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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曹嵩的小妾端着酒水进到堂屋,见状连忙粗声粗气地说道:“大人好生不通事理,哪有在外面受了气,却跑到家里发火的?”
曹嵩正妻丁氏早死,加之年事已高,便断了续弦的念头,转而专心宠爱一直跟随自己的小妾,把她养得白白胖胖,脾气也随着腰围一天天大了起来,如今一番呵斥,却让曹嵩不敢顶嘴,气焰低落了下去。
“老夫还不是被那逆子给气的?”曹嵩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要说曹嵩一向好脾气,这辈子跟任何人都没红过脸,是谁能让他发这么大脾气呢?
这事就要从几个月前说起了。
由于在南阳一带孤立无援,袁术选择进入兖州,准备在中原地区开拓势力,却没想到遭遇曹操的当头一击,被追杀了六百多里之后仓皇逃入扬州地界,才算是逃得一条性命。
曹操主力跟袁术打得不可开交,自家后院却又进了敌人,徐州牧陶谦打着剿匪的旗号,把兖州东北部的几个郡给洗劫一空,面对火速回援的兖州军也不慌不忙,准备一较高下。
结果两军一番交手,承平日久的徐州军明显不是经过战争洗礼的兖州军的对手,被打得屁滚尿流,刚刚到手的几个郡转眼之间就还给了曹操不说,还被一路追杀到徐州境内,连着陶谦自己的十多个城都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陶谦发动文人,在徐州各郡展开了舆论战,把自己塑造成冰清玉洁的白莲花,把战争的经过说成是曹操对徐州悍然发动进攻,经过一番宣传,徐州各地同仇敌忾,纷纷对虎狼成性的曹操发动口诛笔伐。
徐州人的嘴炮打不到千里之外的曹操,可是寓居在琅琊的曹嵩却遭殃了,什么赘阉遗丑、什么为富不仁,各种污言秽语铺天盖地,让老头出个门都要被吐沫星子溅一身,买菜都被人索要高价,家中雇佣的仆役跑得就剩下谯县老家带来的几个了。
老头胆小怕事又自觉理亏,窝了一肚子火气也只能跟自己儿子撒了。
“徐州不是久留之地,趁早另谋出路吧。”曹德鼓足勇气说了一句,然后便飞一般地逃窜而去,只留下曹嵩和胖小妾在那里默然无语。
第562章 整治()
金秋,丰收的季节。
看着一辆辆满载着粮食的大车沿着崎岖不平的道路缓缓驶向城中,曹操一直紧绷着的脸庞终于有了些暖意。
“文若,秋收结束后,再安排些人手把路修一修吧。”曹操看了看身边的荀彧,压低声音说道:“兖州处于四战之地,境内的道路又过于残破,一旦真正遭遇强敌,我们连调动兵力都很困难。”
荀彧点点头,认可了曹操的说法,今年有两场战争爆发在兖州境内,虽然结果都是曹操获胜,保住了兖州的统治根基,但崎岖难行,一下雨就变成沼泽泥潭的道路,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敌人的帮凶,如果拥有一条横贯东西的干道,袁术根本不可能对陈留郡造成那么大的损失,陶谦也不可能连续攻占东北三郡,并把任城国搬了个空。
“听北边过来的人说,刘玄德修了一条从蓟城到邯郸的直道,又平坦又宽阔,五里一亭十里一驿,他的部队从北疆到黄河,只需要二十余日。”曹操仰望北方碧蓝无云的天空,有些神往地叹道:“我一直觉得这个人了不起,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能厉害到如此地步。”
“此人一直籍籍无名,可是近些年来却如有神助,骤然崛起于北疆,真是令人费解。”荀彧长叹一声,自从刘备借助幽州商会在洛阳兴风作浪开始,就一直被他反复研究,但不管怎么研究,怎么高估,荀彧都不断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躲在幽州的男人。
或者换一种说法,知道如今,荀彧都看不懂这个男人。
“是啊。”曹操同样叹息不已,“我与刘玄德相识二十年,在洛阳的时候虽然觉得他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但隔了几年再次见面,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荀彧眼神微动,“前两年有一则流言,说是张角在山中得了南华老仙传授天书三部,名为太平要术,后来张角兄弟兵败身亡,这太平要术就落入刘备之手,莫非?”
