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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师傅邀月也一样。”
“我能劈出这样的剑痕，并不是比你厉害很多倍，只是用的手比你巧，出手比你快罢了！只因快就是力，我若用全力与你比剑，不出百招就能去你首级！这也正是因为‘巧’和‘快’。而且，你出招之时，心中是否已觉得自己劈不开那青玉石，只是尽力一试，顺便看看自己有几分水准？但我却抱着一定要劈开的决心，出手便没有犹豫，气势远高于你！习武之人，出手之前若缚手缚脚，气势比人弱了几分，那就危险得很了！”
这一番话说的花无缺恩很是汗颜，但似乎又有一种新的感悟，登时鞠了一躬，诚心道：“晚辈谢燕大侠指教。”
燕南天道喃喃道：“你的天资和努力，天下少有，可惜，怎么是移花宫的弟子呢……”
花无缺一僵，又是无奈又是好气，道：“燕大侠，无缺以移花宫为荣！”
燕南天听罢不怒反笑：“好小子！邀月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祖上积福了！这青玉石，还得尽力一试，魏无牙敢把这全部封死，看来已经抱了同归于尽的心思，我们得赶快了，时间拖得越久，他们就越危险……”
说完，他怒喝一声，双手变换了几个姿势，旁人只觉他身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气劲慢慢升起，汇聚于双手之中，手上像是出现了什么模模糊糊的凝聚体一般，只听他再次大喊一声，双拳击出，击打在青玉石上，发出“嘣”的一声巨响！
但那门却只是带着周围的树藤颤动了几下，面上仅仅有个掌印，便又挡在了他们前进的路前。
九妹失声道：“这门究竟有多厚！这样的威力无论如何也该断了呀！”
燕南天倒吸一口气，连续出拳，那墙竟也就跟着“蹦蹦蹦”的颤动，添了一个又一个的掌印，但依旧没有动静。
花无缺、慕容九、万春流不由得同时脸色大变。——连燕南天都打不开这门，还有谁能破开？
九妹皱眉，慢慢的搜索着记忆中的故事，但除了那最后小鱼儿装死避灾的情景，竟再也想不起分毫。她慢慢踱步，本就沾满泥土的衣衫下摆，拂过地面就更加辨不清原色。
九妹就像被什么惊醒一般，几乎跳了起来，赶紧道：“燕大侠，燕大侠！请您等一下！”
“女娃娃，你有什么想法？”
九妹道：“燕大侠击打青玉石发出了这么大声响，小鱼儿他们一定听得到，这世上若有人的武功能与燕大侠一争之力，那非两位宫主莫属了。若我们与他们取得了联系，燕大侠从外面攻击，两位宫主从里面着手，这青玉石还能不破？”
万春流笑道：“不错不错，人间九秀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这门也和人一样，单打独斗，游刃有余；腹背受敌便招架不住了！”
九妹点头道：“所以，燕大侠击打门一次，就停下来听听动静，有没有小鱼儿的声音，若是一直这么打下去，他们就是在呼喊我们也听不到了。”
花无缺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一试，但是若这个还不行……”
九妹又道：“那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了。”
“最笨的办法？”
“挖地道。这门如此坚硬，但这地却是泥土，就算有石头，也不过是普通的花岗岩，只是这地和墙不同，不能用内力劈开，越挤压那土就收的越紧，只能用工具来挖掘。这样费时就多了。”
燕南天大笑道：“枉我纵横江湖多年，竟还不如你这女娃娃看的清楚！”
九妹也笑道：“燕大侠言重了。燕大侠之所以没有想到，是因为您武功高强，走到哪，闯到哪，习惯了用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但我就不同了，做什么事都得多想想，没有最直接的实力来完成，只能另辟蹊径。其实这两种思考模式各有各的优点，只是得看在哪种情况下罢了。”
燕大侠道：“你这娃娃了不得，小子，有妻如此，福气啊！”
花无缺微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咳咳……”饶是脸皮厚如慕容九，在被自己剑术上的偶像夸赞也忍不住脸红：“燕大侠，此时过了半响，里面还没有动静，不如再打一拳提醒一下？这老鼠洞应该不小，说不定弯弯曲曲的路还难找，也好用击打声来为他们指路。”
燕南天点点头，又是一拳打出。之后又反复了好几次，终于，门内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花无缺惊喜道：“小鱼儿，是小鱼儿！”虽然有些模糊又断断续续，但他莫名的就觉得室内是小鱼儿。
燕南天在声音中灌了内力，吼道：“小—鱼—儿，燕伯伯来了——”
青玉石内，小鱼儿兴奋的抱住张菁，叫道：“是燕伯伯，是燕伯伯！”
身后邀月和怜星脸上竟有些难得的狼狈，看起来更像是人，而不是雕塑。面临了生死，在黑暗中和魏无牙斗智斗勇，还要忍耐着那恶心的老鼠，她们怎能不狼狈，好在，魏无牙斗不过小鱼儿，好在，他只能在这个充满恶臭的老鼠洞里慢慢腐烂。
