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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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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这堂课还没有结束,我知道我又多了两个“追随者”,在下课后临别前我从礽儿骄傲的皇太子眼光里看到了欣赏与期待;在禛儿的依恋的眼里看到了华丽丽地崇拜,这问题孩子临走时还向我打听薇薇的身世。
  *
  夜色渐郁,帘幕卷烟香浮动。
  无忧阁,这个匾额如今高挂在我东阁的书房,明晃晃散发着七彩光芒的西洋水晶宫灯下我正在发愁。
  捏着还带着恬淡墨香的宣纸……孩子们下午的作业,我左右端详,分外沮丧。
  虽说能看能读,但是毕竟没有私塾出生的汉字底子的我,叫我去给他们这文绉绉的文批写评,太牵强了吧。怎么这些死孩子说一套写一套,说的要比写的直白易懂得多。
  我咬着毛笔思索半天,斟酌着怎么下笔……
  “皇上回宫!”在全公公嘹亮的美声伴奏下,我瞥见门口那个此刻最想念的身影。
  来得正是时候……放着这个文武双全的不用简直是浪费啊。一拍额头,涎着脸,挂上自认为最妩媚的笑……迎驾。
  “今日……教学不顺?”见我如此作态,知我如他,挑高眉关切道。
  “非也!本人初战告捷!”我拍着胸脯道。嘿……太小看你老婆了。
  踱步过来,大喇喇坐在方才我坐的椅子上,瞄到案上那几篇“作文”,他眼中带着好笑:“那是何事办砸了?有求于你夫君?”
  “孩子们的作文我能看懂却不会批语,烦请皇上御笔批阅。”对比我的心多了九个窍的他……从来那些装腔作势,委婉言辞,旁敲侧击等都是徒劳,最好的方式就是直白。于是,带着甜蜜的娇笑我以身附上他的,在他耳畔腻声道。
  花……是明媚的盛夏繁花,如果我眼前有面镜子我想我此刻笑得象花,是以色媚蜂的花,诱惑了他……
  他那黑如子夜的眸子的中心正起伏着一股我熟悉的情感,是可以燎原的热情,此刻……也勾引了我……
  “我已批了一下午的加急奏折,回来还免不了批文,你……怎么缓解我的辛苦?”见他晶亮的眼闪烁着光,意有所指。
  瞅瞅两边,示意他旁边还有宫人们呢。看他今晚兴致很高,似乎……今夜……很长?我腆着脸,陡升朵朵氤氲,
  “你想到哪儿去了,叫你缓解的是我脖子的酸疼,对,就是上面那里,捏捏。”他拉过我手到他颈部。
  原来……我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在他后面有一下没一下机械地给他捏着,死人,刚刚他明明那样看着我……难道我误解了他的意思?
  这并不娴熟的手指按摩着他光洁的颈部却似让他受用得很,他阂眼享受半晌……轻拍我手示意停止,把我拉到他腿上坐定。
  弯起一勾笑,在我耳畔轻道:“上面的酸疼你已经缓解了,待我批完那三篇文,你可得继续缓解我下面的酸疼啊……我的茉儿。”
  憋红着脸,见他放肆的在我面前狂笑,我瞅瞅两边宫人,又不好发作……这人坏起来真可算
  ……天字一号坏人!
  罢了……谁叫我现在有求于他呢,不过,今夜很漫长,至少我会让他觉得漫长,长得再有求于我……
  嘿嘿,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女人报仇嘛,一夜我都觉得长啊……

  丁酉。上

  康熙二十六年丁酉,夏。
  要说前一年有什么让我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我又新得一个贴心的大丫头了。只是没有想到被全公公领来报道的新进宫女会是她——额真。选秀时认识的那位正蓝旗、蒙族、理藩院员外郎萨克达氏舒萨纳之女……萨克达·额真。
  她的到来让我开心十分,但我的身份却让她惊讶万分。
  “茉儿……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乾清宫一品夫人!这宫里数乾清宫地位最高,那你岂不是这整个宫廷的第一女官了?”
