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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丑小鸭-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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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晓大张着嘴,良久,她才伸手一推自己那垮着的下巴,有点呆呆地问:“是你以前在耍我,还是现在在耍我?”
  秦秣低声道:“我都是认真的,只是刚想通没多久,我不能只顾着自己别扭,就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然后伤害两个家庭。”
  钱晓结结巴巴地说:“秣秣,你真是让人省心。都……都不给我一点掰、掰正你的机会。我、我还有个计划没实施呢,你都给我出、出结果啦!”
  秦秣抬眼,微挑眉梢。
  钱晓忽就尖叫一声,然后猛地跳起,一把冲上前抱住秦秣,欢快地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笑,钱晓坐回原位便摆出大审判的架势,用手指敲着桌子道:“快说,你喜欢的是谁?有没有希望?预计怎么把人拐到手?”
  秦秣恢复镇定,摇头笑笑道:“其实还说不上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在我决定要安安称称地去过这一生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他对我,也许有过……文雅点说,也许有过淑女之思吧,但也许,只是我误会了。”
  钱晓激动了:“那你还不赶紧出击?”
  “现在还不行,这对他太不公平。”秦秣眼睑微垂,“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我只是想要随便找个人敷衍过日子,那一定不能找他。他应该得到全心全意一心一意的对待,我如果做不到,就不该去委屈他。”
  “那你就一心一意对他呀!”钱晓又凑过来抓过秦秣的肩膀,看那架势,秦秣要是不点头,她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都说了,感情不是理智能控制的。”秦秣微微一笑,钱晓的脸黑了,表露出抓狂前兆。
  “不过感情可以培养。”秦秣又轻笑一声,“我在努力寻找那种一心一意的感觉,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最后牵手的那个会是他。不过前提是两情相悦,如果他先喜欢上别人,我也不想说破,省得他为难,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又是这样……”钱晓放开秦秣的肩膀,揉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酸酸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啦,干嘛不先下手为强?”
  秦秣点头:“先下手为强当然没错,不过前提还得是人家愿意。”
  钱晓抓着秦秣的手哀哀地说:“秣秣,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秦秣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没这么夸张吧?你想改行学唱戏?”
  “秣秣,我们一起看悲情电影去吧,我不想看喜剧……”
  于是第二天,秦秣与钱晓同去了省博物馆。照钱晓的话说:“历史它就是个最大的悲剧啊!永远只能写给后来的人看,真是何其令人悲叹!”
  省博物馆分三部分,一部分是历代文物展示,一部分是马王堆出土的专区,还有一部分就是不定期的名家艺术展厅。
  秦秣和钱晓刚到博物馆门前,就见一个衣着时尚容貌俏丽的女子带着甜笑迎了上来。
  “秦姐姐,一别将近三年没见,你的风采可是大胜当年呢。”
  秦秣稍稍回忆,便想起这个俏丽的时尚女郎原来是赵周的孙女赵宁香。不过那时候的赵宁香对秦秣充满敌意,可做不出这样的热情来。看她现在的样子,心性果然是成熟了许多。
  “香儿。”秦秣浅笑着点了点头,“你越发明丽动人了。”
  赵宁香的左颊上笑出一个深深的酒窝,她一边一个挽住了秦秣和钱晓,又问:“这位就是秦姐姐说过的钱晓姐姐了吧?”
  秦秣在到博物馆前就跟赵周通过电话,说了会和钱晓同来,不过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赵宁香。
  “被叫成姐姐,我还真有点不习惯。”钱晓却腼腆地笑了笑,“我是钱晓,你叫我名字就行。”她的性子其实非常两面化,在熟人面前很能放得开,甚至有点疯疯癫癫的可爱,而碰到不大熟的人,她就会沉默害羞。
  赵宁香倒是自来熟,连连道:“那可不行,我要是不礼貌呀,回头爷爷又得凶我!”
  进了画展的展厅,赵宁香就引她们去见赵周。
  展厅里参观的人不少,但人们的交谈都很小声,总体比较安静,气氛非常不错。赵周正站在一幅春风裁柳图前,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男子,一个年过半百,穿着得体的灰色西装,体形福福态态,看着叫人觉得亲切;另一个男子摸约二十四五岁年纪,长身玉立在那里,修眉朗目间直如皎皎明月,正是乔梓暄。
  “爷爷,秦姐姐和钱姐姐都来啦。”赵宁香声音放轻,低低地很是婉转动听。
  赵周转过头,笑得依然是精神奕奕。
  “秣秣,这是你提过的钱晓吧?”他抬手拍了拍秦秣的肩膀,“两个小姑娘到这边来,都过来看画。”
  秦秣应着声,拉过害羞的钱晓,也向墙上那幅春风裁柳图看去。
  这是一幅工笑画,最突出的地方就在着色之上。春风吹过,每一片柳叶不论远近都令人觉得生动无比,仿佛就在眼前。
  乔梓暄向秦秣微笑点头,又轻声给她做介绍:“秦小姐,这位是我的老师,董元丰先生。”
  那个福福态态的半百男子便也转过头,笑眯眯地对着秦秣道:“秦秣,我知道你,我这老友和学生可都没少在我面前夸你呢。今天看来,这样子也就是整整齐齐,没怎么国色天香。”他说话竟是直接又随便,刚一见面就开玩笑。
  赵周轻哼道:“是谁看了那幅《九思》之后,说一定要见见作画者的?还说这人不着于相,境界很高?”
