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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丑小鸭-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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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的机会。
  他们是先从C城到上海,然后才转机来的伦敦。出发时在上海是下午一点多,此刻到了伦敦,却是中午一点不到。
  舒佳扬手说:“亲爱的朋友们,为了给大家倒时差,我们的路线是这样的。等会先坐火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剑桥,我已经为大家在那里订好了酒店。那里书香浓厚,我们宁静地休息一晚,明天游览一天,后天就出发去巴斯。巴斯非常适合休闲,停留一天之后我们再去利物浦,最后从利物浦回到伦敦,在这里有一天半的时间,购物和参观两不误。怎么样?”
  舒佳给出的路线众人早已知晓,此刻不过是再重复确认一遍。游客们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意见,秦秣也盘算着很快就能到达剑桥了。
  虽然不能跟着团队在英国游览到更多的地方,但秦秣并不觉得遗憾。她不喜欢匆匆奔忙的感觉,七天时间,他们的行程安排实在太紧。单独留在剑桥更好,她可以悠闲地领略那座八百年古镇的风光,去细细感受那一分分历史遗留下来的痕迹,品位东西之别,古今之差。
  一所大学,能够有八百年的历史,那想必也绝不是短短七天就能看尽的,秦秣尽可不必担心无聊。
  况且方澈就在剑桥,秦秣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六天时间内好好监督一下他的伙食,省得再有人为他变瘦而叹息。
  东方的古典与西方的古典确实风格迥异,当秦秣拖着小拉杆箱,与共游的同胞们一起踏入这座以大学为名义的小城时,恍惚就感觉到自己跌入了无数空间与图画的交错之中。
  这一天的天气非常不错,带着深秋时候的天高云淡。而午后阳光懒懒散散,照在小城古老的英伦建筑之上,洒过一片绿色和黄色交杂的树叶。
  剑桥名为市,但其实更应该被称为镇。她没有城市的喧嚣,建筑普遍不高,只是大部分都能让人感觉大文化的庄严肃穆。
  舒佳定的酒店正位于剑桥月基督公园的对面,一行人说说笑笑,悠闲地步行过去,只觉风光明丽。一路上游客不少,也有许多或者来去匆匆或者步履从容的剑桥师生。
  尤为有趣的是,护城环绕的剑河之上漂流着不少小船,总有年轻的男子撑着长蒿,划动那一圈的波光粼粼。
  石可笑嘻嘻地说:“看到没,在那里划船的有好多都是剑桥的高材生哦,一个个都是帅小伙子。过去坐船只要15磅一个人,也许还能砍价。”
  众人嬉笑出声,互相打趣,也有几个年轻的女白领对此颇为意动,准备放下行李之后就到剑河游船。
  舒佳是导游,那口才自然极好的,她用非常诱人的语调说:“当年徐志摩也曾在这河里撑过长蒿,追溯他那个年代的梦想。我们过去游船,说不定抓一把水草都能邂逅一段康桥诗话呢!”
  善意的笑声随之连串响起,众人一路行车的疲惫也在这风光之中消减了许多。
  秦秣好奇地左右观望,忍不住问:“这学校到底在哪里?怎么没看到校门?”
  舒佳掩嘴笑道:“这不就是剑桥大学吗?早说了城市就是学校啊!要到哪里找校门去?”
