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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一愣,欲开口替阿麦说句话,可一看商易之的脸色又把舌尖的话压了下来,显然商易之现在心情很不爽,阿麦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真真是霉到家了。
阿麦本是已在商易之的亲卫队里混了不少日子,现在突然被编入步兵营,而且是做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兵,明摆着就是遭贬了,再加上步兵本就属于最辛苦的兵种,战争眼瞅着就在眼前,商易之把阿麦编入步兵营,显然是想让她去送死了。
一路上,就连张生都有些同情阿麦了,反倒是阿麦一脸的平静,只是低着头跟在张生后面走路。
从前几天开始,商易之就下了军令在豫州周边村镇招募新兵,这几日已是招了不少青壮年。如果是平时招募新军,必然把新兵独立编营已便受训,可如今战事紧张,再没功夫单独训新兵了,只是把新兵打散了插入到老兵中去,已练代训了。
那李副将也是个不爱费事的主,见将军派亲卫送了阿麦过来编入步兵营,也没多想就把阿麦交给了他手下的军官,他手下的军官又把阿麦交给了他的手下。于是乎,阿麦这样被一层层地分下去,终于在青州军步兵营第七营第四队第八伍落了户。
阿麦看着自己军籍牌上的那几个数字,低低地念了一边:“青一七四八,青一七四八,请你去死吧?”阿麦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这数,还真是他妈的吉利啊!
军营
同时和阿麦编入第八伍的还有一名叫张二蛋的新兵,个子比阿麦矮了足足有一个头,细胳膊细腿小细腰,往那一站跟根麻杆似的,有他在旁边衬托,阿麦非但没显得单薄,反而有了点高大魁梧的味道。
阿麦的伍长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长得不高,却极粗壮,阿麦和张二蛋两个人的腰加起来都赶不上人家的半个粗。他斜着眼睛瞥了瞥面前新分过来的两个兵,别着脸往地下狠狠地吐了口吐沫,骂道:“他奶奶的,豫州的水土就能长出这样的玩意?怎么都跟猴一样啊!”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那些老兵哄地一声就笑开了,看笑话似地看着阿麦他们。
阿麦一脸漠色,微垂着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张二蛋脸色却涨地通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惹伍长,只能隐隐握紧了拳头。
伍长背着手绕着张二蛋转了一圈,绕到他身后的时候猛地起脚踢了他一脚,张二蛋膝盖弯了弯,细瘦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不过却没有倒。
伍长咧了咧嘴角,冲着他的膝窝更用力地踹了下去。这一次,张二蛋没能停住,一下子跪趴在地上。
“多大了?”伍长问。
张二蛋紧紧地咬着牙,说道:“十六。”
伍长点了点头,又转向阿麦。这回他刚提起脚来,还没踹下去阿麦就跪倒了在地上。伍长提着脚愣了,转头就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嘿,你这小子倒是识趣,多大了?”
“十九。”阿麦平静地回答。
“老大,这小子长得可真他妈俊!”人群里有个人突然叫道。
众人的视线都被这话聚到了阿麦身上,就连跪在旁边的张二蛋都扭头偷看阿麦。阿麦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绷紧了嘴角。
伍长也仔细地打量阿麦,看这小子面皮是挺细嫩,眉毛稍有些细,却不是女子弯弯的眉毛,而是斜飞如鬓的剑眉,眼睛很亮,黑白分明,比女子的眼睛还要水灵,唯一可惜的就是鼻梁有些过高了,不够秀气,可下面的唇形却真他妈的漂亮,就这么微微绷着,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痒了起来。
若在平时,阿麦的长相虽然秀美了些,可她的身高在那里摆着,别人也就认为她不过是个俊美的后生。后来跟在商易之的亲卫队里,那里面也大都是面相俊美的少年,有的五官甚至比她还要精致些,所以她混在里面也没有人什么疑心过她的性别。可如今她是进了实实在在的军营,一群粗鄙汉子混在一起的地方,你身上的雄性特征稍微少点就会被别人瞧不起的地方,就她这样的能好蒙混过去么?
人群中有人应和道:“嘿,还真是!面皮长得跟个娘们似的。”
阿麦扭头看了看说话的那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那人面前,寒声说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那人一愣,随后就哈哈笑了两声,指着阿麦对旁边的人笑道:“瞅瞅,还急了,就是这急模样让人看着都心疼。”
阿麦猛地挥拳冲着那人的脸就打了过去,那人被阿麦打得一愣,往后退了好几步,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阿麦,想不到阿麦一个新入营的小兵敢打老兵。
“我操,你小子还敢打——”
话音未落,阿麦的拳头就又到了,这回是狠狠地给了他肚子一拳,打的那人身体一弯,阿麦紧接着就用双手抓住那人的肩膀往下一带,膝盖大力地顶撞那人肚子,狠声说道:“打得就是你,你嘴里再敢喷粪,老子就弄死你!”
