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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杰原本还想反驳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嘴边！
敢情人家早就把自己这边盯上了，连卫星照片都有啊！
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作出来的，自己这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太可怕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一章 补刀
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神农集团被袭击是真的，神农集团的项目也是真的，而天田股份的就不好说了。
如果按常理来讲，二选一的话，现在肯定是以神农集团为主了。
然而，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方少杰并没有完全死心，如果没有什么确切的问题，他那边也不是没有希望。
因此，就在田民杰说完之后，方少杰自知已经被别人盯上，自己的技术方面又不行，便暗地里推了推欧伟奇，示意他来说。
欧伟奇仿佛才从田民杰的话里醒悟过来，被方少杰推了一下后，才说道：“我们的大面积种植，也并不全是失败，先前说是有人破坏，虽然我在这方面说了谎，但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我们的实验在实验室里完全成功，在大面积种植的情况下，有人蓄意破坏了实验田里的设施，让原本的良种产生了问题，才会出现枯死的现象……”
欧伟奇说到这里，没有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了，大面积种植失败并不是培育的问题。实验室里种的一点问题也没有，说明实验是成功的。大面积种植出现枯死的现象，是有人蓄意破坏，只不过没有查到原因，所以才把这个和实验室被破坏搞在一起说，现在被揭开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李处长沉吟了一下，欧伟奇说的有些牵强，但并不是说不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田民杰身上。
这位在介绍里说是技术员的小田，今天的表现一直让他意外，不仅对着小佟不卑不亢，而且还像是未卜先知一样，一次次将天田股份的论据给驳的体无完肤，不知道这一次，田民杰会有什么样的说法？
欧伟奇和方少杰也略有些紧张的看着田民杰。每一次的论述，如果没有田民杰插话，其实说起来都挺成功的。但现在看来，想要成功的拿下这个项目，恐怕很难了！
田民杰果然拍了拍手头的资料，说道：“关于天田股份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大家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过我想继续说的，是前段时间我们的基地实验室数据资料被抢走的事情。”
尽管说的是和天田股份没关系，但田民杰意味深长的看了那边一眼，还是让方少杰有点胆颤心惊的感觉，他刚要准备开口阻止，就听李处长笑着说道：“那你说说看！”
李处长显然是想听听田民杰有什么新的说法——至于说和天田股份无关，谁信啊？
这个时候小佟已经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然后准备了几个杯子，给在场的一人倒了一杯水。做完这些后，他刚准备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下来，李处长就对他说道：“小佟啊，你现在回办公室，把这半年来关于扶持项目申请的资料都整理一下，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我要看看。”
小佟听了这话，脸直接白了，就算再没有常识的人也明白，这是李处长对他的处理方式有不满了！
然而，就算他目光里再多的哀求，也没有扭转李处长的意图，只好低着头往外走去。
田民杰清楚，这件事情和方少杰肯定有关系。
不过这并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等小佟出去后，田民杰不等李处长说什么，便自顾的说了起来：“在我们实验室资料被抢前一段时间，我们关于良种培育的实验进行到了比较关键的阶段，这其中出现了三个分支。其中一个是比较稳妥的，也就是用一种比较昂贵但保险的催化剂，对种子和作物进行催化。这种催化剂是一种非常昂贵的合成化学产品，产量不高。”
说到这里，田民杰若有所思的瞟了欧伟奇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另外两个分支，则是用普通的催化剂，从实验效果看，不是特别好，但优点在容易普及。就在我们准备进行三个分支进行继续实验的时候，实验室数据就被抢了……”
