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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看出来,也许这些信众对待这雕像是一种信仰,而齐玄是将这尊雕像放在心中极其重要的位置上。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信众可以付出生命来守护这座雕像,而齐玄则会用一生去宣扬这座雕像代表的意义。
尤溪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些道理,为什么长生天并不像一个教派,反对迷信,主张自我意识的觉醒,因为这个“神”是确有其人的。
邢达迹注意到了尤溪,等着齐玄进了内室,邢达迹就将尤溪请了进去。
齐玄坐在主位上,打量着尤溪。
“尤溪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为了七天后的比试而来。”
“噢,那是书院的事情吧,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请都侯帮忙!”
“为什么?”
齐玄的语气毫无波动。
尤溪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齐玄,他以为齐玄不会真的不管这些学生,没有想到,他真的不想管,也没有打算管。
“我说了,区区一个居延,我输得起。区区几个书院,我更输得起。”
齐玄淡淡的点着桌案,就算是大汉,他也输得起。
尤溪看着齐玄,心头泛起一丝凉气,“都侯,您输得起,可是居延没有一个人输得起。”
尤溪从怀中拿出捧得小心翼翼的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军功章,“这是朝廷下发给我的一等军功章,我愿意用军功,换您的帮助。”
齐玄愣了一下,他不会不知道这军功章的作用吧,几乎算是一块免死金牌啊,一等军功,杀人死罪可免,若罪大恶极当留全尸,绝不牵连家庭。直系嫁人免除徭役赋税,这可是天大的荣耀,自从军功章开始实行,也就区区十人得到了这个一等功,大多都是普通士卒,诸侯和将军景帝是不愿意给他们的。
“你,确定吗?”
尤溪没有丝毫的迟疑,“都侯大人,对于我来说这军功章是对我过去的一个肯定,可我现在是书院的先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学生们输。”
“他们还年轻,不应该这样的输。这会输掉他们的未来和自信。”尤溪看着齐玄,“更何况这明明是您在冲动之中做出的决定,为何要他们承担。”
“放肆!!”邢达迹大怒,竟然对都侯大人出言不逊。
“好了,我会帮助你们,至于军功章就留下来吧。”齐玄笑了笑,“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用你的余生,换他们的余生。很公平。”
尤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齐玄看着桌案上的军功章出神。
“教宗……”
齐玄看着邢达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觉得我不近人情?”
邢达迹没有敢说话,齐玄也没有打算解释,如果尤溪不付出些什么,那么那些学生如何能明白为了他们的前途,有人付出了什么?
“报!”
“进来!”
“执事大人,有消息传回,四个部落约三千匈奴骑兵正在居延北方六百里聚集。”
第165章 匈奴异动(3)()
“知道了下去吧。”
邢达迹的脸色更加阴郁了,匈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大规模的聚集了,这是否意味着什么?其实也该有所反映了,除非军臣单于真的是一群傻子,大汉的野心在居延一览无遗。而居延的野心也在这几年中慢慢的释放,越来越多的匈奴部族知道了在居延,匈奴人可以活的很好,这些部落都是小部落,不归属于单于的直接管辖,他们的生死没有人会在乎,单于只知道剥削。
劫掠大汉也不会分他们一杯羹,那他们不如前往居延,反正也不会被整编,还可以保留以前的风俗,只是需要常驻而已。
“似乎我们的政策效果不错。”齐玄笑了笑,但是匈奴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这都好几年了才有动作。
“教宗,三千骑兵……”
“守不住吗?”
