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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儿，快了……就快了。用力！再用力啊！……”
“啊……”天枢长长地嘶吼一声，他猛然抓住天权的肩膀，奋力向下推挤，孩子顺着这股力量被迅速地挤了出来。
孩子脱离身体的瞬间，天枢昏了过去，嘴角是猩红的鲜血。
第六十五章
“飘儿，飘——”皇帝哪里想到这孩子竟会生得如此艰难，又见天枢昏迷过去，更是忧心忡忡，一时情急，居然乏力晕了过去，骇得正为天枢诊治的君妃手足无措，都不知该先去管谁了。
“陛下，陛下……”所幸万俟千袭反应灵敏，他赶紧过去扶住皇帝，慌忙地拉起他的手臂，担心地为他把起脉来。
“朕无事，先看看飘儿。”皇帝并未晕得踏实，只一瞬就醒了过来，他挣开万俟千袭搀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暂时不用理会自己。
见此情形，君妃心下平静少许，忙劝慰道：“陛下，飘儿无碍，只是一时脱力导致余毒发作，臣妾已喂他服下九花玉露丸，不会有事的。”
“真的？”皇帝犹自不信，如果不是他当年顾虑太多，不肯给了君妃“朱雀”神血作为药引，天枢这些年来也不必深受体内余毒之苦。
“臣妾何时骗过陛下。”君妃若有所指，皇帝闻言只得讪讪地笑笑。君妃但笑不语，隔了片刻方道：“陛下不想抱抱孙女吗？”
“是个女孩儿？”皇帝大喜，他有六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而且他和君妃的女儿更是在出生的时候就不幸夭折了，叫人十分遗憾。
正是为着这点，皇帝历来就对孙女偏疼些，可惜虽说天枢有了佳期，天权也有了昭阳，但由于种种原因，皇帝以往并未见过这两个孩子。他唯一抱过、亲过的孙女便只有燕王天玑的独生女儿燕筝，如今天枢又亲自为他生下这个小孙女，皇帝怎能不大喜过望。
“嗯，而且是个漂亮的丫头……”天权喜悦的声音透着隐约的惆怅，怀里纯真无邪的小婴儿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昭阳了。
那时候，他的小昭阳也是这般乖巧、可爱地躺在他的怀中，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奶香味，闻起来十分舒服，她笑着的时候，漂亮的蓝眼睛会眯成一条线，就像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地可爱、逗人。
“是么？”皇帝喜上眉梢，急不可待地道，“快给朕瞧瞧……”
“陛下，你先别急。”君妃温婉地笑笑，笑容里带着释然，莞尔道：“你就是再想看孙女，那也得等喵喵给她清洗干净啊……”
心知自己操之过急，皇帝也是笑笑，突然面容一肃，又道：“阿罗，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像那个孩子？”
“陛下，当惜眼前人。”君妃静默片刻，良久，方轻声道：“我们——都已是错得太多了……”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专心伺候侄女的天权并未注意到，此刻他正有了新的发现，蓝眼睛，蓝色的眼睛！
天权正叫紫鸢来帮忙，却蓦然发现，他怀里的小侄女竟然也有着一双美丽的蓝眼睛。这是个白胖健康的女婴，此时正安静地躺在他怀中，这孩子在胎里养得很好，生下来就是白白胖胖的，这和当初瘦弱不堪的双胞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更神奇的是，一般婴孩在出生时是不会睁眼的，可这孩子却不同，她只低低呜咽了两声就睁开了眸子，那是一双美丽的宝蓝色的眼睛，再配上孩子浅金色的胎发，白皙的肌肤，一看便知并非中原血统。
看着陷入昏迷的天枢，再看看酷似那人的孩子，天权幽幽叹了口气，方吩咐紫鸢打水进来给孩子清洗了，又把她包裹整齐，这才把她递到君妃怀里，然后出门告诉朝儿和佳期，天枢给他们生了妹妹的事。
“四皇叔，爹爹还好么？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朝儿和佳期其实对弟妹的性别并不在乎，听说爹爹父女平安就非常开心，想要进去看看却被告知父亲尚在休息，让他们晚些时候再过来。
“现在还不行。”天权何尝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心思，不过眼下还不是可以让他们进去的时候，他一边一个揉着朝儿和佳期的脑袋，笑道：“你们在外面守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现在先回房去休息，睡醒了再来看爹爹和妹妹，可好？”
