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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打退梁山的进攻不是张林目的所在,他要祸水东引让梁山把火烧去大名府,以此方便自己火中取栗地做下杀人越货的勾当。
但大名府毕竟是军路重州,以“北京,澶、怀、卫、德、博、滨、棣州,通利、保顺军合为大名府路”,有晓武军、云捷军、武卫军、勇捷军、振武军、宣毅军各设指挥。
一指挥按五百人算,大名府各州府城分散开来的总计有六十多个指挥,兵马合计三万多人。
梁中书之所以对梁山贼伙不那么上心,底气也源于此,他身为一州知府,也挂着河北安抚使的职责,统领各地兵马都总管、钤辖、都监、团练使事宜等。
张林若是此刻造反,哪怕砸锅卖铁,满打满算也就能凑个两指挥的马军,加上最多四个指挥的步军。靠这点兵马想割地称王,实在是痴人说梦。
得熬,至少还得熬个两三年的猥琐发育,才能有底气跟朝廷对着干。
只是眼下,得先解决掉一个麻烦。
张林回去宅院,当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去大名府的梁中书。无奈啊,只因北宋马步军都总管或兵马总管多是由知府、知州等各级地方长官兼任,掌管路或府、州的兵马。到了战乱时候,才会指派武官担任。
两日后,梁中书接到信,当作爱妾的面儿看了一看,随手把信丢到桌面上,笑道:“你家二郎既想求我发兵搭救,何不亲自来说?”
“莘县乃二郎发家之地,家眷多在其中,老爷,求你看在奴家面上,调些兵马去助他吧。他,他自己也会感恩与你。”
“我要他感恩作甚?”
“老爷。”
梁中书呵呵干笑一声:“信里说,那梁山贼军不过是盘踞在阳谷县,而阳谷地处京东西路,非我辖内之地,如之奈何?我且从云捷、武卫、振武里抽调三个指挥驻守故城,以防贼人西进。二郎他自己也有千数厢军,想必是能守住莘县的。”
张巧云急道:“厢军匹夫怎比得上禁军,那梁山贼军来势汹汹,可有四五千数呢!”
“哎,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梁中书道:“号称四五千,能有三千喽啰就不错了。”
“那也有三倍之数。”
“莘县地处巨羊山险要之地,易守难攻,无妨无妨。若你家二郎吃守不住,我再救他不迟。”
张巧云无可奈何,知道男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无非是借这次机会让自家弟弟就范罢了。心里幽幽叹口气,只盼着贼人千万别杀进莘县里。
又复三日后,梁府来信传到了张林手中。
他看信后重哼一声,不作理会。他身为保甲司,调派厢军的权利是有的,但远不及都监。而梁中书还可以临时指派兵马总管,或着路分兵马都监调遣禁军。
北宋末年,根据禁军名目不同,分立驻泊兵马都监与本城兵马都监,大名府的罗都监即属于后者。而地方州府以下之兵马都监,通常以知州、通判、知县兼带差遣,县尉、都保正、大保正只管得着厢军。
换句话说,罗都监和梁中书不放权支持张林,那他能调派的厢军也就只有莘县附近的县乡,总数不过千余人。这点兵马只能防着梁山贼兵破城掳掠,想出击是没办法的。
不过,这梁中书却不知此举正中张林下怀,张林根本没指着对方能来搭救自己,把三个指挥兵马调派到故城镇正合他意。现在唯一要思虑的,就是如何把梁山军引过去。
与此同时,清河县。
金人阿鲁弟把曹宝和金大升二人狠是拥抱了一番,开怀大笑道:“请回去转告你们东主,我非常非常乐意和他继续做买卖,他的魄力可比张老东主大多了。”
曹宝道:“我家二爷要事在身,不便亲自前来交易,也请您多多海涵。”
“无妨无妨,希望我们明年四月能够见着面。”阿鲁弟笑道:“容我多问一句,此番你们东主购买了三百多匹马,是要打仗了吗?”
金大升道:“我家东主已九月份荣升大名府保甲司提举,有组织厢军责权在身,三百匹马只够得一县之用,明年我们希望多买些。还请阿鲁弟您回去和市马官美言几句,东主必有重谢。”
阿鲁弟眼前一亮,试探问道:“可否告知个大概数目?”
