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冲说甚么?你听到没有?”老头子道:“他说:‘我伤身子打甚么紧?我只是要你
好!’他奶奶的,这两个小家伙。”祖千秋哈哈大笑,说道:“老兄,恭喜,恭喜!”
老头子怒道:“恭你奶奶个喜!”祖千秋笑道:“你何必发怒?恭喜你得了个好女
婿!”
老头子大叫一声,喝道:“别再胡说!这件事传扬出去,你我还有命么?”他
说这两句话时,声音中含着极大的惊恐。祖千秋道:“是,是!”声音却也打颤了。
岳不群身在墙外树上,隔着更远,虽运起了“紫霞神功”,也只听到一鳞半爪,
最初一听到令狐冲强迫那姑娘,便想冲入房中阻止,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连令狐冲
在内,个个诡秘怪异,不知有甚么图谋,还是不可鲁莽,以静观其变为是,当下运
功继续倾听。桃谷二仙和老祖二人的说话不绝传入耳中,只道令狐冲当真乘人之危,
对那姑娘大肆非礼,后来再听老祖二人的对答,心想令狐冲潇洒风流,那姑娘多半
与乃父相像,是个胖皮球般的丑女,则失身之后对其倾倒爱慕,亦非奇事,不禁连
连摇头。
忽听得那姑娘又尖叫道:“别……别……这么多血,求求你……”突然墙外有
人叫道:“老头子,桃谷四鬼给我撇掉啦。”波的一声轻响,有人从墙外跃入,推
门进内,正是那个手持白幡去逗引桃谷四仙的汉子。
他见老头子和祖千秋都给绑在椅上,吃了一惊,叫道:“怎么啦!”右手一翻,
掌中已多了一柄精光灿然的匕首,手臂几下挥舞,已将两人手足上所绑的绳索割断。
房中那姑娘又尖声惊叫:“你……你……求求你……不能再这样了。”那汉子
听她叫得紧急,惊道:“是老不死姑娘!”向房门冲去。老头子一把拉住了他手臂,
喝道:“不可进去!”那汉子一怔之下,停住了脚步。只听得院子中桃枝仙道:
“我想矮冬瓜得了令狐冲这样一个女婿,定是欢喜得紧。”桃实仙道:“令狐冲快
要死了,一个半死半活的女婿,得了有甚么欢喜?”桃枝仙道:“他女儿也快死了,
一对夫妻一般的半死半活。”桃实仙问道:“哪个死?哪个活?”桃枝仙道:“那
还用问?自然是令狐冲死。老不死姑娘名叫老不死,怎么会死?”桃实仙道:“这
也未必。难道名字叫甚么,便真的是甚么?如果天下人个个叫老不死,便个个都老
而不死了?咱们练武功还有甚么用?”两兄弟争辩声中,猛听得房中砰的一声,甚
么东西倒在地下。老姑娘又叫了起来,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惊惶之意,叫道:
“爹,爹!快来!”
老头子听得女儿呼叫,抢进房去,只见令狐冲倒在地下,一只瓷碗合在胸口,
上身全是鲜血,老姑娘斜倚在床,嘴边也都是血。祖千秋和那汉子站在老头子身后,
望望令狐冲,望望老姑娘,满腹都是疑窦。
老姑娘道:“爹,他……他割了许多血出来,逼我喝了两碗……他……他还要
割……”
老头子这一惊更加非同小可,忙俯身扶起令狐冲,只见他双手腕脉处各有伤口,
鲜血兀自汩汩流个不住。老头子急冲出房,取了金创药来,心慌意乱之下,虽在自
己屋中,还是额头在门框边上撞得肿起了一个大瘤,门框却被他撞塌了半边。桃枝
仙听到碰撞声响,只道他在殴打令狐冲,叫道:“喂,老头子,令狐冲是桃谷六仙
的好朋友,你可不能再打。要是打死了他,桃谷六仙非将你全身肥肉撕成一条条不
可。”桃实仙道:“错了,错了!”桃枝仙道:“甚么错了?”桃实仙道:“他若
是全身瘦肉,自可撕成一条一条,但他全是肥肉,一撕便成一团一塌胡涂的膏油,
如何撕成一条一条?”老头子将金创药在令狐冲手腕上伤口处敷好,再在他胸腹间
几处穴道上推拿良久,令狐冲这才悠悠醒转。老头子惊魂略定,心下感激无已,颤
声道:“令狐公子,你……这件事当真叫咱们粉身碎骨,也是……唉……也是……”
祖千秋道:“令狐公子,老头子刚才缚住了你,全是一场误会,你怎地当真了?岂
不令他无地自容?”
