯丁二,当时之说辞有几句,有几言?”

    那个文士一时不明就里,没等蔡倏点头便道:“说的很多,很快。句句大逆不道,卑职这便背诵出来。”

    于是,他流利的背诵了好几百字出来。

    高方平冷着脸看向书记官道:“记录下来了吗?”

    “已记录完毕。”书记官小得意的样子点头道。

    高方平微微一笑,看向一群被强迫作为证人的大头百姓道:“都给我背出来,一字不能差。须知我汉家文化博大精深,一字多意,一词多意,有时候语气,语境,以及一个句子之间停顿点的不同,都能产生截然不同的意思。作为要把一个国朝功名在身之人定罪的依据,必须让本官清楚你们有足够素养判断你们听到的是什么,如此,才能在无白字黑字证据的情况下以证言定罪。但凡有一字差错者,抑扬顿挫错误者,语境语态错误者,记不得你们听到的是什么者,为公正计则排除于此案证人之外。强行要求作证者,所陈述证言倘若和书记官之记录有一字之差,则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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