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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跟我想象中还是有些差异。”
回程途中，夏洛克突然跟她的助手抱怨了一句。
“你想象中是怎么样的=。=？”洛可可很配合地提问。
夏洛克没急着回答，不过洛可可已经预先知道了答案：
＇蝮蛇被激怒后回咬了医生。＇
她不该问的oyz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在工作上的具体事宜能再多谈谈吗？”洛可可决定提出她从昨夜闹心到现在的巨大、深刻的问题。
夏洛克将视线从窗外移到洛可可，等着她开口。
洛可可面容严肃，她清了清嗓子：“嗯，先生，能给我买份保险吗？”
chapter 6
从莱瑟黑德回来的第二日，洛可可收获了人生中的第二个惊吓。
当时，洛可可走在从超市回贝克街222的路上，身旁一座普通的电话亭突然叮铃铃地聒噪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行人只有不远处一位牵着只小鹿大小牧羊犬的年轻少女，那只牧羊犬脱开犬绳，头上的气泡汇成爱心状，飘着＇嗷汪汪汪汪可爱的姑娘~＇，四只爪子欢快地摆动着朝路对面一只流浪小野狗扑去。
她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进电话亭接电话。
下一个路口，另一座涂着典型的红漆英式电话亭在她经过时适时响起铃声，周围行人依旧稀疏，她离这座电话亭最近。
洛可可于是抱着一种“接个电话应该不会少根毛”的心态，拉开颇有些厚重的玻璃门，拎起话筒置于耳边。接着以“敌不动我也不动”的势态等着对面的先开口。
大约三十秒以后，大概对面架不住了，一声“hello？”先从听筒的那一头穿来。
“抱歉先生，我暂时买不起保险，也没有订过可能被邮局查出有违禁品的包裹，银｜行｜卡没有欠费，年轻到没有生过孩子给你绑架，中奖通知不要告诉我东西归你了，补助这好事也落不到我头上……最后也请不要试着让我‘猜猜你是谁’。”洛可可花了一分多钟把几乎所有的行骗手段都利索地罗列了一遍，最后顺带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补充其他手段请继续，想说的是以上几条之一请直接挂机，谢谢配合。”
对面再一次沉默了有三十多秒之长，才像是刚刚缓过一口气般开口道：“洛可可女士……”
不过洛可可立马打断了：“抱歉，即便你从谁那里花几十便士买了我的个人信息我依旧不接受以上任何一条提议。”
不用崇拜她，她就是这么酷炫_（：3」∠）_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有人敲了敲电话亭的玻璃门，洛可可回过身，一位一身黑色办公裙装的女人隔着玻璃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部手机，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按着手机，她的身后停着一辆全黑的商务轿车。
“抱歉，我马上把电话让给你。”洛可可直接挂了电话，推开玻璃门后女人却没有动作。
“看来你不是想要打电话？”洛可可瞥了一眼商务轿车，笔挺西装的司机此时站在车外拉开着后座的车门，等待着有人坐进去。
＇是的。＇
女人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没有任何要让路的意思。
＇sir，洛可可小姐貌似并不想配合。＇她在和谁发着短信。
很快铃声又一次响起，洛可可打了个机灵。她的右手伸到脑后拎起电话重新贴回耳边，目光仍直视着这个女人。
“洛可可女士，请坐进车内。”
绑架？！σ（°△°｜｜｜）︴
她前面应该补充一句‘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想绑架请打999’的。
“那个，请问你们带武器了吗？”洛可可询问着面前的女人。
“当然没有。”她再次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
＇我根本不需要武器。＇她的气泡又顺带补充了一句，接着随着她拇指按键盘的频率，一字一字凑成了＇亲爱的，今晚我晚点回来吃晚饭，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哦。＇
什么人绑架一个人连武器都不需要呢？
“洛可可小姐，我以为您清楚自己的处境，我再说一遍，请上车。”
她看不见电话线那头的气泡，不过直觉告诉她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开玩笑。
