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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没有说话，选择了沉默，既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何必再多言呢？
倒是婉君：“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臣妾不能说自己看出了什么端倪，皇上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臣妾不明白的，只是，为什么皇上选择的是逃避，是不确定梦瑶心中所想是否和皇上相同吗？”
不是不确定，而是很确定。墨轩不止一次地试探过梦瑶的心，她怎么想的，不是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了吗？
“一生守一人。”这是自己当初说的话，但是前提是“可以”，而不是“必须”。
“可以”和“必须”的区别，便已经把梦瑶的心拒之了门外。
他说的是“可以”，梦瑶要的，是“必须”。身为皇上，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今后将要走的是一条什么，除了爱情还有江山，不雨露均沾，朝廷中那些大臣但凡是有些私心的人如何忠于朝堂？只是，如今的他，逃避的不止是对梦瑶的情感，还有雨露均沾的麻烦。不然，何以只是在娇依和婉君之间流连。
她们是梦瑶的好友，大家心思各明，既然只是互利，二人也不想如此轻佻地就把自己交与一个并不知晓心性的男手中，故而，演戏是人的戏码，既保住了二人的地位，又不会让皇上在后宫中遭受一个“不宠幸”妃的名声。
一想到以后要以这样的方法多少换取宁国的安宁，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恶。
“婉嫔，朕现在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婉君见皇上手抚额头，这件事对他来讲确实是心中刺痛的一块。婉君走过去，双手在墨轩的阳穴上揉动，也不再言语。
皇上睡下了，在婉君的甘泉殿。
安置好皇上，婉君走出了寝殿。
举头望月，银盘高挂，明日便是中秋节日，想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家人了。
有箫声涤荡，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尤其是在这安静的夜。
皇宫之中，除了乐工局的人有这么好的乐感，谁还会在深夜吹出这样哀伤的曲调？
循着曲调的来源，婉君拐进了一片竹林，秋天的夜晚带着微凉，飒飒的枝叶摇动，合着这凄凉的箫声，萧瑟异常。
枝叶飘零，抬头看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另一番天地，婉君感慨，又是一次生命的轮替。
“谁在那里？”婉君闻之一怔，有些机械地转头看向询问之人。
溪水旁，白衣而立，手持一箫，同样惊讶的目光看向自己。
“赵王墨涵，拜见婉嫔娘娘。”虽然惊讶，墨涵依旧按照礼仪叩拜。
赵王的叩拜把婉君从惊讶中拉回，恢复平静道：“赵王多礼了。”
婉君慢慢走近赵王，环顾四周：“想不到，宫中还有这等娴静之处，怎么以前倒是没有发觉，景色也确实和平日里所见不同凡响，脱离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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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兴的事，墨涵不会做的
墨涵皱眉：“婉嫔娘娘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婉君闻言同样皱起了眉头：“怎么，赵王很是吃惊吗？”好像是不希望自己来的样，婉君心中明显地不高兴。
墨涵点点头：“这个地方是皇帝明令禁止他人闯入的地方，怎么，婉嫔娘娘竟然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婉君一听到是皇上明令的，心中反而释然，也轻松了很多，只要，不是墨涵心中所想就好。
“这个本宫倒是没有听说过。”婉君如实回答。
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违反了规定，性就违反到底。
“赵王怎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吹箫？”已经很晚了，赵王怎么还没有出宫，婉君倒是好奇。
墨涵望着溪水笑了笑：“没什么，已经很久没有练箫了，忽然想起，性就在这里吹了起来。”
