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珠眨了眨眼,“放心,这事儿就烂在哥哥肚子里了。”
一夜过去,柳桓睡得十分安稳,可清早用了早饭……他一个上午没干别的,光忙着从茅厕进进出出了。
别人都是越拉越憔悴,他却是越拉越精神。
元春夸完孙先生神乎其技,便是大大方方地嘲笑柳桓,“哥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柳桓也不生气,笑道,“哥哥回头猎些小东西给你玩。”
贾珠听着好友与妹妹斗嘴,只笑却不插嘴:在庄子里度日不知比在家中轻松悠闲多少。
可惜这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十分短暂,当晚,青竹便气呼呼地跟元春禀报道,“那王婆子不知怎么告的密,太太竟打发了个妈妈来,问姑娘怎么回事。”
傲梅一努嘴儿,“这人在外面院子里呢,正让大爷的人教训着。”
☆、第三回
话说,金陵王家其实也就是个空架子,若没了舅舅王子腾,只怕在薛家之后就没落了。
元春的外祖父,王夫人之父致仕时也不过五品,一辈子甚至连京官都没做过,母亲和姨妈在娘家成长之时,也没见过真正的诰命夫人们如何交际如何行事,等到母亲嫁给父亲……纵然前世她得以封妃,父亲沾了光也不过五品员外郎。
母亲身为宜人,都不曾站得高,她如何又能看得远?便是自己也是进宫之后,少言语多思量,才算勉强摸到了些门道。
只是重活一世,她倒是更能理解母亲对姑妈贾敏有多嫉妒和不满了:姑妈乃是祖父唯一的嫡出女儿,自小便爱如珍宝,年纪稍大便能和亲生哥哥们一样读书明理,作为荣国公的女儿,与她往来之人,甚至她的夫婿人选,都不是母亲能够企及的。
不过,母亲再怎么不情不愿,元春也不会跟姑妈一家疏远:姑父林海如今做着盐政,须知这位子非帝王心腹不可得……仅凭这一点,伯父和父亲再捎上宁府的珍大哥哥,在圣上心中怕都没有姑父一人的分量。
再想想自家“投机”错了之后,竟又不甘失败……这次终是一败涂地,抄家夺爵。
元春定了定神,心知自家必须硬下心来,母亲嫂子等人的喜怒爱恨,根本无法和家族命运相提并论,爵位官位都不在,万贯家财岂能守得住?更别提家里早早就是个空壳子了。再说全家人之中不止母亲不善经营,不会开源又不懂节流,偏偏权欲极盛。
元春越琢磨,越知道自己必须硬下心来,压下那些眼高手低的主仆们,再给有真本事或是守本分的族人们些好机会。
话说,母亲待大哥和自己虽然不错,更是极为溺爱宝玉,却极少设身处地为孩子们着想。母亲王夫人,即使以元春前世的眼光格局来看,也不算是个明白人,行事上也忒一厢情愿地一意孤行了。
元春不日便要入宫待选,在家当姑娘的最后一段日子,她不想再扮当那个端庄贤良、百依百顺的女儿了。
元春思来想去,还是决心让家里人摔个跟头,吃些大亏,撞得痛了总该知道反思了吧?再比着京里那些真正的权贵世家,看看人家都是如何为人处事,不指望他们风光无限,只求稳住爵位,家里的哥哥们都有差事就好。
不过……元春颇有自知之明,知道想达成这个愿望,自己首先要站得高站得稳不说,还至少得花上十年苦功,期间的心计和口水更不知要费上多少。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救下姑妈和大哥。不然她想得再美好,家里人一通阳奉阴违,什么心血都得打了水漂。比如,这位特地来庄子“教导”她的妈妈。
元春深信母亲不会让她没脸,就算心里再不舒坦,也不至于听歌口信儿就特地派个仆妇来教训她。
这会儿,大伯母邢夫人可刚嫁进门来,正跟母亲斗法呢。两位太太明枪暗箭,下面人要是能安生,才是怪事。
元春这边思量,傲梅和青竹的小报告她也一丝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说是大伯贾赦的原配留下的陪房,可想跟着新太太,先立上一功呢。大伯和父亲本就有些别苗头的意思,二人的媳妇自是“出嫁从夫”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元春还老老实实闷在家里,跟两位女官好生学着“本事”:这时太子势头正盛,祖父虽然去了,但故交亲朋仍在,祖母托了相熟的老诰命,请了出宫的女官到家里来教她规矩。
这一世,老诰命家里的供奉们自然也来了,依旧是前世的那两位,只是左看右看,仔细瞧她行礼说话迎来送往,就是挑不出半点毛病,然后这二位便向老祖宗禀明了原委,拿了红包就此告辞。
这也是元春“到自家庄子散散心,与同样入宫待选的姐妹结交一番”的要求,如此轻易便得到老祖宗和王夫人允诺的关键原因。
傲梅和青竹看自家姑娘一直沉默不语,以为姑娘就算没生气估计也是有些伤心,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傲梅上前道,“姑娘犯不着置气,太太怎能不心疼姑娘?”
