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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陈杰,一向光明正大,并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的地方,她无愧于心,又何来惧意。
只是,陈杰却不是那么想,见麦影西没有一点悔改和认错的意思,他脸色又沉了下来,锅底一样,透着阴沉。
“影西,你到现在都还在装,我一直以为是你个单纯的女孩,爸爸那样对你,我还想阻止他,觉得他不对——如今想来,原来心机最重的人就是你,故意装成那个样子,故意勾引我爸……”
陈杰根本不管麦影西的话,自说自语着,而且,他此时似乎也听不进麦影西的话了。
麦影西也没有过多辩解,心中默然,忽而转开话题,“你最近……还好么?”
陈杰一愣,脸上的怨气和恨意顿在那里。
他一直期望着麦影西能够但凡关心一下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却一直求而不得,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境况下,才获得她的只言片语。
陈杰只觉得,这世上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你认为好还是不好?”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陈杰直起身,不欲多说,“你也不用刻意来笼络我,我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我还指着你来救我的爸爸呢。”
“指着我?”麦影西不解地望着他。
“雷皓天不是在乎你吗?你说,如果用你来要挟他,他会不会出面把我爸爸救出来?”陈杰有点讥诮地看着麦影西,“麦影西,真看不出来,先用几天时间搞定了雷代,现在,又招惹他的儿子,我真的小看你了……”
“雷皓天不会来的。”麦影西不想与他多说什么,没什么情绪地打断他道:“至于,拿我威胁皓天,这件事更是无稽得很。”
“是吗?为什么我们不拭目以待呢?”陈杰冷漠地反问。
麦影西不做声了。
陈杰现在钻牛角尖,麦影西也自认自己不是驳辩高手,她并不想继续与他争什么,只能先稳住他,再观后效了。
不过,听陈杰的意思,他是打算拿自己去威胁雷皓天。
麦影西知道自己不够分量去威胁雷皓天,可是,以雷皓天手眼通天,深不可测的能耐,他不会在旁边坐壁上观的。
姑且静等着。
“可不可以先松开我。”她已经全然冷静下来,转过身,看着前面黑糊糊的仓库,淡淡道:“我不会逃走,也不会耍什么把戏,陈杰,我们以前是同学,以后,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成为你的敌人。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很遗憾,可有一句话叫做,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陈杰听得脸色发青,手扬起来,朝麦影西的脸颊狠狠地刮了下去。
麦影西的头稍微偏了偏,脸颊顿时青了一块,她的表情却越发淡了,照样没有惊惧之意,更没有愤恨之心。
“先放了我吧。”她还是那么清清淡淡的一句。
陈杰却冷笑一声,重新将身体压低,“放了你可以,不过,既然你已经便宜了那么多人,不如现在也便宜便宜我。”说着,他的手已经撑到了椅子的两侧,将麦影西箍在他的双臂之间,麦影西有点嫌恶地往后躲了躲,虽努力克制,但表情和深色却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那张熟悉的脸,让她想起那次的侵犯,麦影西几乎觉得恶心。
陈杰这次被彻彻底底地激怒了,他眸光一闪,突然伸手,见麦影西身下的椅子猛地一抽,麦影西顿时悬空,旋即结结实实地跌在了地上,紧接着,那个沉重而粗鲁的身体便压了上来,麦影西咬牙,在他身下低低地问道:“难道你不打算用我来威胁雷皓天了?”
她的手脚都被绑住,实在动弹不得。
“我不把你弄死就行了!”陈杰发着狠心咒道。
“哦,如果你先上伤她一根毫毛,我敢保证,陈大局长的死讯,明天就会上报纸头条。”陈杰的话音还没落,麦影西便听见仓库门口传来一个冷淡而优雅的声音,“死因,也许是畏罪自杀,也许是急病,也许……是躲猫猫。”
陈杰僵在麦影西身上,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后,终于变成冷然的笑脸。
“雷皓天,你终究是来了。”
麦影西只知道雷皓天断不会坐视不管,不过,看着雷皓天这样现身,只身一人,且那么及时,连麦影西自己都有点始料未及。
陈杰可不是老鬼,老鬼虽然是亡命之徒,但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说到底,毒枭也是商人,;雷皓天敢只身去见他,一来有旧交情,二来,也是笃定了老鬼不愿惹麻烦。
而陈杰……他现在是困兽,兔子急也都会咬人呢,他现在为了救自己判死缓的父亲,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这样独身一人出现,实在太胡闹了!
