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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就跑了吧!”她轻声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挽救的策略,后悔也是于事无补的!”
“挽救,怎么挽救?朕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从朕登基之日直到今天,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他的声音就像哀鸣的野兽,那么无力,那么凄凉,“你知道吗?朕真的很累,很累!好像全世界都已经背叛了朕,只在一夕之间,所有人的都变了,一切都那么狰狞!”
他抬起眼,双目充满了哀戚的光芒,“在此之前,朕还可以当做一切都是太平的,假装他们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假装每个人都不是那么的心怀鬼胎,可是到了今天,所有的真面孔都摆了出来,朕突然觉得好无力!”
“筹划了这么久,但是一切都偏离了你既定的轨迹,亲人,臣子,兄弟,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你!还有什么可信的……”秦旭飞的情绪是有些激动的。
然而这一切看在伊蓝的眼里,却是更加的心痛,她走上前两步,第一次,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以往都是他拥着她,在哄着她,今天,她第一次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以女性的温柔抚慰着他受伤的心。
“即便,全世界都背叛了你……”她轻轻的,柔柔的说道,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让他听的清晰,“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面对全世界的背叛!”
“你……”他是震惊的,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挤出一丝苦笑,对她道,“真是个傻丫头!”
她笑,他又何尝不傻!
如果不是还有情,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般难过,就是因为太在乎,才害怕失去。他在乎兄弟之情,在乎臣子之义,所以他迟迟没有下手。
他是一个睿智的君王,却也是一个仁慈的君王,他一直在给别人留一个后退回旋的余地,只是,他们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呵!
伊蓝轻声问道,“她是怎么走的?”
没有用“逃”这个字,是想给他留住帝王的颜面。
秦旭飞已经恢复了冷静,站直身子冷声道,“一条地道,从宫外直通西鸢宫卧房的地道。”
说着,他冷哼一声,“朕竟不知,贺泽有此等本事,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挖出这么一条地道,想来,也是谋划已久的了!”
“谁都想不到的,皇上也无须想太多!”伊蓝虽然猜到了贺兰芷会逃脱,但是也没想到居然是地道,“其实,即便贤妃留下来,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在臣妾看来,贺泽应当不是那种为了女儿可以放弃谋划已久的大计的人。”
“朕已经没事了,不用安慰朕!”明白她的善意,秦旭飞接着说道,“你说的也对,朕的计划,朕的江山,难道是这么一个女人就可以决定生死的吗?朕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他又恢复了神采奕奕,又是那个自信满满的秦旭飞,伊蓝很高兴看到这样的转变,但是首要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皇上,去找路大将军吧!”她轻声道,声音里透着坚定,“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倒不如孤注一掷,搏出个生死!”
秦旭飞愣了一下,然后道,“这其中的利害,朕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伊蓝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接着说道,“贺家已经是铁了心要与皇上斗争了,贤妃如今的潜逃,等于是说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根本是要拼全力一斗了!如果说,贺家早已筹备好的势力,再加上睿亲王的队伍,里应外合,只怕情势会更加危急!到那个时候再找路将军,只怕是来不及了!”
“可你别忘了,路将军事实上也是虎视眈眈的!”秦旭飞提醒她道,“你当知道的,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将他外调的!”
“臣妾明白!”她点了点头,可又接着说道,“但是,臣妾也曾听闻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迎着秦旭飞疑惑的目光,她解释道,“路战或许也是皇上的一个敌人,但是那毕竟暂时没有什么证据,也暂时没有什么威胁,而来自贺家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而路战与贺家的仇,却也是明明白白的。若是贺家真的得了势,恐怕对路将军更加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于情于理,路将军都应当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这一番话,让秦旭飞真的对她刮目相看,谁说她不懂兵法,谁说她不懂军国大事,谁说她帮不上忙,每一次,她的话都有如醍醐灌顶,让他突然间就透彻了许多,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也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当真是朕的福星啊!”他颇为感慨的说道,将她紧紧的拥入自己的怀里。
决策
定下了主意,秦旭飞却并不打算召路战入京。
如今这样危急的形势,如果让他入京,不是明摆着告诉贺家,以及所有与贺家在一起的势力,朕要找人来对付你们了,快来打我呀,打我呀!他才没那么白痴!
所以,此番不是路战进京,而是他要出京。
登基这么久以来,他还当真没有再走出过京城,现在,却不得不出去,为了他的江山而战。
可此番的出行,总要有一点名目的,而最好的名头,自然就是考察民情,顺便游山玩水了。但他并不打算带伊蓝去,此刻,两个人正在为这个问题争执的不可开交。
“不行,我要去,我一定要去!”伊蓝第一次这么任性,死活不肯同意他的决定。
“乖,不要任性,你明白的,朕这一次出去并不是玩,随时可能会有危险的!”他轻声诱哄着,努力在劝服她。
可是伊蓝显然并不吃这一套,“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跟着去!此番路途并不是很遥远,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你能照顾自己,怎么照顾肚子里的孩子!”秦旭飞就是死活不答应,“如果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路上可怎么照应!”
