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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穿睡衣……彭思捷很明智地没有再想下去。
周四快下班的时候，杜小梦跑来找习远，蹦蹦跳跳地，口中还含了一支棒棒糖，嘻嘻哈哈地跟众人打完招呼就钻进了习远的办公室。
几天的时间就跟公司里的同事混熟了，这交际能力也是让彭思捷望尘莫及。
“现在的小女孩是不是都有大叔控啊？”老大问。
“哈，哈，”小七逮住他话里的漏洞，“你说习少是大叔，小心我去告诉习少。”
“习少当然不算大叔。”老大辩解，“但那个杜小梦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吧，两人隔得都快有一轮了。”
“十九岁的爱上九十岁的都有，大一轮算什么？再说了，只要你有钱，人家才不管你多大年龄，而且习少不仅有钱人还长得帅。哎，思捷，你们现在的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欢人又帅又有钱的？”
彭思捷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向她，差点没反应过来：“应，应该都比较喜欢成熟一点的吧。”
下班之后，习远带着杜小梦一起回家。杜小梦看见彭思捷，笑着问：“你也住这栋楼哦？”
彭思捷点头：“我住五楼。”
杜小梦像发现新奇一样欣喜：“习少住七楼，我可以去找你玩哎。”
“晚上去彭思捷那里吃饭。”习少说。
“好啊。”杜小梦满口答应。
因为多了一个人，所以彭思捷多做了两个菜。吃完饭，两人就走了。
彭思捷打开电视，看到最近一直在话题尖上炒得火热的那部电视剧。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大胸的女人？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怪整容项目里有一项是隆胸。
左右是闲得无聊，彭思捷看了两集。半路里雷电交加下起雨来，她又连忙起身跑去关窗户。
冬天打雷还真是吓人。彭思捷正感叹着，门铃响起来。
开门，是杜小梦。
她那个年龄，还是不会掩饰情绪的孩子，脸上的委屈和愤怒一览无余。
“怎么了？”彭思捷问，“跟习远吵架了？”
杜小梦坐在沙发上，闷了半天才回答：“他说送我回去，不让我在他那里睡。”
一分钟过后，彭思捷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开放了吗？
她给杜小梦倒了一杯热水，安慰道：“现在雨下这么大，你如果不想回去，可以先暂时睡在我这里。这房子很大，有两间客房，你想睡哪间都行。”
“他为什么不让我睡他那里？”杜小梦显然还在纠结自己的问题，没把彭思捷的话当回事儿。
彭思捷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你了解习远吗？”
“认识没多久。”
“那你应该知道，他之前有过很多女朋友。”
“这个我知道。”
杜小梦显得满不在乎，还有点不耐烦。
彭思捷本打算用循循善诱的方式，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非常郑重地说：“女孩子要自重，不能随便在别人家过夜，尤其是男人的家里。”
杜小梦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情我愿的事儿，什么自重不自重的。”
彭思捷突然觉得自己很像高中时期的班主任，即使你说的一切都是为学生好，可那些学生根本不领情而且还很讨厌你。
“Anyway，这么晚回去也不安全，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客房在哪？”
彭思捷起身带杜小梦去客房，顺便给她指了卫生间的位置。再回到客厅，猛地发现有个人站在餐桌旁。
幸好只是习远。
“你吓死我了。”彭思捷拍着胸口缓气，因为怕吵到杜小梦，所以说得很小声。
习远应该也不习惯拿了钥匙去开别人家的门，站在那儿有些拘谨：“我跟在她后面见她到了你这里，所以进来看看，她……”
欲言又止。
“她没事。”彭思捷摆摆手，“只是一个劲地说你不准她睡你家里，其他的也没啥。”
本来想解释什么，可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沉默了一分钟，终于说道：“她还太小。”
彭思捷点头表示理解，“放心吧，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逛街
早上，彭思捷居然费了很大一番力气也没有把杜小梦叫起来，最后只得用“习远在外面”这样的小伎俩。不过，习远也的确是在外面。