也或者,他还留了什么后手?
对于一个那么谨慎,那么谋略深沉的人来说,麦影西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等幼稚冲动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伽夜那么没长大的小孩子才会干。
“那么,你是按照约定,一个人来的?”陈杰从容地从麦影西身上起来,他站起身,缓缓地转向雷皓天,“这里全部埋着炸弹,就算你暗处有人,只怕也没有一点用处,无非是陪着送死罢了。”
陈杰此话一出,麦影西立刻吓得够呛,她仓皇地撑起上身,望向雷皓天。雷皓天却宛如未听,神色素淡依旧。
“我一个人来的。”他回答。
陈杰于是笑,“好,够胆量。”
“说吧,你想要什么?”雷皓天冷冷地问,却并不看麦影西。
“我知道你手眼通天,我希望你能将我父亲弄出来,并且……让我们移民。”陈杰道。
“不可能,那是司法部门的事情。”雷皓天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哼,司法部门……所谓的司法部门,还不是被你玩弄于掌心。”陈杰冷哼一声,手却伸出来,游离在麦影西的下巴处,“你考虑清楚再回答,就算你不怕,难道,就不怕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陈杰!”麦影西终于忍无可忍,她大声打断陈杰的话,蹙眉道:“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何必要为了你父亲的事情,把自己的一生给陪送了?我还是那句话,你父亲是罪有应得,天理昭然,并没有什么可委屈或不平的!”
陈杰又是恼怒,正想再抽麦影西一巴掌,雷皓天沉声阻止道:“不要忘了我刚才的话。”
倘若麦影西稍有不慎,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杰只能生生地将手收了回来,一脸愤愤。
麦影西则将脸扭向了一边,亦是心乱如麻。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将雷皓天连累到这样危险的景况,而且,他竟然真的为了自己亲犯险境,她不能让他有事……只能……只能继续激怒陈杰……
她不希望成为任何人的筹码!从前不希望变成雷皓天的,现在,她不愿意成为陈杰的筹码!
“就算你们真的移民又怎样?无非是过街老鼠,你以为,你父亲就愿意这么苟且为生吗?就算司法部门放过你们,那些被你父亲害过的人,他们又会放过你们?如果你走出了这一步,你剩下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会过得像只阴沟的老鼠……陈杰,你这根本不是救你父亲,而是无期徒刑,是真正的牢狱!”
“住嘴!”陈杰恼恨地冲她吼了一句,可是,又心知肚明,麦影西的话,都是实情。
“你不敢听么?”麦影西抬起下巴,冲他挑衅地一笑,“你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掩耳盗铃么?”
“我——都是你害的!”陈杰终于被麦影西触到底线,扬起手,不管不顾地冲着麦影西拍了过来,这一次,麦影西没有乖乖受制,而是将身体一侧,陈杰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借着那一股劲,她朝旁边转了两圈,手却在此时松开了……
原来,早在陈杰与雷皓天交涉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琢磨自己手腕上的绳子了。
甚至于,对于这种绑架事件,麦影西也见惯不惯了。
每当麦加欠债,那些高利贷过来讨债的时候,她总是会被绳子系上一段时间,不过,那个时候,麦加总是会来赎她,而麦影西也在长期的“抗战”之中,学会了一个绝对残忍的挣脱方法。
那就是……用力,让自己的手腕脱臼。
一般绳子都会卡在手腕上,而手腕是她手臂下半部最宽的地方,只要将它拉脱臼,就可以将那个关节变细,再使劲,便可以让绳子挣出来了。
可是,生生地将手腕拉脱臼,这样的疼痛,又不是常人能够轻易忍受的。
现在,麦影西已经挣来了。
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可是,嘴边却倔强地留着笑意。
她维持着侧身,蜷缩的姿态,这样,陈杰就看不见她已经松开的双手了,无力的手指,也在此时,试图揭开脚上的牵绊,头则扭过去,继续稳住他,“除了打女人,拿女人威胁别人外,你就不能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吗?”
