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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呼啸声出现，随着甄无名的施法，徐言身外仿佛有无数剑气在纵横，越缩越小，最后形成了一人多高的牢笼枷锁，贴在徐言身上。
甄无名最为得意的剑意禁制，封住元婴不在话下，施展在元婴后期的高手身上也能让对手猝不及防。
“怎么样，这招剑意禁制可是本公子修炼了二十年才修成的奇门之法，不仅能封人，还有着另一种用处，修成之后见到美人大可二话不说先以禁制封了她，然后绕到面前装出吃惊模样，说一句姑娘莫怪，是在下眼拙，还以为如此美貌的佳人儿只有那妖狐成精方可现世，没想到我人族当中一样有倾城之姿，嘿嘿只要你这么一说，就算那美人再生气，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得意之下道出了美人经的无名公子，正说在兴头上，忽闻耳边咔嚓嚓细响不断，下一刻封死了徐言的剑意禁制，在甄无名的惊讶中四散开来。
第1226章 自称人家
“我的剑意！我的禁制！你怎么说崩就崩啊！”
甄无名差点被气吐血，怒道：“人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施展的禁制，收回来只能耗费少量灵力，这下好，不仅庞大的灵力没了，连着剑意都被你毁了大半，那剑意是我立身之本，立身之本知道吗！剑意越强我越强，剑意越少我越弱啊！”
“人家？”徐言没听对方的口诛笔伐，而是神色怪异的看着甄无名，道：“一般只有女孩子才喜欢自称人家，无名兄，你这自称，有些与众不同啊。”
“啊？我自称人家了？”
甄无名面色一僵，满脸的绝望，道：“完了完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说最近怎么连胡子都少了，看来隐疾发作，这是后遗症来了呀……”
断子绝孙的后遗症，自然是嗓音逐渐尖细，面上无须，还喜欢自称人家，或者杂家。
“无名兄切勿伤怀，你这隐疾一定能治得好，不知那琳琅岛上可有奇珍异果，到时候你我联手，就算找遍天下也要找到疗伤的灵药。”徐言诚恳又和蔼的安抚道。
“说的没错！琳琅岛的深处一定有奇珍，我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我联手寻宝，定会收获颇丰！”
“那是自然，顺便把一些不开眼的家伙处理掉，比如说金童玉女啊，钟离不二啊。”徐言嘿嘿一笑，语气轻松平淡。
“知我者，言兄也！我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次出海我奉陪，等千婴擂过后，我们在琳琅岛上可还得联手。”
“无名兄放心，你看我像不讲交情的人么，我这人最是重情重义，我有一挚交好友，从小就倒霉，堪称天生霉运，要不是我不离不弃，他早被老天收了去，那还有如今一身修为，逍遥一地的机会。”
“从小就倒霉，天生霉运？不会是霉运附体吧，这种人的命格最是可怕，有可能连带着其他人都跟着倒霉，言兄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连这种衰人都不离不弃，无名佩服！”
甄无名说得豪迈，其实与徐言一样是在敷衍而已。
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他与徐言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在于能在随时随地，将兄弟扔出去当肉盾黑锅。
“这天下间，最强的禁制是什么呢，有没有天地之间所形成的天然禁制？”
徐言不动声色的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之前崩碎了甄无名的剑意禁制并不费力，比起天地禁制，剑意禁制好比最低阶的法术一样，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修炼过炼体法门？”
甄无名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单凭着肉身之力能破开我的剑意禁制，你的肉身之力至少有万斤之力甚至更强，没看出来啊小师叔，你身上的隐秘是越来越多。”
