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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通天-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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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劫将至,回到故乡的小道士不仅落寞,还有着无奈在其中。

    他不惧百妖,但是天河浩劫好比一块巨石,始终压在心头。

    天南的凡人太多,数以亿万之巨,一个徐言又如何救得过来,除非将浩劫挡住,否则别无他法。

    叹了口气,徐言甩掉心头的烦闷,走向山坡边缘地势最高的一座坟茔。

    “师父,大水要来了,换个地方睡吧。”

    坟茔前,徐言以道家之礼祭拜了一番师父的墓碑,嘴角现出苦笑,道:“止剑来接您了。”

    大河即将泛滥,老坟山也无法避免,一旦洪流来袭,师父的遗骨可就再也找不到了,徐言孝顺,返回天南第一件事便是迁走师父的坟墓。

    以灵力震开坟茔,现出了一个古旧的坛子,一看就是寻常人家用来腌咸菜用的。

    那的确是咸菜坛子,当年的小道士只能找到这个坛子来盛放师父的骨灰。

    坛子上封着一块兽皮,这些年倒是没有腐烂,连笼住兽皮的绳结也在,是徐言当年亲手所系。

    “这些年委屈您老了,咸菜坛子为棺,您老不会骂我吧,下次安葬,徒儿一定打造一副大大的棺椁,全都用玉石,冬暖夏凉的才好。”

    一边自语,徐言恭恭敬敬地捧出了师父的骨灰,也不嫌脏,将坛子抱在怀里。

    想起老道士的音容笑貌,徐言的眼底隐隐闪烁起泪光,长叹一声,就要将坛子收入千机府。

    然而徐言的双手刚刚一动,他忽然停下了动作,就如同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呆立在原地。

    清秀的脸庞上,现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因为他抱着的坛子里,空空如也……(未完待续。。)

第828章 师无骨

    定在半山坡的徐言,半晌才从震惊中醒来。

    目光一凝,徐言没有妄动,而是仔细查看了一番坛子口的兽皮和绳结,直到他确认与当年一模一样,目光立刻变得呆涩无神。

    手一松,坛子落地,碎片四起,空空的坛子里竟无半块遗骨!

    当年亲眼看着师父走入火海,是徐言在废墟里捡拾起老道士的遗骨,虽然找到的不多,至少也有一半,那些零零碎碎的遗骨,全被徐言装进了坛子,埋在了老坟山。

    时隔几十年,当徐言再次归来,师父的墓还在,装着遗骨的坛子也完好如初,根本没人动过,而老道士的骨骸却凭空消失。

    有人偷梁换柱,盗走了遗骸,还是……

    师无骨!

    坛中无骨的异象,彻底将徐言惊在了原地,好半天之后,徐言的瞳孔这才动了动,一种无法言明的惊讶在心头挥之不去。

    “师父,难道你没死?”

    愣愣地盯着脚下的碎片,徐言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异象所困惑,猜不出真相,也看不出端倪。

    坟墓绝对没人动过,装着遗骨的坛子更没人碰过,以徐言的记忆力,几十年前自己亲手打出的绳结他不会忘。

    之前的反复观看,徐言能确定这个坛子就是他小时候埋下的那个,这一点绝不会错。

    既然墓地没人动过,那么老道士的遗骨又去了哪里?

    难不成遗骨也会随着时间而消逝?

    如果是数百上千年的时光,的确可以消融白骨,可是老道士死去还不到三十年,就算遗骨消融,也该剩下骨灰才是,可是破碎的坛子里别说骨灰了,连半点的灰尘都没有。

    除非老道士的遗骨与别人的骨骸不同,会消散成虚无……

    想象着诸多的猜测,徐言时而浮现出一丝期待,期待着老道士当真还活着,时而又陷入烦躁不安,因为他当时亲眼看到师父身亡,以他左眼的能力,一个人是死是活这种简单的现象根本无需怀疑。

    想到最后,徐言的心头只剩下最有可能的一份猜测。

    老道士的骸骨,应该的确与常人不同,时间一久,就会消散成虚无,半点也不剩。

    “遗骨消融,难道师父不是人?”