“守是守得住,可是现在城内也有不少的匈奴人,而且居延城外也聚集不少村庄,匈奴骑兵机动性很高,他们攻不下居延城就会向那些村庄进发。”
邢达迹的担心不无道理,想必崔空那边也已经收到了消息,目前居延城中有两万重兵,北境前线的兵力都是以城郡形式驻扎,兵力一块一块的十分的分散,一些无人区都以堡垒的形式驻扎,但是一个堡垒最多不过百人,而且有些沙漠因为行动困难,匈奴人也不来,所以堡垒的人数更少,只能起到警示和传讯作用。
目前为止,能抽调重兵的不过酒泉郡与朔方郡。李广将军驻扎的朔方郡有五万精兵,但是朔方距离居延实在是太远了。而且似乎教宗并不信任这个李广。
李广确实是有本事的,也算是个名将,可是终究比周亚夫、卫青、霍去病等人差了不止一截。所以齐玄并不觉得李广会派人来援助,因为敌人尚在五百里外,具体要攻击哪里并不能确定。
这件事情需要操心,但不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七天之后的比试。
尤溪尽了自己的全力,然后他爆发了,拿着手指粗细的藤条,狠狠的抽在学生们的身上,尤溪双目赤红的看着躺在地上大叫的学生,恨铁不成钢,不过就半天的时间,他们就要罢工了,好言相劝不行,只能严厉,可谁知道他们越来越放松,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然后尤溪在无限的忍耐中爆发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追求没有了,誓死追随的人也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现在,我连唯一的军功章都已经拿来换你们的前途,你们居然这般对待我!
如此不堪造就,如果输了,齐玄会把你们怎么办?!与其折在他手上不如我现在打死你们吧!!
罗间也挨了打,他本以为他是坚强的,是打不到的,直到尤溪开始了他的训练。尤溪是经验丰富的副将,他和匈奴人常常打交道,也杀过不少的匈奴人,深知他们的手段,后来在军中进行的改革,以及偶尔盛传的御林军残酷的训练方式,尤溪觉得这才是克制匈奴骑兵的最佳办法。
汉人因为整体生活水平的高端,导致人数多与匈奴,孩童和成人的生存率远高于匈奴,但也造就了一个深切的问题,那就是活下来的汉人,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意志都不如那些在残酷自然中挣扎求生的匈奴人。
这样的差距或许可以通过武器和铠甲来弥补,但是尤溪上过战场,他知道,武器和铠甲可以在初期赢得胜利,但在战争的最后,永远是人和人的比拼。
尤溪是崇拜齐玄的,他大方的为地方训练的民兵发下武器和铠甲,只要你通过了民兵的训练,并且按照规定时间到组织中学习和接受新的训练,武器和铠甲就是你的了。
这种胸襟,尤溪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即便是那自己誓死追随的将军,他也没有这样的胸襟。
齐玄和白山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白山大惊正要上前去拦,却被齐玄拉住。“先生,尤溪……让他发泄一下吧。”
“这会打死人的吧,这实在是……实在是太放肆了!”
“先生打学生,你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我想如果他们表现的好,尤溪是不会这般做的。”
白山抽的五官都拧在一起,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书院院长的位置,他实在是担当不起,本以为通读百书,学富五车,自己就可以胜任了,现在才发现,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琦兰和一群女同学本来是来加油的,白山这次和书院的几个先生也是大力支持,在这七天,全院停课,于是她们就来了,可是……眼前这一幕谁都不敢相信,平时好好先生的尤溪,居然发起疯来了。
尤溪下手越发的狠辣,他看见了齐玄,可是下手却更狠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军功章,那是留着娶老婆然后传给儿子的。有了这枚军功章,他的儿子可以站在更高的起点上,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终于,有三个人反抗了,罗间、柏秦和马萧。这三个人是骑射成绩最好的学生,他们本来乖乖的受罚,但是尤溪下手的狠辣已经超出了受罚的范围,他们被激起了怒火。
你是我们的先生,我们是你的学生,先生打学生是应该,学生尊敬先生是必然的。但我们不是你的奴隶,你这般的下手,待我们于畜生,我们又何必尊敬于你!
罗间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冲向尤溪。
惊呼声响起,琦兰是最震惊的那一个,她下意识的看向齐玄,发现他竟然……饶有趣味。
尤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终于还是有三个有血性的男人,至于其他人,自己这般下手居然还不反抗,实在是不堪造就。有些人确实不适合尤溪这样的训练方式,他们的思维被固定了,传统的天地君亲师在他们的身上压得很重,这是一件好事,是一种美德。
只是美德太过了,就会变成一种罪过。
第166章 国子监()
会磨光人的血性,齐玄微微皱起眉头,要是这些人真的成了什么大家,怕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墨守成规,误国误民,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他们也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学问的钻研怕还是要靠这些人。
这又是一个难题啊!齐玄揉了揉眉心,看着尤溪两三下就把冲上来了罗间三人打倒在地,便说道,“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都侯。”尤溪行了一个礼,“我已经选出了人选。就是他们三个,罗间、柏秦还有马策。”
“哦?”齐玄扬起眉毛,尤溪刚才的行为他猜出了目的但就这般草率的决定了,“我看骑射和拳脚成绩最高的不是这三人吧。”
来的时候齐玄就看了成绩薄,罗间的射箭成绩最高这没问题,可是柏秦三门课都是成绩中上等,马策则除了骑术成绩常年第三之外,射箭和拳脚都是平平。
“大人,成绩高并不代表什么,我自问打不过长生天暗堂的任何一位骑士,但在战场上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杀掉他们。”
“你想说什么?”
