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惇王哈哈大笑:“就是这么说!”
*(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打虎不死,反被虎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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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一出古月堂的门,惇王脸上的神气就变了。那种大咧咧的模样无影无踪,脸色阴沉下来,就像铁铸的一样,上面青光隐约,那是浮动着一丝狰狞的快意。
他从牙齿缝中吐出几个字:“老四,我他妈该烧一顶绿帽子给你!”
老四,他的四哥,四年前龙驭上宾的文宗显皇帝。
奕誴恨他的四哥,恨他的六弟,也恨他的皇阿玛——宣宗成皇帝。
惇王的生辰,只比文宗晚了六天。宫中传言——惇王自己亦深信不疑——这是文宗生母、当时的全贵妃、后来的孝全成皇后,买通了太医院,想法设法,提前了六天早产。不然,惇王和文宗两兄弟,长幼之序,就会颠倒过来,惇王就会成为事实上的皇长子——文宗、惇王出生的时候,宣宗前边的三个皇子,已经全部夭亡。
如果自己是皇长子,就不会被皇阿玛扔出去,过继给四叔绵恺,去做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惇王;甚至,后来继承大宝的,可能就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偷步”的“老四”——惇王在心里,从来不叫文宗“四哥”或者“皇上”的。
老四,你这个小偷!你早早地死掉了;你的老婆被别人上——这他妈就是你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的报应!
还有我那个老爹,那个总是一脸道学模样、看见我就没有好脸色的老爹。
惇王打从有记忆开始,就觉得皇阿玛不喜欢自己——我的性子是粗疏些。我的书是读的不好。比不上老四。更比不上老六,可这不能是你把我扔出去的理由啊!
那个时候,我他妈才十一岁!
那个四叔绵恺,此前四年就死掉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这么一个死人,居然一觉醒来就变成我的阿玛了?
你先后一共生了九个儿子,就我一个被你过继给别人——就我一个被你给扔出去了!
成人之后。自然也明白,皇阿玛的这个安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惇王的王爵,就此转入宣宗一支。可是,少年时期的被遗弃的恐惧和愤怒,永远无法从心底消除;老头子用他最不喜欢的一个儿子,去为本支交换这个王爵,亦是不争的事实。
宣宗驾崩、文宗登基之后,再埋怨阿玛、再嫉恨老四。已经没有意义,惇王仇视的目光。转到了六弟身上。
老四刚登基的时候,自己在他那儿动辄得咎,动不动就说自己“失礼”。咸丰五年,居然被降成了贝勒,“罢一切职任,入上书房读书”。但是,那个时候,自己一边恨老四,一边有一种莫名的得意:老四怕我,防着我!这说明了什么?——我厉害啊,我有本事啊!
没多久,老四待自己好起来了,先复了郡王,后升了亲王。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老四转了性,后来终于明白了:这是因为老六的势头起来了,老四把精神头转到提防老六上面去了——老五这边,就要敷衍敷衍了。
另外,老四对自己已经放心了:老五没有能力给我制造威胁。
明白了这个,惇王感受到的,不是如释重负的喜悦,而是一种深深的屈辱。这种屈辱,很快转化成了对恭王的莫名的嫉恨。
自己也算巴结到了亲王的位子,可自己这个亲王,和老六那个亲王,怎么能比?
自己的这个“惇亲王”,是跑到别人家里,捡漏捡来的;老六的那个“恭亲王”,可是老四即位之后,“奉皇考遗诏”封的!那是什么风光?!怪不得老四都当了皇帝了,还要嫉妒老六!
还有,自己的出身,和老六也比不得。
自己的娘,只是一个妃,后来老爹一不高兴,还被降为了贵人。老四登基,仅仅给了个“皇考祥妃”的名目。
老六的娘,可是皇贵妃,干皇后的活,摄六宫事!老四登基,封皇贵太妃,一切份例,按皇太后标准供养。病重,晋封康慈皇太后。薨逝后,谥皇后。侄子皇帝登基后,捧他六叔的场,给老六的娘又加谥,又系宣宗谥、升袱太庙。最终,变成了“孝静成皇后”。
人比人,气死人!
