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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似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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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定睛看去,见李贵抓着的人,正是李星儿的丫头丹桂,丹桂满脸狠色,挣扎不停,口中怒骂不休。
  李星儿满脸诧异,问道:“你今儿早起说有事出去,怎会被捉到此处?”
  说罢向李贵怒喝道:“我的人,你也敢放肆。”
  展眉微微一笑,说道:“放开她。”
  李贵手一松,丹桂恶狠狠的向展眉扑来,尖声叫道:“你这毒妇,我要你不得好死。”
  李贵脚下使力,将丹桂一个筋斗,踢倒在地上,丹桂吃痛,口中仍是咒骂不休。
  林老夫人见此情景,怒道:“究竟是怎么了,闹成这样。”
  展眉微微一笑,对林老夫人说道:“我那日到二妹妹房中翻查,她一向恨我,那日却对我甚是亲热,又亲自引我各处巡查。我就起了疑,又见她失口托出那经文乃是纯金铸造,此物一直供奉在您内室佛堂,她这一向又一直不出房门,如何得知,便更加疑心。”
  李星儿冲过来截口道:“你胡说些什么,我虽不曾亲见,总从丫头们口中听说过。难不成这满府的人都是瞎子,哑巴。你这分明就是诬陷我。”
  展眉淡淡一笑,脸色一变,沉声开口道:“既然是听说,怎么连分量都清楚,折算成多少银子,都说的分毫不差,若不是亲手掂过,如何得知?”
  林老夫人一听,双目怒视李星儿,李星儿脸色发白,口中强辩道:“我当家多年,过手的银钱见的多了,便是估算也估算出来了。”
  展眉扭过头去,不去理她,继续说道:“想来二妹妹也没有恶意,不过是想看我出丑,重受老太太重用。只是你不知,你已受他人利用,要加害咱们满门。”
  说罢指着地上的丹桂,喝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丹桂眼光凶狠,只瞪视着展眉一言不发。
  展眉沉声道:“那便由我来说。我那日对星儿起了疑,心中便已有了计算,只命人暗中守在她处,表面上仍是四处寻找,不过是为了迷惑于她。果然今日被李贵跟到,这丫头将井中之物取走,又另换了一包放了下去。我不明何意,所以暂且按兵不动,且待晚上看你如何行事。”
  李星儿浑身颤抖,目光看向地上丹桂,又看向展眉,摇头道:“我不信,怎知你找到的就是真的。我找到的就是假的。你定是买通了这丫头来害我。
  展眉目光注视李星儿,微微摇头,说道,把包袱打开,一起拿到灯下,真假一辨就知。”
  李贵忙捧着包袱,与那小厮并立于灯下,展眉与林老夫人并立在前,仔细审视,过了良久,林老夫人开口道:“这两件经文一模一样,我确实分辨不出。”
  展眉也皱眉凝神,她方才并不是真的看出有假,只是捉到丹桂,心知此物必是假的无疑。如今两物对比,当真是真假难辨。
  李星儿如获救星,叫道:“怎么,分不出真假吧,你还有何话说?”
  展眉皱眉沉吟不语,丹桂目光狠狠盯视着众人,见众人目光都盯在那经文上,忽的一声跃起,直冲向李贵,李贵不防,与那小厮相撞,经文本就沉重,两人脱手而出,重重跌落地上,两副经文混在一起,顷刻在也分辨不出。
  众人大惊,李星儿上前推扯丹桂,尖声叫骂道:“你可是疯了,你为何要如此,你为何要害我,你说呀,你说呀!”
  丹桂仰头,口中发出一阵尖笑,神情仿若疯妇,尖声说道:“为何如此,我便是要害的你们家破人亡,全家灭族,我才甘心。”
  李星儿被她神情吓住,一步步倒退,满脸惧意颤声问道:“我待你不薄,你,你为何如此恨我?”