“考试的局限性太大了。和匈奴人比赛,宛如在战场上搏杀,没有血性的人,是赢不了他们的。”
齐玄并不满意这个选择,但他必须要尊重尤溪的选择,这是规则。选人是尤溪的事情,怎么训练却是自己的事情。既然选定了就选定了吧,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只是齐玄确实气愤书院似乎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显赫的成果,还不如长安的制币厂。
现在长安的制币厂已经专门分出了一些杰出的工匠们,与长生天下属的工匠们合并为一个新的机构名为,隶属于将作监,实则是归长生天管理,齐玄投资了大量的资金,他们就一个任务,研究。
研究什么都行,最好是能促进军事、经济、民生发展,哪怕你研究出了蚂蚁的活动规律,我也赏!齐玄完全不管你们如何分辨自己的职能,木匠、石匠还是铁匠,什么都行,除了这些已经成材的工匠们,齐玄还将他们的子女一并加入了这个机构。
他们在这里识字,成长,然后学习这些匠作知识,优秀的人可以脱去匠籍,这是长生天一贯的手段,但是让景帝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哪怕是那些工匠脱去了匠籍,他们依旧是工匠,依旧服务于朝廷和长生天。
工匠们的数量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齐玄将这个机构,命名为国子监。
这些人,都是大国工匠,他们的孩子都是未来的‘国子’。
一点都不夸张,这个名字让许多的工匠们嚎啕大哭。匠籍低于普通的平民,他们却无可奈何,因为这是世世代代都脱不了的事情。可是如此大的贡献,却没有应有的待遇,国子监的成立,真真正正的让他们出了一口气。
以往对于朝廷的和匠籍的诸多怨言都烟消云散了,景帝也是一个劲的感慨,原来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人归附。这种感觉,景帝真的觉得很舒坦。于是景帝开始大力支持,国子监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
国子监,是齐玄承诺给匠作们应有的待遇,可以说是无心之举,却已经柳成荫了。可是书院有心之举,却收效甚微。
罗间、柏秦还有马策一下子就愣住了,刚才是测试?
尤溪则有些开心,对着三个人招手,“快过来!剩下的几天,你们就跟着都侯大人好好训练,听到没有?!”
话说到最后,尤溪还是严厉的语气。
“跟着……齐都侯?”柏秦皱起了眉头,他是平民,不是贵族,也是居延本地人,对于长生天并没有想法,只是看着齐玄从心里上就是拒绝的。齐玄比他年纪还要小,让他来教?这不是扯淡吗?
