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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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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她一个人的殿下。
  可而今,他已是天下人的皇上。她与他的距离如此遥远,犹如云与泥,似乎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月下的荷塘一片寂静,只有寥寥的蛙声一蝉鸣,她屏住呼吸,想在记忆中寻找着殿下唤她名讳的声音,可是,回忆了无数遍,耳中依旧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寂静得令她心中发慌。
  “吱呀”一声,门似乎是被人推开了,唐翥儿没有回头,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中,想是已经失神了一般。
  那人将们掩上,步履轻盈地走到她的身边,好半晌,才轻轻地开口:“唐姑娘,你还认得我么?”那语音,带着点生硬的腔调,应该不是个平日便讲惯了汉语的人!
  唐翥儿狐疑地扭转头,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穿着很普通的襦衣衫裙,可却总显出几分怪异。这张熟悉的脸,在翥儿的印象里,应该是穿着帝青色的外袍,腰前系一块彩色花纹的围裙,蓝色的波纹皱褶上缀着孔雀领花朵,腰间系着宝石镶嵌、丝穗婆娑的腰带,手臂带着一串金钏和海螺镯,颈上还佩着红色的琥珀项饰,胸前悬着层次分明的珊瑚、瑰玉、琥珀的短项圈和珠玉穿成璎珞的长项链。头发是对半分开,梳在两旁,当中是珠璎顶髻,披散在身后的一股股小辫,缀满个漂亮的珠玉、珊瑚和宝石。
  “你是——”唐翥儿对这个女子的到来十分惊奇,瞪圆的眼中满是迷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你是韩赵楚秦?!”
  这分明应该身在灵藏的女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师,而且,竟然能找到她?
  “唐姑娘真是好记性呢。”韩赵楚秦嫣然一笑,极艳丽的,像是一朵绚烂盛放的格桑花,话语中脱不去灵藏人说话特有的腔调:“如果你也记得我哥哥,我想,他会比我更高兴!”
  “你哥哥?!”唐翥儿起身,不由自主地在记忆里寻找着那个长得极漂亮的,额间有着花瓣一般的朱砂红印的男子。“韩赵燕齐?”
  去年在灵藏,翥儿为了寻找唐子搴所需的那些古怪药方子,曾经结识了灵藏最富声名,也是最年轻的巫蛊师——韩赵燕齐。韩赵燕齐本名索朗尼玛,而韩赵楚秦本名索朗玛雅,二人都对汉人的历史文化颇有兴致,尤其对战国时期的历史文化有着浓厚兴趣,便为自己取了这怪诞的汉名。
  那韩赵燕齐对翥儿一见倾心,送来了一把精巧的绿母藏刀做定情信物,翥儿不知当地有着赠刀定情的风俗,以为是馈赠的礼物,便兴高采烈地收下了,直到快离开灵藏时,韩赵燕齐托人来询问婚期,唐翥儿才知道那绿母藏刀是定情之物,尴尬之余,便拿去还给韩赵燕齐,推说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很快就要成亲了。
  尔后,她离开了灵藏,也就将这段记忆淡忘了。是的,那时,她的确是有着意中人的,她的心里,由始至终都只有殿下一个人,可是,却没有想到,殿下却只当她是妹妹。
  韩赵楚秦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空旷的寝房,满脸不解。“去年在灵藏,唐姑娘不是说,一回来就要与你那青梅竹马的殿下成亲了么,怎么住在这里?”她曾听唐翥儿说过,那个“殿下”是大明天子的胞弟,而今,大明与瓦剌之间的事,她也知道一些,更知道唐翥儿那青梅竹马的殿下已经登基为帝,那么,唐翥儿照理也该是妃嫔之一呀,为何不住在大内禁宫之中,却住在在这郕王府中?
  难怪上次自己那傻兮兮的哥哥踏破铁鞋,也不曾找到心仪的佳人。
  唐翥儿不曾想到她会有如此一问,积了满腹的话无法吐出,一时就愣在那里,霎那间讶然无语。尔后,她止不住黯然的神色,有些落寞地低下头,逃避着这个尴尬而失落的问题。
  “你怎么到京师来了?韩赵燕齐呢,他也来了么?”