吃完早餐，彭思捷趁杜小梦去洗手的空档，把装着鸡蛋的保温杯蹑手蹑脚地塞进习远的公文包里，简直跟做贼一样。见习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解释道：“免得小梦误会。”
杜小梦以为，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习远才下来吃早餐的。
习远送杜小梦回家，彭思捷第一次一个人去上班。
周五总是很热闹，尤其是临近过年。小五正商量着今天下班之后去逛街：“中心广场在打折，我们一起去看看呗。”
“为什么不等到快过年的时候再去？”彭思捷问，“那个时候店家都要清仓，会卖得更便宜吧。”
“等到了那个时候，想要的款式被人挑走了，适合的尺码也没有了。哎，小七，你上次在网上买的那件衣服怎么样？”
“勉强还行吧，送给我表妹了。还是觉得实体店比较靠谱，在网上一看看半天，买回来还不知道穿着效果好不好。”
可以在实体店看好了再在网上买。彭思捷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有些衣服在网上也不一定都找得到。不想显得不合群，所以彭思捷答应她们下班后一起去逛街。
因为在商量晚上具体的行程拖延了一点时间，所以习远出来的时候，公司里的几个女同事还没有走。小七因为跟男朋友约会，所以只有小五和小六，结果小六又临时有事去不了，最后就只剩下彭思捷和小五。
“习少，我们要去逛街，你不如跟我们一起，顺便给我们当司机。”
“我还……”
“小五，”彭思捷从洗手间里出来，摆着手上的水珠，“我们快点吧，今天好像又要下雨，下雨很难打到车的。”
“我在问习少啊。”小五回答，“习少，反正你也没事，就牺牲一下当个司机呗。”
习少拿出车钥匙，“你们在楼下等我，我去地下库把车开出来。”
在电梯里，彭思捷偷偷地给习远发了一条短信：“叫上小梦吧，就当是讲和。”
车开到半路，习远转了方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小五提醒：“习少，开错路了。”
“去接小梦。”
小五回头对彭思捷感叹：“得儿，我这冒牌女朋友的还没体验够呢，就得让人了。”
杜小梦上车，小五自然得从副驾驶的位置移到后座。奇怪的是，小梦上车后只顾着跟小五聊天，没理习远。中途只说了一句：“开快点。”
彭思捷因为怕晕车，也不敢多说话，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小五笑着说：“习少开慢还是开快全凭心情，他以前有个女朋友还因为这个事儿跟他吵过架呢。把习少惹烦了，没准他把我们就地扔在这儿了。”
“你在车上，我哪敢？”习远笑着说。
应该是都听到了打折的消息，中心广场的人特别多，从最外围的购物街走到里面的商场几乎就花了半个小时。
“哎呦，我的天。”小五感叹，“中国人现在都这么有钱？”
“有钱还来买打折的东西干嘛？”彭思捷问。
小五朝她竖起大拇指，临近挑了一家饮品店：“现在这里歇会儿，喝点东西。”
彭思捷点了柠檬水，小五直摇头：“反正是习少请客，点最好的。”彭思捷笑而不语，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喝饮料咖啡之类的东西，矿泉水比较对口味。
刚刚落在后面的习少走进来，手里拿了一支超大的五彩棒棒糖。小五一看，就啧啧赞道：“秀恩爱的来了。”
杜小梦正在跟服务员说要奶茶，听见小五的话跟没听见似的，专门划过妆的脸上却隐约闪烁着快乐的笑意。
习远把棒棒糖递给杜小梦：“都一天了，还在生气？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里面还有你爱吃的巧克力，就当是赔罪。”
杜小梦“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棒棒糖，微嘟的嘴唇有种稚嫩的可爱：“就饶过你好了。”
小五凑上去问：“哎，习少，你是不是在前面那家手工制糖坊买的？”
习远点头。
小五砸了一下嘴，跟吃到山珍海味一样享受：“那家做的糖真的是超级正宗超级好吃，待会儿我也要去。”
习少点了一杯咖啡，“等你们逛完了我们再去看，现在人特别多。”
都说女人天生爱逛街，这话真得是一点都不假。小五她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家店到另一家店再到另外一家店，完全不觉得累。彭思捷想说，她看她们衣服换来换去，看都看累了。
习远站在杜小梦身边，眼神掠过彭思捷。她在后面帮着提袋子，左手和右手上各有三个，表情殃殃的，全然不似杜小梦她们那么兴奋。
他指着一件衣服说：“这件衣服思捷穿应该挺好看的。”
是一件白粉相间的短装羽绒服，小五左右审视一下，喊道：“思捷，你来试试这个，应该还不错。”
啊？她根本没想过要买衣服……正准备推辞，小五却已经让导购把衣服取下来了，又跑过来拿下她手里的袋子统统地放到地上，推着她往试衣间里去：“试试看。”
很简单的款式，腰间微紧正好显露出纤细的腰身，后面有一个帽子，带着一圈绒毛。
