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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行在马车前面几米距离,骑马的纳兰润也在沉思着。
眼下他最担心的,是在沙云峰上的妙手天医,不知道苏谨年能不能赶在母后之前把夏谦带回自己眼前。
虽然夏伊妃不是夏谦亲生,但这父女二人任性的性格却是像极!
每每都让王爷束手无策,几欲抓狂!
说不负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来回在这条路途上连番折腾,人的心也疲惫了,干脆暂且将夏伊妃放任些时日,专心去处理和母后之间的事比较好。
刚想罢,身后马车里传来夏伊妃剧烈的咳嗽声。
有人那个心啊……隐隐抽痛。
这几天和丫头说过的话,旁人扳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他无心冷她,只是想到那日让她崩溃的画面,实在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而且关于两人之间关系的问题,纳兰润不是没有想到的。
北络虽然男尊女卑,可是在男女婚姻嫁娶方面,开明得让人匪夷所思。
婚姻法,也健全得很!
当初纳兰润会听命于婚约成亲,整个国家的人绝大部分都表示难以接受,像七王爷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居然会那么传统……
现在既已和离,夏伊妃可是自由的,没听惊蛰已经改口叫她‘小姐’了么?随时随地,都可以找男人嫁掉!
从本质上来说,纳兰润管不着她,只是他霸道,认定了是自己的死活不放手,量别人也没这个胆子跟他抢,独独暗自有些郁结!
聪明反被聪明误(三)
二人心里都有了顾及,于是都小心翼翼起来。
无形中,又回到了当初互相琢磨,彼此猜心的模式里去。
走了一路,外人看着也跟着着急,听后面马车里夏伊妃咳嗽剧烈,孜瑞知道纳兰润心里不好受,便小心的问,“七爷,前面快到蒲镇了,要找个大夫给……瞧瞧吗?”
行了两日,夏伊妃和纳兰润全程不交流,加上惊蛰一口一个‘小姐’的喊,每喊一次就见他家七爷脸色更阴,孜瑞也不敢再喊‘娘娘’了,而且他殷勤的喊夏伊妃‘娘娘’,人也是不搭理他的……
很尴尬。
问的间隙,车内咳嗽声阵阵传来。
纳兰润不语,算是默允了。
还是很关心的嘛……最懂主子心的奴才赶紧趁热打铁又道,“其实娘娘也是身不由己……”
“娘娘?”话未讲完,纳兰润一个反问把他噎住了。
他们都和离了,消息早就传出花都,昨日经过的那座城都在议论,娘娘?谁家的娘娘?
孜瑞一怔,“呃……夏小姐她……”
“夏小姐?!”纳兰润的脸更青了……
孜瑞赶紧腾出握缰绳的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悚的望着他家七爷,生怕火山爆发。
冷眼扫过,犹如龙卷风过境,纳兰润瞪了他许久,浑身冒着青焰双腿一夹,往前而去。
捂住胸口,瑞总管感觉自己有点吃不消,再这么发展下去早晚要出人命!
想了想,便朝马屁股扬了一鞭,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七爷……小的先去蒲镇打点!”
天快黑了,今夜定要在那地方休息一晚,纳兰润也未多说什么,由得他去罢。
半个时辰,到蒲镇时天已经黑尽,孜瑞领着纳兰润等人去到他早先前来打点好的客栈。
因为是个小镇,也就一条主干街道,客栈不多,所以……
“爷,上房只剩下一间,我们这些奴才无所谓的,您和……”目光移到站在纳兰润身后夏伊妃身上,瑞总管笑得有点狡诈,“二位,屈就一晚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四)
这么个巴掌大的小镇,几家客栈,能都住满人?
如何看,单说现在停留的这家,今天好像也只有他们这一行人而已。
纳兰润和夏伊妃的脸都挂着窘色。
小瑞筒子,你主题思想还能再明显点儿么?
“其实我……”
“走吧。”夏伊妃还没说完,纳兰润就先声夺人,罢了自顾的上楼往厢房去了。
夏小姐思想有点复杂……现在她也算单身了吧?和前夫睡一个房间算个什么呢?