  韩赵楚秦摇摇头,笑得犹如枝上摇曳的花朵,带着灵气。“我哥哥前些日子曾到京师来找你,可是却没找到,如今,他人在瓦剌呢。”许是灵藏人生性的豪爽不羁,她抓起唐翥儿的手,脸上浮现惊喜,显得有些急切:“我这次跟随瓦剌使者一同进京朝见大明天子,就是受他所托,无论如何,非要找到你不可!”
  “你哥哥在瓦剌?!”
  唐翥儿越听越觉得是由蹊跷,突然想起,唐子搴曾向她提过,也先与伯颜帖木儿从灵藏请回了一个巫蛊师,在朱祁镇的身上下了食髓蛊,难道,那个下蛊的巫蛊师就是韩赵燕齐。“他在瓦剌做什么?”她开口询问,很难得的,那近日愁苦之色郁积的脸庞上绽出了露齿笑意来。
  韩赵楚秦点点头,制不住满脸的得意之色:“瓦剌太师也先请我哥哥去看守他们的战俘,也就是你们大明的太上皇!”
  




枕戈待旦

  不觉之间,于廷益抬起头,细细打量着端坐于御椅之上的朱祁钰。
  碎金一般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大殿,明明是白昼,文华殿内却某名有些阴阴的暗,与外头火辣辣的艳阳高照大相径庭。六月里,即使是在阴凉的地方,也难免会使人觉得心浮气躁,坐卧不安,如今,群臣聚集在文华殿内,俱是汗流浃背,攒动的人头和朱紫的朝服衬着大殿之内的寂静,更显出几分压抑的热与闷。尽管闷热,可此时,众朝臣皆是心照不宣,知道皇上召集群臣于文华殿廷议,所为的是什么事,也都闷着不出声,在沉默中等待着那个肯先开口出声的领头羊。
  自从阿剌知院遣了来使,申诉了瓦剌议和的意图,表示愿意将太上皇朱祁镇给送回来,最近这一个月里,便不断地有朝臣上疏奏请议和,认为应该尽快派使者前往瓦剌,迎还太上皇,可朱祁钰只字不提,全都未曾应允。
  于廷益眼神清冷凛冽,尽管心中隐约浮现不安,但表面仍是不动声色。他知道,朱祁钰对于议和之事并无什么兴趣,对于也先所谓的将太上皇朱祁镇送还更是斥为无稽之谈,而也先在此时此刻宣称要将朱祁镇送回,本身就有诡谲阴谋的意味,不可不防。他一直以来都是不赞成议和的,与朱祁钰同一阵线,此刻,他垂下头,满眼波澜不惊。虽然朱祁钰事先不曾对他有什么暗示,但他也能猜出,朱祁钰将此事廷议的的玄机何在,目的何在,更明白,自己将在其中起到何种作用。
  此刻,朱祁钰一身过肩通袖龙遥С7谏匆砩乒谙履强∶牢拗拿媾由厦挥幸凰勘砬椋袂樽匀欢坏亓髀冻鲆恢志苋艘郧Ю镏獾睦渚T谡饷迫鹊奈幕罾铮坪醪⒉痪醯萌龋税舱欣创蛏鹊墓鹨惨徊⑥鹜肆恕K淙挥殴猓赡撬蚶瓷畈夭宦┑难垌次⑽⒚凶牛欢厣ü蟮钌系闹谌耍劢尴虏痪蹙屯断铝艘徊慵环置鞯囊跤埃蚪糇旖牵陧镉松钌畹乃妓鳌
  虽然明知道众人对于今日的廷议心知肚明,可他还是极慢地将一切言明:“瓦剌如今又派来了使者完者脱欢等五人入京,商议议和之事。他们声称,瓦剌太师也先为表议和诚意,愿意奉还太上皇,不知诸位卿家对此事有何见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他不知怎么的,生出了一种沉重,黑眸深处,有某种光芒一闪而逝。
