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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侠侣-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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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被天狐全力一击,打成两尺来深一个大坑。

两丈方圆,砂飞风漩,声势好不惊人!但她还是落了空,那小子不是好好的站在一旁?他们简直不相信,他能够从自己两人手下逃得出去。

天狼怒嗥!天狐怒吼!

两人同时撤出成名兵器白玉如意,左右一分,四道凶光暴露的眼神,紧盯着江青岚,当真像一狼一狐,发了凶性。

江青岚心头一寒,不自禁地后退了三四步。这时,天色已昏黑之时,高山顶上,吐出一弯新月,照着白玉如意,分外显得晶莹有光。

“小子、亮出兵器来,免得死了叫屈!”天狐厉喝声中,正待欺身进招。

突然,天狼符奇立好似有了警觉,沉声喝道:“何方朋友,躲在树上?”

天狐微微一凛,立即停住身子。“哈哈!”山顶空地东南的一株大树上,两条人影,倏然飘落。

“符兄果然高明,小徒碰上了一点枝叶,竟被发觉!”

发话的是一个面相清癯,身穿青袍的老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劲装青年!江青岚瞧清来人,心中暗暗叫苦,天狼天狐,自己已大感辣手,如今又来了毒冰轮王屋散人师徒,这可怎么办?天狼符奇立嘿了一声,冷冷的道:“原来是祁老哥!”

王屋散人目光一扫,忽然笑道:“符兄贤夫妇,奇人奇事,当真使兄弟莫测高深,两位在析城山包庇姓江的小子,这会却在这里动起手来。”

天狐怒道:“这是咱们的事,你管不着!”

祁天行并不动怒,依然笑道:“那么可容兄弟插上一手?”

他不待析城双凶答应,右手一抬,辣手郎君温璜,早已把青玉为杆,白玉为轮的毒冰轮,送了上来。

王屋散人随手一拈,就大刺刺的往江青岚身前走去!天狼天狐,岂肯后人,也立即从左右抄了过来。江青岚处此情势,心知再要解释,也是白费。心中一怒,迅速抽出七星剑,大声叫道:“伯父伯母,兰儿之事,确是误会,晚辈有口难分,只是你们三位世外高人,也想以多为胜,不觉有辱盛名吗?”

天狼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以自己等三人的身份,联手对付一个后生小辈,倒真要被天下人讪笑!

当下回头道:“祁兄能否稍退一步,让愚夫妇把这小子废了,免得……”

王屋散人打了个哈哈道:“符兄切勿为他之言所动,此人不除,异日必成大患,我等志在取他性命,有什顾虑?”

他脚步并不停止,一面狞笑道:“小子,这叫迫于情势,不得不尔!”

他们三个人,成为品字形的逐渐逼近!江青岚又后退了两步,但事到如今,说也无用,倒反而神定气闲,并无惧意,暗暗运足“离合神功”,仗剑以待。

他因为对方三人,乃是名震武林的六绝中人,自己除了一招“乾坤一剑”之外,要想和人家单打独斗,都无法抗衡,虽然离合神功,近日发现了能接引敌势,和借力反弹,但自己强煞也只有三成火候,那能敌得住三人联手?因此可以想像得到,一动上手之后,自己极难持久……

“小子接招!”王屋散人当真外貌清癯,内心狠毒,出招在先,喝声在后。只见毒冰轮起处,一轮青影,挟着风雷之声,当头砸下!江青岚因析城双凶也同时逼到,不敢硬接,脚尖微微一点,人已向后退出数尺!

“嘿!”左侧的天狼冷哼声中,身形微旋,玉如意划起一圈弧形,由左向右,往江青岚背后横扫而至!

天狐更不怠慢,玉如意同样划起一道弧形,却由右往左,迳磕前胸。江青岚左右受制,腹背全虚,但他却十分沉着,长剑一领,身随剑走,剑走偏锋,一招“倒卷珠帘”,迎着天狐来势,向后引出,左掌凝聚功力,向上猛劈!

