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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楚明月心知不妙,当下只得立住身,却不敢再硬喷硬。
要知道黑白无常乃是冥界勾魂使,自己这点小妖的道行,确是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依旧是黑无常先打招呼,他一张棺材脸平静无波,却朝楚明月嘿嘿一笑:“小狐狸,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我早就说了,这孩子你救不了,你还不信。如今,不是照样到了我们手里。。。。。。”。
楚明月一急,把乐无尘拉倒自己身后,哀求道:“二位尊使,何故非要收了这孩子的魂魄?他是个可怜人,再说我已经化解了他心中的怨恨,他以后会做个好人的,你们就放过他吧。。。。。。”。
这时候乐无尘早就傻了,他看着楚明月,又看看黑白无常,奇道:“你们是谁?赌神先生,你为什么求他们?”
黑白无常朝他看了一眼,也不多话,只道:“我们先去收了观月楼主,一会再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说罢,便径直往无言阁而去了。
乐无尘呆呆的看着,直到见到师傅的灵魂被二人牵引而来,他这才忽然明白过来,不顾一切的甩开楚明月的手,想要看个究竟。
楚明月至此再也无法出手,即使往血腥里面冲,她也救不回观月楼主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无言阁在声声号子中终于坍塌,尘雾扬起的时候,楚明月听见一个小孩子清亮冷冽的声音穿透血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以天为誓,我的怨毒将轮回千年,直至灭绝庄卞两家血脉。”
怨恨的诅咒(2)
楚明月呆立很久,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这声音,不是刚刚跟她发誓绝不害人的乐无尘的声音吗?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将一个人往怨恨的道路上逼去?不是说,退后一步,海阔天空吗?
自己明明记得,那一晚的乐无尘是哀伤的,但也是纯真的,他心中有恨,可他心中更有爱。一个有爱的人,他多半是不会变成恶人的。所以,楚明月才想要挽救他。
可是现在呢?短短的几个时辰,他的声音,他的诅咒,竟能遮蔽初夏的烈日,生出阴冷的山风,寒彻楚明月的心底。所谓六月飞雪便是说的这种濒死前彻骨的怨毒吗?
可是,乐无尘真的没救了吗?楚明月瘫在地上,眼看着黑白无常带着二人的魂魄扬长而去,而军士们正在将一包一包的不知装着何物的草包扔上倒下的无言阁,直有活埋的意思。
忽然想到什么,拼命捶地大喊:“温丽,温丽,娜娜,你们快来救人,快来啊……”
不知为什么,温丽和娜娜两只猫都没有来,楚明月只有眼睁睁看着无言阁残骸上的草包越垒越高。若说无言阁的砖木压不死人的话,此刻便是无异于活埋了。山风越刮越猛,风中带来血腥味的雨丝。
天边下起连绵不断的细雨,草包已经垒成小山,军士开始在外面砌起石墙。曙光,依然没有出现,这里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楚明月忽然觉得很黑,也很累。她放弃了空中定身,显出身形在街头的一处地砖上坐下来,抱住膝头,眼神空洞。
倏忽而来的疾风骤雨刮走楚明月头上的纶巾,刮散她的头发,看在骑马下山的卞修春眼里,这个吃饭时候还气质出群的风流男子,此刻陷在泥水滩里只见狼狈形容。
卞修春勒住马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可说,正想离开,只见坐在地上那人抹开脸上散发,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眸子直盯着卞修春,道:“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你听着那孩子被逼出来的诅咒,难道你以后还睡得安稳吗?”