计较吧,太矫情,不计较吧……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短暂想了想,矜持这种东西,她还有吗?反正……那个男人又不是别人。
于是,无奈的跟着上去了。
留待孜瑞和护卫的十几个高手们在下面的厢房,惊蛰见那二人上楼了,想不通的说,“其实小姐对这些不挑剔的。”
瑞大总管白了她一眼,“我说惊蛰姑娘!你怎么不开窍呢?!”
这和开窍有什么关系?她家小姐都与王爷和离……“哎呀!”惊蛰才想通!“瑞总管,你真聪明!”
“那是自然……”翘起尾巴,孜瑞洋洋得意,忽而想到了什么,凑近惊蛰肃然道,“咱七爷和夏小……和娘娘……唉!”这称呼上的事简直要把人搞崩溃了!
他重新酝酿了下,“你可千万别再叫女主子‘小姐’了,在王爷心里,她就是娘娘!”
因为惊蛰这个叫法,他都不知道遭了纳兰润多少脸色!
……
上等的厢房,夏伊妃和纳兰润相对无言。
怎么忽然就生分起来了呢?她愁眉不展的站在窗边,借故‘透气’很久了。
“里面有热水,先去洗澡吧。”纳兰润虽然脸上没表情,八面无风的感觉又回来了,可跟她说话的口气,却那么的……客气。
偏执狂七王爷什么时候说话客气过?
无声,夏伊妃点点头,颇为听话的抱着换洗的衣裳,走进内室的屏风后,热水早就放好。
轻缓的顺了口气,觉得比最开始他们成亲后难相处的日子还难相处!
聪明反被聪明误(五)
她把自己泡进木桶里,高温的水很快将整个内室变得迷蒙一片。
人的思想也渐渐松懈……
趴在木桶边缘,安静下来,就想到各种。
不知道老爹怎么样了,不知道太后得知自己又和纳兰润在一起会如何,不知道关凌月是否守在花都等着自己回去,不知道大漠那名义上的亲娘正在策划什么阴谋……
她越想越觉得头痛,都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泡了多久,隐约听到孜瑞来回报过,说是镇上唯一的大夫外出未归,而后又退下了。
她想起身从已经变冷的水中出来,可如何都使不上力,胸口窒闷,呼吸越发困难。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她在自己的世界因何原因而死……
夏谦不是曾经说过,夏伊妃这具身躯,原本就是有心疾的……
难道悲剧又要重演了?难道……她活不长了?
“润……”
夏伊妃无力的轻声叫着纳兰润的名字,苍白的面容堆满苦楚的表情,忽然心里很害怕,如果再也见不到他……
“伊妃?!”
就在意识逐渐涣散开的时候,纳兰润焦急的声音清晰的刺入她的脑中,随即被他从水里捞了出来。
半个时辰,纳兰润从思绪里拔回神才发现丫头还在浴盆里泡着。
走进屏风一看,人已经半昏迷过去,吓得他赶紧将她抱出来,擦干了身上的水渍,又从腰间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取出一粒药,喂她服下去……
“唔……”
感觉有什么伴着水滑进自己的咽喉,夏伊妃思想瞬间变得清晰,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纳兰润的双臂,扬起头大口呼吸起来!
刚才差点窒息而死!
“没事了吧?”许久平复下来,纳兰润已经将她抱回床上安置好。
缓过气,她不解的问,“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她最清楚不过……类似于定心丸之类的东西,纳兰润怎么会有呢?
“你爹给我的。”他回答得极淡,“在雅园时,你爹告诉我,你曾经有过心疾。”
聪明反被聪明误(六)
有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自从那个‘夏伊妃’死后,都没有再出现过如此症状,可是夏谦还是配了药给纳兰润。
他一直将药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以前也有这个病的。”她有点伤感,“本来以为来到这里后就没事了……”
还是老爹想得周到,今天如果没有这个药,恐怕她就一命呜呼了。
心疾这种病,无法根治,纳兰润也知道,刚才自己又和阎罗王抢了一回人,他只要她活着,至于其他的……
“也许我本来就不该活着。”忽然,夏伊妃气馁的轻轻冒出句丧气话。
“胡说!”他低斥了一声,声线里全是否定的音色。
她颤了下,蜷在被窝里,再也不说话了。
纳兰润柔顺的眉毛都快拧成结,“苏谨年把你爹找回来后,他会替你好好调理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准死!”