  秦秣有些羞赧地笑了笑,终于恍惚明白大学城的意思:“我本来以为,所谓大学城,只是说学校很大。原来大学城是这个意思,整座城市都是学校,融合不分的。”她摇摇头,走在异国的那一点不自在终于悄悄消融在这个微笑里。
  酒店到了,点名AnundelHouse,是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尖顶黑瓦的房子联排座落在风光优美的剑河畔,砖墙是青灰色,冷调而优雅。屋边树木环绕,他们走在大门口,便见这里的草坪在深秋中依然鲜活翠绿,想必是草种特殊。但有些树叶却已经金黄偏红,在整片清丽之中拱出了一丛丛秋实的热闹与温柔。
  秦秣拿到的是一张单人房房卡,她来之前并没有熟人结伴,跟那些三三两两相携着随团出国的游客全然不同。安顿好之后,石可就来敲她的门,问她是留在酒店休息还是出去转转。
  两个导游分工,石可带人出去游玩,舒佳留在酒店陪着剩下的人。
  “我先休息一会。”秦秣摇头笑笑,她时间宽裕,也用不着跟着大部队行动。
  石可正要帮她带上门,忽又叹息一声道:“还在读大学,生活就是好啊。你还能找到教授帮你做担保,悠闲地游剑桥,我们却一个个的简直是……”她住口不说,又用笑容掩下这一瞬间的失态。
  秦秣愣了愣,正要回话,石可已经关门出去。
  “呵呵……”秦秣低笑一声,她都再世为人了,哪能不好好地珍惜时光,享受生活?
  她住的这个房间墙壁是米白色,地毯棕红,落地窗帘与床上的寝具全都是统一而繁复地枝叶折花,整体显得精致华丽。
  这种纯西方的装修让秦秣有些不大适应,她放下行李之后先是开启淋浴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便参考酒店入住指南呼叫干洗服务。
  把外套送了干洗,她自己又洗好内衣,晾好以后她的头发也差不多全都自然风干了。
  经过这两年迟来的发育,秦秣胸前终于长出了一点曲线。刚开始她胸前总会胀胀麻麻地疼,后来渐渐习惯了,她就开始不大敢碰触自己。
  以前这小身板只是豆芽菜,秦秣游遍花丛,自然是看不上这小豆芽的。现在她当然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色心,但那种作为女孩子,一点点感觉到自己发育成长的滋味总还是奇异非常。
  小小胸前的肌肤温热柔软,光滑如脂。秦秣有时候不得已用手碰到,就只觉得盈盈一握,然后一点热潮直从肌肤相接的那一处氤氲地蔓延到全身,让她从心脏到骨髓里都不由自主地涌起羞涩感。或许是因为她经历奇特,所以她才会反常地特别害羞。
  所幸这种害羞都是很私密的,只她自己知晓,否则她只怕是真要挖个地洞,去找阎王爷评判这轮回之理,才肯罢休了。
  秦秣最贴身的内衣已经换成了文胸,那第一件还是裴霞帮她买的。
  去年夏天裴霞在超市购物回家,忽然就对秦秣说:“秣秣,我看你再穿那种小纱衣做内衣,已经有些……”她顿了顿,才用出“不雅”这个词。
  秦妈难得用了个很“文化”的词,自己心里又有些得意,连连道:“我家闺女可长大喽,长大喽!来,妈妈给你买了文胸,自己换上试试。对了,试过以后合身的话,要先用水洗过一次才能穿啊!”
