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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人家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而已,哪里听过早起的女人有男人,我白了他一眼,钻进了车子里。
秋天的早晨凉风习习,太阳还没升起的一刻,我也感到了丝丝的寒意,心里忽然没来由就紧张起来,心律跳成了一首将军令。
“我不是叫你不要来吗?你怎么还去送死?”我毫不客气的给他脑袋一个爆栗。
“不怕,我有免死金牌。”他指了指我怀里的轩儿,嗤嗤的笑了。
“你想拿他挡子弹吗?我一脚踹死你。”
“我不敢呐,我怕踹。”
徐天炽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车底那四支烟囱突然发出了巨响,吓了我一跳。
“不好意思,改装过。”
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小样,我却没有了调侃的心思,心早就飞到了教堂,承受一切无形的压力。
“别紧张,有我呢。”他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长长的嘘了口气,仿佛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必死之心,向着前方进发。
距离拉得越近,我就越紧张,掌心冒出了汗,心律成了笨猪跳!
“停。”
我大叫了一声,妈呀,我不行了,再这么紧张,估计没到教堂我已经因为心跳过快而一命呜呼了。
“忍忍就好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徐天炽一路狂飙,根本没有理会我的犹豫不决。
我突然觉得很荒谬,赵子俊本来是我的,现在我却要用抢才能得到他,不对,是不一定能得到他,我感到自己快要疯了。
到了教堂门口,我抱着轩儿,抓着车内的扶手,不肯下车。
“出来。”
徐天炽像个绑架犯一样将我从车里揪了出来,碰一声的关上了车门,拎着我的衣领一直走到教堂门口。
此时天刚亮,周围一片寂静,风过无痕,教堂上的十字架充满了阴森恐怖的味道,让我想到了那些吸血鬼居住的地方,还有那嘴角流血,露着两只锋利牙齿的吸血鬼。
“能放开我了吗?”轩儿在我怀里扭动着,我怕伤到他。
徐天炽一下就把轩儿抱了过去,然后推着我的后背,走到教堂门口。
“进去。”他命令着我。
“这样好吗?神父都还没来。”我犹豫着。
“咿呀”一声传来,他已经推开了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轩儿也太乖了,只顾着呼呼大睡,连哭一声都懒得哭,事情也因此而进展顺利,我抱着他,被徐天炽塞到了十字架底下那长条形的桌子底下。
42分离,只是为了日后重聚()
以前的人,为了一段爱情能天长地久,为了跟自己所爱的人能白首不相离,付出了难以预计的代价,将理想和机会都放弃,为了就是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我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可以远离他的机会,躲在这里,为了就是让他回心转意,想想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我要以怎样的姿态出场?是在他说我愿意三个字时出现,还是在他要亲吻新娘的时候出现?我还没决定好,门口就传来了声音。
是那首婚礼进行曲,杂乱的脚步声让我有点颤栗,一队穿着白色靴子的人走到我的面前,排成了一排。
我无从辨认谁是谁,我只能看到脚。
现场演奏的婚礼进行曲,让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期待着赵子俊的出现,我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像电影那样,他载着我,逃离这个吸血鬼居住的地方。
终于,外面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有人涌了进来,地面被踩得发出一阵乱响,然后又安静了。
神父的位置被占据,我听到了神父说请新娘子出来。
啊,该死的,我这个位置竟然看不到赵子俊的脚,他被神父的那张桌子挡住了。
我慢慢的挪动着身子,吵闹声却将轩儿吵醒了,他眨了眨眼睛,小嘴扁了几下,我差点吓尿了。
“嘘,先别哭。”我小声的想让他改变主意,可是。。。。。。
“哇,哇,哇。”他还是没能听懂我的话,嘴巴一张,哭了起来,桌底就像一个天然的扩音器,将他的声音放得老大老大的。
完了,我一急,也哭了。
桌布被掀开,赵子俊那张冷峻的脸顷刻间就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江婉婷!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比我的哭声还要大,轩儿一见到立刻就不哭了,还响他伸出了两只小手,说抱抱,抱抱。
死小子,你出卖我。
“你给我出来。”赵子俊把轩儿抱走后,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
