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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四年七月底,南夏与北漠终达成和约:一、西以宛江为界,东以太行山为界,以北属北漠,以南属南夏;二、南夏割让豫、宿、雍、益、荆、襄、青七州予北漠;三、南夏每年向北漠纳贡银、绢各五十万两、匹,自盛元五年开始,每年春季搬送至泰兴交纳。
至此,泰兴和约正式签订,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有些看不透。
泰兴驿馆之中,姜成翼低头细看和约条陈,待看到南夏只肯割让豫、宿、雍、益、荆、襄、青七州时抬头问陈起道:“元帅,怎地没把冀州也要过来?”
陈起一身便衣,腰背挺直地坐在书案前,将手中的书卷翻过了一页,随意地答道:“有了青州就不愁冀州,把他们逼得太急了反而不好。”
姜成翼却是不解,仍问道:“不是说好了要划江而治吗?他们这是又反悔了?”
陈起闻言抬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心腹,嘴角上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笑道:“南人的话哪里算得了准,听听也就算了,城池只有自己打下来的才算数,青州能给咱们就已经是意外之喜,可见常家也确是下了功夫的,知足吧!”
姜成翼听了点头,说道:“难怪常家那些老狐狸会让常钰青亲去盛都,他常家久攻青州不下,只有借此机会拿下青州,以便日后进取冀州。常钰青本就有破靖阳之功,若是能再夺取冀州,常家怕是又能再次封侯。”
陈起笑笑,微微地摇了摇头,百年常家,怎么会只贪图小小一个冀州!
姜成翼犹豫片刻,又问道:“元帅,我还是想不通咱们为什么要和南人议和,我们现在形势大好,为何不挟胜追击,趁势南下?与云西之军形成夹击盛都之势,南夏可灭!”
陈起放下了手中书卷,抬头看向姜成翼,说道:“灭夏时机未到。”
“为何?”姜成翼问道。
陈起略一思量,缓缓说道:“我军之所以能攻占江北,不过是用骑兵优势,实施大纵深、大迂回的战法打开靖阳关,这才入得关来。大军入关后也是多利用骑兵迅捷之长,采取多路突进、重点进攻的战略。虽已攻下江北大部,但因战线过宽过长,兵分势寡,给养供应已是相当困难。而南夏虽身陷云西平叛的泥潭之中,但国力尚丰,又有宛江之险,江防稳固……”
姜成翼只觉心中豁然开朗,不由接道:“而我军太过孤军深入,却有腹背受敌之险,再加之越往南去我军骑兵优势越不明显,补给却是越难。”
陈起笑了,说道:“不错,所以现在并不是灭夏的最好时机,与其南下,不如转回身来集中力量解除后顾之忧,先将江北各地的零散南夏军及各地的反抗平定掉,待南夏抽身全力对付云西,宛江江防兵力必然不足,彼时我们再南下攻夏也不错,先经青州而下冀州、山东,然后东西并进渡江南下,南夏之亡指日可待。”
姜成翼听得大叫了一声好,赞道:“难怪元帅这次会同常家意见一致,不顾朝中的反对之声力主议和,原来是早已是成竹在胸。”
陈起笑而不语,复又低头看书。姜成翼想了想,却又有了新的疑问,忍不住又问道:“可和约既定,到时候毁约起兵,怕是不太好听吧。”
陈起笑望他一眼,玩笑道:“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不久行了吗?你又不是第一天带兵打仗,这个怎么地都不会了?”