  丹桂满脸凶狠之色,目光紧紧盯着李星儿,叫道:“你待我不薄?你何曾将我当人看过,动辄便打骂不休。我服侍你也多年了,见惯了你刻薄蛮横,遇事只知自保,胡大娘为你多年,被关进祠堂,你还不是不闻不问。我跟着你,也不过是死路一条。我怎能不恨,不为自己打算。”
  李星儿面色苍白,额上冷汗直冒,张口说不出话来。
  展眉冷冷开口道:“只怕还不只如此吧。你既只是恨她,何故要设下这连环圈套,连我们也一并不放过。你若只是为自身打算,何不辩称此事都是星儿指使,你只是受人之命。你将经文弄混,明显是连性命也不要了。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丹桂面色一变,眼中闪过惊慌之色,脸色一白,抬头喊道:“没有人指使我,全是我自己做的。是我恨你们,你们除了出身好,哪一点比我强,凭什么要受你们使唤。”
  展眉冷冷道:“这话可就不实了。你现在将主使之人说出来,我必饶你不死,更要送你盘缠出府。你可仔细想好了,你为他人牺牲性命,可值得。”
  丹桂闻言一呆,面上闪过犹豫之色,紧咬下唇楞了半响,抬头道:“我虽一直看轻了你,你却也小看我了。我冷眼旁观你几年,见你懦弱无能,木讷呆滞,从未将你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你城府如此之深,竟然深藏不露。若不是你,我早就得手了。我恨毒了你,你以为我会吐露些什么。我虽死,总有人会替我杀了你,杀了这林府满门,你就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说道后来,语音越来越是激烈,神色惨烈无比,展眉心道不妙,喝道:“拦住她,她要自尽。”
  说时迟,那时快,丹桂闭目用尽全力,冲向墙壁,咚一声大响,额头处坍塌一片,血浆四溢,人已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都被这如此凄惨的死法,震慑的久久不能回神。

  第六十九章 真假难辨

  林老夫人掩面回首,大叫道:“快抬出去,罪过,罪过。”
  众人方回过神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丹桂尸身抬起,见她虽已身死,脸上却仍是怒目圆睁,心下一阵骇然,颤抖着将尸体抬出房去。
  林老夫人目睹惨状,心惊肉跳,跌坐在金丝楠木椅上,以手抚胸,口中连连称颂佛号。
  即时便有几个婆子上来,将房中血迹清理干净,双喜忙上前斟了杯热茶,给林老夫人压惊。
  足足沉默了大半盏茶时分,林老夫人方开口道:“将她葬入野外,好生埋了,以免阴魂作祟。”
  地下人轻声答应,林老夫人挥挥手,疲倦道:“都下去吧。明日清早在来商量。我累了。”
  展眉点点头,和余下众人纷纷辞出。李星儿心惊胆战,只不敢一人回房,采青引着如意,一直将她送回房中,方自回房去。
  悠远携展眉回房,在灯光下细细打量展眉开口道:“你面色如此苍白,可是受惊不小,今儿晚上,难为你了。”
  展眉勉强一笑,说道:“只是有些心惊。且睡一觉就好了。”
  悠远满面担忧,说道:“可要找大夫来看看,没想到丹桂那丫头,如此狠毒。”
  展眉靠在悠远胸前,涉取着悠远身上的暖意,只觉的心中一片熨帖,开口道:“丹桂不过是替死鬼罢了。刚刚在那井边,我并非失足跌落,实是被人推落下去。”
  悠远闻言一震,低首望向展眉,问道:“是李星儿推你落井?”
  展眉摇摇头,说道:“是从我背后推落,我并不知是谁,不过推想,应不是她。”
  悠远沉声道:“若不是她,还会有谁?她一向恨你入骨,必是趁此机会下手。”
  展眉沉吟半响,摇头道:“她还没那么蠢,直接害我。她也是被人利用。“展眉沉吟半晌,说道:”此人设这局,乃是一箭三雕之计。欲借李星儿的手要我的命,在借我死追究到李星儿身上,然后借那假佛经害咱们全家,如果得逞,那么咱们便家破人亡了。”
  悠远闻言浑身一颤,急声说“那会是谁,这府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人,如此可怕。”
  展眉目光凝视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如一张巨大的黑幕般,笼罩在这林府之上,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曼陀罗之花,与这一切,均是一人所为。”
  悠远大惊,将展眉紧紧搂在怀中,痛声道:“你为何不与我说,只独自一人苦苦支撑。都是我,没有本事保护于你,却让你殚精竭虑保全我林家。眉儿,我,我真是…”
  言词间已有哽咽之意。
  展眉反手搂住悠远,柔声说道:“远郎爱我怜我之心,便是对眉儿最大的呵护。唯愿你能守得一心人,白发不相离。”