那人被阿麦一下子给打蒙了,连还手都顾不上了,腹部遭到阿麦的重击,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四周的人也都是被弄愣了,想不到阿麦长了一副好模样,下手却是这样的狠,两句话不说就上了手,众人一时连拉架都忘了,只是都傻呆呆地看着阿麦狠揍自己的兄弟。
其实阿麦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功夫,她不过是小的时候跟着父亲练了些强身用的小招式,这几年又一直在外面奔波着,身上的力气也长了不少,再加上这一套动作她已经不知使了多少次,早就是练熟了的,所以使起来是相当的顺手。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见得就能真的打赢这人,这次不过是胜在了出其不意,还没能人家反应过来呢,她就已经把他给打蒙了。
旁边已是有人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拉开了阿麦。了不得了,刚来的就敢这么打老兵,那还有没有天理了?有人钳制了阿麦的胳膊,阿麦虽然有力气,可真得跟这些大老爷们比起来也差了不少,挣了没几下就被人把胳膊拧到了背后。有人冲着阿麦的肚子就给了她几拳,很用力,也很疼,阿麦只用力地咬了牙关,连吭都没吭一声。
面前的人也有些佩服:“行,好小子,够硬气!”
刚才被打的那人被人架到一边也清醒了过来,拨开人群冲了上来,抡圆了胳膊就给了阿麦两耳光,骂道:“让你敢打老子,让你敢打老子!”
阿麦借着身后人钳制她的劲道,猛地踢向了那人,骂道:“滚!有本事就和老子单挑,一伙子欺负老子一个算什么好汉!”
“哈!你还敢不服?”那人上前又扇了阿麦两下。
“呸!”阿麦把嘴里含的血都啐向了那人,狠绝地看着他。那人本想再扇,可一撞到阿麦这样凶狠的目光,一时竟然不敢下手了。
众人见阿麦这样硬气,也是有些佩服了,再说本就是那人先说阿麦像娘们才引起来的,他虽挨了阿麦的揍,可也打了阿麦了,算是也找回来了,便有人上前打圆场的抓住了那人的手,笑道:“行了,王七,你也打了,别和这雏一般见识了,您说呢?老大?”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伍长看了看阿麦,又扭头冲着王七喊道:“够了!我看你们都他妈的是活腻歪了,等鞑子来了我看你们还有没有命打!军中斗殴,都他妈的给我饿一顿再说!”
身后钳制住阿麦的人松了手,阿麦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这第一关总算是过去了,虽然挨了些揍,可从此以后这伙子人却再不会怀疑她的性别了。她伸手摸了摸已经被打地麻木了脸颊,不由得想苦笑,可刚一弯嘴角就扯地脸上生疼,只好又放下了嘴角。
晚饭的时候,阿麦和王七果然被饿了饭,别人都去吃饭了,营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王七摸着肚子冲着阿麦骂道:“操,都是你这小子害咱们挨饿。”
阿麦冷冷地瞥了王七一眼,王七讪讪地闭了嘴。
过了一会,其他人都吃了饭回来了,张二蛋偷偷地拽了一下阿麦,示意阿麦跟他出去。阿麦隐约皱了皱眉头,跟着他出去。走到避人的地方,张二蛋从怀里掏出了个馒头递给阿麦,小声地说道:“给你,快点吃了吧。”
阿麦问:“哪来得?”
张二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偷偷留下的,一个人两个呢,我吃不了。”
阿麦道了谢接过来,倒没有立刻吃,想了想又对张二蛋说道:“你去把王七也叫出来。”
张二蛋不解地看着阿麦,阿麦想笑,可刚咧嘴就觉得脸蛋子生疼,忙用手捂了捂脸,低声说道:“你叫他过来吧,以后你就明白了。”
张二蛋听话地去叫王七,王七心中疑惑地跟着他出来,见阿麦正等在这里,还以为阿麦咬报仇,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阿麦,问道:“你小子不是又想打架吧?”
