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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仁随意回答。
“哦，爸，家里是不是没钱了？我还有一些钱取出来给玉颜当学费。”
顾仁说的这些钱是辞职公司多结算给他的两个月工资，一万块左右。至于以前的工资，全部花了。
“阿仁，玉颜的学费你不用操心。你还是给你多存点钱。爸妈一辈子没什么本事，窝在这山沟沟里种地，没能攒钱给你买的单元楼和车，让你现在都结不了婚，是爸妈对不起你。”
父亲低下头。
母亲也低头，只是吃饭。
前女友倩倩的母亲曾给父母打过电话，说只有在东安市买到房子和车，才会答应女儿和顾仁结婚。
“爸，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顾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盈眶而出。自己好没用，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用一辈子的辛苦劳累抚养他长大，供他读完大学，现在为让他成家立业，受了多少委屈。
“大山，不说了，让阿仁好好吃饭。”
母亲看见顾仁神色一暗，瞪了眼父亲。
“哦，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只有好好努力，什么都会有的。阿仁看这是甚？”
父亲像变戏法一样要兜里掏出一叠红彤彤的钞票，足有十几张。
“咦……”
玉颜和母亲惊讶。
“这是天明预付给杂家的杏子钱。果园的那几棵树上的杏子都卖给天明了。”
父亲解释。
“一斤三毛，那得几千斤啊。咱家只有几棵杏树，能摘的下那么多？”
母亲和玉颜都不解的看着父亲。
“不是三毛，是一块半。多亏了阿仁，说城里卖的贵，不然又让顾天明给坑了！”
父亲把下午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后，母亲和玉颜明白了。
吃完饭，天色渐渐暗淡，玉颜回房间复习功课，母亲在菜园子除草。
父亲拿出紫光手电筒，镊子，木棍，塑料筒，为晚上抓蝎子做准备。
他们这里干旱少雨，有的村子饮用水都购买。但沟壑纵横的黄土坎上，却盛产蝎子。
以前，没人留意这东西，见到它也是躲着走。这玩意蜇人比蜜蜂都厉害，不留神蛰一下，红肿疼痛好几天。
近几年，随着蝎子以及蝎毒广泛应用，蝎子市场需求逐渐扩大，野生蝎子的价格更是节节攀升。就连农村的收购价，都涨到三百多。
蝎子一般九点左右出窝捕食，活动到晚上一两点。一个熟练的人，三四小时能抓二三百甚至三四百个。一斤蝎子六百个到八百个之间，三四百个就是半斤。半斤能卖一二百，对于一年种地总共才能挣几千块钱的农村人，一晚上一二百的收入可谓丰润到极点。
当然晚上抓蝎子风险也很大，塌陷，荆棘，毒蛇……都是威胁。每年夏天，经常发生事故。
“爸，不用去了，今个儿没有月亮，黑天半夜的。”
顾仁看着父亲微微佝偻的背，于心不忍。
“阿仁，没事的。不用担心。你忙你的事情。”
父亲拿着紫光手电在院子里面扫了一圈，看院子墙壁和石头缝隙上有没有蝎子。紫光灯是紫色光线的灯，照在蝎子身上时，蝎子会变成绿色，一眼就能发现，非常明显。
据说蝎子身上有一层细碎的反光板，反射月光，吸引四周的昆虫，便于捕食。现在这种优势变成被人捕捉的致命弱点。
“阿仁，帮妈把抽水的闸刀（电源开关）合上。”
那边的母亲王冰莲吆喝道。
他家院子里，开辟了一小片菜园子，专门种植蔬菜水果，有西红柿，辣椒，黄瓜，葫芦，南瓜，韭菜，西瓜，香瓜，草莓……
每种蔬菜的数量不多，但种类齐全。
他们这种偏僻的山村，是没有超市和菜市场的。寻常人家吃的蔬菜水果都是自产，院子的东边有一口水井，井里放有水泵。菜园子在院西，给菜园子灌溉时，需要把水管从东边拉到西边，西边准备好后，要在井房合上闸刀（电源开关）。
“好，好的。”
顾仁走过去合上闸刀（开关），朝菜园子走去。菜园子稀稀疏疏，西红柿和黄瓜都挂果了，但几日来太阳爆晒，蔬菜水果的叶子有些干枯，西红柿和黄瓜的个头也不大。
“妈，我来拿！”
顾仁拿过水管，清凉的井水从水管里喷出，水花飞溅，发出滋滋声响。
“小心点，别把衣服弄湿了。”
母亲叮嘱道，拿着锄头勾泥土，不让井水淌出菜园子之外浪费。
“知道了。”
顾仁意念所致，紫气浮现环绕手指，小心翼翼靠近出水口，控制着距离，让喷出的井水都能沾染一点紫气。
