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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我，还指我！”我说。
“你自己不能有点风度啊？”刘佳佳说的虽然是我，但也扫了余斌一眼。
方静也拉着余斌劝，“余斌，我说让你别来，你非要来。你少说两句就不行？”
我和余斌两人重新坐回去，谁也不再说话，只听方静和刘佳佳在一起聊天。
两个女生聊天没一点新意，都是些你买的衣服真好看、哪里的鞋子漂亮之类的。
她们两个扯了足有十多分钟，方静才说：“佳佳，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怎么就上了三中？你就是来一中，成绩也足够排在最前边了。肖阳成绩一般倒无所谓，可三中这样的学校会耽误你的。”
“方静，你可别把人看扁了。”我就不服气了，“什么叫我成绩一般无所谓？咱俩当初可是同桌，我中考前的进步你没看到啊？要是再给我点时间，考上一中也不是问题。”
“呵呵，那你考上了吗？”一旁的余斌又插嘴了。
我斜了他一眼，“考上什么学校都一样。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学校也一样。有这种想法的人，他内心就是自卑的。”
方静不高兴了，她刚刚说过刘佳佳为什么上三中，现在就被一句话变成了自卑的孩子。
“肖阳，你就不能让大家高兴点？你再这样，我就走了。”方静说。
“这能怪我吗？”我瞥了余斌一眼，“你自己没看到是谁这样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余斌学习算是我们年级的尖子，又是篮球队长。”方静说。
我的火又上来了，这算什么话？“他是尖子生又是篮球队长，他侮辱我可以，我就不能还嘴了？方静，你现在这么势利眼啊。拉我来就是当陪衬的？对不起，我不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起身我就向外走，方静以前也不是这样，她顶多是有点八卦。但现在她变了，似乎连基本的是非观念都没了。
“肖阳，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走。”刘佳佳看了方静一眼，其中带有责怪的意思。
“行了，都走吧。方静你说你这都是什么同学，要风度没风度，心眼又小的不象话。”余斌对方静说。
“你也走吧，我还当你是个成熟点的男生，谁知道你和肖阳一样，都是小男生。”方静的话我也听见了。
刘佳佳和我出了饭店，她忽然对我说：“你知道方静为啥让余斌一起来吗？”
我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啊，她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刘佳佳斜了我一眼，“那个余斌在追求方静，方静拿不定主意。下午碰到我，就想请咱们帮她看看出主意呢。结果你可好，闹了这么一出。”
我哈哈笑起来，“从我的角度来说，这余斌就不是好东西，她最好早点拿定主意，那就是把这小子踢了。人家是尖子生，又是篮球队长，她凭什么让人家喜欢她？这个可是她自己的逻辑。再说了，都还上高一呢，谈个球的恋爱啊，那不是早恋？早恋是违法的，违的是学校的法，而且会影响发育！”
能在搅黄方静和余斌的事情上出力，我是乐意至极。那个余斌我死活看不顺眼，长的比我高，还比我帅，没天理。
“你什么心态？”刘佳佳给了我一拳，“学校规定是规定，谈恋爱就不一定非要做什么，和影响发育有什么关系。”
我嘿嘿冷笑，不拿刘佳佳说的当回事，男生的世界你不懂。
“肖阳，我要和你说一句话。”余斌和方静出来，他走过来。
“你说你的，我不想听。”凭什么他想说我就要听，我才不干。
可是余斌腿长走的也快，两步就到了我身边，一拳就砸在我肚子上。
“你就是个混蛋！”余斌说。
我肚子疼的很，整个人躬着腰就弯了下去？
“你怎么打人！”刘佳佳这次怒了，瞪着余斌象是一头护崽的母狮。
“余斌，我看清你了，你以后别再找我！”方静看到余斌对我动手，也非常的没面子。
“你初中同学都什么玩意儿？我保证不再找你，你就和这样的家伙们一起混吧。”余斌甩手就走，根本就没把方静放眼里。
方静在饭店门口就掉起眼泪来，刘佳佳顾不上扶我，先去哄方静。
我捂着肚子说：“别在这里哭了，这么多人，咱们换个地方不行吗？”
说实在的，余斌走了之后，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才缓和了下来。找了间小吃店，要了几样小吃。