天权虽然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可是却没给两个孩子留下商量的余地，朝儿和佳期互看两眼，决定先乖乖回房，从昨儿早上等到现在，他们确实也累坏了，既然爹爹平安无事，他们就晚些再来好了。
“不嘛，我就要看爹爹，我就要看妹妹，就现在看，就是现在……”
朗儿可就没有哥哥姐姐那么懂事，他一听父王生了妹妹便吵着要看，红鸾怎么哄也哄不住，最后还是天权抱着哄了半日才让他破涕为笑。
“朗儿只想看妹妹吗？还想不想看弟弟呢？”天权欲擒故纵。
“想啊……”朗儿果然上套，却又遗憾地道：“可是父王没生弟弟。”
“没有关系，皇叔家里有弟弟啊，朗儿想不想和弟弟一起玩？”
“……有么？”朗儿一脸疑惑，想了想，似是想起什么，便又问道：“皇叔家的弟弟是谁生的，是皇叔，还是姑姑啊？”
“这个？”天权瞠目结舌，彻底被朗儿问到了，无言以对。
这日正是中秋，虽然身在别院，可由于小郡主的降生，这寂静的院落仍是平添几分喜气，唯一遗憾的则是天枢，自从孩子落地，他昏睡了将近一日仍未苏醒，这叫众人十分担心。
“阿罗，你不是说飘儿的毒不碍事么，他怎么还没醒？”抱着孙女儿玩了大半日，皇帝的心思最终还是回到儿子身上来。
“陛下，飘儿只是累了，你就让他……”君妃刚向皇帝解释了一半，床上的天枢就幽幽睁开了双眸，虚弱地问道：“母妃，孩子呢？”
“就知道你想着，我都没敢让人把孩子抱远。”君妃话音刚落，紫鸢便从隔壁屋子抱来了吃饱喝足犹在呼呼大睡的小姑娘。
“给我看看，唔……”天枢强撑起身体，想要看清孩子，不想牵扯了身下的伤口，顿时痛得躺倒回去。君妃急忙上前，在他身后放了两个靠枕，劝道：“飘儿，你别乱动，只看看就好，这丫头足有七斤重呢，你身上的伤口很深，得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可别落下了什么遗症。”
“……嗯。”天枢哪里肯听，他嘴上应着，却是勉力撑起身子，半靠在靠枕上，在紫鸢的协助下略显艰难地抱到了小女儿。
事隔整整八年，他又一次在没有他的陪伴下生下了他们的孩子，看着女儿明显偏似阿烈古琪的外貌，再想起他们父女恐怕有生之年都不得相见，天枢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伤感，默默流下泪来。
聪明的小姑娘似乎也感觉到了父亲的心情，跟着抽抽搭搭起来，天枢看着心疼，想要哄哄女儿，无奈浑身虚软，根本起不了身，只得依依不舍地把女儿交给了母妃，目光仍是跟着她打转。
这时，朗儿他们几个终于得到允许可以进屋，因为此前已见过妹妹，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天枢，两个大的还好，只在床边嘘寒问暖，朗儿却是欢呼着就往床上扑，吵着非要天枢抱，却只字不提妹妹的事。
天枢现在哪里抱得动他，只好让朝儿抱他上床，就在自己身旁坐着，笑问道：“朗儿，你不想看妹妹吗？”
“朗儿已经看过了啊，妹妹好丑，我不喜欢。”早在天枢昏睡未醒的时候，朗儿就跟着哥哥姐姐去看过妹妹了，不过刚出生的小孩能好看到哪里去，小孩子通常都喜欢好看的物事，朗儿自然就不喜欢了。
“朗儿，快别这么说，妹妹听到可是会伤心的。”佳期轻笑着点了点朗儿的小鼻头，又向天枢问道：“爹爹，妹妹还没名字呢？”
“是啊，飘儿，要不让我给取一个？”听说要给小孙女取名了，皇帝陛下的兴致立马高涨，倒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在里面。
“不要，女儿是我生的，名字得由我来取。”天枢摇头，虚弱地笑笑，硬是从皇帝手中夺回了女儿的命名权。
“不行，朕不准。”皇帝大概是急了，就连帝王的身份都端出来了。
说起给孩子取名，这是文帝一生最大的痛，他有七个儿女，可是名字都是他的父皇，也就是贞帝给取的。他现在有八个孙子、孙女，其中七个的名字又都是儿子们取的，剩下这么一个，他能不抓住机会吗。
“父皇，你想到什么好名字了？说来听听……”天权略显好奇地问，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小丫头的名字到底听谁的，他很想知道呢。
“月华，月之光华。”皇帝缓缓地道，神情专注异常。他刚念出这个名字，原本睡熟的孩子就好奇地睁开了眼睛，晶莹剔透，不染尘埃。
皇帝抚须大笑，乐道：“飘儿你看，月儿也很喜欢呢。”
他都这么叫了，天枢还能说什么呢，况且月华也是个很不错的名字，非常适合这个在月夜出世的女孩儿。
于是，天枢点头笑笑，算是默认了这个名字。
第六十六章