  秦秣当时脸倒是没红,心里却已经烧上了大火。她一把抢过裴霞手里的袋子,在房里哆哆嗦嗦许久,才终于换上新内衣。
  小胸衣头次贴上身的感觉真是奇妙得难以言喻,就好像有一团温柔的云朵将人包裹,托得人全身的触觉神经都似乎集中到了那一处。
  柔软轻盈,如春雨密密,绵绵潜入。
  秦秣穿衣的动作便缓慢优雅,回想起当初,此刻会心一笑,却仍带三分羞涩。
  这个小单间靠窗的那一面正好临河,秦秣站在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就只见到小河婉转,岸边草木茂盛。天光折射,那一片水光随风吹皱,仿佛是翻藏着时光秘密的小精灵。
  小河一边竟然游来了几只白鹅,那些曲颈极是灵动可爱。
  秦秣微一愣,忍不住低喃:“鹅鹅鹅……”
  声音一出,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样的气氛实在很适合睡觉,她也有些困乏,便又换上睡衣,调好闹钟,干脆钻到床上小睡起来。
  闹钟响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秦秣迷迷糊糊地按掉闹钟,从被子里探出手折腾了好一会才挣扎着起身。洗漱过后,再换上外出的衣服,她晃晃头,已是神清气爽。
  秦秣今天穿着件深紫色的高领长毛衣,外面罩着斜襟大开领的青色小格子花呢绒短外套,下面是带小褶子的黑色靴裤,脚上则踩着一双及膝的深棕色休闲长筒靴。她将长发高挽出一个发髻盘在脑后,鬓边别着一只寸许大小的黑色蝴蝶发卡,整体看起来有种东方式的神秘典雅,和紫竹般的写意利落。
  她本来是个很懂审美的人,不过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不适应,所以战战兢兢不敢打扮自己。从穿了校服裙子以后,她才渐渐放开,慢慢地一不再虐待自己的视觉,会在衣着搭配上稍稍加以修饰了。
  傍晚的剑桥比起下午时分要热闹很多。秦秣刚走出酒店不远,就见到对面基督公园的草地上围坐了许多年轻人。有一个白衣男孩举着手在其中高盛演讲,看他慷慨激昂的样子,仿佛正忧国忧民,呼吁着一场变革。
  秦秣脚步稍顿,心中的惊讶难以抑止。
  旁边传来一个友好的声音,有人用中文问:“你是中国人吗?”
  秦秣微偏头,便见到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东方男子在那里微笑。
  “我是中国人。”秦秣也露出微笑,“你好。”
  这人点头道:“你刚来剑桥吧?这里经常有各种演讲,风气很开放的。年轻的学子指点天下风云,激情洋溢。”
  秦秣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好心的东方同胞是在给她解惑。
  “谢谢你。”
  “不谢,都是中国人,我很愿意跟你多多交谈。不过我跟女朋友有约会,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再见。”
  “再见。”秦秣有些不适应他的风格,便只能简言少语。
  灰衣男子走出几步,忽又回头道:“我叫谢疏朗,感谢的谢,萧疏明朗的疏朗,你呢?”
  “秦秣,秦汉的秦,秣马厉兵的秣。”秦秣渐渐恢复从容,向他淡然一笑。
  “我在克莱尔堂读研究生,有缘再见。”谢疏朗又向秦秣挥挥手,这才转身离去。
  秦秣微抬头,只见夕阳旖旎,依依拖曳在天边,映得这整个英伦小城都仿佛变成了眉眼低垂的婉约少女。
  这里的确大不同于现代的东方,当然,跟古代东方的差别更是难以道理计。秦秣随意挑选了一个方向,独自漫步行走,默默感受着这迥异别处的剑桥风情。
  她打算明天再去找柯夏教授介绍的那位卡西女士,毕竟傍晚登门的话,太不礼貌。
  秦秣现在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出国以前她还很担心方澈的现状,到了剑桥后,她却犹豫起来,竟怎么也拨不出那个电话,告诉方澈一声“我来了”。她不知道方澈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会有多忙,以至会不会乐见她的到来。她无从猜测,所以竟然脚步踌躇。