  悠远听闻展眉,将此诗改变一字,意境全变,却将自己心事尽述,不由心头一热,拉过展眉纤手,按在自己心房处,郑重起誓道:“这颗心,今生今世,十生十世,都只为你一人跳动。”
  展眉双眼湿润,嘤的一声投入悠远怀抱,只觉哪怕这风刀霜剑,刺骨冰寒,只要有这副温暖的怀抱,便一切都不足畏惧。
  次日清早起来,林老夫人便打发人来招展眉过去,展眉进了上房,给林老夫人请安完毕,林老夫人满脸忧容,说道:“我昨晚不得安寝,那佛经,我实是分不出真假。”
  展眉心头也是一沉,她昨夜也在思量此事,当真是棘手的很。
  只得开口道:“烛光下看不清楚,不如拿出来,在这阳光底下看个清楚。”
  林老夫人点点头。双喜带着两个丫头,进房将佛经取了出来,铺陈在桌上。
  展眉过去凝神细看,又用手细细掂弄,只是皱眉凝神不语。若是在现代,这点事情倒也难不倒她。只是如今在这里,没有任何工具,只靠肉眼辨认,确实是毫无把握。
  林老夫人见她不语,也是长叹一声。说道:“我已吩咐人去请金匠来,瞧瞧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展眉自忖也只得如此,双喜又上前请二人用早饭。两人皆没有胃口,只喝了点粥应付。
  过不多时,冯婆子引着两个金匠进来,上前道:“回老太太,这两个是点金行里积年的老匠人。做这行已有三四十年,经验是极老道的。”
  林老夫人点点头,说道:“且上来看看,瞧瞧可有什么不同。”
  两个老金匠磕了个头,方起身来到桌旁,细细的打量起来,用铜锤轻轻敲击,又拿起来对着阳光细看,二人不断轻声嘀咕些什么,最后取出一把小秤,将每页经文均过了秤。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方抬起头回道:“回您的话,这每页经文,我二人都细细查过了。从外表上看,是分辨不出来的。只是在分量上,有些差异。有五页略重些,有五页略轻些。”
  林老夫人闻言,激动道:“既然有分量上的差别,便可以分出来了。”
  两位金匠对看一眼,摇头道:“分量上有差别,想是有裹了铜胎镀金的。只是这分量虽有差距,但实分不出,哪件掺了铜,哪件是纯金的。”
  展眉接口道:“那取同样大小的金子来,称了重,不就得知哪件是真,哪件是假?”
  那二人又是连连摇头,说道:“金子间成色不同,若说同样大小,这分量又相差不大。除非……”
  林老夫人闻言着急道:“除非什么,若有办法只管说,多少银子也无妨。”
  那二人齐齐苦笑,说道:“除非能将此物溶了,才能分辨出掺铜之物。”
  林老夫人闻言,失望之下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展眉心中也是一阵失望,摇头道:“不可,此物绝不可溶。”
  一时之间,大厅之上一阵静默,那两个位金匠手足无措,只得呆呆站在那里发愣。
  过了良久,林老夫人方长叹一声,心灰意冷道:“送两位师傅出去吧。”
  二人闻言,如获大赦,齐齐转头走出房门。
  林老夫人面容惨淡,惨笑道:“想是佛祖怪罪,注定我林家该有此劫,终归是躲不过。明日大师若是上门来取,我自一人领罪就是了。”
  展眉口。一动,意欲相劝,只是着实不知道如何开口。
  林老夫人起身,唤道:“双喜,着人放洗澡水,我要斋戒沐浴,在佛前诵经忏悔。”
  展眉楞坐出神,闻林老夫人此言,心中隐约想到些什么,只是捉不住头绪,只得辞出,自回到房中闷坐出神。
  府里下人们各各面露惊慌之色,交头接耳个不住,一起一起的不断来展眉处想打听消息。
  皆被银月与冯婆子拦了,外人一个不放进来,展眉自在房中忧思难当。
  苦思一日,至晚时分也未想出应对之策。又兼昨夜为睡好,只觉身疲神乏。
  银月几次上来,劝展眉用些茶点,展眉只是摇头不肯,银月心中焦急,与玉镜守在房门处,不敢离去。
  过了良久,听展眉唤道:“抬些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银月二人一听,连忙起身,将木桶中放满热水,展眉又吩咐泡进些玫瑰花瓣,由银月伺候着,宽去衣裳,迈进浴桶中。
  温热的水一包裹住全身,展眉舒适的哼了一声,这几日一直忧心不解,烦闷不已,被这热水浸泡,方觉的些微有些放松。
  银月自轻轻在后面为展眉打散长发,用水浸湿,又伸手进去,用锦帕为展眉包住长发,取过犀角梳子,上下轻轻梳理。
  展眉只凝视着桶中袅袅升起的雾气,定定出神。
  银月轻声劝道:“还是别想了,闭上眼睛歇歇也好。这闹了几天了,始终未曾好好合眼歇息过。”
  展眉只是不出声,摇摇头,银月手中梳子扑的掉落,落进桶中,漾起一圈一圈涟漪,随着那涟漪,玫瑰花瓣跟着打转,漾出桶外。
  展眉目光一亮,心内狂喜,自己听到老太太说要洗澡,便隐隐想到了什么,只是模糊不清。如今见玫瑰花瓣洒出桶外,立时心内清晰起来,密度!金与铜的重量虽分不出,但密度不同,金子的密度远远大于铜。若是放在水中,金子排水要远大于同等重量的铜。