元春闻言,抿嘴笑了,“我这就要进宫去了,谁又敢给我难堪呢?”
别说伯母邢夫人了,就是母亲的小手段,落在两世为人的元春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她苦恼的还是家族的前途和命运……可是她现在位置还差得远,在家里说话也不见得能有几人肯听。
不过,傲梅和青竹都是好丫头,守规矩又忠心耿耿,当然,抱琴也不赖,甚至比这两个把她自小服侍大的丫头多上几分心计,而且抱琴是家生子……
等自己“尘埃落定”时还要把她再从老祖宗身边要来,此举正好也可让老人家安心。
于是元春又道:“估计是来送些东西,然后……就是替那位王妈妈求个情。”有心提点一下自己的臂助,便耐心道,“甭管我是就此放过还是不依不饶,大伯母总有话说。”
青竹是个憨直的性子,“这也……”忒不上道了。
元春笑道:“不过几句话的事儿,不痛不痒。这主意也未必是大伯母出的。”
邢夫人的确眼皮子略浅,耳根子也有些软,易受仆妇挑唆,但终究不是什么恶人,太狠毒的事情她也做不来,再心怀不满不过是丢几句酸话,不伤筋动骨,也就由她去了。
她顿了顿,又道,“以后,”她往京城的方向虚指一下,“这种事多着呢,你们可不许沉不住气。”
元春这里慢条斯理地教导大丫头,书房里的贾珠压根没费什么唇舌,就把这位有心搬弄是非,但连正主都见不着,又不敢跟公子多说的妈妈打发走了——男人毕竟不似内宅妇人那般好糊弄,这位妈妈也未必多精明,但好歹懂得知难而退。
贾珠再来寻妹妹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就把此事翻了过去。
却说当晚恢复“生龙活虎”的柳桓特地向兄妹两个道谢,之后更是不能忘了孙大夫——柳桓在家中处境不妙,但真不缺银子。
孙大夫一向坦荡,“却之不恭了,有了这些,也能给妻儿寻个安身之处。”
元春依旧坐在屏风之后,柔声道,“先生若不嫌弃,我们兄妹倒是能给先生介绍一去处。只是妥当与否,还请先生您自己拿主意。”
而后她便把姑父姑妈一家的情况介绍了一番:能做盐政,必是天子心腹。
孙先生惹下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凭他一个举人,的确无力硬抗。
他虽然脾气直但并不迂腐,扬州乃繁华富庶之地,又有林家庇护,好歹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最起码不必担惊受怕,东奔西跑。
因此孙先生没怎么犹豫,便应下此事。
而贾珠也没多想,只以为妹妹见到了善于调养的大夫便想着荐给姑妈贾敏——姑妈未出嫁时,便颇为偏疼元春,到了南边每逢送节礼回家,妹妹那里总有用心挑选的新鲜玩意儿。
其实,贾敏待贾珠元春兄妹都很不错,唯独不喜宝玉:一来宝玉娇养太过,二来就算生来天资聪颖,却总是“不务正业”,不像贾珠与元春兄妹两个勤奋好学又体贴懂事。
有元春请托,贾珠自是“责无旁贷”,亲笔写了引荐的书信交给孙先生。倒不是贾珠轻信,实在是柳桓几帖药下去,越发活蹦乱跳,浑身上下散发着前所未见的生机,甭管究竟是因为心情好还是身体好的缘故,孙先生的本事由此可见一斑。
柳桓自然也有所表示,打发了自己的心腹,打算护着孙先生一家一路南下。
却说孙先生在启程前,得了元春的暗示,给贾珠了留了下个养气的方子。贾珠的确是成婚之后,时不时就要病上一病,难得遇见个善于调养的“圣手”,元春也不怕哥哥嫌她多管闲事,自然得开口求药。
孙先生面对恩人一家又非常好说话。
而云春重生回来,做出的首个改变便是撬了将来圣上的墙角,心里也是舒爽了好久,她们兄妹在庄子里住着,可谓悠闲无比,客居的柳桓性子讨喜,还有孙先生偶尔也教上一两招养身的妙招……家里那些酸话,传到她耳朵里也完全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转眼便是十天过去,孙先生一家已然启程前往扬州,柳桓也回家去了,隔壁庄子——说是隔壁,其实与自家隔了差不多十几里路,终于也只剩石家姑娘在此小住,元春觉得时机差不多,便写了帖子送了过去。
石家姑娘答复得十分爽快,两日后便带着丫头婆子乘车到访。
为了让两个小姑娘自在一些,贾珠特地出门访友:作为长子和哥哥,贾珠无疑都很称职。
妹妹即将入宫,就此另有一番“造化”,凭妹妹的才学性情,想来也不会混得太差,只是宫里毕竟不能自主自传……贾珠乃是荣府之中唯二的两个真正心疼元春的人,另一个正是宝玉。
在贾珠看来,这段日子里,只要妹妹要求别太离谱,他都会尽力满足于她。
哥哥的心意,元春如何看不出?她虽然从警幻仙子那里,得知家族最后的命运,在悲哀之余也存着深深的不甘,在她心底对这个家更有着无奈以及……少许怨恨。
前生又在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和翻脸无情,她此生虽然打定主意要挽救整个家族,但究竟怎么救,救到哪个程度,其实也挺值得商榷,反正远远不是全心全意,无怨无悔。
不过也正是哥哥贾珠,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情,哪怕为了哥哥,也得给家里多留下些晋身的本钱。
却说,石家姑娘到来,寒暄过后特地问了贾珠和柳桓,听了元春的答话,忽然问了一句,“你可也是来躲清闲的?”