  有时候独自行走的滋味远好过结伴而行,她静静地走着,好像是游离在时间之外。一路上有人三五成群地笑闹,也有人一边走一边高谈阔论,说着些关于学术关于理念的话题,也有街边跳舞的、弹吉他的、做宣传的等等。
  穿过基督公园,很快就到了市中心。秦秣一眼看到的是国王学院,那古城堡式的一道道圆柱尖顶向天竖立,仿佛是久远流传下来的庄严权杖,至今依然用历史的厚重来向人宣告她的骄傲。
  秦秣没有走到国王学院的正门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正走过的是什么地方。只看到游人来往,许多人坐在长石台上静听夕阳。
  她走到了一座不知名的桥上,斜靠栏杆,便见桥下小河在夕阳映照中如渡醇酒,而河岸右边联排的红色小楼宁静温和。
  河岸左边是一排常青树,秦秣将手肘撑在市桥栏杆上,抬眼望去,对面不远处还有一座造型非常奇怪的桥。对着那座似乎是由无数枝杆搭成的怪桥看了好一会,秦秣才猜测着,那或许就是剑桥有名的牛顿数学桥了。
  这个时候剑河上已经没有多少船只,普通游客的船早被收回,只有一些雅致高涨的剑桥学生还在撑着长蒿,绕城漂流。
  秦秣看着满眼生疏,却也觉得心神凝定。
  正眼波流转随意张望间,前面一个弯道里又悠悠荡荡地游来一只小船。船上撑起长蒿之人身形挺拔如雪崖青松,只抬手一划间,便是优雅自如,好似闲散散步在暖阳之后的黑豹,蓄力敏捷偏藏而不露。
  这人穿着一件亚麻色的中长风衣,衣领竖起,衣裳半开,露出里面白衬衫的领子和黑色V领毛衣。他本来是侧着身体微低头的,从数学桥划过的时候,他才不经意将头抬起,转望前方。
  于是两双目光在这剑桥深秋的傍晚相遇,一霎那似乎时光凋零,有无数泛黄的画面轻轻在他们身后流淌,最后安详停驻,成为一卷藏在书页背面的古画。
  秦秣这才感觉到所有言语都失去力量是一种什么滋味,她只是安静地微笑,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船上之人微微仰头望到桥上,也是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在愈发铺染的夕阳下熏成了一抹陈旧的温柔,他的面容又有些逆光,叫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秦秣微张双唇,想要叫他“方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能发出声来。
  方澈停下撑船的动作,将长蒿斜放船板上,然后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支颜色深青的笛子。他双手轻按低孔,将笛横吹。
  仿佛从故旧笔记里流淌翻晒而出的音符便剑河之上悠扬而起。
  是谁轻吹少年的故事?是谁打翻尘埃的精灵?
  是谁在鲜亮的季节书写回忆?是谁在深秋的落叶中拈起那一行小诗?
  谁偷走这少年的故事?谁留下那一颗柿子的青涩?
  谁在月下踏过栏杆,大言不惭,撩起没有声音的花开……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第七回:剑河星遥
  笛声轻轻跳跃,仿佛一滴一滴晶莹的水珠从修长竹叶之上滴落,晚风一吹,便连串跌入静静流淌的小河里,漾起一圈圈轻柔涟漪。
  三五的行人路过,都忍不住稍稍停顿脚步,听那小桥下的东方男子横吹竹笛,一直到余音融化在风中,都似有人取出晚霞的丝缕,仍在一道道编织回忆的温柔。
  秦秣的视线随着小船移动,见方澈收起笛子,又撑动长蒿将小船游到左岸停下。
  他系好小船,便抬腿跨上岸,然后迈着缓慢的步子沿岸前行。河岸上短短的青草拂过他的裤脚和鞋面,带起细微的沙沙声。他一步步行走,转过一个弯,终于走上石桥。
  秦秣又侧过身,见方澈从弯弯石桥的一端迎面走来。
  她想要寒暄一句“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声音却依旧是在心间打转,怎么也吐不出双唇来。
  石桥很短,方澈人高腿长,即便步履缓慢,也还是在数个眨眼间走到了秦秣面前。他在秦秣身前不到一尺处站定,不说话,只是微微低头望住她,目光里仿佛有一湾深潭,悠悠沉沉,只倒映出她的模样。
