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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得到就得有付出，就像一桩买卖一样，”库洛姆抬起头直视着沢田的双眼，“如果真把这个当成一笔交易，我说不定还是赚了的一方呢。”
“能换取和平不容易，尤尼已经付出了生命，比起她，我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么，斯夸罗呢？”沉默片刻，沢田决定换个方向继续劝说这个部下。
“……”
良久，库洛姆才开口，“鲨鱼被囚困地在水族馆里太久了，就会忘记在海里遨游的感觉。”
“这样忘记了自由的斯贝尔比·斯夸罗，才不是瓦利安的二代剑帝。”
看了看瞬间沉默的沢田，库洛姆立刻转身，“请给我三年的时间，BOSS，如果三年一到我还没能回来的话，就说明我已经死了。”
最后回头瞥了眼树林的某处，她潇洒利落地离开，没有任何的依恋。
“麻烦您，替我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还有……啊，不，没有了。”
“只需要，替我向他说对不起，就可以了。”
看着消失在阴翳之中的库洛姆，沢田回过头看向库洛姆最后看的地方，“你都听见了吧，斯夸罗。”
身后的草地被男人踩出沙沙声，银发剑士用沙哑的声音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多事。”
“我一直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随她去吧，她想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的。”
几乎是没有留恋的，他转身离开，身影在树阴之中渐渐消失。
就是因为太过了解彼此在想什么，所以才不需要多言。
》》》
瓦利安的人在彭格列十代目家族的守护者回到这个时代后，就启程回意大利了。
一开始贝尔他们都沉浸在玛蒙回来后的喜悦之中，甚至还开了一个欢迎会，期间路斯利亚说了一句“真可惜库洛姆不在啊”曾让气氛瞬间跌到冰点。
六道骸已经从复仇者监狱中越狱而出，沢田以与白兰决战的时候他也有一份功劳为名，顺利地将他从复仇者监狱的黑名单上删掉。
虽然六道骸本人对沢田的这个借口抱以不屑的态度，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之后他一直逗留在彭格列的总部，偶尔逗弄一下岚守雷守，挑衅一下云守。
而在他们印象中，视六道骸为神明的库洛姆这次一定会留在他的身边，没有十天也得有半个月。
她终于和其他守护者从白色圆形装置中出来了，可惜却不能立刻回到瓦利安，这下斯夸罗又得继续独守空闺了。
他们是这样想的，可惜他们都错了。
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守护者回来后一个月，库洛姆依旧没有回瓦利安，路斯利亚已经开始有些担心。
只是他担心的是斯夸罗和库洛姆的感情问题会不会因为六道骸归来而出现破裂。
当初他们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和斯夸罗配成对的呢。
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守护者回来后两个月，一次弗兰去彭格列总部送文件，带回来一个让瓦利安总部高层出现小小的鸡飞狗跳的消息——
库洛姆·髑髅自从回来那天开始，就音讯全无了。
简称，她失踪了。
在贝尔和路斯利亚等人的骚｜扰下，玛蒙不清不愿地做了一次白工，虽然他在心中把这个是算在斯夸罗的账上的。
只是粘写得出的结论，却让在场的人或无语或狂笑。
这比当年的指环战更加恶劣，当初他粘写雾守战的对手出现的也只是代表着库洛姆·髑髅之名的CD。
而这次出现的，居然是乱码！
夹杂着日文汉字意文的一整张手纸的意义不明的乱码。
玛蒙觉得自己要用这个去敲｜诈，不，是去赚斯夸罗的钱作为报酬都有点不可能。
或许是觉得被自己的徒弟给忽悠了，玛蒙在第N次粘写后，终于停止了损坏自己鼻粘膜这种近似于自残的行为。
只是他身边的纸团，都已经可以把十个他给淹没了。
从一开始至少还看得懂是什么国家文字的乱码，演变到最后居然连甲骨文和印章文字都出现了。
而最后一张粘写的结果才是让玛蒙将手纸狠狠地揉成团，恨不得立刻拽出这个不孝徒弟的原因。
上面出现的不再是乱码或象形文字了，而是短短的一句话——
师父，まだまだだね。
凸，他再也不要管这个不孝徒弟和斯夸罗的事情了！
另一方面，自从得到库洛姆失踪后的消息，斯夸罗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举动，依旧和平时一样批改着XANXUS扔给他的文件，接着种种任务。
然后偶尔会负伤而回，只是那一年之中基本上也只会发生一回。
更多的时候，他变得沉默了。
一次来到瓦利安的跳马迪诺看见这样的斯夸罗，只有一个简短的评价——
离开了水的鲨鱼。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年。