“方静，别再哭了。那个余斌的人品又不怎么好，何必为了这样的人哭？”刘佳佳劝着方静。
“我才没为他哭，我哭的是我的初恋没了。我头一次谈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方静还哭。
我实在忍不住，笑的没心没肺，“你初恋还没开始哪有结束，你哭啥？再开始一段新初恋呗！你要有每次都是初恋的觉悟，那就嗨了。”
“你就不能说句正经的？好歹方静还有，你呢？什么早恋影响发育，你没那脸。”刘佳佳用力瞪我。
方静突然不哭了，看着我和刘佳佳，“你们……”
“我们个屁，她上次失忆了还说喜欢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对方静说。
刘佳佳脸一下通红，上来就掐我的胳膊，“那种喜欢又不是初恋！我说的是喜欢看你倒霉样，别自恋臭美了！”
“我才不是自恋，那最多是错觉。”我极力反抗。
方静看着我们，然后她拍了一下桌子，“对了！我说刘佳佳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会去三中上学，原来她真的有点喜欢你啊！要是这么说，就合理了，她是因为你才去的三中！”
第六十三章 你找他去（）
方静的判断把我给震的脑子都差点和鸡蛋一样泄了黄，这怎么可能？
刘佳佳的脸红的发紫，人都快变成了一尊蜡像。
“不你说的那么回事！”刘佳佳的反应很剧烈。
“那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解释解释？”方静笑兮兮的问。
“我、我妈妈的同学是三中的校长，所以我才去的三中。”刘佳佳说：“而且我妈妈也说了，在三中有贺校长照顾，只要自己自律点和重点学校没什么区别。”
我和方静互相看了一眼，都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接下来就是互相说了一下近况，方静听刘佳佳说我在省里的绘画比赛上获得名次，有点不信。她还以为刘佳佳在逗她玩，只是为了在余斌面前争个上风。结果没想到是真的，而且我的画还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方静对我刮目相看，让我给也她画像。
“我出来是吃饭见同学的，哪可能随手带着画夹子？改天再说吧。”我说。
“那好吧，等回了县城，你和佳佳一定要去一中找我，到时再给我画像。”方静说。
我点头说：“没问题，这还算个什么事啊？几分钟就搞定。”
“肖阳，你的画在省城的拍卖上卖了那么多钱，这顿你请没问题吧？”方静这女孩就是世俗，她连这点小便宜都不放。
我痛快的点了头，“行，交给我了。”
但是我一摸兜才发现，我还真没多少钱了。平时我的零花钱就不多，上学用掉的伙食费也不少，根本就没剩下什么钱。
看我手一插兜里就抽不出来，方静撇了撇嘴说：“你不会是没带钱吧？”
“你看出来了还问。”我瞪她一眼，“要不这次你先结帐，下回我还你。”
“你是男生啊，连一点风度都没有？”方静夸张的说。
我顺手把空兜反过来，“我没风度，倒是可以兜风。”
“算了，我惹不起你。”方静就要掏钱。
“方静，还是我来吧，你不用掏钱。”刘佳佳主动付了帐。
“还是大班长大气，比肖阳这家伙强多了，挣了钱都装穷。”方静说。
“我作品拍卖出去，那钱是给学校的，也不是给我个人的。”我辩解说：“那是一次慈善活动，不然也拍不出高价来，你明白吗？”
“我只明白你没钱，出来吃饭还让女生掏钱，这还是小吃不是大餐。”方静嘴上一点不饶人。
我懒得理她，对刘佳佳说：“走，方静已经掉到钱眼里了。”
要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方静这个同桌没恶意，可是她这么说让我挺伤自尊。
“方静你就别说了，肖阳家的条件很一般。”刘佳佳说。
方静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就开始自嘲，“唉，要是余斌那个大头还在就好了，让他付帐。”
刘佳佳和方静两人的家都在镇上，我还得出了镇子走一段路，才能回村子。
路上我就想，身为男生兜里没钱真不好过啊。和女生一起坐一下，哪怕是人家和自己开个玩笑，都让我有点伤自尊。要是别人因为这个故意刁难自己，那不是丢大了人了？
这也让我想起郑秋来，他能让我经常性的蹭饭，真是不容易。不能把朋友的款待看成理所当然的，我觉得自己至少应该懂得承情。
提起钱来，我想起自己还承诺过要赔妹妹一身新衣服，到现在都没有兑现。以前是没有能力，捡破烂换钱给妹妹买新衣服又违背了这件事的本意，妹妹肯定不想看到我那么没出息。