阿麦没有说话,只是把馒头拿出来从中掰成两半,递给王七一半,说道:“这是二蛋省下来的。”
王七怔怔地接过那半个馒头,却没敢往嘴里放,只是迟疑地看着阿麦。阿麦嗤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低了头往嘴里塞馒头,很快就把馒头吃了下去,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张二蛋说道:“咱们赶紧回去吧,省得一会伍长点名找不到咱们。”
张二蛋点了点头,跟着阿麦回去,后面只剩下了王七一人看着阿麦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馒头,迟疑地咬了一口,嘟囔道:“操,这小子心眼倒是不错。”
要说这王七也不算是个坏人,只半个馒头就换得他不再找阿麦的麻烦,平日里反而比别人更照顾阿麦一些。操练的空当,士兵们都席地坐在校场的边上休息,王七挤开别人坐到阿麦旁边,用肩膀撞了阿麦一下,问道:“哎你小子怎么下手那么狠啊?”
阿麦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要是你再敢说我长的女气,我照常揍你。”
王七嘿嘿地笑了,说道:“这夸你长得好看也不行啊?”
阿麦冷冷地看向他,害的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得,我不说了还不行么?瞧你这小子这个小气劲!我还巴不得人说我长得好看呢,这样说媳妇多容易啊。”
阿麦冷笑道:“那我来夸你,你王七长得可真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花容月貌,好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王七瞪着阿麦哭笑不得,过了半天才用拳头捶了阿麦一下,笑道:“我操,你小子可真记仇!”
教官吹了哨子,一伙子人又急忙去站队,教官提着棍子在人群中穿梭,看着谁不顺眼就给一滚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还不用心练,他娘的到了战场上等着给人家砍去吧!”
阿麦人本就聪明,练地极用心,学地也极快,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手里的一把大刀舞得似模似样,连射箭的准头也提高了很多。这几天来,上面一直在强训他们步兵营的弓箭和刀法,倒是不怎么操练他们的阵法变化。阿麦心里有点数,看来上面这是要死守豫州了,如果是野战的话,步兵营就不会弃阵列变化而不顾。
中午休息的时候,唐绍义突然找来了,他见到阿麦后有些惊讶,问:“你的脸是怎么了?”
阿麦脸上的肿还没全下去,现在仍是有些青紫,如今听到唐绍义问,就连旁边的伍长都忍不住看向了这边。
阿麦咧了咧嘴角,别过唐绍义的视线,淡淡说道:“自己撞的。”
此话一说,不光是王七,就连伍长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唐绍义也是从军队底层混出来的,自然知道阿麦没有说实话,不过见阿麦不打算说,他也就不再问了这个,只是又问道:“为什么好好的亲卫兵不做了?”
阿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人家商将军不要她了,故意把她丢到这步兵营里来受罪吧?她抿了抿嘴角,淡淡说道:“我不要以近侍起身,我要实打实的军功,我要做将军。”
佩剑
唐绍仪面色微怔,抬着眉毛看了看阿麦,然后又随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群,低声对阿麦说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人前讲。”
阿麦明白唐绍仪的意思,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张狂了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唐绍仪伸手拍了拍阿麦的肩膀,点了点头,说道:“凡事还是谨慎些好。”
阿麦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觉得这样的话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唐绍仪看到阿麦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却并没解释。汉堡城破,守军全军覆没,他现在已经归入了商易之的青州军,虽深得商易之赏识,可却遭不少青州军老人嫉妒,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不过也不算全无好处,起码把他以前急躁耿直的性子磨圆了不少。
唐绍仪扫了一眼阿麦身后暴土扬长的校场,又看阿麦满脸泥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问道:“可还吃得住军中的苦?”