融合了紫气的井水灌溉到菜园里很快有了功效，蔫了叶子，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缓缓舒展，片刻间，就绿意盎然，精神抖擞。
顾仁一惊，急忙收回指头，这紫气融入量大了，蔬菜变化太大，万一明天早上起来，满院子都是庞大的蔬菜水果，能吓坏人。
他把指头离的稍微远一点，让融入的紫气量减少。灌溉了井水的蔬菜变化速度这才减慢。
“阿仁，你看，咱家的菜园子还是缺水，放上一水后，就一下子绿油油的。这几天每天都放上一水，再过四五天就能吃的上了。”
母亲望着挂上果的西红柿黄瓜，西红柿乒乓球大小，黄瓜筷子粗细。
“不急，我今天买的蔬菜能吃好几天。”
顾仁呵呵一笑。
“你买的是大棚里面种的，人家催熟了的，哪有咱们自家种植的味道好。都给你说了，什么东西也别买，你就是不听话。那么一堆瓜果蔬菜没有百八十块的哪能买的下。也不知道好好攒钱，争取早点买到单元楼，和倩倩把结婚证领了。”
母亲白了眼顾仁，嗔怪道。
顾仁再次呵呵一笑，没有解释。在东安买房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买到房价最低的三环外，一平米也六七千，一百平米就是六七十万，加上装修家电家具，没有**十万想都别想。
他一个月工资四五千，除去房租吃饭公交电话费所剩三千就是极限了，一个月三千，一年三万六，单单二十五万首付就得七八年。七八年后，房价早翻几倍了。
至于和那个叫倩倩的女人领结婚证，那更是一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
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很多事情，看开了。很多人，也看透了。他不恨范倩倩。如果不是她，他又岂能幡然醒悟。
房子车子票子，老子都会有！包括女人，但不是你范倩倩！
顾仁咬紧牙齿，手指上的那一道紫气环绕指尖。
“妈，和你商量个事儿。”
顾仁收起情绪。
“什么事儿，说吧。”
母亲捋起额头前落下的一缕发丝放在后面。
“妈，我想辞职回家创业。”
顾仁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辞职的事情，父母亲迟早会知道。
“啥？”
母亲神情一滞，差点松开手中的锄头。
“阿仁，你……你回来了，倩倩怎办？”
“我们分手了。”
“啊！你……”
母亲在这一刹那，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半响。
才回过神，认真的看着顾仁。
“阿仁，你大了，不再是小孩。不论什么样的选择，都要心里有把握。只要你不后悔，妈就永远支持你。”
母亲的话掷地有声。
“妈，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顾仁坚定道。
“哥，我支持你！那个范倩倩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和她通过一次电话就听出来了，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就那种货色怎能配得上我哥。”
不知什么时候，玉颜已经站在顾仁身后，愤愤不平。
“说的好像你个小屁孩能懂似的。”
顾仁和母亲噗嗤一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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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个头超级大
第二天一大早，顾仁还在睡觉，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玉颜的惊叫声。
“爸，妈，哥！你们快来看啊！”
顾仁一个轱辘翻身起床，匆忙穿上衣服，跑出屋子。
顾大山王冰莲也急冲冲出了屋子，和顾仁几乎同一时间，到了菜园子。
“玉颜，怎么了？”
父亲母亲紧张的看着玉颜，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顾仁的目光则落在玉颜面前的青瓜上。
眼睛里面充满了震骇，我勒个去，这黄瓜还是黄瓜吗？
藤蔓一人多高，枝繁叶茂，鲜嫩翠绿，