到了后来,老六身上的光芒,愈来愈亮,老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嘿,却怎么盖也盖不住!那个刺眼劲儿,真叫做“中外所系望”了!大伙儿都晓得文宗瞅恭王不顺眼,却很少人知道,在一旁的暗影里,老五盯着老六的眼睛,都红了!
他妈的,自己被叫做“荒唐王爷”,被大伙儿看做一个傻瓜,不就是因为有这个才华出众的六弟比着吗?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给老六下绊子的?
不记得了。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不过一些小打小闹,小到了老六毫无感觉的程度——妈的,叫人丧气!
真正闹出动静、甚至差点闯出大祸的,就是和肃顺喝酒、说“老六要造反”的那一次。
说起和肃顺打交道,惇王另有一种屈辱感。别看肃老六权势熏天,论爵位不过辅国将军,自己一个道地的亲王,却被迫和他勾肩搭背,对他猛赔笑脸。肃老六一口一个“老五”,又是“哥哥我如何如何”;一高兴,还会在自己背上猛拍一巴掌——妈的,哪有一星半点儿把自己当亲王的意思?
对了,肃顺也是行六——老六就没有好东西!
费了偌大心机,受了偌大委屈,所谋者有成效的话,也算值得,不想肃老六酒醒之后,啥都忘了——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非但如此,自己还落了个好生响亮的恶名儿。不久之后,天翻地覆,老六当权,自己的倒霉日子就开始了!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以为,老六跟“西边的”那个小寡妇,必定有什么不干不净。但一路看下来,咦,真正不对劲的,不是老六,竟是那个莫名其妙冲天炮般飞窜上来的关卓凡!
打小就在阴影里窥伺上位者和当红者一举一动的惇王,在某些事情上,养成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感性。关卓凡和慈禧的私情,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荒唐王爷”,却是宗室中最早看出名堂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既然恭王已经秉政,犹如当年文宗已经登基,就算是“碰不得”了。于是,不知不觉中,在惇王的心目中,恭王取代了文宗的位置;而关卓凡,取代了恭王的位置。
就像当年给恭王下绊子一样,惇王开始给关卓凡下绊子。其实,关卓凡刚刚蹿红的时候,和惇王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可惇王就是看他不顺眼、不痛快!或者,惇王心里隐隐有这种预感:这个小子,迟早会爬到我的头上来的!
关卓凡在江苏巡抚任上的时候,回京陛见。两宫皇太后临幸醇王府听戏,惇王扈从,关卓凡亦以御前侍卫的身份随侍。惇王得了个空,向两宫皇太后递了句关卓凡的“小话”:“他在江苏巡抚的任上,不好好打仗,纳了一个厨娘做妾。”
当时,惇王偷觑着,“西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正在暗喜得计,不想自己没头没脑多说了一句:“他让这个妾穿红裙子,这是有违体例的事。”
唉,怎么就没想到“西边”自个儿就是“穿绿裙子”的呢?
这次给关卓凡下的绊子,同肃顺喝酒那次的情形,一模一样,结果不但没伤到关卓凡一根头发,反而落个“无端做小人”的名声,和关三结成了冤家。
关卓凡到底怎么想自己,惇王不清楚。但他是相信“打虎不死,反被虎咬”的,所以,要么从来没动过手,既然已经动手了,就一定得把老虎打死!
*(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你可要当心!
终于,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昔日之敌,变成今日之友,惇王开始和恭王合作对付关卓凡了。
当然,某种意义上,这也是被迫的:再不示好于老六,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闲废的状态?什么时候才能“出山”?
老六最大的对头是关卓凡,除了帮着他对付关卓凡,自己也没有别的什么能拿得出手“示好于老六”了。
惇、恭的第一次合作,是告祭太庙那一次。惇王接受恭系的暗示,称病请辞告祭太庙后殿的差使。“奉旨办理告祭太庙事务”的恭王便举荐关卓凡接任,乃有之后御史吴凤阁弹劾关卓凡“失仪”的风波。
可惜,圣母皇太后目光如炬,“恭系”此役,不但没赚到任何便宜,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大伙儿都闹得灰头土脸,惇王也就没有从和“恭系”的合作中捞到任何好处。
惇、恭的第二次合作,是蔡寿祺攻讦恭王、恭王君前失仪、两宫废黜恭王、掀起天大政潮的那一次。惇王接受文祥和宝洌У那肭螅险畚跚笄椤
曹毓瑛代笔的折子写的不错,可慈禧说:“我也不晓得五爷是怎么回事,今个儿他上折子给六爷说好话,可辛酉年在热河,不就是他说的六爷要谋反吗?到底他哪一句话才是真的呀?”