令狐冲微微一笑,说道:“在下的内伤非灵丹妙药所能医治,祖前辈一番好意,
取了老前辈的‘续命八丸’来给在下服食,实在是糟蹋了……但愿这位姑娘的病得
能痊可……”他说到这里,只因失血过多,一阵晕眩,又昏了过去。老头子将他抱
起,走出女儿闺房,放在自己房中床上,愁眉苦脸的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祖千秋道:“令狐公子失血极多,只怕性命已在顷刻之间,咱三人便以毕生修为,
将内力注入他体内如何?”老头子道:“自该如此。”轻轻扶起令狐冲,右掌心贴
上他背心大椎穴,甫一运气,便全身一震,喀喇一声响,所坐的木椅给他压得稀烂。
桃枝仙哈哈大笑,大声道:“令狐冲的内伤,便因咱六兄弟以内力给他疗伤而
起,这矮冬瓜居然又来学样,令狐冲岂不是伤上加伤,伤之又伤,伤之不已!”桃
实仙道:“你听,这喀喇一声响,定是矮冬瓜给令狐冲的内力震了出来,撞坏了甚
么东西。令狐冲的内力,便是我们的内力,矮冬瓜又吃了桃谷六仙一次苦头!妙哉!
妙哉!”
老头子叹了口气,道:“唉,令狐公子倘若伤重不醒,我老头子只好自杀了。”
那汉子突然放大喉咙叫道:“墙外枣树上的那一位,可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吗?”
岳不群大吃一惊,心道:“原来我的行迹早就给他见到了。”只听那汉子又叫:
“岳先生,远来是客,何不进来见面?”岳不群极是尴尬,只觉进去固是不妙,其
势又不能老是坐在树上不动。那汉子道:“令高足令狐公子晕了过去,请你一起参
详参详。”岳不群咳嗽一声,纵身飞跃,越过了院子中丈余空地,落在滴水檐下的
走廊之上。老头子已从房中走了出来,拱手道:“岳先生,请进。”岳不群道:
“在下挂念小徒安危,可来得鲁莽了。”老头子道:“那是在下该死。唉,倘若……
倘若……”桃枝仙大声道:“你不用担心,令狐冲死不了的。”老头子大喜,问道:
“你怎知他不会死?”桃仙枝道:“他年纪比你小得多,也比我小得多,是不是?”
