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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许诺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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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昊很满意,“别人都没喝出,若论品酒,你若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
    “我连在轩辕家都排不了第一,阿珩才……”青阳顿了顿,淡然自若地接着说完,“阿珩自小嗜酒,别人花费时间练功时,她就琢磨着如何偷酒了,舌头被养得刁钻灵敏。”
    少昊的笑容也是一滞,沉默地给他斟满酒,青阳一口饮尽。
    青阳问:“你父王最近有什么反应吗?”
    “大荒的流言都传了两百多年,我父王会不知道真相吗?他肯定早知道承华殿的王子妃是个假的了。”
    “那你想怎么样?”
    “他不问,我就装糊涂呗!”
    “你想装糊涂,你那一群能干的弟弟容不得你装糊涂,迟早会闹出事情,中容不是已经试探过好几次了?王子妃缠绵病榻两百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少昊笑道:“你怎么糊涂了?只要父王还打算和轩辕结盟,父王就不会让他们捅娄子,即使那是个假的,也不会出任何差错,等父王觉得轩辕没价值了,即使是真的,也处处都是差错。”
    青阳说:“我听说俊后在说服俊帝立神农族的女子为宴龙的正妃。”
    少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着说:“我父王比较感情用事,因为当年登基的事情,对神农一直心怀芥蒂,还没答应王后的要求,你要不想高辛和神农走近,反正你的正妃之位还空着,主动给榆罔示好,求娶神农族的王姬。云桑已经心有所属,你怕是娶不到了,还有个沐槿。”
    青阳苦笑,“你想让我兄弟反目?我父亲都拿昌意那块榆木疙瘩一点办法没有。”自从阿珩死后,昌意至今都不和青阳说话,而且对黄帝明言,除非榆罔杀了祝融和蚩尤,否则休想他会和神农族和平共处。黄帝费尽心机才收服了若水,如今却根本不敢派弱水的勇士上战场。
    少昊叹道:“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是一根筋,你父王纵然心有七窍,碰上了一根筋的昌意一点办法都没有!”
    青阳拎起酒坛开始猛灌酒,今日又是小妹的忌辰,似乎只有酩酊大醉才能缓解一切。
    少昊想劝却无从劝起,自从阿珩死后,青阳已经从爱酒变成了酗酒。少昊默默看着青阳,忽而想起了两千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青阳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炙热的夏日午后,他坐在院中的槐树荫下纳凉。
    青阳嘴里嚼着根青草,肩上扛着把破剑 ,大摇大摆地走进打铁铺,笑得比阳光更灿烂,嘻嘻哈哈地对他说:“兄弟,听说你是这附近最好的打铁匠,帮我修好这把剑,我请你喝酒!”
    他眯着眼睛看青阳,不明白这世间怎么能有这么肆无忌惮、热情爽朗的灿烂笑容,那一瞬,他甚至有些嫉妒这个少年。
    他帮青阳修好了剑,青阳请他喝了最劣质的酒,是他一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酒。当时他的一辈子才几百年,还不懂人生中没有最,只有更。
    也许是因为他修剑的技术好,也许是因为他好糊弄,修剑不用付钱,几杯浊酒就可以打发,青阳总是来找他修剑,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青阳来找他修剑,他请青阳喝酒,临走前再附送青阳一套衣服、一壶酒。
    青阳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有给他拉风箱的二憨子觉得青阳在占他便宜,提醒老板要小心。
    在他五百岁,也就是他的母亲亡故五百周年时,父亲又迎娶了两个妃子,同时立宴龙的母亲大常曦氏为正妃,他被传召回去参加册妃大典。他去了,从头笑到尾,笑得比宴龙都开心。
    当天晚上他驾驭着玄鸟一直往北飞,去追那颗最北的星星。幼时,每当他哭嚷着“要娘”时,乳娘就会揽着他,指着最北面的星星对他说:“看到了吗?那就是你的娘亲,她一直看着你呢!”