  如今,谁也不知道朱祁镇早就已经被唐子搴和弑血盟的众人给联手救回来了,可是碍于现在朱祁镇身中食髓蛊,且身份特殊,不能这样毫无防备地将一切公开,只能将这出戏接着演下去。也先手中根本就已经没了朱祁镇这奇货可居的筹码,竟然想这样瞒天过海,公然先发制人与大明谈议和之事,有什么诡计还未可知,议和之事还需再斟酌才好,如今,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对策。可惜,这满朝的文武除了于廷益等极少数,根本就不管虏情的复杂难测,只一味盲目地上疏叫嚣,真令人头疼万分。
  “皇上,臣窃以为如今也先既然有议和之诚意,皇上何不立即派遣使者前往瓦剌,迎还太上皇?”礼部尚书胡濙是三朝老臣,有时宣宗亲任的辅政大臣,说话自然极有分量,言语之间,鬓角的白发与皱纹结成一个忧心忡忡的重锁。早前太上皇亲征,他未曾阻挠,自然心有愧疚,而近日以来,他也正是接连上疏请求议和的重臣之一,此刻,由他率先出列表明态度,充当领头羊的角色,自然也是再适合不过的。
  “瓦拉进犯,斩杀我大明数十万士卒,此仇不共戴天,朕早前就曾言明,绝不与也先轻易议和。”朱祁钰没有看向胡濙,知道他背后所纠集的是哪一群朝臣,径自神色冷凝,言语听似漫不经心,可黑眸却亮得有些不自然:“如今,也先似乎的确有议和之意,但两国交锋,虏情叵测,也先又是个诡计多端的人,数次借议和为名施行他谋,而这一次借阿剌知院所派使者探听大明的意愿,难保不是酝酿着又一次的阴谋诡计。”末了,他垂下头,寒凉的眼中似有一道光芒闪过,一瞬间清晰可见。
  王文在地位方面虽然比不上胡濙,可却受朱祁钰重用,在此关键时刻,也从朱祁钰暗示的话语中听出了些端倪。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尽管喜宁的身份特殊,凌迟乃是罪有应得,可毕竟也是瓦剌的使者。他虽然有些惶然,却也仍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思虑:“早前,也先任命叛阉喜宁为使,被擒获之后凌迟处死,今日,大明若是就这么贸贸然派出使者,恐为瓦剌蛮首羁留残杀。”
  “太上皇蒙尘,我等迎复他归朝乃是理所当然。难道就这么任由其滞留瓦剌?这样,至大明国威于何地?”一向硬气的吏部尚书王直终于忍不住了,这几日以来,他天天上疏奏折,可那些奏折就如泥牛入海,全没个回应,皇上视若无睹一般,也不见半个交代。而今,皇上的意思根本就是不想议和,不想将太上皇给迎复回朝,如此一来,任由太上皇在瓦剌滞留,成何体统?情急之下,他不觉就义愤填膺,口不择言起来:“皇上如今天位已定,太上皇回来也不复再莅立处理朝政社稷,有何可斟酌的?倘若再如此犹豫不决,只怕他日也先食言,不肯再奉还太上皇,介时,便是后悔也来不及!”
  “王大人此言似乎是话中有话。”朱祁钰抬起头,斜斜地睨着王直,阴鸷深沈的眼,用最缓慢的速度扫过王直瞬间便僵硬的神色,目光慑得人几近呼吸窒息:“太上皇是朕的亲兄,朕岂能有不欲迎复之意?倘若朕是真的不欲迎复,今日又何必招诸位卿家共商此事?”低沉的嗓音因近日的操劳而显出微微的沙哑,没有泄露半分情绪,却显出了几分平滑的危险。“王大人以大明国威言事,难道是想斥责朕坚决不议和,让太上皇滞留瓦剌,这以举动是平白丢了大明的脸面?!”