老头子道:“是啊。那又怎样?”桃枝仙道:“年纪老的人先死呢,还是年纪小的
人先死?自然是老的先死了。你还没死,我也没有死,令狐冲又怎么会死?”老头
子本道他有独得之见,岂知又来胡说一番,只有苦笑。桃实仙道:“我倒有个挺高
明的主意,咱们大伙儿齐心合力,给令狐冲改个名字,叫作‘令狐不死’……”岳
不群走入房中,见令狐冲晕倒在床,心想:“我若不露一手紫霞神功,可教这几人
轻视我华山派了。”当下暗运伸功,脸向里床,以便脸上紫气显现之时无人瞧见,
伸掌按到令狐冲背上大椎穴上。他早知令狐冲体内真气运行的情状,当下并不用力,
只以少些内力缓缓输入,觉得他体内真气生出反激,手掌便和他肌肤离开了半寸,
停得片刻,又将手掌按了上去。果然过不多时,令狐冲便即悠悠醒转,叫道:“师
父,你……老人家来了。”老头子等三人见岳不群毫不费力的便将令狐冲救转,都
大为佩服。岳不群寻思:“此处是非之地,不能多耽,又不知舟中夫人和众弟子如
何。”拱手说道:“多承诸位对我师徒礼敬有加,愧不敢当,这就告辞。”老头子
道:“是,是!令狐公子身子违和,咱们本当好好接待才是,眼下却是不便,实在
失礼之至,还请两位原恕。”岳不群道:“不用客气。”黯淡的灯光之下,见那汉
子一双眸子炯炯发光,心念一动,拱手道:“这位朋友尊姓大名?”祖千秋笑道:
“原来岳先生不识得咱们的夜猫子‘无计可施’计无施。”岳不群心中一凛:“夜
猫子计无施?听说此人天赋异禀,目力特强,行事忽善忽恶,或邪或正,虽然名计
无施,其实却是诡计多端,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他竟也和老头子等人搅在一起。”
忙拱手道:“久仰计师傅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计无施微微一
笑,说道:“咱们今日见了面,明日还要在五霸冈见面啊。”岳不群又是一凛,虽
觉初次见面,不便向人探询详情,但女儿被掳,甚是关心,说道:“在下不知甚么
地方得罪了这里武林朋友,想必是路过贵地,未曾拜候,实是礼数不周。小女和一
个姓林的小徒,不知给哪一位朋友召了去,计先生可能指点一二么?”计无施微笑
道:“是么?这个可不大清楚了。”岳不群向计无施探询女儿下落,本已大大委曲
了自己掌门人的身分,听他不置可否,虽又恼又急,其势已不能再问,当下淡淡的
道:“深夜滋扰,甚以为歉,这就告辞了。”将令狐冲扶起,伸手欲抱。老头子从
他师徒之间探头上来,将令狐冲抢着抱了过去,道:“令狐公子是在下请来,自当
由在下恭送回去。”抓了张薄被盖在令狐冲身上,大踏步往门外走出。
桃枝仙叫道:“喂,我们这两条大鱼,放在这里,成甚么样子?”老头子沉吟
道:“这个……”心想缚虎容易纵虎难,倘若将他两兄弟放了,他桃谷六仙前来生
事寻仇,可真难以抵挡。否则的话,有这两个人质在手,另外那四人便心有所忌。
令狐冲知他心意,道:“老前辈,请你将他们二位放了。桃谷二仙,你们以后也不
可向老祖二位寻仇生事,大家化敌为友如何?”桃枝仙道:“单是我们二位,也无
法向他们寻仇生事。”令狐冲道:“那自是桃谷六仙一起在内了。”桃实仙道:
“不向他们寻仇生事,那是可以的;说到化敌为友,却是不行,杀了我头也不行。”
老头子和祖千秋都哼了一声,心下均想:“我们不过冲着令狐公子的面子,才不来
跟他们计较,难道当真怕了你桃谷六仙不成?”