已经霸道到这种程度……
死抑或是不死,她能控制吗?
“好好休息吧。”见她不再说话,纳兰润起身想出去透透气,手蓦地被夏伊妃拉住!
“别走……”那柔柔弱弱的语气,都能将他折磨个半死。
回头无力的瞥了她一眼,纳兰润发出叹息,“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只要现在陪着我就好。”她要求也不高。
现在陪着他,等好了就不需要了?纳兰润只觉得天要塌了……脱了靴子,他躺上床去,顺手把丫头搂进怀里。
重归这个怀抱,夏伊妃闭上眼满足的嗅着他独特的气息,不知餍足,不安都一扫而空了。
她也知道自己很折磨人。
看纳兰润那张已经沉下的脸就知道,心里决计在萌发扼杀她的念头了。
“你讨厌我了?”夏伊妃小声问。
低眉白了她一眼,他什么也没说,眼神里全然表露出来。
讨厌你还抱着你干什么?
“说不定你哪天就会讨厌我的。”
“这么想我讨厌你?”
聪明反被聪明误(七)
不知是不是旧疾突发,把她弄傻了,尽说些不讨喜的话。
纳兰润瞪了夏伊妃一眼,心存疑惑,丫头是存心找架吵?
她在他怀里挪了挪,嘟囔,“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的话。”说完,纳兰润眯起眼一击即中,“好像你给本王写了封和离书?”
“上面有太后的金印的。”她认真的说,“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她在上面按下手印,又用纳兰润走之前留给自己的印章替他盖印,回想当时,觉得真干脆呢~
该死!他在心里咒了一声,压着火,“快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我怕你讨厌我,可是你不讨厌我,我又怕自己会害死你。”
“然后?”终于肯说实话了。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让你讨厌我比较好。”
什么逻辑?纳兰润怔了怔,简直快气煞!夏伊妃又说,“讨厌总比被忘记好……”
呼出极度不满的热气,依旧抱着她,王爷语气不良道,“不要惹我发火,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
“你想要我吗?”忽然,她低声的问。
纳兰润的脸‘唰’的滚烫……
“你心疾刚刚复发,说什么疯话!早点……”
‘休息’个字没吐出来,夏伊妃便爬起来,跨坐到他身上。
纳兰润顿时周身僵硬,丫头今夜是疯了么?顺带想把他一起弄疯?!
“你不想吗?”夏伊妃倔强的看着他,眼眸深处坚决而渴望,心却异常平静。
想还是不想?纳兰润真的要疯掉了,全世界,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本人问他这种问题,是不是太白瞎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极度自控,话语里满是包容,“不要闹了,我不会讨厌你,更不会忘记你。”
他知道,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内心感到不安、害怕,所以才不停的找茬。
夏伊妃微微轻颤,鼻头酸涩,眼中闪烁着泪光,自己又一次被他看穿。
聪明反被聪明误(八)
房里亮着灯,愈发将她的面容照得清晰,娇柔脆弱,惹人怜惜。
二人保持着那个暧昧的姿势,对望了许久。
她眼眶里反复涌动的眼泪迟迟不下落,纳兰润抬起手抚上她的面颊,沙哑着声音笑道,“在我面前不需要忍。”
想哭就哭出来。
可是哭了就代表服软,谁叫她那么好强?
“不忍能怎样?”她的意思是: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夏伊妃很早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她不想哭。
因为没用,但是除了用眼泪来宣泄抑郁的心情,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彼时她的心思,纳兰润全都心领神会,他温柔的笑,“信我就可以解决问题。”
她眼前的人忽然变得清晰,“我信你,若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纳兰润满不在乎的勾起嘴角,“拖我一起下地狱。”
夏伊妃吸了吸鼻子,好像不安的孩子找到了完美的答案,用袖子擦掉泪痕,再回到那个严肃的问题上去,“那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哈哈哈哈……”纳兰润无奈的笑开了,把骑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拉入怀,肯定道,“要!”而后语气转为温和,“不过不是现在,睡吧……”
……
安宁的一夜过去。
清早孜瑞等人在客栈外见到纳兰润不疾不徐的走出来,而夏伊妃只是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令人期待的过于亲密的表现。
连同随行的侍卫,众人心里都是……比较失落的。
继续前行,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和昨日一样,仿佛没有丝毫改变。
瑞总管纳闷了,骑着马跟在纳兰润身侧靠后的位置,琢磨今日晚些时候就要到花都了,两个人这么怄着也不是办法。
“小瑞。”忽然纳兰润叫他,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孜瑞颤了颤,双腿一夹靠了上去,“爷,什么事?”不会是昨夜和女主子谈判破裂,要拿自己开刀了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九)
也是这时候,他才有个意识,昨天擅自做主将这二人推到一个房间,若是和好了,那是天大的功劳!