怨恨的诅咒(3)
此时天色已晚,接近三更时分,天空又下着瓢泼大雨,卞修春的眼里看不见楚明月全身泥水的狼狈,只是直直的盯住她闪闪发亮的眸子。
他感到很震撼,要知道,即使身形他认不出来,可这双眼睛他非常熟悉。
那天承天殿,他被唤出来与两个宰相看军报,那时的皇后楚明月正是紧贴珠帘站立,慷慨陈辞时,他的鹰眼穿越珠帘,见到的是同样的星光。
他仿佛完全没有听见楚明月的问话,只是迷茫地急问:“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皇后娘娘……”可是他硬是不敢问出太多话,不止是太过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还因为周围都是人。
旁边一个官员举着行军用的火星子,道:“大人,此人言语可疑,不如带回去细问。”
卞修春心中一个动摇,他其实很想出于私心将眼前的人带回去。不管怎样,总算可以离得近一些。。。。。。可是看着楚明月豪雨中依然倔强清冷的眼神,不由叹息,道:“算了,此人与楚家无关,弟兄们忙了一夜了,该回去喝酒休息了。”
说着拍马离开,走开几步,又回头叮嘱她:“回去好生喝碗姜汤,别冻坏了。”
说到底,他的心还是柔软了一小片,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楚明月闻言怔住,耳边却传来一个跟随官员冷冷而又不屑的声音:“诅咒?诅咒有什么用?即便他们是妖孽,草包里面的狗血拌秽泥还不够镇住他们?小小刁民,休得痴心妄想。”
楚明月心中难过,她却是一点没有也痴心妄想,她只是为小小的乐无尘难过,那么小的一个人,别人还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却已经历尽了人生的艰险,带着满心的怨毒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他何其无辜。
他甚至没有报仇的机会,怨毒若是能够轮回千年,她楚明月不就可以永远和师父师姐们相伴了吗?可怜的乐无尘,便是连他生前最后一个愿望都是虚幻。
作为狐妖,楚明月不相信所谓的怨毒能够轮回千年。可是,她后来才知道,乐无尘的事,远远没有结束。
审讯明王(1)
说话的官员见楚明月似乎没一丝反应,便是连看都没看一眼他就把脸转了过去,心中老大不爽,追上卞修春之后,便愤愤地道:“这是什么人啊,长得大好一副身板子,全身一股娘娘腔。”
卞修春闻言心中一动,对这个陌生男子的怀疑又加深一重。不自觉地回头看去,却见方才自己经过的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渺无一人。
他心中一动,怕是自己眼睛花了,拭去雨水再看,又周围巡视一遍,依然没人。他心中疑云更甚,可是不敢与旁人说出,耳边不知不觉响起那个男子的大喊。
皇后,皇后她会知道吗?她会不会难过?会恨死他卞修春吗?。。。。。。他满心都浸在了彷徨里,再不敢回头去看那无言阁废墟。
而楚明月自始至终没有流一滴泪,那么多年异于常人的生活下来,连人的生死都看透了,她对于死人已没有太大感想。
而且她知道,死,不过是换一个躯壳开始新生活的必要步骤,就像谁会为一块将入熔炉的铁矿石哭泣?
她只是对这个年代失望,这是一个惘顾生命,更惘顾人性的年代,每个人利用手中的职权践踏别人。皇帝自不必说,便是连最没用的男人,还是家中妻子的天。
大鱼吃小鱼,直接得连温情脉脉的面纱都不用,多的是所谓的规矩为强权者辩护。
她只是激愤,仿佛一腔激情想要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可又很无奈,她即使是狐狸精,可很多事她还是无能为力。
比如看着楚家无辜人被杀,看着无言阁倒塌。她直想眼不见为净,离开这个时代,可是她有私心,她暂时还不能走,所以只能看着践踏人性的事屡屡在身边发生。
她开始讨厌这个时代。
回到冷宫里,每天看着太监低声下气地进来打扫,楚明月心想,要换作是未来社会,一个男人被阉割了生殖器是件多么大的事,而在这儿,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她清楚这是时代的局限,可是她看不惯。楚明月越来越觉得自己再在这儿闷下去,迟早得变成变态。
她承受不了那种人性和文化的冲突。
怎么想个办法完成任务,然后顺利离开?
审讯明王(2)
可是离开前她必须要完成自己身上的使命,因此,楚明月开始思索如何让庄睿登上太子之位。
可是她现在头脑混乱极了,没办法,最后只得请出阴阳镜,先去找寻新月公主的下落。
没想到,镜子里发生的一切,让她大吃一惊。原来,那天夜里,居然真的是郡王庄逐将新月公主偷偷从地道里带出了宫,而后,他并没有将新月公主安置在自己府里,而是直接塞进了太庙的一间偏殿。
太庙少有人迹至此,说真的,楚明月压根就不晓得宫里还有个这样的所在。清净,人手简单,而且,最重要的是,擅闯者死!
