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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看你的资质,反正我当初花了一百零三年整,而是师傅他老人家据说花了一百五十年……”
“一百年……”唐真口中轻轻重复着这三个字,沉重且无奈地说道:“可是我无法修行,或许等不到那么长的时间?”
算卦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老夫既然收你为徒,自然有替你解决的方法!”
“可是……”
唐真沉默了片刻,心中黯然想道:“他们也等不到那么长的时间……”
他想到了nǎinǎi,想到了父亲和母亲,想到了一张张温馨却又遥远的脸庞。
时光荏苒,那么多年以后,自己回去的时候,或许只能对着几捧黄土相顾无言……
“就算我参悟到了你所说的境界,那也要等到千年以后,世界再次不稳定的时候才能穿越回去吧……”
他望向身前那个已经猥琐地活了近千年的家伙,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担忧:“那你和师公……还撑得了那么久么?”
“只要我们三人能够一同演算,那我便能撑到那一天!”
算卦先生露出了信心满满的表情。
“那是为何?”
唐真不解。
“因为既然我们能够来到这个世界,那说明她的本身就是不完美的,而不完美的世界必定有着她的缺陷和漏洞,我们三人到时候除了共同演算那世界节点的位置之外,还能演算出她的缺陷和漏洞。那么,我们就一定能找到残喘下去的方法!”
“听上去很有道理。”
“那是祖师爷的理论又经过了我们一脉又一脉的推演,自然是极为正确的道理。”
“不过……”
唐真抬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越发确定地相信这老天是个婊子!”
算卦先生不禁好奇:“这又是什么道理?”
“因为只有婊子才会在管不住自己漏洞的时候,把进来的责任推向别人!”
他望着那片天,冷笑着说道:“别让我找到cāo你的机会!”
(这一章cāo得我好苦,从中午睡醒修改到现在……先去小睡一会,然后起来继续码,我真的木有偷懒,还有多谢妙不可言和洞天道友以及潜水的各位的支持!)
………【第五十八章 【全部】】………
。。。。。。
暴雨之下,水雾氤氲,城内城外,一片朦胧。
城外,一个摊贩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深深陷入了泥泞,每次踏下和抬起,周围便会绽开几朵浑浊的泥花。
他吃力地将担子换到了另一个肩头,目光下意识朝某个方向望去。
在视线的尽头,是一座小屋。
小屋看上去低矮而破旧,它的砖是某处老城墙翻修时抢来的废弃老砖,它的瓦是他半夜壮着胆从几里外废弃的鬼宅上偷来的黑瓦,再配上自家田里的稻草和山上捡来的木柴,便是这座小屋的全部。
在长安城的城里人眼中,这样的屋子或许是卑贱的,或许在他们偶尔踏青路过的时候,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摊贩很清楚这一点。
可他更清楚自己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目光。
你们不屑,嘲弄,鄙视……
可那又怎样?
每天离开的时候,他都会饱含深情地看上那么一眼,每天回来的时候,他同样会饱含深情地看上一眼。
这座破旧的小屋是他的家,是他和妻子孩子的家,是他和他们最为珍贵的全部。
与往常一样,他望向小屋,眼中饱含深情。
与往常不一样,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疑惑和不安。
几丝青烟袅袅地从旧瓦中升起,虽然藏在了水雾之中,但又哪能逃得过他对小屋了如指掌的眼睛?
泥泞的道路上,泥水啪啪啪啪四溅的声音越来越响,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他就好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早已经过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断开,直到推开扉门的那一瞬间,这才松懈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
摊贩看着站在灶台边忙碌的消瘦身影,话语中透着心疼和担忧。妻子重病卧床已经有小半年了,哪怕是从长安城里苦苦请来的大夫也束手无策,他又哪里舍得让她受到半点劳累?
灶台边的女人转过头,她的相貌很普通,皮肤很粗糙,身材也不好。在一身布衣之下,是一个极为平凡甚至有些土气的女人。
“我……”
女人转过头,看着她的男人,脸上有些局促不安,但却忍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着说道:“我已经好了呢。”
她笑得有些憨厚,可落在他的眼里,却比那些千金小姐的笑容温柔一万倍。
“你快去休息吧,家里的事情,还是得靠男人!”
