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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通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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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脉先天武者的速度,可不是徐言能甩得掉的,即便压制了半天的剧毒,廖九鸣此时的实力仍旧不容小觑,稍有疏忽,徐言也就别想离开元山寨了。

    将梅三娘中毒的疑惑与惊讶暂时抛到脑后,此时的徐言死死地盯着前路,在越过一具尸体的时候他脚后跟一挫,担在尸体上的钢刀立刻调转了方向,直指身后的追兵。

    追奔中的廖九鸣,别看他的注意力仍旧放在了周围的黑暗,在那柄尸体上的长刀被调转了刀锋之际,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一样,手中长剑轻轻巧巧的一挑,原本迈步就会刺中双腿的长刀被轻易拨飞了出去。

    从出剑到挑开长刀,廖九鸣的脚步根本就一刻未停,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暗含着某种长期习练才会掌握的武道技巧。

    那是剑法,对于徐言来说无比陌生的搏杀之术。

    听到刀剑相撞的脆响,徐言不用回头都知道第一道陷阱失效,他身形一停,而后折向一侧的几颗大树。

    追逃并未持续太久,廖九鸣眼看就能追上小道士,这位元山寨的大寨主在经过小半天的推算之后,早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会一剑杀掉徐言,他需要抓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他更需要得到解药。

    恐怖的剧毒,二脉的先天武者可以压制,却无法轻易将剧毒逼出体外,廖九鸣只有得到解药,他才能真正恢复自己的实力,到时候就算二三两位当家人联手,也绝对不是他飞天蜈蚣的对手。

    送上门来的小道士,成了廖九鸣解开这场危机的关键,不过这一路的追逃,廖九鸣再次疑惑了起来。

    从第一道陷阱开始,他先后破解了大树之间崩得紧紧的麻绳与后厨门口的破烂铁锅,更是险些掉进布满尖刀的菜地陷坑,直到将小道士逼死在后厨菜园的一角,廖九鸣竟然没发现任何活人的踪迹。

    活人是没看到,他倒是看见了半个身子都被火堆烤焦的尸体,那种块头廖九鸣一眼就认了出来。

    “二弟!”

    死掉的寒雷,才能让廖九鸣真正的解除戒心,他没有看到卢海的尸体,此时瞪着环眼死死地盯着徐言喝问道:“到底是谁在指使你,小道士,你可要想好了,你身后的人未必能保住你的性命,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不追究,不但如此,我廖九鸣还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心中的狠辣被深深的藏了起来,廖九鸣一步步逼近,一句句蛊惑威逼:“是不是老三的主意?说出来,他在哪儿?小道士,说出来我就饶了你,不说的话,我会把你大卸八块!”

    被逼到了墙角的徐言,不在做出畏惧的假象,反而冷静得不似他这种年纪,嘴角始终带着诡异的微笑,看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越是如此,廖九鸣就越是疑惑,紧紧锁起的双眉预示着他正在提着全部的精神。

    “他在这里!”

    徐言忽然间的大喊,惊得廖九鸣心头一跳,按着徐言的眼光望向一侧的黑暗,廖九鸣的长剑更是时刻准备着劈斩而出。

    嗖!

    有破空声袭来,不是从周围的黑暗,而是廖九鸣的正面。

    “啊!”

    镗啷啷!

    以长剑崩开了石子的廖九鸣,手臂传来一阵酸麻,精钢打造长剑才是他趁手的兵刃,平常的长刀不过是他砍杀俘虏或者处决寨子里不安分的山匪之用。

    看着仍旧震颤不已的长剑,廖九鸣蹬蹬倒退了两步,满脸惊诧。

    长剑的确崩开了石子,可是这份力道却将这位飞天蜈蚣惊得无以复加,他可是二脉的先天武者,他十分清楚如果被刚才的石子打中会有什么后果。

    至少会骨断筋折!

    安静的菜园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全都安静了下来,沉默的对持中,气氛能让人窒息。

    徐言的左手此时无力地垂了下来,不但酸麻,左臂更出现了疼痛。

    击杀卢海的时候他用了双手的飞蝗石,对付寒雷的时候第二次用了右臂,刚刚打出的飞蝗,是他左臂的第二次动用。

    每只手,全都用过了两次。

    徐言的双臂,已然伤到了筋骨。

    对持并没有太久,两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

    天色已经见亮了,廖九鸣此时确定了周围并没有卢海的踪迹,而死掉的寒雷让他更加放心。

    不是寒雷,如果再不是卢海的话,那么岂不是说毒杀元山寨的真凶,就是眼前这个古怪的小道士了?