姜成翼脸色一红,正欲辩解几句,却突听门外亲兵禀报议和使谢承恩求见。姜成翼一怔,不由得看向陈起,见陈起面上也是闪过一丝讶色,显然也是不知这谢承恩为何而来。姜成翼正暗自奇怪,陈起已是应声道:“请谢大人进来吧。”
北漠议和使谢承恩从外面进来,同时带来了一个让陈起与姜成翼都很意外的消息。江北军元帅卫兴要求原驻扎在泰兴城西的江北军待遇同泰兴守军一般,先入泰兴城,经由泰兴城南门出泰兴进而渡江南下。
泰兴和约中已明确写出泰兴城隶属北漠,也对江北军的去留有所规定,那便是要渡江南下,可是却没规定江北军是直接渡江南下,还是要在泰兴城里转上一圈再南渡,于是歧义产生了,卫兴便提出要求来了。别说谢承恩犯糊涂,就是陈起听到了一时也有些不明白。
卫兴这是做得什么打算?
谢承恩说道:“卫兴说是因江北军是为了泰兴才出的乌兰山,为此八万大军折损过半,现如今要南渡了,说什么也要让这些将士进一次泰兴城再走。”
陈起沉默不语,似在思量什么。姜成翼看一眼陈起,奇道:“泰兴城内的守军已南渡了大半,只留了几千人在城中维持治安。他江北军现在不足三万,就是进了泰兴城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敢据城困守?那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陈起抬眼看向谢承恩,问道:“谢大人如何看?”
谢承恩面现难色,犹豫了下又说道:“现在和约虽已签订,但下官觉得江北军一日未南渡,和约便可能会有变数,依下官的意思,不如……”
“不如就先依了他们,让他们进了泰兴城便是,也好早日完成议和。”陈起笑了,谢承恩的心思他很清楚,身为议和使自然是万事以议和为先。
谢承恩见陈起窥破自己心思,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又说道:“下官不懂军事,也猜不透这卫兴到底是何意图,还是请陈帅定夺吧。”
陈起虽然手掌国中大半军权,但为人处事却是极为低调,与那些文官交往更是客气,听谢承恩如此说,便笑道:“谢大人过谦了。皇上命我等军人前来泰兴,不过是防备着和谈不成骤生变故。这议和之事皇上既然交与了谢大人,谢大人便宜行事就可,”
陈起虽是这样说,谢承恩却不敢真越过他这个征南大元帅去独断专行,忙又和陈起客气了一番,见他并不似在故意作态,便起身告辞说这就去转告南夏议和人员,允许江北军经泰兴城而南渡。
陈起却又叫住谢承恩,笑了笑说道:“和谈既成,我等留在城内也无甚用处,这两日便要撤出泰兴前往周志忍大营,改日再同大军一起进城。”
此话一出谢承恩不觉微怔,不过他既能成为北漠的议和使,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片刻之间已是明白了陈起的意思,当下便说道:“也好,待过得几日下官全面接管了泰兴城,必放礼炮迎陈帅入城!”
陈起笑着将谢承恩送到门口,又命姜成翼替自己送他出去。过了片刻姜成翼送了谢承恩后回来,这才向陈起问出心中疑惑:“元帅怕卫兴进城是为咱们而来的?”
陈起面容平静目光沉稳,淡淡答道:“常钰青、崔衍与你我俱在城中,虽都是暗中进城,却难瞒有心人的耳目。”陈起说到这里不觉停了一下,神情微怔,却又极快地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大军虽在泰兴附近却离城百里,万一卫兴江北军进城后陡然发难,就我们这些人怕是无法应对。所以……不得不防。”
七月二十八,陈起、姜成翼并常钰青、崔衍等北漠将领暗中出泰兴城赴周志忍大营,同一日,北漠议和使谢承恩同意南夏江北军转经泰兴城南渡。
周志忍大营离泰兴不过百里,陈起等人不到晌午就到了大营外,只见军营之中纪律严明、军容严整、防卫森严,不时还有身穿禁卫军服色的军士进出营门。陈起看得心中一动,一旁姜成翼已是小声问道:“元帅,禁卫军的人怎么也来了?”