他心中虽然一喜,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在他看来,这自然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连城里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怪病,又岂是说好就好的?
“我真的好了!”
她永远都是天底下最懂他的那个女人,一眼便知道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不免有些着急。
她原地跳跃了几下,又快步跑了起来,像一个邻家女孩般扑进了那个不宽不广却极其坚实的怀里。
“真的好了?”
胸口传来了沉重而有力的冲击,这让他不禁相信了几分。平rì的她,连开口吞咽都要花上好多力气。
“当然是真的!”她像一个小孩子般赖在他的怀里,诉说着之前离奇的遭遇:“刚刚我卧在床上的时候,咱们屋顶的瓦片被天雷打了好几下,我心中一惊,被吓得坐了起来,然后就发现全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你看!”
情急之下,她用双手环住他的腰,然后一用力,竟把他抱了起来!
“好了……你真的好了……”
他看着怀里那张终于恢复了血sè的脸庞,终于相信了她所说的一切。
“苍天开眼……呜呜呜……”
他心中想笑,却忍不住放声大哭。
“傻男人,为了孩子,我也必须要好起来啊!”
她仰起头,看着那张泥水混着泪水的脸庞,想着他半年来的各种不容易,泪水决堤。
“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你瞧我们怎么都哭了……”
他们像以前那样,努力相拥着,不分彼此。
他们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子,明明想笑,却抱头痛哭……
。。。。。。
军部内,呈上军令的士兵并没有休息,他脱下了盔甲,打上一桶清水便朝着马厩的方向拎了过去。
塞外吐蕃部落的颂赞王来大唐觐见,战马都被征去列队迎客,此刻的马厩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自己骑回来的那匹黑马。
黑马正在低头吃草,只是军部的干草虽多但哪里及得上塞外野草的鲜嫩清新,它越嚼着便觉得嘴中越发苦涩,索xìng把它们全吐了出来。
忽然,黑马高高昂首,发出嘶嘶马鸣,声音显得极为幸福快乐。
“戆货!给老子安静点,一回来就这么闹腾,小心被拉出去当仪仗!”
那士兵提着水桶走进马厩,嘴上骂着,但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怒意。他看着地上被嚼烂的干草沫子,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还是有些无奈地骂道:“你个戆货,就知道挑三拣四,这么好的干草,就算是王侯富贾家里的马都难得吃到。你倒好,直接吐了干净!”
黑马似乎听得懂他的话,脑袋低垂了而下,并讨好地伸了过来,在他的肩头蹭来蹭去。
“别闹腾了……老子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别乱动,帮你洗刷完老子还要休息呢!”
放下右手中沉重的水桶,他在黑马的后臀上重重拍了一记,然后又卸下了夹在左臂内的那捆草。
这些都是军部院子里的草,他一交完军令便去割了许多并捆起来,翠绿的草叶上还混着晶莹的雨水,像是珍珠般娇艳yù滴。
士兵双臂抱起那捆草,努力甩了又甩,在确认雨水都甩干净之后,这才将捆束的草绳扯断。翠绿的嫩草四散开来,如同地毯般铺满了一大片。
黑马唇皮不断翻动,像是做贼般兴奋地压低了声音欢鸣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大口啃起了嫩草。
看着它的戆样,士兵忍不住嘴角微扬,他将浸在水桶中的湿布拧干,然后开始仔细地替黑马擦拭全身,洗去一路上的泥水黄尘。
“把后腿抬起一只来……”
“好了,再换一只。”
无论是马头马尾还是马屁股马肚子,士兵毫无防备地替黑马擦拭着,他并不担心黑马会伤害他。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那匹戆货在他手里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小猫咪,乖巧温驯极了。
他是一个孤儿,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这一匹军部赏赐的马,一匹和他在边塞出生入死,救他无数次xìng命的马。
这匹黑马,便是他的全部。
嚼着嫩草,感受着擦拭过后的清爽舒适,黑马翻动唇皮,不禁想要欢鸣起来。
不过,欢鸣声未起,第一个音调便凝固在了鼻腔中戛然而止。
它转过头,见到士兵正斜躺在了干草堆中,双目紧闭,偶尔发出细微的鼾声,已然沉沉睡去。
它放下口中的嫩草,然后低头叼了几片干草,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健硕庞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无比轻柔。
它不会说话,也无法表达。
但它知道。
他也是它的全部。
。。。。。。
化生寺前,女子依旧长跪在雨中祈祷。
“夫人!”