等我连滚带爬的从里面爬出来时,才发现现场过百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看着我,眼里都是好奇跟耻笑。陆紫云穿着一身洁白的婚事,才走到一半,就被逼停住了脚步。
首席上坐着两家的长辈,脸上写满了错愕跟愤怒。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愚蠢。
“好玩吗?”赵子俊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提到了神父的旁边。
“不、不好玩。”我刮着指甲,低着头,感觉快呼吸不了了。
“你是故意的吧。”他冷冷的说。
“我没有。”我抬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的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这个女人,可是,你是我的,我要把你抢回去。”
哗,的一声,全场都起哄了。
感情他们今天不是来参加婚礼,而是来看戏的。
我说过,一个女人,只要不害怕失去,譬如不害怕失去尊严或者机会,就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他,怕轩儿失去了爸爸,怕轩儿的后妈对他不好,怕我最心爱的男人被别人抢走。
所以,这一刻,我是最勇敢的。
可是别人并不这样想,例如赵子俊,他的眼里没有一点怜悯之情,只有无尽冷漠,他认为,我破坏他的好事了。
“滚,带着你的儿子。”他对着我怒吼。
几个黑衣人卷了过来,一个抱着轩儿,另外两个夹起了我,往门外拖去。我没有挣扎,因为我赢了。
在经过陆紫云身边的时候,我对着抬起了骄傲的下巴,我赢了,赵子俊刚才说叫我带着我儿子一起滚,哈哈,我终于把儿子抢回来了。
还有,我这么一搅合,他的婚礼肯定进行不下去了吧,旁边这么的记者朋友,明天的头条一定是前妻大闹婚礼,赵子俊难娶陆家千金云云。
我的报复心理在这一刻有了满足的感觉,出了门,我甩开那几个黑衣人,抱起轩儿,马上走人。
那个死徐天炽,不是誓言旦旦的说叫我别怕,有他在么?怎么在这么精彩的关键时刻却人影都不见一个?不管了,先回家订三张机票,然后带着妈妈,轩儿,远走高飞,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说。
其实女人有时候还满厉害的,敢作敢当,敢爱敢恨,她能爱一个男人有多深,就能恨他有多深,说什么再见还是朋友,那都是男人想要留住女人的身子,偶尔上一次床才这样说的。
我们女人才不要这样,该分手就要分手,合则来,不合则去,你爱谁爱谁去,只要不要阻碍我的幸福,我管你一头驴结婚还是跟一头猪成亲。
带着儿子回到了公寓,我已经将赵子俊这个男人抛之脑后。刚才在婚宴上说要抢他回来大概是脑子进水秀逗了,才会那样说的。
我以为是这样的,然而却不是。
43情到深处人孤()
凌晨了,我还没睡着,想着是不是该跟胖妞打个电话,跟她说我定了飞?外省的机票,明天傍晚的飞机,可是我又怕她跟徐天炽说这个事。
想来想去我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虽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可是她却是我唯一的闺蜜。
“胖妞。”
“嗯。。。。。。”
电话响了好久她才接听,估计睡的跟猪一样了。
“我明天要走了。”我放低了声音,怕把旁边的轩儿吵醒了。
“嗯。”她还是这句。
“那你自己保重。”
说这话时我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个世界,除了亲情之外,友情是排第二位的,对于我来说,胖妞像我的亲姐妹一样,刚来时还这么照顾我,现在要分开了,我是真心舍不得。
她还是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下文,估计又睡着了。
女人对男人的希望,是希望对方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最好他在跟别的女人厮守的时候也能把对方当成是自己,这一辈子,仍然想念着自己。
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满天繁星,初秋的夜晚,总是能看到这一的星空,最亮的那一颗,成了我最怀念的人,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面,是希望赵子俊也能像我想念他一样想念我。
倦意逐渐袭来,我倚着窗台旁边的沙发,睡着了。
窗口何时被人打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等我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那幢我进了又出,出了又进的别墅里面。
我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别人在我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我回到原点。
“醒了吗?”赵子俊的小脸忽然出现在眼前,我想继续装昏迷都不行。
“你绑架我!”