说到这里，田民杰叹了口气，有点后怕的感觉：“也幸亏这些人抢了我们的数据。等他们走了之后，我们实验室恢复的时候，继续实验才发现，原来那个被抢走的，也就是用最昂贵的催化剂的实验方向，其实是错误的。那种实验搞下去，最终只会让作物全部烂掉，根本不会有产出！”
太恶毒了！
方少杰听到这里，简直要破口大骂了！自己这边怎么就这么蠢呢？对方连挖两次坑，都让自己给踩上了！
他瞪了一眼田民杰，发现对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想骂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扭过头来，看到欧伟奇也张大了嘴巴，恨恨想到：还给我说是什么专家，看人特准，没想到第一次就弄回来个坑，这第二次也是一样！如果不是这家伙，恐怕自己现在也不会这么背吧？
看到方少杰的目光，田民杰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此时他显然不准备放过对方了，面对李处长，田民杰继续说道：“其实早在一年前，我们神农集团还没成立的时候，我们的实验室就出过一次事情。那一次出事后，我们的实验室发现了当时的研究方向有问题，更改了，才有现在的成果。如果按当时的研究方向，实验室里各项数据都正常，但一到大田地里，作物肯定会枯死……”
说到这里，田民杰的目光落在了欧伟奇身上，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实验室对于这两次事故的始作俑者还是挺感谢的，没有他们的两次出手，我们实验室说不定现在也出问题了……这也是为什么两次出事后，我们集团都没有全力去追幕后黑手的原因！”
方少杰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田民杰的调侃之意，这哪是感谢对方，这分明是嘲笑对方太傻，上一次当还不乐意，还要上第二次当！
田民杰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把手头最后一沓资料推给了李处长：“这是那两次我们实验室出事前，实验数据和资料，李处长可以进行比对一下，我可以保证，这些数据整个链条看起来非常顺畅，但真正到实际种植的时候，是出会大问题的！”
听了田民杰的话，方少杰眼前一黑：完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二章 落定
李处长虽然现在主管的扶持项目审核把关，管的是行政这一块儿，但他却是技术人员出身，对于农业技术方面有一定的水准。
田民杰把材料给出来的时候，其实他心底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不过作为一个审核机构人，他还是保持着心底的那份公正，认真的看着田民杰提供的这份资料。
资料很详细，将这个节水良种项目在某一阶段使用哪一类的催化剂，会导致实验过程发生连锁反应，以致以后的催化剂使用越来越多，越来越昂贵，而且会造成迷惑效应，实验室反应很好，一旦大面积种植，作物间植物特性必然发生作用，导致作物枯死的结局发生。
在作物枯死前的阶段，如果进行催化剂的调整，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延续这个枯死的情况发生，但最终的结果，仍然是作物绝收，根本结不出果实来。
到了那一步，这种作物的最大作用，就是在荒滩上种植绿化，长草。但因为不是多年生的，每年都要播种，而良种培育的费用又太高，所以根本是得不偿失。
所有的理论、数据、以及分析结果，清清楚楚的摆在资料里。
更重要的是，这里面两大方向，是实实在在的指向到了天田股份的申请报告——里面的分析，和天田报告里提到的一模一样！
如果单只看天田股份的报告，可能不会感觉有什么问题，实验很细致，数据很详实，步骤很具体。
但是，如果结合田民杰的这些资料，再看神农集团提供的报告，就能发现，天田股份的那个报告，是真的漏洞百出了！
李处长看完，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总算可以下决定了。
说实话，看着两份申请摆在自己面前，压力是真的很大。说白了，项目扶持资金对于这两家公司来说并不是很多，还不够弥补他们研究费用。但是，这个项目后面关系的可能是成千上万个农民家庭，关系到这些人赖以生存的饭碗！
到了这个时候，尽管心底里对于这一次的申请都有所准备，但田民杰和方少杰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是要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了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基本上了解了你们双方的项目情况。”李处长手按着两份申请报告，缓缓说道：“你们两边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物力，可以说为了这个项目，都竭尽全力，无论你们真正为的是改善西北的环境，改善西北农民的生存状态，还是为了的给自己的公司挣得更多多的利益，但这个项目本身，是能够为我国的农业发展带来巨大的贡献的。在此，我代表农业部西部发展司向你们表示感谢！”
说完，李处长站起来，向两边深深一鞠躬。