他目今身手,大非昔比,当真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离合神功,随招指出!天狐玉如意出手,瞥见对方人影乍闪,剑光撩过,只觉一股巨大吸力,把自己劈出的力道,顺势往前带出。

正好迎向丈夫的玉如意上撞去,赶紧右手一沉,往侧纵开。天狼防不到江青岚居然学会了真气接引,借力打力之法,心中暗凛,也立即收招斜退!

“轰!”江青岚劈出的一掌有如迅雷奔发,正好碰上王屋散人毒冰轮泰山压顶之势。只觉压力奇重,迫得自己蹬蹬后退了两步。王屋散人手上的毒冰轮,也被弹起一尺来高。四人乍合倏分,以王屋散人和析城双凶的身份,这一招合力进击,最少也得把江青岚震个踉跄后退,招架不迭。

那知对方只不过用了一招,就把自己三人悉数封开。这等功力,就是各大门派老一辈中,也屈指可数,如今竟然出之于一个年轻小子,宁不令三人暗感檩异?

“祁兄,这小子已得空空老儿‘离合神功’真传。”

“不错,所以不能养疴贻患!”王屋散人怪笑声中,欺身前进,毒冰轮直点而出。不!他这一次,出手之快,连招法都看不清楚,只见劲风雷奔,轮影如山,劈面滚来!

析城双凶,也在同时之间,发动攻势,左右前后,两柄玉如意交互划起闪电光芒!要知这三人的武功,都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第一招上,因低估对方,才致失着。此时既有警惕,加之暴怒之下,和刚才出手,自有天渊之别!刹那之间,江青岚已陷入三件玉石兵器的一片莹光之中。他虽然把“离合神功”全力运起,同时右臂疾洒,师门“通天剑法”追魂八剑源源使出,七八条臂膀,漾出七八支剑光,还是觉得压力重重,难以挥洒!

析城双凶的“阴阳双玉正反七十二式”,和王屋散人的“毒龙轮法”,都是他们挤身武林六绝的成名之技,岂同等闲。任你“通天剑法”追魂八剑是崆峒镇山绝艺,放到这三人手下,也就并无出奇之感。

压力愈来愈重了,单是三人从兵器上所发出的真力,就激荡出震耳慑心的厉啸。五丈方圆,风漩石走,附近树木,有若遇上了台风,纷纷断折!江青岚奋起神威,用尽一身本领,才走出七八个照面,便已大感不妙。

其实他能够在这三人手下,走出七八招,已可大大的值得骄傲了。像他们三人之中,无论是谁,平日出手,还不是三招两式,就可解决,要像今日这样联三人之力,还缠斗了许久,当真是罕有之事!

江青岚剑法渐感滞钝,左冲右突,危机瞬息。他用尽自己可以用得出来的力量,使尽剑法上可以应变的技巧,仍然无法挡得住对方三人的攻势!对方实在太强了,自己勉力应付下七八个照面,比通常激战数十百千招,还要吃力!

他现在只有一招救命绝学“乾坤一剑”可使了,但对方三个强敌,岂同小可,自己使出这一招剑法,固可苟延一时,也绝不可能转败为胜,击退三人!心中想着,这就大声叫道:“三位前辈,如再不住手,晚辈可要得罪了!”

“嘿嘿!小子你有多少能……”

王屋散人耐字还没出口,江青岚七八道剑光同时倏敛,剑尖振动,九个小圈,豁然划出!本来图尽匕见,危机四伏,但这一剑出手,果然情势大变。刹那之间,精芒四射,流霞千道,从他身前骤然进发,当真是天崩地裂,威势惊人!

王屋散人,析城双凶,以前见过他这招剑法,但如今使来,威力更强。他们三人何等功力,一望而知对方这招剑法,实非自己所能破解,立即倏然跃退!天狼又惊又怒,厉声叫道:“祁兄,这是昆仑老人的绝学,这小子只会一招!”