    不论如何,廖九鸣是不会放过徐言的,他刚刚身形一动,徐言也同时动了,小小的道士一头就冲进了后厨。

第48章 听风辩位

    徐言的双臂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的体力在经过一夜的搏杀更是虚浮不已。

    想要逃过廖九鸣的追杀根本不可能,天光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留在外面的话,徐言几乎没有半分的活路,他只好冲向黑漆漆的后厨。

    只有在黑暗里,仗着左眼能夜视的能力,他才会多出一丝生机,否则的话,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看到小道士没有逃向别处而是冲向后厨,廖九鸣虽然紧追不舍,却没有用出全力。

    后厨很大,不但杂物繁多,此时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如果卢海真的藏在里面,他廖九鸣一头冲进去岂不是吃了大亏。

    追到门前,廖九鸣就停了下来。

    后厨只有一个大门,再无出口,那个古怪的小道士是逃不掉的。

    想起之前那块力道极大的石子,廖九鸣的目光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横剑在身前,将后厨大门的另一侧门框劈裂,这才顺着门边一步跨了进去。

    破烂的木门吱呀呀倒了下去,之前被寒雷撞开的左门框,加上廖九鸣砍烂的右门框,让后厨的大门看起来好像一张巨兽的大嘴,支离破碎的砖瓦犹如兽口中的獠牙。

    从廖九鸣冲进后厨开始,屋子里变得安静了下来,藏身在暗处的徐言以右手紧紧地捏着石子,却没有立刻发出。

    在他的眼里,廖九鸣正蹲在门口,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犹如野狼一样闪烁着寒光,两只耳朵时而抖动,看起来就像警惕的野狗正在分辨着猎物的方位一样。

    徐言常年进山,他十分清楚野兽们抖动耳朵的目的。

    那是在以远超人类的听觉在辨认危险或者寻找食物!

    他能听风辩位?

    徐言本就沉到谷底的心,此时更加沉重了起来。

    后厨里的黑暗是他最后一丝反败为胜的机会,因为他的双手勉强还能打出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三次的飞石,打出之后,他的双臂会彻底废掉,没有半年的将养是抬不起来的。

    本以为最后的杀招会在黑暗的掩饰之下成功,可是如今看来,廖九鸣如果真能听风辩位的话,两记飞蝗是杀不掉他的。

    敌人有着纯熟的剑法在身,又能听风辩位,拨挡开飞石也就变得更加容易了起来。

    徐言这一次猜得其实没错,因为冲开第二脉的先天武者,就会拥有听风辩位的能力!

    徐言的飞石的确很强,可是唯一的不足就是飞石出手后的风声,如果对方能听风辩位,飞石的威胁会变得更低。

    死局!

    逃进了黑暗的小道士,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先机,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必死之局,这间黑洞洞的大屋,或许将成为徐言的埋骨之地。

    明知陷入死局,徐言心头的沉重反而被一扫而空,一股暴戾逐渐侵入心间,清秀的小脸上开始扭曲狰狞,死死咬住的牙关,就犹如濒死的凶兽。

    当徐言的小脸上开始狰狞的时候,门口的廖九鸣缓缓站了起来。

    后厨里只有一个人,这是廖九鸣在听风辩位之后的断定。

    二脉先天武者的能力,让廖九鸣拥有着远超一脉武者的实力,后厨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种程度的木屋,廖九鸣确定屋子里是否有人藏身根本就不难。

    呼吸的声音,成了廖九鸣分辨危险的手段,他已经在门口蛰伏一段时间了,而整个后厨里除了角落的细小呼吸之外,再无二人。

    既然没有埋伏,那么后厨里就只有那小道士一人而已!

    以卢海的能耐,是躲不过听风辩位的,于是这位大寨主满脸狰狞地缓缓逼来。

    只要制服那个小道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廖九鸣所行进的方向,正是徐言躲避的地方,在看到对方接近之后,徐言猛地窜向一旁,顺手将一个大碗抛了出去。

    咔嚓!

    大碗被一剑切开,廖九鸣的身形更是急急掠出,既然确认了对方的方位,他哪能等到对方再出飞石。

    越是手忙脚乱,即便绝艺在身也发挥不出多少,这一点是人性的通病,廖九鸣的阅历可不浅,面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十分清楚自己该如何应对。

    剑随身动,廖九鸣的长剑犹如毒蛇一样刺了出去,紧随着徐言的身影。

    刚才在门口的蛰伏,廖九鸣不但为了辨认出大屋里是否存在着埋伏,他也在适应着屋子里的黑暗,一小会儿的功夫而已,他的眼睛已经能模糊的看清屋子里的情况,至少在徐言飞身而出的时候,他能彻底辨认出来。

