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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跃大宅门-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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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抱着孩子,自然挤不过这些人。最终没有办法,只能远远地爬到那边的桥上去看。
    只见果然是一个青年才俊,穿着银灰色的一件衫子。用的画笔尺寸竟然十分夸张,偌大的一个屏风,下笔如墨洒,恢宏大气之中又不缺丰神俊骨。
    他好像在画这太湖的天地,又好像在画这太湖的岁月。
    也许有人根本不懂画,不过他的风雅姿态,也已经令人叫绝。
    我忍不住往安玉宁背后躲了躲。
    安玉宁低头瞥了我一眼,道:“怎么,还是会心虚?”
    我撇撇嘴,没说话。当初虽然是他叫我跑的,可是我的确毫不犹豫地抱着女儿丢下他跑路是事实。他给我一封信告诉我以后便可不再相见,谁知道这里却又见上了。
    可是,这么人山人海的,孙思文应该看不到我吧?
    我开始有点后悔爬这么高了……
    我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已经落了笔。孙思文把手中的大笔一丢,旁边立刻有一个青衣侍女跟上来,接过去。竟然一滴墨也没有染到身上,又引起一大片喝彩声。那侍女笑呵呵地把毛笔放去一边,然后从怀里取出帕子,给他擦汗。
    孙思文把那帕子从她手里接过来,自己擦了汗。然后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大印鉴来,落了印。于是这幅画,便被拿出来竞拍。
    那青衣侍女主持这一切。她倒是很有大家风范,这么多人,也一点都不惧生。有人拥挤,有人嘈杂,她始终很淡然地站在一边。
    孙思文就站在她身后,似乎是在收拾道具。等收拾好了,就自己默默地在旁边把那幅画裱好。
    终于有人开了一个最高价,八百两。
    引起一片惊呼。
    其实孙思文的画的确可以值高价,但是这种刚刚画好还没有请人品鉴过的,就出这样的高价,确实很稀奇。
    开价的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撇着两撇子不伦不类的八字胡。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微微坟起的胸部。啧,是女扮男装哟。
    孙思文也不在意是谁买了画。那青衣侍女似乎是要上前,与那人成交了。
    “一千两。”
    这个声音不大。但是在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却还是显得有些分量。这下子众人之间一下子变得一片死寂,全部回头来看。
    安玉宁笑眯眯地重复:“一千两。”
    我目瞪口呆。
    他神色自然地带着我,还有一双女孩子,下了桥。众人纷纷给我们让出一条道来。
    孙思文的神情却有些复杂。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看向安玉宁,随即失笑:“玉宁。”
    安玉宁左右看了看,道:“你放着好好的御医不做,又来这里卖劳什子画?”
    那青衣侍女上来见礼,道:“奴婢巧宁,见过二位贵人。”
    安玉宁失笑:“贵人?”
    那巧宁道:“公子以一千两的高价拍下这幅画,难道不是贵人?”
    “……”我有点想笑。这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她看我们与孙思文是旧识,恐我们只顾着叙旧,忘了做生意。
    其实我真的笑了,起码嘴角有一个淡淡的笑纹。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发现孙思文一直隔着我面上的青纱盯着我看,我才注意到。
    安玉宁不动声色地把我藏到了身后,道:“你这丫头,倒也有趣。”
    孙思文淡淡地道:“的确是贵人。这钱我是不能收的。如果玉宁喜欢的话,这副画就是送给你们又何妨。”
    巧宁急了:“公子!”
    我奇道:“怎么先生,你很缺钱吗?  ”
    安玉宁失笑:“怎么可能。你没看到,人家一幅画就能卖一千两,哪里会缺钱。”
    我之前一直装哑巴,这下突然开了口,一下子又变得呐呐的,不敢说话了。
    然而平儿却是认得孙思文的,一看到他就开心,从安玉宁怀里探出身,直伸手讨抱抱。
    孙思文很和气,伸手把她抱了过去。平儿又去揪他的头发。他不禁皱眉,又有些疑惑,道:“怎么这孩子一直让你教养么?这个脾气倒是越来越像你了。”
    我呐呐地道:“的确一直是我养着……”
    我们旁若无人的叙旧,总会有人沉不住气。这时候,刚刚那个以八百两高价竞拍的伪男人忍不住了。
    她高声道:“喂!你们到底买不买?我出一千一百两!”
