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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自己才是。这样看来，也许忘记才是最后的结果。
端木凌风换下了自己身上名贵的衣服，换上了跟万妖楼里所有的小厮一样的长裤短衫。他没有照镜子，不过依然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如果是被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打扮，一定会以为认错人了。
所以当端木凌风穿成那样出现在大厅的时候，正在跟一个客人理论的上官千雪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谁说人靠衣装的？怎么这个人即使换上这种衣服，也好看的匪夷所思？而且，似乎那种天生的霸气，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上官千雪刚才正在跟一个不讲理的客人理论，结果忽然这么一笑，那个客人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更是火不打一处来，冲着上官千雪大吼道：“你这什么态度？弄脏了爷的衣服不赔钱，还嘲笑爷。你信不信，爷找人来把你这万妖楼给拆了？”
“信，怎么不信？只是爷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们这不懂事的丫头较劲的对吧？您说的是，我们弄脏您的衣服一定是要陪的，您看要怎么赔才合理呢？”上官千雪赔笑着。其实心里早把眼前这个混蛋给骂了八百遍了。只是做生意始终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所以凡是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得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 那个谁
“这还差不多！”那个客人听了上官千雪的话十分受用，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上官千雪想直接踹他一脚，让他滚蛋！那个男人说：“看在老板娘如此懂事的分上，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们了！一口价一千两！”
上官千雪上下打量了一番男子身上的衣服，明明就是最普通的布料做的，而且手工也不精细，跟自己刚请来的那个伙夫身上穿的衣服简直没法比。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跟自己要一千两。他不会以为我是冤大头吧？上官千雪困扰的想。
那客人见上官千雪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说话，心里不禁又点心虚，毕竟这衣服是花了几个钱买来的他还是知道的。不过想借这个机会讹点银子花花。可是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到底是给还是不给阿？
男子等不及，嚷嚷道：“你倒是答应不答应？”
“这位爷，您的衣服我们是一定要陪的。只是我们得按规极办事。我们姑娘弄脏的是您的衣服，所以我们要陪您的一定也只能是衣服。当然，您放心好了，我们陪的衣服绝对比您身上的这件好上十倍都不止。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您看怎么样？”上官千雪才没那么傻呢。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怎么能那么简单就让别人讹去了呢？
“不好！你们陪我的衣服怎么能比我自己看中的好呢？所以我要你们陪钱！”男子一见上官千雪说要赔衣服，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端木凌风在旁边看着，真的很想上前帮忙。那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一件衣服，有必要吗？可身身边的柳音梦拦住了他，道：“你不要过去。她要的是和气，所以从来不让我们出面来解决这些问题。”
“为什么？”端木凌风不解。
“为图别人下次再来！”柳音梦想起了万妖楼最开始开的时候，那个时候总有很多人过来闹事，她跟孔雀看不过去就想动手，可是上官千雪怎么也不让她们动手。说她们这一动手，万妖楼殴打客人就名声在外了。自那以后，她们再也不管这种事了。
这样的客人要他来做什么？端木凌风不以为意的想。不过既然拿丫头不喜欢暴力，那自己也只能忍着不要冲动了。
上官千雪看着那个客人，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只是说话的语气已不复之前的热情，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个爷，您的要求我们恕难从命了。”什么人吗？我没说赔你一件一模一样的就已经很对面子了，你还指望本小姐把你一辈子穿衣服钱都给你预付了啊？也太过分了吧？
“不行？那我就去报官，看你们还赔不赔？”男子威胁道。
“行！你要是真对我们的提出来的赔偿条件不满意的话，您大可以去报官。这样我们也好找个人来明辨一下是非，到底是爷您的要求过分了，还是我们做的不合理了。您如果确定了，我这就跟您一起过去！您看如何？”上官千雪幽幽的说道，语气中表现出来的都是，你要去我奉陪到底，到底谁怕谁呀？