  “所以我就算说话直接,想必小秦姑娘也不会着恼。”董元丰依旧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
  秦秣觉得这人有趣,也笑道:“董老师这样的气度,也许就是心广体胖锻炼出来的?”
  董元丰被她这话一噎,摇头叹道为:“果然是年轻气盛,年轻气盛。”
  赵周倒是乐得很,眼睛一瞪:“老董,我看你自己才是人老气不老吧?”
  气氛便在这三言两语间融洽起来,几人沿着展厅仔细观赏了一遍,这其中的画有一大半是董元丰的,还有小部分却是出自乔梓暄。
  赵宁香喜滋滋地道:“梓暄哥哥的成就又上一个台阶呢。”她从带秦秣与钱晓过来之后,便放开了她们的手,自顾紧贴乔梓暄站着。
  赵周忽然轻:“若是三儿在这里才好,虽然这小子画画的水平叫人看不下去,不过说到收藏鉴赏,他还是得了他爷爷五分真传……”
  他忽然住口不说,便听赵宁香小声嘀咕着:“爷爷你提那个人做什么?他欺负三哥还不够么?”
  赵周面色一沉:“小丫头,长辈们的事情,是你能议论的吗?”
  赵宁香愤愤不语,赵周将话题一转,几人又谈论起画来。
  期间董元丰提部不少,不乏考校秦秣的意思。秦秣的回答都是中规中矩,没表露出什么让人惊艳的见识,也没显得贫乏。不过董元丰明显有些失望,后来也就问得少了。
  在画展厅转完,赵周就说:“行啦,不拘着你们跟老头子一起逛喽,年轻人自己四处走走吧,那边还有几个展厅,都值得一看。”
  赵宁香很高兴的样子,拉起乔梓暄便要走,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秦姐姐,钱姐姐,你们准备去哪个展厅?”
  钱晓在秦秣耳边小声道:“看马王堆,有半景画。”
  秦秣点头回道:“据说马王堆专区有半景画可看,我们准备先去看那个。”
  这次没等赵宁香出声,乔梓暄便道:“一起去吧。”
  省博物馆的马王堆半景画确实做得非常不错,那些声音景物与光线相结合起来,总让人有种与两千多年前的繁华喧嚣擦身而过的错觉。
  四人站在人群中,看得正入神处,秦秣忽然感觉到耳边有男子的声音轻吐:“怀虚居士,那方玉印你可还满意?”声音很轻,片刻又隐没在半景画播映室的环绕音箱中。
  秦秣微微回想,终于还是装作没有听到乔梓暄的问话。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人心中所想,三年前寄一方糖玉做的印章给她,接下来全无半点声息。若是将那当成一种失误也就罢了,可这个时候却又偏偏提起。秦秣决定,就当那方玉印从没存在过。
  半景画的播映将到尾声,秦秣心中微动,侧头问道:“香儿,你那位三哥的全名,我倒是从没听说过。”
  赵宁香没听清她的问话,又反问道:“秦姐姐,你说什么?”
  秦秣便觉得没必要再问了,只回:“没什么。”
  不论赵周口中的那个三儿能弹得怎样一手好琴,或者他收藏了多少怀虚居士的画,既然两人一再缘悭,那秦秣又何必一定要去掀开那层面选题?千年前的怀虚居士已经被历史湮没,秦秣不想再留恋。
  赵宁香忽然道:“你刚才好像说到了我三哥?”