“那你们会杀了我吗？”洛可可再一次把目标放在面前这位绑个架都不务正业和男朋友或是她先生发着短信的女人身上。
“当然不会。”她回答的很快，这次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我们可是正规的大英政府。＇
大英政府？洛可可实在没法把这个词和“绑架”联系在一块，迫于无奈又死不了，她妥协地坐进了车内。
当司机在她本就不熟的地区绕了十几二十个弯后她就放弃了记路，只能观察起身边这位褐栗色中长发的女人，从她见到她起她就一直低着头盯着手里那部手机，也是很醉的。
前一秒还是＇她上车了。＇后几秒又聚起一个新气泡变成＇哦亲爱的~你昨晚可棒了，别那么没自信嘛~＇
洛可可能从她头顶的气泡中读出这位女士的内心究竟有多么分裂了，她自然没忽视她右手无名指上那枚小巧的戒指，难道有家的女人在绑架人这个正经的事情上都是那么随便吗_（：3」∠）_
“我能问问我们要去哪里、要见的人是谁吗？”洛可可知道她是不会告诉她的，不过她可是看穿一切的洛可可。
＇讨厌啦亲爱的，别说这种事情了。＇
她的大脑却主动过滤了这条消息，只微笑着吐了一句：“别在意这种，问了白问。”
哦=。=
车停了一间废弃的厂房旁，身边的女士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洛可可推开车门，近处站着一位穿着考究三件西装套的中年男人，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长柄黑伞，伞尖撑在地面上。他挂着一抹微笑，用伞尖指了指身前一把唐突的椅子，说了一句：“请坐，洛可可女士。”
“不用了，既然如此客气就不应该用威胁这种方式请我来。”洛可可能看出面前这个人不简单，起码不会有什么绑架犯会单枪匹马与她站得这么近，还搬个凳子请她坐下。
“不不，这不是威胁。”他再自然不过地笑了笑，“你不得不这么做，你也必须这么做。”
“我们不玩文字游戏，先生，你是谁？”
他的头顶上方只出现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这个名字后就没再出现更多信息，这只能说明他对自身相关的保密程度很高，甚至都不去想。
不过福尔摩斯这几个词她可是很灵敏地捕捉到且记忆犹新，在柯南·道尔的原著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那位侦探先生的亲哥哥。仔细看看，如果他的身材再消瘦一些，也许是和那位侦探先生相近些。
这位福尔摩斯先生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伞尖：“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三个多月以前，那时你虽然拒绝把房屋租给我的人，但还是答应替我观察你即将到来的新邻居的，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变卦了，还在成为他的助手后挂了我们的电话。”
三个月前？真可惜，那时候她的灵魂还在社会主义国家愉快地混着大学课程呢。
“先生，我有些健忘，三个月前我是这么保证的吗？”洛可可尽可能目光对上他的脸，时不时自然摆弄头发以掩饰上瞟的视线。
他完全不在意洛可可的失信，继续微笑着，声线圆润：“我一直认为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拒绝这样的好差事的。”
好差事？洛可可将这些话串在一块，她大致清楚了：这位福尔摩斯哥哥前不久和之前那个洛可可“打招呼”，让她替她监视她的那位侦探弟弟，实在不巧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洛可可了。
根本没经历过要怪她咯？
“好吧，我们不拐弯子先生。您说吧，是要我拒绝做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助手还是别的什么？”
＇相反，我需要你做他的助手。＇
他再一次低头看自己的伞柄时气泡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和他正式认识的第二天就和他去了100英里外的莱瑟黑德办案，我以为孤僻的他要选助手，尤其是女性，必须是一位值得信任且可靠的，起码是能有朝一日会步入婚姻殿堂的。”他在这里面无表情地顿了顿，“看来我错了。”
你想多了先生oyz
“先不提你有没有错，你也知道聪明人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而我现在可没有权利说不。”