“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怎么，赵王心情不好？曲调为何如此哀伤？”听的出来，赵王有心事，而且不简单。不然，以他的心性，怎么会无端产生这种悲伤的情绪。
婉君的询问，赵王脸色微变，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只是显得有几分苦涩：“婉嫔娘娘好耳力，这是皇兄以前经常所吹的曲调。”婉君一愣，皇上以前和很不快乐吗？那么，现在的赵王呢？
“明日即是中秋时节，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来到此处吹上一，祭奠逝世的宜安皇后。这样悲伤的曲调，在明日的欢快节日里，难登大雅之堂。扫兴的事情，墨涵是不会做的，不会。”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墨涵的声音慢慢低沉下来。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婉君看到赵王的眼眸闪了几闪，在溪水映衬中透着波光。一个人的情愫最容易从他的眼睛流露出来，是喜是悲，脸上呈现的，只是他想展现给他人的，眼中流露的，才是他内心的真实。
婉君没有去想，为什么赵王不选择在回府之后再展露的悲伤和怀念，而是选择了在宫中。这里既是皇上明令禁止他人闯入的地方，可赵王还是来了，这又是为什么？
在禁令的地方吹箫，不怕皇上听见？好在今天皇上已经歇息了，而婉君寝殿离这个地方较远。经历了两天两夜的折腾，皇上确实也睡的较实，在婉君的寝宫中，墨轩还是比较安心的踏实的。
“涵儿，哀家今天宣你，是想要和你讲明一件事。”皇后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独独留下墨涵和她自己。
“皇祖母请讲，涵儿洗耳恭听。”墨涵恭敬垂而立，他意识到，皇后所讲事情的重要性，不然不会只有他一人倾听，还是在深夜。
皇后盯着他：“这件事，你不仅要洗耳恭听，还要谨记在心，按照哀家所讲去做！”
皇后从来没有强制过墨涵或者墨轩去做任何事情，今日的反常让墨涵心中陡升不详的预感。
“你喜欢梦瑶，是也不是？”开门见山。一句话，墨涵就知道接下来老人家要说的话。
“是。”墨涵如实回答。
“想娶她吗？”皇后的声音有些缓和。
墨涵点点头：“想。”
“若是你皇兄也喜欢梦瑶，你怎么想？”
墨涵一愣，虽然知道皇上喜欢梦瑶，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样？他问过梦瑶，是梦瑶自己说的，她不会和皇上在一起。她要的感情，皇上给不了。
“这……孙儿没有想过……”
“现在开始想。”皇后步步紧逼。
墨涵诧异抬头看向皇后，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但那双犀利的眼睛从来没有改变过光泽，一个眼神，仍然令人心生畏惧。
“涵儿……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两个男人喜欢同时喜欢一个女人，总要有一个做出牺牲吧？”皇后终于说出了重点。
墨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必须有一个人做出牺牲，看皇祖母的态，除了他，她舍得让皇上放弃吗？
答案是否定的。
“涵儿，你应该知道宜安皇后去世时所说的话，这是上天注定，由不得他人左右……”
“这只是母后说的！”墨涵生硬地打断，迎着皇后的目光，“您一直把母后看作神一样的人物，只要是她说的，您悉数全收，不改动一个字的执行。这次依旧不例外，可是，您都没有问过梦瑶的想法，大哥的想法，而到了我这里，甚至就成了命令。谁都看得出来，您在努力撮合二人，可是前提是梦瑶愿意吗？大哥呢？
皇祖母，如果，今天坐上皇位的是我，而不是大哥，那么娶到梦瑶的，是不是就是我？”
皇后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墨涵向前紧走两步，盯着皇后的眼睛：“孙儿说，如果，当今皇上换做是我，那么迎娶梦瑶的人，是不是也会换？您也同样会热心的帮助涵儿去赢得梦瑶的心，对吗？”
皇后倒退数步，无力地坐在了榻上，满脸的不可思议，指着墨涵说不出一句话。
“或者说，无论是谁坐上这个皇位，依照母后的遗言，梦瑶就要和谁成为夫妻？”墨涵苦笑，“皇祖母，这不是很可笑吗？把梦瑶一生的幸福就压在了皇后的位置上，有谁问过她的意愿？梦瑶若是性再刚烈些，保不齐会为了反抗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到时候，剩下的只是一具死尸，您再逼迫又有什么用？”
字字都像是钉一样扎在皇后的心上，只是，墨涵的心何尝不是如此？
“你，反了你了，居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皇后真的是被气着了，指着墨涵的手开始发抖。
