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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小滩血在她的身下就像是绽放的梅花。
她大喝一声：你们都呆住了吗？舅老爷喝醉了，还不赶快把他带回屋子休息。
那些惊呆了的下人们开始七手八脚地把舅老爷从秋月的身上拖下来，拖出了屋子。
张妈走过去，拉支凤的手，手已经渐渐变凉。
秋月从床上胡乱地抓起一件衣服，挡住了自己的身子，爬起来，跪在了地上，哭喊着：“太太，太太，你醒醒啊——”
张大夫赶过来的时候，支凤已经被抬到了床上，她昏迷了，只是那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贤淑明白，她是在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她想要这个孩子，作为一个女人，贤淑深深地明白。
张大夫左右忙碌，春莲也过来了，抱着小少爷，看着贤淑说道：“孩子要是没了，你又欠我们一条命。”
贤淑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春莲继续说道：“记得我的第一个孩子吗？就是这样无缘无故地没了，那时候我是多么心痛，只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又有了孩子，我才有了今天，要是那个孩子活着的话，他已经好几岁了，也会说也会笑也会跑了。”
贤淑还是没有说话。
张大夫大汗淋漓地说：“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们放心吧，至于孩子，还要再看，三太太的身体比较虚弱，不知道孩子能否保留下来。”
贤淑才开了口道：“她的身体能留住孩子吗？要是孩子对她有生命危险的话，是不是？”
春莲笑了，呵呵地笑着说：“不可以，要是把孩子打掉，老爷醒了你怎么交代？现在三太太只是昏迷，我相信她一定能够挺下来的，她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的孩子。”
“孩子已经有动静了，现在打掉孩子对大人也有生命危险，我想等三太太醒了之后再说吧，要是能够母子平安，那一切就都好说了。”张大夫看着两个女人说道。
王老爷也一直守在支凤的身边没有离开。
他心里难受，他知道这个女人从小的不幸，嫁到王家一年多来，自己给了她什么，仔细想想，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孩子。
他拉着她的手，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嫁给了自己，她想要的不就是孩子吗，这个孩子就是支凤的希望啊！
他告诉张大夫一刻也不要离开王家了，有什么生意上的损失自己全部补偿。
秋月和张妈在屋子里也是一刻不肯离开，眼圈都是红红的，那不是累的，而是哭的。
贤淑走进来看见王老爷满脸泪痕，心里还是痛了一下，她不知道有一天自己要是命归黄泉之时，老爷会不会伤心地流泪。
她走过去轻轻说道：“老爷，这事儿我真的对不住了。”
王老爷看着贤淑淡淡地说：“不关你的事儿，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
“我哥哥他——”贤淑小心谨慎地说，“他要走了，你要不要送送他？”
王老爷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带着杰民去送送吧，跟哥哥说我这里有急事，没时间送他，望他原谅！”
贤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其实，她明白：按照老爷的脾气和性格，如果怒火三丈地痛斥，那就是没有真正的记在心里，而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才是真正地痛，才是真正地不能原谅。
贤淑走近看了看支凤，突然间就想起了好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安静地躺在那里，老爷也是这样坐在自己的身旁，看着自己，轻轻地说着话，那是多么的温馨和暖人。
贤淑的泪水流落脸庞，轻轻地说道：“老爷，你要注意身体，我先过去了。”
王老爷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贤淑走出门的那一刹那，心里的感伤就像是一条决堤的堤坝，眼泪也瞬时冲破了一切，流在脸上，流在这个没有阳光的一天。
晴月临行前，贤淑把她叫到一边，轻轻地嘱咐道：“你路上一定小心，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先了解一下这个人，要是好就嫁，要是人不好就不要答应你爹，知道吗？给姑姑来个信。”
晴月淡淡的哀伤布满心间，她了解姑姑的愁从何而来，点点头。
风儿吹起了晴月的鬓发，白色的衣襟随着江上的风飘起，贤淑似乎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那时候没有烦恼，没有忧伤，只是快乐，毫无一点点心烦。
她看着晴月站在船头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里，又似乎看到了自己那时候就是这样看着老爷乘船南下，还有那眺望的眼神，深情，执着，专注，而现在，几乎都消失了，就像着缓缓流淌的江水一般，都远去了。