    狡猾的飞天蜈蚣,在一个少年人面前占尽了上风,不但剑法高超,在杂乱的后厨里,廖九鸣的身形还灵活至极,那个飞天蜈蚣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一脚踏上灶台,借着蹬踏的力道,徐言的身形在下一刻向后翻了过去,这才避开了拦腰斩来的一剑,灶台上的大铁锅被廖九鸣一剑劈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骨碌碌,徐言后翻的身子就地一滚,爬起来扑向堆放米面的地方,他想要扬出白面来阻挡强敌,还没等他赶到近前,身后再次传来了剑风。

    眼看着面袋子就在眼前,无奈的徐言只好猛地一矮身,狼狈至极地避开了一剑,他的身子也顺势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来,心口被一只大脚死死地踩住。

    一夜的忙碌与搏杀,加上双臂传来的隐痛,徐言毕竟还是个少年,他已经尽力了,终究没有躲过飞天蜈蚣的追杀。

    眼前就悬着锋利的剑尖,廖九鸣一脚踩住徐言,冷声说道:“卢海呢,难道他也被你杀了?解药在哪?”

    面对廖九鸣的质问,徐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的大脚带着巨大的力道,压得他根本喘不上气来,他觉得胸骨都要被踩裂了。

    瞪着的眼睛里带着无比的狰狞,小小的道士看起来不像个少年,犹如一头恶鬼。

    “交出来!”

    廖九鸣阴沉的冷语在徐言头顶响起:“把解药交出来,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廖九鸣的大脚稍微卸下了一点力道,徐言这才猛地喘了一口气,他沙哑的吼道:“没有解药,等到毒发,你会比我死得还惨!”

    嘭!

    猛然踩下的大脚,一脚差点没把徐言踩昏过去,廖九鸣这一脚可毫不留情,一丝鲜血顺着徐言的嘴角流了下来。

    “落在我廖九鸣的手里,没人会挺得过去,既然你不说,我会折磨你到说出来为止!”

    弯下腰的飞天蜈蚣,双手持剑,脸上的刀疤犹如一条条蜈蚣在爬,他一只脚仍旧死死地踩住徐言,将剑尖对准了徐言的眼睛,狞笑中,狠辣的元山匪之首,猛地将长剑刺了下去!

第49章 双雀

    漆黑的后厨,锋利的长剑带着风声刺下,避无可避的小道士眼睁睁看着剑尖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刺进了他的左眼。

    眼皮不过薄薄一层,闭与不闭都没有用处了。

    在剑锋入眼的那一刻,徐言想到了自己会死,双手中死死捏着的两块石子却始终没动。

    之所以没有在临死之前拼死反击,是因为廖九鸣刺的,是徐言的左眼。

    小时候,乘云观的小道士始终生活在恐惧里,因为他的眼睛能看到很多很多恐怖的景象,有山灵精怪,也有妖魔鬼物。

    几岁大的孩子,承受不了这种骇人的视觉,在没有练成视而不见之前,徐言曾经想过挖掉自己的左眼,他也如此做过,可惜,当那根铁签扎进左眼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些疼,眼睛竟丝毫无碍。

    那不像眼睛,像一颗被镶嵌在眼眶里的金刚石!

    锵!

    清脆的响动犹如刀剑交锋,在昏暗的后厨中响起,伴随着这声脆响的还有廖九鸣不可思议的惊呼,与徐言狰狞的暴喝。

    在刀锋刺下的同时,徐言的腰背用尽全力地顶起,好似恐惧之际的扭曲,实际上他是在伸展身体,好用来借力。

    刀锋入眼,徐言费尽全力拱起的腰背猛地一沉,身体中好像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的双臂更是在那股热流冲到双手的时候全力抡起,手中的石子没有扔出,而是就那么贴在了掌心。

    抡起的双掌,带着恶风拍向弓着腰身的廖九鸣。

    “双雀!!!”

    啪!!!

    被一剑没有刺破对方眼睛的异象所惊诧,廖九鸣又在用脚踩着徐言,手握长剑俯着身子,他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两只少年人的手掌直接拍在了他的左右太阳穴上,两蓬血雾也同时从廖九鸣的脑袋两侧飞溅而出。

    飞石三式的第一式名为飞蝗,而双雀,则是第二式的名字。

    两手连发,双雀绝杀!

    两条清瘦的手臂断了一样,无力地落了下来,两块石子则永远的留在了飞天蜈蚣的脑袋上,每一块石头都陷进去三寸多深,直接将廖九鸣的脑袋打开了花。

    镗啷。

    长剑无力地倒在一旁,廖九鸣的脸上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的道士,在被他彻底压制的时候居然还能动用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那只连先天剑气都刺不破的眼睛,究竟是眼球还是金铁?

    用掌心托着石子,和甩臂打出的石子可不是一个概念。

    能在掌心托石,从而砸进不亚于石头一样坚硬的头骨,那需要调动的已经不是力量了,而是真气!

