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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未敢擅自去请医官去问诊。”
杨氏,自从自己回宫后,这个名字就颇有些忌讳的意味。也好,自己似乎还未真正见过她呢,一个同样淹没在历史中;在陈朱理学看来绝对为不贞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让广月去把上官平请去。” 若水淡淡地说,“我们也顺便跟着走一趟好了。”
淡云毫不掩饰心中的诧异,“小姐,会不会太张扬了?”
若水没好气地说道:“张扬?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淡云一时语塞,便迅速的去找广月传话。
若水随即又将视线转向窗外,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如果是长孙,今日她又会为谁而断魂呢?爹,娘,还是死去的儿子,或是其他人……
主仆二人打着伞缓缓地走在鲜有人影的小径上,越是往前,越是寂寥荒凉,若水蹙眉问道:“那个杨氏怎么住在那么偏远的地方,不是之前还是得宠过好一阵子的么?”
淡云跟在若水的身后,提醒道:“小姐忘了么,那杨氏还不算是正经的嫔妃,又是已故巢刺王的妃子,原本是应该住在掖庭宫的。可她又已经被陛下宠幸过了,小姐只好将她安排在太极宫和掖庭宫交界处的房子里,那种地方原本就最是偏僻的。”
若水微微一笑,毋庸置疑,长孙作为皇后总是滴水不漏的呢。
两人走了一阵,一座有些陈旧的院子便出现在前面,门上也没有什么牌匾,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修整过了。若水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进去,却差点因为脚下青郁的苔藓而滑到在地,幸好淡云在自己身后搀扶一把,“淡云,明日就找人来把这里修一修,这里实在不好住人。”
院子进去也就三间屋子,显然方才若水的惊呼声惊动了里边的人,除了上官平,还有一些下人们便齐齐地跪在门口。
若水喊了起,一边小心地往屋里走去,一边问道:“杨氏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
上官平踌躇了一下,低声回道:“回禀皇后,杨氏恐怕是有喜了。”
若水停住了脚步,侧过身,正色道:“确诊么?”
“是,下官亲自按的脉。”
“有了身子,那可是好事啊。”若水笑着说,随即脚步更快了些,“母亲和孩子都没事吧?”
上官平见皇后没有什么异样,便放心的回道:“就是最近受了点寒气,臣已经开了方子让人去煎药了。”
若水点了点头,“皇嗣可不能出什么差错,你素来是最稳重的,本宫就将这重任交给你了。”
上官平点头,可心中微微有些不解,陛下春秋正盛,皇子公主一个接着一个出生,可皇后似乎对这个孩子尤为重视呢。
一会儿的功夫,若水便来到了内室,一眼望去,只看见一个一个女子恭顺的跪在床塌前,还未等自己开口,便听见一个柔媚的声音,“贱妾罪该万死,一点不适竟然惊动了皇后娘娘,请娘娘治罪。”
若水走了过去,轻轻的扶起她,温和道:“什么罪该万死,如今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就算是为了腹中陛下的骨肉,也应该好好休养着,不用行礼了。”说完,亲自将她扶到了塌上躺下,刚想拿起拿过被子替她盖上,忽然语气一冷,“淡云,杨氏每月的用需没分派到么?”
淡云忙跪下,“娘娘,宫内每一处的用度都是先放置在内宫局,再由每一宫的宫女来支取的,账目上都清清楚楚记着,绝无遗漏。”
“那这算什么,杨氏这里就没有再厚一些的被褥了么?这般单薄,怪不得会受寒,这里的宫女呢?本宫要亲自问一问。”若水冷声道。
可是,话音落下,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若水正欲发火,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一拉,转过身,只见杨氏含泪欲滴,哽咽道:“请娘娘息怒,妾身身边只得一个宫女缨红,现下她替妾身煎药去了。”说到这里,她脸上缓缓流下泪来,“被褥的事,也还请娘娘不要怪责缨红,她每次去得晚了些,便什么也领不到了。”
“本宫不过少过问一句,竟然有人敢作出这种以下犯上,中饱私囊的事来。”若水长长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本宫治理无方的错啊。”
杨茜心中一惊,惶恐道:“皇后的贤明,妾身早已心怀敬佩……”
“那种虚名,本宫要了做什么?”若水微笑地打断对方的奉承,“如今你的身子不比平常,本宫进来的时候,便瞧着这地方是绝不能再住人了。可按规矩,宫里的女子要有了封号才能有正式些的宫室,我看着不如你先暂时住到贤妃的庆恩殿去,待孩子生下来了再作打算,你看如何?”
