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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列传-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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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晏红叶赧然一笑道:“很对不起,手下人检查过公子的行囊,才知公子是留城世家,三
韩贵胄,公子受惊了。”
  张良苦笑一声道:“国破家亡,栖身无地,几度出死入生,这点小惊吓已经不算得会事
了,何况贵部对敝人十分礼遇,未以阶下囚相视,敝人感激不尽。”
  晏红叶笑了一下道:“红叶身遭家难,严父被害,不得已才沦落在此,我们的境遇都差
不多。”
  她笑的时候,别有一种姣媚之态,也更像煞了薛天垢,使得张良又呆住了,口中喃喃地
自语道:“像!像极了!”
  晏红叶微楞道:“公子说什么?”
  张良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又整饬心神解释道:“敝人看姑娘像极了一个人,因以失
态,万祈垂谅。”
  晏红叶笑道:“公子见笑了,还有人会像我。”
  张良道:“是真的,面貌形态一切都像。”
  晏红叶哦了一声,笑道:“不会有这么高吧?”
  张良道:“连身材都差不多,否则怎会相像呢,釜与鼎的外貌相似,虎与猫也是一样,
却从来没有会将釜作鼎,道猫为虎的,没有姑娘的身材,就称不上姑娘的容貌了。”
  这句话的比喻很恰当,晏红叶也忍不住笑了,晏红叶的眉浓眼大,因为配上这天神般的
身量,才显得其美,如果眉目如旧而身材减半,那就是夜叉罗刹了。
  她笑着道:“世上真还有像我一样高的女子,真是令人难以相信,那位姑娘是谁?在那
里?”
  “是拙荆,现居渤海关外。”
  晏红叶道:“北地的女儿多半高大,但不会有我高吧?”
  张良笑道:“绝对矮不了,她是薛大兄的妹妹,姑娘见过薛大兄,就知道他的妹妹不会
矮到那里了。”
  晏红叶神色一动,道:“就是跟我交手的那个汉子麽?”
  张良点头道:“是的!拙荆的气力也不比姑娘小多少,只是谈到武技,就不如远甚了。”
  晏红叶的脸色红了一红,道:“他的勇力,在我之上,武功也不错,假如不靠小巧的手
法,我是胜不了他的。”
  张良忙道:“薛大兄虽粗豪,也是将门之后,今天冒犯了姑娘,尚祈姑娘予以宽谅。”
  晏红叶垂下了眼睛,笑了一笑,却问起薛天异的身世,张良心中又是一动,觉得此一问
大有意思,这个女郎似乎对薛天异动了心,想到了薛夫人的嘱咐,要自己为他找一房妻室,
以薛天异的体形个性,那真不容易,而晏红叶却是最理想的对象,因此他忙将薛氏的家世,
薛家母子的为人,以及结识他们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还加上了许多谀词,尽力地
吹嘘了一番。
  晏红叶听得颇为动容道:“这么说来,他不但是个血性汉子,还是个孝子,倒是很不容
易。”
  张良道:“敝岳母治家谨严深悟道义,分明是神仙一流的高人,她的子女还会差到那里
去呢?”
  晏红叶垂着眼皮道:“薛君成家了没有?”
  张良道:“没有!虽然敝岳母关照过,要我相机为他觅一个对象,但实在太难了,因为
薛大兄人很固执,庸俗脂粉,他看不上眼,能被他看中的女子可实在不好找。”
  晏红叶红了脸,沉吟良久才道:“先前我为一时之愤,带了一批家将,想对魏廷的佞臣
小人施一番报复,几年下来,我实在感到腻了,何况秦王势盛,吞韩灭赵伐燕,魏之灭亡,
也是早晚的事,那些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用不着我多事了,只是这个局面无法善了。”
  张良见机会来了,忙道:“打家劫舍,占地为寇,终非善局,何况姑娘乃名门之后,长
此以往,亦有辱家声,依愚见还是从速觅一个归宿的好。”
  那老汉在旁接口道:“老奴是晏府家仆,先主蒙难之时,谆谆托孤,老奴只好带着那些
忠心的家将,追随幼主,落草只是权宜之计,亦知不是了局,只苦在幼主无归,老奴等不敢
言去,而且幼主求归,那对象也不好找。”
  张良知道事情已入港,且喜是他们自动找上来的,忙乘机道:“敝人为姑娘作个冰人。
薛大兄的英武品德,都是百里难选其一,家世也相若,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晏红叶没有回答,那老汉道:“薛君与幼主交手时,老奴已有此心,只是怕家世不称,
我们落草为寇乃为势所迫,可不能找一个强梁之徒为匹,但幼主的天赋身材,在清白人家中