看到这里,楚明月不禁张大了嘴,她得承认,若论手段伎俩,自己压根就不配给皇帝提鞋的。这厮太能算计了,几乎就没有他用不上的人。看到后来明王卫彦寒也从郡王府的马厩里钻进了地道,最后出现在自己的昭阳宫里,楚明月感到由心的寒冷彻骨。
这一切,都不过是皇帝事先安排好的计划而已。他知道魏国已经得知了皇宫地道的秘密,势必要借着新月公主来京时施以诡计。
所以,将计就计,安排出了这样一出精彩的瓮中捉鳖。他用自己的皇后当做诱饵,以哄得明王自投罗网。而后,又可以堂而皇之的将明王作为自己和魏国谈判的条件,最后,还能拿明王和自己皇后之间不清不白这件事,作为理直气壮讨伐魏国的借口!
如此一来,他将来背弃盟约,便能师出有名,天下人心,还得倾向于他这边!
。。。。。。
楚明月抱着头,呻吟一声,忍不住瘫倒在地。
天啊,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个人心里,可还有半点温情么?
楚明月只觉得自己愚蠢透顶,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居然妄想着。。。。。。这简直太可笑,太不能原谅了!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半天,直到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幕情景。
审讯明王(3)
庄逐出现在了镜子里,看着他行进的方向,此人应该是想进太庙探望新月公主。这天阳光晴好,他一身正式的郡王冠服走向正殿的时候,白衣翩飞,曳地衣裾上洒满了金色的光芒。
看起来……真是优雅得让人想把这男人按在灰尘里,看他跌到最悲惨境界的样子啊。楚明月看着镜子里的场景转换,忍不住暗暗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接着,没过多久,新月公主被庄逐牵着,缓缓从自己居住的偏殿里走了出来。她神情迷茫,只是茫然道:“郡王,你要带我去哪里?”
庄逐这厮露出优美璀璨的笑容,邪恶的一笑,道:“自然是去见公主殿下的叔叔,明王殿下了。。。。。。”。
新月公主这才大吃一惊,脚下不稳,险些就要跌倒,好在旁边的宫人及时扶住了她:“你。。。。。你说什么?带我去见皇叔?他。。。。。。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庄逐这才回过头来站住,一手捏住新月姣好的下巴,道:“别装了,公主殿下。自你出魏国之后,你这位皇叔就如影随形的跟着你。你以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路上被人追杀所有的侍从都死于非命,而那些追杀的人,从来都不伤害你半跟寒毛?为什么你白天呆在昭阳宫里,晚上却能不用人服侍自己起身行动自如?嘿嘿。。。。。小公主,你真当我大梁无人了么?”
说罢,他用力一甩,险些将新月推倒在地。
楚明月见状又是火起,敢情你庄逐挺大一个爷们,就会欺负人家小女孩?不错,新月公主的眼睛不是全盲,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掐算了出来,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再说了,你当人家自愿跑来你这狼虎之地的梁国皇宫?
为了避免庄逐不择手段的逼迫新月,楚明月决定,隐身去太庙,暗中帮助一下新月公主。
说干就干,她立马将阴阳镜收好,而后自己回身将宫门锁好,躺回床上,然后飞身赶去太庙。
审讯明王(4)
没想到,明王卫彦寒被关在太庙地牢里头。
这座太庙建成的时间倒比大梁的历史还早个几百年,是之前几个王朝的遗物,大梁的开国君主不喜欢奢侈铺张,打下首都来,随便把牌位换换,就把自己的祖先供奉了上去,将就着继续用起来。
前朝风俗野蛮,常有在太庙杀俘祭祀的事情,到了大梁朝,这陋习被废止,太庙下用来安置俘虏的地牢也闲置成堆放杂物的地方,今天倒是发挥了几百年前的功效,关押了明王一行。
庄逐在带着新月向地牢走去的时候,他一路上都在思索,到底要怎么处置明王卫彦寒。
这事情很棘手,按照明王做的事情来说,谋刺是绝对跑不掉的罪名,凌迟都不重。但是问题是他现在和魏国是盟国,而自己这边也有人质在西齐。
最差的预算是,魏国是一女许几家,不单与梁国有盟约,只怕西齐也是他的相好。如此一来,情况只怕更加复杂。
魏国皇帝在不在乎明王的性命先搁在一边,至少他和皇帝庄思浩,还是非常在乎庄檄的性命的。
庄逐今年也已二十有八,尚未婚娶,在皇室里头,算是钻石王老五一枚。庄檄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没有孩子,那个聪慧稳重的少年他是当作自己的弟弟也是当做儿子一样来疼爱的,他已经在战场上遭受了被俘的屈辱,他不愿再让那个孩子有一丝不幸了。
想着想着,脑子里没理出一个头绪,两人就到了地牢外。
与此同时,楚明月也随着赶到了新月公主身边。她略施小计,就将新月公主身边的侍女迷惑了,然后,钻进这个侍女的身体里,准备随机应变。
早有侍卫提着灯过来,庄逐手腕一动,长长的袖子有生命一样搭上了新月的手腕,低低道了一声小心,新月点点头,抓着庄逐的袖子,提起裙摆,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的走了下去。
庄逐在入口处停了下来,他看向新月,问道:“公主打算和……令兄说些什么?到时候方便臣在吗?”
