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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的眼神依然迷离,慢慢地向前走。
在命运天空下,一个男人在狂奔,一个女人在慢走,一个男人在哭泣……
风之第二十七章 只是承诺
“我们就要结婚了。”钱风靠在门框上,偏头看着坐在化妆台前的张兰,张兰穿着洁白的婚纱,秀发盘起露出纤瘦的颈背,这个女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挚爱一生的女人——三天前,张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你有什么事吗?”他想让语气尽量冰冷,但还是有丝颤抖,他爱她,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矛盾,他是男人,中国男人,他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他还应不应该爱这个女人。然而一切的矛盾在张兰出现在他面前时湮灭了,他爱她。
“我只是来完成承诺。”张兰没有矛盾,她对爱情绝望了,她的爱情被钱风轻易摧毁,但她不恨他,她恨天,她恨命运,命运一直在捉弄她,命运夺走了她与父亲的承诺,命运嘲弄了她与徐蒙的承诺,因此她要完成与钱风的承诺,她出现在他面前,可真正站在他面前她还是忘不了命运,他还是他父亲的儿子,因此她只是,只是完成承诺,只是。
“好。我们结婚。”他爱她。
“好。”她完成了承诺。——“我只是完成我的承诺而已。”“还是这句话吗?张兰我可以叫你兰儿吗?”“可以。”
张兰看着镜中向自己靠近的钱风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快,女人一辈子最大的的梦想就是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她也不例外,她是爱他的,只是她不愿承认。
“兰儿,我知道你还不能打开心结,但你即将是我的妻子,所以今生我不会再放弃。这是我妈妈留下的。”钱风将放在身后的两个黑盒子放在化妆台上,打开其中较小的一个,“这是未央。”一对耳坠,S形在两端各有一颗钻石,像眼睛,像星星,钱风轻轻地为张兰戴上。
张兰的心跳更快了,她认识未央,还在是小女孩时她就在时尚杂志上看过它,那时她就幻想戴上它,它是精灵的饰品,在那份杂志上还有一个属于精灵女王的饰品,泪滴,张兰看着钱风慢慢地打开另一个黑盒子,摒住了呼吸,当看到那道刺目光芒时,她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嘴,强忍着没有发生声音,泪滴,真的是泪滴,形如其名,天之泪,人之痛。
“我妈最后离开了我父亲,我不会让你离开的。”钱风将项链扣上,张兰闭上眼,“我的承诺不会改变,我是你的妻子。”“我先出去了。”
婚礼进曲响起,这里不是教堂,张兰要求婚礼简单,这里是美莎宴会厅,厅内的人很少,红毯的尽头是一个演讲台,后面站着一个牧师,钱风和福哥站在演讲台前,看着宴会厅的入口。
白雪和张兰出现在门口,白雪脸上的笑容使皱纹都显现出来,但此刻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身旁的美丽新娘,她的女儿即将嫁给风风了,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女儿说她要嫁给钱风时,她愣住了,不敢相信,但女儿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狡黠,她问理由,女儿说:“妈,你不是一直说他好吗?现在我要嫁给他你又不愿意了吗?”“哪会,妈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太突然了吧。”“妈,你再说我可能会反悔哦。”“好了,把你交给风风,我很放心,他会给你幸福的。”“妈,你一点都不舍得我吗?”“妈妈哪舍得,乖女儿今晚我们一起睡。”“嗯。”
白雪知道女儿不是像表现的那么幸福,她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但她不想再烦心了,这个世界上她可以不相信自己,但她对钱风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风风,兰儿交给你了,好好对她。”“妈,你放心吧。”钱风接住张兰的手,突然他停住了,过了会,张兰抬起头,“钱风。”
钱风收回目光,她还是来了,但走了,“没事,看到萍儿了。”钱风转过身,和张兰一起蹋上最后三层台阶,“她还在吗?”“走了。”
张兰想像着身后一个痛哭着离开的女人,她没有同情,她感到失望,她以为王丽萍会来大闹的,对于王丽萍她从来没有好感的,她不介意在婚礼上打击她一下,可她却这样不声不息的来了又走,她就这样放弃了,钱风不是她一辈子的追求吗?可以这样轻易地放弃吗?那么她的爱情又是什么呢?
