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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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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介侧室而已,不能乱了贾府伦纲!

    宝玉也注意到贾环对自己的恨意,叹口气,摇了头。

    他是真心想帮贾环。

    文名盖嫡子,庶子可成龙。这句话听起来让人舒坦,似乎事情发生了,妥妥是个庶子逆袭,让人心潮澎湃的故事。可细细想来,不管是嫡子碾压庶子还是庶子翻身农奴做了主人,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打架,打个头破血流,打个不死不休,平白让外人看了热闹。

    他觉得家就是家,家人么,在世上永远是个一等亲近。

    天理纲常,自古如此。

    宝玉对贾雨村笑了笑,温和的笑容,莫名让贾雨村浑身发冷。他也回宝玉一个谦恭善雅的微笑,就见宝玉对贾政拱手道:“老爷,要说缺的,我确实缺了不少东西。更多更美的丫鬟、堆积如山的金银、名扬四海的文名,以及倾四海之水以洗苍穹的无上伟力我都缺,又有什么大碍?”

    众人忍不住笑,又不敢笑,闷哼了一片。

    贾政笑骂道:“有话直说,好孽障,又打什么机锋?”

    “老爷,我缺得甚多,但没有一样会让我食不果腹,让我衣不蔽体,可……”宝玉长吁一口气,恳求道:“要说奖赏,我只求西城一家店面,不需要大,能做生意就好。我知道大周律令,从商者鄙,便是府上的店铺,那也是支脉兄弟不得已而为之的,但是……”

    宝玉突然躬身,把腰杆弯成九十度还多,面容肃整道:“求老爷赏赐我一家店面,从此宝玉就是行商之人!”

    贾政大惊失色,拍案而起,“大胆!好端端的文人不做,做什么贱商?你可知晓,这对你的文名有多大损害?”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两句一出,贾政突然乐了,悠然坐下道:“好个清者自清,好个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出自《左转。僖公四年》,但这句浊者自浊,却是不曾听说。你能活学活用,这很好。”

    宝玉抿抿嘴,没敢说话。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两句孟子说过,可贾政未曾听说,他也当不知道。总不能糊贾政的脸子,硬要扯出来一个孟子吧?

    只是弯腰问道:“老爷可答应了?”

    “当然答应,别以为老爷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心系灾民,要做那贱业商人,任谁也说不出你半个不好来。我答应了,不仅如此,还要多给你一些。

    中都有东西两城,你要了西城的店面,是要一边做着生意,一边赈济灾民吧?这点我许了。同时给你东城一家大店,让达官贵人们都看看我贾政有子如此!让他们都知道,我贾府,仍然是这大周社稷顶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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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何为君子

    贾政又仔细叮嘱了两句,考校结束。

    薛姨娘扯了宝玉,并着贾元春好生热乎了一阵子,这才要放人走。她说,最近在王夫人屋里住下,薛蟠、薛宝钗住在东廊的小正房里,不与她一起。她心里记挂,要宝玉多去那边走动,看看宝钗。

    没错,是看看‘宝钗’,没薛蟠的什么事。

    宝玉几乎能感觉到后脑勺烧人的眼神林黛玉是个温婉的,从进府以来没跟她红过脸子,但他觉得:这是黛玉看他懂事、有才、大气、好相处。要是换了小宝玉,早就要冷语噎人了。

    而他现在,好像有点,不懂事?

    薛宝钗嘴里唤着宝哥哥,亲热的很;薛蟠也恨不得单独留下来,要跟着宝玉做商人,顺便讹了宝玉‘欠’他的三首诗词去;好在薛姨娘有眼力,觉得宝玉有事要忙,带着两人走了。

    贾政遣散了四春、林黛玉、贾蓉等人,又让贾环去礼敬恩师,无外乎带着贾雨村四处走走,说说话,联络下感情而已。等贾雨村出了门,笑容挂起来,道:“宝玉,这首《蝉》,你是要回房里慢慢写,还是为父为你誊写出来?”

    宝玉一撇嘴,这贾政对待他好了许多,也不要脸皮了许多。

    摇摇头,笑道:“老爷知道我才气不足,要是回房写,说不得要耗费个两三日,不如就在这写了。”

    “好孩子!”贾政开始研墨。

    “老爷!”宝玉突然道:“我说在这写,那是答应了夫子的话。老夫子三代供奉府上,他本人也在府里兢恪了八十九年,每时都想着府里的好。我答应了他,自然要他来书写。”

    贾政瞠目结舌,盯着宝玉。

    贾代儒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兴奋到束发的纶巾蓬起来,每一根苍白的发丝都冒起微白的烟气。他连连摆手,想说哪里使得,客气话到了嘴边,又怎么也舍不得出了口。