马策没有什么表达,不过应该也和柏秦一个想法。
只有罗间老老实实的点头,他是罗家人,自然知道周宗祀的恐怖,而眼前比自己还小的人能让周宗祀退避三舍,如此忌惮,岂是一般人物?外强中干这个词,罗间想应该用不到齐玄身上。
白山叹着气一个个扶起倒地的同学们,让他们都退到一边。
齐玄觉得自己的马术不错,射箭差了点,至于拳脚,自己的功夫和刀法,并不适合这些学生,毕竟朝云的训练方式必须从娃娃抓起,很多招式都是极为反人类的。
玉韘好久没有戴了,齐玄觉得都有点不习惯了,反正之后就在这里比试,在这里练练也好。
随手挑了一把弓,抽出箭矢,一气呵成,正中红心。
齐玄眯了眯眼睛,还行。只是朝云要求自己百步之外必须入红心三寸。按照一步一米二三来算,也就是一百二十米的时候要准确有力。可是这个实在是任重道远,军中一般的弓箭手,在达到70米80米的时候弓箭的作用就只剩下了干扰和阻拦,杀伤力有,但远远不如在50米之内。
有少数的精锐弓箭手可以达到百米仍然拥有杀伤力,但是像那般百步穿杨,就实在是凤毛麟角了。
书院这个靶子,也就是二十米吧。
走上前去,用力拔出箭头,看了看,差不多两寸?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不善于射箭。射箭要求弓箭手全然的专注,齐玄忍受不了那种平静,远不如练刀和练剑那般刺激。
不过教他们应该绰绰有余了。
磨挲着玉韘,齐玄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我不管到时候你们负责那一项,现在每一项都要练,就二十米,我要求正中红心入靶一寸。不然今天我是不会结束的。”
“这弓太破了,邢达迹,去崔将军哪里取些好弓来,以后书院的武器弓箭,都必须要达到军中最低水准。今天去拿也来不及了,你们就先拿这个练吧。”
“是。”
齐玄说完,就走到一边,坐在邢达迹搬来的椅子上,搓着玉韘看着三人。
“怎么?不愿意吗?我可没有尤溪那么好说话。你们可要记得了,全大汉二十几个书院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了。”
第167章 赔钱的生意不叫生意()
罗间是第一个提起长弓的人,可是他也犯了难,射中红心不难,可是入靶一寸实在是……有些困难。尽管箭矢非常锋利,一寸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但是没人有什么选择的机会,齐玄没有使用强制手段,全凭自觉,但是如果做不到,今天确实是不会结束的。
崔空匆匆而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先去了神殿才知道齐玄和邢达迹来了书院,于是就追过来。当然是匈奴异动的事情,这可以说是自从他接管居延之后,第一次碰到匈奴如此大规模的聚集。四个部落每一个都与居延有些过节,这四个部落都是较大的部落,有的甚至被御林军突然袭击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如今聚集在一起,崔空觉得有八成的几率这些人要对居延下手。
他和齐玄的想法一致,调兵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向朔方求援,就算李广肯出兵,但崔空也担保不了匈奴趁此机会偷袭朔方的后果。居延有精锐一万,区区三千骑兵不在话下,如果他们真的正面进攻,吃掉这三千人也不是难事,只是崔空就怕这些骑兵的目的和以往的匈奴一样,意在劫掠,而非占地。
那么居延附近的村庄百姓,就要面临灾难了。
这时候崔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齐玄,向朝廷汇报的信已经派出去了,但是崔空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送到朝廷加回信,少说也要十几天了,就算走长生天的路线,也要七八天,这七八天,足可以改变一场战争了。
“崔将军。”齐玄坐在阴凉下,淡淡的点头,“吃点吧,这西瓜还是挺新鲜的。”
齐玄指着手边的一盘红彤彤的西瓜,丝毫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白山和邢达迹站在两边看着罗间三人练箭术,尤溪在一旁忍不住的出言指导。看的人心急死了,三人为了入靶一寸,使劲的将弓弦拉开,导致准头大大的降低,马策的箭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马策深深的低下头,才放了几箭自己的肩膀就已经酸了,以前就算练一下就不会累的。柏秦还好,他有点一根筋,齐玄刚才的一手让他起了些比较之心,他才不要落人于后,尤其是他不是那么喜欢齐玄高高在上的语气。
最受打击的是罗间,他的射箭成绩从来都是第一名,放眼整个北境,不论是长生天书院,还是那些私塾,自己的箭术都不在人之下。
可是齐玄能做到的事情他却做不到。
“都侯大人,真是悠闲啊……”
崔空吃了一块切好的西瓜,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得感叹了这么一句。
“不然怎么办?我亲自下场比吗?我倒是想,可是如果这样我要书院有何用?”
“您没有觉得您的要求确实过分了吗?”
“如何过分?”
“他们只是学生,您何必要他们承担如此大的责任呢?”崔空抿了下嘴唇,“他们很多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强大的背景,他们来书院也是求学改变命运。您说他们是大汉的未来,可是您却时刻做好了放弃这些‘未来’的准备。”
崔空的话吸引了许多学生的注意,大家都围在草坪上看着三人练剑,偶尔低声讨论一下,基本没有走的,大家不知道为什么留下,却还是留下来了。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齐玄说他们是‘未来’,可是言语之中处处要放弃,处处是失望。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