刷!三条人影,乍退疾进,三般兵器,又是漫天匝地而来!江青岚情知要糟,剑尖再颤,九个小圈,依然推出。但这一会,三人早有准备,不待他剑尖划出,已往三个方向闪开。等江青岚剑尖上一大片剑光堪堪发出,析城双凶业已乘虚而入。

一左一右两柄玉如意,向他腰胁间戮到!王屋散人也再次欺进,一轮青影,直奔前胸!江青岚苦于只会一招,一招出手,就没有别样厉害招法,跟着进击。对方三人只要避重就轻,就可乘隙进手。

他心头一惊,赶紧身向后跃,一个旋转,“乾坤一剑”第三次使出,向横里削去。那知天狼天狐早有准备,两柄玉如意,竟然是个虚招,江青岚剑才划出,两人同时侧身引退。一声狼嗥,两人的两只左手,同时扬起,两股劲厉内劲,如金刃劈风,交互撞到!

“哈哈!小子,你黔驴技穷了罢!”

王屋散人毒冰轮,风急雨骤,同时疾卷而来!江青岚百忙之中,收剑封招,只听一声龙吟,毒冰轮已击中剑身,自己右臂蓦地一震,七星剑差点脱手飞出。连转念头的时间都没有,耳中听到“嘿”的一声,王屋散人的“黑煞掌”,业已排山倒海般推出!

这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天狼夫妇的“两仪掌”,发出的劲气交互扫到,王屋散人的“黑煞掌”风,也正好拍出!三股真气,汇成无比狂飙,夹击而来!

江青岚要想使用“离合离功”的接引打力,都已不及,砰然一声,一条身子,直被震得往三丈开外飞去!要知他方才和天狼夫妇相遇,已一再后退,等到王屋散人出现,四人动上了手,又后退不迭。

山峰顶上,能有多大?其实早已身临悬崖,只是强敌当前,使他无暇后顾罢了。此时被三人汇成的狂飙一卷,身躯受震,就箭一般向崖外飞去!江青岚“离合神功”护体,身虽震起,但并未受伤。睁目一瞧,自己脚下,竟是陡壁如削的百丈深壑!

心中一惊,赶紧猛吸一口真气,双臂一划,人已凌空飞起,往崖上掠来!王屋散人和析城双凶不防江青岚被自己三人打下悬崖,这小子居然还会昆仑“云龙三折”的身法,再次凌空飞起!

天狼嘿的一声,方待出手,瞥见悬崖边上,忽然出现一条人影。那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虬须的老者。只见他双掌往下疾拍,江青岚堪堪纵起的身子,经这一击又往悬崖之下,跌落下去!

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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渑池,东接洛阳,西控函谷,北带黄河,南连崤山,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商业繁盛,交通畅达,东大街正阳楼,更以汾酒驰名。

这天中午时光,酒客还在喧哗之际,一位儒服老者,却缓缓的踱出大门,他似乎心中有事,连甘芳香冽的汾酒,都没喝上一杯。瞧他年龄,约有五旬上下,生得面目清癯,风度冲雅。但腰间却横着一口长剑,鹅黄剑穗,趁风斜飘,敢情是武林中人?不!古时候的读书人讲究身通六艺,谁不会上几手击剑,孔老夫子的画像上,不也是身佩长剑的吗?

所谓琴囊侠铗,正是读书人随身最好的装饰!但这儒服老者,显然有点不同,他虽然风神冲夷,蔼然可亲,可是双目开阖之间,却神光湛湛,不可逼视。分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内家高手!

酒楼前面,是一块很大的荒场,这时有许多人围成了一个人圈,喧笑之声,哄然传来,像在那里瞧什么热闹似的!

儒服老者,敢情一时高兴,也踱了过去。瞧热闹的人,多半是贩夫走卒,和街头一班小孩,科头跣足,伸着脖子,百多双眼睛,瞬也不瞬地投注在场中一个身形佝偻的卖艺老头身上。

不!那是什么卖艺的?简直和要饭差不多!场子上连真刀真枪都没有,手上只拿着一柄用木头削成的长剑,在指手划脚的胡吹。瞧他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是多年不曾理过,身上穿了一件又宽又大,破旧不堪的蓝布长袍,一付穷愁潦倒的落拓样子!