这一点,自家老爷却是没说。
曹宝想了想,回道:“五六百匹总是有的。”
“那也算不少,此事需得市马官禀明我大金皇帝。”阿鲁弟笑道:“我大金皇帝对你宋国甚为仰慕,早遣人来作市易之谈,只可惜辽人居中破坏,毁我两国商贸通行,甚是可恶。”
他话锋一转,又高谈阔兴道:“不过,我金国自去岁攻下辽人东京,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等我国攻占辽人上京后便可合军一处,届时挥兵南下,攻打辽人中京大定府,便可与你宋国顺通商道,互通有无了。”
曹宝和金大升二人虽然被张林督促着了解了些宋、辽、金三国的军事版图,但毕竟心思没花在上面,一时之间对阿鲁弟说的地名模棱两可,只得把话记在心里,回去说给自家老爷听。
他们再和阿鲁弟闲扯一番,便是押着马队登船而去。
此次清河县交易约有十万贯,其中三万贯用来买马,共计采购了三百五十匹,赠送二十匹。
第207章 试探交锋()
有了这三百七十匹马,大王乡的三百马军才算勉强完成配备。军费就是个无底洞,张林如今的身家还远远不足以支撑更大规模的扩张,这番算是出了老血。
当马匹正运返大王乡的时候,梁山军以晁盖打头,林冲、雷横,刘唐、阮氏三雄、吴用、白胜为马、步军头领,浩浩荡荡二千数再次碾压了一遍郓州边县,沿官道攻向阳谷县。
梁山此番号称五千兵马,其实不过六百马军,一千步军,三百押运喽啰。而阳谷县算上乡勇杂役,也不过二三百数,怎能抵挡?
知县的求援文书还没发出去,阳谷县就被林冲率着三百先锋马军攻破城门,事发是夜间,满县大户一个没跑掉,俱被捉了个精光。
晁盖领着一众头领入住到县衙里,堂而皇之地把此处设为临时营地,着人置备肉蔬酒食,犒赏先锋军。
席间,晁盖道:“既已攻下阳谷,离着莘县不过百八十里路,若以马军速度,一日可破城,隔日便归。”
林冲直起身,抱拳道:“小弟还愿做先锋,以报祝家庄破阵之辱,求哥哥成全。”
吴用端酒劝道:“教头稍安勿躁,且坐且坐,听我一言。”
“军师有何妙计助我?”
“妙计谈不上,呵呵。”吴用叫人把地图呈上,笑道:“天王和教头请看,阳谷北去莘县已是巨羊山一带,接着黄阳山,两山中岔道繁多,不合大军开拔行进。若走山大道,则最多七八骑并行,军阵展不开来。倘若那张二郎叫人早作埋伏,则能让我军首尾不相顾,不可不防啊。”
晁盖点点头:“那便小股马军试探开路,步军作前后军,马军做中军、侧翼护持?”
林冲忽然问道:“那张临麾下马军俱都是上等马力,且对这一带颇为熟悉,若不与我梁山军正面交锋,则可声东击西地破我后方粮草。”
“教头所言极是,所以小股马军开路亦不可取。”吴用笑道:“我等先安营扎寨,叫步军埋伏黄阳山中,大开城门,且看那张临作何计较!”
又过两日,从清河县运来的三百多马匹终于是就位了,张临心里大是松了口气,暗道梁山傻子一个,错过了最佳攻击他的机会。
探子回报梁山军按兵不动,大开城门的举动,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空城计?请君入瓮计?实在搞不懂古人打仗的思维。
“梁山这是做什么?”
“耍小伎俩罢了。”陈良哼道:“他不派兵进犯,亦不上门叫嚣,显然是料定我在巨羊山里埋伏了破袭马军。大开城门,以示蔑视我等,激将法而已。”
傻子吧,张林失笑道:“他不敢来打,倒正合我心意,不如拆开马军作佯攻,昼伏夜出,叫他们更不敢轻易进山。耗些天,逼他们去找别的路。”
孔灯在旁道:“只是大名府调派的三个指挥兵马尚未到达故城镇,还需两三日。”
张林愣了愣,随即嗤笑:“真特么够墨迹的,才一千五百人就这般拖拖拉拉地上阵,怪不得遇到辽人会被打得找不着北。”
郑天寿在旁笑道:“朝廷禁军乃疲懒之师,怎比得上二爷您治军有方?”
啧啧啧,会说话,虽然是拍马屁,但却受之甚爽。
张林板脸道:“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万不可掉以轻心。大家都用心起来,别给我关键时候撒丫子,否则,以军法处置!”
众人立刻敬礼应声道:“是!”
不错不错,虽然部队才三五百人,心腹将领也才七八个人,不过却显出了一股后世军队应有的铁军味道,某人心里甚是得意。
既然梁山耍小计俩,大王乡不作出回应岂非显得心虚?