    安玉宁回头,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两千两。”
    这下更加轰动。
    她咬了咬牙,道:“两千一百两!”
    安玉宁这下倒是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三千两。”
    “三千一百两!”这下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安玉宁还是笑:“四千两。”
    那人还想开口。
    安玉宁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黄金。”
    这一下,人群里又变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巧宁颤声道:“公,公子……”
    安玉宁道:“四千两黄金。”
    我默默无声。
    孙思文走了出来。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淡然地对那已经要抓狂的女公子道:“这位公子,在下多谢你的抬爱。只是这副画,在下却是不卖了。请公子见谅。”
    女公子的脸憋得一下青一下红,最终看向安玉宁,得意洋洋地道:“听到没有,人家不卖了!”
    安玉宁笑眯眯地道:“不卖。”
    一下子又把人家气得半死。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他是平儿被抢了,还有刚刚孙思文那一句无意的话,又刺激到他了,所以他把别人耍着玩儿。
    最终是吸引的注意力实在太多了,孙思文提出到酒楼小聚。安玉宁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巧宁似乎在赌气,自己背着偌大的画架。孙思文去接,她也不让。孙思文似乎是习以为常了,拿这个女孩子完全没有办法。何况平儿一直不安分,就是要孙思文抱,也不管安玉宁的脸色已经变成锅底。孙思文一直抱着平儿。
    剩下的那个男性,也心安理得,让一个女孩子背着这么重的东西。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随手指了一个酒家,就上去了。
    等到了包间里,临窗坐了,巧宁一头一脸全是汗,自己闷不吭声地站在一比啊不说话。
    孙思文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摘下斗笠,道:“巧宁姑娘,坐吧。”
    巧宁看着我,突然一怔。然后又闷闷地道:“奴婢只是个下人,不能和各位同桌而食。”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看向孙思文。
    孙思文无奈地道:“巧宁,让你坐就坐吧。客人在这里,别叫人看了笑话。”
     第一百三十九章:被劫了
    巧宁这才坐了。
    酒过三巡,我问孙思文:“先生怎么还在这里?不用回京报道么?”
    孙思文淡道:“我已经不打算回京。一个人逍遥自在地漂泊四海,也挺好。”
    巧宁就使劲瞪着他,一脸的不满。
    我便笑了,这小妮子对人家有意思呢。
    平儿闹着在孙思文的膝盖上爬上爬下,很不像样子。我便朝她招招手:“平儿,到小姨这里来。”
    平儿听话地挨过来,又爬到我膝盖上:“小姨。”
    “嗯,乖。”
    孙思文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转向安玉宁:“玉宁怎么会有空到太湖来?”
    安玉宁抱着小福,看了我一眼,道:“还不是这丫头闹着一定要来玩儿。权当是陪她来散散心吧。”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是我闹着要来。当初我说不来了,他还给了我脸色看呢。
    几句话,说到那个女公子身上。原来那女子是当地一个员外家的大小姐,家里似乎是震泽首富。这没什么,只是她家似乎和江湖人有很多牵扯,背后千丝万缕,很复杂。从孙思文三天前在这里开始,她就注意上了。
    我开他的玩笑:“人家大小姐是对你有意思呢。”
    巧宁忿忿地道:“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
    不知廉耻……我看你倒是很愿意收人家的钱的啊。
    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来。
    安玉宁却皱起眉头,道:“原来是她……那思文,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孙思文淡道:“我就是个飘泊不定的人。过两天就离开震泽了。她再有权势又怎地,我又不仰仗她家的鼻息。”
    原来,这女子,还好男色……
    这时候,孙思文转向我,低声道:“你的毛病可都好了?”
    我一怔。
    他便道:“让我给你把个脉吧。”
    我点了头,伸出手去。他很自然地搭了手上来,听了一会儿。
    他道:“看来玉宁把你照顾得很好。”
    安玉宁道:“自然。”
    他们默默对视了一眼。我缩着头,没说话。
    然后他又把小福抱过去看了看,道:“先前,跟你说这孩子的眼睛是没法治的。现在我却想到一个法子。”
    我一听,只觉得醍醐灌顶:“什么法子?”
