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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代的女子,最大的倚仗莫过于子嗣。素来都说母凭子贵,玉玲若是当真怀了顾相的孩子,那自是好事一件。
何况,何况她在前世便是被家人抛弃的孩子,若是玉玲当真狠下心来,将那胎儿落了,岂不是比她前世还要可怜上几分?
“小姐,先将衣裳换了。”盼归眼尖的抱住顾念卿的腰肢,高声叫道。
这玉姨娘亦是奇怪,竟能狠下心来落掉自己的孩儿,当真是铁石心肠。
顾念卿红唇紧抿,只觉心头一股怒火正在腾腾燃烧。只盼归却是死死的将她抱住,她到底是冷静了些许。
不能在青天白日里去寻玉玲,如若不然,顾相定然会生疑。
她虽无所谓,却是不能再连累了玉玲受罪。
顾念卿面无表情的坐回床榻上,面如死灰。
若不是她这般步步紧逼,说不得玉玲便不会……说到底,还是她当初不应将玉玲拖下水才是。
只若是她不将玉玲拖下水,死的便应是她了。
“玉玲可说了,为何不想要那孩子?”
书若心虚不已,不知应不应与顾念卿说清楚。
那到底是玉玲的私事儿,她本不应与旁人说起的。只自她进府那日起,顾念卿便已说了,若要呆在她身边,便不能有自己的心思。
几经思量,书若终是咬着下唇,低声道:“玉姨娘不曾与奴婢细说,只奴婢瞧着,玉姨娘心中似乎是有人了。”
玉玲有心上人了?
顾念卿皱着眉头,仍由盼归将她的寝衣褪下,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一双漂亮的眸子中雾气弥漫,却是万分不解。
不应是如此的。
若是玉玲有了心上人,她不应不知才是。玉玲当初不过是府中一个扫地丫鬟,偶然被顾念欢见着了,方将她提到“惊鸿小筑”中,只后来遭遇的却是毁容这等祸事儿。
若是玉玲当真有了心上人,她为何从不曾提起,更是不曾有过一丝端倪。
“那负心之人是谁?”顾念卿将心中思绪压下,淡声问道。
她面上虽无一丝波澜,双手却是不动声色的揪着身下的褥子。房中银丝炭正在炭盆中冉冉燃烧,却挡不住顾念卿身上散发出的漫天寒意。
“是,是大少爷。”书若小心翼翼的瞥一眼顾念卿的神色,低声道。
顾念卿瞪眼:“谁?”
音量不自觉提高,片刻之后方是真真的反应过来。
竟是……长安?
“不可能,她不过只见过长安一回。”顾念卿出声道。
只紧锁着的眉头,却是不曾松开。
是了,当初她与玉玲提起为妾一事时,玉玲分明是有些惆怅的。当时她只当玉玲是不愿为人妾室,却不知竟是因着她心中有了旁人。
“她为何不与我说呢?若是她与我说了,我断不会叫她去当那劳什子姨娘的。”顾念卿恍然若失一般,呆呆的坐在床榻上。
她脑海中极快的闪过那日玉玲见着顾长安的模样,正是少年意气风发时,长安又生得极好,玉玲会对他倾心,倒也不奇怪。
“便是与小姐说了又能如何呢?”盼归撇撇嘴,满不在意道:“玉玲是下人,便是心中爱慕大少爷,亦知晓默默瞒着。若是叫旁人知晓了她的心思,被人笑话倒是轻的,说不得还会被发卖了。”
盼归同为下人,自是最清楚玉玲的心思。
既是得不到,又何必说出来徒添伤悲?
若是得不到,倒不如便用自己最大的能耐,将那心上之人护在身后。
玉玲素来是个性子烈的,如若不然,当初亦不会选择与顾念卿联手。
“到底是我亏欠了她。”顾念卿掩面而泣,只觉自己竟是生生的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
“不是亏欠,而是玉玲自己的选择。”窗台上一个娃娃脸少年倒挂着朝里头道。
他还说书若为何会这般急切的来寻顾念卿,原是为着那玉姨娘的事儿。
盼归双眸一蹬,下意识的望一眼顾念卿的肩头,亏得她动作快,早便给顾念卿换好了衣裙,如若不然,岂不是被这登徒子给瞧着个正着?