“文若,连你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曹操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张角自称得道,在天下各地奔走了近二十年,如果真有什么天书,这大汉天下早就姓张了。”
曹操其实是信鬼神的,但正因为相信神仙鬼怪,并且读过相关典籍,他才敢放心大胆地说,张角并没有什么天书可以流传。
神仙在世间显圣,都是教人炼丹锻体,长生得道的,可是看看刘备在幽州做的那些事,谁家的神仙闲的没事做,整天琢磨着给凡间百姓做农具,修路架桥来着?
就在此时,一名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登上这座小土山,曹操定睛望去,只见来人是他的二弟曹彬,顿时有些不悦。
“兄长,琅琊那边来信了。”曹彬擦了一把汗,对自家兄长说道。
曹操接过信件却不拆开,而是瞪着曹彬,“信里说了什么?”
“我哪知道,这不还没拆封呢。”曹彬陪着笑,神色有些不安。
“我是问父亲给你的信里说什么。”曹操还是板着一张冷脸。
汴水一战,谯县曹家和夏侯家损失大量丁壮,这件事成为了两大家族心中永远的痛,族人们不敢在曹操面前说什么,可是背地里却对他大加质疑,就连曹嵩也对自己儿子颇有微词。
曹操一心为国却被猪队友们坑得大败,自己都差点丧命,回过头来还要被族人和老父责怪,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一来二去,父子感情就变得有些淡了,曹嵩不在谯县老家居住,也不跟着长子,而是远走徐州琅琊,很大程度上也是赌气。
近两年来,父子二人的直接交流很少,大多数时候还是通过跟随曹操征战四方的次子曹彬,如今曹嵩给曹操写了信,问都不用问,在曹彬那里肯定还有一份更详细的。
曹彬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心思缜密的兄长,便老老实实地答道,“父亲在徐州住得不顺心,想要来兖州投靠兄长。”
“一定是陶谦老儿记恨我攻他十座城池,故而让人刁难父亲。”曹操霍地站起身来向东望去,细长的双眼中满是怒火,“等我军休整完毕,一定要荡平徐州,将陶谦碎尸万段!”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父亲接过来再说吧。”曹彬有些担忧,万一陶谦真的不守规矩,把怒火倾泻到自家老子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荀彧也开口劝说道:“确实如此,应该派一员可靠的将领前去徐州,护送老太公前来定陶。”
曹操摆了摆手,“不急,兖州如今破败不堪,老人家来了也住不安生,还是缓一缓,等明年开春再说。”
“那我这就给琅琊那边回信,让父亲大人做好准备。”曹彬见曹操语气变缓,知道他也在担心,只是拉不下脸面,便主动开口说道,不等曹操回话,扭头便往山下走去。
望着曹彬的背影,曹操摇了摇头,低低叹息一声。
荀彧轻笑着问道:“使君可是在担心兖州不稳?”
“有陈公台和张孟卓在,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曹操笑道:“只是边让死后,兖州本地世家豪强跟我们疏远了许多,今年的税收和田赋恐怕要少许多,需要整治整治。”
陈公台就是陈宫,当初鲍信劝说众人将曹操迎为兖州刺史,正是陈宫多方游走,劝说本地豪强、尤其是东郡豪强支持,曹操的入兖之路才会无比顺利,而他自己也作为兖州士人的代表,成为与荀彧平起平坐的重要人物,深得曹操信赖。
张孟卓则是陈留太守张邈,此人与曹操自幼相识,起兵反董之时也共同进退,如今更是兖州诸郡太守之中数一数二的实力派,曹操今年在以疲惫之师奔袭陶谦的时候,甚至说过如果自己战败身亡,就让丁夫人带着几个孩子去投奔张邈,两人之间的交情可见一斑。
有这两个人支持,曹操相当有信心稳住兖州。
荀彧眼神游移,似乎有不同意见,但他见曹操信心满满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
第563章 年轻一代登场()
不知不觉间,初平四年已经来到尾声,天下诸侯要么继续韬光隐晦,要么在战争之后喘息,黄河南北的广大地区出现了短暂的和平景象。
但是,被刘表逐出荆州、又被曹操打得落荒而逃的袁术,却是这个时节仅有的活跃分子。
自从逃亡扬州九江郡,驱逐扬州刺史陈瑀之后,袁术在寿春站稳了脚跟,由于九江横亘在中原与江东之间的咽喉位置,人口相对稠密,经济发达,又有孙贲率领旧部前来投效,袁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便迅速恢复了元气,开始在扬州大施拳脚。