陈杰愤恨地望着她,雷皓天眸光一疼,早已在同时瞥见了她的意图。
他在忍,麦影西已经这样努力了,那么,他总得成全她的努力。
“陈杰,不要再靠近她。”雷皓天极有默契地掩护着她。
陈杰双手握拳,紧紧地扣着手指。
他果然没有动。
他还指望用麦影西威胁雷皓天去救自己的父亲,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这样僵持,给麦影西争取了揭开腿上绳子的时间,手腕上一阵一阵地刺痛着,额前的散发已经被汗水濡湿,尽数贴在脸上,脸色白得厉害。
可是,她到底解开了。
深吸一口气,麦影西突然站起来,朝雷皓天跑了去。
雷皓天也在同时,伸开双臂,迎接他的公主,将她带离这个阴暗的城堡。
手交握在一起,麦影西的手心冰冷,雷皓天的手指有力而温暖。
他握紧她。
“我们走。”
琳琅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接了电话。
“总经理没事吧?”她第一句话劈口就问。
“有点问题……”麦影西内疚地回答道:“可能受了伤。”
那边顿时一阵沉默,紧接着,琳琅明显压着怒气的声音再次传来,“现在方便去流虹街二十七号去吗?”
麦影西抬起头看向伽夜,伽夜将鸭舌帽弄低一些,点点头。
麦影西于是回答琳琅,“可以,我们二十分钟后到。”
“恩,等你们。”琳琅非常利落地挂断电话。
汽车还是高速驾驶着,麦影西从后座找来了一个薄毛毯,探过身,将毯子盖在雷皓天身上,伽夜斜眼一瞥,刚好看见麦影西手腕上的淤青。
“手怎么了?”他寒声问。
“小伤。”麦影西将手缩了回去。
伽夜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麦影西又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静,“伽夜,出事之前,你对我说的话……是当真的么?”
“不知道。”伽夜非常干脆利落地回答。
“……你自己都不能当真,怎么去给自己的老婆孩子负责。”麦影西一头黑线,“孩子的事情,我跟莎兰去谈,在此之前,你别瞎添乱——既然你不爱莎兰,就不要给她机会,你以为这是仁慈,其实,是最残忍不过的事情了!”
伽夜默默地听着,想反驳麦影西的话,却又无从反驳起。
“听见了没?”麦影西提高声音,又开始用长辈的语气教导他了。
伽夜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听见了,你自身难保,却尽是在为别人操心,烦不烦啊。”伽夜嗔了回去。
“伽夜……”麦影西叹息一声。
马上就要到琳琅说的那个地址了,到了之后,她必须照顾皓天,也不可能有时间再与伽夜谈这件事,现在,只剩下十几分钟,她有必要让伽夜明白一个道理。
感情与感觉,绝对是两回事!
“伽夜,我要听实话,为什么你会有那种想法?”如果说是出于同情,那么,这些年来,为了伽夜欲生欲死,非君不嫁,甚至付出性命的人,又何止莎兰一人,他怎么突然就要为莎兰负责了呢?
“因为——”伽夜迟疑了很久,终于微微一笑:“因为,莎兰很像我母亲。眼睛,很像。”
麦影西怔住。
她突然想起,那张传说伽夜与莎兰绯闻的照片,伽夜那样温柔的眼神,其实,未必是对一个心爱的女子,而是,蕴含着一抹淡淡的幽思和怀念。
原来,莎兰,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从未被他们提起,但确确实实存在的,谜一样的女子,雷代的二夫人,伽夜的母亲。
“你母亲……”
“死了,在我六岁的时候,死于车祸,不过,那场车祸的起因,”伽夜转过头,又朝雷皓天看了一眼,目光复杂至极,“是人为的。”
伽夜的母亲,是一个外国人。
他确实有地中海那边的血统,她与雷代的爱情,始于一见钟情。
女孩对富商的一见钟情。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康家庭的乖乖女,有极高的音乐天赋,家里已经决定将她送到维也纳修习音乐,可是,在去维也纳的那年暑假,她在酒店打工。
于是,遇见了雷代。
二十多年前的雷代,是一个风度翩翩,英俊得无以复加的男子,优雅而忧郁。女孩的目光总是忍不住随他而动,在傍晚的时候,他在酒店的地下一层一个人喝酒,女孩作为招待,专门负责给他拿酒,然后,再把空掉的酒杯拿走。
两人都默默的,直到酒吧最后一个人,店长让女孩将这位客人送回去,女孩于是怯怯地走了过去,说出了平生的第一句话。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雷代那时已经微醺,若是其他的客人,大概会借酒发疯,不过,雷代却只是歉意地笑笑,很礼貌地道了谢,表示自己马上就要离开。