  “没规没矩,这里是什么地方!要叫夫人或者宛仪!”如今已有嬷嬷气势的兰儿板起了脸教训起这个不知深浅的新进宫女。
  “就叫我宛仪吧,以前她们就这么叫,我更习惯些。”
  “以前?”她狐疑地看我一眼,却听得兰儿在旁边用鼻子哼了一声,她再不敢造次多问,拘谨地象我施了一礼,眼睛却瞥向那威严的兰姑姑。
  “兰儿,她是我选秀时就认识的好朋友,既然现在进了这乾清宫以后我们都是姐妹。”笑眯眯地给兰儿介绍额真,不然以后以兰儿很难接受外人的性子,而额真又是个嘴巴厉害的主儿,这两个人非掐起来不可。
  “嗯,奴婢去给宛仪沏茶去。”她应诺了声,退下了,我知道……兰儿这就算是接受了这个新人了。
  待兰儿走后,她才算是象又活了过来,恢复了我记忆中那个个性鲜活的少女样儿,对这乾清宫里的一切都好奇得不得了。
  看她兴奋我也跟着开心……这住了十几年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原来能使人那么好奇愉悦。
  烨儿……如果她就是你说要送我的神秘礼物……呵呵,我满意极了!
  好快啊,这就又一年了……
  *
  畅春园。
  这座前身是明代万历年间修建的清华园是在玄烨解决完三藩之乱那年伊始开始改建的。是京城西郊用来“避喧听政”的第一皇室园林。
  这占地九百亩,前后重湖的“御园”。园中楼台亭榭一应俱全,园中除了大量从产石名地灵璧、太湖、锦川运来的各种怪石以外,还有柳堤二十里,名花千万种,“牡丹以千计,芍药以万计”,我虽没亲见过历史上所谓万园之园的圆明园,但仅看这畅春园的规模和这“平看香山,俯瞰玉泉”天堂般的山光水色……嗯,就是这个味道,浓浓的江南风情的帝园。
  今年春,我们初次搬进了这座玄烨嘴里提及多次的要给我的“青玉案”。这丝毫不奢华的水乡风情第一眼就打动了我,这园里满眼的具有生命活力的翠绿青紫的比富贵已极的紫禁城的金红二色更让人心仪。
  “宛仪,您说皇上这次去天坛求雨能成功吗?”
  随着额真的问话我往窗外望去,虽见不到书屋外那条小溪,但近日的水声远远不若第一次见到那般潺潺……这皇城京畿已经数月未下一滴雨了。
  不单单只是京城,见前几日的地方外官上奏的折子,直隶、江南、浙江、湖广、甘肃等省二十七州县春末以后干旱无雨灾情严重。玄烨素食三日后今儿一大早就素服去了天坛祈雨。
  稳稳地把三柱点燃的檀香插于这“清溪书屋”外室的小佛堂前,合掌祷告。
  “尽人事,听天意吧。但愿皇上诚意感天,祈雨成功。”还能怎么样呢……又不是现代文明世界,气象台随时监控天气,想下点雨就放几炮。在这个时代关于气候我能感受到最多的是深深的无奈。每年或旱或涝,不仅仅只是个别省、州、府,有时候受影响的甚至大半个帝国。缺乏现代文明的农业帝国完完全全是靠天吃饭啊……祈祷吧。
  “你兰姑姑呢?”