田民杰没想到李处长会这么做，他急忙站起来，那边的方少杰也站了起来，两人都说着客套话，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李处长再坐下来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镇定的说道：“其实事先我们对你们两家公司也进行了一些调查了解。再加上今天你们各自的表述，我们最终确定，你们双方的技术都是非常宝贵的。我们将把你们双方的情况上报进行研究，三天内会给你们双方一个明确的答复。再次感谢你们双方此次的配合！”
没有现场宣布，方少杰略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处于弱势，但想来还有运作的机会。
田民杰知道今天就到这里了，他站了起来，对面的方少杰和欧伟奇也站了起来。
李处长走到方少杰的面前，笑着说道：“谢谢方总能亲自来参加这一次的会议。”
方少杰急忙客套的说道：“没关系，应该的！”
见李处长没多的话，方少杰和欧伟奇收起了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李处长来到田民杰的跟前，田民杰刚准备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道别，李处长却先一步说道：“小田啊，不介意借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你！”
已经走出会议室的方少杰听到李处长的话，心里一沉，这话什么意思？自己都走了，对方却留了下来，那岂不是……
欧伟奇同样听到了李处长的话，他的脸色变幻，不知道心底里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把你留下来？”办公室里，李处长给田民杰倒了杯水，然后坐到他的旁边沙发上，笑着说道：“其实在知道你们神农集团是长缨集团的下属子公司后，我就已经大致确定了。今天你提供的那些资料，也更让我确定，你们是这个项目的原始拥有者。正好有个朋友有点能力，我让他帮查了查，知道那个欧伟奇原来和你在一个实验室，那事情就很清楚了！”
田民杰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处长竟然查到了这一点！
“当然，当时还是有点不确定的。”李处长很坦诚，“毕竟不清楚你们是合作关系还是其他的，对于技术的真正拥有者还是有所怀疑的。再加上你们长缨集团原本是有能力查到底，并把事情真相还原清楚的，但并没有这么做，也让我迷惑，不过今天你的那些话，给了我一个完整解释。”
说到这里，李处长笑着说道：“其实现在你差不多应该已经知道，这个项目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会给你们神农集团。我希望你们能秉承最初的理想，把这个项目做大做强，真正给西北的农民和农业带来大的改变！虽然这个项目的扶持资金不是很多，但其中的优惠政策却是你们需要的，我也相信你们能做到这一点！”
田民杰没想到李处长会给他说这么多，说的这么透，他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我保证一定会让这个项目惠及西北的广大农民，而不仅仅是作为我们集团的盈利项目！”
“这一点我相信。”李处长笑着说道：“你们长缨集团的信誉还是有的！”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花絮
方少杰和欧伟奇从农业部大楼里出来，往停车场走去。
方少杰想想这一天的经历就来气，明明是好好的事情，现在却弄成了这样，虽然李处长没有当场宣布，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恐怕入选的只会是神农集团！
这可跟其他项目不一样，但凡略有区别，方少杰都能再找人运作一下，现在可好，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项目，人家的优势明显，农业部钱再多也不可能扶持一个有明显问题的项目。
“只能回去找找向先生，看他有没有办法了！”欧伟奇看方少杰气得不轻，只好建议道：“好在还有几天的时间，看看有没有机会从上层运作一下……”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方少杰虽然刚才对欧伟奇很是不满，但想想事先欧伟奇是不想这么快把申请递上去的，他是希望验证之后才申请的，不过神农集团也这个时候申请，这件事情是不是太巧了点？
“回去再说吧！”回头看了一眼农业部的办公楼，欧伟奇心里盘算着，还是不要来的好！今天说实话，丢人丢大了！
两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从停车场里开出来，向回路驶去。
方少杰和欧伟奇两个人住在京城的一家五星级宾馆里，车开到距离宾馆前不远的地方，一辆越野车突然从对面冲了过来，驾驶员好像很慌乱，看到方少杰的车，努力的控制着方向盘，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但后面欧伟奇的车子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往左偏了偏，两辆车正面撞在了一起！