一个青衣丫鬟急匆匆地从门外奔跑了过来,她们青稚的眉眼里满是激动的喜悦。
女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的娇唇有些苍白,但依然在开合,虔诚地低语着,祈祷着。
“小彩,夫人在祈祷呢,你别打扰她!”
女子身旁的几个贴身丫鬟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拦住了青衣丫鬟。
“夫……夫人……”青衣丫鬟气喘吁吁,但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停下言语:“老……老爷……有老爷的消息了……”
“什么!”
跪拜的女子骤然僵硬,随后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青衣丫鬟的绣袍。
她刚刚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开口的勇气。她在害怕,害怕那消息会化作天人永隔的悲痛。
青衣丫鬟缓了口气,然后喜悦地说道:“恭喜夫人,刚刚军部来了消息,老爷他安然无恙,而且将会陪同吐蕃部落的颂赞王面圣,马上就要回到长安了咧!”
“夫人……”
几个丫鬟忽然大惊失sè,喜悦的消息刚刚讲完,夫人竟然一头晕倒在了青衣丫鬟的怀中。
“快……我们将夫人送上马车,你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
她们虽然有些慌乱,但毕竟都是将相家的丫鬟,第一时间便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女人昏迷着,但嘴角带着笑容。
不为其它。
只因他还在。
她的全部还在。
。。。。。。
雷与云开始退散,天空逐渐明亮起来,无数人抬起头来,脸上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场暴雨虽然短暂,但却给人一种似乎下了极久的错觉。
小屋内,抱头痛哭的人已经分开,只是两人时不时会互相对视,并傻笑起来。
马厩内,黑马守护在士兵的身前,威风凛凛,如同一尊战神。
马车内,女子清醒了过来,她的笑容已经散去,却忽然失声大哭起来。
“雨停了……”
大宅内,算卦先生望着明朗的天空,对着唐真微微一笑。
“走!陪我摆摊算卦去!”
(这一章我自己很喜欢~昨晚一点写到两点,今天早上又从11点醒来改到现在……哎,自恋便自恋吧,反正至少我喜欢~嘎嘎)
………【第五十九章 【装逼】】………
。。。。。。
申时雨止,得水三尺零四十点。
这场大雨把长安城浇得个外湿里透,如今骄阳重新探出头来,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阳光下,唐真费力地将算卦的桌子旗幡一件件从宅里扛了出来,气喘吁吁的同时,他不解地向旁人问道:“你明明就算到了今rì的雨情,可昨天打赌的时候为何又说了一个错误的答案?”
唐人虽然骄傲,但依旧只是人间的骄傲。他们的道路因山而绕,因水而终,在天地之前,他们的骄傲荡然无存。
作为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算卦先生,他自然不会畏惧天地,自然比唐人更加骄傲。虽然说,他的骄傲已经到了近乎于无耻的程度,但又有谁能否认,无耻难道不是一种比骄傲更加固执的骄傲?
所以,唐真不明白。
他不明白算卦先生明明是这般骄傲甚至无耻,怎会甘心输给那个被他口口声声骂做白痴的白衣秀士?
“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结果,却又不能说出结果……”
算卦先生摇了摇头,感慨道:“这就叫做……天机不可泄露!”
此刻的他换上了一身破旧的老袍,头上戴着一顶各种颜sè布头缝成的高冠,像是一朵莲花娇艳yù滴,又像是公鸡的鸡冠,醒目而高调。
只是这般模样到了唐真的眼里,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无论是花枝招展的高冠还是猥琐的脸庞上,都慢慢写着两个字——猥琐。
极其猥琐!
“这就叫做天机不可泄露……?”
唐真在口中重复着算卦先生那个说了等于白说的解释,用极其肯定地语气说道:“我觉得,这不是叫做天机不可泄露……而是……”
“——猪一样的队友!”
算卦先生当即便跳了起来,两撇斑白的小胡子在风中乱舞,他破口大骂道:“你才是猪!”