“哈哈!诸位总听到过咱们父老相传,有一种叫做剑仙的人,练剑练成了仙,可以百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还会剑遁,一道白光,就会腾空而飞,瞬息千里,这种本领,江湖上可说失传已久,诸位只有耳闻,从无目睹。

哈哈!今天诸位碰到了小老儿,倒可让诸位开开眼界。这可不是小老儿吹牛,天下虽大,绝艺难得,若非小老儿幼得异人传授,这玩意早就无人能会了。”

这几句话,清晰地钻进儒服老者耳中,不禁心头微讶,此人口气好大,自己倒要瞧瞧究竟,这就慢慢挤进人圈。

只听卖艺老头又道:“如今让小老儿来玩一套剑遁,报答报答诸位的盛情,不过小老儿练的就是这口木剑,和剑仙的宝剑不同,诸位可看不到白光,但是照我想来,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他说到这里,袖管一掳,蓦地大喝一声,右手扬起,把一柄木剑,向前掷出。他好像十分用力,但掷出的木剑,离众人头顶不远,四平八稳,缓缓平飞。卖艺老头,不慌不忙,纵身一跃,立刻站在木剑之上,平飞出去。一面却佝偻着身子,向下面观众问道:“诸位瞧瞧,这不是剑遁吗?”

木剑约莫飞了两丈来远,卖艺老头突然身子一侧,两只破袖挥动之间,一个转折,又缓缓的飞了回来。一班观众,早瞧得轰雷似的叫起好来!只听有人说道:“你方才说剑遁瞬息千里,那有这样慢的?”

卖艺老头足蹬木剑,一面回道:“啊!啊!这可快不得,我这剑仙,究竟是假的,飞快了,万一头昏脑涨,一个失足跌下来,岂非连老骨头全得摔碎,那才不是玩的!”

说话之间,业已在头顶上转了三折。猛地连人带剑,一个吃屎筋斗,从半空中跌了下来。观众冷不防他真会说跌就跌,老骨头那里禁得住跌?不由一齐尖声骇叫,那知“拍达”一声,卖艺老头在骇叫声中,早已佝偻着腰,站在地上。

他神色从容,好似没有经过这么一回事似的,向观众拱手作礼:“献丑!献丑!”

同时观众们双手猛拍,鼓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可把儒服老者看得呆了,要知掷出木剑,通常你用力越大,丢出的速度也越快。方才卖艺老头用了大力气,掷出的木剑,却缓缓飞出,这就非身具绝顶内功,在木剑上贯注真气,以气驭剑不可。

这等身手,江湖上已不多见,尤其他在众人头顶上踏剑飞行,那分明是昆仑绝学“云龙三折”,不过他掩饰得非常巧妙罢了!卖艺老头又在大声说话了:“诸位,小老儿方才妄学剑仙的剑遁,差点把老骨头砸了,可知剑仙当真得罪不得,现在让小老儿来表演一套剑法,不知诸位意下可好?”

观众们果然立时又叫着一大片好好之声!卖艺老头目光扫遇全场,忽然对着儒服老者咧齿一笑,又道:“诸位,我表演的这套剑法,又是与众不同,这是二十年前有一位大侠,行道江湖仗以成名的剑法,当年我小老儿一时好奇,偷偷的瞧了几手,记在心里,现在向诸位面前献丑。”

这时人丛中有人问道:“你说的那位大侠叫什么名字?”