轻轻几句话,就把惇王这个折子贬得一钱不值了。
折子没有发挥什么效力,加上恭王当时泥菩萨过河,所以这第二次的合作。惇王还是没从“恭系”那儿得到什么直接的好处。
不过。经此二役。至少在表面上,惇、恭二王,“前嫌尽释”,这就有了第三次“深度合作”的“政治基础”。
同上两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合作,是由惇王方面主动提起的。
刚开始的时候,“恭系”这边,对惇王的提议。并不积极。宝洌势鸸醯氖焙颍踝苁撬担胺欧旁偎怠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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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放二放,就放到了“太后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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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的口气终于松动了。但是——
“你不知道我这个五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想他以前办的那些事儿。你跟他搭伙计,你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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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酒胡同——惇王府在朝阳门内大街烧酒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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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若惇王要干求什么位子,只要那个位子已经空出来了,就“乐观其成”,方便的的话,还可以推他一把。
又比如,若母后皇太后要求“彻查揭帖案”,就劝上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阴私密事,只能尽力遮盖的,怎好四处张扬,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大伙儿一齐装傻,难道不是正办?难道不是与人为善?“西边的”和关卓凡,对此也不能说什么吧?
深更半夜偷偷刷帖子,甚至把谁弄“出缺”了——这些会“湿手”的活儿,就全由“烧酒胡同”那边折腾;恭王这边,装傻就好。
恭王终于默许了:“算了,这个事儿,我不管了——不过,佩蘅,你可要当心!”
*
*
天津这边,关卓凡和慈禧两个,自然还不知道,有人正在密谋算计他们,全副精神,都在次日的“演炮”上面。
“演炮”——火炮实弹射击。
辰正二刻,圣母皇太后銮驾来到靶场,御姐下车,登上看台。
轩军小站军营的靶场,设在一个山坳之中。这个“山”,不过一个小小丘陵,山前地势开阔平缓,以山为托,正好拿过来做靶场之用。
看台在东,山坡在西,射击方向,由东向西。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好的太多,天空几乎一碧如洗。清晨的太阳从东南方向升起,射界无比清晰。
三十六门十二磅拿破仑炮,自北而南,一字排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晨光之中,铮亮的青铜炮身,闪着耀眼的光芒。
每门大炮旁,各有八名炮手兀立。
“演炮”的火炮,全部选用拿破仑炮,没有“维特沃斯”炮。这是因为,发射的时候,拿破仑炮的“声光效果”更好一些——考虑到今天的“演炮”的对象的特殊性,介么安排,似乎更加适合些吧。
山腰上,垒起了三十六个方方正正的土墩,白粉画边,标志请楚。另外,每一个土墩上面,都插了一面三角红旗。
土墩距大炮大约一里半的光景。
距大炮半里左右的山前平地上,设有一个“木人阵”——这是一种特殊的标靶,雕成半身人形,插在木棍之上。每门大炮前方,各有三排“木人”,每排十个,一门大炮便有三十个“木人”标靶。整个靶场,总共设置了一千零八十具这样的“木人”,一眼望去,蔚为大观。
这种标靶,从未在靶场上出现过,不晓得是拿来做什么用处的呢?