面对甄无名明显带着的威胁语气，徐言淡然一笑，道：“早说过我的隐秘很多，不像你，只有一个秘密，而且是个要命的秘密。”
“最强的禁制当然要数散仙之禁了。”
甄无名变脸一样瞬间恢复了凝重，提都不提什么炼体法门，好像对徐言的任何隐秘都毫无兴趣，沉声道：“据说散仙禁制可封印千里之地，除非渡劫大成的修士，否则无人能解开，就像琳琅岛上的禁制，千年之久仍旧存在。”
“琳琅岛上的禁制依旧存在？”徐言微微一愣，道：“那千婴榜之后的琳琅岛之行，岂不是登不上海岛。”
“禁制是存在，却在岛屿深处，你当这千年来没人打散仙洞府的主意么，被各方强人破解了多年，其实琳琅岛上的禁制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弱了，若能真正破开，就能直抵散仙洞府！”
想起散仙强者的宝贝，甄无名两眼放光，唏嘘道：“传闻通天仙主的本命灵宝就是一件天灵宝，威能惊人，别看地灵宝少见，先天灵宝才是人间界最强的武器，只要得到一件，几乎能立于不败之地，成为真正的陆地神仙之流，除非真仙现身，否则将无敌于天下！”
“既然先天灵宝无敌，那么通天仙主又因何陨落呢。”徐言微微皱眉。
“散仙也会死，散仙也无法永恒，这就是我们修士的悲哀吧，只有真正的飞升仙界，方可得到真逍遥，大自在，哎。”甄无名叹息道：“你说为何道主飞升之后，天下就再无飞升之说了呢，会不会连道主飞升都是传闻假象？”
“不亲眼所见，谁又能知道呢。”
徐言一样苦笑了起来，摇摇头，道：“散仙禁制难道当真在天下间最强，就没有什么禁制能比散仙禁制还可怕了么，天道或者天地之间的自然之力，会不会自行生出禁制？”
询问甄无名，徐言真正的目的是想打听一番关于天地成禁的说法，毕竟他自己经历的天地禁制加身，好像在其他修士身上从没出现过，就算器奴都没有天地禁制加身这一说。
“倒是听说过天道禁制，不过不太靠谱，天道禁制相当于什么呢，在我看来就相当于地府。”
甄无名想了稍许，讲道：“你想啊，地府是干什么的？搜集阳间的阴魂鬼体，轮回超生，所以说地府对于阴魂鬼体有一种天然的封印能力。
那天道呢？自然是管辖天下间的生灵，无论人族妖族还是魔族，都逃不过天道加身啊，我们修士自称逆天而行，还不是为了抵抗天道，破天飞升，我看我们身上都有天道禁制，只是强弱不同罢了，弱小的凡人体会不到，我们这种元婴巅峰只是懵懵懂懂，看不破真相，就连化神强者也所知不多，或许只有渡劫与散仙强人，才能了解到何为天地禁制加身。”
甄无名这番言谈，令徐言陷入了沉吟，许久后皱眉问了一句：“就没有元婴境界的修行者被天地禁制所困，困到永世不得翻身？”
“天道瞎啊，困元婴修士有什么用？”
甄无名鄙夷道：“元婴修士在天地之间与蝼蚁差不多，除非是不属于这片天地中的怪物，才会被天地禁制封印，否则天道哪有空理睬蝼蚁。”
第1227章 甄无名的傀儡
天若有情，天亦老，所以天道本无情。
元婴虽强，但是在天道眼中与蝼蚁无异，所以天道不会理睬元婴修士。
以甄无名所言，除非是不属于这片天地的怪物，才有可能被天地禁制加身，困死在天地之间。
“不属于天地之间……怪物？”
徐言暗自沉吟了半晌，他自己不是怪物，言通天也不是怪物，那么为何会引来天地禁制？
真武界连魔族都存在，说明魔族都被天地所允许，自己这道言通天的转世之魂，不该被称为怪物才对。
忽然间，徐言的目光有些变了。
“难道我与言通天无关？”徐言的心头出现了一股震惊，暗道：“难道我不是这片世界的人，我是怪物？”
左眼养龙，心无善念，顺流而来，生于冰水……
想起自己的身世，本以为自己是言通天转世的小道士，再一次陷入了疑惑当中。
徐言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与言通天当真是同一个人。
因为散仙转世，也是人，而人族，不该引动天地禁制。
“如果有一个人，他生于虚无，他没有父母，更没有善恶之心，却又真实的存在于天地之间，那么这个人，应该是什么呢？”
心中的疑惑，被徐言轻声道出，犹如自问，只是得不到答案。
“你说的那就不是人，至少不是活人。”甄无名听得到徐言的自语，不以为意的说道：“生于虚无，无父无母，善恶不明，这种家伙我知道是谁。”
“是谁？”徐言一惊，盯住了对方。
“当然是傀儡了。”
甄无名翻了个白眼，一拍储物袋，一个小巧的木头人出现在桌子上，他鄙夷道：“喏，就是这家伙，木人魔，生于虚无，无父无母，善恶不明，不仅如此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它往东不会往西，携带简便，完全听命，堪称最佳仆役。”