  秦秣眨了眨眼,忽然感觉到一片温暖将自己包裹,方澈已经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拥住。她的头稍低,耳朵正贴在方澈胸膛上,只听到他的心跳从沉稳道加速,然后是一下一下恍如擂鼓,只似要跳出胸膛来。
  秦秣本来想要挣扎的动作竟在这样的心跳中悄悄消融,她安静的靠在这一处温暖中,心中有些慢半拍的想着:“方澈长大了,比我高多了……”
  方澈本来拥在秦秣腰间的一只手臂抬起,又在半空中迟疑片刻,终于轻轻落在她后脑处。这只手从秦秣脑后的青丝间缓缓游移,指尖几似带着一缕暖风,微微碰触着往下,往前,从她耳后拂过脸颊,在眼角稍稍顿住,最后停留在她眉梢。
  秦秣的身体有些僵硬,方澈的动作似乎逾矩了,又似乎平常温暖,不含丝毫杂质,让她无从在这样的时候推拒发作。
  方澈又将头低的更低一些,温热的唇仿佛不经意般拂过秦秣额角,然后落在她耳边,低叹:“你来了……”
  秦秣的心中一再回荡:“自然是来了。”但还是说不出话,因为觉得当时少年已经成长到她不可捉摸的方向,所以不如无声。她似乎没有必要对着方澈没话找话,况且她时间充裕,有话也不用急着在一时道出。
  方澈双手握住秦秣的肩膀,又稍稍拉开与她的距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眉眼间这才溢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跟我走。”他的表情变动不大,只是唇角线条比平常柔和许多,他没有过多的表现,但已能让人感觉到他周身洋溢的欢快气息。拉住秦秣一只手,方澈带她走下石桥,往停在岸边的那叶小舟走去。
  等秦秣踏上了那艘小船时,方澈撑起长篙,双眉微扬道:“这次换我带你渡水。”他说话间语气平淡,只很隐晦的带着些得意,让他在这瞬间又似年轻了几岁,仿佛回到当初。
  依然少年。
  他的身材已经比两年前高了许多,亚麻色的中长风衣穿在他身上,已很明显的透着成年男子的挺拔潇洒。他不说话的时候好像正酿着时光的沉稳,但他这样一说,又神奇的打破了时空的距离,整个人都鲜货清澈了起来。
  宛如少年。
  秦秣点点头,含笑望着他。
  “这条河……”方澈轻点长篙,撑动小船向石桥底下轻巧划动,他的语气里有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没游过吧?”
  “我下午刚到剑桥。”秦秣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离方澈稍远的地方,压着小船的平衡。
  方澈的声音又轻松了些:“那我带你绕城游一圈,天黑也没有关系,这里的学生游船不限时间。”
  秦秣想到下午时候石可说的话,不由笑出声道:“据说在剑桥上撑船的都是剑桥的高材生?15英镑一个人,还可以砍价?”
  “怎么?你想坐他们撑的船?”方澈转过头,微挑眉。
  秦秣扑哧笑道:“你不就是那撑船的剑桥学生吗?”
  方澈点头:“握在CMD,剑桥麻省理工研究院,也算是剑桥学生。”
  “那平常有空的时候,你会不会在这里为游人撑船?”
  “我只在傍晚,等普通游客都走了的时候才来。”方澈的声音忽然一低,“我怎么会为别人撑船?”
  晚风吹过来,秦秣撩过鬓边一缕散发,随意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前面是国王学院。”方澈将视线又转回前方,“看着两岸的建筑,大多都是十五世纪的作品。”
  秦秣眯起 眼睛,夕阳已如朱砂浅晕,懒散的晕开在天边云朵之中,摩挲着最后一丝缠绵,那片浅红黯黯敛下,带着每一日的沉淀,铺出两岸的华丽与古老。
  长篙一圈一圈划开水波,划向更远处。
  不知何时,夕阳完全消逝在夜幕中,方澈每过一个景点便大略解说一番,到这繁星漫天的夜光下,小船终于从无数历史的故事中脱出,来到了草木深处。
  这里没有桥,岸边的柳也已从柳枝上脱落,但草地依然清脆,还有一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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