陈起并未回答,而是在营门外下马等候,命人前去通报周志忍。崔衍不耐等候,忍不住出声说道:“元帅还叫人通报什么,那营门卫官我就认识,直接去叫他开门便是。”说着就要上前去找那守门的卫官,刚一迈步却被身侧的常钰青拉住了。崔衍看看沉默不语的陈起,又看一眼嘴角含笑的常钰青,虽是不明所以,却是老实地停下了脚步。
片刻之后营门打开,周志忍手下副将快步从营内迎了出来,一面将陈起一行人迎入营中,一面在陈起身侧低声说道:“皇上来了,周将军正在大帐之中伴驾。”
陈起心中虽早已预料到此处,不过面上却仍是惊讶道:“皇上怎地来了?”
后面的常钰青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声,惹得旁边几人都侧目看了过去,常钰青却笑着对崔衍解释道:“突然想起你昨日说的那个笑话来,一时没忍住。”崔衍这次没傻到去反问他昨日讲过什么笑话,却不由自主地瞥了身前几步陈起一眼。陈起眼睑微垂面色平静,似未听到常钰青的话语一般,低声问那副将道:“皇上可宣召我等觐见?”
那副将点头道:“皇上只宣了元帅一人。”
中军大帐外枪戈如林,守备森严,守卫军士衣甲鲜明,皆是禁卫军服色。大帐内,北漠小皇帝正在听老将周志忍细报筹建水军之事,听闻陈起到了,忙叫人召陈起进帐。
陈起进了大帐,先向小皇帝恭敬地行了礼,然后便直言谏道:“南夏军离此才百余里,皇上不该以身犯险。”
北漠小皇帝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眉宇间还有着少年人的稚嫩之色,笑了一笑,说道:“你与周老将军都在此地,朕能有什么危险!”
陈起嘴角翕动,欲言又止。小皇帝见此又打趣道:“你可莫要学得像太后一般爱念叨,朕在豫州待了足足一年多了,实在无聊,太后又追得紧,天天念着让朕回朝,朕这不是也想着赶紧饮马宛江,也好早日赶回京都嘛。”
皇帝讲笑话谁敢不卖面子?帐中诸人忙都跟着凑趣地笑了起来。陈起也笑了笑,借此也停住了劝谏之言,待小皇帝问泰兴之事,便将卫兴要入泰兴城的事情说了,小皇帝一听卫兴手中不足两万人,便也没怎么在意,还玩笑了一句:“听闻卫兴曾做过南夏皇帝的贴身侍卫,一身内家功夫很是了得,就这样把他放走倒是可惜了。”
陈起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却未说话。
小皇帝又问了陈起一些泰兴城内的情形,这才命陈起下去休息。陈起回到自己营帐,姜成翼已是等在帐中,两人不及说话,又有皇帝身边的一名小内侍追了进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将一封书信交入陈起手中,说道:“皇上让奴婢给陈帅送来,说是刚才忘了给了。”
陈起郑重接过,谢那小内侍道:“有劳小公公了。”
那内侍送完了信却不肯走,又笑道:“皇上吩咐奴婢要看着陈帅拆了信再回去。”
陈起心中诧异,依言拆了信,却从中抽出一张淡粉色的信笺来,不觉一怔。一旁的姜成翼也闻得有淡淡的清香从那信纸上飘了过来,一时也是愣了。那小内侍却是掩着嘴笑了起来,说道:“皇上让奴婢转告陈帅,若是有话要与这寄信人说,便也写封信让他给捎回去,并请陈帅放心,他一准不会看的。”
陈起哭笑不得,却不得不向小内侍说道:“多谢皇上好意。”
小内侍这才走了。姜成翼乐呵呵地看着陈起,笑问道:“元帅,是宁国长公主?”