再往看台上瞧,只见一左一右,竖起两根木杆,拉起了一副极薄的明黄纱幔,圣母皇太后和关爵帅,就在纱幔之后观看“演炮”。
咦,这个东东,阅兵的时候,阅兵台上,可没有见过啊。难道,是拿来方便太后和贝勒爷……
咳咳,想多了,这么薄,啥也遮不住啊。
如此设置,只是因为观看“演炮”,要借用望远镜。御姐戴着面纱,操作长长的镜筒,太不方便了,于是便改为“垂帘看打炮”——这样,就不必戴面纱了。
御姐看“打炮”,倒不必像阅兵的时候那样站着了。明黄纱幔之后,看台正中位置,摆了一张大大的御案,御姐从容端坐,关爵帅则站在旁边侍候。
关卓凡如果也要坐的话,位子距御案就得远些,不能像阅兵“并立”那样,跟圣母皇太后“并坐”,不然就僭越过甚了,御姐自己也会觉得不对劲。但是,“演炮”的过程中,关卓凡又要负责给御姐讲解照应,不能远离,所以索性站着算了。
反正靶场上除了炮手和卫兵,只有少数随侍高级将领,不需要处心积虑地给广大官兵制造什么错觉。
*(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谁可与抗
先教御姐用望远镜。众目睽睽之下,纱幔朦胧之中,但见关贝勒俯下身,手把手地教圣母皇太后如何旋调镜筒,下巴似乎已经触到了慈圣的……额头?呃,这个……
镜中模模糊糊的视野,突然间变得清晰,土墩和旗帜扑面而至,上面的白线看得一清二楚。御姐吓了一跳,轻轻“咦”了一声,手儿不由松了一松。幸好关卓凡早有准备,右手一托,左手一捏,御姐两只柔夷尽在掌握,替她把“千里镜”握实了。
御姐抬起眼皮,秋波荡漾,往关卓凡身上绕了一绕,又转了回去,唇角嫣然,御容微绯。
辰正三刻,“演炮”总指挥、松江军团炮兵师师长安德森请令。像阅兵式一样,关卓凡装模作样地“恭请慈谕”,然后发出“演习开始”的命令。
安德森打出旗语,炮手们立即行动起来。
炮阵南北一线排列,由东向西发射。现在已经入冬,风向西北,考虑到风向对烟雾的影响,三十六门大炮,由左而右——由南而北,次第发射。
左首边第一个炮位上,八位炮手先动作起来。
炮长高声大吼,看台距这个炮位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但圣母皇太后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实心弹一发,目标距离750米!”
关卓凡给御姐解释:“炮弹有‘实心弹’、‘开花弹’之分;‘750米’是洋人的说法,大约相当于咱们的一里半。”
站在弹药车旁边的炮手,马上在弹药箱的盖子上找到了对应的数据。也是高声大吼:“4度30分!”
“启禀太后。这指的是‘射角’。”
炮长捧起一件看不大清样子的小玩意儿。端在面前,对着远处的土墩,比划来比划去,不晓得在做什么?
“回太后,他手里的物事,叫做‘象限仪’,用以校正方才那个炮手报出的‘射角’是否准确?”
其实,射角神马的。事先早就经过了无数次的校正。750米是一个很适中的射距,今儿的天气又好得不得了,真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打偏的。之所以要如此郑重其事,一来,当然是操典要求;二来,是为了“演”给御姐看的。
御姐当然看不懂。但没有关系,不明才觉厉——正因为看不懂,她才更加觉得这套程序“高大上”啊。
射角确定之后,后膛两边的炮手检查炮身倾角,如果有什么差异。就要赶快操作炮尾的手杆,将炮身倾角调整到位。检查过后。后膛炮手大吼:“倾角无误!”
弹药箱旁的炮手取出炮弹。
关卓凡说道:“启禀太后,咱们的炮弹,叫做‘定装弹’,即药包和炮弹是捆在一起的,既方便也安全。轩军在美国的时候,南逆的弹药,有不少药包和炮弹还是分离的。嗯,臣估计,即便眼下,西洋诸强的炮兵,也不是都换装了定装弹的。”
御姐连连点头。本宫是不晓得啥叫“定装弹”,但听起来很酷的样子!嗯,还是那句话:不明觉厉啊。
弹药经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交给站在炮口旁的负责装填的炮手。他立即将药包朝向炮尾,填弹入膛。
然后,站在炮口另一边的炮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将炮弹推至膛底。
“回太后,那个炮手拿的长杆子,叫做‘推弹器’。”
炮弹入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