“张兰女士,你愿意嫁给钱风,不论他贫穷或富裕,疾病或健康……”“愿意。”“钱风先生,你愿娶张兰为妻……”“我愿意。”……
王丽萍没有离开,她躲在入口,直到听到钱风说出我愿意时,她才离去。她不是不想进去闹,她想冲过去,她想问钱风为什么,可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意义,其实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傻而已,钱风只是将她当做妹妹,一直都没有改变,只是她不愿承认。
收到请柬后她就立刻去了美莎,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她大哭大闹,但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打败了她,“对不起,萍儿,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美莎顶层,风很大,走到边缘还是很困难的,看着脚下的虚空,下面就是解脱吗?
“爸,他就是我的命!没有风哥我会去死!”
“风哥,是你吗?风哥,萍儿来了,萍儿不会再离开你了,风哥,我爱你。”闭上眼,跨出去……
“你疯了吗!疯了吗!你死了!我怎么办!怎么办!!!”东方乾将王丽萍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看着王丽萍进入电梯,他本以为结束了,可看电梯是向上运行时,他疯了,旁边的电梯还在五楼,他冲进了安全通道,他不是在跑,他是在疯,冲出顶层的门时,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心跳,在边缘的那个身影是他的一切。
“我怎么办!啊!丽萍,丽萍!”东方乾哭了,父亲死后他就没有哭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丽萍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被救了,在跨出的那一刻她以为结束了,可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了回来,她没有下落,她被拥入一个剧烈起伏的胸膛,虽然身体回来了,但她的意识并没有立刻回来,她在继续下降直到肩头的冰凉和胸腔的窒息将她唤回,“放,放”王丽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音节,东方乾这才反映过来,不过他还不放心,将王丽萍抱到中央处才放开她,王丽萍一落地,便大口地喘气,“你要勒死我啊!”
“好了,好了,我错了,丽萍,丽萍,不闹了,不闹了。”东方乾又一次搂住王丽萍,这次他会控制力量,王丽萍不断地捶打他,直到靠在他的胸膛上,顶楼的风很大,却吹不动两个紧紧依靠的身影分毫……
“你不上来吗?”“公司还有点事,你先睡吧。”张兰没有再询问,只身一人向楼上走去,钱风转身,新婚之夜就这样结束,在没有获得她的心之前他是不会碰她的身体的,虽然已经被人碰过,但那是别人,他是有原则的,他可以不在乎她不是处女,但他不能因此而看轻她丝毫,那样的他他自己都会看不起,他不是圣人,这是他的原则。
张兰在转角处停下了,他真的走了,新婚之夜他就这样离开了,她不会认为他嫌弃她,如果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娶她了,二十年,他等了二十年,等的不是她的身体,是她的心,可她还有心吗?
“我要收购丽都。”“好,收购。”
“美莎集团成功收购丽都集团,美莎的这一突然行动让外界震惊,美莎集团已然成为我市不可撼动传媒巨擘。”
“谢谢你。”“我们结婚也有三个月了,还用说谢谢吗?”“我们算结婚了吗?”“呵呵,这还不要看老婆大人的意思。”“我们跳舞吧,好久没跳过了。”“好,mayI?”张兰将手放在钱风的掌心,钱风牵着她步入舞池,正放着的音乐是蓝色多瑙河,多瑙河里有两条鱼。
“钱风。”“嗯。”“我想爱你。”“我会让你爱我的。”“我想爱你,想爱你……”
多瑙河里有条哭泣的鱼,哭泣的鱼旁有条鱼在守候……
“我还可以喝,给我酒,风,给我酒,我们不醉不休。”钱风扶着张兰走进别墅,张兰喝醉了,“风,吻我。”张兰挣脱钱风环抱着她的手,抬起头,她醉了,她可以做她醒着不能做的事,因为她醉了,钱风也喝了酒,他也有点醉,但他还可以控制,可,风,吻我,他低下了头,唇相碰,鼻交错,眼迷离,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张兰哭泣了,钱风流泪了,这一吻,苦涩发咸……
唇分,因为需要呼吸,“为什么?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钱是你付的,为什么?你那时知道事实的真像吗?”“不知道,我父亲死后我才知道,兰儿,对不起。”“风,我爱你。”“我也爱你。”“啊!——你为什么是他的儿子,风,为什么你父亲要害我父亲,为什么?我想爱你!为什么?”再吻,因为现实的可怖,因为醉后的疯狂,因为他们彼此相爱……
“要我。”……