“好你个登徒子,竟是敢私闯小姐的闺房,当真是好不要脸。”盼归气呼呼的三两步跑到窗前,伸手一把将鹿岳揪下来。
只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会是鹿岳的对手。
娃娃脸少年一个灵巧的翻身,便已稳稳的落在窗台上,房中的女子泪眼朦胧,撅着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墨发散散的披在肩头,更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白皙红润。
“你是何时来到的?”顾念卿抽抽噎噎的,瓮声瓮气道。
到底是顾着男女大防的。
鹿岳将脸侧开,望着外头的白雪道:“来了有些时候了,只本将军猜测,卿儿应是要更衣的,方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只方才听到你的话,方忍不住解释一番罢了。”
顾念卿哼了一声,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方展颜笑道:“本小姐才不是在内疚,玉玲那孩儿,定是不能落掉的。至少是长安唯一的同胞弟弟,我自是不能再叫他今后孤身一人。”
第230章 不认命!()
顾念卿知晓她这等本就不属于这儿的人,说不得哪日便会忽然离去。 若是她没了,这府中不正剩下顾长安一人,只孤零零的,多叫人心疼?
“玉玲的选择自然不曾有错,只我心中不过有些惆怅罢了,若是当初她与我说了她的心意,说不得我当真会成全了她。”
顾念卿恢复冷静,只冷冷的扫鹿岳一眼,起身坐到铜镜前。
因着书沁不在房中,书若便自是要上前替主子梳妆的。
鹿岳偷偷摸摸的瞥顾念卿一眼,他是头一回见着女子梳妆,只觉那人却是美得不像话,便是这般素面朝天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他跟前,他亦觉得顾念卿是这世间最是美好的女子。
果真是妖女,总不叫人安生。
被盼归瞪了一眼后,鹿岳颇为遗憾的转回脑袋。
若是今后将顾念卿娶进门了,定要将这凶丫鬟配给守门的小厮,叫她永远不能再到卿儿的房中来。
“如何能成全?”盼归抽空回道:“小姐虽不在意这些子门第出身,旁人却是在意的。莫说大少爷对玉玲无意,便是有意,亦是不能将玉玲娶进门的。这房中有一个下人出身的女主子,这京中的人还不笑掉了大牙?”
又是这等所谓的门第。
顾念卿揉揉眉心,这些古人当真是叫人气恼,人人生来平等,便不能和平相处不成?怨不得后来会被洋鬼子欺辱!
她哼了一声,撅着嘴不说话了。
“若是只能为妾,倒是不如便就此绝了心中那点子心思。”书若双手虽不如书沁灵巧,却好歹挽成了一个发髻。
“眼见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另一个女子唤作‘相公’,自己却不过只是那人院中的一个玩意儿,未免太过叫人心中生寒。”书若将发簪别到发上,沉沉的叹气一声,心中亦是有些烦闷。
她在玉玲身边的日子不算是长,却也是知晓,玉玲断是个极有气性的好姑娘。如若不然,自家小姐便不会将她当真自己人一般护着了。
只愈是这等有气性的女子,方最是叫人头疼。
“这几日小心着些玉玲的膳食,你不替她配药,说不得她便会求了旁人配药。”顾念卿心中愈发郁闷,道。
还是不成,她总不能一直这般盯着玉玲。
“卿儿还有何好烦恼的?那玉姨娘愿意为长安付出终生幸福,本便是她自己的抉择。她腹中的孩儿,虽是无辜,却也只能认命。”鹿岳吊儿郎当的坐在窗台上,道。
“什么是认命?”顾念卿冷笑一声,道:“遇着身世悲惨的娘亲,便是那孩子的不对不成?还未有知觉的胎儿,却是遇上这等事,如何认命?”
她若是认命,早在前世便已死在街头。
为何要认命?所谓认命,不过是不想努力的借口罢了。
绝色女子眸中光亮愈甚,只冷声道:“我才不认命,便是命运如此,我亦要搏上一搏,我便不信了,此生还当真唯有听上天的安排不成?”
上天算什么?受苦受难的是她,却叫她安于现状,这又是什么道理?
不见旁人的苦难哀痛,却是要掌控旁人的命运,这算是什么呢?
“我若是当真认命了,便没如今的顾念卿。”顾念卿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她本打算此生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却不知那些人却是不愿放过她。
鹿岳一时有些出神,呆愣愣的望着那女子,心中却是不知是何滋味。
他劝她认命,却又在庆幸,幸亏她不是那等会认命之人。如若不然,他便不会遇上她了。
“既然如此,要保住那姨娘腹中的胎儿,卿儿便唯有请顾相出手了。”
这是相府的子嗣,顾相自是会比顾念卿还要在意几分。
若是在顾相眼皮子底下,玉玲如何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胎儿落掉?