》》》
“哟，终于来了啊。”黑暗之中，库洛姆笑着将碎发捋到耳后，“等你很久了呢。”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了。』封神的嘴角噙着和库洛姆相同的笑容，『那么……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库洛姆哼笑，“既然我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那么自然是做好准备了。”
“你当初让我付出的代价，我现在已经带来了。”
『别那么心急嘛，库洛姆酱，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好好谈谈关于这个‘代价’的问题，以及……其他的。』
库洛姆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给封神看，“我认为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封神笑得眼睛弯弯的，颇有点像一匹正在算计的老狐狸，『怎么会，其实库洛姆酱知道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吧，』
“不敢确定，只是猜测。”
『说来听听。』封神挑眉。
“比如……”库洛姆眼睛里带着三分狡黠，“比如其实你的身份和我一样，你，或者你的灵魂原本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吧？”
这次封神眯起了双眼，『凭空猜测？』他的声音里还这一些危险的意味。
“的确没有证据。”库洛姆耸肩，“因为我不知道这次白兰的出现、我与BOSS他们的计划，究竟是因为原著的剧情，还是剧情之外的。但，我知道的只有一点。”
『哦？』
“你早就知道一切。”
库洛姆的语气很肯定，“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著里才刚刚是指环战完结。所以这时代发生的一切，就算是我知道内情，也只是因为我是计划的参与者之一，而并非是因为知道原著剧情。”
“而你却不同，从一开始，我是说从咏镜死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你就知道未来的一切！”
“我会和云雀玛蒙认识也好、玛蒙会封印我的记忆也好、我的记忆的封印会在遇见骸大人之后解除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
“包括我们会决定与十年前的自己对换这件事，你在十年前，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吧！”
『所以？』封神的语调突然上扬，『库洛姆酱，你的结论是什么？』
“你也是穿越来的吧，”库洛姆抬起头，仰视着封神，“而且你穿越前生活的年代，还在我穿越前之后吧，说不定那时候《家教》都快完结或者是已经完结了。”
『库洛姆酱，知道的太多会折寿哦。』封神将手伸到库洛姆颈边，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精致的匕首，在这黑暗中却发着寒光。
余光瞥了一眼项边的武器，库洛姆的脸上再次挂上笑容，无畏的、胸有成竹甚至是胜券在握的笑容，另带着三分的挑衅。
“难怪你会死得那么早。”
『维奥莱塔那个小丫头说得没错，你的笑容果然让人生厌。』封神摇摇头，收回了手，『难怪她当初一心想要除掉你，就算你们之间没有利益的争夺，你们也不会成为朋友的。』
听到这个名字，库洛姆脸色微变，“维奥莱塔？你现在提到她也没有用了吧。”
既然玛蒙他们已经复活，她也就释怀了。即使没有维奥莱塔，白兰也会想办法把阿尔克巴雷诺他们一起引出来然后解决掉的吧。
封神轻笑，『的确是没有用了，那么现在，我们谈谈关于「代价」的事吧。』
再次送他白眼一双，“早就该说这个了，不是吗？”
“说吧，你究竟，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封神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一脸的漫不经心，『很简单，我不会要你的命，你的命对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用。』
『或者说，要了你的命还会替我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要的，是你作为咏镜时的记忆。』
『你知道的，我说的咏镜不是你为了瞒过维奥莱塔时用的假名。』
『而是前世作为水咏镜时的，你的记忆。』
自说出第一句话后，封神就一直注意着库洛姆的表情，于是他轻笑出声，『你现在存着那段记忆也没有用了吧。』
***
看着库洛姆渐渐消失的身影，封神无奈地笑出声。