张林采纳了陈良的建议,将三百马军拆作十余股,分头潜入巨羊山中奔赴阳谷县。他这般操作乃是建立在严格军纪和平时专门训练的基础上,若是寻常朝廷禁军,只怕拆散后既无法单独行事,亦无法轻易再聚成一体。
阳谷县衙。
“报!”一声长嚎,探子跪在衙前大声道:“启禀天王,巨羊山里忽然窜出来数十队马军,每队皆有六七十人,破毁了三处步军营地后又隐没于山中不见。”
晁盖阴沉着脸道:“伤亡多少?”
“暂时不知,白头领正在清点。”
“再探!”
“是!”
探子离后,吴用才思索道:“夜间探得不清楚,每队六七十人只怕有假,那张二郎马军最多四百余数。”
晁盖怒喝道:“可惜咱们的人一直进不去大王乡,来回损失了好些细作,当真气人。”
“天王休恼,且把山口的步军调回城门吧,这般徒损无益,不如另寻办法攻打莘县。”
“军师请说。”
吴用找来地图,把火烛摆近,指着某处道:“阳谷地处京东东路,却也挨着河北东路。探子回报,那大名府的梁中书已是派了三支指挥兵马前来替莘县解围。”
晁盖道:“那梁中书是张临小儿的堂姐夫,他派人来救,也算合理。”
“天王请看此处。”
“嗯,故城镇,又如何?”
吴用笑道:“此三路指挥兵马皆是抽调而来,九月二十三出发,至今二十七才刚到此处,慵懒似妇人,何不趁他尚未休整,以奇兵突袭?”
晁盖犹豫道:“此处距大名府不过三四十里路,若是那梁中书调派各地禁军和厢军来,十余万数,灭杀我等不费吹灰之力。”
“等他调派兵马来围攻时,我等早已顺官道直取莘县。能打则打,打不了则从马颊河顺流而下,退回阳谷。”
吴用阴测测地道:“而且,天王又不是不知朝廷禁军的废弛,倘若他们救援来迟,说不得我梁山以千数兵马破了军路重州的大名府呢。就算功亏一篑,天王名声也当可震动天下,教得四方好汉来投。”
前番让宋江攻打祝家庄本是落他脸面,岂料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让宋某人或多或少挽回了些颜面,还招纳了一批新头领。
再这般下去,他晁盖梁山大头领的位子岂不是要叫宋江架空了?
一想到此,晁盖满脸通红,一掌拍在地图上,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依军师所言!”
第208章 胆大包天()
说实话,张林本意是想把梁山军往西引,以达到私拥募兵的目的。
但他恁是没想到梁山贼伙胆子如此大,这边阳谷县关闭城门,对疲扰战术不闻不顾,那边林冲马军尽出,带着五百步军趁夜直奔故城镇而去。
梁中书调派的三支指挥兵马还未休整睡个好觉呢,就被林冲带着的千数兵马趁夜赶到,杀得人仰马翻,四下逃散,简直是不堪一击。
此般结果出乎张林的预料,也出乎了晁盖吴用等人的预料,没想到军路重州的大名府居然也如此军纪废弛,禁军弱不禁风啊。
事情有变,那现下可选择的计划就多了。
破了故城镇的当晚,吴用就怂恿晁盖道:“天王,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大名府还未反应过来,该是我等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啊。”
晁盖心里又痒又忧地道:“除去阳谷县的五百步军,咱们手头只有六百马军,五百步军,真能打进大名府?”
吴用恨铁不成钢地大声道:“哥哥,此去大名府东城门不过三四十里路,便是攻不进城,咱们烧杀一番也是名扬天下。各地指挥兵马尚未聚集,此乃天赐良机,若不大干一番,悔之晚矣!”
晁盖咬咬牙,一拳砸在桌案上,喝道:“传我号令,留阮氏三头领守住故城河口,其余全军丢下辎重,随我开拔!”
林冲面上好似燃起一团火,大声应道:“是!”
“我靠,他们还真敢打大名府?”
莘县大王乡中,探子气喘吁吁地把最新消息禀告给自家老爷。
张林啧啧有声:“不过千数兵马就敢如此嚣张,有种啊,是真有种。”
“整个大名府有指挥六十余,厢军七八万,合计十三四万兵马,却是远水救不得近火。不过府城里好歹有五支指挥,分守东、南、西、北四门,只需拖得三两日,便叫梁山贼子退无可退,死无葬身之地。”
“你说,他们真能打进城去?”
“这不好说,大名府城厚门高,梁山军又无攻城器械,最多在城外烧杀一番罢了。”陈良淡淡地道:“除非有人从内接应,才能破开一处城门。不过就算破城了也无用,待得一两天后各地援军到达,梁山区区千数兵马还是得全军覆没。”
张林沉默片刻,忽地喝声道:“冯海、柳龙、焦挺!”