    玄鸟不知道飞了多久,直到他灵力枯竭,才落下。
    极北之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连阳光都畏惧地躲开,他一人踽踽独行,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甘心什么。
    风雪漫天而下,世界冰寒彻骨,漆黑中,他迷失了方向,灵力已经耗尽,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停,停下就是死,必须一直走。并不觉得恐惧,因为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可是,真孤单啊,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
    正当他觉得风雪永远不会停,漆黑无边无际,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想躺倒休息时,一点光闪烁在风雪中。他摇摇晃晃地挣扎过去,青阳全身上下裹着毛茸茸的兽皮,探着半个脑袋嘻嘻笑着说:“进来喝酒,风雪连天射冰狐,篝火熊熊喝美酒。”
    美酒个头!是比上次更难喝的劣酒,可他觉得很酣畅淋漓。
    他没有问青阳为何在此,青阳也没有说,不过在那天晚上,他告诉青阳,“我的姓氏是高辛。”虽然他知道青阳已经知道,要不然人不会在这里。
    青阳嘴里塞满狐狸肉,一边不停地嚼,一边嘟嘟囔囔地说:“我的姓氏是轩辕。”翘着油腻的大拇指,很得意地指指自己,“我,轩辕青阳!”
    令大荒色变的姓氏——高辛,在青阳眼里无足轻重,只不过是一个和他的轩辕同等重量的标志。
    少昊的心情刹那粲然,纵声大笑,漫天暴风雪只不过是成就了他们的一场豪醉。当时,他们俩都不知道,千年后,轩辕真的和高辛变成了同等重量。
    几百年后,轩辕族逐渐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神变成了最强大的神族之一,而他的父亲即将从王子变成俊帝。神农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只身仗剑挡在城上,连挑神农六十员大将,可神农仍然不肯退兵,而身后是已经生了异心的高辛军队。深夜,他正在偷偷疗伤,青阳持剑而来,穿着和他一摸一样的衣袍,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挺像?从现在开始,我也是高辛少昊。”
    第二日,神农大军惊恐地发现高辛少昊就像一个灵力永不会枯竭的战神,他们自以为可以耗尽他灵力的车轮战根本不管用。那一日,少昊连败百人。第三日,当高辛少昊站在城头,弹着长剑笑问“谁还想与我一战”,灵气充盈,丝毫不像是已经苦战了两日的人,神农军心溃散,最骁勇的勇士也不敢上前应答。
    当日夜里,神农大军趁夜撤退,高辛军队见势头不对,把企图反叛的将军擒下,献给了少昊。
    两个遍体鳞伤的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一个破落的酒馆,一边喝酒,一边大笑。
    青阳喝得晕晕乎乎时,向少昊炫耀自己有弟弟了,吹嘘自己的弟弟长得是多么多么俊俏,又是多么多么聪明。
    少昊大着舌头说,天下婴儿都一样。青阳恼了,抓着他往回飞,溜进家里把婴儿抱出来,非要他承认这是天下最俊俏聪明的孩子。少昊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说,反正他们俩抱着婴儿又去喝酒了。喝到最后,看到大街上兵来将往、鸡飞狗跳,不明白怎么了。酒店老板唉声叹气地说他们族长刚出声几个月的孩子丢了,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干这么缺德的事情。少昊和青阳嗤声讥笑:“真没用,连自己的儿子都会丢,来,咱们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两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少昊看着篮子里呼呼沉睡的婴儿,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青阳,你爹好像就是族长!”