『我说弥生老祖宗，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这位大人难糊弄了。她可真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妹妹，水家人都有的特征她可一个不少。』
『包括对自己狠心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也和那位久澈大人一模一样。』
『可是啊……老祖宗，为什么你欠的债，要我这个后人去还呢？』
『还说这是我们清家人欠她的，我看明明是你自己对不起她才对吧。』
『不过这样也好，得到了水咏镜的记忆，这下水家本家那里也好有个交代了。』
『真是的，本来以为到《家教》这个世界可以好好和彭格列还有白兰他们玩玩的，没想到却是来帮老祖宗还债的。』
『这下事情圆满了，我也终于可以回去了吧。』
》》》
“哼，终于醒来了。”正在品茶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突然放下茶杯，冷哼了一声。
进入和室的女人抓了抓稍显凌乱的紫色长发， “啊，我睡了很久了吗？”
男人双手环胸坐在那里看着进屋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回答，“你像死了一样昏迷了一年，你说久不久。”
“啊，我原以为要三年的。”她右手掩嘴打了个哈欠，穿着浅色的和服跪坐在男人的对面。“不过拖了一年多，那家伙废话还真多。”
和服这种东西，偶尔穿穿还好，要是每天都穿她估计会被累死。
真不知道未来的云守夫人要这么熬啊……
“既然醒了就回到你男人那里去吧，”云雀睨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库洛姆，既然她穿了和服自然也能进房间了。
库洛姆单手撑着脸颊看着对面的男人，举止似乎有些孩子气，“我说云雀啊，你也快30多岁了，还不考虑结婚的事情吗”
门外等候着的草壁听到她的这句话，差点没叉过气去。
云雀再次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当初我给你戒指你怎么不要，还有，是27岁。”
“噗……”库洛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在对上云雀视线后立刻伏在桌上闷笑出声，“云雀你真可爱，没想到伟大的云守大人居然越活越回去了……”
等库洛姆笑完之后抬起头再次对上云雀的视线，她的眼角还挂着一些泪水，嘴角的笑意尚不能抹去。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得感谢你，”库洛姆抹去眼角的泪水，瞬间变回了传说中彭格列十代目的女雾守的形象。
“如果那次没有你的帮忙，我和斯贝尔比说不定还不能那么顺利地走到一起。”她伸手从盘子中拿起一个倒扣的茶杯，然后拿起茶壶为云雀和自己的杯中都斟满茶水。
云雀沉默不语，库洛姆笑着讲话继续接了下去，“只是没想到，你会愿意帮我这个忙。”
“那只是交易。”云雀终于开口，依旧和平时一样，把话说得风淡云清。
那的确是个很简单的交易，库洛姆向云雀提供关于匣子的资料，而云雀则为库洛姆在斯夸罗面前演一场戏。
参加这场“演出”的不止是云雀，还有瓦利安的其他人。
说起来，这场戏的导演不是库洛姆，而是瓦利安的好妈妈鲁斯利亚。
“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库洛姆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茶杯，拇指指腹摩挲着杯子的边缘。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莫名奇妙地轻笑出声，“呐，云雀，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帮了我这个忙所以到现在才不能让彭格列多个云守夫人？”
云雀闭上双眼不去看她，良久，他转过头看向门口，“哲。”
“是的，恭先生。”
“打电话给瓦利安，让那家伙把他的女人领回去。”
“……是的，恭先生。”
听到这段对话，库洛姆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古怪，她嘴角抽了又抽，最后才恢复之前的笑颜。
“快要30岁的云雀先生，我想不必这么麻烦你和草壁了。”她起身将和服捋平，“我这就动身出发，把时间让给云守基地未来的女主人吧。”
她走到移门边上，脚步一顿，“呐，谢谢你了，云雀。”
“无聊。”
库洛姆轻笑，“其实啊，如果云雀你真的不想为云守基地添个女主人也不要紧。”
“那么不妨再多一个男主人吧。”
“我认为骸大人和跳马迪诺都是不错的人选哦。”
“哲，送客。”
“噗……咳咳。是的，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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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回意大利的机票是草壁将她送到机场时给她的，因为是当天的机票所以是全价。