    虽然得到了一份最有可能的猜测,但是这份猜测所带来的还有一番更深的疑惑。

    无论人族还是妖族,哪怕是那些诡异的蛮族,死亡之后,遗骨也不会凭空消失,如果当真如徐言的猜测,那么老道士就真的不是人了。

    非但不是人,还不是妖,更不是蛮族……

    夜空中一道流星闪过,拉出一条长长的星痕,最后没入天穹的深处,望着远去的流星,徐言的眉峰深深锁起。

    “不是人,不是这世间之人……师父,你到底来自何处,如今是生是死……”

    师无骨这种惊人的异象,徐言实在看不透真相,他只能将老道士归纳为异人,不属于这片天地的奇异之人。

    原本是来迁走师父的遗骨,如今连点骨灰都没剩,徐言没了办法,从新将坛子的碎片收拢埋入坟中。

    老道士早已故去,无论是世间人还是世外人,应该早就死了,徐言在坟前深施一礼,不在多想,走下山去。

    山背面,一头庞然大物晃动起身影,爬入了深山。

    临山镇徐言没有回去,早已物是人非,看与不看又有何用。

    师父已经不在人世,既然无法看清老道士的真身,徐言只好将心思全都放在活人身上。

    除了师父,他还有亲人在世间,他已经与娘子一别二十载,音信皆无了。

    ……

    大普,往年里的繁荣,正逐渐被恐慌所取代,百姓们再也无法安居乐业,如今惶惶不可终日。

    百妖为祸大普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在短短的时间里传遍了大普各处。

    自从一座座居住上百万凡人的巨城沦为一处处死地之后,妖族大举杀到天南的传闻,已经遍布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皇帝无心国事,整天以酒消愁,不时有宫女太监的尸体被拖出皇宫,年迈苍苍的左相再度挂帅,死守灵水城,只留下一句遗嘱。

    城在,人在,边关破,程昱死!

    好在大妖并非从灵水城杀入大普,左相坐镇的边关,只有一些蛮族铁骑在勐攻,对于拥有神武炮的大普边军来说,挡住大妖做不到,挡住蛮族铁骑还不难。

    “三姐,最近的买卖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你看看我们梅香楼,都快成和尚庙了,来的客人一个个愁眉不展,喝酒听曲儿都没了心思。”

    京城最为繁华的梅香楼内,一位眉眼娇好的妇人正坐在梅三娘面前说话,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哀怨。

    “什么叫我们梅香楼,你都嫁了人家,就不要以梅香楼自居。”梅三娘瞪了眼早已为人母的青萝,没好气地说道:“让你来梅香楼,那是你婆家心善,知道你青萝的心性,换个刁蛮人家,看不打断你的腿!”

    “三姐为我找的人家,能错得了么,小妹记着三姐的大恩呢。”青萝轻笑了一声,看了眼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儿,唏嘘道:“言哥儿去修行,一走几十年,也不知道回来,害得红月姐姐四处奔波,不仅找夫君,还要找父亲,哎,红月姐就是命苦。”

    “谁说她命苦。”梅三娘翻了翻眼睛,不忿地说道:“嫁给我梅三娘的弟弟,那是庞红月的福分,老娘的弟弟岂能是凡夫?早晚会成为天下间的至强,只手遮天,单脚开海!”

    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威风,梅三娘改口道:“不对,什么只手遮天,那臭小子早晚会把天也给裂开,飞到那九天之上当神仙!”

    “三姐又在吹牛,言哥儿当头猪才对,嘻嘻。”青萝调笑了一句,立刻被恼羞成怒的梅三娘狠狠地掐了一把,连声求饶。

    “你一说猪啊,我就想起小黑,后院里的黑猪被我养死了三头,全都是寿终正寝,这小黑也不知被庞家的家主带到了何处,怎么也不知道回来呢。”

    提及小黑猪,梅三娘唉声叹息了起来。

    “小黑去哪儿了?”一道身影如清风般出现在两位女子的面前,安坐在椅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梨子啃了一口,声音随意地问道。

    “还不是被你那岳父泰山给牵走了,这都二十多年了也没送回来……”

    梅三娘下意识地接口说道,说着说着,梅三娘怔住了,青萝也怔住了,下一刻两个女人同时惊唿了起来。

    “言哥儿!”(未完待续。。)

第829章 当年的无常

    如今的梅香楼,已经没几个人认得言哥儿了,当年的头牌们早已容颜不再,愿意嫁人的得了大量的银钱,不愿离开的都住在城外的一处别院颐养天年。

    梅三娘身为东家,对待这些苦命的女子极好。

    虽然如今的头牌们不认得徐言,身为花魁的青萝可没忘,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青年,青萝惊唿了一声,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梅三娘哽咽着强忍泪水,拉住徐言左看右看,确认自己的弟弟没有缺胳膊断腿,她才放心了下来。