令狐冲道:“那为甚么?”桃实仙道:“桃谷六仙和他们黄河老祖本来无怨无
仇,根本不是敌人,既非敌人,这‘化敌’便如何化起?所以啊,要结成朋友,倒
也不妨,要化敌为友,可无论如何化不来了。”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祖千秋俯
下身去,解开了渔网的活结。这渔网乃人发、野蚕丝、纯金丝所绞成,坚韧异常,
宝刀利剑亦不能断,陷身入内后若非得人解救,否则越是挣扎,勒得越紧。桃枝仙
站起身来,拉开裤子,便在渔网上撒尿。祖千秋惊问:“你……你干甚么?”桃枝
仙道:“不在这臭网上撒一泡尿,难消老子心头之气。”
当下七人回到河边码头。岳不群遥遥望见劳德诺和高根明二弟子仗剑守在船头,
知道众人无恙,当即放心。老头子将令狐冲送入船舱,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说道:
“公子爷义薄云天,老朽感激不尽。此刻暂且告辞,不久便当再见。”令狐冲在路
上一震,迷迷糊糊的又欲晕去,也不知他说些甚么话,只嗯了一声。岳夫人等见这
肉球人前倨后恭,对令狐冲如此恭谨,无不大为诧异。老头子和祖千秋深怕桃根仙
等回来,不敢多所逗留,向岳不群一拱手,便即告辞。
桃枝仙向祖千秋招招手,道:“祖兄慢去。”祖千秋道:“干甚么?”桃枝仙
道:“干这个!”曲膝矮身,突然挺肩向他怀中猛力撞去。这一下出其不意,来势
快极,祖千秋不及闪避,只得急运内劲,霎时间气充丹田,肚腹已是坚如铁石。只
听得喀喇、辟拍、玎玎、铮铮十几种声音齐响,桃枝仙已倒退在数丈之外,哈哈大
笑。
祖千秋大叫:“啊唷!”探手入怀,摸出无数碎片来,或瓷或玉,或竹或木,
他怀中所藏的二十余只珍贵酒杯,在这么一撞之下多数粉碎,金杯、银杯、青铜爵
之类也都给压得扁了。他既痛惜,又恼怒,手一扬,数十片碎片向桃枝仙激射过去。
桃枝仙早就有备,闪身避开,叫道:“令狐冲叫咱们化敌为友,他的话可不能不听。
咱们须得先成敌人,再做朋友。”祖千秋穷数十年心血搜罗来的这些酒杯,给桃枝
仙一撞之下尽数损毁,如何不怒?本来还待追击,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止步,干笑
几声,道:“不错,化敌为友,化敌为友。”和老头子、计无施二人转身而行。
令狐冲迷迷糊糊之中,还是挂念着岳灵珊的安危,说道:“桃枝仙,你请他们
不可……不可害我岳师妹。”桃枝仙应道:“是。”大声说道:“喂!喂!老头子,
夜猫子,祖千秋几个朋友听了,令狐冲说,叫你们不可伤害他的宝贝师妹。”计无
施等本已走远,听了此言,当即停步。老头子回头大声道:“令狐公子有命,自当
遵从。”三人低声商量了片刻,这才离去。岳不群刚向夫人述说得几句在老头子家
中的见闻,忽听得岸上大呼小叫,桃根仙等四人回来了。
桃谷四仙满嘴吹嘘,说那手持白幡之人给他们四兄弟擒住,已撕成了四块。桃
实仙哈哈大笑,说道:“厉害,厉害。四位哥哥端的了得。”桃枝仙道:“你们将
那人撕成了四块,可知他叫甚么名字?”桃干仙道:“他死都死了,管他叫甚么名
字?难道你便知道?”桃枝仙道:“我自然知道。他姓计,名叫计无施,还有个外
号,叫作夜猫子。”桃叶仙拍手道:“这姓固是姓得好,名字也取得妙,原来他倒
有先见之明,知道日后给桃谷六仙擒住之后,定是无计可施,逃不了被撕成四块的
命运,因此上预先取下了这个名字。”
桃实仙道:“这夜猫子计无施,功夫当真出类拔萃,世所罕有!”桃根仙道:
“是啊,他功夫实在了不起,倘若不是遇上桃谷六仙,凭他的轻身功夫,在武林中
也可算得是一把好手。”桃实仙道:“轻身功夫倒也罢了,给撕成四块之后,他居
然能自行拼起,死后还魂,行动如常。刚才还到这里来说了一会子话呢。”桃根仙
等才知谎话拆穿,四人也不以为意,脸上都假装惊异之色。桃花仙道:“原来计无
施还有这等奇门功夫,那倒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佩服啊,佩服。”桃干
仙道:“将撕成四块的身子自行拼凑,片刻间行动如常,听说叫做‘化零为整大法’,
