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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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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贵太妃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不,是你说的……真正有道理!这番道理,我是再也想不出来的!唉,我是太笨了!”



  “姐姐哪里笨了?”婉妃说,“姐姐是大智如愚!我呢,以为读过几本书,就——”



  顿了一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和姐姐比起来,我那只不过是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好这么说的……”



  “唉,先帝也不在了,咱们也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和姐姐说实话,这些个道理,我原先也是不懂的,是守了多少年的空房子,最终悟出来的!如果早一点儿明白这些个道理——”



  婉妃轻轻一笑,说道:“姐姐身上的恩宠,我大约多少也能够分过来一点儿。”



  这句戏谑的说话,丽贵太妃听在耳中,却是由衷的感动,她握住了婉妃的手,轻轻喊了声:“妹妹!”



  默然片刻,婉妃说道:“男人可不都是戏中唱的状元相公,就算是状元相公——嗯,姐姐听过一句话没有?叫做‘红袖添香夜读书’——姐姐请看,人家只叫你‘添香’;读书,是人家自个儿的事儿!”



  丽贵太妃深深点头。



  “还有,”婉妃说,“外边儿的事儿,我虽然也不大懂,但以我的小见识,轩郡王这个人……”



  说到这儿,打住了话头。



  丽贵太妃晓得婉妃的意思,赶忙捏了捏她的手,用急切的声音说:“你说,你说!”



  “他的学问当然大,”婉妃说,“不大怎么能当皇上的师傅?可是,他是军功出身的人——”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的学问,是治国理政、杀伐决断、折冲樽俎、攻城略地的学问,是真正的‘大学问’!诗词书画什么的,其实都是‘小道’——不见得入他的眼,也不见得是他真正感兴趣的。”



  丽贵太妃怔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想叫丽妞儿拜你为师的,现在看来,该拜你为师的,竟该是我才对!”



  婉妃格格一笑,说道:“姐姐这么说,我哪里当得起?”



  顿了一顿,换了郑重的口气,说道:“姐姐放心,丽妞儿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嫁了过去,断不会吃亏的;嗯,倒是敦妞儿那个孩子,好是好,就是……”



  “太端着一点儿了,反倒——”



  说到这儿,一笑打住。



  丽贵太妃放开手,站了起来,竟是蹲了一福:“妹妹,谢谢你。”



  婉妃万没有想到,丽贵太妃居然会给自己行礼,吓了一跳,赶忙也站了起来,先还了一礼,再伸手搀住了对方。



  “姐姐,瞧你!这怎么使得?”



  丽贵太妃低声笑道:“就当我‘拜师’了!”



  两个女人,此时距离极近,彼此呼吸可闻,婉妃怔怔地看着丽贵太妃,好一会儿不说话。



  丽贵太妃心头浮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轻轻喊了声:“妹妹!”



  “我方才说的话,有一句不大对。”



  “哦……哪一句啊?”



  “我说,‘咱们也都这把年纪了’——这句话不大对。这句话放在我身上,是对的;拿来说姐姐,可没有道理了!”



  婉妃抬起手,触到了丽贵太妃的鬓角。



  丽贵太妃下意识的躲了一躲,却没有躲开。



  “姐姐的头发,黑得像漆一般,滑得像缎子一般……”



  她的手,慢慢下滑,滑到了丽贵太妃的面颊。



  丽贵太妃浑身一颤。



  “姐姐的皮肤,细得像象牙一般,滑的……像白瓷一般……”



  丽贵太妃的心儿,怦怦地跳了起来。



  “我可不行了。”婉妃凄然一笑,“刚进宫的时候,我大约也不比姐姐差多少,可现在——咱们俩是同岁吧?”



  丽贵太妃黯然。



  “姐姐,我求你一件事儿。”



  “呃,是什么……事儿啊?”



  突然之间,丽贵太妃生出了一个极荒唐的念头:她不会要和我那什么吧……天哪!