她站在这里，望着一切，儿子也没有来，只有自己一人，望着这些消失的东西，心头一紧，泪水滑落，浸湿脸庞，她伸手擦掉，却只有满手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老了。
宅门春光72
更新时间2012…3…6 12：12：12 字数：2306
72
孩子保住了，大家喜极而泣。
支凤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老爷、张妈、秋月都在流泪，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没有任何标志和印象的梦。
王老爷泪眼摩挲，坐在床边抱着支凤哭着哭着就笑了，“太好了，你醒了，你醒了就好，没事儿了，孩子还在，孩子还在。”
支凤伸出手来，摸了一下那张皱纹已布的脸，黝黑的脸上都是流过的泪水，“老爷，我没事儿了，你放心吧，我还不想死，我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秋月和张妈站在屋子中间，相互看着笑着。
王老爷对秋月和张妈说：“你们去跟厨房说，太太饿了，想吃什么就要点什么，你们也下去休息休息，这几天里你们也辛苦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们还要好好地照顾太太呢！”
他们就走了出去。
王老爷放下支凤，看着支凤依然发黄的脸色，心疼。
“你好好休息，多休息，我知道你一定恨我。”
“老爷，我怎么会恨你呢？”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那天不该喝那么多酒，以至于出了事儿。”
“老爷，不要再说了，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恨我自己，我保护不了秋月，秋月虽然是我的丫头，但是我和她犹如亲姐妹一般，我们一起出门、聊天、学字、看书，形影不离，我只是不会让别人伤害她，即使是舅老爷。”
“他已经走了，对不起。”
“老爷，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秋月嫁给舅老爷的，你也不能答应。”
“嗯，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老爷，有句话我要问你。”
“说吧！”
“秋月虽然是我们家的下人，但是也是我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一个人，老爷，秋月的终身大事我不想让贤淑做主，秋月既然卖到我们家里，跟了我，我想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做主好吗？”
“当然可以，她是你的丫头，什么事儿你说了算，这也是天经地义，以后有什么事儿了不用去跟贤淑商量了，自己想做什么自己决定就可以了。这个丫头也不小了，在家里的话估计她爹娘早已经把她嫁人了，你看着有合适的人也把她嫁了吧！”
“多谢老爷的成全，老爷，你也去歇着吧，累了这么久，我知道你也没有休息，你还是去睡觉吧，还要忙着家里外面的事情，不要累坏了身子。”
“嗯，你放心，虽然我的眼圈发红，身体发酸，但是我一点儿也不想睡，我就想看着你，呆在你身边。”
支凤看见王老爷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圈发黑，心里突然间痛了一下。
秋月和张妈端过饭菜，王老爷和支凤坐在床边随意吃了一些后，支凤就躺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的身体虚弱，脑袋里就像是灌了几千斤重的沙子，混沌一片。
王老爷也离开后，秋月和张妈才吃了一点东西，回屋睡觉。
秋月走进自己小屋的时候，心里很是伤心，她把门鼻儿插上，才舒了一口气，躺到床上，那一幕幕不停在脑海里闪现，泪水无声地流着，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无奈。
王老爷走到二院里看了看小少爷，孩子在春莲的怀抱里吱吱咯咯地笑着，小手在春莲的脸上随意地抓挠拍打，春莲呵呵地笑着，孩子真是可爱至极。
老爷走进来的时候，春莲没有看见，依然坐在椅子上逗小少爷开心，这可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在王家可以扬眉吐气的儿子，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一种神气。
王老爷说：“杰艾，来，让爹抱抱。”
春莲抬起头来看见了老爷，把孩子递给王老爷，低声问道：“妹妹，醒了吗？”
王老爷点点头，看着小少爷，用自己的胡渣在小少爷的脸上磨蹭，小少爷的脑袋扭来扭去，开开心心地看着老爷的脸。
春莲接着说道：“那老爷你也歇一会儿吧，我让李妈把孩子抱走。”
王老爷笑着说：“不用了，我还要出去一趟，回来了再歇着。”
“妹妹没什么事情了吧，我一会儿了过去看看她，估计现在她还伤心呢！”春莲知道自己口是心非。
王老爷打断说：“不用了，现在不用，让她好好歇着，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都没有下床。张大夫说，要歇息几日才能恢复元气。”