“可以带着宁太医同行啊,有什么问题有他在不就可以解决了!”她回答的相当顺口,很明显是早已经想好的台词。
不过宁致远尚还不知道这些,否则他一定会满头黑线的问,“大姐,什么叫有问题有我在就可以解决了,你当我是号码百事通啊!”
秦旭飞还是不答应的,这趟出行,极有可能会有人趁机来刺杀,这般危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带着伊蓝一起呢,更何况,她还身怀六甲!
“要说危险,皇宫内也不见得安全到哪里去,你这一走,难道把我一人放在这里就觉得放心、安心了吗?”她专挑他担心的话题说。
这倒是实话,即便她在宫内,秦旭飞还是不能很放心的,但是有逆风在,应该会比出行的危险性要小很多,所谓两弊相较取其轻,还是不会有错的。
“不行,你好好呆在碧玺宫等朕回来,朕会让逆风照顾你的!”他哄着怀里的可人儿,试图劝服她打消随行的念头。
可是这个可人儿难缠起来真的很难对付,只见她嘟起嘴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不要!为什么要逆风照顾我,到底你是我相公,还是他是我相公!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你……”如果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秦旭飞真想揪起她好好打一顿她的小屁屁。
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郁闷,软声道,“虽然说有些危险,但是朕已经做好了准备。朕会说此番是出巡体察民情,然后把排场尽量弄大,仪仗也会摆得很长,在豫州会停顿下来休整一天,然后朕会趁这个时机潜装离开,队伍在第二天会继续前行,当然,这时候的皇辇是空的了,然后一直到汴州,还是要花上十余天的。这期间,不会有人发现的!”
“恩。”她点了点头,“既然这么完美的计划,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秦旭飞都快要晕了过去,“你想想啊,朕是潜装出来的,带着你一个孕妇,怎么好跑出来呢,那不是太招眼了!”
“我没说要和你一起出来啊!”她笑眯眯的说道。
“恩,什么?”秦旭飞愣住了,她的意思是?
他怎么有些糊涂了,等等!她是说不和他一起出来,那又在这磨蹭了半天,到底是为什么?
“我只是说要和你一起出行,并没有说要和你一起离开啊!”伊蓝接着说道,对上他疑惑的目光,
秦旭飞犹豫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要继续跟着空的皇辇前行?”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不错,你答对了!奖品是香吻一个!”
秦旭飞可没有让她的吻给迷糊住了,他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如果有刺客来,或者被人发现了,你怎么办?还有万一在路上生产了,万一……”
一手遮住他的嘴巴,伊蓝摇摇头道,“没有那么多万一!你想,皇上出巡,若是贴身侍卫,太医,都留在宫中,这是多么的可疑。贺家那样的人,难道不会起疑心吗?那样,皇上的危险不是会更大?”
迎着他惊讶的眼睛,她的手并没有拿开,而是认真的,无比严肃的,接着说道,“而如果带上我这么一个孕妇,还有随行的太医,贴身的侍卫,怎么看,也是真的像是在游山玩水的,不但皇上的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还能掩人耳目,毕竟,你离开以后的出行,还会有我在打点一切,也可以应付一些突发状况!”
她说的太有道理,以至于让秦旭飞不能反驳,可他却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会有人为他想的这么周全,每一分每一处,都是仔仔细细的在为他着想,他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眨了眨眼,将那酸涩的感觉给咽了回去。
缓缓拉开她的手道,“不行!”
“为什么?”都已经说的这么透彻了,可他还是不答应,伊蓝好是郁闷。
“朕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他无比认真的说,“呆在宫内,等朕回来!”
“宫内就一定安全了吗?”她有些着急了,他怎么还是不明白,“你若不让我去,就等着收我们母子俩的尸吧!”
“你……”秦旭飞真的是要恼怒了,可他忍了再忍,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你去!但是,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不能任性,不能不听话,不能……”
“我都答应你!”她欢快的答应道,抱住了他的腰身。
出巡
秦旭飞的这个决定自然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奇怪的是,贺泽居然也极力反对他的出行,领着众臣一起进谏,倒是伊兰城与他们站在了相反的立场上。
无论如何,反对是没有用的,在两派不同的声音中,出巡还是如期进行了。
坐在皇辇里的伊蓝,始终想不明白贺泽为什么会反对,对他来说,秦旭飞如果在外面遇到了行刺或者不测,跟他的关系也并不大才是啊,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决定,他为什么要反对呢?
秦旭飞看着她皱起一团的眉头,就知道她又开始为难自己,在思考问题了。
于是捏了捏她的鼻头,笑着说道,“怎么,还在想?你这小脑袋瓜子,成天就没有个休息的时候,朕倒宁可你像原来那样只知道睡,也能安安稳稳好好的养养胎!”
“养胎,你就知道心疼你的皇儿!”她皱了皱鼻子,最不耐他总用这一招,还偏偏这招对她灵得很。
看着她的模样,秦旭飞忍不住笑,眉梢眼角都是慢慢的笑意,“朕除了心疼皇儿,还心疼皇儿的娘啊!”