  “去西边凝春堂太皇太后那了,现在全公公跟皇上出了园,兰姑姑就把这活儿都揽了。”额真口中说的活儿是最近老祖宗授了佛家的八关斋戒,其中一条是过午不食。每日过了正午,除了饮水就不能吃任何食物,反省吾身,忏悔罪孽。想七十多的人了,身体哪熬得住,我悄悄交代全公公每日下午去膳房煲一碗肉骨参汤,滤了渣,清亮亮地当作饮品给老祖宗送去,以尽皇上的孝心。
  玄烨一直都是一个孝子,可是现在牵挂这个皇帝的心的地方太多太多,民生、边疆、吏制……侍侯皇祖母的这点细微孝心就由我来为他打理了。
  “太皇太后那边的景色才叫一个美,前日是我代全公公去送汤的,老祖宗不在凝春堂,却是去了我从未进去过的西花园。 宛仪啊,我居然看到了孔雀、还有麋鹿、白鹤、孔雀、竹鸡……天啦。太皇太后正在喂孔雀吃东西,三只蓝色的,两只白色的。还指给我看那些我都叫不出名字的花儿,还说什么花儿就和人一样都有脾气的……”
  “西花园就是为老祖宗设计的呢,那些花儿都是慈宁花园里照样儿搬了套来,都是老祖宗极爱的品种。”其实西花园至今还没完全修好,按照设计图纸的规模现在不过完成了二分之一而已。
  “这个园子和宫里比本来感觉太静太素,可见西花园和太皇太后住处的那些花儿一开啊,就觉得美丽得象是天宫里的景色一般。”
  这个傻丫头啊,这静素雅致之美正是当今皇上追求的境界,也是我极爱的,那紫禁城的红红绿绿还不够多么。
  譬如这清溪书屋的几间卷棚瓦顶小屋,不施丁点儿彩绘。一条万泉河引来的溪流缓缓而绕,溪流底下铺设圆润象南京雨花石一样的彩色小卵石,白日里阳光把这溪水反射出璀璨的七彩极是好看;夜里,任溪流从石上潺潺经过,分外好听。几间素屋旁再圈上几簇江南翠竹,跨溪的小桥西侧移来一株元代古松点缀,清新幽雅至极。
  《菜根谭》不有句话么:“林间松韵,石上泉声,静里听来,识天地自然之鸣佩。草际烟光,水心云影,闲中观去,见乾坤最上文章。”这境地才叫上上品。
  “轰轰!”“轰隆轰隆……”象是谁敲起了祭天用的大牛皮鼓的响声。
  我和额真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先后冲了出去……
  门口当值的太监也跟着我们发疯似的越过小桥往西边跑去,大家都很兴奋,本来在紫禁城里宫规甚严,各宫与各宫之间不得串门,就算相熟的宫人当差的时候在甬道上碰到也不敢多聊一句闲话。久久……大家都忘记和陌生人说话的感觉了。
  而今天,我们一前一后跑到了湖边,畅春园的建筑均是环湖而建,最开阔的地带就是湖边了。此刻飘柳长堤旁认识和不认识的宫人都聚集在一起向过年一样喜庆,不过大家嘴里念叨的不是“新年好!”而是“打雷了!”
  初夏的申末还未到酉时,一扫本该泛着荧光的蓝色天空,墨色已是铺天盖日。天际忽地黑压压地聚集起厚厚的低云。不断汹涌翻动的乌云中阵阵闷雷响起,发出沉重的隆隆声,由远渐近……
  “咔嚓”一道张牙舞爪如树枝般的银色闪电硬是划破了这墨色如夜的天空……随即,我的脸被今夏第一滴雨点亲吻。
  “啊!下雨了!真的是雨!”
  “这是皇上素食素服,步行去祭天求来的雨啊!”
  “今夏第一场雨是皇上求来得啊,田里的庄稼有救了!”
  越来越大的雨滴声夹杂着宫人们的纷纷议论,最后只汇成一句话……是激动,是感恩。
  “皇上万岁!”