万一没有和好呢?
可昨天晚上也没有听到吵架的声音啊……
家里两位祖宗不管在哪里,只要闹起来,那还不时天翻地覆的~
孜瑞努力回想着,生怕遗漏了什么,这七爷也是的,把人叫上来却一言不发,足以将人扼杀在沉默中。
小心翼翼望向主子,骑马的人目视前方,眉目有神散发着熠熠神采,看似好心情。
只是纳兰润天生有种压迫感,这种感觉让从小伺候在身边的孜瑞也摸不透,七爷不说话的时候,太阴森了!
纠结半天,干脆先认个错吧。
想罢便开口,语气相当虔诚,“爷,昨日是小的自作主张,您要罚……回花都再……”
“昨日的事……”纳兰润眯着眼,偏过头去睨着孜瑞,慢悠悠的道,“做得好。”
做得好?
被表扬了?孜瑞喜上心头,刚伸长脖子,又听那人道,“不过既然你要讨罚,这个月的月俸便充公罢。”
“……”
外面响起瑞总管悲天悯人的哀嚎,惊蛰趴在车窗边看了半响,不知道那对主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纳兰润心情不好把气撒在孜瑞身上?
反正这是经常的事……
收回目光,放到安稳坐着发呆的夏伊妃身上,同样很好奇,“小姐,昨天晚上你和王爷……”
“惊蛰,你什么时候和孜瑞开始狼狈为奸了?”
“……我、我没有!”
“没有吗?”眉眼一转,夏伊妃眼角流露出诡谲的笑,“你要是和他一起算计我,我就把你嫁他算了。”
毁灭性的威胁……
“小姐!昨日的事是瑞总管自己先骑马到镇上去安排的,我和你全程在一起,根本没说过半句话,小姐你千万别把我嫁给他啊!”
“哦……”没有就好,夏伊妃撇过头去看窗外,暗暗笑了出来。
他们的事情,哪里需要旁人去凑热闹,没有便好……
聪明反被聪明误(十)
纳兰润和夏伊妃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来帮着张罗自己的事。
如苏谨年所说,当今的七王爷和七王妃,一个无赖,一个无耻,是绝配。
只要想,便是做与不做的问题,旁人……根本没有插足的机会。
按兵不动,是因为都没有想好。
昨日孜瑞一举,无疑起了催化作用。
两个没想好的聪明人撞在一起,凭感觉乱了一回,虽然结果是好的。
今日清晰之后,夏伊妃也在想,昨天自己太乱来……
不止行为危险,感觉还很窘……
清早没有多话,她和纳兰润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看似没什么变化,实则内里早就千变万化,翻腾不已……
结果是……大家默契的觉得还是需要想想。
至少现在,对彼此的心情都清晰了些,各自没那么纠结了。
倒是对外模棱两可的态度,把随行的人折腾得不轻。
真的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就在这种颇为诡异的气氛下,深夜时分,回到了花都。
彼时夜静至深,马蹄伴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在无人的大街上来回飘荡着。
想到长途跋涉多日,终是归家,可以好好休息了,欣喜间,忽然车里的夏伊妃探出头来叫停了马车。
“怎么了?”纳兰润骑马来到车前。
“我可以回雅园去住吗?”
“回雅园?!”孜瑞先惊乍起来,大半夜的,那嗓子还嘹亮得很!
“娘娘你……”
夏伊妃不语,皱起眉头直接用一记眼神把他瞪奄儿了。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