男子本来就自知理亏，本想说报官来吓吓上官千雪的，没想到人家似乎就等着自己报官呢。想想觉得自己能赢得可能性不大，到时候说不定输了官司还拿不到赔偿，自己还要贴进去打官司的钱。实在是太不划算了！男子讪讪的笑了两声，道：“老板娘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不就是一件衣服的事情，老板娘你怎么说怎么算，我无所谓。刚才不过是在气头上，才会口不择言。我怎么会因为一件衣服闹到官府去呢？今天就算老板娘不赔我这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上官千雪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态度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哼道：“爷说得可不是？我也知道您是在气头上，您说得话我也没没往心里去。不过你虽说我们不赔着衣服您也不介意，不过我们怎么能让爷您吃这样的亏呢。衣服我们一定会赔得，您稍等一下！”依上官千雪性子，她本想说，那既然您都这么大方了，那这衣服我们就不赔了。不过她并没有如此做，毕竟自家的姑娘先把人家的衣服弄脏了在先，要真不赔，到显得她们万妖楼小气了。
这万妖楼里都是些姑娘们，男人要么是打杂的，要么是保镖，也没什么体面地衣服。慕容风的话，他就是有衣服，今天他人不在，自己也不能自己进去翻他的东西。所以上官千雪转向已经穿上小厮衣服的端木凌风道：“那个谁，你把你刚才那件衣服先借我，回头我给你重新做一件新的！”
端木凌风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这才肯定了上官千雪的“那个谁”是在称呼自己，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跟她说过自己的名字，便拱手道：“沐凌风！”
谁料上官千雪压根就不理会这茬，直接了当的重复道：“我说去拿你的衣服！”
端木凌风微微挑了挑眉，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后，转身去拿衣服去了。一件衣服他当然无所谓，他无奈的是，那个丫头竟然如此忽视自己的名字。不过他知道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没有人希望自己连过去都没有，一定是经历了太大的伤害后，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身体才会本能的选择忘记。所以从今天这个丫头会遗忘自己来看，端木凌风就可以想象，当年他伤那个丫头有多深。
所以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罪有应得的！
男子接过端木凌风的衣服后，眼睛直泛光！他原看端木凌风那身小厮的打扮，还在担心他的衣服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那他也太亏了。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上等的衣料。连连谢着上官千雪出了万妖楼。生怕人家反悔给要了回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东方旭这一天一个人独行了一天的时间，在天黑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贺兰子光大军的驻地。贺兰子光见到东方旭的时候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可是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他。
“王爷怎么会来这里？”贺兰子光命人备下简单的酒席，与东方旭两人坐帐外对酒当歌。
“我是来跟将军借钱的！”东方旭用一贯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
“王爷是不是不想做事，偷跑出来玩得？”贺兰子光根本不相信东方旭的话。
东方旭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笑道：“确实是出来玩得，不过不是偷跑出来的，是带着皇上名正言顺的出来的。”
“皇上？你是说皇上也来了？”贺兰子光大惊得问道。
“嗯！”东方旭点了点头。
“那皇上人呢？”贺兰子光忙问。
“被人给扣押了！要我拿赎金去换。所以我才大老远过来跟你借钱的！”东方旭依然玩世不恭那个的语气，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的喝着酒。
贺兰子光根本不确定他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皇上被扣押？这个玩笑看的有点大了。“王爷，你不是在寻我开心吧？”
对于贺兰子光的问题东方旭不置可否，兀自喝着酒，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道：“你猜我们在红叶镇上看到了谁？上官姑娘！”
贺兰子光的身体微微一颤，不相信的看着东方旭，东方旭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的那点心思！”看着向来面无表情的贺兰子光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东方旭不禁开口打趣道。
贺兰子光一愣，随即报复般的回道：“你那点心思也逃不过我的双眼！”
这次换作东方旭愣住了，随即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好久才停了下来，东方旭道：“看来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不对！曾经是，现在你可能是有家室的人了，已经不能再沦落了！”贺兰子光接道。
东方旭笑了笑不再说话。是的。自己已经是有家室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在沦落了。这几年就算已经跟飞燕成亲了，可是心里总是会想着那个影子。那个时候总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是在怀念亡故之人而已。