    青阳盯着婴儿,皱眉沉思。醉酒多日的脑袋不太管用,还没绕过弯子来。
    少昊摸着墙根偷偷溜出酒馆,立即逃回了高辛,正好可以捧着宿醉的脑袋参加父亲的登基大典。
    那段日子酣畅淋漓,在他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兄弟朋友”的东西,寂寞时可以饮酒打架,谈笑中可以生死相酬,烦恼时可以倾吐心事……
    从俊帝继位到现在已经两千多年。
    两千年中,轩辕族变成了左右大荒命运的三大神族之一,黄帝创建了轩辕国,登基为帝,可青阳的母亲不再是黄帝唯一的女人。
    两千年中,青阳有了两个弟弟。他听到过青阳激动地告诉他,云泽会叫他哥哥了,青阳十分偏爱云泽,他也是,把云泽看作自己的亲弟,教他任何他想学的东西。云泽果真如青阳所说,是最俊俏聪慧的孩子,任何东西一学就会,而且还那么懂事体贴,主动承担起一切大哥不喜欢承担的责任。
    两千年中,他见证了云泽的死去,听到青阳痛苦地嘶嚎,也看到了嫘祖(Lei Zu)的地位和性命都岌岌可危,渐渐地,青阳失去了脸上的笑容,心上的温暖。
    那个扛着一把破剑,嚼着一根青草,走的摇摇晃晃,笑得让人嫉妒的少年彻底消失了。
    几个时辰,少昊和青阳喝掉了十几坛美酒。
    少昊趴在扶桑枝上,伸手去捞水中的月亮,随着枝条左摇右晃,突然,一个倒栽葱掉了下去,扑通一声就没了踪影。
    青阳仰躺在树枝上,张开嘴,高高举起酒坛,一面随着枝条随风摆动,一面将整坛酒倒进嘴里。
    一整坛酒倒完,少昊仍没上来,青阳拍着树干大叫:“少昊,你再不上来,我可就把酒全喝光了。”
    水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青阳正想跳下去捞少昊,少昊的脑袋浮出水面,青阳不客气地一掌打过去,“你还没醉死在水底啊?”
    少昊闪开,“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你来看看。”
    青阳看他的神色不想逗他,只得也跳下水,少昊在前面领路,两人沿着扶桑树干一路下沉。汤谷的水很奇怪,别的水潭越往下越黑,它却是越往下越亮,到后来,眼里全是白得刺眼的光,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再这么沉下去,别说看东西了,眼睛不瞎就值得庆幸了。
    青阳正在纳闷,突然觉得眼睛舒服了,一颗碧绿碧绿的珠子浮在一片白灿灿的光芒中,映得光线都柔和了。
    少昊说:“很奇怪吧?因为是日出之地,汤谷之水是天下至净之水,干净到没有任何生物能活在里面,就是这九株上古神树扶桑树,世人以为生在汤谷,其实都是扎根在别处。”
    “嗯。”青阳虽然灵力高强,却没办法像少昊那样自如地在汤谷之水中说话。
    “这一百多年我虽没有下过水,可宴龙他们之中肯定有人下过水,既然没有人发现,那只能说明这东西不存在。”少昊皱着眉头思索,“究竟从哪里来的呢?汤谷是高辛禁地,想运这么大颗珠子进来可不容易,更大的可能,这颗珠子是从下面渐渐浮上来的。”再往下就是他也无法进入,传说中只有开天辟地的盘古去过,不过既然太阳从虞渊落,从汤谷升,那么圣地汤谷和魔域虞渊肯定相遇。
    “不管……待……看一看……就知道了。”青阳的声音虽然有灵力加持,可仍然被汤谷水吞掉了许多。
    少昊点点头,他试着用灵力抬了一下,居然抬不动,青阳也加了一把力,两人一起用灵力强行带着“碧玉珠”向水面升去。
    等升到水面,少昊惊异地感叹:“这什么东西?天下间居然有东西需要咱们俩合力去抬,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青阳低头看着浮于水面的“碧玉珠”,刚才尚需要他和少昊合力抬起,此时,它却好像浮萍一样浮在水面上。
    青阳伸手去摸,触手滚烫,少昊碰了一下,立即缩回了手。青阳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很温柔的感觉,竟然舍不得离开。
    他心中一动,取剑在自己掌上割开一道血口,鲜血汩汩涌出,滴落在珠子上,一滴没有掉下,全被珠子吸了进去。
    少昊见状,也是心中一动,萌生了隐隐期待,心急跳起来。他从青阳手中拿过剑,举起手掌,却迟迟为割下,竟然在害怕期待落空。
    青阳不耐,催促道:“少昊!”