她横了他一眼,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贺泽要反对呢?你出行,如果在外遇到行刺,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可以夺得帝位了,又何必……难道他知道,你是去寻……”住了嘴,虽然是在皇辇内,还是生怕有人会听到。
“在朝堂内,他可以发动政变,逼朕写退位诏书或者公告天下,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如果在外遇了行刺,有什么不测,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内了。贺泽的势力虽然不小,伊兰城也不是吃素的,怎可看他一步登天,所以两虎相斗,结果并不是一定的。两害相较,他宁可朕是坐在宫内等他发动叛变,而不要朕在宫外,他陷入被动!”秦旭飞仿佛话中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还悠哉的吃了块点心,然后咂咂嘴道,“太甜了!”
他这样一解释,伊蓝便明白了,可是转瞬便联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可是,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他一定会派人紧跟皇辇,若是发现你潜装离开,一定会派人来抓你回去做人质!”
“朕有那么笨吗?”他挑了挑眉,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看着她,让她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哪有人这么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的,索性不再理他,转头往车外看去。
这皇辇足够大,因为考虑到是远行,比上一次出猎的时候准备还要充分,软垫足够的大、厚实,干粮什么的也很充足和丰富,所以伊蓝可以很舒服的躺下来,然后撩开马车的窗帘看外面晃动的风景。
最近的天气一直很好,天空一片纯净的蔚蓝之色,偶尔有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凉凉的,却并不冷。
她微微半眯起眼睛,偶有干枯的树枝从眼前晃了过去,她竟也觉得欣喜的。
其实入宫至今,真正出门并没有几回,这次,倒算是初来透透气了。
秦旭飞看她时不时露出欣喜的笑容,自己也觉得有趣,索性往后靠了靠,与她并排而坐,然后颇含兴味的问道,“不过是些枯枝烂叶,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很久没有出门过了么!”她懒懒的说,“你看,天空的颜色多么干净!”
“是啊!”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去,一片最纯净的蓝色,仿佛是通透的一般,让他的心情也不自觉顺畅起来。
“在我们那里,已经基本上看不到这样干净的天空了。”似感慨,似回忆,伊蓝轻声的说道。
声音轻轻的,可在她身旁的秦旭飞还是听到了,转头细细的打量她道,“跟朕说一说你们那里的事情吧……”
“说什么?”转头,她有些迷惑的看着他,一脸茫然。
“随便!”他微微笑了起来,用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
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伊蓝眨了眨眼,又将头转过去,看向车外的风景,不过却幽幽的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在那里的二十多年,对我来说,都有些模糊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在生活着。”
顿了顿,她停了下来,忽而又笑了起来,“瞧我,果然是睡太多了,连自己是做梦还是真的都弄不清楚了!”
秦旭飞却拉起她的一只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然后轻声道,“听见了吗?”
“什么?”她动了动唇,有些声音艰难的问道。
“心跳!”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朕的心跳,里面装着一个人,你怎能说这一切都是做梦呢,又怎么会是不真实的呢?”
伊蓝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听到了吗?”他接着问道,眼神灼灼。
她缓缓的,点点头,然后轻轻靠在他的臂膀上,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内,一片沉默,却仿佛有什么在无声的流动着。
是呵,是梦又何妨,有这样一个人,珍而重之的爱着她,宠着她,那就足够了!她闭上眼睛,从未有过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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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这样行了有两三日,倒也是一切太平,没有什么事端。
眼看着就要到豫州了,伊蓝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也是越揪越紧的,分别在即,虽然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岔子,可是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的过去,能不能应付随时会来的突发状况,只能说,一切尽力而为。
秦旭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经常会没有征兆的就握住她的手,有时自己一觉醒来,还能看到他在深深的看着自己。
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但是却又谁都不敢先开口,就让这份沉默一直维持下去。
“皇上,豫州知府前来接驾!”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人通报的声音。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秦旭飞朗声道,“让他引路,先去住的地方!”
豫州
别看豫州不大,住的这个别苑显然是经过精心安排的,由于秦旭飞交代过不要住府衙,所以豫州的知府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座别苑。
想想也是,如果讨好了皇上,将来可是有可能连升***,一步登天的,这么好的机会,地方官员又怎么会错过呢。
而秦旭飞打的主意却是,这样的地方,比较好脱身。
安定下来以后,秦旭飞便去前院召见豫州知府了,伊蓝被安排在后院的卧房休息。
这一行,小绿并没有跟来,但是宁致远和逆风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逆风照例守在了伊蓝的门口,其实她打心眼儿里,倒更想让他去守护秦旭飞。毕竟他的处境,要比自己危险多了。
在这别苑里并没有什么事好做,而且也比宫内要清净多了,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斜躺在软榻上,宁致远照例过来给她把脉。
懒懒的躺着,身子还是有些乏的。
虽然在马车上大多数时候不是吃就是睡,但还是很疲劳的。此刻的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舟车劳顿,这两日休整,刚好调养一下!”宁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