小五围着彭思捷转了一圈，频频点头：“不错不错，跟你的气质蛮搭的。思捷，你里面的羊毛衫已经旧了，要是换一件更修身的效果就更好了，然后下面再搭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和靴子，perfect。”
“我还是先换下来吧。”
试衣间里也有一面镜子，彭思捷在镜子面前站好。她的衣服大多是深色，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么明亮的色彩了。其实也还不错，衬得整个人都没有那么灰暗了。
可一翻出价牌，觉得还是算了。
再出来，小五她们已经去另一边看了。彭思捷让导购把衣服挂起来，提起刚刚被小五放在地上的袋子。
“不买吗？”习远问。
彭思捷压低声音回答：“太贵了，打完折还很贵。”虽然现在她不至于要紧衣缩食，但也没有钱可以让她乱花。
“你们的东西都是我买单。”
她知道，这些袋子里的衣服鞋子几乎都是习远刷的卡。不过小梦是他女朋友，小五是为他工作多年的员工，她只是一个实习不到两个月的实习生而已。
而且她也不是无功受禄的人，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我也没有其他的衣服相配。”
“习少，”小五在叫，“小梦试了一双皮靴，你来看看。”
彭思捷又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说：“我们过去吧。”
逛了两三个小时，小五她们终于感觉累了，找了一个火锅店说是休息顺便吃东西。这家火锅店是新开的，不是大杂烩的大锅，而是一人一个小锅。店内的装修也不错，桌面是灰白相间的仿大理石板。
“我们学校附近也有一家，应该是连锁的吧。”彭思捷说。
小五问：“味道怎么样？”
彭思捷摇头：“我没有去吃过。”
据室友说里面的东西太贵了，就只在开业打折的那几天顾客多一些，后面就越来越冷清了。官二代富二代只是一部分人，大多数学生的消费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我们学校门口也应该开一家，菜色还挺多的。”杜小梦一边挑菜，一边说。
习远和杜小梦坐一侧，彭思捷和小五对他们对面。
彭思捷要了最辣的锅底，调大火力，心里的感觉就跟咕嘟咕嘟上下翻腾的汤水一样。习远看着她一样一样往里面加菜，忽然想起陆成求婚的那一天，四个辣的煎饼果子她一个人都给吃了。
杜小梦瞅了一眼彭思捷的锅，问道：“思捷，你吃那么辣，不怕长痘吗？”
“我没有长过痘，吃辣也不长痘。”
这应该是彭思捷少数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可能是因为皮肤肤质的原因，她在青春期都没有长过痘。
小五也随着看了一眼彭思捷的菜盘，“你有一次不是说番茄太酸不喜欢吃吗，拿个番茄干什么？”
对啊，她怕酸，以前在学校里吃过一次番茄炒鸡蛋就没有再吃第二次了。所以，现在干嘛要拿番茄？
“应该是看错了吧。”彭思捷说，她自己也有点想不明白。
吃完火锅，小五没忘了她心心念着的手工制糖坊。里面的人依然很多，但丝毫不减小五购物的热情，尤其是刚刚吃饱饭以后。
彭思捷拿了最小盒的原味牛轧糖，怎么说今天也是出来逛街的，就当是犒劳一下自己吧。她心满意足地想，这个价格她还可以承受。
“刀刀说你不喜欢吃糖。”
彭思捷没想到习远会站在自己身边，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呆愣两秒钟随即笑道：“也还好，有几种糖我比较爱吃。”
“那边有大盒的，还有各种不同的口味。”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拿这个，我先过去了。”
彭思捷拿着牛轧糖紧走几步，离开习远的视线。原汁原味的东西味道更好，但如果让别人知道她连买糖都会计较小盒花钱少、原味最便宜，那一定会笑死的吧。
她提前付了账，然后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等小五他们。
虽然已经快十点了，商场里依然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从彭思捷面前走过，她可以看见一张张不同的脸，一双双不同的鞋，偶尔还能听清楚一两句他们的谈话。
她拿出自己买的牛轧糖，这盒子做得正好看，方方正正的，里面的糖块也摆得整整齐齐。好像因为这一盒糖，她的心情都变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购
“V时尚的新年特刊出来了！”小五拿着几本杂志，张牙舞爪地冲进来，“这次V时尚选了三家摄影室，最后用的都是我们拍的！”
小五发了几本给同事，又旋风般地冲进习远的办公室。
彭思捷和小七看一本，翻到最后的大学生系列，小七赞叹道：“思捷，你的上镜效果还蛮好的。”