    少昊的手从剑刃上划过,鲜血如血雾一般,喷洒在珠子上,顺着珠子缓缓滑落,没有被吸收一滴。
    青阳和少昊大喜,抬头看着彼此。
    半晌后,青阳说道:“虽说虞渊会吞噬一切,可传说盘古大帝追着太阳跳下虞渊后一路跑到了汤谷,你说阿珩会不会……”青阳再说不下去,只把流着血的手掌贴在珠子上,珠子立即吞噬着他的灵力和鲜血。短短一会儿,青阳的脸色就开始发白,少昊用力拉开他,“你疯了?如果这真是来自虞渊的东西,还不知道是妖是魔!”
    青阳说:“它肯定和阿珩有关联,我要带它回去见父亲和母亲。”
    “我和你一起去。”
    青阳立即说:“不用,这是我们的家事。”
    少昊明白了,这一瞬,一切又回到现实,他是高辛少昊,青阳是轩辕青阳。

二 纵使相逢,应不识
    青阳把珠子带回朝云峰,嫘祖立即派人去请黄帝。
    黄帝细细询问清楚珠子的来历,又看到珠子吞噬鲜血灵力的异状,对嫘祖道:“我知道珩儿死后,你很难过,我也想要珩儿回来,可这不是珩儿,这只是虞渊结出的魔物,应该尽早销毁,否则后患无穷。”
    嫘祖出身上古名门“四世家”,自然清楚魔物的可怕,她不停地抚摸着珠子,好一会儿方说道:“即使是魔物,也是珩儿变作的魔物,我不信她会连父母兄长都伤。”
    青阳和昌意都跪下,向黄帝磕头恳求。
    黄帝无奈,只得同意尝试一次,“如果这确实是害人的魔物,就必须要在它为祸世人前除掉。”否则让世人知道他纵容魔物,会毁他名望,对他的王图霸业不利。
    黄帝秘密传召精善布置阵法的知末,在朝云峰布下神阵,又命离朱和象罔两个心腹守阵。
    黄帝、嫘祖,青阳、昌意同时把自己的灵血注入珠内。
    珠子像虞渊一样贪婪,吞噬着一切,随着他们注入的灵力和鲜血越多,它吞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黄帝察觉不对,当机立断地切断了自己和珠子间的联系,可嫘祖、青阳、昌意明明感觉自己像是要被虞渊吞噬掉一样,仍不肯放弃。
    嫘祖的脸色迅速黯淡,就好似一株大树正因失去水分而枯萎死亡,黄帝一面强行分开嫘祖和魔珠,一面高声下令,切断了阵法。
    昌意软倒在地,双目紧闭,脸黄如蜡,身子不停地打哆嗦,显然灵体受了重创,守在阵法外的昌仆急忙扑过来,护住他的灵体。
    青阳脸色煞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他虽然神力高强,可正因为他觉得自己神力高强,又对阿珩的死心怀愧疚,所以刚才在输入灵力和鲜血时,几乎不管不顾地想多输一点,一心想救活妹妹,受伤更重,若不是黄帝及时阻止。只怕他性命都难保。
    黄帝看到魔珠差点要害死两个儿子,不禁勃然大怒,对离朱下令 :“取出四象镜,布灭魔阵,把这个魔物销毁。”
    嫘祖身软无力,拽着黄帝衣袖,哀声请求:“不要!”