“没事,比起我们从汉堡逃难来轻松多了。”阿麦说道。
其实吃些苦倒不算什么,最难的是怎样遮掩住她的性别。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说,因为已经入秋,为了暖和有不少人都是和衣而睡,她倒是不怎么显眼。最难的是每天的如厕,她每次都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去,而且每次都是提心吊胆的,白天的时候更是连点水都不敢喝,干的嘴唇都暴了皮。
阿麦虽这样说,唐绍仪也知道她在军中过的并不容易。军中的汉子大多欺软服硬,看她是个俊秀的后生,一些粗鄙的人少不了要起欺辱她的心。唐绍仪有心帮她,无奈自己在青州军中也尚算外来户,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远处校场上已经吹响了集合号,阿麦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唐大哥,我得先去了。”说完就着急往校场上走,刚迈出脚去却又被唐绍仪拽住,阿麦不解地回头看唐绍仪,见他低了低头,然后把腰间的佩剑摘了下来递给自己,说道:“这把剑你带着吧。”
这把剑正是唐绍仪在汉堡城外交给阿麦防身的佩剑,来到豫州之后阿麦又把剑还给了他,没想到他今天又要把剑送给她。阿麦连忙推辞道:“不用,我们发的有兵器的。”
唐绍仪神态有些不自然,脸上却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给你就拿着,本来这剑也是送你的了,别这么婆妈!”说着就把剑直接别在了阿麦的腰上,然后又说道:“赶紧去吧,晚了还得挨罚。”
南夏军官的佩剑都由军中统一配置,这样的佩剑是校尉一级以上的军官才可以佩戴的,阿麦有了这把剑,不但在营中不会受到士兵的欺负,恐怕连她营里的长官都会看在唐绍仪的面子上高看她一眼。阿麦已是明白唐绍仪把佩剑送自己的深意,心中不禁有些感动,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叫了声“大哥”。
唐绍仪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说话,只冲着阿麦挥了挥手,便转身就大步离去了。
回到队列中,阿麦已是随后一个到的了,管着操练的军官提着鞭子骂骂咧咧地过来,挥鞭打向阿麦的时候眼睛扫到了她腰间别的佩剑,于是鞭子便有一大半落到了空处,那军官仔细地看了一眼阿麦,又骂骂咧咧地往后走了去,不过却也没有再鞭打阿麦。
下了校场,营里的弟兄看到了阿麦腰间的佩剑,面上都是又惊又羡,和阿麦亲近的王七、张二蛋等人更是凑了过来,王七用肩膀碰了碰阿麦,羡慕地问道:“阿麦,那位校尉大人是你什么人?”
阿麦想了想,说道:“是结义的大哥。”
众人一听这个更是惊愕,王七惊讶地说道:“阿麦,原来你有个当校尉的义兄啊,那你干嘛还来我们步兵营啊,干嘛不直接去给他做亲兵啊,或者干脆去做骑兵啊,怎么成了小步兵了?这最没前途啊!”
阿麦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王七等人见她没有回答,也不敢再问了。若在平日,他们必是会再追问,可现在知道了阿麦是一个校尉的义弟,而且那校尉还把佩剑都送给了她,可见他们关系必然深厚,这些下级士兵心中对阿麦已是有了些畏惧,不敢再像平日那样随意。
阿麦看出王七他们的心思,可却也没做什么表示。对她来说,这样的情形也不坏,起码能让这些人离她稍远一些,她的日子也会过得轻松一些。不过想到刚才王七说的步兵是最没有前途的,她心中又腾起些新的忧虑,她从军可绝对不是为了挣那点军饷,她要的是声望、地位、军权,她要的是能和陈起站在同一个高度。
只看商易之对步兵的训练,就可以猜到他打算要死守豫州,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又一次的守城之战?不,她不需要,她需要的奇功,是能让她很快升上去的奇功!
夜里,阿麦又一次失眠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立下奇功。如果她现在还在商易之的身边,也许机会更多一些,可现在她不是了,她就得想怎么能从现在的位置快速地升起来。她又有些羡慕徐静,可如果让她去做他的位置,她又不愿意,她不要躲在幕后做一个谋士,她要的是战场上的厮杀,她要成为不世名将,她要在战场上质问陈起,为什么,。
营帐中的众人早已经睡熟了,只她一个人还清醒着。她想,她体内传自父亲的那些血肉终于占了上风。
黑暗里,阿麦从大通铺上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一天里也只有这个时候她可以去茅厕。白天的时候,为了避免和众人一起去茅厕,她都是不敢喝水的,而为了补充体内的水分,她只能在晚上入睡前多喝一些水,然后在大家都睡熟了的时候偷偷地去厕所。
今天,她没有带自己的刀,而是拿了唐绍仪送她的佩剑,然后尽量轻地出了营帐。军中的茅厕,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在营帐的后面僻静处,用一人来高的树枝子混着泥巴圈起来的茅厕,没有厕门,进去了就是一溜的蹲坑,臭气熏天。
阿麦屏着呼吸进去,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飞速地解决自己的问题。等她提起裤子站起来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松,幸好半夜里跑茅厕的人并不多。她整理好衣衫出来,也许是刚解决完人生大急之后有些松懈,也许是她脑子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来人,直到撞到了来人的身上,她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妈的!没长眼睛啊!”那人骂道,提脚往阿麦身上踢去。
阿麦下意识地避过,借着月光抬眼看面前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认出来这是另外一个队上的队正。她连忙弓着身子避在一边,垂了脸用诚惶诚恐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