她看着杂志上的自己，化了淡妆，穿上特别准备的衣服，看上去的确不错。等哪一天她有钱了，一定要买几件好看的衣服。
小五又冲出来，神情比刚进去的时候还要激动，彭思捷真怕她一时兴奋过度晕过去了。
“习少说，V时尚待会会派人过来。可能是谈长期合作的事。”
“或者说，是谈收购的事。”老大说。
“收购？”
“当然，V时尚那么大一家杂志，肯定是希望有自己的工作团队，收购我们工作室比跟我们工作室合作更靠谱？”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当儿，V时尚的人来了。陈助理直接把他们带到贵宾室，不一会儿习远也去了贵宾室。
“五姐，”小七问，“V时尚不会真的想收购我们工作室吧？”
“有可能。”
“那，那……习少会答应吗？”
小五竟也沉默了，不过只沉默了一秒钟，下一秒她就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会的。”
“不一定啊。”老大说，“毕竟V时尚那么大一个平台，很多摄影团队都想归入他们旗下。如果这次V时尚真的要收购我们工作室，习少保不准就答应了。”
“他不会的。”小五又说了一遍。
彭思捷也觉得不会。
结果是，办公室里自动分成两派。一派认为习远会答应，另一派当然是觉得他不会答应。
本来不答应的那一派有小五、彭思捷、小六和小七。但在老大的煽动下，小六和小七竟都跑票到老大的派别去了。
两个小时候后，一行人从贵宾室里出来，习远带着他们下楼。
下去然后再上来，平日里不过十分钟的事，在今天这一刻显得格外漫长。
当习远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玻璃门的地方，小五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站在他面前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喊了一句：“习少。”
习远微微一笑，说：“我没有答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小五欢呼雀跃，一把抱住习少，又是蹦又是跳，笑得特别大声、特别高兴。
“临时会议，临时会议。”陈助理拍着巴掌，把大家都召集起来。
习远清咳两声，开始说话：“V时尚这次来的确是谈收购的事情，我没有答应。以后合作的机会会有，但肯定不会很多，所以如果你们谁想过去，我可以向他们的主编推荐。”
同事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
“三天的考虑时间，周五之前给我回复。”
习远说完，就进了办公室。
同事们坐回自己的位置，各怀心事。
彭思捷是没多大关系的，她只是实习生而已。没有想过两个月是实习时间里还要跳一次槽，再说V时尚那边肯定也不会要实习生。
“你们谁如果真想去的话就直接告诉习少，”小五说，“不用有什么顾忌。习少的脾气大家也都清楚，他绝对会尊重我们自己的意愿。”
“我不走。”小七嘀咕，“再也没有比习少更好的老板了。”
“我也不走。”老大附和道，“管财务上瘾了还真戒不掉。”
“我也不想走，现在多好啊。”
“我也不走啊。”
……
彭思捷看着那些一个个说不走的人，很是感慨。是有多大的人格魅力和关怀，才能让员工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三个小时都没用到，十五分钟后，同事派小五做代表，去向习少表达集体不走的意愿。
晚上吃饭，习少问彭思捷：“小五说当时之后你跟她认为我不会答应V时尚的收购，她跟我合作多年自然明白，你是怎么觉得的？”
彭思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是猜测而已。你有自己的工作室，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多自由啊，可如果一旦被V时尚收购，那肯定得受他们的管束，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一个喜欢被约束的人。”
彭思捷猜得不错。习远当时争取V时尚的这个项目，也只是想证明他有那个能力做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要并购到别的公司，他还真不喜欢。
习远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我也没觉得你不喜欢吃番茄。”
“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以前都不吃番茄的。可能是被你带着吃多了，吃习惯了。”
习远又想起刀刀说过的话，不是彭彭不喜欢吃苹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