    给他?真的要给他!贾代儒老眼含泪,几乎哭出声来。

    三代辛苦,值什么?几十年供奉,值什么?宝二爷是专门对他好,要谢他帮扶的情谊呢。

    而贾政,继续瞠目结舌。

    宝玉一拍脑袋,笑道:“我这才想起来,夫子您有一副《远山图》,是给了老祖宗。那时我要写诗词,被人不小心打断了,至今没能出口,自然也没能落纸。老夫子,那首诗既然是为《远山图》写的,也就一并给你,算是谢过你为咱们府上的数十年辛苦。”

    …

    贾雨村带着贾环出了荣禧堂正门,一路小声说话,忽听后面有银铃般的声音喊停,也就停下转身。

    他看见林黛玉追赶而来,笑道:“几日不见,你是好了许多。看你面色红润,也不似以往那般憔悴自怜了,为师好大欢喜。”

    “恩师,您笑人家。”林黛玉让鹦哥儿先行离开,嗔道:“都怪宝哥哥,无端惹了恩师不喜,我替他跟您道歉,他真不是有意骂您,今天也不是有意顶撞您的。”

    “宝哥哥,好亲切呢。”

    贾雨村调笑了一句,一边好像不经意的扬起了白色大麾,大麾的一角恰好挡住贾环蓦然闪亮的双眼。他大度道:“宝玉之才,比我年少时也要高明许多,我哪里会怪他?至于姻香楼的事情,文人之间理念不同,有点纷争纯属正常,何况宝玉心系灾民……我就是要怪,那也没怪罪的道理。”

    “真的?”

    “自然是真的。”

    贾雨村的笑容一贯温雅,见了黛玉,更添一丝宠溺。让人见了,就觉得此人定是谦谦君子。

    他摸摸小黛玉的头顶,一副慈祥恩师模样,笑道:“你呢,就是想得太多,担心太多,这就不如宝玉。你一个女儿家,还是少点杂念,只管养好自个的身子就是。就好像现在,天寒地冻的,还不快回你的屋子?听说贾宝玉弄了个叫火炕的东西,可是暖和得很。”

    林黛玉柳叶眉下的眼睛亮了一次,“那我让人给您做了,算是弟子和宝玉的孝心?”

    “又想太多!”贾雨村佯装怒道:“天寒地冻,快回!”

    林黛玉不怕这个,贾雨村是她的启蒙恩师,跟着学习了一年光景,就没见贾雨村怒过。她塞给贾雨村一把扇子,乖巧走了。

    “恩师,这把扇子算我和宝哥哥的赔礼。”远远的传来笑声。

    贾政摇摇头,唰开折扇看了,心里尤为欢喜。这是一把白竹作骨的折扇,扇面也是素白的娟面,上面无字。他拍拍腰间的白玉佩,摸摸身上的白色大麾,又把折扇往袖口里揣了,笑道:“这小丫头,还记得我喜欢素雅淡白。也好,这折扇、玉佩、大麾,就是我贾雨村的三宝了。”

    大周官宦,素有身藏三宝的习俗。不一定值钱,但是其中的每一件都有值得珍惜的道理。贾母给宝玉的雀金裘,就是压箱底的三宝之一。

    贾环的脸色阴晴不定,还是没忍住,嗤道:“不过是一把折扇,值不得几两银。”

    “你呀,也是想太多。”贾雨村开始对弟子的第一次教学,笑道:“东西不必名贵,喜欢就好。你要记得,有些宝贝,不是让外人给定价的。”

    “可是……”

    “可是什么,因为这把折扇的意义?是赔礼?”贾雨村拍拍贾环的脑袋,摇头道:“什么意义都没有,不必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想赢了宝玉,什么都想争,什么都要争,但也要讲究一个章法。

    比如先前,你听黛玉是我的弟子,就动了不好的念头。这样不妥,很不妥。”

    “有何不妥?”贾环不服气。

    贾雨村眯起眼睛,笑容还在嘴角,轻声道:“你恨宝玉,怨宝玉,以至于不顾一切要对付他。我看宝玉对你真心,要对你好,但很可惜,嫡子庶子,总要有一方失败的,你和宝玉天生敌对,难以共处。”

    贾环对‘宝玉对他好’的说法不屑一顾,听到嫡子庶子时,清秀的小脸一片阴狠。

    “请恩师指教。”他躬身道。

    贾雨村笑道:“你学识不足,心性不够,这些以后再讲。只需记得,君子布局,当以天地为盘,豪杰做子,你见黛玉时多的念头,不可再有。”

    贾环懵懂点头。他不明白贾雨村的话,更不明白,为何贾雨村明明吃了宝玉的亏,还能笑得如此温雅?