但是，当她们一听见燕南天的声音时，她们的神情立马又变回了原来的高傲和冷漠，笔直的挺立在那里，好像从来没有折弯过。
小鱼儿被燕南天出现的兴奋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个女人，原本在这老鼠洞中培养出的一点点和气，已经没了一点踪迹。她们看他的眼神又变成了看死人一般。
燕南天吼道：“小鱼儿，你让移花宫主和我一起使力，两边夹击，这青玉石定能被推翻！”
“让开。”邀月在燕南天话落之后就立即出现在小鱼儿旁边，冷冷道：“让他准备。”她说话依旧这么轻，这么淡，没有人能想象她嘶吼的样子，所以，她也只会让小鱼儿传话。
然后，事情仿佛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进行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青玉石碎开，烟尘殆尽的那一刹那，这世上武功最高的两位高手就面对面得站在了彼此的面前。只是，一个就算疲惫万千，那仪态依旧犹如宫廷贵妇，一个就算精力十足，那装扮却犹如路边小贩。但他们身上的气势却绝不是宫廷贵妇和路边小贩所能拥有的。
邀月笑了笑——几乎没有表情的邀月竟然笑了！但这笑容并不让人觉得温暖，反而只会让人背脊微凉。而就算是这样的笑容也不过昙花一现。
“看来，演戏的，看戏的，都到齐了。”邀月缓缓道：“无缺，你准备好了吗？”
花无缺本来看见她们生还的欣喜表情，立马僵在了脸上。
“哎……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过河拆桥。刚刚还依靠我解决了魏无牙，一见天日就马上让自己的徒弟来杀我了。”小鱼儿皮不疼肉不痒的声音传来，平白的让这紧张的气氛，打了个回旋。“刚觉得你们像个人了，立马又变成了僵尸样。只要是人，就会哭，会笑，会高兴，会悲伤，也会害怕……像你们这样活着真是没意思极了。”他的眼角扫到站在一旁的万春流，眼中闪过一道意味未明的光。
邀月和怜星仿佛没听见一般。
邀月道：“无缺，杀了他！”怜星的眼神闪了闪，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九妹自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怜星，她的手中还握着那瓶丹药，心中的情绪翻江倒海，又疑惑万千。——因为现在的怜星几乎像是和邀月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不过多了两口气。平常的娇笑和温软，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
燕南天突然道：“我好像并不是一个容易被遗忘的人。”
邀月道：“因为我知道你也会同意这个提议的。花无缺是我的弟子，我杀了江枫和月奴，难道你不想让他报仇？但是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愿欺负小辈，我让我的弟子代替我与他决斗，岂不是也很合你的心意？”
燕南天叹道：“你说的有道理。而老一辈自然由老一辈出马。待他们决斗之后……”燕南天眼中突然炸出精光，喝道：“不论结果如何，邀月，我定要取你的命，为我二弟一家报仇！”
邀月冷笑道：“一定奉陪。”只是那个时候，你恐怕只会想着自裁以谢江枫的英灵，谁让你也成了鼓励他们兄弟相残的人呢？“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
花无缺一震，复杂的望着对面的江小鱼，而小鱼儿依旧没心没肺的笑。
张菁跟在小鱼儿身边，一句话没说，甚至不敢抬头看九妹一眼。看她的模样，似乎一开口，就会落下泪来——小鱼儿和花无缺之间武功的差距，她清楚得很，但是她不能用另外的手段去逼迫花无缺，她也不能求他，拜托他放过小鱼儿……因为放过，就以为着他的死亡，而花无缺，是九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所以，这一场决斗，不管谁输谁赢，她们，都注定是输家……
“等一下！”九妹突然叫道。邀月的眼睛射过来，似乎只要她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她就会毙命当场。“请诸位前辈听晚辈一眼。无缺连日奔波，又与燕大侠比试了一番，此时，就连站着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怎能现在决斗？小鱼儿在老鼠洞里被关了几天，想必魏无牙没这么好心给你们送食物吧，定也是饥肠辘辘，何不两人都休整一番，再决斗呢……”
“女娃娃，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这样，这决斗不管输赢岂不都是巨大的遗憾，而输的那一方想必也会不服气吧！”燕南天赞同道。
邀月根本就不在意决斗是否精彩，她在意的只是他们能将彼此杀死！无缺和小鱼儿又的确精力不济，若是她强行要求，反而引人怀疑……她既然已等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在意这两天呢？