去求匹,实在也不容易,薛君的条件对幼主是太适合了,就请公子大力促成吧。”
  张良欣然道:“敝人一定为这段良缘尽力,我这就去跟薛大兄说,不过我有句话先说在
前面,薛大兄生性耿介,守身如玉,他们在东海宁可狩猎自赡,也不愿污其行节。”
  那老汉忙道:“公子的意思老奴明白,我们先前也是不得已,几年来,都是劫掠那些贪
墨之吏,并没有惊扰商旅居民,以后当然更不能做那些事了。”
  张良道:“好!只要做到这一点,我相信没问题了。”
  于是那老汉兴冲冲地把张良领到一个山洞里,薛天异手上的捆绑都解除了,洞外也没人
看守?张良感到很奇怪,那老汉道:“这是薛君自己要求的,他说既已失手被擒,绝不会私
自脱走,要我们放开他。”
  张良笑道道:“大兄言出如山,倒是你们能相信他很不容易,贵部有此魄力,的确令人
钦佩。”
  老汉笑道:“这是幼主吩咐的,也因为薛君重守信诺,解缚后完全没有反抗的行为,才
赢得幼主的尊敬,否则也不会亲自腼颜出来求于公子了。”
  张良肃然道:“薛大兄固然信守君子,晏姑娘也是红粉豪杰,他们两人都是盖世奇人,
老丈请放心好了,在下一定促成他们的良缘撮合这一对侠侣。”
  老汉拱手道:“全仗公子了,老奴敬候佳音。”
  说着自顾离去,张良走进山洞,但见薛天异靠壁而坐,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见他进来
才懒懒地道:“兄弟!你也来了,真丧气,我竟败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张良笑道:“大兄对晏红叶的观感如何?”
  薛天异道:“武功胆识都超人一等,虽然擒住我的手法有欠光明,但那是真本事,我没
话可说,如果她一直绑住我,我倒不服气,那几根蛟筋绝不见得能捆得了我,等我歇口气,
一定能挣断掉再找她拚一拚,可是她自动把我放开了,我倒是没了主意,只好由他们摆布罢
了。”
  张良笑道:“他们说是大兄自己要求的。”
  薛天异道:“不错,但我想不到他们肯答应。”
  张良接道:“这就是惺惺相惜,她看得大兄是个豪杰,才以勇士之礼相待,换了个人有
这份气魄吗?”
  薛天异一叹道:“算她厉害,兄弟现在可惨了,我除非能想出一个胜过她那根飞索的方
法,要求跟她一战,才能把你救出去,否则只好在这儿挨下去了。”
  张良道:“大兄有办法吗?”
  薛天异道:“有的!那也是狩猎的手法之一,但我不屑使用,所以未加研究,要脱过她
飞索的羁绊,必须把纵跳的身法练得十分灵活,可是在这个鬼洞中,连转个身子都困难,更
别说是练功夫了。”
  张良笑笑道:“那么,大兄就打算在这儿窝一辈子了?”
  薛天异长长叹息一声道:“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学艺不精,输在人家的手里呢!兄弟
你的事只好抱歉了。”
  张良道:“那怎么行,岳母大人的示谕要大兄协助的。”
  薛天异道:“母亲的先天术数根本不准,她没算到我会在这儿栽跟斗,连一个女子都敌
不过,还能做什么呢?”
  张良道:“大兄不要轻视那晏姑娘,她那一身技艺举世无匹,除了大兄,再也没有人能
比得过她了。”
  薛天异道:“我也比不过,兄弟,你的大事不妨跟她去商量一下,她可比我强多了,得
到她的合作……”
  张良笑道:“她自承勇力武功都不如大兄,至于飞索套技,只是小巧手法,我们要图嬴
政,可不能仗此得手,奋勇一击,还是要仗大兄的天赋神勇。”
  薛天异道:“我连这个洞都出不去,还谈什么其他呢?兄弟这不能怪我,只怪母亲的术
数不准。”
  张良道:“岳母的术数通神岂有不准的,她在百万里河山中,偏偏指定了博浪沙自然有
道理。”
  薛天异一怔道:“有什么道理?”
  张良笑道:“因为这个地方有大兄的一桩姻缘。”
  薛天异一下子站了起来,头顶撞着洞壁震得碎石纷纷下落,他也不觉得痛,眼睛直瞪着
张良。
  张良这才把晏红叶求托终身之事对他说了,然后才道:“大兄!岳母指定此地,分明是
算准了大兄在此必有一段遇合,大兄的先天异质跟晏姑娘是一样的,除了你们两人匹配,你
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了。”
  薛天异怔了半天才道:“那不行,渴不饮盗泉之水。”
  张良道:“兄弟早已言明了,如要成匹,她必须解散所部,改邪归正,她也答应了。”
  薛天异又顿了一顿才道:“那还是不行,就算她不再做强盗了,我也没能力养活她,而
我又不能要她养活我。”
  张良皱眉道:“大兄顾虑太多了,兄弟这儿……”
  薛天异道:“你的钱是你的,我可不能要你代养老婆。”
  张良道:“大兄!别忘了,你还有若干金子存在我这儿。”
  薛天异道:“那算是天垢的嫁妆吧,我们薛家虽穷,也不能叫一个女儿空手出嫁,何况
那些皮革本是她猎获的。”
  张良道:“大兄!你除了狩猎之外,不知还会干什么?”