    黄帝看到嫘祖的样子,心中一痛,说道:“你以为我不思念珩儿吗?她可是我唯一的女人,可这已经不是珩儿。青阳因为珩儿的死一直心怀愧疚,昌意又是个钻牛角尖的性子,一日不除去珠子,他们二人势必会想方设法唤醒珠子,今日有我和知末在,他们侥幸保住了一命,下次呢?我实不想再失去两个儿子。难道你要因为一个已死的女儿再失去两个儿子吗?”
    嫘祖看到两个重伤的儿子,知道黄帝所说都是实情,不能留魔珠,可又明明感知那是珩儿所化,不禁心如刀割,泪若雨下。黄帝知道嫘祖在知末等人心中很有影响力,怕待会儿嫘祖再行阻拦,便暗用灵力,让嫘祖昏睡过去。
    黄帝命宫人将嫘祖、青阳、昌意都送回朝云殿。
    离朱来禀奏:“四象镜已经取出,要布阵吗?”灭魔阵是盘古所创的杀阵,不论神魔,一入阵法就是死路,迄今为止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灭魔阵。四象镜是布阵的神器,盘古仙逝后,四象镜被西陵氏的先祖收藏,后来作为嫘祖的嫁妆,来到轩辕族。
    黄帝将手放在珠子上,他也能感受到珠子和他的血缘牵绊,迟迟没有下令。
    离去恭立一旁,静静等候。
    黄帝毕竟是杀伐一方的霸主,纵然心中不舍,却丝毫不为私情左右,半晌后,对知末点了点头。知末等领命而去,开始设置灭魔阵。
    老田似乎也感应到了一切,自开始布阵,就天色阴沉,风雨交加,天际一直有雷声轰隆隆地传来。
    天灵地气受四象镜召唤汇聚而来,青阳和昌意心有所感,竟然同时醒了过来,看到外面天色黑沉,大雨如注,立即明白了一切,挣扎着想起来,可黄帝早料到他们会如此,派了神将守护,根本不允许他们走出屋子半步。
    昌意不顾伤势,想强行闯出去,被两个神将左右驾着,放回榻上,还用龙骨链条把他牢牢锁住,昌意又气又急,破口大骂,两个神将嘴里说着“殿下恕罪”,神色却毫不迟疑,显然黄帝早有严旨。
    青阳行动困难,又对黄帝更加了解,知道不可能闯出去,只是默默坐着,望着轩辕山顶——黑色的雷云越聚越厚,雷云后有金色的电光闪烁,只等阵法成时,雷电交击,阵法自会引天火而下,五雷轰击,将魔珠彻底毁灭。
    因为阿珩的死,昌意已经两百年没有和青阳说过话,此时无计可施,忍不住叫道:“大哥,你就看着小妹粉身碎骨吗?我不管她是不是魔,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
    他话语刚落,昌仆提着两个食盒,披着斗篷进来,她随手把食盒扔到地上,趴在昌意身边,低声说道:“我已经调遣了若水精兵,一定会设法把珠子偷出来。”
    昌意心中一震,握住了昌仆的手,只觉心潮起伏,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反抗黄帝是死罪,昌仆却毫不计较后果,不惜用一族命运与黄帝对抗,但是他能自私地不顾昌仆和若水族吗?
    昌仆完全知他所想,柔声道:“忘记我们成婚之夜的誓言了吗?夫妻一心,相守一世,生同衾、死同穴!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就是若水族的女儿,不管任何险境,我们若水族人永不背弃自己的族人!”
    昌意点了点头,昌仆决然起身,就要冲进风雨中,青阳冷冷说道:“如果凭你们一群半妖的若水族就能破解轩辕族布下的灭魔阵,轩辕族也不会被大荒内尊称为三大神族。你如今是一族之长,做事应该多动点脑子,别把送死当成是英勇!”
    昌意关心则乱,对青阳怒目而视,挣着这恨不得扑打过去,昌仆却听出青阳话外有话,“既然大哥觉得我们若水族不行,那大哥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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