无力的抗议只换来他更加欢快的笑容。
“你以为你逃得掉?”他杨着手里的飞机票,无情地在我面前撕了个粉碎。
绝望开始偷偷的蔓延,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我悄无声色的从公寓里偷出来而不为人知。
“轩儿呢?”我四下寻找轩儿的踪影,我以为他会跟我一起被带到别墅。
“在他该在的地方。”赵子俊换上了一副冷冷的嘴脸,放低了身段,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的说:“你这个死女人,竟然想把我儿子偷偷带走?”
“是你叫我带着他滚的。”
“我没说过。”
“明明就有。”
“有又怎样?你现在还不是一样得滚回来。”他放开了我,得意的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慢慢的喝着。
我跳下了床,向着门口就冲了过去。
拉开门我就后悔了,因为门口站了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就有了怯意,退回了屋子里面。
我被禁足了。
“乖乖的呆在这里,我是为你好,你破坏了我的婚礼,陆家扬言说要灭了你的。”赵子俊恐吓着我,还甩了一叠报纸在我的面前,指着说:“你看,整个版面都是报道这个事,你出名了,可惜,你并不上镜。”
哇塞,还真的是呢,我抱着轩儿可怜兮兮的样子都看得那么清楚,连我跟陆紫云比耶的两根手指都能看到纹路。
“杀人是犯法的,你绑架我也是犯法的。”我将报纸撕开两边,然后丢到地上,用力的踩了两脚:“还有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大话精。”
“我说过什么了吗?”他一副无辜的表情让人抓狂。
“你说你会娶我的,现在却让我滚!”苍白的举证令我声嘶力歇,我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在白日做梦。
赵子俊看着我,沉默着,没有说话,转身,拿过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光,才回头对我说:“男人的话,你最好不要相信。”
“也包括你吗?你这个骗人精。”
“对,我不值得你信任。”
毫无隐藏的直白语气,让我难以理解,他这样说话,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再去责问他。
没有人喜欢输,不论何事,甚至爱情,爱他的时候,我相信我跟他会有将来,于是我赌上了我的心,我的身,可惜,他的话却让我突然感觉到,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一个一开始就只有我自己付出真心的骗局。
他是大老千,骗了我的感情,我的儿子,甚至我的身子。
“你、你爱过我吗?”一直以来都没有问出口的话,我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问了出来。
妈妈曾经问过我,他有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而我却无言以对,相识相对这么久,我都不敢开口问,因为我怕他说出来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如今,无望的感情已经找不到寄托,我却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曾经爱过。”他的眼内漫过一丝痛苦,却突然转身,抬头,背对着我,冷冷的说:“现在不爱了。”
曾经爱过,现在不爱了。。。。。。
“我知道了。”
我默默的转过身,跟他背对着背,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房中,关上门,躺在床上,想哭,眼泪却选错了对象,在心里默默的流着。
谎言都是动听的,而真话,却是如此的伤人。悲伤和孤单将我深深的埋了起来,才明白原来我一直将他的甜言蜜语当成了承诺,将他的冷漠当成了另一种爱的表达,甚至将他的话当成了山盟海誓。
两人之间的承诺,如果一方无法实现,那就成了谎言,不是他不想去信守承诺,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而我,还死守着着这样的一座空城,等待黑夜吞噬我的身形,孤独侵吞我的意志,最终成了飘荡的幽魂。
赵子俊走了,走得悄无声色,我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念着他那句:曾经爱过,现在不爱了。。。。。。
一天过去了,我没有移动过半分,也没吃东西,赵子俊晚上却突然回来了。
走进房间,皱着眉看着我。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将我拉了起来,我耷拉着脑袋,感觉脖子被这个黑暗的世界压断了,都不敢抬头做人了。
他拖着我将我拖到了饭厅,按在椅子上,然后转身,居然开了炉子煮面条!还是我最喜欢的腌肉鸡蛋面!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我也是醉了,耷拉在桌面上的我开始感觉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不想吃!”一想到自己痴心错付,我的胃口全没了。
赵子俊那筷子夹了起面条,递到我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张口。
这什么人啊,白天还跟我说不爱我,现在又来献媚,还喂我吃面条,我看着他的脸,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觉油然而生,我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不是不爱了吗?还做这种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干嘛?”