林子里，挂满一尺多长成人手臂般粗的黄瓜，白色的小刺上沾着几滴露珠，晶莹剔透，散发出莹润明亮光泽。
这一排黄瓜的旁边是西红柿，藤蔓同样一人多高，挂满红彤彤或者绿莹莹的西红柿，个头大的像小足球。
这哪是西红柿，分明是红皮大西瓜呀。
在西红柿的下一排是辣椒，有朝天椒，菜椒，圆椒，无一例外，个头超大。
辣椒后面依次是茄子豆角韭菜香菜南瓜西瓜香瓜草莓……
原本稀稀疏疏的菜园子，一夜间花香飘飞，郁郁葱葱，像个小森林。
母亲和父亲揉眼，难以置信。
他们清清楚楚记得，菜园子里面结果最快的黄瓜昨天下午才筷子般粗细，西红柿也就黄豆花生般大小，这些蔬菜水果稀稀疏疏半死不活，长的高的也就半人高，现在一下子长到一人高。
“爸妈，你们看，咱家的蔬菜一晚上就长的这么大了哈！”
玉颜摘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西红柿，放在鼻子前闻，淡淡的清香甚是舒服，玉颜忍不住张口咬。
“先不要吃。这菜园子有古怪。”
父亲紧张道。
“对，有古怪，玉颜你赶紧把西红柿丢在地上，还有别站在里面。我记得新闻上说外国哪个机油泄露了，老鼠长的和牛一样大。”
母亲也想起了什么，把玉颜从菜园子里拉出来。
顾仁收回目光，心里感慨着，还是紫气输入过多了呀，蔬菜瓜果长的这么大，该怎么解释呢？
看父母现在的眼神，敢情以为他家菜园子受核辐射异变了。
事实上，这些青瓜西红柿辣椒很正常，个头和农科基地无土培植的个头不差上下。
只是长的急了点。
他心里清楚，这些蔬菜不但没有受到什么辐射，还超级健康，蕴含了紫气的蔬菜水果，无论口感还是营养价值，远不是寻常蔬菜水果能比。
“挺好闻，应该没事吧……妈，那不是机油泄露，是核电站泄露，周围受到辐射。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还有人家那是慢慢影响，不是一晚上就发生这么大变化。哥，你说是吧！”
玉颜看了眼顾仁，又望着手中的西红柿，咽口水。实在太诱人了……
“嗯，没事的。吃吧。咱家的菜园子正常着了。我昨天浇水的时候，顺便加了点肥料，所以长的这么大。”
顾仁微笑道。
“加了肥料？什么肥料？”
父母亲疑惑的看着顾仁，玉颜也好奇的看着哥哥。
“就是一国外农科院的朋友带回来的营养液，能促进瓜果蔬菜成长，我昨个儿把肥料放多了，所以长的快了点。放心好了，无害的。”
顾仁编造了谎话。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现在的科技已经发达到如此地步。”
父亲母亲惊叹，也松了口气，既然儿子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儿子可是大学生，高科技知识懂的多。
“哥都说安全的，那就可以吃啦。好香哦，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西红柿。哥，你也尝尝……”
玉颜已经迫不及待咬了几口。笑嘻嘻的掰了一半西红柿，递给顾仁。
“嗯。”
顾仁咬了一口，这西红柿的口感果然不一般，甜而不酸，不腻。里面蕴含着一股灵气，这种灵气和紫气一样，沁人心脾。
看来菜园子的蔬菜水果一夜长大的原因就是吸收了紫气。
“爸妈，你们也尝个。”
“好！”
一家四口在菜园子里面尝个遍，无论青瓜西红柿，还是西瓜香瓜草莓，味道都是超级棒，吃上一口，就忍不住吃完。吃完一个，又忍不住吃第二个。
还没有吃早饭，但是蔬菜水果就吃饱了。
顾仁不动声色的观察了父母，发现父母的神色明显精神了许多，脸上的皱纹舒展，皮肤不再那么干枯，多了几分光泽。
这说明，吸收紫气的蔬菜瓜果，对人的身体也有好处。可以适当改造人的身体，使之更健康。
看着菜园子里面密密麻麻的蔬菜瓜果，母亲父亲又发起愁了。一下子长大长熟这么多，一家人根本吃不完啊。
熟了的蔬菜瓜果得及时摘下来，尤其是青瓜豆角葫芦，不然就会成熟过度。西红柿西瓜甜瓜问题不大，熟了的放在地窖中可以存放一段时间，但也放不长久。
拿出去卖的话，以前也没人卖过呀，谁知道卖多少，在哪里卖？
农村种蔬菜瓜果都种的少，寻常吃不完，给邻居亲戚送一些。现在菜园子里面的蔬菜瓜果数量过于庞大，村里每家送一些，都送不完。
顾仁和父母亲商量一番后，决定雇个三轮车到城里卖，能卖多少是多少，总比放在家里坏掉要好。
雇佣的三轮就是昨天要拉王兰花的磊子，磊子是个壮实憨厚的年轻小伙子，比顾仁小两岁，但小孩两个了。