  “这九重宫阙,”婉妃缓缓说道,“其实就是一具活棺材——姐姐,你能跟着丽妞儿出去,说句实话,我羡慕得觉都睡不着!如果能够像你一般,姐姐,我拿什么换都是乐意的!哪怕是我的……一只眼睛,一只手,一条腿!”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有人逾格以求,有人一反常态
  丽贵太妃是真正被震撼到了,以致身子微微地发软,声音也发颤了:“妹妹!……”



  “这些话,”婉妃说,“我对谁也不敢说,对我自个儿的老子娘也不敢说——除了你!姐姐,在这个宫里边儿,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我晓得——你不会害人!”



  “妹妹!”



  “姐姐,你这位乘龙快婿,是个有大本事、大担当的人物!我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在胡思乱想,可是,我总觉得,在他手上,许多几百年的老规矩……都可能要变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姐姐,求你替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叫我——”



  顿了一顿,婉妃咬了咬牙,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叫我有生之年,也能够看得见紫禁城外边儿的天!”



  呆了一呆,丽贵太妃才明白过来,不禁目瞪口呆。



  你要出宫别居?



  怎么可能?!



  你如果生了儿子、女儿——还得养大成人,尚有一线希望——譬如我;可是,你一无所出,作为先帝的妃嫔,怎么可能出宫别居?



  丽贵太妃脑中一片混乱,又一次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姐姐,”婉妃柔声说道,“我不是故意叫你为难——这个事儿,眼下自然是没有可能的。我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呃,我的意思是,大局面……变了,和眼下不一样了,这种事儿……终于有可能了——那个时候,姐姐,求你别忘了我!”



  “好妹妹,”丽贵太妃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忘了你?可是,你的话,我还是不明白啊!呃,什么叫……大局面变了?”



  婉妃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如果真的说了出来,一定会吓坏温柔善良的丽贵太妃。甚至,吓得她再也不敢和自己接近——哪怕,这个想法是为丽贵太妃“好”。所以,是绝对说不得的。



  “姐姐。我嘴笨,不晓得怎样才能把话说明白?嗯,这么说吧——”



  顿了一顿,婉妃说道:“放在以前,咱们哪里想得到。这个世上,居然有一种船,无桨无帆,吃煤吐气,跑得飞快?又哪里想得到,红头发绿眼睛的洋人,居然打进了京城,烧掉了三山五园?”



  “还有,”婉妃压低了声音,“哪里想得到居然有‘两宫垂帘’这种事儿?牝鸡司晨。这可是‘祖制’没有的!”



  丽贵太妃心中大大一跳。



  她隐隐约约“看”明白点儿婉妃的意思了。



  当然,她能够“看”到的,仅仅是婉妃拿出来给她“看”的,婉妃真正的“意思”,她是无论如何看不到也想不到的。



  “我是说,”婉妃说,“不定哪一天,朝廷的章程就改了,宫里的规矩也改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好姐姐。你要替妹妹我说一句话!”



  丽贵太妃的心境,复杂而茫然,婉妃的想法和要求,实在太“逾格”了。仓促之间,她无法判断,自己如果点了头,是得是失,甚至——是祸是福?



  可是,其势已无法推脱。



  她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大约明白了。好妹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必定替你说这句话的!”



  婉妃深深地福了下去:“多谢姐姐!”



  丽贵太妃刚刚把婉妃扶了起来,就听见外边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两个女人都是微微一愣:小皇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午膳后,小皇帝还有“国语”的功课。“国语”课罢,一天的功课就算正式结束了。这时,大约是未正一刻至未正二刻左右。



  在这之后,拿荣安公主的话来说,小皇帝要先回长春宫“打个花胡哨儿”——就是向圣母皇太后汇报一天所学所见。小皇帝回到长春宫的时候,圣母皇太后刚刚歇过午觉,时辰刚刚好。



  如果小皇帝在课堂上有什么得意事——譬如师傅夸奖“圣学精进”,或者卷子上多了几个红圈圈,还得连小皇帝带卷子,一并送到钟粹宫去,叫母后皇太后也高兴高兴。



  如此折腾过一轮,大约是申初二刻左右,从这个点儿开始,一直到传晚膳,就算是小皇帝的“自由活动时间”了。



  这大半个时辰里,以下两件事体,小皇帝一般会二择其一:要么看小太监们翻筋斗、打布库;要么去永和宫串门儿,找姐姐荣安公主说话玩儿。



  就是说,如果过了申正时分,小皇帝还没有造访永和宫,当天就应该不会过来了。



  现在,已经是申正二刻了。



  这是十分少见的情形。



  “皇上既然来了,”婉妃说,“我就先回避开好了。嗯,我出去会跟他打照面儿,啰里啰嗦的——我走角门好了。”