  秦秣笑道:“随口一提而已。”
  “三哥要土方儿久才能回来啦,他一直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其实对我们兄弟姐妹都不错,就是……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半景画放映完,四人又在高高的围栏边上,倾身看到了被重重玻璃阻隔的辛追尸身。
  实在点说,那么一副棺木摆在博物馆里,就算边上游人再多,也依然让人感到阴气森森。
  秦秣恍恍惚惚地远观,看那棺木里的红粉骷髅,想到半景画中的繁华流淌,终于感觉到,前世已付黄土。

四卷:千山万水一线间 十七回:水落石未出
  这是一条蜿蜒的乡村公路,路边的稻田早被收割,伏着些硬土和草梗子,显出一片初冬时节的萧条。
  小河远远横过,河中水浅,仿佛快要干涸。
  公路并不宽,大约刚够两车并行,不过路是水泥路,路边拐角还有石碑质的路牌竖着,这里建设得也不算太落后。
  不一会,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中出现一辆乳白色的中巴,中巴一路奔驰,刚过了小桥却缓缓地隆下速度,停了下来。秦秣跟秦云婷一前一后从车上走下,全都是大口呼吸外面的冷空气,努力驱走在车中忍了一路的憋闷。
  秦云婷还好,秦秣却摇晃着冲到河边,扶着一棵干枯的柳树就扯心扯肺地呕吐了起来。
  “秣秣!”秦云婷把她们的小行李箱放到一边,快步走到秦秣近前,忙着给她递水拍背。
  “我……没、没事!”秦秣吐了一阵,就着矿泉水漱口,这才喘息稍定,胸闷头晕的感觉渐渐减轻。她晕车晕得厉害,脸色惨白惨白,整个一副虚弱得快散架了的样子。
  秦云婷苦笑,“怎么还是这样晕车?早知道我们就该租辆专车过来,那中巴里头的气味可真是……”
  “喂!”忽然有一道清脆的童声在两人身后响起,“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秦秣正用纸巾擦嘴,转过头的时候手还掩在下巴上,便见到一个差不多一米出头身高的小孩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仰头打量她们。
  这孩子穿着厚实的红底蓝花大棉袄,身子鼓鼓的,脸蛋也圆圆的,整个儿就算一团喜庆可爱的椭圆球。
  “你脸上是什么?你是不是受伤了?”小男孩将视线落在秦秣掩着纸巾的脸上,表达他的怜悯,“受伤痛痛,好可怜。”他说普通话,童声脆脆,口齿清晰。
  秦秣愣在那里,秦云婷则笑得肩膀打抖。
  远远的又有焦急的呼唤声传来:“乐伢子!你在哪里?快回来!哎哟哪个叫你靠近陌生人的!”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着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勉强能让人听懂。
  那河岸上的转折处便奔跑出一个穿着深绿色棉衣的中年女子,她头发有些欠缺打理的凌乱,整张脸上都显出紧张焦虑,待看到那小男孩就好端端的站在河边上时,才松一口气。又念叨起来:“我的小祖宗啊,你这么到处乱跑,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
  小男孩一捏拳头,目光闪亮:“我可以把坏人全都打跑!”
  这样说着,他还小腿一迈,双手高举,做出经典的万佛朝宗动作。这模样实在是天真得可爱,看得秦秣和秦云婷都欢快地笑了起来,就连那本来急忙忙奔过来的中年女子都不自主地放缓脚步,边笑边说:“你这伢子,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呀呵嘿!”小男孩嘴里哼哈着,一条小短腿又得意地抬起,还向着自己的小脑袋踢来,“我是保护宇宙和平的正义使者,呀……”
  他最后那一声高喝还没来得及收音,独立的那条腿忽然一崴,整个人就摇摇晃晃地往身后小河里倒去。
  这下事起突然,三个大人都没反应过来,小男孩就已经尖叫着头下脚上地从河岸上的斜坡直往河底滚去。小河斜坡上都是枯草,但裸露出的河床上却铺满了碎石,一条细细的水线从小河中间流过,有些土方又凸起尖锐的大石头。
  稍远处的中年女子脚步一顿,紧拉着发出撕心裂肺的高喊,人又如离弦的箭般夹着风声呼呼跑过来。
  秦秣大脑里的回路一时没能绕过来,只身体先于意识一步,合身一冲,就扑到了斜坡上,伸长的那只手抓住了小男孩翘起的一只脚踝,堪堪稳住他往下滚动的身子。然后没等秦秣喘口气,那强大的惯性力量又拉得她整个人都擦着地面往斜坡下掉。
  秦秣甚至没来得及感受那着地擦过的疼痛,右脚踝又被秦云婷捉住。然后那中年女子跑了过来,大踏步就沿着斜坡冲下,待稍稍站稳,便一把扯住小男孩的双臂,将他从地上抱起。
  “呜呜……哇哇……”惊魂甫定的大哭声这才响起,小男孩紧揪住那女子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婶婶!乐乐要摔死啦!摔死!怕!好可怕!呜呜……”
  秦云婷却顾不得他们,只是赶紧将秦秣从地上扶起,关切地察看她:“哪里摔着了?受伤没有?”