二人相视一笑。
☆、第四回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元春与石家姑娘头回见面,便都觉得对方颇为顺眼。
若是前世的元春,这会儿可能还得端着名门淑女的架子,言谈间不仅多方试探还得绕一绕圈子,偏偏忘了一个“真”字。
真诚远比体贴、温柔更能打动人心,尤其在圣上、皇子这样的贵人们看来。因为到了他们的位子,能真诚对待他们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元春这会儿也是悟了:为什么石家姐姐能宠冠后宫,不仅仅得前后两位圣上看重,还为自己,为儿子,为娘家谋得一份尊荣。单就这份真,以及进退有度,就够自己揣摩一阵子了。
想清了这一点,有心结交这位石家姑娘的元春自然要先摆明态度,于是她坦白道:“家里人的意思,是想我去伺候这一位。”说着,她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伸出了两根手指。
太子可是别称储贰。石家姑娘会意:进宫那是身不由己,但家里打算让自家姑娘去伺候谁,多少都会透点口风。
元春和石家姑娘彼此之间只消几句话,就都听明白对方进宫实非所愿,从某种程度上说,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就好像有些姑娘拼死拼活也要去伺候真正的贵人,可有些人还是希望能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安生度日,原因再简单不过,齐大非偶啊。
两个姑娘知道彼此“志向”迥然不同,倒更添了几分亲近,虽然之后大家前程如何,心里大都没谱……但知道自己“不得不向虎山行”时还能有个伴儿,多少有些宽慰。
二人相偕,在前面说说笑笑,两个的丫头在后面跟着,也渐渐熟悉起来:不只是她们,连一家子的前程也都系在姑娘的身上了。
比起两位姑娘看似镇定,其实心中忐忑,二人的丫头们内心却是有些雀跃,元春和石家姑娘对此自然都看在眼里,二人还轻声聊了几句。
石家姑娘道:“她们比我还精神。”
元春接话道:“人总得有个盼头。”
二人相谈甚欢,直到日落西山贾珠归来时,石家姑娘才刚刚告辞:二人下回见面正是三天之后。
缮国公家不同于荣府,石家这一代嫡出,年纪又合适的姑娘不止石家姑娘这一个,缮国公既是将目光瞄准了圣上的后~宫,就不可能一次送进好几个姑娘,再说家里也没这样多的资源,供出好几位“娘娘”……简而言之,石家姑娘进宫,势必要消减一下她姐妹们的用度,纵然是国公府,可想而知,也会有人明里暗里地鸣不平。
因此石家姑娘在郊外庄子待得“乐不思蜀”,她比元春更能琢磨借口:她要在庄子里调~教~一下跟自己进宫的人手,同时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嫁妆,顺便练一练如何管家。
抛开家里为自己女儿唧唧歪歪的婶母姨娘们,石家姑娘的祖父父亲倒是非常支持她的主意:他们要送进宫里的姑娘,必须是个明白人。若是进宫后,随便被下人挑拨拿捏了,那还不如不送进去呢。
可惜荣府的男人们,脑子清楚的真不如石家多,尤其是元春的亲生父亲贾政,觉得女儿在外住着太不像话,无奈老祖宗亲口许诺,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吩咐妻子把儿子女儿一起叫了回来。
于是元春在庄子里断断续续地住了半个多月,当她不得不回家的时候,两个姑娘已经成了朋友,临别时颇有些依依不舍之意。
就算一起进了宫,想彼此串个门都不容易。
却说贾珠和元春回到家里,换了衣裳,再把带回来的土产给各房送去,便一起去拜见老祖宗——贾母仔细打量了一番孙女儿,见她气色比出门前更好,便放了心,问过在庄子里小住时的趣事儿,打发元春回去歇着了。毕竟从郊外到家里,一路上坐车也不轻松。
元春自然不能真顶着老祖宗的“令箭”,就回去歇着了,她带着丫头们去母亲房里请安。
毕竟是亲闺女,王夫人纵然心有不快,也不能对元春说太重的话,再说女儿不日进宫,再见面恐怕也不容易,总不能给她再留什么心结。