    或许,这就是君子吧……

    …

    荣禧堂内,宝玉先行告退。

    贾政还在呆滞,连着贾代儒也是满脸痴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过了许久,贾代儒奋笔疾书,刹那写了两首诗词。

    一首五言绝句,一首七言律诗。

    一首才气喷涌成泉,足足三尺六寸,一首同样喷涌成泉,才高三尺三,都是名动篇章。贾代儒看看还在呆滞的贾政,把飞来的才气吞了,一挥手,就把诗篇收进怀中。

    他阻止了异象产生,偷摸要走。

    突然,浑身一阵发抖。

    贾代儒仰天喷出一道灰色浊气,如同利剑,硬是把荣禧堂的房顶打透了去。他通体烧起炽白的浩然正气,额头波纹晃动,泛出一座十几丈高的烈焰文山出来,文山通体赤红,边缘有橘黄色火焰,蔚为壮观。

    两道约有六寸长的才气,缓缓落在文山的火焰中。甫一接触火焰,整座文山剧烈颤抖,十几丈高的巍峨山峰,猛的从中心喷出火红的岩浆来,把那边缘的橘黄色火焰染得一片赤红。

    贾代儒呆愣半晌,一张嘴,吐出一阵青烟。

    脸上满是皱纹的皮肤好像被拉扯一样,沟壑浅了些许,皮肤的颜色也变了,变得有了润泽,满头灰白的发丝黑了一半。乍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几岁。

    贾代儒仰天大笑:“老朽,我,老朽从未书写过名动篇章!”

    是了,他没作出过名动篇章,自然也没书写过。可如今一连两首,天降才气,方知名动篇章产生的才气,到底是何等模样。

    精纯无比!凝练无比!

    他本就积累了近百年,才气数量堪比一般的举人,但论起质量,他差太多,以至于文山精炼到十几丈的样子,就再也难以更进一步。

    以至于,他无法凝练文胆!

    而如今,两道短短的六尺才气,引爆了他近百年的积累。让他大笑出声,让他老泪纵横,让他恍然觉得

    举人文位,触手可及!

    秀才文位寿元百五,举人文位寿元三百,而在此时、此地,在他以为剩下的些许岁月只能苟延残喘的时候,他看见了成为举人的希望,看见了,即将增长的150年寿元!

    他活着,会继续活着。

    贾代儒的瞳孔扩大,呢喃道:“文火全部转成赤红,多了火烧文山的潜力。十年,不,五年内,必然能够精炼出文胆雏形,参加举人大考。”

    “以我的学识、能力,不说三甲举人,前十是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我必然成为举人!我必然,能够享得三百年寿元!”

    “贾雨村,贾三甲……”

    他蓦然大笑,大吼出声:“贾三甲,你说我没必要趟,也趟不起这趟浑水,如今看来,我可有资格了?”

    “贾雨村,贾三甲,君子剑道第一人。你连出四词,说我可怜,可惜,可赏,可叹,问我值得吗?需要问吗?需要答吗?宝二爷连名动篇章都给了我!还是两首!宝二爷给了我举人文位,给了我三百年寿元!你还问甚,问什么值得吗!”

    “值得,值得,值得啊……”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两下,贾代儒转头看去,见贾政对他颔首微笑,连忙跪倒在地,趴伏哭泣道:“老爷,我,代儒愧受宝二爷大恩,代儒……代儒……”

    涕泪纵横,不可言语。

第四十一章 以势压人

    宝玉出了荣禧堂,有王善保并茗烟在边上等着,见他走来,连忙上前说话。

    王善保四处看看,低声说道:“宝二爷,我刚听到……”

    “回去再说吧。”宝玉轻声笑道。

    一路上,他微微眯着眼睛,感受新来的两道天降才气。行走间过了垂花门,回到碧纱橱的外间套房里。刚刚坐下,脑内的一声脆响,让他浑身的皮肤、经络、骨骼,没一寸不舒坦,没一寸不妥帖。

    吐出一口淡灰色的浊气,感觉身体又有力了些。

    青色纱帐从内掀开,露出林黛玉颇有喜色的俏脸来,问道:“点燃第七十五把文火了?”

    宝玉点点头。

    林黛玉就笑他:“也就你胡乱大气,竟然把两篇名动的都送给旁人。不过你也就这点好,人家真心对你,你呢,什么都不吝啬。”

    宝玉夸道:“真真个聪明。”

    他送诗词给贾代儒的事情,黛玉并不知晓,只是看他点火就猜了出来。想来也是,要是他自己书写,没个四五日工夫,不消耗干净几次才气,根本写不出来。

    他和黛玉闹了一阵,门外有袭人、晴雯端了午饭来。刚要吃,想起王善保先前,就让晴雯把王善保叫来,一起用膳。

    “你刚听到什么?”边吃边问,不需要避讳。

    王善保把贾雨村教育贾环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是老妖级别的,相当于举人文位,要是贾雨村不燃烧才气,还真发现不了他。

    宝玉听完了,眼睛一眨,赞道:“好个贾三甲!听听,多大气。君子布局,当以天地为棋盘,以豪杰作棋子,坑人都坑得豪气冲天。单凭这句话,他贾雨村也算是个君子了。”

    这是讽刺人呢,黛玉嗔道:“你得了两个君子名号,倒总把君子、君子的挂在嘴边了。恩师乃是三甲举人,他要不是君子,你说说看,什么才是君子?”