她记得那位女人气泡的＇大英政府＇，如果面前这位福尔摩斯是位来自大英政府的官员，她可不保证四周是不是有十来个机枪手正瞄准着她的脑门心时刻准备扣动扳机。
＇疑点：她和过去我见过的洛可可小姐不一样。＇
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头顶出现这排字时，将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遍。
洛可可深觉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和夏洛克交谈那样，再一次全身剥光，将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这座工厂里这个男人眼里。她的身份与近况像是文档被复制了一遍出现在他的气泡里，最后——
＇方案二：近期财务状况不佳…钱＇
“我从来不胁迫人，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笔丰厚的报酬。”他挑了挑眉毛，“你只需要时不时动动手指向我时时刻刻汇报一下。”
谁再说这不是胁迫洛可可保证不打死他（╯‵□′）╯︵┻━┻
“我可以拒绝吗？”洛可可的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但她还是好死不死地反问道。
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握着伞柄转起黑伞，朝一侧走去，声音过了一会才传来：
“除非出现我所说的那种情况，否则你不会。”
你所说的情况是哪种？你说了那么多句话她怎么知道指得那个=。=
远去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留给洛可可的不只是背影，随着他思考事物的改变，他头顶的气泡开始转换为别的东西，渐渐扩充庞大，放佛开演了一场行政者大脑内政治决策的碰撞，她看不懂的东西和无法理解的行政方案手法充斥了那个气泡的每个角落，像是＇明天用“钓鱼”手法撤掉洛恩斯的新决策。方案一：……；方案二：……；方案三：……；方案四：……＇
如果说夏洛克的思维是一座殿堂，他需要的一切都可以汇聚到那座宫殿中；那么这位迈克罗夫特的思维绝对是一座政治战场上巨大宽阔的指挥高台，雨伞是他的的球杆，他的每一击都有力无误。
福尔摩斯家的人都好可怕，前脚还勉强——被这样的人物夸聪明能不勉强？——被夸赞聪明人实则被这类人甩了几条街区外还带一湾德雷克海峡的洛可可想静一静，也别问她静一静是谁。
chapter 7
洛可可一路小跑穿过马路，敲开贝克街221b的房门，无视开门的哈德森太太，手里握着屏幕还亮着的黑莓手机，急匆匆地踏上楼梯。
她有些气喘地冲上二楼，扶着门框转了个弯，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餐使内悠哉悠哉举着一支试管和烧瓶在那配比液体的夏洛克。他头顶的气泡里浮现着几只大烧杯，上面绕着各类她看不懂的化学方程式。
——！！！sh
三分钟前她收到了这位侦探先生的短信，三个感叹号逼得她急忙扔下手里的喷水壶，飞速赶来，看到的却是这位悠闲的侦探先生在配比化学试剂？！
这是在逗她呢还是在逗她呢？（╯‵□′）╯︵┻━┻
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语速放缓：“福尔摩斯先生，请问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夏洛克抬眸瞧了她一眼后继续着手里的活，面无表情道：“把冰箱里上层杏黄色的那罐试剂拿给我。”
“……”（╬▔皿▔）
用三个感叹号把她叫来就是为了让她替他取距离他三步远距离、却距离三分钟前的她近三百步距离的冰箱里的一罐试剂？
先生，替我向您家人问候。（＃｀皿）
“洛可可，请替我把冰箱上层杏黄色的试剂拿来给我。”夏洛克以为洛可可没听清，再次重复了一遍。
洛可可憋着一口气，路过夏洛克背后的时候悄悄比了个中指。打开冰箱的那刹那她体验到了“微醺”的滋味，冰箱上层正中央平躺着一只掌心朝上翻的手掌，再往上一隔是各类试剂。
福尔摩斯先生你的口味真的有够炫酷的呀，你把这些东西放冰箱里，考虑过冰箱的感受吗？←_←
洛可可翻了个白眼，无视那只冰冻的断掌，视线停在一排各类试剂瓶上。可是那么多黄色试剂哪种才是杏黄色呀_（：3」∠）_
她随手拿出一瓶黄色试剂，“嗙”的关上冰箱门以表示不满，接着重重地敲在夏洛克身前放满试剂瓶的餐桌上。
面对玻璃厚底与桌面的撞击声，夏洛克只是微微蹙眉。于此同时气泡中的方程式中掺进了一排字：＇鹅黄≠杏黄＇
“这是鹅黄。”夏洛克简单明了地表示。
