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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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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啊——”



  婆娘喊的这一声,颇不吉利,明山脚都软了。等到被带到刑部,立刻过堂,哆哆嗦嗦听明白了要问的是什么事,却又一时精神起来——还以为是跟安德海一起构害关贝子的事发作了,原来只是李开山的事!



  李开山的事,有人证有口供,不认是做不到的,但是只要不从自己嘴里把安德海牵连出来,他在宫里就非得想法子救自己不可。于是咬了牙,只肯认收受银两,替人谋差这一件,再问他向谁去谋,便不肯招了,只说是正在运动,并没有确实的法子。



  他心里清楚得很,收了钱替人谋差,若是没有成功,刑部也只能比照“贪赃不枉法”的例子来处置。丢官受杖是免不了的,然而不在乎——只要肯花钱,将来官总能回来;一样的道理,钱花到了,杖责八十连衣裳也不会打破,这些都是小意思。



  想通了这些,心气更旺,嘴也咬得更紧。他是现任的六品官,没有奏免之前,又动不得刑,审案的刑部司官一时也拿他没什么法子。



  好在不止他这一条线,等到漕运上那位提塘官刘满江一到,形势又变得不一样了。



  刘满江是作为人证传来的,不是犯人,因此两位审案的司官面子上还是客气的,申明了事由,让他站着答话。



  “刘满江,你是久在京城的人,做事情的轻重,你晓得吗?”



  “回大人的话,下官晓得。”



  “嗯,凡事要讲实话,不要替你们督帅招惹麻烦。”



  “是,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有什么说什么。”



  这是刘满江聪明的地方——安德海要吴棠替李开山销案起复,这个不假,然而自家大帅一来不曾替他办,二来安德海口称是太后的意思,至于真假,谁去管他?有这两条在手,稳若泰山,没有丝毫担心,又何必去说假话,节外生枝?



  刘满江的态度,让两名司官很满意,清了清嗓子,正式开问。



  “李开山说,是宫里的安总管向你接头的,这件事,有没有?”



  “有的。”



  “是怎样一个情形?”



  “李开山侵吞漕银,我们大帅张了榜要拿他。安总管说,他的事儿不大,看怎么能替他销了案子,保一个差事。”刘满江先替吴棠把地步站稳,才小心翼翼地说,“安总管特为吩咐了,这是圣母皇太后的意思……”



  “胡说!”两名司官异口同声地喝道,对望一眼,面上都变了颜色。



  还没怎么问,就闹出来这样一句话,那还怎么往下审?只得一面先把明山收监,让刘满江在侧房暂住,一面把情形报给堂官,刑部汉尚书朱学勤。



  这样的事,太过耸人听闻,连朱学勤也是没有想到的。要办安德海,结果办出一个西太后来,那不是开玩笑么?



  不过总不能把刘满江证供里面的那一句话涂了去。到底该怎么办,还是看关卓凡和恭王的意思好了,于是朱学勤把案情的卷子取了,吩咐备车,要看看军机上的诸公,是怎样一个说法。



  然而这样突兀其来的情节,让军机上的诸公,也犯了大难。听过了来龙去脉,把案卷看了,一时谁都没有做声。



  “王爷,贝子,”沉默良久之后,许庚身忍不住开口了,“小安子自然是伪传懿旨,这是不消说的。我们是国家大臣,吃的是朝廷的俸禄,权监乱政,败亡之象也,岂能坐视?当然是该怎样办就怎样办!“



  这一番话,颇见大臣正色立朝的风骨,人人听了,为他的语气所鼓舞,都是精神一振,只有关卓凡,沉吟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星叔,你说的何尝不对?只不过,到底还有投鼠忌器这一条。”他环顾在座的几位,“按律奏明,请旨处置,当然是正办,只是这样一来,一定会耸动朝野,不免有损圣德。”



  这话说得就更深一层了——就算小安子是假传懿旨,但众口相传之间,什么样的说法都会出来。无风还起三尺浪,何况是这样的事情?坊间自然会有一班人,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编排在太后头上,而把小安子说成是顶缸的倒霉蛋。那么慈禧太后的“圣德”,便不免有所污损。



  这是想得到的事情,几个人都可以意会,只有许庚身不甘心,说道:“那难道就放过了小安子?”