可是如今呢？她还活着。自己还能怎么解释这种情况？不能在沦落了，因为她还活着。东方旭觉得心里涩涩的。其实一再坚持自己留在万妖楼，一方面是因为担心端木凌风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私心想留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哪怕只多一天，也好多这些年总是在梦里看到她的身影，然后在梦醒之后，心痛的彻夜难眠。
贺兰子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东方旭的感觉，因为自己也一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将那个女子忘记过。不过自己终究比东方旭幸运，因为在他的肩上并没有背负着另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所以不会让自己左右为难。
就是因为这样的同病相怜，这两个人在这几年里关系越来越好。这让端木凌风奇怪，因为以前他们一般都是针锋相对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从互相看着不顺眼，转变成了朋友。
当然这是端木凌风乐于看到的事情。毕竟这两个人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端木凌风可不想每次在找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总要为他们做和事佬。
毋庸置疑，端木凌风是他们中间最幸福的一个，因为他只看到了表面，却不知道真相。事实证明，很多时候不知道真相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
“皇上现在留在那里了？”贺兰子光问。
“是！他自己想留。不过不留也不行，因为我们欠了人家十五万两银子，所以她要拿皇上做抵押！”东方旭解释着。
“十五万两？你们怎么会欠那么多？”贺兰子光不解，他们不是拆了人家房子吧？而且拆的还是豪宅才有这个价吧？
“就为看一下上官姑娘的那张脸，外加问她的名字。她就跟我们要了这么多。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们也答应了给。所以才会这样！”
“她竟然这么讹你们？”
“她好像不认识我们。只是把我们当成普通的客人了。”东方旭解释。
“那现在拿钱去赎皇上吗？”贺兰子光问道。
东方旭摇了摇头，为难的说道：“上官姑娘要我尽快拿钱去赎人，可是皇上不让我去的那么早。我知道皇上的心思。这要就只有个上官姑娘，皇上要呆多久我也不会反对。可问题是，慕容风也在那里。这让我怎么放心呢？”
贺兰子光沉默了一会，说道：“那就依皇上吧！”
“可是慕容风那边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武功。而且还有凤凰孔雀两个人，他们要真起了歹心，皇上可凶多吉少啊！”东方旭说出自己的顾虑。而且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危险，他不知道为什么贺兰子光为什么视而不见。
“王爷说的我都知道。不过皇上打定的主意几时动摇过。我敢相信，我们就算把钱给送过去了，他也不会跟我们走的。毕竟皇上有多思念上官姑娘，我们总亲眼见证过。给他一点时间吧！”贺兰子光道。
当年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冷宫会在一片火海之中，当年得知那个女子因为难产而死，尸骨全无。贺兰子光恨过端木凌风，也恨过自己。如果早知道那个男人会带给她那样的结局，他贺兰子光就不该帮他成就大业。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贺兰子光都没有上过朝，其实他也知道那个男人因为悲伤过度一连数月没有上过早朝。当贺兰子光在大殿之上再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君临天下的王者，瘦得只剩皮包骨头。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在那一刻，贺兰子光想起了上官千雪，想到那个女人如果看到端木凌风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到落泪？是的，那个女人那么爱他，一定不会责怪他的。那么自己呢？又站在什么角度去责怪呢？
第一百八十章 贺兰子光的对手
之后的几年里，因为边境战事告急，贺兰子光留在京城的时间几乎屈指可数。每每都是来去匆匆。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依然发现皇上隐藏在心底的伤痛。
对于上官千雪的死，贺兰子光和东方旭还有彩云追月，以及所有人，他们都是为这样一个精灵儿的离去难过，伤心。可是端木凌风却不仅仅是伤心，还有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自己的懦弱一再逃避就见上官千雪就不会有后面事情的发生。所以在端木凌风看来，上官千雪之所以会死，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恨自己！
贺兰子光在端木凌风的上书房看到过上官千雪的画像，也看到了端木凌风在看那幅画的时候所表露出来的绝望。那种似乎想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回对方，却不得的绝望。
贺兰子光有时候想，如果当年不是自己跟东方旭及时赶到的时候，端木凌风也许真的随着那个女子去了。