    “一走二十年,你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梅三娘在笑着,眼泪却滑了下来,年过五旬的女人,在服下了驻颜丹之后,容貌亦如当年一样娇美。

    “这不是回来了么,怕三姐惦记,第一个先来看你。”徐言嘿嘿笑了起来,看向青萝,道:“小青萝也长大了,你那娃儿根骨不错,找个名师教他习武好了,银子算我头上。”

    “就知道言哥儿大方。”青萝抹去眼泪,道:“等娃儿大了一定让他去修行,像言哥儿一样可以来去如风,飞天遁地。”

    院子里传来娃娃的哭声,看那娃儿跌倒,梅三娘对着青萝说道:“言哥儿你也看到了,回去吧,我们姐弟有事商议。”

    青萝点头称是,起身走下楼去。

    “又遇到危险了是吧。”看着青萝走远,梅三娘轻声说道:“你小子就不是个安生的命,二十年音讯皆无,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去了趟天北,整天好吃好喝,就是回不来。”徐言咬着梨子,随口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了,也就不走了,这次来接三姐去我那洞府长住,我们姐弟也算团聚。”

    “知道孝顺姐姐了?”梅三娘哼了一声,瞥了眼对面的青年,道:“修行者的洞府一穷二白,要下人没下人,要金银没金银的,跟和尚庙有何区别,我才不去。”

    “那是别人的洞府,你弟弟的洞府里什么都有,不仅有下人,还有一群小螃蟹呢,花园楼阁亭台小桥样样不缺,如果三姐烦闷,可以找海大钳,那家伙是个人肉沙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很有趣。”

    “这天下,要变了是吧,我都知道。”梅三娘现出温和的笑容,道:“红月来找过我,要带我走,被我拒绝了,她没说缘由,但我能猜到,一定是有天大的劫难就要来临,凡人躲不过,也逃不掉,是吧。”

    徐言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点点头,没说什么。

    “挡得住就去挡,挡不住就远走高飞,千万别迟疑。”

    抓着徐言的手,女人笑着说道:“自从被掠进元山寨,三姐就不怕死了,你不知道,当年我始终藏着一把剪刀,在你没来元山寨的时候啊,三姐每天夜里都想扎破自己的心窝,虽然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黑白无常每晚都会出现,就在我身边盯着我,等我自尽,好带着我的魂魄去地府。”

    “还好你这个小道士也被抓进了元山寨,三姐才放弃了自尽的打算,从我们毒杀了元山匪那天开始,三姐的这条命就算赚来的,如今多活了几十年,早就够本了,听三姐的话,如果劫难当头,万万别逞强,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强……”

    看得出梅三娘决意留在京城,留在凡间,徐言沉沉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同意了梅三娘的决定。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徐言散去心头的一丝不忍,打趣道:“我能看到无常,至少现在它们没来找你,三姐应该还能活个几十年才对。”

    “哪有人能看到无常,别瞎说,就算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不吉利。”梅三娘蹙眉埋怨着,唤来下人准备酒宴,她要为弟弟接风洗尘。

    “长帽纸衣,其实黑白无常没什么可怕,至少那二位最守规矩,人要不死,人家可不会强行来索命。”

    姐弟之间的叙话,让徐言想起了当年经常能看到的两位无常,说话间酒菜被铺了满桌,陈年的好酒端上了三坛,封盖一掀,立刻满屋酒香。

    端着杯盏,徐言的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仍旧沉浸在回忆当中,只是没人发觉,他眼底出现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惊容!

    鬼差……

    被梅三娘触动的思绪,让徐言想起了当年与伙伴们进山抓兔子的时候,他在道观外驻足回首的一刻。

    ……

    时间仿佛逆流到三十年前,正在后院里忙碌的小道士抹了把汗水。

    道观的围墙上,探出了几个小小的脑袋,以铁柱为首的孩子们在墙头上喊着去打野味。

    兔肉香甜,小道士的肚子跟着叫了起来,于是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回屋取了小铲大饼,还在手腕上缠了一圈红绳,这才跑出了道观。

    小道士嘴馋,正是半大孩子的年岁,肉食总也吃不够,不过打野味的时候,小道士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寻找野山参。

    老道士的身体不好,需要山参吊命,小道士孝顺,自从发现了黑白无常的出现,他时常会去深山来寻参,有时一去两三天。

    道观外,其他的孩子们早已跑远,小道士的脚步则慢了下来,回头望去,道观门口的两侧正站着两道影子,长帽纸衣,一黑,一白,正是鬼差黑白无常。

    小道士的目光与如今的徐言重叠了起来,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眼神里亦如当年带着悲意,却多出了一份古怪的震惊。