卖艺老头连连点头道:“对!对!小老儿忘了交待,那位大侠,就是叫做八手大侠,因为他这套剑法一经使开,就好像身上长出八只手来。”

“喏!喏!诸位一瞧便知……”

原来那儒服老者,正是独赴崤山之会的崆峒名宿八臂剑客展元仁。他起初见了这卖艺老头,还以为是寻常江湖人物,后来见他以气驭剑,和使出“云龙三折”的身法,已大感惊奇。

此时一听对方竟暗暗说到自己头上,更觉事非偶然。既猜不透他是何等人物,更不知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如此装模作样。正想之间,目光一瞥,心头不由陡然猛震!

只见卖艺老头话声一落,木剑倏出,随式移步,身随剑走,右腕抖处,立时有七八支剑影,从他身边漾起。

宛若多了七八条臂膀似的,身躯再转,七八条臂膀,七八支剑影,疾如风轮,也随着各自换式!

一点不错!正是自己崆峒派镇山绝艺“通天剑法”的最后八招——追魂八剑!而且剑法精纯,比自己并无多让。

追魂八剑,乃本派不传之秘,他又从那里学来的?剑影倏收,卖艺老头早已挟了木剑,拿着一顶破毡帽,向观众要钱。观众随即纷纷作鸟兽散,这个场子也就收了。卖艺老头点了点收来的钱,眯着眼睛笑道:“哈哈!今天够我老头子一醉了!”

说着回身待走!八臂剑客展元仁连忙踱前一步,含笑说道:“老哥辛苦了,方才那套剑法,兄弟佩服之至,不知老哥……”

“啊!啊!老爷子你快别这样称呼,小老儿玩得不好,你……你老多多包涵,小老儿还有事,还有事……”

卖艺老头胁下挟着木剑,双手连拱,一脸惶恐的说了几句,返身就走。直把八臂剑客弄得啼笑皆非,但他生性豁达,明知卖艺老头故意如此,不肯和自己相见,只好目送他佝偻身形,匆匆远去。正当微微发怔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大声叫道:“喂!大师兄,大师兄……”

刷!一条瘦小人影,比箭还快,跟着卖艺老头身后,疾追而去。展元仁又是一楞,真想不到自己十八年不在江湖上走动,居然出了不少高手。即以卖艺老头,和后面追去的瘦小人影而论,武功断不在自己之下。难道他们是秦岭中人,有意奚落自己?

那又不像,卖艺老头的“云龙三折”,是昆仑嫡传,追魂八剑,又是本门绝学,这人当真透着古怪,心中想着,也就独自回转客店。一年佳节又端阳,古老的农村社会,对节令都是非常重视,不论贫富人家,门前全挂上了艾旗蒲剑,来点缀佳节!

但从渑池通往崤山的一条山径上,这时却正有一匹健马,驮着一个儒服老者,悠闲的策缰缓行。他自然是八臂剑客展元仁,应约赴会而来。山径迂回,沿溪盘曲,崤山公孙堡,业已在望。

那是座落在山坳之间的巍峨庄堡,气势雄壮,果真是威震江湖,卧龙藏虎之地。

得得!得得得!蹄声由右侧小径中传来。八臂剑客闻声回头,只见一片密林的小径中,缓缓走出一骑,那是一匹浑身全黑而又瘦骨嶙峋的驴子。

背上蹲着一个身形佝偻的人,一顶破毡帽,压得低低的,瞧不清面目。但他身上那袭又宽又大的蓝布袍子,和腰间插着的那柄木剑,一望而知就是昨天的卖艺老头。

他策驴徐行,转出小径,正好跟在自己马后。他也到公孙堡去?这条山路,除了直达堡前,别无通路。那么他是公孙堡的人,监视自己来的?

心中想着,一阵工夫,便到了堡前。两扇宽大的黑漆大门,早已敞开,门边站着两个彪形壮汉,此时窜步而上,拦在马前,大声问道:“贵客请先通名。”

八臂剑客展元仁微微一笑,抱拳道:“敬烦老哥通报,崆峒展元仁应约求见。”

两个壮汉一听来人就是八臂剑客,心头一震,相互对望了一眼。退下半步,疑惑的道:“展大侠,你们只有两位?”

要知崤山之会,乃是秦岭和崆峒正式破脸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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