“福尔摩斯先生，很抱歉我小学美术没学好分不清鹅黄和杏黄，麻烦您自己拿。”洛可可咬着牙“道歉”。
夏洛克用试管汲取了两滴试剂瓶内的液体，滴进烧杯内，口吻不惊：“左数第三瓶，这瓶请再放回原来的位置。”
洛可可拿来正确的试剂后，无奈叹了口气：“福尔摩斯先生，你这样对待员工很容易被员工开除的你知道吗？”
等她呆不下去了一定要抄了这个老板，帅气地摔门而出。
“你不会的。”
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她便看到了夏洛克头顶冒出了＇x月x日，洛可可见过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目的1：监视我；目的2：监视我；目的达成几率……＇
一串带着百分号的数字开始滚动，停下来时成了一个＇？＇。
“先生，想必以你的聪明才智大概已经知道我见过你那位亲哥哥了。”洛可可着重咬了“亲”这个词，“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关心呵护自己弟弟的哥哥。”
关心呵护到买通人贴身监视←_←
“那么你会吗？”夏洛克放下手中的试剂瓶，终于正眼瞧了洛可可。
洛可可听得出他在问什么，无非是会不会监视他，给他的亲哥哥做现场转播。
她没有直面回答“会”还是“不会”，不过跟聪明讲话大概是兜十个八个弯子也是能被听懂的、
“我为您工作是为了钱。”
即工作内容一旦合理，只要肯发工资她肯定也会采纳其他的。
不过她转而接道：“起码您得有一条让我拒绝这份差事的好理由。”
夏洛克将试剂收拾妥当，那堆在洛可可眼里乱七八糟的化学方程式终于消失了。他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接着优雅地挥了挥双手甩掉些水渍。同时能看到他小幅度扬起了些嘴角：“我为什么要劝你拒绝呢？”
“为什么不呢？要么让我拒绝，要么辞掉我。没有人会喜欢身边有一位间谍吧？”
洛可可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位聪明人的脑回路了。
“双倍的报酬会激励人的干劲，因此你以后会抽出更多时间呆在我身边做助手的工作。”夏洛克拿起一条毛巾擦干了双手，接着补充道，“我留下你，然后平分那份钱如何？”
随即他的气泡中显示他开始计算他那位身处政府高官的哥哥会支付多少的报酬。
平分……
“你是开玩笑的吗？”洛可可嘴角抽搐，得到的却是夏洛克一句“当然不。”
于是这节奏成了迈克罗夫特试图雇佣洛可可替她监视夏洛克，而这位与众不同的顾问侦探提出报酬平分随你怎么监视的要求。还真是……令人佩服的、可观的经济头脑＿（：3」∠）＿
“对了。”夏洛克在擦过洛可可身边时像是突然间想起了某件事，“为什么……”
他的气泡内先一步排出了他想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你总是盯着我的头顶看？（看完之后总是露出了然的表情）；（由于炎性假瘤的炎症导致上直肌内侧肥厚并与上斜肌粘连，形成右眼上转过度、下转受限？）；（某种特殊习惯？）］
不、不，都不对，因为你头顶那气泡总是惊到她。
洛可可相信除了视线总是上撇外，表情掩饰的很好，了然的表情是怎么看出来的？那一串医学术语又是什么鬼=皿=？
未等洛可可在思量找个什么好说辞来应付过这件事时，夏洛克说了一半的话被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穿着深色衣服的青年妇女停在了门口，礼貌地敲了敲敞开着的门以引起注意。
“夏洛克，这可怜的女人说是来找你的，于是我就放她进来了。”哈德森太太的声音从楼底下传来。
三十来岁面容憔悴的金发女人，套着黑色呢外套，深褐色的眼圈昭示着她的疲倦，敲门后便拘束地站在门口。
洛可可下意识看向夏洛克，她知道他能告诉她很多凭自己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三十岁左右女人（无名指的戒指…已婚）（手背有好几处针眼…实习护士或近期生过疾病）（双手白净…雇佣人做家务…曾经财务状况良好）（近期小额负债…丈夫染上毒瘾）（淡妆，衣着不暴露…无外遇）（此行目的…求助）＇
洛可可这次学了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后立刻搬起那把访客专用的椅子将她置于客厅中央，接着对着女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女人这才松开抚着门框的手，一步步朝里走：“我姓圣克莱尔，我来这是……”
“直接说案情吧，希望不要太无趣。”夏洛克双手相握击出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