春莲的眼睛里也透出一种伤感，虽然自己口是心非，但是确确实实地有点怜悯，自己那时候痛失孩儿，就像是天崩地裂了。
她幽幽地说道：“这都是拜她所赐。”
王老爷的脸色瞬时转变，看着春莲道：“这话就不要说了，我知道贤淑心里也很痛苦，她也不知道舅老爷怎么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来。”
春莲叹气说道：“可是家里的下人们都说，这件事儿是太太和她哥哥串通好的，说是这样做的话，一来，妹妹的孩子基本上保不住了，二来，妹妹的丫头秋月出了事儿，妹妹也会疯掉的。可是这是老爷的孩子，她怎么那么狠心！”
王老爷愣在那里没有说话，春莲把孩子从老爷的手中接过说道：“老爷，不信的话，你找她屋里的几个下人问问，都是她们说出来的，要是不说，就用家法，不信她们不说。”
王老爷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宁可相信贤淑善良贤惠，绝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不过那我晚上喝酒时候的一句话萦绕心头。
大家走后，贤淑笑着说：“你们少喝点儿，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不要走错路了，我院子的门前什么都没有，三院门前又一棵大槐树。”说完，就微笑着走了。
王老爷一句不吭气冲冲地走出了二院，找到了刘管家，带着几个男丁来到了贤淑这里。
王老爷走进来问道：“太太哪里去了？”
刘妈和春花看着老爷发青的脸色，不知道又出什么事儿了，紧张地回答道：“太太，去看三太太了，刚走——”
“把她们两个给我捆起来，我有话要问，不说实话，就吊在外面的槐树上抽打，直到说了实话为止。”王老爷大声呵斥道。
吓得刘妈和春花哆嗦跪地。
刘管家看着自己的母亲已经年迈，也跪地求饶道：“老爷，我看还是先问清楚再说吧！”
王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怒目看着这些下人，厉声问道：“听说，三太太这件事情，是你们太太和舅老爷商量好的，是不是？他们为了害死我的未出生的儿子才这么做的，是不是？你们背地里说三道四，现在我要你们清清楚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要不然，一顿皮鞭是免不了的。”
刘妈和春花赶紧磕头求饶：“老爷，我们真的不知道，也没有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啊！一定是谁在冤枉我们。”
“你是说，我在冤枉你们了？”王老爷额头的青筋都气出来了。
宅门春光73
更新时间2012…3…7 12：08：01 字数：2327
73
其实，刘管家早就派人前去三院里通知大太太了。
贤淑回来的时候，看见刘妈和春花跪在地上求饶，身上已经被鞭子抽了几下，浑身都是一道道印痕，贤淑走前去，斥责道：“老爷，你疯了？”
王老爷站起来大声问道：“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这个家里最贤惠的女人，今天我才知道你是这个家里最狠毒的女人，为了自己，你甘愿牺牲我的孩子！”
“这是谁胡说的？我是什么样的人，老爷你心里还不清楚吗？现在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怀疑我来了？”其实，夏雨早已经悄悄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贤淑。
“那我问你，这次的事儿你是不是预先就知道了？”王老爷的气稍微缓解。
“老爷，我哥哥犯下的错我是应该作出虔诚的心来道歉，可是我怎么会知道你带着哥哥去三院里。”贤淑反问道。
王老爷稍微停顿一下，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你们给我动手，我不信这些人就不会说，不说的话，直到打死为止。”
男丁们拿着皮鞭走上前去，贤淑的心真的绝望了。
春花哀求道：“老爷，我们真的没有胡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一定是谁在背后说三道四了，挑拨你和太太之间的关系的。”
“放肆，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还能不能这么强硬，给我掌嘴。”王老爷大声下令道。
几个男丁走到春花的身边，照着嘴巴啪啪几下子下去，春花的嘴角流出血来。
春花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抬起头来微笑着，像一朵燃烧的牡丹，她依然说道：“即使我死了，这话也是假的，太太从来都是一个好人，在家里任劳任怨，什么委屈都是自己一个人藏在肚子里，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呢！”
王老爷的心似乎真的铁了，“再打——”
又是几个巴掌下去，春花的脸已经肿了起来，说起话来口齿不清，没说一句话嘴角都会痛一下。“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太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这时候，春莲带着夏雨走了进来，坐在了桌旁，夏雨立在她的左边。