  薛天异道:“什么都不会,所以我从不作成家的打算。”
  张良愁眉无计,洞外忽然有人接口道:“你会使大铁椎想必也能打铁吧?这个营生你总
干得。”
  说话的是晏红叶,说过了话,她自己走了进来,朝薛天异点点头道:“郎君,我不是存
心偷听你们的谈话,只是想到你与张公子都没有进食,特地给你们送酒食来。”
  薛天异倒很坦率,拱拱手道:“多承姑娘厚爱,只是薛某生性古怪,不是过份矫情,有
负姑娘的盛情。”
  晏红叶把手中的一个食盒放在地下,道:“不!郎君如此耿介胸怀,益见志向高洁,红
叶十分钦折,我家早世就是冶铁为生的,先父虽然显赫过一时,却未敢忘本,闲时仍以冶铁
之术教家人,妾身也学会了,我们可以在此地设炉冶铁,山上有现成的煤洞,也有现成的炉
灶,我们的兵器箭簇都是自制的,将来也可以藉此自瞻。”
  薛天异道:“那是很苦的!”
  晏红叶笑道:“你怕吃苦吗?”
  薛天异道:“我当然不怕,我是猎人,狩猎跟打铁比起来,并不见得轻松,但是你吃得
了这种苦吗?”
  晏红叶道:“你别以为我是贵族小姐出身,我五岁时就开始帮家父冶铁了,虽然不倚此
为生,但操作时一点都不准偷懒,我这两膀子的气力,一半是天成,另一半也是练出来的,
因此我比你还能刻苦呢!”
  薛天异道:“这不是说着玩玩的,真要以此成家,你必须遗散所有的下人,一个从人都
不留,凡事都要自己动手,因为我身无长物,养不起一个闲人。”
  晏红叶笑道:“当然,寨中虽然有堆积如山的财富,我都用来作遣散部众,除了一架炉
灶外,一个铜钱都不留,开张之日,你必须到煤洞里去挖出第一块煤来生火,只是第一点,
我们必须留下一个人,就是老家人晏忠,因为他没有家,无处可归,再者他发誓跟定了我,
叫他走开等于是逼他去死;第二点我们两个人的外相都太惊世骇俗了,不便出去做买卖,把
成品拿出去卖掉,换日常所需回来,都须要有个人,此外我保证不留第二个闲人。”
  薛天异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肯如此受委屈,我若是再说个不字,就不是个人了,请
姑娘受我一拜,以申谢意。”
  他是个天真无伪的人,说拜就拜,晏红叶连忙对拜下去,悄声道:“你是怎么了,张公
子还在旁边呢,也不怕他笑话,大家相知以诚,心里明白就成了,何必表诸行动。”
  薛天异大笑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想到那里就做到那里,除了母亲,我就拜过你一个
人,而且你也值得我一拜,张兄弟是自己人,他不会笑话的。”
  晏红叶微微激动地道:“刚才一拜我可以受,但以后你是家中之主,可不能这样胡闹了
呀。”
  薛天异笑道:“这不是胡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除了母亲之外,我以为不会再有
第二个值得我尊敬的女子了,谁知道偏给我遇上了一个,这使我太高兴了,兄弟,今天我好
好敬你两杯谢谢你这个大媒。”

  可是他捞起地上的酒壶,却找不到张良了。
  识趣的张良自从他们的谈话达成协议后,就悄悄地出去了,而且拉走了等在洞口的晏忠
到另一边就食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薛天异与晏红叶才从山洞里出来,在这段时间内,张良与晏忠做了很多
事,首先布置了一所新房,然后准备了酒菜,欢宴全寨的弟兄。
  精明而忠心的老奴晏忠一切都设想得很周到,他把山中所积存的财物都取了出来,堆卧
在广场前的营火之旁。
  当这一对新人接受大家祝贺,在简单的仪式后结成了夫妇,晏红叶没有食言,当众宣布
了她的决定,公平地分散了所有的财物,而且还作了一番简单的训词,谢谢大家几年来对她
的帮助,也希望大家从此规规矩矩地做人。
  场面是感人的,那些人虽然舍不得离去,但仍然遵从了晏红叶的命令,取了自己分得的
财物,跨上马离去。
  只有一个小女孩子青儿不肯去,她是一个孤女,父母死于另一股流贼,十岁时被晏红叶
救了来,也替她报了仇,杀死了那批流贼,青儿为了感恩图报,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她跪在
地上求晏红叶,求薛天异,终于获得了允许。
  偌大的一片山寨,一下子走得空空的,张良觉得既惊且异,忍不住问青儿道:“他们就
这么都走了?”