  “那……就委屈你了。唉,原本,还打算你在我这儿一块儿传晚膳的。”



  婉妃嫣然一笑。



  这一笑,如花之绽,满室生辉。



  丽贵太妃觉得,婉妃那句“我可不行了”,实在算是谦辞。



  她,依旧美得很哪。



  *



  *



  荣安公主有点奇怪,今儿的小皇帝,和平日里的,可不大一样。



  “栓婚”的懿旨一“明发”,小皇帝几乎每天都要到永和宫来,每次都是兴高采烈,每次都要拐弯抹角地拿姐姐打趣,就算荣安公主发了火,小皇帝赔了不是之后,还是忍不住继续撩拨姐姐,弄得荣安公主不胜其烦,都说出“你再也不要过来了”这种话了。



  给小皇帝表演翻筋斗、打布库那班小太监,倒是大大地喘了口气。



  今天的小皇帝,一张小脸儿灰怏怏的,和丽贵太妃打招呼的时候,就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竟没有正眼看他的“丽姨”。进了荣安公主的屋子,往“梳化椅”中一倒,四仰八叉地摊在那里,皱着眉头,鼻孔中隐隐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倒好像刚刚翻了多少个筋斗似的。



  荣安公主虽然觉得奇怪,但原本是不想主动兜搭他的。可是,眼角余光,只见小皇帝在“梳化椅”中扭来扭去,鼻孔中的“呼哧呼哧”愈发响亮了——这是明显的有话想说、却又不肯主动开口、希望别人来问他的意思。



  荣安公主只好说道:“怎么,今儿的功课,实在繁重么?”



  “那倒不是,”小皇帝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今儿只有徐师傅一个人的功课。”



  “那是为什么呀?”



  “倭师傅今儿翰林院里有差使,好像是分派人员稽查史书、录书——又或者是派员稽查官学功课?反正都差不多,搞不清爽!”



  所谓“史书、录书”,是指当朝的奏章、诏书,由六科负责一一辑录,一式两份,送内阁的称“史书”,留科存档的称“录书”。这是朝廷最重要的档案资料,每年都要由翰林院派员认真稽查。



  所谓“官学”,是指宗人府的宗学、觉罗学,内务府的咸安宫官学,还有八旗官学——总之,就是专门为旗人子弟服务的各种“公办学校”,只是档次各有不同。



  宗学、觉罗学是地道的“贵族学校”,只接收宗室、觉罗子弟;咸安宫官学次之,学生都是官宦子弟;八旗官学等级最低,接受普通旗人子弟入读。这三处地方,每年亦要由翰林院派员稽查。



  荣安公主心中嘀咕:稽查史书、录书,稽查官学功课,两样大不相同,怎么会“都差不多,搞不清爽”?



  怪不得,两位皇额娘天天为这个皇帝弟弟的功课头疼呢。



  这份“腹诽”,当然不能宣之于口。



  “翁师傅呢?”



  “告假了——回了常熟老家,不晓得什么事情。”



  这……就更不像话了!



  回常熟原籍,一去一回,迁延日久,必是告了长假。在朝的大员告长假回籍,几乎只有一个原因:父母病重。接下来,很可能就要报丁忧了——小皇帝居然说“不晓得什么事情”?!



  翁同龢可是他的师傅!对师傅高堂的病殁,无知无觉,不闻不问,传了出去,朝野上下,还不议论小皇帝“寡恩凉薄”?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不跪之臣
  这可实在不妥!



  荣安公主正在转着念头,如何婉转进言,即点醒小皇帝,又不伤他的自尊?小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小皇帝在姐姐这儿,不是没有唉声叹气的时候,不过,调子拉得如此之长,煞有介事,好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却是极少见的。



  荣安公主不由好笑,皱了皱眉,说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啦?是谁欠了你二两银子吗?”



  小皇帝也不晓得“二两银子”是多少钱,只见他眼睛一瞪,好像一只金鱼浮出水面冒泡一般:“谁欠我钱?要欠也是你欠我钱!”