陈起点了点头,随意地扫了眼信中内容,将信笺塞入信封之中置于案角,想了想似又觉不好,便就又将信从案上拿起收好。
姜成翼素与陈起亲厚,私下说话并无拘束,又知宁国长公主自小爱慕陈起,不由笑道:“元帅早就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岁数了。看来皇上是有意撮合元帅与宁国长公主,听闻宁国公主貌美贤淑……”
陈起脸上却无喜色,心头忽地闪过阿麦的身影,那时她才十三四岁,只是个扯着自己衣袖追问何时会娶她的小丫头……陈起轻轻一哂,终是没说什么。
姜成翼见陈起神色不对,便打住了这个话头,转而问起这几日该如何安排来。陈起心绪已是平复下来,淡淡笑道:“先等着吧,皇上这样急着饮马宛江都还在大营里待着呢,我们也跟着安心等着吧。”
八月初一,南夏议和使商易之领南夏议和人员返盛都复命,留泰兴城守万良办理泰兴城交接事宜。
八月初三,卫兴带江北军由泰兴城西门入城,并未像讲好的那般从南门而出,反而停驻城内挟制万良闭锁四门,却不动北漠议和人员,反而放纵官兵抢掠商铺富户来。
这卫兴为何进泰兴城的心思众人顿时明了,这是眼看着泰兴就要给了北漠了,本着不抢白不抢的原则,临走时抢个盆钵俱满再南渡了。
果然是兵匪不分家啊!
北漠君臣一时皆是愕然无语,静默了片刻,小皇帝才轻叹一声道:“想那卫兴也曾做过南夏皇帝的近臣,怎地才入了江北军不足一年就也会此泼皮无赖的行径了?难不成真像外人说的,江北军只是伙子山贼匪军?”
帐中诸将都多多少少与江北军打过交道的,都知道江北军的厉害实在是山贼匪军所不能比的,倒是崔衍心直口快,经常都是话出了嘴再过大脑,当下便接道:“可不是!那唐绍义原本就是惯常做匪的,以前就带着一伙子骑兵抢了西胡劫咱们。其中还有个叫麦穗的,更是……”
崔衍话都说到这了才突然醒悟过来,猛然间住了嘴。阿麦纵是有再多不好也是常钰青喜欢的人,岂能当着皇帝,还有这许多人的面来骂她。
小皇帝正听着,见崔衍突然没了声,不由有些奇怪,问道:“那麦穗是不是就是设伏常钰宗的那个?更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崔衍眼角小心地瞥了常钰青一眼,脑子里已是转过圈来,脸上便显出讪讪的神色来,呐呐说道:“臣是她手下败将,没脸说她。”
小皇帝却是乐了,非但没有斥责崔衍,反而抚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如此。”
见小皇帝如此,帐中的周志忍与常钰青不觉都松了口气,暗忖这崔衍小子倒是不算实心傻子,运气也着实不错,正好赶上小皇帝心情不错。卫兴纵兵抢掠泰兴百姓,做得是自毁根基的事情,小皇帝乐得看笑话,笑道:“且容卫兴多蹦跶几日,咱们去了泰兴也好张榜安民,以显我军乃是仁义爱民之师。”
不过虽是如此,小皇帝还是装模作样地下令北漠大军准备随时拔营南下泰兴, “救”泰兴百姓于水火之中。谁知还没等北漠大军拔营动身,泰兴城又传来消息:卫兴手下右副将军麦穗竟然杀卫兴以自立,然后张榜安民,随后又发布了一篇壮怀激励的抗虏宣言,带兵反出泰兴奔东而去了!