杨茜呆了半晌,良久才想要起身谢恩,可是被若水一手微微按住,“等到那个时候,你再谢本宫也不迟。”
这时,杨氏身边的宫女战战兢兢的端着药走了进来,若水抬手轻轻的接过,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一会儿才温柔的喂到对方的口中。此时跪在旁边的缨红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喂完了汤药后,若水将碗放在一边,笑着拉起那个小丫环,“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不过倒是忠心得很,等到明日和你主子一起搬到庆恩殿后,本宫再让宫闱局分派几个小宫女给你打下手,顺便再把你提到女官的位子上吧?”
缨红象是傻住了,只知道一个劲的磕头谢恩,好不容易才让淡云给拉住了。
“皇后的大恩大德,妾身粉身碎骨也不知该如何回报。”杨茜恭敬地感激道。
若水轻笑道:“只要你好好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对本宫最好的感激了。好了,天色也有些暗了,本宫也要回去了,你好好养着身子,其他的事本宫自会替你担着。”
等到窄小的屋子里,又只剩下杨茜主仆的时候,缨红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娘娘,皇后不会去内宫局查个清楚吧?”
杨茜叹道,“什么是真正的贤后,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当初我害她失了嫡皇子,可你看她竟丝毫没有迁怒的意思。放心吧,皇后她未必不知道我们的苦肉计,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要是不赌上这一局,腹中的这个孩子怕是没有出生的可能了。”
缨红语带感激道:“皇后娘娘真的和庙里的菩萨一样,看上去好慈祥的样子,原先奴婢还担心着呢。”
杨茜没有再出声,长孙若水,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她却有着好似能安定整个天下的气韵,不因为权势而行利己之事,不因为尊贵而生自负之心,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上天赐给大唐最好的皇后,也是唯一可以与李世民并肩而立的妻子。
另一边,若水对淡云说道:“你看,也难怪整场玄武门之变中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这样的女子永远知道在任何时候,用最好的姿态去获取她想要的东西,红颜祸水,如果在乱世中那些史官就会这么记载她,即使落魄到了极点,依然美的动人心魂。只可惜,后宫,不是只靠男人就能活下去的地方,如今她应该是明白了。”
淡云也不得不承认,“小姐,杨氏的确值得陛下为她留下性命,可是小姐似乎对她腹中的孩子更为在意呢。”
沉寂了一会儿,若水突然停住了脚步,声音变得有些缥缈,“淡云,那边可是武德殿?”
“小姐,那边是东宫,武德殿在东宫的边上。”
若水朝着那个方向凝视了一会儿,随即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去那边看一看。”
淡云霎时变了脸色,“小姐,武德殿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早就荒得进不去了,还是回去吧。”
“不必再说了。”若水的眼中闪过少有的冷漠,“我一会儿便回去。”说完,便独自朝东边走去。
淡云杵在原地,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转身离开,这么多年来,这是小姐第二次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只意味着这件事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了,上一次,还是武德四年的时候吧……
第三十一章 忘川
武德殿,一座与东宫邻接的宫殿,只是这里总是发生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前朝太子杨勇在这儿被废为庶人,而它的下一任主人李元吉也死于尉迟靖德的箭下,身死名败。于是,这座被视为不祥的宫殿从玄武门之变后便空关至今。
明明自己从没有去过,可若水却觉得这条路她无比的熟悉,茫茫烟雨中,一座古朴高大的殿宇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远远不及甘露殿的巍峨,可心仿佛受到召唤一样,她慢慢的收起伞,任密密的雨丝洒落在自己身上。
走上台阶,早已破损的大锁摇摇欲坠地挂在门上,若水用力推开厚重的大门,顿时一股令人窒息的霉湿味到扑面而来。
脚步仿佛下意识的迈了进去,越往里面,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心,一下,又一下。