  柳堤旁的太监宫娥竟齐齐自发地在湖岸跪成一排,高呼万岁声,如闪电般划破了那夜一样的漆黑午后。
  谁说人性本恶,这些生来就是侍侯人的下等苏拉这“卑贱”的身体里不也装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么。
  烨儿,你还在天坛跪祭么?烨儿,你能见到下雨了么?你能听到这里宫人们呼喊“万岁”的声音么……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万岁,因为……这也是你的人民的呼声。
  抹了一把脸上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我转头往西堤跑去,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正在八关斋戒的老祖宗。
  “宛仪,你去哪?”额真在后面吼道。
  “凝春……”风夹杂着雨,呼呼吹来,盖过了我的声音。
  “下雨了呢,别湿了衣裳,回去吧……啊……”
  我在前面跑着,她在后面跟着,雨越下越大,渐渐密集成一张大网……呵,湿了衣裳算得了什么呢,这个月来大家盼星盼月一样盼着下雨。我开心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外边宫人们喊得热闹,凝春堂却宁静得如在世外一般,任外界风雨飘摇。

  丁酉。中

  凝春堂是仿慈宁宫东侧那五间康熙为祖母建制的样式格局相仿,不过不再饰以粉彩琉璃,而是简朴的卷棚灰瓦,洁白的外墙后面的花园甬旁有个池塘,里面的水与中湖相通,能通船。
  这凝春堂远远看来象是个天然半岛码头,春可沿提漫步,夏可引舟游湖,实在写意,难怪老祖宗一眼偏偏看中这里。
  一进得中庭,外面的风声、雨声、池中翠荷被雨点敲打的呜咽声,仿佛都被关在了门外,寂静非常。
  奇怪,平日里这里侍侯的人呢……
  真是的,畅春园里再是宫规宽松不若紫禁城里严谨可老祖宗这里可丝毫大意不得!这些宫人们都去了哪里?
  中庭、廊房都不见一个丫头老嬷子,这三进的小园子还连着个后花园,莫非是都去了花园?外面雨这么大……一边想着脚下不停地径直往后庭行去。
  “宛仪,你来了!”前面过来的可不就是下午来了这里就没影儿的兰丫头么。只见她半身湿透匆匆而来。
  “绣姑嬷嬷说我得回东园,远着呢,雨大了叫我早些回去!你来了可好,劝下老祖宗。”她拉着我边说边道。
  “早膳后老祖宗就在花园设了香案,说要和皇上一同祈雨,可现在下雨了,她老人家还在那,怎么劝也不听说要念完最后的大回向,唉七十多岁的人了,可经不起折腾……”
  说话间,脚下已经踏上了后花园的石阶,推开花门……
  吓……原来人都在这里。
  不大的花园跪满了原本该在凝春堂侍侯的全部太监、宫娥、老嬷子。二、三十个人的最前头的蒲团上跪着一身素服,木簪挽发的太皇太后。
  这里很静,静的是跟随老祖宗祈祷的众人,这里又很吵,吵的是那喧闹的雨点子此刻放肆地滂沱起来,没完没了。雨滴从老太后的玄衣上滴落浸湿了她身下的莲花蒲团。
  “都起吧。”她念完最后一句回向偈文,旁边的蒙娃和绣姑两个大丫头赶紧扶起她的身子,并披上了隔雨的大氅。
  经过花门,看到半湿的我:“茉儿,下雨了啊。”她疲惫的笑道。
  “是啊,下雨了。”我低声应诺。
  “你到前边儿找绣姑换套我的衣裳再过来罢,不过老太婆穿的可都是素的。”我忙不达迭地谢了恩。
  “你……跟我来。”随着老祖宗的话我象那一直低着头尾随在她后面的人看去……一张被雨水淋花了的泛白丽颜……张贵人,张如妍。
  那一双秋瞳还是若当初认识她的第一天那样莹莹,楚楚动人,这回儿半湿的衣裳贴在她曲线优美的身体上更象朵带哭的梨花……我见犹怜。
  她见我看她,不自在地笑了下,苍白的脸上颇有点尴尬。
  *
  在厢房里换上了半途并未跟来而是聪明地回了东园的额真给我拿来的干爽衣裳,手巧的兰丫头给我重新挽上了发髻,用钿子固定。对镜拍了拍脸,恩,镜子里的人轻颦浅笑,红润软香,很是精神。
  “张如妍刚刚在后花园陪老祖宗一起求雨呢,额真。”
  “她?我从来就不怎么喜欢她,不知道当时你为什么和她交好。来这里好几日都在中湖见过她,如今人家是贵人了,是主子,不把我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人放在眼里了,她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哼,什么东西。”额真给我扣好了腰上最后一颗盘结侧扣。
  “注意你的言辞,人家是贵人。这宫里贵人也是主子!这次来初入畅春园,除了皇上和老祖宗就带了多病的佟佳皇贵妃来养身子,连几个妃主子都没让来,却偏带了她张贵人,深眷圣宠的人能把你这小小宫女瞧见眼里么。”兰儿嗤道。
  “深眷圣宠?井底的青蛙从来都觉得自己眼里那片就叫天空了!在我额真心里只有老祖宗和皇上加上我们宛仪才是主子,她算什么主子,呸!”