甄无名得意了起来，施展法诀将小巧的木人魔变成一人多高，吩咐道：“斟酒，两杯。”
木人魔是傀儡，只会听命行事，甄无名吩咐倒酒木人魔立刻照办。
“你也会魔炼之法！”徐言看到木人魔，有些惊讶，没想到甄无名也会傀儡法门。
“当然，怎么就许你们地剑宗修炼魔炼之法么，又不是你们地剑宗独门的绝学，魔炼之法可是剑王殿的传承。”甄无名端起酒杯，吩咐他的木人魔去驾驭飞舟。
天地人三大宗门均为剑王殿的下属门派，地剑宗有魔炼之法，人剑宗也一样，只不过甄无名对于傀儡法门兴趣不大，而且并未修炼过深。
他最多只能炼制出木人魔，大多用来在女修面前显摆，他的木人魔除了端茶倒水之外，战力几乎没有。
将一份传承悠久的法门用来当做炫耀魅力的手段，如此闲人恐怕满天下就甄无名一位，他这是闲得不能再闲了。
“原来无名兄也精通魔炼之法，不知对金人魔有何见解？”徐言回味着甄无名的那番傀儡之谈，随口问了一句。
“木人魔其后为铁人魔，铁人魔之后才是金人魔，那等堪比极品法宝的金人魔，在西洲域比较少见，对傀儡法门天赋高绝之人方可祭炼而出，你们地剑宗的蓝玉书倒是在魔炼之法上面有些造诣，可惜这次看见怎么变得傻乎乎的。”
甄无名的顾左右而言他，听得徐言无可奈何，继续问道：“你对金人魔有何见解。”
甄无名大手一挥，昂然而道：“本公子乃是人剑宗天骄之才，修的是人剑合一！一身剑气可开天辟地！用得着傀儡帮忙么？如此小道还入不得我眼，异域邪法，难道我会看得上眼吗。”
“无名兄，能否说人话？”徐言无奈说道。
“炼不出来，别说金人魔，铁人魔我都不会炼。”甄无名呵呵笑道。
“原来你只会炼制木人魔，何为异域邪法？难道魔炼之法不是传承自剑王殿？”徐言没想到魔炼之法居然不是剑王殿的绝学。
“魔炼之法只是剑王殿所收集到的奇门功法之一，说成是传承其实也没错，只是并不完整而已，连最低阶的纸人魔都没有，要不然我哪能费力去修炼什么木人魔，用来端茶倒水，讨讨女孩子欢心的小玩意而已，谁不学最低级的你说是吧。”甄无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魔炼之法究竟来自何处。”徐言微微皱眉。
“来自北洲域，嘿嘿，没想到吧。”甄无名得意洋洋的说道。
“传至魔族？”徐言这次可真的吃惊了，道：“魔炼之法是魔族功法？”
“魔炼之法不是魔族创造的功法，而是完整的魔炼之法在魔族的地盘上。”
终于在徐言面有了抬头的机会，甄无名得意道：“据说魔炼之法的存在，乃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玄奥法门，剑王殿搜集到的只有五种人魔的修炼法门，分为木人魔，铁人魔，金人魔，圣人魔与天人魔，其实木人魔之下还有纸人魔，而天人魔之上还有无极人魔，只不过这两种人魔的修炼方法剑王殿并未收集到罢了。”
“地剑宗元婴长老说过，魔炼之法乃是剑主大人的绝学之一，居然这份绝学并非剑主所创。”徐言恍然道，当初那位地火洞胖长老可没少替剑主吹嘘。
“魔炼之法本来就是剑主大人的绝学之一啊，人家又没说错，你要是能修炼到圣人魔的地步，你也能说魔炼之法是你徐言的绝学，绝学和所创又没有冲突，天下法门繁多，谁修炼得最高，谁就能自称绝学。”
甄无名倒是看得透彻，不管谁创出的功法，只要修炼到极致都能称之为自己的绝学。
想想也是如此道理，徐言点了点头，然而甄无名接下来的说法，却让徐言再次震惊。
“魔炼之法的玄奥，当真是匪夷所思，只要能炼制出天人魔，就相当于拥有一件先天灵宝，到时候谁还是对手？就算炼制不出天人魔，像剑主大人那般炼制出圣人魔也行啊，自己炼制的地灵宝，最趁手不是。”
反正闲来无事，甄无名将自己听闻过的一份传说也说了出来。
“我听我家掌剑长老说过一个传说，如果谁能祭炼出最高等级的无极人魔，才算真正的拥有了造化之力，据说无极人魔一旦出世就与婴孩一样，不仅会牙牙学语，还会慢慢长大，无极人魔从来不会哭，更没有善恶之分，随着成长，无极人魔还会拥有自己的神智心魂，你说可怕不可怕！”
第1228章 无极人魔
生于虚无，无父无母，没有善恶之分，又真实的存在于天地之间……
从甄无名的口中，徐言得知了魔炼之法最高一层的傀儡名为无极人魔，而无极人魔的特征，与他徐言徐止剑极其类似。
无极人魔会慢慢成长，而且从来不会哭，就像当年顺着天河水而来的小道士，无极人魔拥有自己的神魂，已经脱离了傀儡的范畴，却不是真正的人。