不过，我也不是没本事赚钱，至少我画的画，也曾经在长途车站被人买走过。
想到这里，我的脑中一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用我自己的画去换来给妹妹买新衣服的钱，那不就能还上这一笔欠债吗？哎呀，我真是傻了，怎么没早点想到！
回了家，我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学校，就盼着放学之后去长途车站大捞一笔。
一放学我就找到吴华，“今天晚上没事，咱们去长途车站练习速写怎么样？”
“你在省里得到名次，感觉是不一样了，这么积极啊？”吴华还感觉挺好笑，“那你等我，咱们一起去。”
不一会儿，我们两个就一起背着画夹子，从学校里面出来去了长途车站。
吴华对我说：“要不咱俩一起画吧，你进步挺快，但是我的基础好点。正好互补，一起能互相学习。”
“怎么都行，我没什么意见。”我打开画夹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
纸上昨天晚上就已经写好了，‘速写肖像每张十元’。
吴华看到我挂在画夹子后面的纸，他都傻了。
“肖阳，你是早有准备吧？这次是专门来挣钱的？”吴华问我。
“那当然了，画完的画自己留着也没用，不如换点钱来的实用。”我说。
“屁，你画完了拿回去自己看，还能找找毛病提高自己。这样卖了，你怎么提高？简直就是亵渎艺术。”吴华对我一点不客气。
这家伙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跟他说不通。
收费的牌子是挂上了，可是一个来问的都没有。吴华在我旁边已经开画，我也没闲着，看着来往的旅客就等着人给我下单。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挂上收费的牌子之后一个小时，连一个靠近我的人都没有，除了吴华。
“咋样？这么半天了，连一个找你画的人都没有，是不是死心了？”吴华说。
我瞪了他一眼，“要不然你给我十块钱，我给你画一张。”
“你少来这一套，你敢给我画我也给你画，咱们大不了互相收费。”吴华也很流氓。
“我再等半小时，要是没人来，我就收了牌子。”我说。
没让我多等，十几分钟之后，一个大妈就走过来问我，“小伙子，你这纸牌子还要不要？你要不要了，我就收走。”
我看到大妈手里还拖着一个麻袋，里面好些空矿泉水瓶子。我是真受打击了，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吴华在旁边听得清楚，他咧着嘴嘿嘿直乐。大妈还是把我收费的牌子收进了她的麻袋，我也老实下来。
“肖阳，你还是乖乖的画速写吧，别闹那些有的没的。”吴华说。
我又不是瞎折腾？我是想凭自己的能力给妹妹挣一身新衣服，这个要求高吗？
“跟你说不通。”我不再理他。
铁打的车站流水的旅客，抬头看向人群，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点。我拿着笔在纸上记录着一些人的神态，慢慢的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画了有三四张肖像之后，我一抬头才发现，身后已经围了五六个人在看我画画。
“这小同学画得挺有意思的，人物都各有精神。”
“嗯，一个人和一个人不同，这气质也多少都有区别。”
“画得真不错，小伙子能不能给我画一张，我买你的画怎么样？”
我愕然了，刚才我可是挂着收费的牌子，一个个都躲着我走。怎么现在没有收费的牌子，反倒上赶着来找我画？人们都是什么心理？
不过用自己的画换钱，这本来就是我今天的来意，不可能拒绝。
“行啊，十块一张。”我痛快答应了。
那人见我答应，立刻就坐到了我对面的长椅上，“小伙子你就按你自己的意思画，别紧张。”
我能有什么紧张的，也不是头一次给你画像了。
这人有五十多岁，看上去象是个做个体生意的，穿着也挺随意。
笔尖在纸面上划过，沙沙声中对方的形象便出现在白纸上。
对方拿过画一瞧，便立时掏钱递给我，“不贵，这画回头我加个框就摆到我小店里，谁来了都能看到。”
我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位老大爷走过来，“小同学，你能给俺画一张不？要个正脸的。”
“行啊，没啥问题。”我答应下来。
老大爷看上去近八十岁了，满脸的皱纹已经看不到一处平坦的皮肤。
他从兜里掏出来握的皱巴巴的十块钱，递过来说：“我回老家，这次就不打算再出来了。小同学你用点心画，我办身后事的时候，就用这张画。”