平常在工地上给人拉石子砖头，这段时间工地上没活，就在家里呆着。听到顾仁雇佣他的三轮去县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一会就到了顾仁家院子里。
“阿仁哥，你家的西瓜怎就这么大！一个就有一百多斤吧！好甜好好吃哈！”
磊子蹲在院门口狼吞虎咽的吃西瓜，眼睛笑的迷成一道缝隙，这西瓜太好吃了，完全停不下来。
从没有想过，西瓜能长的这么大，这么好吃。
顾大山和顾仁在搬蔬菜瓜果到三轮斗子里面，这次只带了青瓜豆角西红柿和茄子和香瓜，没有带西瓜。西瓜个头太大，占的位置也庞大。装不多。
“好吃，你就多吃点。”
顾仁笑道。
“吃完这块，我就不吃了，不然到城里老上厕所怪麻烦的。”
磊子舔了下嘴角，嘿嘿一笑，拍了拍鼓鼓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西瓜。若是仔细看的话，磊子似乎又黑了许多。
这种黑不是普通黑，而是身体更加健壮的黑。
吸收了紫气的西瓜，对普通人的身体有利，吃了后，身体会更健康。
顾仁和顾大山装好蔬菜瓜果，磊子上了三轮，在发动机的哒哒哒声响中，向县城驶去。
他们所属的县城叫黄石县，距村子四五十里，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
顾仁和磊子到县城时，已经是中午。来到城西的农贸蔬菜批发市场，已经过了批发的主要时间段。
批发市场批发蔬菜瓜果，主要集中在早上七八点，这个时候，很多二道贩子来市场上批发，批发好之后，到县城各个销售点零售。
现在十二点多，少有批发的二道贩子。
磊子和顾仁在批发市场一直待到两三点，只是零星卖出去几十斤青瓜辣椒，价位还是普通价位。
“阿仁哥，这么整下去，晚上也卖不完呀。”
磊子担忧道。
这一机动三轮里装的可是几千斤蔬菜瓜果，不是小数目。越到下午，蔬菜越是不新鲜，越是没人购买。
“小兄弟，你们这一三轮的蔬菜看着挺新鲜，但是个头太大，要走饭店酒楼的，这里不好卖。”
旁边一个搞蔬菜批发的大叔说道。他说的也是实情，别人家的黄瓜四五根才一斤，吃的时候，一两根就够一顿。他家一根就四五斤，一两顿根本吃不完。一般人习惯认为，完整的比切开的保鲜。所以，个头大，有时候不是优势反而是劣势。比如很多超市里面的西瓜，个头越大，价钱越便宜，就是这个道理。
顾仁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
干脆直接去饭店酒楼叫卖，或许还能卖一些。他让磊子开上机动三轮车，直奔白水街。
白水街道是县城的中心街道，有不少饭店，还有一家大酒楼——阿林酒楼。
阿林酒楼规模很大档次很高，堪比市里面的四五星酒店。
正值两三点，中午的日头很大，街上的人也很少。顾仁沿着白水街的饭店，一家一家叫卖，折腾了大半个小时，一斤也没卖出。
刚来到阿林酒楼门口，停下三轮，后面传来咚的一声。
顾仁和磊子急忙下三轮，只见三轮旁边倒着一个老头，老头的一只手臂伸在三轮的轮子前，倘若三轮再前进一点，就压到老头的手臂了。
“怎……怎回事！我明明没有碰到他，他怎就倒在三轮跟前。”
磊子急的满头大汗。
“三轮撞人了！”
几个行人哄一下围过来，但没有一个人敢去扶那老头。
“阿仁哥，怎……怎么办……”
磊子结结巴巴，紧张的不知所措。这开车也好开三轮也罢，最怕的就是撞人出事故，小的破财消灾，大的倾家荡产锒铛入狱。
005 救人一命
顾仁没有说话，思考着。可以肯定的是，机动三轮没有碰到老头，老头是自己走到三轮旁边突兀倒下，手臂正好放在三轮车轮子底。这里应该有摄像头，可以看到老头倒下去的一幕。
再仔细看这老头，七十岁左右，穿着整齐干净，不像碰瓷讹人的。
“这位大爷鼻子流血，身体也在抽搐，快不行了，赶紧叫救护车！”
一个围观行人喊道。
有人开始拨救护车电话。
顾仁眉头一皱，不论老头是碰瓷还是正好发病倒在这里，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让一下。”
顾仁蹲下来，抓起老头的手腕，一道紫气悄无声息地输入老头手腕。衣兜里面摸了下，没有巧克力豆，只剩下几个大白兔奶糖，本来是留给妹妹玉颜吃的。
大白兔奶糖在他们这一代人的童年记忆中，有着深刻的印象。现在大白兔奶糖虽然比不上阿尔卑斯之类糖果名气。但依旧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糖果。一斤还挺贵。
心里嘀咕，还在再做个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