新月咬着嘴唇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庄逐便也没说话,牵着她走了进去。
审讯明王(5)
明王被关押在最内的一间,为了防止他自杀,他被封了穴道吊绑在墙上,只能说话,却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他意识清醒,看守他的人也没怎么为难他,楚明月扶着新月一路小心的顺着石头台阶走下来,心想:敢情国安局的保卫工作都比不过你们这回监管明王的。瞧瞧,为了防止火灾,连四下里的火把都撤下了,全部换做夜明珠照明。牢房里头,也不见稻草之类的物件,居然还供应了棉被和枕头等东西。
所有监视的侍卫,全部都是皇帝身边的亲信。
只有一样,卞修春作为侍卫统领,却没有出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看来,皇帝还真和他教上劲了。
想到卞修春,楚明月又是一阵黯然,她想起了乐无尘这孩子。
正想着,觉得眼前有光线一闪,负责看守的护卫推开牢门,引了庄逐和新月公主进来,看到自己娇弱的妹妹,明王眼睛一细,唇角勾出一丝怨毒的痕迹。
这个局里不消说,一定有新月的份儿,要不是收到新月的亲笔信,他也不会在那个时间点去到昭阳宫里。
他倒真小看了自己这个妹妹,本以为她软弱纯真,现在看来,她倒真不愧是和他继承了同样血脉的人。
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庄逐,卫彦寒快速思考了一下,把敌意咽下去了一半,只冷冷哼了一声。
新月从来怕他,之前是惦记自己的生死,现在没了这层壮胆子的因素,积威之下,她瑟缩了一下,低着头绞了片刻腰带,才糯糯的唤了一声,“皇叔……”
“臣经受不起,王妃娘娘。”
“明王!”庄逐低斥出口,明王卫彦寒摇摇头,新月则靠前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她向被绑在墙上的叔叔伸出了手。
楚明月有些讶然,看来新月确实不是那么柔弱没有主见的女孩子。她要干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她和皇帝一起设计引明王进宫的么?
只听新月低声道:“皇叔,睡觉想向你要一点东西?”
明王不屑的挑眉,“哦?我的命吗?”
狗血的亲情(1)
新月似乎又瑟缩了一下,她咬着唇摇摇头,指尖有微微的颤抖,“……兄长……”
楚明月当场石化了,她叫明王什么。。。。。。兄长?额,不对吧?这两人,不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么?怎么又成了兄妹。。。。。。。?而且,看明王和庄逐的样子,似乎都不意外!
天啊!这魏国皇族的血缘关系,还真他妈的狗血又复杂的!难道说,现在是魏国皇帝和自己的继母乱仑,然后,生出了明王,接着,又在十年之后,生出了新月公主。。。。。。。靠之!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楚明月擦擦口水,竖起耳朵继续听她们的谈话内容。
新月形状妩媚的眸子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庄逐,明王见了只是冷哼一声,不再作声,庄逐拍拍新月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新月缓缓开口道:“皇兄,我想要你的令符……”
令符二字一出,明王卫彦寒和庄逐都看向了她,新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鼓起勇气继说下去,“我知道的,皇兄这些年以来培植了不少势力,在朝野还有很多棋子可用,我也知道,皇兄有一块令符可以号令他们,妹妹希望皇兄把那块令符借给我用一下。”
明王卫彦寒盯了她一会儿,陡然笑了起来,“哦,令符?你要令符做什么?”
新月看了一眼庄逐,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兄长,长袖在纤细的手指下绞紧,“……为了……二皇子殿下……”
“大梁皇帝陛下的儿子?”卫彦寒静静的接了一句,一笑,语气十分温柔,“新月啊新月,你要多蠢才认为我会把我的令符给你去救庄思浩的儿子?你拿我的命威胁我?我告诉你,今天即便我在他面前杀了庄逐,只怕他也不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