直到在一间很普通的书房模样的屋子里,若水却停住了脚步,她突然安静地盯着角落里散落的一本书,良久之后,似乎鼓起了勇气挪着步子伸手拾起它来,轻轻拂去封面上厚厚的灰尘,诗经两个大大的隶书体字映入眼帘,试着翻开,一张原本夹在其中的纸掉落了出来,上边是一个女子坐在树下的侧影,旁边写着一行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隐约是长孙的模样,却不是长孙的字迹 。若水的心中深深抽痛了一下,指腹慢慢描摹着那字迹,记忆的阀门象是突然被打开了,仿佛只是长孙的回忆,可又宛如是自己忘却的过去。
传说,生死轮回之间,有一条河叫忘川,有一条河叫记川。喝一口忘川的水,就会忘记一切,喝一口记川的水可以记起一切,喝一口忘川的水再喝一口记川的水,忘记一切再记起。
武德四年。
那一夜,他第一次朝自己怒吼,“你不过刚生下女儿,二哥便迫不及待地把燕家的女儿娶了进来。”
那一夜,他第一次攥住自己的手,“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
那一夜,她第一次抛开秦王妃的责任,只身站在元吉的面前,任他紧紧地抱住自己。
那一夜,她第一次笑着哭泣,然后绝望地推开那梦中才会出现的温暖。
然而,咫尺天涯,她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她。
她还是要回去面对娶了新妇却出现在自己房中的秦王。
她还是要忍受自己的丈夫酒后粗鲁的求欢。
她还是要做回那个端庄大度的秦王妃。
那一年,他们两两相望,却终成陌路。
若水低着头,似乎要看穿那熟悉的字迹,元吉,仿佛是心中失落的那一块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今,你一定已经饮过忘川的泉水了吧,如今,你一定又是那原来那个明朗单纯的李家三郎了吧,而只留下自己还要在这里徘徊于阴阳之间,只因为命运的三生石上永远没有我们的名字。
立政殿里,李世民等到的正是这样一个面容惨白,神色凄迷的妻子。
若水仿佛失去心魂一般,没有听见广月的惊呼,没有感到皇帝的怒火,任身边的人将自己抱入盛满热水的浴桶中,慢慢地蜷起身子,好想就这样永远地睡下去,不再醒来。
李世民迅速地抱起快要将自己溺死的若水,用自己滚烫的身体贴住她,想要唤醒她的知觉。
若水不舒服的呻吟了一下,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一具赤裸的胸膛,和记忆中不一样的炙热,试探地伸手贴了上去,燃起了一阵焰火。
李世民再也忍不出自己奔涌而出的欲望,拉住身下的人一起陷入一片旖旎的世界当中,不再去回想妻子方才的失态。
如同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浮木,若水的身子也不再排斥,只是为了证明原来自己还是活在这个古老的年代中,为了证明自己不同于娘的死寂,为了证明自己不同于长孙,为了证明噩梦不会再重来……
一夜缠绵,万般思绪,十年光景,亦不过是浮生一梦,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从来没有。
翌日清晨。当若水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自己,昨夜应该不是梦吧?
李世民眉眼带笑地想着昨夜妻子难得的主动,因此即使此刻看见她的神色又恢复到了往常那种平和淡然也丝毫不以为意,因为她的热情,她那不一样的风情只属于自己,也只在自己的面前展现。
两人之间似乎没有过去几个月的冷漠与隔阂一样,李世民自然明白若水那种浸透在骨子里的骄傲,先低头的那个似乎总是自己,“若水,你昨天去了武德殿?”
若水疲倦的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有力气再摆出皇后的仪行,“二哥,如果杨氏生下的是儿子,那就过继到元吉名下吧。”
李世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有着同样的恐惧,一种生者对死者的畏惧,想到这里,他忽然失去了再追究下去的勇气。
“好,顺便再找一个也过继到大哥的名下。”似乎自从自己被李建成下毒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起“大哥”这两个字。
良久之后,李世民低下头看着妻子蹙眉的睡颜,如果上天真有因果之说,那所有的惩罚都请落在自己的头上吧。
梦中,若水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没有顺序,没有衔接,也没有声音,只是相同的两个人在那边反复出现着,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看懂了,长孙与元吉,自己与长孙,
是非对错,真真假假之间,究竟什么才是自己应该相信的?