不得不说的是,袁术还算是有本事的人,虽然在面对曹操的时候显得无能至极,但到了扬州这个遍地弱鸡的地方,他就成了矬子里面的高个,形象陡然高大起来。
袁术先是表奏骑都尉吴景为丹阳太守,渡江攻打丹阳,这吴景也不是什么等闲人物,他是孙坚的妻弟、孙策和孙权的舅舅,跟着姐夫打了半辈子仗,是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收拾一个袁绍任命的丹阳太守周昕还是绰绰有余,很快就在江东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袁术命令孙坚的侄儿孙贲和族子孙香征募士卒并严加操练,又让心腹舒仲应前去豫州沛国等地招募壮士,试探各方势力的反应,俨然一副虎踞江淮的架势。
可是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中,却有一件小小的烦心事,让袁术觉得心情不是那么舒坦。
“启禀使君,州府门外来了一位年轻人,自称是孙文台之子孙策,想要求见使君。”一名亲随匆匆走入前堂,对正在伏案沉思的袁术轻声说道。
袁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个小子来到寿春已有几日,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谒见,还在暗中串联孙坚旧部,难道以为我这个徐州牧什么都不知道吗?让他等着,就说我正在处理公务。”
这名亲随应声而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袁术才调整好心情,起身来到门外,吩咐下人去大门那边看看,如果孙策还在就带进来。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入袁术耳中,这位自封的徐州牧连忙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年轻人。
“孙策拜见使君。”这位年轻人正是孙坚长子孙策,今年刚满十八岁,按照二十岁加冠的惯例来说,他还是个娃娃。
但在袁术看来,这小子生得虎背熊腰,眉眼中锋芒毕现,颇有其父孙坚孙文台之遗风,再想想当年孙坚在自己麾下披坚执锐的岁月,袁术的心也有些软了。
“贤侄何须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袁术本就是好面子的人,见对方一进门就行了个大礼,顿时欢喜无比,心中那点不快也荡然无存,连忙上前扶起孙策,一口一个贤侄,叫得相当亲切。
孙策也是个顺杆子就爬的机灵人,在下首落座之后,便再度拱手说道:“自从先父战死,孙氏族人多蒙伯父庇佑,小侄此次前来,正是受了族人之托拜谢伯父。”
“哎,这些小事何足挂齿?”袁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好奇地问道:“之前听伯阳提起,说是贤侄已经加冠了?”
“确有此事。”孙策诚恳地答道:“小侄虽然年幼无知,却也听过衔草结环的故事,一心想着投效伯父,以答谢庇护之恩,故而请家母与舅父做主,提前加冠取了字号,前来为伯父效力。”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袁术轻抚颌下长须,认可了这个说法。
在这个时代,二十岁加冠是男子成年的标志,也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分界线,冠礼不仅仅代表着男人可以成家立户、娶妻生子,更代表着他具备了担任官职,为国效力的资格。
如今孙策刚满十八岁就急不可耐地举行了冠礼,肯定不是为了结婚生孩子,他是铆足了心思要成就一番事业的。
“既然如此,贤侄就在我麾下当个军司马吧,不要嫌这个职位低,你父亲当年起兵之时也是从这个职位一步步上去的。”袁术笑得有如春风拂面,心中也已经打好了主意,要把孙策安排到自己心腹大将纪灵那里,让纪灵对他严加教导,尽快将璞玉打磨出光彩。
面对袁术的一片好意,孙策却是不怎么开心,而是低声说道:“伯父好意,小侄心领了,只是家中尚有寡母幼弟难以割舍,只怕难以从命”
袁术一愣,“那贤侄是什么打算?”
“先父不幸被黄祖所害,此仇不报,小侄寝食难安,但伯父之恩又不得不报,故而小侄想着率领先父旧部为伯父扫平扬州,再回首西向,为先父报仇雪恨。”孙策想到在砚山遭伏,被射城筛子一样的老爹孙坚,不禁悲从心起,眼中热泪滚滚而下。
看着孙策声情并茂的表演,袁术非但没有生出半点同情,反倒是沉吟不语,脸色也慢慢冷了下来。
这条狼崽子,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说什么为父报仇,什么为我报恩,归根到底,还是惦记他老子生前的几千旧部!