王夫人道:“在外面住得可舒坦?”这纯属废话了,女儿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过得不坏。
元春亲自给母亲奉茶,“确实舒坦,太太闲来也去散散心吧。”
听出女儿的关切之意,王夫人绷紧的嘴角,微微一挑,“你说得轻巧,这家里哪里离得开我。”
元春叹道:“也是,嫂子还年轻。”
哥哥贾珠比自己大上五六岁,可嫂子李纨却和自己年纪相仿。
这话换个人说,就有挑唆之意,可出自她这个亲闺女之口,王夫人就不会多心,“你嫂子是个实心眼儿。”
儿媳妇李纨乃是国子监祭酒之女,长大,家里人口又不多,贤良淑德自是没挑,可旁人的小心思她也看不太透,就算看得透也懒得搭理。
元春笑而不语。
王夫人知道女儿不爱言人是非,便不再提此事,“和石家姑娘处得如何?”
元春道:“她人很好。”
见女儿一派悠然,王夫人忍不住道:“老爷心里正不顺,你且小心些。”
说起自己这个爹……邢夫人和她身边的丫头婆子私底下指桑骂槐,老祖宗和太太理都没理,偏偏他这个大男人倒是上了心。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今日贾政正好休沐,听说女儿回来,便趁着她来请安的功夫,好好教导一番。
他倒是记得给女儿留面子,叫了元春到书房说话。王夫人拦不住丈夫,只得让二门外小厮婆子们警醒些,书房里若是“动静忒大”,记得及时回报。
元春上一世在宫里经受的苦楚辛酸三天三夜未必说得完,尤其她早先侍奉太子,半路才又归于新君麾下,改换过门庭,自然风言风语无数,她都能给自己和自家挣得了些体面,一根筋的父亲训上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又算得上什么?
结果元春一进父亲的内书房,便见哥哥贾珠也站在屋里。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看得彼此眼里的无奈……还有几分戏谑。
贾政一生端方,甚至端方得过了头,儿女双双站在自己眼前,他便开始说起了“连绵不绝”大道理,当然主要还是训斥长子,大约是越说越激动,忽然还冒了句“不爱惜名声,置祖宗于何地”。
元春忽然抬起头,“老爷这不爱惜名声,从何说起?”
贾珠闻言,一个劲儿地给妹妹递眼色。
贾珠闻言登时火冒三丈,“住了庄子里居然不肯安生,还留陌生人住下!万一……”
元春眨了眨眼,“老爷,那家人的女儿高热不退,若是赶出门去,万一在咱家门外没了……咱家的名声可真的没了。”元春不用费劲儿琢磨,都知道这话大约来自“枕边风”,赵姨娘比起大伯母更盼着自己过不好呢。
贾政其实后面还有话,偏偏不能说得太明白:儿子女儿到庄子小住,理国公家的小子柳桓也跟着住了两天,这算怎么回事儿!女儿你是要进宫待选的人!
话说,贾政和柳桓之父柳芳有些交情,柳芳话里话外对儿子颇为不满,到了贾政这儿,他便不想让儿子女儿与柳桓来往太多。
贾政这番心思若是让元春知道,她准得再次腹诽父亲的眼光:不说四王,只是八公的儿孙们就属柳栋柳桓兄弟最为出挑,也成就最高。
元春此时完全不知父亲的担忧,但有些话她觉得必须说清楚,至少让父亲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脾气,连坚持和坚韧都做不到,进宫也是送死去的。
“老爷,难不成旁人说上两句,便要轻易改弦更张?”
这话听在贾政耳朵里,真是无比讽刺,同时他也明白女儿完全没听出他真正担心的地方:显然女儿跟柳桓全无私情,而且能坚持己见,这也是长处,可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让贾政真是喜忧参半。
毕竟是亲生女儿,不能体罚也不能说重话,贾政无奈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元春行了礼,出门就直奔荣禧堂,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