我目瞪口呆，画遗像的也能碰上？
“大爷，您把钱收起来。”我连忙抬手推了回去，“这钱我不能收，给您画我不要钱。”
这钱我真不敢收，老大爷要给自己身后办事用的画像，收这钱亏心。
吴华在一旁看着我，他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他应该是没想到，我还真的弄成事儿了，也真有人给我捧场。
刚给老大爷画完，就来了一个四十多的中年妇女，往我面前一坐。
“小兄弟给我也画张吧。”中年妇女说。
“十块一张。”我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说。
中年妇女一脸的夸张，“诶？刚才那老头都没收钱，你凭啥收我的钱？小兄弟，做人可不能太贪财。你画的好不好还不知道呢，咋只知道收钱啊。”
我伸手一指吴华，“他画的好，还不收钱，你找他去。”
吴华看着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好象超级赛亚人要变身。
第六十四章 现在的孩子啊（）
吴华是被我坑了，我不知道长途车站里有那么多人都喜欢不要钱的画。
在中年妇女的带动下，吴华被按在车站的椅子上画了不下二十张速写才脱身。
等我们回学校的时候，他已经精神上有点萎靡，不是累的更象是吓的。
“肖阳，你太不地道了，哪有你这么坑人的？收钱的你自己画，不收钱的都推给我，你、你简直太黑了！”吴华拉着我说。
我刚刚数完钱，足有一百五。
把钱往兜里一揣，“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夜宵怎么样？”
“行，我要吃牛肉面，还要瓶啤酒。”吴华立时就没了抱怨。
过了一天，冯勇从医院出了院回来上课。他已经听说了沈涛的下场，便跑来找我。
“那小子是自找的，要不是因为犯了事被劳教，我胳膊好了也得收拾他，这次算他运气好。”冯勇一点也没觉悟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反而对着我吹牛。
“你就吹吧。”郑秋在旁边一点面子也不给冯勇，“你要是这么厉害，当初也不会连着几天不上课了。手还没好呢，就又说这些。沈涛要是没被送去劳教，你也不会这么说。”
“郑秋你就是欠抽，你再废话一个，你看我敢不敢抽你！”冯勇脸胀的通红。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郑秋这家伙就是嘴上欠的慌。
“算了冯勇，你又不是不知道郑秋是什么人？他就这样，算了吧。”我拦着他说。
“肖阳，我是给你面子。当初在我家的村外，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你拦着我，我不会找郑秋的麻烦。”冯勇给自己找台阶。
郑秋哈哈一笑，但是没再多说。估计他是想起来冯勇在他们家村外掉到粪坑里的事了，所以才发笑。
冯勇恨得牙痒痒，可一只手臂还骨折着呢，对郑秋也没办法。
两天后我手里的钱也有五百多了，这都是我在长途车站画肖像挣来的。
中午我就找刘佳佳，“你有时间没？我想约你出去。”
我能明显感觉到刘佳佳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是她脸上却看不出来。
“好啊，你是不是想跟我来一次初恋？这算不算约会？”刘佳佳嘴上不软，还在调侃我。
“约个毛线的会，我想拉着你去逛商场，挑点女孩的衣服。”我说：“我一个男生，都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样的衣服，真自己去挑的话，肯定不受欢迎。”
我就看到刘佳佳嘴角挑了挑，然后又收了起来，“行啊，你想买哪一类的，我帮你去看看。现在去？”
“当然是现在，中午请你外面吃。”我说。
“你从哪里来的钱？别又干了什么坏事吧？”刘佳佳问我。
“哪儿能啊，我的钱来路很正，放心吧你。”我领着她就往学校外面走。
还没走到校门口，就碰到了许蕾。
她看到我们俩往学校外面走，就过来问，“你们大中午的还出去，是干啥去？”
“逛商场去，许蕾你去不去？”刘佳佳有点小得意。
“哟，我正想去买点东西呢，正好跟你们一起去。”许蕾也没客气。
结果我成了带路的，两个女生在后面唧唧喳喳押阵。
“肖阳，你打算请我们吃啥啊？肚子可都饿了。”许蕾已经开始喊饿了。
多一个人，就是一份饭钱，我还想给妹妹买一身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