北漠小皇帝的大帐之中落针可闻,小皇帝脸色地阴沉坐在御案后,内侍小步从帐外走入,将一小轴纸卷捧到小皇帝案前。小皇帝淡淡扫了一眼,冷声吩咐道:“念吧。”
内侍那明显尖细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麦穗,籍贯不详,丁亥年生。
天幸七年,从青州守将商易之入军中,至豫州初为商易之亲卫,后入青州军步兵营,野狼沟之役斩首二十三众,升伍长。
……
天幸八年乌兰山之役,以三百残军诱常钰青冒进千里,升为偏将营官。
天幸九年泰兴之战,先于白骨峡伏杀常钰宗精骑三万,后于子牙河东岸击溃崔衍追兵……”
东进
大帐内一片寂静。如此算来,这北漠征南的几员大将,连带着元帅陈起,竟然都曾在这麦穗手下吃过败仗!周志忍周老将军案前侍立,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是老僧入定般沉默不言。陈起眼睑微垂,遮住眼中所有神色。常钰青面色不变,唇角微抿。倒是只有崔衍在脸上直白地露出愤然之色。
小皇帝有些阴冷的声音打破了这阵死寂:“真真地是好一个麦穗啊!”
这是否也能算是一种夸奖?
许是小皇帝的意念太过强烈了些,让远在泰兴之东正在高处观看大军扎营的阿麦都有所感应,不由得打了大大的喷嚏。跟在后面不远处的林敏慎拍马赶了几步上来。他已是换了亲兵服饰,眉显得浓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络腮胡子,猛一看似换了个人般,唯有那眼神还如同以前一样清亮,带着几分讥诮似笑非笑地瞥了阿麦一眼,问道:“怎么?麦将军这是受风寒了?”
阿麦知他因诱杀卫兴的事还有些怨气,也不与他计较,只转头向身侧的张士强交代道:“这几日天气变化颇大,我们又是昼夜行军,军中怕是也有不少人受了风寒,你去通知李少朝,让他多熬些姜汤水来,不论官兵,大伙都喝些。”
林敏慎见阿麦压根不理自己的茬,心中更是不忿,面上便故作出惊讶之色,阴阳怪气地问道:“怎么?麦将军竟然连生姜铺也抢了?”
此话一出惹得一旁的张士强对林敏慎怒目而视,而阿麦却仍是不恼,只是吩咐张士强道:“快去吧。” 张士强横了林敏慎一眼,领命而去。阿麦又将身边亲兵都遣退了,这才转头看向林敏慎,突然问道:“卫兴是谁杀的?”
林敏慎一怔,下意识回道:“不是你设计诱杀的吗?”
阿麦淡淡笑了笑,说道:“卫兴一身功夫享誉大江南北,普通将领兵士如何是他的敌手?”
林敏慎已是明白了阿麦话中所指,不由冷了脸下来,说道:“不错,他人是我杀的。你虽设计诱他旧伤迸裂,最后的杀招却是我出的。”
阿麦脸色一转,冷然说道:“既然人是你杀的,那你还哪来这么多屁话?”
林敏慎被阿麦的脏话震得瞠目结舌:“你,你……”
阿麦又说道:“卫兴武功高强,就算是旧伤迸裂内力受损,可是你若是念着旧情不肯动手,我能奈他何?你既已下手杀了他,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再腻腻歪歪无非是想给自己找个推脱,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说到后面,阿麦神色愈冷,眉宇间似罩了层寒霜一般,“杀了就是杀了,为权势也好为名利也罢,大胆承认了也算有个担当。好歹也是个男人,别尽做些让人看轻的事情!”
一番话均说中林敏慎心事,把他噎得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才不甘心地争辩道:“可你明明可以留他性命,而且就算杀他那是无奈之举,为何还非要往个死人身上泼脏水?果真是他纵兵抢掠吗?不过是你要趁机抢掠军饷物资!还假惺惺地张榜安民,怎地不见你把百姓钱财都还了回去?”
阿麦剑眉微扬,反问道:“卫兴误得了我江北军几万将士的姓名,我为何就杀不得他?我不抢掠军资,谁人还能给我送来?至于我为何要让卫兴来背这个名头,难道身为林相之子的林公子竟然会不知其中缘故?”阿麦嗤笑一笑,嘲道:“这些事情,林相做得比谁都熟,林公子竟然都不曾见过?难不成林相一直把你当做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