    他有些踌躇,最终还是道:“北方那边,有一座山,叫做常连山。常连山有一位神医,你若是舍得把女儿交给他,他也许能把这孩子治好。”
    “……”
    他耐心地道:“这常连神医的脾气有些古怪,若是他不愿意,你家就是皇帝老子他也不治。但他若是愿意,就一定会把人治好。”
    我急了:“可是小福还这么小,就要把她送上山,我……”
    孙思文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这眼睛是一辈子的事情。何况……我早就对你说过,这孩子受不得人间烟火,必须要在山上长大。”
    我低着头,不说话。上次那个老神棍也说过。
    孙思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吩咐巧宁去准备纸笔。他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我。安玉宁伸手接了,看了一眼。
    孙思文道:“这是常连山的地址,其实玉宁也知道。还有,就是通往常连山的一条密道的地图。里面有上山的钥匙。我知道你现在是狠不下心来的。如果有一天想通了,可以到常连山去找那位神医。”
    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说了几句,我们便散了。
    走的时候,依稀听到那巧宁在向孙思文发脾气,孙思文还是淡淡的,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船上,我抱着小福出神。
    她那么乖那么乖,一直都不哭不闹。那双浅色的眼珠子,这样漂亮。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都看不到?
    还是说,为了要看到,我必须要付出让她年少时颠沛流离的代价?
    我忍不住心酸,眼泪哗啦啦地掉。这是我的女儿,叫我怎样坚强?
    平儿在旁边拉我的袖子:“小姨……”
    我垂下眼睛,一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掉下去,落在小福脸上。她被惊,茫然地睁着双浅色的眼睛。
    安玉宁掀开帘子探进头来。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便是叹气:“你啊你。”
    小兔和小桃来把孩子都带走了。
    我缩到他怀里,不说话。我知道他有话对我说。我拿不准主意,总是可以找他。
    他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小福的眼睛也不一定要那常连神医才能治好。我们可以给她遍寻名医。实在不行,到时候不是还有神医这一条路可走么?”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也对,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为什么一定要常连名医?说不定就能治好呢。
    他摸摸我的头,低声道:“所以你不要瞎操心了。小福不是挺好的么?”
    我想了想,又点点头。对,她是挺好的。
    过了一会儿,我道:“玉宁,我们回去吧。”
    一直在外面荡着也不好。他又不是个闲人。
    他道:“好,玩够了我们就回去,大不了以后再出来。”
    我道:“嗯。”
    反正我们这一辈子,还有很长很长。我们什么都有了,生活这样美好。那为什么要觉得绝望觉得没有路可以走。
    我们面前分明摆着很多条路。
    当天夜里,我带着平儿睡在床上,安玉宁和小福睡在外舱。我迷迷糊糊地觉得要起夜,便悉悉索索地摸索出去。
    平儿叫了我一声:“小姨?”
    我伸手拍拍她:“平儿睡。”
    她翻了个身,又不动了。
    我解决完个人需求,回到船舱里。平儿却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平儿?”
    难道睡到床底下去了?
    我还真爬到床底下去找,结果是没有。我狐疑地将小小的船舱扫视了一遍,一目了然,没有。我又跑到隔间厕所,也没有。
    我大惊,掉马桶里了?
    当然,也没有……
    这下我吓着了,乱七八糟地就往安玉宁那边跑:“玉宁!安玉宁!”
    突然一声清凉的孩子哭声,从船舱后面传来。我吓得一下子又掉转脚步,往船舱后面跑:“平儿!”
    跑到后面,却见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一个忙着捂嘴,一个忙着哄。
    我吓死了,忙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要伤害平儿。什么都好说!”
    小兔和小桃一下子就窜到了我身边,还睡眼惺忪地披着头发,手里却已经拿了料峭的长剑。安玉宁抱着小福,匆匆赶来。
    那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看到我们似乎一慌,尤其是看到小兔和小桃手中的兵器,很明显就抖了抖。我心中起疑,不是专业人士,哪里来的乌龙套?
    安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把孩子留下,我饶你们一命。”
    他们似乎互相对望了一眼,最终有一个人沙哑地开了口:“我们把孩子还给你们,你们真的能保证不送我们去见官?”
    我有点无语,不过放松了一些。
    安玉宁点点头,道:“对,我做主。”
    平儿又哭又闹地挣扎着要朝我这里扑。那些黑衣人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跌了下去。
    我大惊:“平儿!”