    宝玉酸道:“三甲举人就是君子了?哪有这个道理?”

    苦着脸儿,让黛玉再也装样不得,噗嗤一声,笑了个花枝乱颤。

    宝玉跟着笑了,让袭人去铺了纸,又让晴雯去磨了墨,略微一想,只写了一个字。

    孤。

    骨力劲建,已然有了些许神韵。

    他满意点头,把写着‘孤’字的造竹纸揉吧了,塞进桌上的香炉里。

    品行高洁,曲高和寡者,是为君子。

    但是很显然,不管是他亦或是贾雨村,没人想做这样的君子。

    …

    有贾政开口,东西两间店面很快就铺展开来。

    西城居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最多是个富商大贾,店面依地段不同价值各异,而在东城有府邸的,最低也是正四品的京官职司。当然,也有那五品的实权外官府宅,比如尚宝卿之流,而这等外官,已然不是官衔品级所能辖制的了。

    在东城,你可以开店,可以行商,但是,必须要多数人的认可。哪怕有大把银子呢,人家不想你在这行商了,转眼就是猪狗,宰杀割肉,放血活人。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荣国府的荣炳,还没落到这般下贱的地步。

    宝玉先去西城,有晴雯、麝月一路服侍,王善保随行保护。本想让袭人出来透透气,可袭人说房里不能没个管事的,也就留下。他把茗烟和李贵留下了,让袭人尽管使唤。

    袭人是个会妥事的,妥事就要忍着委屈。他宝二爷见不得袭人受了委屈,只吩咐茗烟看好邢夫人、赵姨娘那边,特别是贾环,别趁他不在,跑到自己屋里装象。他不担心贾雨村,但是贾环,明显是个有点扭曲的孩子。

    熊孩子嘛,揍了就是,里外还有李贵,揍不死人。

    出了东西两城夹隔甬道,就是西城的六马大道,比起东城足够十二车并行的大道来,六马大道也算不得什么。宝玉顺着桥梁过去,没多久,看见了自己的店面。

    巧了,就在王商人的粮店旁边,六马大道上一等一的门脸。宝玉一展雀金裘大麾,大麾尾巴上的孔雀眼儿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去。王姓商人被他惊过一次,再看他满身的富贵荣华,掰着肥油厚嘴唇把家丁们往边上赶,跟两行迎宾客似的,把进店的百姓们伺候得那叫一个舒坦。

    他不敢招惹宝玉,只能下人似的讨宝玉喜欢。且不说看上去明显不凡的雀金裘,单说边上伺候的侍女……晴雯、麝月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穿着打扮跟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似的大周是有规矩的,普通人家,哪怕坐拥黄金万两呢,侍女也只能穿个细布衣裳。

    能让侍女穿上绸缎、锦纱,发髻上还有金钗晃悠悠耀人眼睛的,起码是侯爵之流。而且那木着脸,高有八尺的光头汉子,也不是他这些惫懒家丁能嚎上几嗓子的。

    王善保木木的脸怼过去,木木的眼睛冲这边扫一遍,王姓商人就感觉自己是圈子里的猪羊,蓦然看见手持滴血利刃的屠夫一般。他哆嗦一阵,又觉得不太形象,只觉得自己是哀鸣的、孱弱的,没有丝毫抵抗力量的羔羊,而王善保是……屠夫?饿狼?都不是,是一只懒得搭理他的斑斓大虎。

    宝玉在王记粮店的门口站了,王善保从自家的门店里搬来一张太师大椅,用袖子仔细擦干净,才让晴雯、麝月伺候他坐。

    宝玉合身坐下,笑看稀稀落落进店的百姓。那边王商人屁颠颠递了茶水,他就睥眼看蓝色流水小纹路的茶壶茶杯,嘴里嗤笑一声,“民窑?”

    “不及您府上金贵,差得远,您担待。”大冷天的,王商人直冒冷汗。

    宝玉伸出手,麝月是个有眼力的,把早就备好的红研紫纱小壶递来,里面是从自个门店里倒的水,自带的青庐山朝云碧尖。麝月用雪水镇过一次,让刚哧的茶水凉上那么一下,还是热了些,却不烫嘴。在这寒冬腊月的,喝一口是恰到好处。

    青庐山朝云碧尖是贡茶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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