不过,他站起来的时候,却禁不住歪了歪身体。
女孩于是让他等等,自己交完班。就送他回房间,女孩记得他的房间号码。
接下来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美丽的地中海风情,海边酒店,英俊的男人,暗恋中的少女,一点醉意,一场艳遇。
那是女孩的第一次,可是,她不曾后悔。
第二天起床,雷代早已经醒来,女孩拥着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男人抽着烟,站在面海的落地窗前,听见响动,他转过身,将一张支票放在了桌上,“抱歉。”
他依旧客气而优雅。
当天下午,雷代回国。他们再见的时候,却已经天人永隔,只留下一个俊美得宛如天使般的男孩。
26、小白
女孩为了那个只欢愉了一夜的男人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前程,自己的名誉,家庭,其实,她有雷代的名片,却迟迟没有联系他,直到迦夜急病,她担心孩子,一个单身女人,又处处受人欺负,没奈何,只能将这件事告诉了雷代。
没想到,雷代第二天就先派人带来了最好的医生,以及……一枚戒指,他还记得这个娇俏美丽的酒吧女孩,而且,甚至没有对迦夜的出生提出质疑。
他直接便娶了她。
女孩受宠若惊,好像美梦成真,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有种微熏得幸福幻想,迦夜病情渐好,她戴上了戒指,等着他来迎娶他,可是,就在婚礼日期渐近的时候,车祸发生了……
女孩,不,这个时候已经是少妇了,死了。
她到底没有见到他的第二面,却死在奔赴他婚礼的路上,这未尝不是一种完美。
车祸的原因,警察当时的鉴定,说是意外,可是,那场意外真的太过“意外”了:突然出现的卡车,蒙上的车牌号,逃之夭夭的司机,悬案……
迦夜渐渐长大,他越来越坚信,这场车祸并不是意外,而且,对于雷代这个从来尽过父亲责任的人,迦夜也有种由心的抵触,他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回国,而是坚持一个人生活在国外,每年,雷代都会在他的账户上汇上为数巨大的生活费,只是,迦夜从来没有用过这笔钱。
再后来,迦夜遇到了一个女人,初见迦夜时,她就惊叹于他的完美无瑕。
她是一个时尚领袖,而迦夜,也因为她的缘故,以模特出道,一开始,代言的是她的品牌,香山品牌。
那一年的香水,卖到脱销……
后面的事情,麦影西也知道了一些,不过,为什么迦夜那么坚信自己的母亲是雷皓天害死的,迦夜也从来没解释过。
说道这里,伽夜再次沉默了。
麦影西知道自己已经触到了伽夜最不可触及的底线,她虽然关心他,但也不想咄咄逼人,这样一沉默,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终于到了那个目的地,迦夜将车停好,又按了一声喇叭,上面立刻有人走了下来,琳琅走在众人的前面,见到雷皓天的模样,琳琅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等到了二楼那个虽然简陋但设备齐全的小型诊所后,琳琅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她冷冷地望着麦影西,在雷皓天被推进去后,她压着声音说:“为什么他每次遇见你,都会受伤?”
麦影西抬头望着她,有点惶恐。
“你绝对是……总经理的灾星。”琳琅显然是怒急,再也没有平日里那种端庄克制的样子,她虽然没有大叫大骂,但句句戳心,麦影西本来就内疚,闻言,更是脸色惨白。
伽夜早在旁边听得不耐烦了,见状,再也不能做视旁观,他走过来,将麦影西的胳膊一拉,就要说话,那个小小的急诊室门被拉开,一个少年一面揭口罩一面走出来道:“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口罩落下,少年与麦影西面面相觑。
“麦影西?!”
“小白?!”
不错,这个走出来的少年,正是与叶枫同屋的医学天才,小白同学。
“你怎么?”
“你怎么?”
又是同时开口。
“怎么回事?”琳琅终于看不过眼了,在旁边插口问。
小白摸了摸头,笑道:“没事,麦影西是我室友的女朋友,她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室友的,女朋友?”琳琅狐疑地望向麦影西,连伽夜也都是一脸意趣,饶有兴致地望向她。
麦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