冥冥之中,两个最无可能的人却同时看懂了对方心灵最深处的遗憾与悲痛,如同两根即使再靠近,也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再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已经空无人影,若水淡淡地松了一口气,否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世民可能的追问。
“小姐。”淡云端着一碗姜汤走了进来,“昨夜淋了雨,虽然没什么大碍,还是祛下寒气吧。”
若水接了过来,一口喝了下去,“对了淡云,上回制好的药丸你拿一颗过来。”
淡云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从内室的一层暗格中取出一个瓷瓶,递到若水手中。
若水拔开塞子,一股清香的气味沁人心脾,心中一宽,总算还是有补救的机会。
淡云看着小姐从瓶中倒出一粒,正准备服下时,心里一横,跪下道:“小姐,有一桩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若水奇怪道。
淡云将声音压得极低,“昨夜陛下将小姐抱起的时候,小姐的口中似乎在唤着齐王爷的名字。”
若水心中一颤,手里的药丸也滚落到了地上,她静默了一会儿,“你可听得真切?”
“小姐念的是有些模糊,可是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淡云担忧道:“不过当时陛下很是焦急,或许没有在意。”
若水的神色微凝,半晌之后,淡道:“你把这瓶子收起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淡云面色不豫地退了出去,留着若水一人独自坐在榻边,她弯下身子,拣起那粒掉落的药丸,终究还是不能吃呢,如果他真的听到的话,一个孩子足以堵住所有可能的怀疑,可是这对孩子公平么?不因为爱而出生的她会不会幸福呢?
从前的自己不过是替一个历史中的人活下去而已,可以现在,似乎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如同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回忆,难以撼动的心开始重新鲜活起来,自己究竟还该不该继续呢?
若水闭上了眼睛,一个孩子意味着更加难以摆脱的牵绊,自己将要真正开始在这个古老的年代生活下去,丈夫,孩子,兄长,还有逝去的过往,一切不再只是游戏。痛苦,欢乐,苦涩,温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将真实起来,有得到必定要先有付出,可是你的付出却不一定能获得什么,如果到头来,一切还是停止在了贞观十年,那自己的付出还有何意义可言?
可是,无论如何,命运的车轮已经无法停下了,也许从明天开始,一切将慢慢地发生改变。
三生石上,究竟是谁和谁在前世就定下了今生的盟约,死生契阔;与子相悦,然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番外 旧友
贞观六年,洛阳,长孙家故宅的院子里,立着两个身影。
“遂良,你真的决定要去长安?”长孙无忌不无忧虑地侧身问道,数十年未见,这个儿时的玩伴依旧眼波清澈淡然,带着清浅温和的笑容。
褚遂良伸手折下一枝桃花,淡淡道:“是该到要走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当年那个如桃花般娇俏的女孩现在长成怎样了,母仪天下,真的不愿也不敢相信。
“那老夫人呢”长孙无忌不复平日里的气定神闲,“你有没有为你娘想过?”
“无忌,你究竟想说什么?”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既然已经错过,又何必强求呢?”
褚遂良微微一怔,“你觉得我是为了若水才决意回长安?”
“难道不是么?”无忌突然拔高了声音,“你们已经再也没有可能了,她是皇后!你还不懂么?”
“和天下所有人一样,武德九年的时候,我就知道如今母仪天下的女子叫作长孙若水。” 沉默了片刻,褚遂良平静道:“可我认识的那个人从来就只是观音婢而已。”
长孙无忌倦道:“你可知道自从贞观二年,若水病危的那刻唤出的是你的名字的时候开始,我的担心就再也没有消停过。如今你已经娶妻生子,若水也不再有回头的机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还执著些什么呢?”
褚遂良依旧一脸的沉静,“无忌,关心则乱,你认为如今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举家迁去长安,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若水久居深宫,我们哪里还会有碰面的机会?”
“但愿,但愿吧。”长孙无忌语气微涩,也不知道自己担心的究竟是遂良还是若水,从前的自己总想着有遂良这样一个妹夫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但天不遂人愿,谁又能想到几十年前一对年幼失怙的兄妹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了呢?
看着长孙无忌忧虑的神色,褚遂良却默然无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去长安,明明知道即使见到了皇后,也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了。但还是忍不住,遥遥地望上一眼也好,即使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立在另一个男人的身旁,即使看着她生儿育女,至少不要像过去的那些日子一样,想着那个桃花树下的誓言却后悔终日。
“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你。”长孙无忌看着旧友深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