    大张的嘴巴里淌出大口的鲜血,头骨被砸裂,廖九鸣体内的真气顿时涣散,而真气一散,被他压制许久的剧毒同时涌入心脉,内外双重的重创之下,这位元山寨的飞天蜈蚣,进气多,出气少,眼睛里的神采开始飞速的退去。

    “击石……入碑,五……”

    咕咚一口鲜血喷出,廖九鸣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有惊惧也有不解,有恐惧更有茫然,最后逐渐变成了空洞,尸体栽倒一旁,临死之前,他只说出了徐言根本就听不懂的半句话。

    其实廖九鸣说的什么,徐言已经听不清了,他正捂着左眼痛苦的翻滚,周围的锅碗被他撞倒了一地。

    年幼时的徐言的确用铁签子扎过自己的左眼,可是那时候他才几岁大而已,力量有限,而廖九鸣的一剑,带着二脉先天武者的真气,连石碑都能刺个窟窿,又何况是人的眼睛。

    徐言此时只觉得左眼剧痛难忍,他能确定左眼没瞎,因为没有任何血迹出现,可是剧烈的痛楚几乎让他疼得昏死过去。

    好半晌之后,左眼的剧痛才开始消退,徐言紧紧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大口出气。

    隔着眼皮,小道士的左眼此时正发生着诡异的一幕,那个在峡谷战场中吸纳了无边煞气所形成的星纹轮廓,正随着徐言的痛楚一同在缓缓消散,当徐言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而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左眼中的星纹印记也随之彻底消失,再也不见了踪迹。

    艰难地爬了起来,徐言踉跄着走出后厨,垂着的双臂好像折掉了一样无力地耸拉着。

    两次飞蝗外加一次双雀,徐言这次是当真伤到了筋骨,他能确定自己的手臂还没断掉,却无法判断今后这双手还能不能恢复。

    小小的身影踉踉跄跄,来到水井前。

    天边早已泛起了鱼白,有一缕朝阳在东天出现,犹如一线生机,驱逐着大地上的黑暗。

    坐在井沿儿上,徐言休息了好一阵,居然笑了起来,笑声在遍布尸体的山寨里犹如夜枭长吟,又充满着没心没肺的开怀。

    “我帮你吃光他们了,开心么?”

    半仰着头,小小的道士背对着井口,不知在和谁倾诉,他不再笑了,而是无声地留下一行泪痕。

    赵家女孩的魂魄早已经消散,她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疲惫的身影离开了井口,走向廖九鸣的大院。

    飞天蜈蚣终于被杀掉,虽然付出了双臂的代价,徐言倒是觉得很值,如果梅三娘还没死,那就更值了。

    踉跄着撞开屋门,徐言看到梅三娘已经瘫倒在地,浑身颤抖,满头大汗,姣好的脸庞上更是充满了痛苦。

    “三姐,三姐!”

    徐言大声地呼喊着,神色一片焦急,用无力的双手轻轻摇晃着对方。

    “小道士……”

    梅三娘勉强睁开眼睛,她听到廖九鸣冲出屋外的响动之际就疼昏了过去,这时候被晃醒。

    看到徐言活着出现在眼前,女子痛苦的脸色变得开心了起来,虚弱的说道:“你没死就好,走吧,不用管三姐,我留在这,陪着小城……”

    “为什么吃那些饭菜?”徐言带着万般不解。

    “我不吃,他会生疑……”

    女子虚弱的回答,徐言一听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虽然梅三娘基本不吃后厨做的饭菜,可昨天是中秋,整个匪寨都在畅饮,烤羊的味道又极香,想必是廖九鸣夹给梅三娘的羊肉,如果不吃的话,必定会让对方生出疑心,为了报仇,明知肉里有剧毒,梅三娘仍旧吃了下去。

    她吃得极少,这才挺了一夜,可是几口的羊肉,一样能毒杀一个大活人,如果再等个半天,梅三娘也要魂归地府了。

    世上的毒物都有解除的方法,只是徐言并没有解药,不是他不想配出来解毒的药剂,而是手边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草药。

    想要解除钩吻与惺蜈草混合的剧毒,需要至少上百种药材来调配解药,别说小村小镇,即便是大城镇的药铺里也未必能找得齐全。

    现在是没办法解毒了,不过徐言却有办法缓解毒发的时间。

    “三姐,我背你,快上来,再晚就真没救了!”

    费了好大的劲,两只手几乎动不了的徐言这才背起了并没比他高出多少的女子,没等离开屋子,梅三娘强撑着指了指东墙的方向,道:“那里有个东西,廖九鸣成天带在身上,一年能放在暗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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