三人应声敬礼。
“冯海你领一百马军趁夜回返大名府,从马陵道口走,待会我把文书给你,保你一路通畅。”
“是。”
“柳龙、焦挺,你二人各率两百厢军步卒,莘县莫管,只守大王乡,若无我令,任何人进出不得。”
“是。”
“陈教头且在乡里坐镇策应,组织儿郎们勿要慌乱。”
“是。”
张林再对栾廷玉和郑天寿二人道:“你二人速去召回山中两百马军,休整一夜,明日随我出发。”
众人不明缘由,却也不敢多问,只得听命行事。
却说梁山军的大头领晁盖听了吴用的唆使,终究还是把心一横,以区区千数兵马杀破故城镇后,直奔大名府城而来。
大名府虽然兵多将广,却是分散在各州各地,一时半会儿调不回来。幸好城中常年坐镇五支指挥兵马,算上厢军,合计五六千数。
只是梁山军来势汹汹,轻而易举地把故城镇三个指挥兵马灭掉,让得梁中书大为震惊恼怒。
打着旗号是要找莘县张临的麻烦,谁能料到这货贼人胆大包天地敢来攻打大名府?
知府衙邸临时用作了军议厅,大名府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尽数到场,平时难得一见的兵马指挥俱都身披甲胄,腰挂刀剑。
“区区千数贼子,一路势如破竹地杀到城门口,你,你,你们。”梁中书指着罗都监和几个指挥骂道:“朝廷花费重金养了尔等,无堪大用啊!”
罗都监尴尬地道:“相公息怒,下官已快马通告各州各地的指挥使,不出两日,当有两万援军聚集到此。届时荡平梁山宵小,如杀鸡屠狗尔。”
其余指挥使也抱拳齐声道:“相公息怒,我等定然镇守城门,不叫一个贼子入得城来。”
梁中书长叹道:“此番贼子就算入不得城,也不能放走他们,否则我军路重州的大名府颜面何存?此事若传到圣上耳里,我等尽皆玩忽职守罪责加身,尔等武官更是罪加一等。”
厅中武官人心惶惶,文官吃了败仗还有理由推脱,若武官吃了败仗,那当真是一撸到底再无翻身机会。
大名府人口百万,府城是圈内范围,外圈还扩了众多乡镇,都在城墙的防守范围之外。
梁山军前一日夜里攻破故城镇,趁着士气未歇,一鼓作气攻到了大名府的东城门前。街道上处处关门闭户,垃圾缭乱,哪里还有往昔的繁闹景象。
留在城外的大多是小门小户的中低产阶级,大户人家早已卷了金银财宝躲城内去了。
梁山军所过之处,根本不用刻意去搜刮粮草,到处都是,只恨不得全大车小车拖回梁山水泊里去才好。
晁盖感叹道:“大名府富裕至此,非是郓州、濮州可比!”
吴用笑道:“兵贵神速,我等这番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所获金银无数,当见好就收。最多在此逗留一日,后日便需返程。”
来到大名府东城门前一两里处,马军在前,步军随后。
晁盖意气风发,颇有种指点江山的快感,指着东城门上黑压压一片的兵甲道:“谁与我去叫阵?”
“小弟愿替哥哥打头阵。”林冲绣袍束身,一骑当先,挥舞丈八蛇矛冲出阵去,身后跟着两百余马军压阵。
大名府好歹是军路重镇,岂能弱了阵仗,也开了城门,放一员虎将出来叫阵。
“汝乃何人,报上名号,某家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某乃豹子头林冲是也!”林冲厉喝一声,策马脱阵地杀上前来,丈八蛇矛在阳光下闪烁寒光,晃得那银甲将眯起眼睛。
铛地一声,金铁交加。
刀矛磕碰在一处,火花闪烁,两马风驰电掣般地交替错过,又是调转马头冲杀回来。
“林冲小儿,纳命来!”
两边喽啰欢呼喧哗,为自家主子吆喝。俩人冲杀四五回合,便缩短马程,并行策马厮杀起来,你来我往,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少时,俩人便在马上战了二十余回合。
东城门楼上,陈姓指挥使忽然吼道:“霸儿快回!”
“哈,迟也!”林冲右臂挺刺蛇矛,左手略一带劲,蛇矛如一道弯月般平削而回。
那年轻银甲将明显临阵经验少,慌乱之中竖刀去挡,只听得“刺喇喇”一阵刺儿的金属摩擦声,刀口却被蛇矛的枪头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