“好！”
九妹松了口气——这下有时间找万春流配药了：“在不远处有一个刚废弃不久的寺庙，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邀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最高的杉树，道：“两日后，就在那里。”
燕南天道：“好！两日后，就在那里。”
所有人都到了这个寺庙，两位宫主，小鱼儿、张菁、燕南天、万春流，花无缺、慕容九。他们各自收拾了一件厢房，静静的待在里面，当然移花宫主的厢房是出自九妹的手笔。
而小鱼儿和花无缺就像约好了一般，在沾床的那一刻就开始昏天地暗的睡，足足睡了一天，现在又是第二天的傍晚。
寺庙里虽有这么多人，但却异常的安静——这些人除了张菁和小鱼儿都不是多话的人，一个睡得正开心，一个又心事重重，于是，这寺庙唯一的生气都沉浸下来。
九妹看看天色，有些忧心那两个熟睡的人——已经整整一天了，不管怎样，也该睡饱了吧……终究是坐不住，起身，准备去叫他们起床。
刚打开门，就看见依旧一身火艳的红，但整个人就像霜打了茄子的张菁。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她的头发有些杂乱，整个人憔悴得很。
“九妹……”她哽咽着道：“我知道我不应该找你，但是从小到大，我每次都是找你的……现在，现在，我不知道该去找谁……”
九妹柔和笑笑，让开了路，进来。
张菁坐到九妹的床上，环着自己的腿，只留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九妹想也没想就回绝道：“不好。”
张菁嘟起了嘴：“为什么！”
“我要去找无缺，你应该去找小鱼儿。”
提到花无缺和小鱼儿，张菁的眼中又积蓄了泪水：“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当然希望小鱼儿赢，但也不希望花无缺死在小鱼儿的手上，但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该跟九妹说……她们姐妹俩心爱的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九妹环住她的肩，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再说了。就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陪在小鱼儿身边。”
张菁苦笑道：“小鱼儿不会愿意我看到现在的他的。他一定会说各种各样让我生气的话，各种各样让人觉得不正经的话，气得我跳脚，更好是气得我头也不会，立马转身离开，然后马上找第二春……”
“但你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不是？有的人表现的越是不愿意，心里就越是愿意。小鱼儿就是这样的人。说不定他一边赶你走，但又希望你留下来。最重要的是，你明明想去找他不是吗？”
“我是想去看他，但……”
九妹伸手揉了揉张菁的脑袋，笑道：“不管结局怎样，我们都是可以彼此依靠一辈子的好姐妹。”
张菁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九妹又揉了揉她的头：“女人再怎么厉害也要找准自己的位置。有时候男人自己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多嘴，不应该指手画脚，否则再怎么浓烈的感情都会因为这些小摩擦而消失殆尽……我们要做聪明的女人。”
张菁靠着九妹，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俩惺惺相惜，若是我们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只会引得人厌烦。还有……九妹，我比你大，不要老摆着姐姐的摸样……”
九妹轻轻一笑：“难道你忘掉了那个你输掉的赌约了吗？”
张菁跳了起来，僵硬道：“我去找小鱼儿。”
九妹望着那迅速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眼神又恢复成一汪静水。
笫七十六章决战
张菁把小鱼儿从床上拖了起来。
小鱼儿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干嘛l”
张菁正色道：“还有一天。”
小鱼儿迷蒙懒散的神色收了起来，也正色道： “我知道。”
张菁道：“你这一天是属于我的。”
小鱼儿瞪眼道：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l你……”
张菁截住他的话： “你是不是又要说一些很无聊很难听的话'；你放心，我不会走的，因为这
一天是我的。”
小鱼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有些奇怪的望着有些不一样的张菁。而张菁只是睁着那双有些