我讨厌这样的赵子俊,讨厌他总是给我一棍子之后又来给我一颗糖,这样会让我总是离不开他的。
“我只不过不想在自己的家里看到尸体而已,而且是一具饿得剩下皮包骨的尸体。”他说着又将面条向我嘴边移动过来。
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了轰鸣,他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却尴尬得满地找老鼠洞。
“让我走吧。”最终我还是推开了他的好意,说出了想了一天的话。“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这里给了我太多的回忆,让我带走轩儿,你以后再找个女人来帮你生一个,好歹,那个也是你爱的女人,爱一个人才会让对方帮自己生小孩,你都不爱我了,轩儿也不必再留在这里。”
我的话一说完,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重重的放下了碗筷,冷冷的说:“真的这么想离开我?”
“是,我不想呆在一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地方。”我抬起了头,坚定的看着他。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站了起来离开了饭桌。
我追在他的身后,哀求他:“为什么你不爱我,还要我留在这里,你不知道这样我会很痛苦吗?”
他没有说话。
“说好的幸福没给我,你没有资格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顾一切的职责着他的自私。
那句八个月后就娶我的承诺,至今仍然在我脑海中根深蒂固,可是他并没有做到,他只是在八个月后,抢走我的儿子,将我扫地出门,甚至,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婚礼而将我禁足。
我受够了,即使他说曾经爱过我,那又如何,如今都不爱了,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种苦恋的滋味,就像一杯没有放糖的咖啡,苦涩得让人落泪。
忽冷忽热的态度会让人崩溃,我不是圣人,我不能原谅总是伤害我的人,我要离开他,即使带着满身的伤痕,我也不要再做一个形同陌路的旧爱人。
“我已经付钱给你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了协议,点着上面那刺眼的金额,轻蔑的背后是无形的刀刃。
“可是你也说过要娶我。”
“我说过。”
“你终于承认了。”
他忽然笑了,翻开了协议的第一页,看着说:“上面写着,我会跟你结婚,不过要你净身出户,而且不能带走儿子。”
那条我看过,我当时还问了,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他继续说道:“这里没有说明我什么时候会跟你结婚,就算我说过八个月后,不过那只是口头承诺,就算上法庭,你也不会赢,因为你斗不过我,还有,这上面有你的签名,一天没有跟我结婚,你一天都不能擅自离开。”
44悔恨,泪盈襟()
协议上有写这些吗?有说我不能擅自离开吗?我气愤的把协议抢了过来,翻来翻去都没看到,刚想跟他对质,他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夹到了协议里面。
“如有任何异议,当以乙方意愿为主。”他阴险的笑容下面,是他手指所指的位置,位于中间那一页中间那一行。
我擦,这句不是应该写在合同最后面的吗?我看那些宣传单张都是说以什么什么为最终解释权的,都是写在最后面的,没想到他竟然夹到了中间位置。
他太卑鄙了,而且是不择手段的卑鄙。
我被坑了,他用无赖的方式将我囚禁在别墅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了每天按时出现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一开口就是唇枪舌战,他毫不留情的将我如同地底泥一样踩来踩去,而且每次都铩羽而归,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开。
我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每次开战都被杀得遍体鳞伤,刚复原却又再度被狠狠的折磨。
轩儿再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思念的痛苦将我折磨的体无完肤,看着逐渐枯黄的落叶,伤春悲秋。
这天,我以为赵子俊会像平时一样,在傍晚时分就会回来,于是做好一切迎战的准备,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个充满无形杀气的女人。
“是你!”
陆紫云意外的出现在门外,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连后退时双腿都有点打颤。
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是在那个慈善晚宴上,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