这功夫失传已久,想不到这计无施居然学会了,确是武林异人,下次见到,可以跟
他交个朋友。”岳不群和岳夫人相对发愁,爱女被掳,连对头是谁也不知道,想不
到华山派名震武林,却在黄河边上栽了这么个大筋斗,可是怕众弟子惊恐,还是半
点不露声色。夫妇俩也不商量种种疑难不解之事,只心中暗自琢磨。大船之中,便
是桃谷六仙胡说八道之声。
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将曙,忽听得岸上脚步声响,不多时有两乘轿子抬到岸
边。当先一名轿夫朗声说道:“令狐冲公子吩咐,不可惊吓了岳姑娘。敝上多有冒
昧,还请令狐冲公子恕罪。”四名轿夫将轿子放下,转身向船上行了一礼,便即转
身而去。只听得轿中岳灵珊的声音叫道:“爹,妈!”岳不群夫妇又惊又喜,跃上
岸去掀开轿帷,果见爱女好端端的坐在轿中,只见腿上被点了穴道,行动不得。另
一顶轿中坐的,正是林平之。岳不群伸手在女儿环跳、脊中、委中几处穴道上拍了
几下,解开了她被封的穴道,问道:“那大个子是谁?”岳灵珊道:“那个又高又
大的大个子。他……他……他……”小嘴一扁,忍不住要哭。岳夫人轻轻将她抱起,
走入船舱,低声问道:“可受了委曲吗?”岳灵珊给母亲一问,索性哇的一声哭了
出来。岳夫人大惊,心想:“那些人路道不正,珊儿落在他们手里,有好几个时辰,
不知是否受了凌辱?”忙问:“怎么了?跟妈说不要紧。”岳灵珊只哭个不停。岳
夫人更是惊惶,船中人多,不敢再问,将女儿横卧于榻,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岳灵珊忽然大声哭道:“妈,这大个子骂我,呜!呜!”岳夫人一听,如释重
负,微笑道:“给人家骂几句,便这么伤心。”岳灵珊哭道:“他举起手掌,还假
装要打我、吓我。”岳夫人笑道:“好啦,好啦!下次见到,咱们骂还他,吓还他。”
岳灵珊道:“我又没说大师哥坏话,小林子更加没说。那大个子强凶霸道,他说平
生最不喜欢的事,便是听到有人说令狐冲的坏话。我说我也不喜欢。他说,他一不
喜欢,便要把人煮来吃了。妈,他说到这里,便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吓我。呜呜
呜!”岳夫人道:“这人真坏。冲儿,那大个子是谁啊?”令狐冲神智未曾十分清
醒,迷迷糊糊的道:“大个子吗?我……我……”这时林平之也已得师父解开穴道,
走入船舱,插口道:“师娘,那大个子跟那和尚当真是吃人肉的,倒不是空言恫吓。”
岳夫人一惊,问道:“他二人都吃人肉?你怎知道?”林平之道:“那和尚问我辟
邪剑谱的事,盘问了一会,从怀中取出一块东西来嚼,吃得津津有味,还拿到我嘴
边,问我要不要咬一口尝尝滋味。却原来……却原来是一只人手。”岳灵珊惊叫一
声,道:“你先前怎地不说?”林平之道:“我怕你受惊,不敢跟你说。”岳不群
忽道:“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漠北双熊’。那大个儿皮肤很白,那和尚却皮肤
很黑,是不是?”岳灵珊道:“是啊。爹,你认得他们?”岳不群摇头道:“我不
认得。只是听人说过,塞外漠北有两名巨盗,一个叫白熊,一个叫黑熊。倘若事主
自己携货而行,漠北双熊不过抢了财物,也就算了,倘若有镖局子保镖,那么双熊
往往将保镖的煮吃了,还道练武之人,肌肉结实,吃起来加倍的有咬口。”岳灵珊
又是“啊”的一声尖叫。岳夫人道:“师哥你也真是的,甚么‘吃起来加倍的有咬
口’,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不怕人作呕。”岳不群微微一笑,顿了一顿,才道:
“从没听说漠北双熊进过长城,怎地这一次到黄河边上来啦?冲儿,你怎会认得漠
北双熊的?”令狐冲道:“漠北双雄?”他没听清楚师父前半截的话,只道“双雄”
二字定是英雄之雄,却不料是熊罴之熊,呆了半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