  见她说话不加遮拦我用手点了下她额头:“兰姑姑、翠姑姑常说你傻,你可真真是个傻婢啊,你这嘴巴小心以后吃亏。”
  “她可不就是个傻婢!都是宛仪平日给她惯的。”
  见兰儿光顾得照顾我了,自己都还湿着。赶紧打发这两个大、小丫头回东园,刚刚老太后叫我换了衣裳去她那……貌似有事?我得去老祖宗那回个话。
  刚一踏进凝春堂的静心斋……老祖宗的客堂,一阵暖香扑来,真是舒服。
  这惬意的阁室里,场景却不怎么让人看了舒心。屋里有人在哭泣……一个美女正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哭得哀婉委屈,半湿的衣裳滴落的雨水打湿了她身下那片翠青石板的地面。
  老太后见我来了罢罢手,让我先侧立一旁。
  “御史陈紫芝参劾湖广巡抚张汧行贿受贿,你说其实他矛头直指向的是明珠。可为何会拉你父亲下水!”
  “陈紫芝御史大人是索额图相国大人的门生,如果直接与明珠大人对杠怕担以党争之名,所以就拿奴婢父亲动刀子,老祖宗明鉴,父亲是冤枉的啊……说什么科场舞弊,山东这次父亲并未监考,这卖官舞弊从何说起呀。”她哭一阵说一阵,雨水夹杂着泪水模样甚是狼狈。
  “这些你都可告诉了皇帝?”
  “皇上……”她大大的眼睛明显地瞬了一瞬,似不解。
  “这一年里除了病中的皇贵妃皇上常去照顾走动,翻牌子最多的可就是你了。见皇帝的机会很多为何不亲口说给皇帝听呢?”老祖宗轻咳一声说道,带着慈祥地笑。
  “皇上虽常来,可……”她些微不自然地瞅了我一眼。
  “茉儿只是宫里的女官,不是外人但说不妨。”
  嘿……老祖宗满足了我小小的愿望。此刻正尖着耳朵聆听下面的呢,烨儿翻她牌子我是知道的,可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我可不知道,正也好奇着呢……
  “宫里都认为我这些日子独占圣宠,可……”她欲言又止,目光泫然。“可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怎么样啊,说啊,怎么又不说了……此刻我的好奇比猫还甚。
  “皇上从来不和我说丁点政事,连这父亲出事的消息还是同乡托一个公公转告的。前些日子问过皇上,皇上只是说他会处理,可是,却下折子说:‘科道职在纠参。张汧贪婪,无人敢言。陈紫芝独能参劾,甚为可嘉。’皇上给御史如此批复不就……所以奴婢冒死求老祖宗救救家父!”
  她却不再说我敢兴趣的事情转言入正题为她父亲继续求情。
  “你是怎么知道这批复的?”老太后奇道。
  “是……是明珠大人托人带话……”她嗫嚅着小声回答。
  “哼,明珠的玲珑果不虚传。你父亲湖广巡抚张汧做这巡抚前可是明珠的门生?”老太后微眯下眼,很快地理出重点。
  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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