不过既然是云守基地出钱，那也就不要紧了。
上了飞机后她一直都在看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银色的婚戒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银色光芒。
不知道这一年来，他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他的脾气有没有改。
不知道分开了这么久，他有没有想她。
不知道……他是否，还爱着她。
或许是因为昏迷了太久，今夜她一夜无眠，默默地看着被拉上的遮光板，整个头等舱内都是静悄悄的，偶尔会响起轻微的呼噜声以及其他乘客起身活动的声音。
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库洛姆的视线始终都是集中戴在无名指的那枚婚戒之上。
她想起很早很早和斯夸罗发生的事情。
比如她第一次杀人之后，他坐在她的身边，她勾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进入梦乡。
那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一夜斯夸罗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比如初遇尤尼的那次，也是他一夜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床边，而不是像尤尼说的，是在凌晨赶到的。
事实上，那次他在她昏迷不久之后就赶到了，他在接到她的消息后冒着倾盆大雨赶来的。
还有还有，五年前她顺着维奥莱塔的阴谋将计就计的那次。
她在卧床然后复健的时候，斯夸罗大概是用尽了他这一生的耐心了吧，每天在她的卧室批文件、抱着她去卫生间、为她进行复健训练。
她明白，在她梦魇的时候是他守在她的身边的。
在鲁斯利亚他们的怂恿下，他拉着她去买下了这对婚戒，然后注册结婚。
引用句被说到熟说到烂的话，那时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在师父死的时候，她被BOSS阴了一次，恢复了库洛姆·髑髅的身份，但是他没有怪她。
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宠她。
即使和BOSS他们策划了那场危险的赌注，他还是没有怪她。
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打在了她的裙子上，一滴一滴，止不住地打湿了她的裙子，她粗鲁地抹了抹眼角却发现手指上沾满了泪水。
“夫人，”美丽的空姐体贴地递上了餐巾纸，“请用。”
库洛姆抬起头扯了扯嘴角，“谢谢。”
空姐看着库洛姆，了然似的笑了，“夫人的先生在意大利？”
“恩，他在意大利，只是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库洛姆的眼前似乎浮现起了那熟悉的身影：黑色的皮衣、银白色的长发、发着寒光的利刃。
他就在意大利，而她，马上就要回到意大利了。
“夫人的先生看来很体贴您呢，夫人您真幸福。”空姐将声音压得很轻，但是库洛姆却听得真真切切。
库洛姆点点头，泪水已经止住，她对空姐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是的，我很幸福。”
“他一直都在宠我，我真的，很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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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意大利之后库洛姆没有直接赶到瓦利安，而是回到了彭格列总部向BOSS报平安。
已经接到了云雀的消息沢田一早就等着库洛姆的到来，他似乎知道库洛姆不会先去瓦利安而是回到他这里来。
“好久不见了，骸大人、BOSS。”
和沢田一起等待库洛姆的，还有六道骸。
“Kufufufu，好久不见了，我可爱的库洛姆。”
“辛苦你了，库洛姆。”沢田的笑容就和十年前，不，是十一年前一样，带着他特有的温暖，“欢迎回来。”
“诶，我回来了。”
沢田在库洛姆和骸都坐下后率先开口，“听云雀说，你昏迷了一年？”
“是的，一年前和BOSS分别之后我就去了云守基地，本来想委托云守大人一些事，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昏迷了。”
库洛姆垂下视线，“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这没什么，又听说，玛蒙那里粘写你的消息时得到了很有趣的信息。”
这次，库洛姆别开视线，“那个……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