顾念卿双眸一瞪,颇为赞同:“你这脑子果真是好使。”
她今日大抵是脑子打结了。
顾念卿猛地站起身来,道:“我这便去与相爷说此事,我早便答应了玉玲,若是她能为相府生下孩子,这相府便交到她手中。”
并非是她太过仁慈,而是不想便宜了外人。
顾念卿急匆匆的跑到顾相的书房门前,却见着玉玲正从外头出来。
她双眸微红,似乎方才哭过一场。一张与顾念卿有些相似的脸上,却是满是泪痕。
“大小姐。”玉玲微微福身,道。
顾念卿抿抿唇,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知玉姨娘来寻相爷,所为何事?”
她二人并未有多熟悉的模样,书房前的小厮亦不过随便看了二人一眼,便又将视线移开。
玉玲捏着帕子轻拭眼角,双眸又是一阵红,眼看着便要又落下泪来。
她颇为无奈的叹气一声,方缓缓道:“贱妾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方才闻着灵云那丫头端来的鱼汤,因着犯恶心,竟是将那丫头气走了。贱妾心中愧疚得很,只思及近日的种种,贱妾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她所说的,顾念卿却是都知晓。
玉玲这几日并未太过针对灵云,只偶尔却也是忍不住为难她一番。
索性灵云是个叛主的,自是不用对她客气了。
顾念卿淡淡的点点头。
“贱妾来寻相爷,为的便是与相爷说,贱妾似乎有了身孕。”玉玲娇娇弱弱的扶着小腹,低声道:“是贱妾太过放肆了,因为有了身孕,便能不顾自己的身份。贱妾听闻那刘家小姐的诗会最是热闹,便想着去瞧一瞧,只相爷,相爷却是……”
玉玲低声抽泣,顾念卿自是知晓她的意思了。
顾相信不过任何人,方将掌家权交于管家。只若是去刘若珊那赏梅诗会,却到底还需当家主母带头的。
玉玲应是担忧她出事,方会去与顾相说,她想去瞧瞧。
只顾相却是以为ie,玉玲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忘了自己的身份,愣是将人赶出来了。
“当真是胡闹,我这便去与相爷说清楚,你本就有了身孕,如何还能受这等委屈。”顾念卿恨恨的瞪书房一眼,心中气恼得很。
顾相此人既是这般作践玉玲,又为何不说说他当初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寒门子弟罢了,仗着娶了个好姑娘,竟是开始将自己当成真正的权贵了不成?
“大小姐不要。”玉玲默默的摇摇头,道:“相爷亦是为着相府的名声着想,贱妾,贱妾不过是一个下人,本就不应提这般无理的要求。贱妾心中虽想着出去瞧瞧,只若是相爷不愿,贱妾自是会听相爷的。”
玉玲话毕,便已捂着脸快步走开。
顾念卿脸色突变,方才的怜惜与心疼均化作愤怒。
她径直的走到书房门前,不顾那两个守门小厮的目光,猛地将门推开,却是见着大管家亦在里头。
怨不得玉玲会如此,原是里头还有一个大管家。
她便说以玉玲的能耐,如何会对付不了区区一个顾相,原是小人作祟!
“是大管家呀?好久不见,我还当大管家是回祖宅了。”顾念卿冷笑道。
顾相脸色微变,只到底是不曾发怒。
大管家面无表情的扫顾念卿一眼,此番却是碍于顾相在,不得不敷衍的拱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顾念卿自是不会被大管家这等作态刺激到,她只走到顾相跟前,撅着嘴道:“相爷,听闻玉姨娘有喜了,此事可是真的?”
顾相皱了皱眉头。
玉玲有喜,他心中自是欢喜的。只她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惦记着当家主母的身份。方才当着大管家的面儿,玉玲竟是要去尚书府凑热闹,岂不是在同他要那主母的身份?
亏得大管家机警,只说玉玲不过一个姨娘,自是不能出去丢人现眼的。若是叫旁人知晓,相府的嫡女竟是跟在一个妾室后头,未免叫人笑话了。
顾相深觉大管家所言很是在理,便与玉玲说,此事不能随着她的性子来。
怎知玉玲竟是哭着跑了出去。
“大小姐的消息当真是灵通。”顾相不说话,大管家便凉凉道。
顾念卿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比起大管家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本还不打算这么快将大管家整死,怎知他却是自己来找死了。
如此她便不必手下留情了,只在这两日内,定要叫这大管家好看!
二人间火花四射,一时之间谁也不愿退让。
顾相颇为头疼,方才走了一个玉玲,便又来了一个顾念卿,他这书房倒是愈发的没规矩了。
“卿儿,莫要忘了你的规矩。”不得已,顾相唯有对着顾念卿开口道。
哟!