五月的初夏，百花吐艳，芳草浮翠，明亮妩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轻柔地落在草地上，花园里弥漫着青草和树叶淡淡的清香。
两个小小的人影在树下晃动，追逐着嬉戏的蜂蝶，翻飞的燕莺。高悬的红日撒下绚丽的光辉，投在两个孩子身上，宛若扑了层晶莹透亮的闪粉，闪亮闪亮的煞是好看，欢快的笑声一波接着一波，直刺云霄。
“晴儿，过来。”不知疯玩了多久，终于玩累了的朗儿顺势坐到树下，拍了拍身侧嫩绿柔软的草地，示意晴儿坐到自己身边来。
“哦，好的。”晴儿点点头，乖巧地凑了过去，纤细的手指拉过朗儿玉冠上垂下的绦穗，抓在手里把玩着，细长的眸子笑得弯弯的，宛如两道可爱的新月。
“晴儿真乖！”笑着把晴儿拉得更近一点，朗儿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脏兮兮的小脸，随即掏出手帕，为他掸去头上沾着的乱草和泥土，全然不觉自己脸上也同晴儿一般，并无两样。
“朗哥哥也很乖……”晴儿“咯咯”笑着，也从身上掏出块小手帕，有模有样地学起朗儿，也为他擦拭起脸上的污垢来。
“晴儿，生辰快乐！”等到把晴儿的小花脸收拾干净，朗儿拿起早就放在树下的锦盒递给他，笑容灿烂无比。
“这是什么？”晴儿抬眼望向朗儿，漆黑的眸子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看了就知道了……”朗儿故作神秘，他打开锦盒，得意地笑道：“这可是皇祖父说我功课做得好，特意奖励给我的，很漂亮吧？”
锦盒中摆放着十八颗大小相同，浑圆无瑕的黑珍珠，颗颗色泽光润，晶莹剔透，叫人看了爱不释手。
“好漂亮的珠子！”晴儿仰起头在朗儿脸上啧啧亲了两口，开心道：“朗哥哥，我们可以玩弹珠了，真好……”若是沧浪王知道自己进贡的上好珍珠会被胤王朝的小王子们用来当做弹珠玩不知会作何感想。
“……嗯。”朗儿稍微犹豫了下，附和道：“我们待会儿就去玩。”
抓起两颗珍珠拿在手里玩了会，晴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扁扁小嘴道：“可是我都没有礼物送给朗哥哥，怎么办？”
说来也巧，晴儿出生那天正好是朗儿的三岁生日，这让一直对朝儿和佳期可以在一起过生日很是介怀的朗儿兴奋不已。
就是为着这点巧合，朗儿特别喜欢晴儿，对这个小堂弟当然也可以说是小表弟的喜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妹妹月华。
“没有关系。”朗儿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刮刮晴儿挺翘的小鼻尖，道：“晴儿的笑容就是最好的礼物。”
也许是听懂了朗儿的话，晴儿咧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笑弯了一双漆黑的丹凤眼。见晴儿笑得开心，朗儿白皙清秀的小脸上也露出一丝璀璨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笑得眯了起来。
“原来两个小寿星躲在这儿，可让我一顿好找。”故意带点埋怨口气的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个孩子同时转过身望向来人。
“爹爹！”晴儿立即从草地上爬起来，纵身扑向雅尔海晴，“抱抱！”
“海晴叔叔。”自打晴儿出生后，朗儿就再也没有搞错过对他的称呼，这让长久以来一直被他唤作哥哥的雅尔海晴很是满意。
“怎么就你们两个躲在这里玩啊？朝儿和佳期呢？妹妹们呢？……”雅尔海晴一手抱起儿子，一手牵着朗儿朝内院走去。
“哥哥和枭叔叔练剑去了，不跟我们玩。”朗儿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姐姐陪着月儿和安儿，女孩子爱哭，我不跟她们玩。”
你以为你小时候就不爱哭吗？雅尔海晴无语望天，为了显示自己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他的这番想法只在心底转了转，并没说出来，况且他眼下还有更值得关心的事情呢。
“安儿也来了？”雅尔海晴面上一喜，自从两年前带着晴儿去紫微山喝过安儿的满月酒，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自家的小媳妇儿现在长啥样了，估计是个小美女吧，雅尔海晴浮想联翩。
晴儿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揽着爹爹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一脸满足。