  帮秣本来就晕车晕得虚弱无力,这时候手上擦伤,胸口又在那一扑之下磕得生疼,秦云婷问她话,她却只能咬牙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可真是……”秦云婷叹着气,帮秦秣揉搓手脚,心疼得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团。
  快一个小时后,她们才在那中年女子刘淑兰家里坐下。
  小男孩名叫秦乐,说起来秦秣对他那一救,也救出了不少便利。
  至少刘淑兰不再排斥她和秦云婷这两个陌生人,甚至还对她们心存感激,带她们回家安顿。正好刘淑兰的夫家就在秦家村,那也是秦云婷姐妹两个老家所在。
  沿着小河,他们又弯弯绕绕地走过不少田间小路。
  待他们走到大山底下秦家村,秦云婷都抬手抹汗,凑到秦秣身边说:“要不是有人带路,我们还真走不进这村子呢。”
  秦秣坐上刘淑兰家的小竹椅后,身上的疼痛才算缓过来。她转了转手腕,打量四周。
  刘淑兰家里盖着四大间的红砖屋,屋有两层,整个收拾得还算整洁,墙壁上刮着白色粒子灰,地板是用水泥冻的。秦乐在刘淑兰怀里哭了很久,回家后便被抱到二楼,直接钻床上睡着了。
  刘淑兰安顿好孩子,才下楼来招呼秦云婷和秦秣。
  “那个……”她倒好茶,有些局促地坐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一路上她已经说过不少声谢谢,此刻再说,其实已经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秦云婷性子急,直接就问:“刘阿姨,你知不知道秦伟华家在哪里?”
  “你们说老村长啊?你们是?”刘淑兰脸上堆起笑容,“要说老村长家,我当然知道。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
  “当然……”
  “等等,”秦秣握住秦云婷的手,向刘淑兰笑道:“刘阿姨,我们还有个事情想向你打听。”
  “你说,只要是这村里事,我大多都是知道的。”
  “不知道刘阿姨知不知道一个叫秦沛祥的人?”
  刘淑兰眉头策皱,愣了愣才反问:“怎么问起他?”
  “他有什么不妥吗?”秦云婷反又抓住秦秣的手,五指收紧。
  “也不是,呵呵。”刘淑兰笑得勉强,“他很多年没回过老家了,你们要问他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多少。”
  “那能不能捡一点你知道的说说?”秦秣还是温温和和的问。
  “这个,怎么问他呢?你们这是要……”刘淑兰搓了搓手。
  秦秣轻飘飘地打断她的话:“那你知不知道一个韩瑶的女人?”
  刘淑兰手一抖,脸色忽然大变,颤声道:“怎么?你们知道什么?”
  秦秣与秦云婷对视一眼,刘淑兰果然是知道的。只不知是她们运气好,刚好碰到了知晓当年旧事的人,还是说当年的事情已经在秦家村传得太广,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刘阿姨。”秦秣幽幽叹道:“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只是不敢相信,以为这其中另有内情,所以才又回老家来问。难道说,没有内情,果然是那样的吗?”
  她这是在诈话,秦云婷心思灵巧,马上就很配合地说:“秣秣,我们要相信爸爸。”说话间,她却露出一脸哀伤。
  刘淑兰结结巴巴地道:“你们都是、是秦沛祥的女儿?”
  “刘阿姨,这事另有内情,对不对?”秦秣立即期盼地望着刘淑兰。
  “这个事情……”刘淑兰头一低,犹豫了很久,想起眼前的姑娘救了自己的小侄子,终于还是干巴巴地安慰道:“秦沛祥他当年,也是,那个年纪轻,碰到女人就干柴烈火,其实我觉得,不一定是……是强暴……”她忽然紧闭嘴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安慰太无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秣没有因为她这蹩脚的安慰而更显难过,但秦云婷已经被她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给惊出了一个晴天霹雳!
  “你!”秦云婷豁然起身,紧紧盯住刘淑兰,“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秣可以想象这“强暴”二字对秦云婷的打击,照刘淑兰的说法,岂不是秦沛祥对韩瑶做过那种禽兽不如的残忍之事?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刘淑兰还有点愣愣地没反应过来,“韩瑶跟着秦沛林到了这山沟沟,结果有段时间秦沛林去省城办事,留着韩瑶在家里,却遭了秦沛祥的孽……”她忽然指着秦秣,惊叫道:“你是韩瑶的女儿?那个女儿?”
  秦秣揉着太阳穴,只觉得一片混乱。她起身拉住秦云婷冰凉的手,缓声道:“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她说的那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其中有误会,秦秣完全可以肯定这其中有误会。如果秦沛祥真的做过那种事,韩瑶又怎么会对秦秣说:“他是个万年的老好人,我看他迟早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给人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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