  这句话可没有道理。



  荣安公主心想:你在我这儿,顺了多少东西?一件都没有还回来,倒成了我欠你的钱了?



  于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哦?我欠了皇上的钱?那么,请教皇上,到底欠了几两银子啊?”



  “你——不是你,是你们家!”



  “你们家”?



  这话奇怪!而且,可大可小,可轻可重!



  难道——是说自己的母家?



  荣安公主的脸子,放了下来,冷冷地说道:“皇上这话稀奇!怎么?我现在才晓得,我和皇上,竟不是一家人?”



  小皇帝晓得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他不肯认错,憋了一会儿,脸都憋红了,一横心,终于说了出来:“是——关师傅!你们……不是一家子?”



  荣安公主心中“咯噔”一声。



  小皇帝这话,不像是戏谑玩笑。



  她放缓了语调,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哦?是不是……他哪件差使没有办好啊?嗯,是不是上一次皇上说过的,他不能常川入直弘德殿的事儿呀?”



  荣安公主没有反驳小皇帝,反而做如是说,等于默认,自己和“他”,确实是“一家子”了。这个,在她和小皇帝的“互动”中。是前所未有的。



  “是差使没有办好——不过,不是弘德殿的差使!”



  “哦?那,请皇上明示。”



  “是——英、法、俄、荷四国公使觐见的事儿!”



  荣安公主心中,又是“咯噔”一声。



  按照“祖制”。她和小皇帝的对话,是不合规矩的:小皇帝离亲政还远着;荣安公主呢,“后宫不能干政”——就是说,她们姐弟俩,都没与臧否前朝政事的资格。



  这一点。小皇帝懵懵懂懂,荣安公主却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可是,这一回不同——这一回,是“他”的事情!



  小皇帝年纪再小,也是皇帝,若心里有了芥蒂,出入之间,关系重大,不能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个事儿,”荣安公主面色如常。尽量出以一种闲闲的口吻,“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国家大事,我是不懂的,可是,大伙儿都说,他这桩差使……办得顶好的呀!到底哪里不妥当呢?”



  小皇帝“哼”了一声,说道:“你当然不懂国家大事!你听到的,都是些太监、女人嚼舌头——她们又哪里懂什么国家大事?”



  “女人”两个字,除了宫女,连先帝的妃嫔、甚至丽贵太妃。都扫了进去,而且,还说什么“嚼舌头”——十分之不礼貌。



  小皇帝没有发觉自己措辞的不妥,荣安公主亦不动声色:“原是要请皇上开导的。”



  弟弟没有听出姐姐话中的讥讽之意。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告诉你——徐师傅说,四国公使觐见的礼仪不对!”



  荣安公主心中,再次“咯噔”一声。



  徐桐?



  她隐隐约约猜到,今儿的弘德殿上,发生了些什么了。



  “哦?哪儿不对呢?”



  “徐师傅说,殿陛之下。自古无不跪之臣!”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儿!



  “这个事儿,”荣安公主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是早有定规了么?英吉利他们,不是咱们的藩属,不好拿藩属的礼仪,硬安在人家身上的呀。”



  “不是藩属——也还是臣!是臣——就该跪!”



  “皇上说的‘跪’,该是‘跪叩’吧?可是,人家在自个儿家里,对着自个儿的主子,也是不行跪叩礼的呀!”



  她本来还想说“再者说了,咱们又打不过人家”,犹豫了一下,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入乡随俗!”小皇帝振振有词,“咱们的人,到了他们那儿,照他们的规矩;他们的人,到了咱们这儿,照咱们的规矩!”



  荣安公主笑了:“这么一来,咱们岂非两头赚便宜?人家又不笨,哪里肯干?”



  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听说,原先的什么条约,其实已经定规,洋使觐见,只鞠躬,连一条腿都是不要跪的,他……跟人家谈来谈去,洋人终于肯跪一条腿了——这,不是争回了利权,不是……办得顶好的么?”



  小皇帝大声说道:“好什么好!原先那个《天津条约》,就签得该死!现在不过曲多了一条腿,又算什么‘顶好’!”



  荣安公主听他居然说出“该死”两个字,吓一大跳,连忙说道:“你小声一点儿!那个条约是——呃,我听说……是六叔他们手上签的!你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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