贺兰子光发现自打六年前的事情发生以后，端木凌风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决绝，总是会留有余地，可能是因为对上官千雪的决绝造成了他无法承受的结果的原因。
是在哪一年的时候，贺兰子光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他站在走廊上看着端木凌风抱着他和那个女子的孩子立足在雪地里不知道多久，小家伙调皮的伸手去抓他的脸，端木凌风握住他的小手，然后朝怀里的小家伙温柔一笑。
直到今天，贺兰子光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微笑，温柔，但是苦涩！就是在那个时候，贺兰子光放开了很久以来在心底对他的芥蒂。他知道那个男人不需要任何人在去惩罚了，因为他自己无时无刻不惩罚着自己。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明天我回去，暗中保护皇上吧。”东方旭明白贺兰子光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也就不再争论，反正自己为难死了，没人能理解。所以说好人不能做呢！东方旭不禁在心底大发感慨起来。
“嗯！我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吧！”贺兰子光说道。
“怎么你不去吗？不想去见见她？”东方旭原本说这句话的初衷是想揶揄贺兰子光的，结果说出口却完全不是那个味，倒像自己是在关心他的样子。
“不了，最近蓝宇国那边一直很安静，我担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所以一刻也不能离开。〃贺兰子光回道。
东方旭点点头，表示理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蓝宇国那边为什么会忽然间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挑衅？会不会跟洛远有关？”
贺兰子光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目前还没有查到洛远逃到蓝宇国后投靠了什么人。此次那边领兵的是青王亦书。也就是说，他们这次一定是经过细密周全的策划才会行动的。”
“青王？他不是蓝宇国的实际掌权者吗？怎么会亲自带兵出征？”东方旭大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这个青王在蓝宇国根本就是事实上的皇帝，老皇帝昏庸无能，成天沉迷酒色，朝中大权早已尽数归于青王亦书的手中。青王之所以没有废主自立，据说是为了还老皇帝在争夺皇位的时候，饶了当时年幼的自己，并且封为青王。不过当时的青王只有一个王府，加这个封号而已。
而且传闻青王亦书文武双全，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行军打仗更是一把好手，名号不在贺兰子光之下。
如今他亲自带兵出征，一定是有必胜的把握才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冒险的。
“这就是我担心的！”贺兰子光道。其实这只是他嘴上说说而已，事实上他正摩拳擦掌的等待着这个能跟自己齐名的男人攻过来。只要一想到自己这次的对手是青王亦书，贺兰子光就觉得热血沸腾。
一个被世人传如神抵般的男人，一个未曾打过照面的对手，贺兰子光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酣畅淋漓的打上一仗，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后悔。这就是男人对待对手的态度，哪怕最后倒下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依然觉得心满意足。因为人生在世，真的很难遇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对手的。
当然作为天仪国的大将军，作为贺兰家的子孙，自己说这样的话未免太不负责任了。所以，贺兰子光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赢下来才行。而且他有这个自信，即使对手是青王亦书也一样。
“不会连我们闻名天下的贺兰大将军听到他的名字也吓得发颤吧？”东方旭揶揄道。
贺兰子光撇了他一眼，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就在此恭候他的大驾。看看是不是真如传闻说的那样！”
东方旭微笑。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不服输，而且是绝对不服输。但是单有这一点还不够。除此之外，他有这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和缜密的心思。端木凌风曾经说过，贺兰家的人都是为了打仗而生的。而这个特点传到贺兰子光这一代的时候，前所未有的明显。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热血沸腾呢。不过不要一个人硬拼，有什么问题要记得说出来！”东方旭友情提示着。因为他知道男人倔起来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特别是在面对自己向往已久的对手时，这个毛病往往会发挥到极限。
“我知道！王爷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他们闯到红叶镇上，皇上和王爷还在那里呢！”贺兰子光本来还想再添一句，上官姑娘也在那里。不过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哈哈哈哈！那皇上跟我生命完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