  王直只觉得心中怦得一跳,茫然地顿了一顿,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讳,不该随随便便以“国威”说事,忙不迭地讷讷开口辩解。
  “皇上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要说丢了大明脸面的人,也只会是太上皇,怎么也不会是当今皇上。当今皇上力挽狂澜,扶大权于将倾,救国于危难,自然算得上是个明君。
  “那请问王大人欲言何意?”黑眸一凛,朱祁钰神色间迸射出了一丝不耐,目光更冰更冷了:“容朕揣测一下,莫非王大人是想说朕贪恋这天子皇权与帝王之位?!”冷笑一声,他将王直话语背后暗含的意思毫不避讳地抖了出来,看王直神色愀然一变,心里立刻就已有了数。
  “这——”
  王直语塞了。
  他话里的原意也就在此,之前上疏也曾多次提到此事。他一直认为,皇上不欲议和,是怕太上皇回銮之后与其争位,故而一拖再拖,不肯松口,可而今,朱祁钰真的将这话说出来,他反倒是懵了,不知道朱祁钰究竟有着怎样的打算。
  “当初,是尔等三奏五请逼朕登基,接下这烫手山芋,如今,尔等竟然口出此言,实在是令朕心寒如斯!”朱祁钰冷冷的视线望著王直,表面上似乎是针对王直一人,可言语中却是指向在场的所有人,当初,是他们联名上书,要求孙太后立他为新皇的。他阴鸷冰寒的黑眸深处,凝著炙热的怒火,熊熊燃烧,让人胆寒:“原来,尔等所图的也不过就是有个进退无路之人来暂时代理执政,收拾这堆烂摊子罢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王直心知自己在不留神间抚了龙的逆鳞,触怒了龙眼,立刻脸色煞白,尚来不及与胡濙交换了一个眼色,跪倒在地便开始磕头!
  “罢了!”朱祁钰也不出言赦免他,只是冷眼看着他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半晌之后,骤然起身,常服的袖子拂过御座,耀起一圈金色的弧,清俊的容颜一片阴霾,浓眉紧皱,眼中有冷到了极处的光一闪而过:“既然诸位卿家皆是如此揣测朕的用意,那么,朕就立刻派人前往瓦剌,不惜任何代价接太上皇回朝,然后将一切双手奉还!”咬牙切齿地,字句从牙缝间挤出,足以显示他那勃发却也隐忍的怒意:“无论是江山、百姓、社稷,还是你们这帮忠心不贰的臣子!”
  整个文华殿内的气氛更显寂静与诡谲,只能听见王直不停磕头的声音,闷闷地压抑在心头,众朝臣大气也不敢喘,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于廷益身上。于廷益是朱祁钰最信任的重臣,自北京保卫战之后,官晋一品,加升为“少保”衔,总督军务,无论是军事上,还是政事上,只要于廷益开口,朱祁钰基本都不会有什么相反的意见,此刻,于廷益无疑是安抚圣驾的最佳人选!
  “皇上请息怒!”诺大的文华殿里,于廷益那清朗的声音不负众望地响起,众人才悄悄吁了一口气。只见扫了一眼众朝臣,极威严的面容带着摄人的肃穆,“皇上天位已定,孰敢他意?”
  一个“孰敢他意”,将众人的给震得纷纷垂首不语,羞愧难当。的确,倘若太上皇真的回来了,众人有谁还能再接受他取代皇上,继续统御江山社稷?反观皇上,即便知道自己是被推上风口浪尖收拾烂摊子的无奈之人,可自登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勤政爱民,两相比较,谁更贤明已经不言而喻,这种以人性阴暗面随意揣测的举动与言行,倒实在是有伤皇上的心。
  眼见众人神色有变,朱祁钰那震怒的神色稍有缓解,于廷益才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的深思熟虑之处:“也先奉还太上皇之举,或许是别有用意的举动,极有可能是寄望太上皇与皇上因皇位争夺皇位而使得明廷内乱,由他坐收渔人之利!我等切不可上当!即便是太上皇能回来,也应效仿尧舜禅让,这天下社稷仍是该由皇上做主!”