清晨,张兰醒来,披着被子坐在床沿,一夜的疯狂,这是她的第二次,第一次时,她只是痛,第二次时,她还是痛,心痛,在疯狂与现实之间迷失,可当阳光将你唤醒时,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他还是他父亲的儿子,她还是她父亲的女儿,他们之间仍然横亘着二十年的空白。
钱风转过身,面前的身影,还能隐隐看见那美妙的曲线,昨晚是他的第一次,那种幸福让他迷醉。
“今晚你还是不要回来了。”
幸福很短暂,短暂到只是一眼,“知道了。”
“我去洗澡,公司见。”
“公司见。”
热水淋过头顶,洗去一夜的痕迹,却洗不去眼中的泪水,她不敢面对他,她怕自己会迷失在他的怀抱里,她怕在他怀里时想起父亲……
热水冲过头顶,一切又回来了,酒醒后的世界是如此真实,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掩盖这个事实,这个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巨大鸿沟,又怎能掩盖……
风之第二十八章 风逝凡生(风的结局)
王丽萍和东方乾结婚了,没有邀请钱风……
夏冰的女儿夏雨辍学了,高二,十六岁,怀孕了……
张兰怀孕了。“医生,你说什么?”“呵呵,钱先生,你要做爸爸了。”
幸福是什么?钱风从没有如此真切的感受过,幸福原来可以让人窒息,“爸爸,我做,爸爸,哈哈,哈哈哈!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兰儿,兰儿,你要做妈妈了,兰儿。”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是,兰儿,你怀孕了,你要做妈妈了,妈妈。”
“我没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我不想做妈妈。”张兰突然站起来,转身向门口跑去,可没跑几步,她就晕了。
“兰儿!兰儿!”
病房外,“钱先生,你太太已经没有危险了,这几天要让她注意休息,要适当补补身体,毕竟是两个人了。”“知道了,刘医生,麻烦你了。”“那我先走了,有事让护士叫我,再见。”“再见。”
钱风推开门,走到床边,“兰儿,你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对钱家有多么重要,兰儿,这一次我不能依你了,父亲已经等太久了。”钱风又看了会昏睡的张兰,退出了病房,门关上时,张兰睁开了眼睛,“钱家?父亲?我在你眼中只是生育的工具吗?”张兰抬起手向肚子拍去,妈妈,你要当妈妈了,她拍不下去,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强加给我一个我解决不了的难题!为什么要在悬崖之上在加一道悬崖!
钱风派人监视张兰,他不放心,张兰肚子里的生命太过重要,比他自己还重要,那是让父亲闭不上眼的香火传承。起初几个月没有什么情况,可当张兰的肚子渐渐起来时,她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直到有一天,“夫人,在楼梯间跳楼梯。”
跳楼梯?兰儿,你到底在想什么!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他看见一个在不断下降的身影,“你在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骨肉!你疯了吗!啊!你疯了吗!!!”钱风一把抓住张兰的双臂,将她的身子扳住过来,第一次对着她怒吼。
张兰木木的,钱风的怒吼好像是从远处传来,我的骨肉,我的孩子,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肚子渐渐隆起时,她却越来越恐慌,她能感觉到那小生命的存在,可她还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生命,妈妈又怎么能恨自己的孩子呢?所以他不应该出身,不应该。
其实在张兰内心深处有一个可怕的思想,这个孩子是钱家的希望,是钱风父亲最想看到的,如果她毁了他,就是对钱家,对杀害他父亲的元凶的最好的报复。就是这个想法折磨着她,在母性与父爱中辗转反侧,当肚子阻碍辗转时,她还是倾向了父爱。
可这毕竟是她的骨肉,她的孩子,即使下定决心,在下跳时,她还是像胆小的孩子一样两只脚不同时跳,她只跳了五次,钱风就抓住了她。
钱风又一次软禁了张兰,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他将岳母白雪也接了过来,岳母一直以为他和兰儿过的很幸福,因为每个礼拜他们都会像夫妻一样去看望她,本来是想让她搬到别墅一起住,可岳母不同意,说一个人住习惯了,他和张兰就没有强求。这次他将岳母请来,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他知道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张兰肯定会扮演好怀孕妻子的角色,他知道这样做张兰很讨厌,但为了钱家,他已经没有选择,因为他快死了。
“你得了基底脑动脉瘤,位置很隐秘,现在的技术还无法手术。”“我还能活多久。”“大概三个月。”“不能在长一点吗?还有五个月,兰儿就要生了,我想看孩子一眼。”“应该可以,但情绪不能有大波动,吃喝也要清淡。”“知道了,雷叔请帮我保密。”