“嗯，他们前几天就来了，安儿和月儿还天天打架呢……”朗儿的话对雅尔海晴而言不亚于当头一棒。不会吧，安儿居然是个野蛮丫头，他家小晴儿这么老实，要是将来被欺负了那可怎么办啊。
不行，他得赶紧看看去，也不知道现在悔婚的话枭儿会不会答应。
仿佛是为了证明朗儿的说法，雅尔海晴刚刚把两个玩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不记得的男孩子给带回内院，就听见一阵嘹亮的哭声。
朗儿嘟了嘟小嘴，挑衅似的看向雅尔海晴，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我说的没错吧，她们就是爱哭，我才不跟她们一起玩呢。
雅尔海晴没有理会，他推开房门，只见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正坐在床上比赛哪个的哭声更大，佳期一手搂着一个，温柔地低哄着。
“佳期，她们这是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尿了？……”
雅尔海晴略显好奇地询问道，长期伺候自家小鬼的丰富经验告诉他，通常小孩子哭闹只要不是生病的话就只有这两个原因。
“爹爹——哇哇……”安儿白嫩嫩的小手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
“父王……呜呜——”月华粉嘟嘟的小脸上有三道浅浅的抓痕。
“都不是呢。”佳期轻拍着哭得正热闹的两个小妹妹，略略抬眼冲着雅尔海晴俏皮一笑，得意道：“你要不要猜猜看呢？海晴叔叔。”
“算了，还是你告诉我吧，我猜不出来。”雅尔海晴想了想，自认为对小姑娘们的“恩怨”还不够了解，于是主动向佳期讨教。
佳期掩唇而笑，笑容温婉、柔约，莞尔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两个丫头本来好好地在睡午觉呢，不知怎地竟然滚到一块去了，然后月儿梦见啃鸡腿，于是抓起安儿的手咬了一口，安儿痛醒了又反抓了月儿一爪，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
“你怎么知道她在啃鸡腿呢？”雅尔海晴关注的焦点永远与众不同。
“因为今天用午膳的时候我在啃鸡腿。”朗儿调皮地吐吐舌头，笑道：“妹妹向我要，我没给她。”
“都是你招的，还好意思说。”佳期说着睨了朗儿一眼。
朗儿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又不是故意的，是妹妹太小了，还不能吃嘛。
“那你慢慢哄吧。”雅尔海晴向佳期投以一记同情的微笑，“我先把这两只小泥猴洗干净。”说着拎走了想扑到床上和妹妹们一起玩的晴儿和不甘不愿的朗儿。
浴室里水花四溅，一片狼藉，先前在花园里还没有疯够的两个小鬼一下到浴池就兴奋地嬉闹起来，王府的浴池足够大，他们更是疯得肆无忌惮，雅尔海晴逮住了这个又溜走了那个。
“朗哥哥，我来救你！”趁着雅尔海晴抓住朗儿搓洗的机会，晴儿从他腋下溜走，躲到了浴池的另一边，他不停地往手忙脚乱的雅尔海晴和他手下拼命挣扎的朗儿身上泼水，口中还嚷嚷着，“爹爹逮不到我，逮不到，咯咯咯……”
“搞定一个！”把一点都不肯配合的朗儿洗干净，再交给守在外面的侍女服侍穿衣，雅尔海晴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抓过还想再溜的晴儿，笑道：“看你往哪儿跑？儿子！”
“父王！救我！呜呜呜……”心有不甘的晴儿在爹爹怀里使劲扑腾，弄得整间浴室到处都是水。
“你父王现在正忙着呢，没有空来救你。”雅尔海晴先是呵呵一笑，随即长叹一声。
自从两年前的那次中风以来，皇帝的身体就日益溃败，今春以来更是沉痼不起，只靠君妃和万俟轩以各种珍贵药物吊着。
皇帝至今未立储君，几位皇子又各自为政，内乱一触即发，加之赫提连连犯境，边关日益吃紧，朝廷的局势可想而知。
“父王不会忙到没时间陪我过生日吧？”晴儿见雅尔海晴神色凝重，略显不安地问道：“我都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天权每天忙得早出晚归，他早上出门时晴儿还没起床，等他深夜回来，晴儿又已经睡下了，所以小家伙这会儿才会向爹爹抱怨。
“怎么会呢？什么事情也没有晴儿的生日来得重要。”雅尔海晴说着把儿子从水里捞了出来，擦干身子为他穿衣服，并保证道：“爹爹都回来了，你父王今天也会早点回来的。”
其实雅尔海晴这些日子也不在王府，而是留宿在羽林军的西城大营，今日是为了宝贝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