  阿基米德就曾用排水法检视过真假王冠。
  展眉思及至此,心中之喜无法形容,霍的一声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唤道:“快拿衣服来,去老太太那儿。”
  银月见展眉突然起身,满脸笑意,惊的愣愣看着展眉发呆。
  展眉笑道:“还楞着做什么,快去取衣服,我已经想出法子来分清那经文了。”
  银月一听,见展眉满脸笑意,回过神来,心中也是一喜,忙取过衣裳,服侍展眉换上。
  展眉也不待头发揩干,急匆匆的罩上风帽斗篷,银月与玉镜打着灯笼,三人急忙向林老夫人上房走去。
  双喜正在房中闷坐,忽见展眉主仆进来,且头发尚且湿漉漉,连发髻都未梳,以为又有何大事,惊的忙起身迎上前来。
  银月笑道:“姐姐勿慌,快去告诉老太太,大少奶奶已经想到,如何分辨这经文了。”

  第七十章 玉镜出嫁

  双喜闻听银此言,顿时心中大石落地,忙不迭的跑进房内,去通禀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正在佛前诵经,急忙起身随双喜赶出来,满眼焦急盼望之色,看向展眉。
  展眉含笑点头,说道:“娘且宽心,我已想出不毁佛经,辨别真假之法了。”
  说罢扬声吩咐道:“去打两壶清水来,要分量一样多,倒在铜盆中。”
  双喜虽不明她意,也不敢耽搁,亲自出去装了两盆清水进来,摆放好。
  展眉微微一笑,上前取过一页经文,将其浸泡在水中,随着经文沉入水中,满盆的清水也随之漾了出来。展眉逐片将经文浸泡在内,随着盆中水的排出多少,很快将两副经文区分开,指着其中一叠道:“便是这几页是真的了。”
  林老夫人坐在旁边细看,不明所以,满脸疑惑之色问道:“我实是不懂,此法可有何根据,如何能验的准?”
  展眉微微一笑,说道:“绝无差错。可去取同等分量的金锭与铜块,沉入水中,再验便知。”
  林老夫人将信将疑,为稳妥起见,又命人取来了金锭与铜块。展眉又一一沉入水中,为林老夫人演验了一遍。林老夫人见金锭下水与铜块下水,溢出的水量截然不同,心下方才笃信。抬起头来笑道:“这法子当真妙的很,你是从何处得来?”
  展眉胡乱解释道:“父亲小时听一异人提起过。”
  林老夫人满面喜色,凝视着桌上经文,抚掌而笑道:“快取锦帕来擦净,好好收起来。将那假的送去溶了,免的在害人。”
  地下丫头婆子无不喜动颜色,林老夫人大笑道:“此番多亏有你,难怪圆通大师说你佛根深重,必有福报。此次多借你之力。双喜,替我向大少奶奶谢礼。”
  双喜抿嘴一笑,欲要上前施礼,展眉忙双手拦了,连连自谦。
  忧心之事一去,林老夫人顿时大感轻松,命人送了些点心来,拉着展眉与她共食。
  食毕又斟上热茶,林老夫人缓缓品了一口,说道:“此次之事,都是星儿不争气,闹出来的。你且说如何罚她。”
  展眉目光闪动,微笑道:“她也不过是一时心切,此事便算了吧。”
  林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我知道她心中如何想,她当家多年,突然失势,心中怎会不恨。只是心思不用在正处,倒反让个丫头给利用了。”
  展眉听林老夫人话锋,还是不欲重责李星儿,只得顺从道:“确是丹桂那丫头心肠太过歹毒。想来如今二妹妹也自愧悔不已,就不必追究了吧。”
  林老夫人本就是此意,见展眉如此说,不禁心中一热,伸手拍拍展眉手背,笑道:“还是你最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这家中事务,你只管放手去做,等闲不用来回我。”
  展眉忙起身谢过林老夫人,林老夫人挥手示意无妨,眼见天色已晚,展眉便辞出,自回房中安歇。
  接连几日劳累辛苦,这一觉睡的好沉。直至天色大亮,银月进来唤醒几次,展眉方叹口气,从锦被中起身。
  银月服侍她穿上外衣,扶到妆台前坐下,展眉双臂枕在妆台之上,满脸慵懒之色,开口问道:“玉镜呢,这一大清早,怎么就不见了踪影。”
  银月见展眉今日心情大好,不由也心中放松,笑道:“给李贵做了双鞋,今儿早等不及,巴巴的送了过去。这会子恐怕正在悄悄话呢。”
  展眉噗的一笑,扭头看向银月说道:“李贵做了小厮头儿,这一向也忙的很。赶眼下的事情忙完,便为他们两个完婚算了。”
  银月闻言脸上一喜,接口道:“可当真?只是她以后伺候你,就没那么方便了。”
  展眉坐起身子,手里摆弄着一枝金簪,不以为意道:“无妨,就在二门外拨一所房子给他们,只白天上来伺候,晚上回去便是了。”
  银月接过金簪,替展眉戴上,说道:“您瞧瞧,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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