春莲说道：“姐姐，做了坏事儿，你的丫头嘴还挺硬的啊！”
贤淑斜着眼睛看着这个二太太，心里愤恨地骂道：真他奶奶的是个狐狸精！
贤淑笑了，笑着说：“你们都疯了，不是我疯了，三太太这件事儿，我确实没有任何过错，我哥哥犯下的错，我可以承担，但是你们还是放过她们吧！刘妈已经老了，伴随着我们这么多年，老爷你不知道吗？什么时候搬弄过是非，还有春花，来了我们家也好多年了，从小时候跟着我，一直到了现在，老爷你也知道，照顾我们体贴周到。她们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吗？不像有些人，不甘于自己的身份，飞上了枝头，依靠一些卑鄙的手段。”
春莲知道她在说自己，也笑笑说：“我虽然是山鸡，但是也比那些背地里耍阴谋诡计的凤凰强上一百倍，最起码，我不会背地里害人。老爷，这话真的是真的？”
王老爷不再说话了，女人们开始互相挤兑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就分不清楚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
春莲胸有成竹似的说道：“你们不说，照样有人会说。夏雨，把你听到的说出来。”
夏雨看了看贤淑，也看了看春莲，左右为难。
其实这个夏雨是最聪明乖巧的，她虽然收了贤淑的钱财，但也收了春莲的好处，她这一段时间左右逢源，两边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可是她还是不小心犯了一个错，她那天无意间跟李妈说起了这件事儿，就把刘妈说得那些笑话说给了李妈。她说刘妈说的，这件事儿可能真的跟太太有关，三太太的孩子要是没了，那不正中太太的下怀。春莲正好走进来，听见了，逼迫着她说出来。其实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在大太太和二太太之间活动得游刃有余，一只能够平平稳稳地把日子过下去，等过了年再求太太们开恩，把自己嫁给刘管家，一切就都如愿以偿了。
夏雨头脑里想了这么多，她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不知道。”
春莲看了一眼这个期期艾艾的丫头，哈哈大笑：“你怎么不知道了？你亲口跟我说的，你说刘妈说的，说是这样之后，三太太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她基本上形同尸体，一切都是大太太的心思啊！”
夏雨赶紧跪下来求饶：“我只是听说的。”
王老爷怒目看着这个夏雨，问道：“你老老实实地交待，要不然，你也免不了你的下场。”
夏雨抬起头来，看了看刘妈和刘管家，刘管家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刘妈却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夏雨知道：今天也许就是自己和刘妈两个人里面要走一个了，可是她不能清清楚楚地明白，刘管家这个男人是希望自己留下来还是希望刘妈留下来，一个是他喜欢的人，一个是他的亲娘。夏雨的心痛了，她明白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其实什么事情也都要有结束的一天，如果自己交代了刘妈，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如果自己死了，他也会恨自己一辈子，但是两种恨真的不一样啊！
夏雨缓缓地说：“没有，根本就没有的事儿，是我胡说的，老爷，太太们，你们饶了我吧，都是我胡说的，是我处心积虑地想挑拨大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之间的关系，是我做的。”
春莲吃了一惊，她虽然有点敏感这个丫头似乎对自己不再那么忠心了，可是还是大吃一惊，她其实很喜欢这个丫头，跟着自己的日子也不短了，她笑着说：“你怎么这样说啊，夏雨，这是要没命的啊！”
“太太，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说的，胡编乱造的，没有任何人说过。”夏雨说完后，看了一眼刘管家，她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无奈伤心，还有那种难以言说的深情。
王老爷看着春莲道：“原来一切都是空穴来风，你也不要每天无事生非了，小少爷还那么小，专心地带孩子有什么不好的，总是喜欢挑拨离间，让我差点冤枉了贤淑。”
春莲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她厉声道：“把夏雨给关起来，等老爷决定如何发落。”
夏雨狠狠地磕头，笑着对春莲说：“多谢太太，跟着太太这么多年了，以后可能就不能扶持太太了，太太以后多保重。”
王老爷派人带走了夏雨，关进了后面深深的小屋里，黑暗，潮湿，老鼠、蟑螂，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夏雨走过刘管家的身边，她听见了那一声长长的叹气声，惋惜，留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