孙坚那个就算是腿断了,也要用双手撑着直起腰杆的铁骨硬汉,怎么会生出这种满口花言巧语的狡猾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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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州府大门,孙策瞬间收起悲戚的神情,咬紧牙关向借宿之地走去。
这个袁术好生狡猾,自己都哭成那样了,居然换不来一兵一卒。
回想起袁术的托辞,孙策英俊的脸庞上不禁露出一丝愤怒。
“扬州初定,周边诸侯虎视眈眈,实在是一兵一卒都不能轻易调动,贤侄这个要求,可真是太为难老夫了。”
“诶?老夫想起来了,老夫已经任命你那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族兄孙贲为丹阳都尉,丹阳可是出精兵的地方,贤侄不妨前去投奔他们,招募兵勇。”
“年轻人不要总惦记先辈的余荫,文台当年那些旧部多是骄兵悍将,老夫压制他们都颇为费力,你一个娃儿如何制得住?还是多磨练几年,有了经验再说吧。”
孙策一路走一路想,时不时发出两声冷笑。
“袁术,我就先把兵卒寄存在你那里,来日方长,你我走着瞧!”
第564章 抄书大业()
幽州,蓟城。
州府后院的某间客房里,诸葛亮正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是不太高兴。
没过片刻,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诸葛亮抬头望去,只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师父,这座州府的主人,大汉幽州牧刘备。
“怎么样,房间改造得还满意吧?”刘备迈着方步在屋里走了一圈,仔细端详了各处的摆设,又把桌椅板凳、书柜床铺那些物件挨个拍了拍,确保用料和作工都能达到要求,这才转过头来对诸葛亮问道。
诸葛亮恭恭敬敬地跟在刘备身后,见他开口发问,连忙俯首答道:“非常满意,如此一来,小徒便可专心于学术了。”
自从来到幽州之后,诸葛亮就一头钻进了书院的藏书馆,这名少年像是块海绵一样,如饥似渴地汲取着各种知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把绝大多数藏书都读了个遍,见到自家弟子如此热爱学习,刘备便将诸葛亮带回了州府,开始让他接触那些被历代统治者都视为珍宝、记载着治理国家、行军作战等知识的专业书籍。
由于诸葛亮经常秉烛夜读,原本专门辟出来供他住宿的客房也有些满足不了学习和生活的需要,于是刘备找来工匠,把隔壁的两间房屋一并打通,分别用于住宿和学习,还专门在地下挖了孔道,用于冬季供暖。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这种待遇已经算是超越规格,即便是王公贵胄家的子嗣,也未必拥有如此的生活和学习环境了。
“那就好。”刘备满意地笑了笑,坐到书桌前方,伸手拿起诸葛亮正在抄写的纸张看了起来,发现这是西汉贾谊所著的论积贮疏,他见到洁白纸张上的字迹工整清晰,一丝不苟,便再度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无论做事还是做学问,最重要的就是认真。”
“小徒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指点迷津。”诸葛亮却没有刘备这样的好心情,当即诉起苦来。
他一直以来看书都是观其大略,并不执着于精读细读,乃至于咬文嚼字,而刘备也一直没有表现出对这种读书方式的排斥,甚至是持鼓励态度。
但是,自从离开书院内的藏书馆,来到州府之后,刘备就一改往日里的作风,对诸葛亮严格要求,不但让他熟读每一本藏书,甚至会不定时抽查背诵情况,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要求诸葛亮把书架上的各类兵书都誊写一遍。
这样的教学方式,刘备乐在其中,诸葛亮却叫苦不迭,此时得到机会,马上就是一番控诉。
诸葛亮在那边痛心疾首地控诉,刘备却听得不住发笑,直到诸葛亮说得累了,停下来喝水喘气,他才悠然开口,“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抄书,对吧?”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呢。”诸葛亮点点头。
“这你就理解错了。”刘备起身到书架前站定,看着那些被他从各种渠道搜集而来,经过重新抄录,从竹简和丝帛变成纸质,如今又从自己书房搬到诸葛亮书房的一本本书籍,“书院的藏书馆里多为圣贤经典和书院学子们总结出的新知识,这里面的书籍却一本没有,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诸葛亮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些放在外面给人看的书,除了能教人断文识字、规范日常行为准则之外,就再没有半点实际用途,别说是观其大略,就算不读,也没有什么坏处。”刘备不屑地笑着,然后指了指书架,继续说道:“可是这屋里的书不一样,这些书记载了治国理政、经世济民、乃至于纵横天下的各种学问,即便花上一生时间来钻研都不过分。”
一边说着话,刘备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炫耀般地展示给诸葛亮看,“这本盐铁论,乃是先汉桓宽整理而成,记载了昭帝始元六年时的盐铁之议,期间耗时数月,双方辩论数十次,辩论内容涉及到盐铁官营、酒类专卖、均输平准、统一铸币等政策,同时还有屯田戍边、对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