而是一种不受天地所承认的怪物！
瞳孔开始越缩越小，徐言的心神在起伏，左眼中隐隐有星纹涌现，滚动的喉结中有惊呼咆哮被死死的压制，一滴冷汗顺着清秀的脸落下。
嘀嗒。
冷汗落地，渐渐消散成空气，而眼底的震惊则越来越深。
“不可能……不可能是傀儡人魔……”
心中的自语，变得犹豫了起来，徐言想到了他真正的来历。
他顺着通天河而来，他从神木的顶端掉落，然后被天河之水承载，抵达了晴州大地。
上百甚至上千年的沿河而下，如此长久的旅程，哪怕是强者的残魂恐怕都要消散，又何况在旅程中还要与强大的敌人不停的恶战。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傀儡，也只有傀儡人魔这种怪物，才会被天道禁制加身……”
苦涩的心语，带着万般不甘与无奈，如果这种猜测当真，那么他徐言徐止剑就不是人族，而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言兄，想什么呢，不会把你自己当成了无极人魔了吧？”
耳边传来甄无名的问询，徐言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道：“是啊，我可能当真是无极人魔。”
“别做梦了言兄，我也想成为无极人魔，超越天灵宝的本体，堪称永恒不灭的存在，能与真仙媲美的威力，老天啊！让我变成一尊无极人魔吧！”
甄无名仰头大喝，那种期待可不似做作，好像成为无极人魔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一般。
“你真想成为无极人魔？到时候可就不是人族了。”徐言有些不解。
“能获得永恒不灭的机会，谁去在乎是不是人呐！”甄无名的解释倒是没错。
“人魔有那么好么，终究是个怪物。”徐言叹息道：“无名兄，如果我成了无极人魔，最后要去向何处呢。”
或许是生出一种同命相怜的感慨，对于残缺之身的甄无名，徐言觉得亲切了几分，不过他这番自语般的询问过后，得来的却是人家的嘲讽。
“别做梦了小师叔，你这辈子都成不了无极人魔。”甄无名脸色鄙夷的说道：“别说人魔了，仙魔神魔都没你那么坏。”
友人的用处，未必是凡事都会帮手，有时候一句开导，比起所有的帮助都要重要，当然了，或许这句开导词不达意，或者真正的用意只是讥讽而已。
“万一无极人魔学坏了呢。”徐言呵呵一笑，摇摇头，散开那些并无根据的猜测与推断。
他不该是人魔，因为老道士不会以分身残魂追入灵宝界只为救他徐言一命，红月也不会为了一具人魔怪物而舍身与魔影同归于尽。
“我不是人魔，我是人。”
心头的低语，随着天边升起的曙光变得肯定了起来，他是徐言，来自乘云观。
险些被人魔之说撼动了心神，徐言自嘲一笑。
看来是最近心绪不宁，不仅担忧着师兄他们的处境，还要担心魂狱的追踪，更因为勘破了轩辕雪与庞红月冥冥中的关联，让徐言的心神始终在起伏不定。
远处，天边一线蔚蓝。
海域已经不远了。
“魔炼之法究竟是谁所创，留在北洲域的奇功居然不是魔族的东西。”对于魔炼之法的由来，徐言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
“自然是我人族高人所创了。”甄无名显得十分自豪，道：“就凭魔族那群嗜血的家伙，能创出魔炼之法如此奇异的法门么，不是我吹，我人族才是万物之灵，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创造出魔炼之法的高人，一定是一位散仙强人！”
说了半天，原来连甄无名也不知道魔炼之法的真正由来。
看到徐言瞥来的一眼，甄无名感受到了对方深深的恶意，这股恶意归纳起来只有三个字，那就是瞧不起。
“以后若有机会，我们联手闯一闯北洲域，不就是魔炼之法的巅峰无极人魔么，我们去找来不就行了。”甄无名说得豪迈，实际上打死他都不想去魔族遍地的北洲域。
“无极人魔的祭炼方式，连剑王殿都没有？”徐言问道：“为何你认为创出魔炼之法的强者，一定是散仙呢。”
“剑王殿的魔炼之法只有无极人魔这个名字而已，我亲眼见过刻着功法的石碑，并没有修炼方式，至于本公子猜测的散仙嘛，是因为另一套惊天剑法！”
甄无名健谈，谈论了半天他也口干舌燥，见徐言求知若渴的模样，甄无名暗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