  青儿道:“是的!他们都有家,只是为了追随小姐,才抛妻离子跟着小姐,如今小姐有
了归宿,他们自然要走了。”
  张良哦了一声,道:“我以为他们都是住在这里哩。”
  青儿道:“他们大部份时间住在这里,每月有十天时间回去与家人团聚,同时刺探魏城
的消息,得知有可以下手的对象时,飞速回来通知小姐,四五年来,一直维持这种情形,对
家人他们都托言在外经商,几年下来,他们都攒下了一份家业,再加上这次所分的财物,足
够过一世平安又富足的生活了,小姐并不要他们永远作盗贼,早就有了安排,他们也知道这
一天迟早会来的。”
  张良哦了一声才道:“他们所得的有多有少,却没有一点争纷,足见他们平时的训练严
格。”
  青儿笑笑道:“小姐的分配极为公允,他们自然不会有纷争了,因为小姐是依照各人食
口的多寡而分的,何况山中的财物积存数,都是他们轮流经营,每个人都知道总存量是多少,
小姐自己一点都没留下,他们更没话说了。”
  张良深受感动地道:“你们小姐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
  青儿一笑道:“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敬爱她,也深深为她的归宿而担心,幸亏公子带来
了薛爷,与小姐恰是一对,因此大家都为小姐庆幸,虽然他们都舍不得放弃这一行营生,但
谁也不敢再阻挠小姐的好事呀。”
  把一对新人送入了洞房,渡过花烛良宵,张良因为夜来酒醉,起身较迟,等他起身后到
外面,但见薛天异已赤着上膊,开始在锻铁了,晏红叶布衣粗服,在一旁指点,晏忠帮忙拉
风箱煽火,青儿则着手煮炊,四个人都在忙着,张良讪然道:“大兄!今天还是吉期,你就
开始干活儿了,那似乎太勤勉了一点吧?”
  薛天异笑道:“兄弟!我不比你,从今天起,我就要开始养家活口了,不干行吗?红叶
的嫁妆只有三天的存粮与几百斤铁沙,我腼颜受下来,可是第一批成品最少也得三天后才能
出炉,我闲不起,闲一天就得饿肚子了。”
  张良讪然道:“看来只有我一个闲人了,我能帮什么忙?”
  晏红叶道:“张……现在我也该称你兄弟了,昨天夜里,我跟天异谈过你的计划,天异
是韩国遗民,自然也有为故国复仇的责任,况又有慈姑之命,我绝对赞成,只是你昨天没说
明,我又把家将都遣散了,否则他们倒是好帮手。”
  薛天异忙道:“我反对,刺秦之举,只能逞一击之功,靠这点力量是无法击溃秦国的大
军的,得手之后,我们还必须力战而突围,走不走得掉还很难说,绝不能拖累人。”
  张良道:“我也反对,但是我的理由却不同,秦王最近又受了燕国刺客荆轲的一次暴袭
差一点就丧命,警觉心已经提高了,假如他要经过此地,一定十分谨慎,如果聚集的人太多
他警卫更严,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因此我们必须消声匿迹,出其不意,才有得手的希望
哩。”
  晏红叶道:“那到时候只有我协助天异行事了。”
  张良笑道:“其实有大兄一人足矣,但有嫂子为助,自然更无一失,只是再也不能增添
人了。”
  晏红叶道:“我们必须谋定而动,最主要的就是消息灵通,这里的苦日子兄弟过不惯,
不如由兄弟在邻城开设一家铁铺,出售我们的制品,一面打听消息,一面跟我们连络,这样
也可以使我们的行迹隐密,不受人注意。”
  张良想想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果让晏忠持铁器出外兜售,日久总不免会惹人启疑,如果
自己开设铁铺,就可以免去这些顾虑了,也可以使两夫妇,不与外界接触。
  商量定当后,在晏忠的协助下,他们终于把铁器铺子开设了起来,而且还找了一个晏红
叶的部属帮忙,他的家一向住在郡城里,门路人头俱熟,倒是很顺利。
  晏红叶的冶锻技艺出自家传,他们夫妇又是一对大力士,力足劲猛火候深,打出来的刀
剑犁锄等物,品质绝佳,铁铺的生意也很兴隆,所以收入也很好。
  张良经常到山上去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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