    那些黑衣人就要上来抢,我也不管了,直接扑上去就把孩子抱回来。这一下小兔和小桃还有安福安乐全都冲上去,和那几个黑衣人斗成一团。
    没想到他们却不是草包。打了一会儿,小兔她们的身手虽然好一些,却无法适应这船身的摇晃。而那些人,显然就是好的多的了,因此竟也勉强持平。
    我抱着平儿站在不远处,看着安玉宁慢慢地抽出了佩剑。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又回过头去,目光有些生冷。
    突然船身剧烈一晃,我听到有人大喊一声:“跳!”
    脚下一下不稳,我只来得及将平儿推了上去,自己却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耳边连续响起好几声落水声,有个人扑到了我身边,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往深处拉。
    依稀间听见平儿的哭叫声,和船上凌乱的脚步。我身后那个人力气奇大,一直捂着我的嘴。他的水性极好,把我往深处拉,还能拖着我泅水一边行进。我身边有好几条黑影,灵活得像是水蛇。
    我眼看着水面上一点点波光粼粼,似乎能看到船上的人影晃动,却越来越远。
    终于被人拖出了水面,我大口大口地喘气,肺里几乎要爆炸:“你们是谁?”
    他们不说话。
    我心想我现在在水上,这偌大的太湖不是我的水性可以应付的,我还是不要激怒他们,免得被他们丢到这里白白溺死。
    这周围是一圈的芦苇,除此之外就是大片黑水,就什么也没有了。
    有一个人问我:“你和那男人是什么关系?”
    我心中一动,便道:“我是他家的妻妹。”
    “你是他家的妻妹?为何会和他单独来此游玩?”
    我道:“我姐姐已经过世,我们是来扫墓的。”
    “你是他家的侍妾?还是续弦?”
    我道:“都不是,我相公不日将来太湖接我。”
    说完这些,我眯起了眼睛:“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劫持我的侄女?现在又为什么要劫持我?”
 第一百四十章:好色女公子
    那几个人叽叽咕咕地在交头接耳,说的似乎是一些什么“大小姐”、“不好交代”之类的话。
    我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就是有一位大小姐,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安玉宁,然后垂涎这骚包的美色。于是便派了这几个草包来劫他身边的小孩,想以此哄他前去一见。
    我试探着问他们:“那你们准备拿我怎么样?”
    他们似乎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有个人道:“你好像会水。那你自己泅水回去吧。我们可不送你回去了。那个男人长得虽然好看,但是凶神恶煞地紧。”
    我急道:“我会水,我也泅不回去啊。何况这里黑咕隆咚,我又是个女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
    他们又叽里咕噜地讨论了一回。
    我道:“要不这样吧,你们把我送回去,我保证我姐夫不会为难你们。我还能给你们一大笔报酬。”
    在水里泡了这许久,我也开始打冷战。实在是……
    突然眼前一亮,一艘船摆开了芦苇,飘了过来。
    有人在船上高声道:“得手了吗?  ”
    那几个人一下又慌了。过了一会儿,被推出去一个人,道:“得手了,没劫到他身边的小孩儿,劫了他家的小姨子。”
    “小姨子有什么用?难道是他家的姨娘?”
    “那倒不是。他们这一趟原来是来扫墓的。他家元配已经过世了。”
    船上那人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小姨子就小姨子吧,先弄上来。多少还是值那么一点的。”
    于是我被人推上了船。
    有一个人来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还算客气,拉着我进了船舱。我一身湿答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咦,这女人先前是没有见过的。真是他身边的么?”
    我一抬头,果然是那个女公子。只不过她现在虽然还穿着男装,却已经不贴胡子了。一张瓜子脸竟然还挺漂亮。
    我不说话。因我怕晒,安玉宁给我做了一顶斗笠,面上是有青纱罩住的。若不是孙思文那样的熟人,别人是认不出来的。
    现在我是睡觉睡到一半被拎出来,身上穿的是银棉的长裙,自然与先前不同。
    这船舱里的光线晃得我眼晕。用的竟然是夜明珠照明。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我:“你是他家的小姨子?”
    我张了张嘴,道:“是。”
    “他的元配……”
    “是我姐姐,已经去世了,留下两个女儿。”
    马上有一个湿答答的黑衣汉子上前解释:“确实曾经听到那个大点的娃子叫这女子做姨。”
    女公子哼了一声:“说不定是姨娘呢。”
    我有点冒火。我凭什么要跟这个三八解释?我家的事情,她凭什么这么居高临下地来询问?
    但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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