“妈,兰儿睡了吗?”“嗯,刚睡,你也是,做丈夫的天天这么晚回来怎么行?”“妈,你教训的是。兰儿今天还好吗?”“还是老样子,我真怕她得产后抑郁症,唉,这孩子。”“妈,辛苦你了,去睡吧。”“好,对了,厨房里有我煲的汤,你去喝点。”“嗯,妈,晚安。”钱风在厨房打开砂锅,银耳排骨汤,不能喝。
上楼,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床上有一个隆起的黑影,他在门口了很久,很久……
怀孕六个月,张兰走在花园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钱风在她的身旁,“兰儿,今天天气不错,出来走走对你身体好。”“为了他吧,又踢。”张兰停下脚步,眉头紧蹙,肚子里的小生命好像能感觉到妈妈的敌意,踢了她一下,钱风扶着张兰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他则蹲在地上,耳朵贴在张兰的肚子上,“小凡凡,又踢妈妈了,不乖哦。”张兰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生命的跳动,“生下他后,我们离婚吧,你要的只是他。”
钱风抬起头,看着一如既往平静的面容,看着,直看到她的眼睛偏离,他站起来,转过身,“你很恨钱家是吗?”没有回答,“如果我死了,可以化解这段恩怨吗?一命换一命。”还是没有回答,张兰从没有想过要他死,他没有任何错,他只是爱她,她也爱他,但因为这段恩怨两人无法走到一起,她也想化解恩怨,“你可以放弃美莎吗?如果你放弃美莎,我愿意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张兰盯着那背影,她在等,这是她最后的退步了,她不想在涉及这丑陋的商场了,既然一切源于这商场,那只有离开它,恩怨才可以化解,他们才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对不起,我要回公司了。”钱风走了,在沉默了十分钟后他走了,张兰对着离去的背影喊道:“钱风,我会将他生出来,但你要答应和我离婚!”“我答应。”
怀孕七个月,张兰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生育机器,冰冷到极致,钱风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动脉随时有破裂的危险,头疼也越来越利害,每次疼痛都生不如死,像脑袋被生生切开一样,因此他不敢在家里待太长时间,他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发作,但他总要回到张兰身边。
一个晚上他还是暴露了,在推开卧室的门的一刹那疼痛来袭,痛不欲生,紧咬着牙齿,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关上门,他就摔倒在地板上,抱头打滚,当疼痛终于过去,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衬衣,站起来,“福哥。”“少爷,你怎么了?”“先下楼。”
“我快死了。”“什”钱风一下堵住福哥的嘴,“小声,我不想兰儿知道。”松开手,“少,少爷,你是开玩笑的吧。”“我还能活三个月左右,福哥,现在只有你知道,你可以保密吗?”“少爷,不要开玩笑了,不好笑。”福哥艰难咧开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钱风转过身,“福哥,这三个月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我会安排好后事。”“少爷,去美国不能治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的,明天我们去美国。”“福哥,谢谢你,不过,这病没有治,我回公司了,兰儿你多费点心。”“少爷,为什么?为什么?”福哥流泪了。
怀孕八个月,钱风会放莫扎特的音乐给张兰听,会读诗歌给她听,张兰不抗拒,她只是个生育机器而已。
怀孕九个月,张兰住进了医院,钱风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但为了能见到儿子,他坚持着。
怀孕第二百八十一天,张兰的羊水破了,“用力,一二三,用力,一二三……”“啊!嗯!呀!……”
手术室外,福哥扶着钱风,后者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少爷,坐下等吧。”“不用,我还可以。”钱风倔强地拒绝,他的儿子就要来到这世界,他怎么可以坐着等。福哥也不再坚持,扶着钱风一起等待。
“恭喜,母子平安。这就是你儿子,长得很可爱。”医生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走出手术室,钱风低头看着红扑扑的小脸蛋,笑着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