墨涵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绪，忍住了还未暴发出来的恶劣情绪，拱手道：“皇祖母息怒，孙儿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皇后慢慢收拢了自己的激动，放下颤抖的手指，也渐渐平息了自己的情绪。
“没有如果，当今皇上是轩儿，不会再有第二人！”坚定地语气已经表明了皇后的立场。
绷紧的、沉重的氛围在墨涵和皇后之间流淌，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不退让。
沉默，依旧只是沉默。
“你没得选择。”皇后说道。
“孙儿若是有呢？”墨涵不退让。
“你没有。”皇后了解墨涵了，她知道他的选择。
墨涵眨了眨眼睛，最后不甘的闭上，隐藏起所有的情感。
“赵王，你在想什么？”婉君出声把回想的墨涵拉了回来。
墨涵笑了笑：“没什么。”
今天晚上，墨涵被皇后召见，出了莞清殿，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这里。
第一次见梦瑶，是在这里，当时大哥吹的就是这曲，想想，如果当时自己再强硬一点儿，真的就把她要了，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只是，就像皇祖母说的，没有如果。
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吹这曲，是不是还在想着可以遇到梦瑶？
皇后实在是了解他了，就像他自己说的，扫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包括和大哥争抢梦瑶。
借着月光，婉君看到墨涵眉脚的淡淡愁绪，是因为宜安皇后吗？还是另有其他的隐情，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了，很多事情就知道，表面的东西只是他人想让你知道的，而内在的，最真实的，才是他们最想隐藏的。而这些最想隐藏的，往往是在最在乎的人面前展露的。
“赵王，你能告诉我，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婉君和墨涵并肩而立，墨涵侧头看向她，从她的目光中隐约看到了从其他人那里看不到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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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式的爱恋
选择相信吗？墨涵问自己，相信了很多人，结果不是成为情敌，就是成了自己牺牲的劝说者。
“你的秘密之一，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就当作是朋友之间的敞开心扉，也不行吗？”婉君盯着墨涵的眼睛，慢慢说道。
秘密之一？墨涵想了想狐疑地和婉君对视，恍然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秘密，这是唯一的秘密了，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婉君指的是知道墨涵喜欢的是梦瑶的事。
婉君诧异：“不是秘密了，什么意思？”难道……
婉君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嘴，被皇上知道了？
墨涵苦笑着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你呢，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婉君抬头看了看月亮，喜悦爬到脸上：“明天就能看到家人了，高兴，所以睡不着。”
“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说完，同样举头望月。看的出来，墨涵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两个人讨论的话题上。
婉君也不再追问，若是有一天，他能放下对自己的戒心，敞开心扉面对自己，只此，便满足了吧。
原来爱上一个人，不一定奢望多，但凡有一丝他对自己的好，心里便全是满足。
这算不算是卑微的爱恋。
即便如此，飞蛾还是选择扑火，没有未来的爱情是最凄惨的，相同的是，她和墨涵都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去爱自己喜欢的人。
你看，就算是选择同一个方式，婉君的心里也是喜悦的，起码，他们也算是有了共同的地方，即便这个共同点是她不情愿的。