方少杰被这辆车吓的一大跳，刚准备破口大骂，就在后视镜里看到后面欧伟奇的车子，直接被撞的翻了两个跟头，他急忙靠边停车，跑下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翻了个个，欧伟奇头朝下，头上一片血迹正洇出来……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方少杰才从懵逼的状态中出来，他急忙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这个时候，欧伟奇出事，还真是倒霉啊！
越野车的司机并没有离开，车况好，只是受了轻伤，态度也不错，表示会负责，等着交警过来勘察现场。
最终的结果，双方都有责任——越野车的司机很干脆的应下了自己的责任，掏钱，认罚。
那点钱方少杰自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欧伟奇的伤势——此刻欧伟奇还没脱离危险，正躺在医院的icu里，人事不知！
“什么？你说他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一听医生的话，方少杰几乎傻了，这情况，有点太突然了！
“是的。”医生正色对方少杰说道：“你是病人家属吗？麻烦办一下手续……”
方少杰浑浑噩噩的按着医生的指示去办了手续，尽管他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此刻却丝毫想不起来。
通知了欧伟奇的家人，方少杰留下了押金，离开了医院。
“什么？你说欧伟奇出了车祸？现在住在医院里，有可能变成植物人？”老向听了也是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方少杰把车祸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向在电话那头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方总，你们在农业部里的情况怎么样？我在怀疑，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欧伟奇使诈？”
“使诈？”方少杰听了老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他压根没想到这一点，不过随即摇摇头说道：“不像……在农业部，如果没有伟奇帮忙，我的那点说辞肯定是几下就被别人辩倒了。伟奇还是很替咱们着想的……至于车祸，应该也不是。那车经过检查，是刹车失灵，原本是撞向我的，只不过那个驾驶员竭力躲了过去，没想到撞到了伟奇的车上……”
“另外，在医院里，我看了，医生的诊断写的很明白，icu那玩意儿应该做不了假。”方少杰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既然向先生你有所怀疑，明天我再去医院看看。先前我给医院说明了我不是家属，把钱交好后我就不准备去了，他的家人今天也到了。明天我去看看，到时如果真是做假的话，也容易发现。”
老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说道：“既然你有打算，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毕竟这个项目耗进去这么多钱……你最好有所准备。这一次农业部的事情没办好，我现在尽量想办法，不过你要做好两手准备，那些资料都要备好，国内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往国外的方向想想办法……”
方少杰眼睛一亮，这倒的确是个办法，真要把这个项目甩到国外，不说能挣到多少钱，至少那些实验室里的实际情况加上数据资料什么的，回个本什么的应该没问题吧？至于最后结果——先把人忽悠过去再说，不然光刘先生投进去的这些钱，把自己卖个十几遍，恐怕也还不回来啊！
第二天一早，方少杰就去了医院，欧伟奇的父母和上大学的弟弟已经到了，都在icu外面看着欧伟奇，面色焦急。
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的欧伟奇，方少杰心底里被老向勾起的那点疑虑也消失掉了。安慰了一下欧伟奇的父母，便离开了。
其实方少杰心底里其实还是有些遗憾的。欧伟奇这一年多来一直跟着实验，专业水平还是有的。如果真去忽悠老外，有了他的存在，成功率肯定会大大增加。即使忽悠不成，在刘先生那里，欧伟奇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替罪羊。
但现在呢？就算把事情推到欧伟奇身上，恐怕也无法完全熄灭对方的怒火，毕竟一个植物人，能做什么？难道还能把他叫起来还钱吗？
虽然欧伟奇有点钱，但明面上的几乎都投入到实验室里了，剩下的那点儿连塞牙缝都不够，别说刘先生，就连方少杰自己都看不上，压根起不到作用。
看来，得另想办法啊！
……
欧伟奇出事的三天后，农业部致电天田股份，他们的申请报告没有批复，这个项目的扶持资金和优惠政策，最终落到了神农集团的头上。
理由很简单，实验数据不足，无法支撑整个项目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