    “三姐,无常索命的时候,它们会不会背对着将死之人……”

    听徐言说得古怪,梅三娘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对方的碗里,道:“无常索命哪有背对着人的,背对着别人那叫开路,有资格让无常开路的恐怕只有地府的阎王爷了,当然是正对着将死之人,人家鬼差还要套走魂魄呢,背对着怎么下手啊。”

    “是啊,背对着怎么动手索魂啊……”

    徐言的嘴角动了动,表情变得麻木而呆涩,轻语间杯盏脱手,酒水洒了一身。

    梅三娘惊唿了一声,不知为何徐言变得如此茫然,刚才还好好的,这是犯了什么失心疯?

    没人知道徐言此时的震惊其实是来自鬼差。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站在道观外驻足回望的时候,那黑白无常就站在乘云观的门口,一左一右,无声无息,背对着道观,面朝着自己……(未完待续。。)

第830章 我不是魔

    年少时的无知,让徐言忽略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时常出现在道观外的鬼差,其实不是来索老道士的命,而是来索他徐言的命!

    但凡将死之人,都会引来鬼差,黑白无常只会面对着将死之人,绝不会将后背对着即将死去的生灵,这一个微乎其微,最易让人遗漏的真相,直到过了三十多年,才被徐言看清。

    “辟云式,渡生机……”

    呢喃着痴痴的低语,徐言的目光变得悲苦而茫然。

    他想起了师兄,想起了三年一次生机尽断的楚灵儿,想起了辟云式的另一种奇效,也想起了自己年幼时,老道士手把手教导他的这份奇功。

    原来,黑白无常找的是自己,而老道士却在从小为他唯一的弟子渡命!!!

    “师父!”

    一声惊唿,徐言的心头如同出现了炸雷,这种震惊让他茫然无措,如果不是自己拖累,老道士的身体不会每况愈下,他在深山采参,老道士却在以命换命。

    “师父……”

    抓起一坛酒,仰头灌下,徐言苦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之意。

    “师父原来因我而死,因为而死!”

    啪!

    酒坛被砸了个粉碎,即便经过多年的绝险,徐言也从未如此失态,惊得梅三娘目瞪口呆。

    “徐言!你怎么了,别吓三姐啊!”

    听到梅三娘的唿唤,徐言终于惊醒了过来,无力地坐在一旁,低声道:“三姐,师父是被我害死的,没有我,他老人家也就不会早早死掉了……”

    “什么害不害的,你师父那是疼你!”梅三娘安慰道:“傻小子,别多想了,你师父一定是世间的奇人,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既然你看不透,多想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老人家早已修为圆满,飞到天上了呢,等你也修为大成,到天上去找老人家问问不就得了。”

    知道三姐是在劝慰自己,徐言摇摇头不在多说。

    没心思吃饭,与三姐辞别之后徐言走出梅香楼,离开京城,直奔金钱宗的山门而去。

    老道士渡命这种真相,让徐言再度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虽然自己是沉河的弃儿,可是小时候身体很好,没什么要死的征兆,为何老道士还要给自己渡命呢?

    如今的徐言早已不是凡人,金丹后期的修为与多年的阅,让他变得沉稳了太多,站在法宝之上,他开始推测了起来。

    既然自己的小时候体质健壮,而老道士依旧选择了以命渡命,说明当时的自己必定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或许是中了无人可解的奇毒,也可能是沾染了什么可怕的气息,致使外表看似正常,实际上生机将尽。

    毒这种可能性最小,因为老道士死后,徐言也没什么毒发的迹象,随着修炼辟云式,他的体质可以说越来越好,越来越强悍。

    既然不是毒,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连修行者有时都无法察觉的可怕气息,比如瘴气与五行之毒一类。

    “难道是通天河水带来的气息,让我命不久矣,师父才从小给我渡命?”

    想到这种最为可能的猜测,徐言再度想起了在天北那番明悟之际所听到的低语。

    “有一天,铁树开花……”

    想起老道士抱着婴孩所说的这句轻语,徐言眉峰紧锁,自语道:“铁树,难道是指通天河尽头的那颗树?河水里到底有什么气息让我濒死,是铁树所致,还是雪山异族?”

    踏着法宝的徐言就此陷入了沉吟,目光越来越冷。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的推测,犹如恶毒的蛇牙般镶入了心神,再也挥之不去。

    雪山的主人,在找徐言,年幼的小道士又是从河里被捞出来……

    “难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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