水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小鱼儿，竟看得他有些心虚： “你，你……我们明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
你怎么就偏偏说只有一天'；难道你就这么认定我会输'；”说到这里，心中又有那么一丝的怒气，虽
然他知道这是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他却不希望这个“很多人”里包括了张菁。
张菁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们谁会输，但是我知道，不管是谁输了，我们四个都会变得不
一样了。而这一天就是唯一的最后的，这么单纯的一天。”
小鱼儿眨眨眼： “虽然我和花无缺这一战必会你死我活，但……”
张菁又截住了小鱼儿的话： “我们四人的关系很复余，你和花无缺的惑情也很复余，我有种
惑觉，这里面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小鱼儿有些诧异，因为他和张菁在一起，老是他在掌握着主动权，但今日好像反过来了。小
鱼儿故意道： “其实，投有那么复余，我们当中只要有一人死了，这问题就解决了。不管什么秘
密都会浮出来的。”
张菁诧异道： “你……你可能狠下心杀他'；”
小鱼儿投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决定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菁黯然道：“其实，我知道，这场比试，不只是武功的比试，而是，你们俩谁能狠得下心
来杀死对方。所以，我求你，你一定要狠下心来l”
小鱼儿是真的惊讶了，他投想到张菁会说这样一番话： “你难道不顾念幕容九了吗'；”
张菁道： “我知道九妹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们不能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但至少希望你们
的决斗投有遗憾，抛开柬缚，抛开惑情，痛痛快快的战一场l我知道你很早就想和他真正的打一
场了……这样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最后不论是谁输谁赢，这场决斗就投有失去它的意义l”
小鱼儿道： “但最后若是我死了呢'；”
张菁流着汨，脸上却温和的笑起来：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虽然我不想死，我想和你
好好的生活，一百年，下一个一百年……我想为你生孩子，我想我们一定生活得很快乐。”
张菁的笑和她这个人一样，总是灿烂而张扬的，但现在她脸上的笑却如百合花一般纯净，带
着最为纯洁的惑情。小鱼儿望着她，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小鱼儿看看窗外的天色，忽然将张菁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笑道： “不管怎样，不是还有一天
吗'；既然这样，我们为何要考虑这些不快乐的事呢'；”
张菁枕在小鱼儿的肩上，含着汨点了点头：“嗯……”
傍晚己过，黑夜降临。
在这群山环抱的庙宁中，特别能惑受到静寂的乐趣。
九妹推开花无缺的房门，意外的发现本应熟睡的人已经站在了窗边，看着黑夜中隐匿起来了
的山峰。
九妹投来得及点灯，在黑暗中的她，脸看起来比白天更加苍白，一双眼睛亮的可怕，却又温
柔得暖人。
“无缺……”九妹走到桌前准备点灯，却被花无缺拦了下来。
“不要点灯。”他在黑暗里仲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好像瘦了。
九妹轻轻道： “怀孕初期的时候，吃不下东西，会瘦是很正常的，我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若不赶快恢复过来，哪有力气够这孩子折腾的'；”
花无缺笑了笑，低低的笑声慢慢弥浸了整个房间，有丝不一样的性惑。他仲手摸了摸九妹的
肚子，缓缓道： “我有预惑，这孩子一定会跟你一样有活力。”手从肚子环上她的腰，将她搂进
怀里。
她们在黑暗中静静的依偎着，有一种别样的｝良浸温馨。
“九妹，我舍不得你…
“那就不要舍。”
“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
“那你就尽全力赢。”
花无缺愣了半响，道：“我以为你会考虑到菁妹的想祛，不会……”
“那我也不可能求你输给小鱼儿。我和菁妹投你们想的那么脆弱。这件事是你和小鱼儿的
事，我和菁妹都只是你们彼此的爱人，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能做的除了站在你们身后，
什么也投有。我知道你早就想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