  这言语一出,便是明示这于廷益并不赞成议和,对于太上皇是否能回来,更是持着之前“社稷为重,君为轻”的态度,胡濙不免有些失望,看了一眼还在跪倒在地的王直,心里有些泄气。
  就在众人皆以为于廷益是早与朱祁钰商议好,坚决不议和,也不期待太上皇回銮之时,于廷益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臣窃以为,两国长久交战,毕竟民不聊生,如今也先数次派人商议议和之事,鉴于敌方急来,我方适宜迟去,皇上也可投石问路,不妨一试。”他顿了顿,借早前与朱祁钰在素瓷居下棋之时的战术暗暗作比:“我们先派使者前往瓦剌,一方面,也可探知太上皇近况如何,另一方面,也可试试也先对于这议和之事究竟有几分诚意!这样,不仅可以延缓牵制敌方,还能借此刺探其议和的实情,有利于边防整殇,若是其果有诚意议和并奉太上皇回朝,我们再准备妥当以迎复太上皇,也不算晚。”末了,他不忘谦恭地询问朱祁钰的意思:“皇上以为如何?!”
  以他对朱祁钰的了解,他可以确定,朱祁钰决不是贪恋权位之人,众人皆是被他的面具所迷惑,自以为他是仓皇登基,尝试了皇权滋味后便上了瘾,不肯再与他人分食,可谁又知道,这大明天下,在这个不过二十三岁的男子眼中,不过是无足轻重之物,从来不曾入其眼。他更知道,假如没有朱祁钰的赏识,任凭自己如何踌躇满志,或许也只能与老矣的廉颇一般,空有壮志雄心而无用武之地。
  “于少保所言甚是有理!文武群臣近日多次上疏累言,朕一直未许,就是因为有这一层担心。”朱祁钰这才复而坐下,神色已经不复之前的阴鸷冰寒,所有的疑惑与担忧瞬间一扫而空。
  毕竟,两国交锋,议和之言完全可能是诱敌之计,只有真正沉得住气之人才能使得自己不在这尔虞我诈中失掉一兵一卒,一城一池!他是大明的帝王,掌握着大明无数百姓的性命,每一步都必须左思右想,运筹帷幄,半点也不敢轻率,自然不可随意儿戏,无论做什么都要深思熟虑,而眼前这些朝臣往往有极大一部分,只图眼前安定,忽略长久之计,必须要有一个足够清醒的人随时提点才成。
  于廷益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已经将原本的刚直正气逐渐内化,深谙君臣相处之道,看来,日后可以将更多的朝政大事交予其处理,这样,不仅可以防止司礼监众太监篡权,更可使诸部尚书以于廷益马首是瞻。而以于廷益忠诚刚直的性子,绝不会私营党羽,拉帮结派,对于肃清朝政百利而无一弊。
  朱祁钰看着于廷益,那额角的皱纹有着岁月赋予的智慧,眉宇间的坦然衬着那饱经风霜的面容,豪气得让人不敢逼视。唇角的思索渐渐转化为恬淡的笑意,他睨了一眼还跪倒在地的王直,懒懒地赦免了其口不择言之罪,这才舒展眉峰,深邃的眼眸在艳阳碎金之下如同坠落的星子,异常明亮:“既然于少保对此事早有思虑,那么,朕也就不妨试一试吧!”扫了一眼噤口不语的众人,他知道自己一箭双雕的计策已经成功达到效果了。
  “一切都按于少保所说的去办,择选使者,近日即前往瓦剌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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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的日头正毒,素衣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步履轻缓,由殊颜和殷心护送着往文渊阁而去。这几日以来,瓦剌议和之事使得朱祁钰忙得焦头烂额,可百忙中,他却还是坚持抽空回独倚殿陪素衣用膳,素衣早早地吩咐金英传令尚膳监,将午膳直接传至文渊阁,而她,也就不惜顶着这么大的日头到文渊阁去。
  殊颜以手为扇,拼命地扇着凉,抬眼看着那白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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