顾念卿心中微怒,这时候顾相倒是会说话了,她还当他是哑巴了。
只这般糊里糊涂的,便先寻了她的错处,又是几个意思?
“相爷说的是,我到底是有规矩的贵女,自是不能没了规矩。”顾念卿皮笑肉不笑,道。
她这话倒是很有些意思,明面儿上虽是应了顾相的话,实则却是在挤兑大管家,不过一个下人罢了,她自是不能为着一个下人,便没了她相府嫡长女的规矩。
第231章 流言再起()
“我有事儿与相爷说,大管家还是先退下,免得我说错了话儿,又叫相爷气恼了。 ”顾念卿面上神色忽的变得柔和不已,只揪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望顾相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大管家朝着顾相望一眼,见着顾相点头了,他方退了出去。
“好了,说罢。”顾相抿一口茶,道:“卿儿,你的规矩当真是愈发叫人气恼了,方才为何要与大管家置气?”
自罗氏与大管家的流言传出来后,顾相与大管家之间,亦是难免有了些许生疏。
“我心中委屈!”顾念卿跺跺脚,不待顾相提起,便自顾自的坐下,撅着嘴道:“玉姨娘先前在二妹妹院中,便受尽了夫人与二妹妹的磋磨,如今不过是想着出去见见世面,如何便被人说忘了身份了?”
真真忘了身份的,只怕并非玉玲,而是大管家那道貌岸然的贱人!
顾念卿心中已开始想着,日后要如何弄死大管家了。
顾相亦觉得顾念卿所言有理,只大管家亦是说了,嫡女跟在妾室后头出门,到底是不大像话了。
他抿着唇,不知应如何说话了。
那头顾念卿却是双眼一瞪,道:“真真忘了身份的人,只怕不是玉姨娘,而是另有其人。玉玲待相爷的一片真心,但凡是有眼之人,都是能看得出来的。方才玉姨娘哭着从里头出来,在外头遇着我,却是不曾抱怨相爷的不是,只说自己太过没规矩。”
顾相面上有些动容。
玉玲待他一片真心,他自是能看得到的。只是大管家当时这般一说,他便觉得,玉玲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有些没规矩了。
“玉姨娘自进了二妹妹的院子后,便极好能有出门的时候,若是当真论起,她如今的年纪还是小的,自是会对外头很是好奇,听闻尚书府有诗会,她自然是想去看热闹的。”顾念卿缓缓道:“何况,若是叫夫人去了,旁人便当真觉得相府体面了不成?”
顾念卿点到即止,顾相却是顺着她的话想了下去。
罗氏先前方与大管家穿出了些不好的流言,此时出现在人前,旁人便自是会问起那事儿。若是罗氏能好好儿解释还好,若是她一时气恼说错了话,说不得便又有新的麻烦。
当真是左右为难。
顾相有些不知应如何抉择了。
“不过玉姨娘不过才诊出有喜,还未过三月,还是需小心着些。”顾念卿话锋一转,道:“她若是好奇外头,相爷便安排了人与她一同出去走走便是了。外头人多,莫要叫玉姨娘乱走才是。”
顾念卿知晓,玉玲的鬼主意并非比她少,说不得她本就是打着出府游玩的名头,自己去买了落胎的药物。
顾相心中松了一口气,不叫玉玲去尚书府便好。
只是罗氏……罢了,惟愿她能安分些才是。
刘若珊回到尚书府,便急急的派人前往冀州,查清罗氏与大管家之间的一切。只不过半日,那二人竟是回来了。
“怎会这般快?”刘若珊拎着裙摆,颇为疑惑的望着那二人。
“回小姐的话,小的不过才出了城门十几里,便有两人拿了这些交给小的。”一人从怀中将厚厚的一沓纸张拿出来。
刘若珊拧紧眉头,竟是有人将她需要的一切送上门来?
“可是看清了那两人的相貌,他们为何要帮我?”
“那二人蒙着脸,小的瞧着,那二人似乎不是同一个主子,将这些交给小的后,那二人竟是打了起来。小姐,您说这会不会是阴谋?”方才说话那人答道。
刘若珊挥挥手,将二人屏退出去,方坐在一旁,一一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纸张。
上头写着的,正是大管家与罗氏的种种,包括二人幼时是如何的亲密无间,两小无猜。
难不成——是为着她?
刘若珊猛地一怔,是了,与她联手的人是顾念卿,若是那二人为着顾念卿,方亲手将这等消息送到她手上,亦并非不无不可。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