“梦瑶曾经问过我这样一句话：将来，你是选择一个你爱的人，还是选择一个爱你的人。如果换作是你，你怎么回答？”婉君问。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墨涵反问。
婉君笑了一下：“我当时说，若是两人彼此相爱当然求之不得，若是不能，我会选择一个我爱的人。”
“为什么？”赵王又问。
“因为我想为自己的感情做出努力，没有付出过的情感，又怎么知道不会有结果？我只活这一次，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过一辈，临死的时候，我会后悔。”说这些的时候，婉君盯着水面，面色上没有任何表情。
“若是我，我和你的选择一样。”墨涵这样说道。
婉君望着水面，没有回头看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苦涩，注定，这是一场追逐，一场没有结局的追逐，一生守候一个人，既是对自己的承诺，又是一场赌博。
一大清早，梦瑶就被外面的吵闹惊醒，你妈妈的，大早上的都不能消停会儿！
自从那次因为淋雨，皇上已经不再强迫梦瑶早上供茶，说来，这件事还是梦瑶自己争取来的。虽然手段有些勉强。
“既然已经好了，早上规矩不变，第一天就没有看到你的供茶，今后必须见到。”这是那次因为淋雨感染风寒后墨轩对梦瑶说的话。
“不去！”这是梦瑶回答的话。
“为什么？”还问为什么！真够好意思的。
“有姿婵给你供茶，不差我一个。”梦瑶没好气地回答。
“今后她不去了。”墨轩解决的倒是干脆，把人家辞了。
“不去！”梦瑶干脆回答。
“为什么？”梦瑶发誓，这是他最讨厌的个字。
“不为什么！”梦瑶确实没有理由了。
“不为什么就必须去。”
“起不来。”
“让小翠叫你。”
“她们比我睡的还死。”
“我让小全来叫你。”
“不去！”
“为什么？”
卡奥，有完没完啦！
梦瑶“嗖”地从床上跳起来：“你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不去就是不去，除非你五花大绑把我绑去……”
“好。”墨轩看着她淡定地回答。
梦瑶瞪着眼睛不说话了。
墨轩真要是那么做的话，她还没辙。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早上给我供茶。”墨轩自始至终都淡定的要命，果然是皇室中受过压力训练的孩啊，气人的要命！
“我说了不去了，你不要逼我！”
“逼你会怎样？”
“……”是啊，逼你会怎样，像梦瑶这么惜命的人，她才不会拿死要挟，万一墨轩来一句：“好。”那还不完蛋？
“既然不会怎么样，早上记得去给我奉茶。”说完，墨轩起身走了。
梦瑶瞪眼在原地，口中嘀咕一句：“不去就不去，死皮赖脸你总不能拿我怎样吧？”
于是，梦瑶选择了赖皮，你让我去，我可没答应。
也不知是报应还是咋的，之后，梦瑶就接连遭遇了迷，关柴房，刺客劫持等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最终的结果是，梦瑶不用早起奉茶了。
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天还没大亮就已经这么热闹了？
“梦瑶，梦瑶！”
“梦瑶，梦瑶起床了！”
自从允许小翠还有芳菲叫自己梦瑶，平等相处之后，这两个人是越发的放肆了，梦瑶有的时候都要听她们的。
这不，一大清早也跟着嚷嚷起来，不知道她睡眠严重不足吗？
打着哈欠懒懒地起床，打开门，两张喜悦的脸顿时映在眼前。
“赶紧起床了，今天是中秋节诶！”小翠最咋呼，拜托，她昨天就叨叨无数遍了，梦瑶当然知道今天是中秋节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还没睡醒啊！”梦瑶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
“老爷和夫人今天都会来啊，你忘了？而且，昨个你可是答应了王嬷嬷要帮她布置场地的。”芳菲一句话提醒了梦瑶。
“啊——”一声大叫，眼前的门“嘭”地就关上了。
然后就听屋里“叮当”直响。
小翠和芳菲在外面捂嘴偷乐。
“昨天选得衣服在左边的橱柜里。”
“内搭的不是，内搭的在右边。”
“还有头饰啊，头饰昨天晚上试了之后你放起来了，没有在梳妆台上，你找找看。”
“鞋，鞋不要再穿以前的了，从床柜里面找那双素色的。”
……
……
守在门外，小翠和芳菲一人一句的朝屋里面喊话，还一个劲儿的直乐。
“咣当！”
门开了，梦瑶手里拎着鞋，身上的衣服七扭八歪，顺序穿反了不说，根本搭的就不是一套里面的。
“哈哈……”
“哈哈……”
小翠和芳菲愣愣的看了片刻，终于哈哈大笑出声，和梦瑶在一起时间长了，连淑女形象都扔的差不多了。
“笑什么笑！赶紧进屋帮我！”撂下一句话，梦瑶气哼哼地转身回了屋。
小翠和芳菲收敛笑意，却还是忍不住“嘻嘻”，跟着梦瑶进了屋。
“今天都有什么安排啊，昨天王嬷嬷和我说的时候，那么多项，我整个人都懵圈了。”趁两人给自己穿衣服之际，梦瑶问道。
小翠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