“明明能赢的赌,你却硬是说了一个错误的答案,下了一个错误的注!本来你的输赢和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你还把我牵扯了进去!”唐真不以为然地抱怨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脸说你不是猪一样的队友?”
“你又知道我们会输?”
算卦先生涨红了脸,反驳道:“头上毛还没长的小屁孩又怎么能懂为师的博大jīng深!”
“博大jīng深?”唐真将手中的桌子放下,喘了口气之后才说道:“要不是刚刚认你当了师傅,我才懒得管那么多!”
他小声抱怨道:“哪有师傅故意输,让徒弟白白挨了耳光还被赶出城去的……”
“这点你自然不用cāo心……为师必定是天底下最负责任的师傅!”
算卦先生的脸越涨越红,声音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别的,大声嚷嚷道:“身为徒儿,你只管安心看戏便是,等一会看为师还吓不死那个白痴!”
“希望如此……”
唐真长叹了口气,反正事到如今自己也算是和这个便宜师傅绑在了一条船上,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不再搭理,低头开始继续工作。
算卦先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唐真满头大汗地将笔、墨、纸、砚、招牌等一件件从宅里搬出来,脸上不禁喜笑眉开。
“真是好徒儿,为师非常满意!”
他摇着脑袋,手中不知从哪抄来了一把折扇,正悠悠地替自己扇着风。
唐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两人既没有经历什么拜师大礼,也没有像那些大门大派师徒之间的拘谨约束。反正是一个当师傅,一个当徒弟,嘴上商量了几句,这事就算这么成了。
整个成为师徒的过程虽然有些荒唐和儿戏,但是很显然在这两个无耻之徒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儿戏这个词语!
桌子一摆,招牌一放,算卦先生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算卦摊子再次开张。
一场暴雨刚过,砖缝瓦间的水迹未干,这座雄城冷不防被淋了一身,显然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大街上的人不多,除了几个有急事的家伙在奔跑走动以外,到处都是一片空荡荡的景象。更别提唐真和算卦先生两人所在的小巷,那些渔民樵夫一见暴雨来袭都闲在了家里,连半个人影都未曾见到。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唐真也知道算卦先生摆摊的目的不是在求客。
既然不是求客,那么便是等人。
就好像那渭水河畔直钩垂钓的姜太公,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和诱惑,摆下一个姿态,等那鱼儿迫不及待地上钩而来。
果然,在一炷香之后,那条鱼儿来了。
从阔步向前的姿态来看,他来得气势汹汹,迫不及待。
“果然是个白痴……见过这么着急的,可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
阳光下,算卦先生头都懒得去转一下,半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了,但还是落入了唐真的耳朵里。他的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没有继续深想下去。因为算卦先生没有把话说下去,而那条大鱼也已经走进了小巷,走到了两人的身前。
他不由打量着。
一天不见,那人依旧很白。
白sè的遥Х譻è的头巾,白sè的鞋子,手里还拿着一把白sè的扇子,一成不变的装束,一成不变的比天上白云还要白净的白!
他的气势依旧丰姿英伟,依旧耸壑昂霄,依旧如同传说中一出场就能吸引万千眼球的小说主角般光彩照人。
只是,同样是这样的他,今天在唐真的眼里却变得很不一样。
因为他想起了昨rì桌上的那捧灰……
那捧从算卦先生脚底抖落而下的老灰,它是那么的毫不起眼,却将那白衣白袍白鞋白扇还有那张小白脸都染了个淋漓尽致!
唐真看着那已经恢复雪白的白衣秀士,脑子里却浮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昨天的他,看到这样的白,心里想的是天上纯洁无暇的云彩。
而现在,他的脑海中,正出现着一条在臭水沟里挣扎的鱼。
它垂死之际,那向上翻起的鱼肚皮……
不也是这样的洁白?
至于那丰姿英伟的模样,耸壑昂霄的架势?
君不见无论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女神,当她谪落凡间,在你胯丨下低吟浅唱,婉转轻啼之后,也只能褪为平凡普通的女人?
早已记住了昨rì的灰头土脸。
眼中哪还会有你装逼的位置?
………【第六十章 【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