  “也只好放过了他,”关卓凡摇着头,不胜痛心地说道,“在言路上有所规劝,哪怕把话说得重一点,也就是了。”



  关卓凡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有圣德两个字压住,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而且言路上的折子,虽然太后可以留中,但是规劝的作用,总是可以起到的。于是大家就按这个思路去商议,决定只办明山,明天出奏,先免了官再说。



  到了第二天叫起军机,说完了别的事情之后,由关卓凡开口,把这件事提出来了。



  一个六品官犯事免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慈禧照例问了一句:“他犯的什么事儿啊?”



  “他收了钱,在京里替吴棠底下的一个犯官,谋取开复。”



  本来是一件小事,可是忽然听到了吴棠的名字,慈禧便不免留上了心。既然是吴棠底下的犯官,不在两江运动,怎么要在京里托人?就算托人,怎么非得托一个六品的官?



  “他收了人家多少钱?”



  “四万两,先收了人家两成的定,八千两。”



  嚯!这一来,连慈安太后都留上了神。



  “这个什么明山,本事倒不小,”慈禧皱了眉头说,“他一个六品的官,凭的什么,就敢帮人家办这件事?”



  “这一节,臣等……”关贝子被问得略显狼狈,吞吞吐吐地说,“臣等一定尽心查明。”



  这叫什么话?再看看底下的一班军机大臣,一个个脸色都颇不自然,慈禧的心中登时疑云大起。



  “关卓凡。”



  “臣在。”



  “你们办事情,总要秉了公义良心,糊里糊涂地打马虎眼,那可不成!”



  “是,臣等不敢欺罔。”



  “那个明山,到底走的是谁的路子?”



  “他说……是太后的懿旨,着吴棠办理。”



  *RS
第九十八章 为了谁
  慈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当自己听错了:“说……说什么?”



  关贝子停顿了一下,仿佛还在犹豫该不该和盘托出,然而人人都知道,既然已被太后话赶话的逼到这个份上,哪里还能隐瞒得住?他亦似是想通了这一层,终于开口了。



  “犯官李开山化名入京,因为犯了夜,被巡防衙门查拿……”



  从这里开始,把整个案子,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说到安德海的时候,声调不免略略一沉。



  “据漕运驻京提塘官刘满江所证——安总管指示,这是太后交办的事件,着吴棠尽心办理。”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一时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慈禧自听政以来,绝少有失态的时候,召见廷臣,裁断政务,淡定从容的语气之中,自有一股雍容气度,这一点,连一些对女主临朝颇有腹诽的大臣,也是不能不佩服的。然而现在的慈禧,忽然失却了往日的从容,脸涨得通红,胸膛急速的起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实在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不仅珍惜自己的形容,更珍惜自己的名声。垂帘听政是有违祖制的事,因此她更是格外要强,办起事来一丝不苟,要让底下的大臣和天下的百姓心服口服,都由衷地竖了大拇指,赞一声好,那才是最最风光体面的事情。



  现在小安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闹了这样一档子事儿出来,就算是按伪传懿旨来办,可外面那起子混账小人,不定就会编出多难听的话来。说来说去,到底是自己身边的人做出来的事,谁又能堵住别人的嘴了?



  再转脸看了看一旁的慈安太后,也是一脸的尴尬,正襟危坐,仿佛不曾听见什么似的。慈禧心里愈发的又气又急,心想这个姐姐平时任事不懂,还不是靠了自己苦心操持,国家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现在可倒好了,以后自是人人都说她好,说自己不好!



  想到这里,又是窝囊,又是委屈,自己先红了眼眶。然而这一份委屈,又万万无法向人明言,急怒攻心之下,不免就不那么讲道理了。



  “内务府的事儿,你们都管得到!小安子这样狂妄,一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平日里为什么不多加约束,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知道?”她气得连声音都有些发颤,“现在的这件案子,为什么还要替他遮掩,嗯?”



  从道理上来说,太监归内务府管理,这是没错,然而实际的情形,谁不知道?特别是象安德海这样的人,又有谁真能管他了?



  可是太后既然已经有所指责,做臣子的不能不认一个错。挂名的内务府大臣有好几个,不过具体的事务,是宝洌Ч艿亩啵虼酥缓每牧烁鐾罚厮担骸笆浅嫉仁栌谥霸穑胩笤鸱!!



  然而又怎能责罚?慈禧的一句气话出口,自己已知不妥——若不是仗了自己的权势,小安子又哪敢这样狂妄?



  “不必说了,”她自己也有些灰心,叹了口气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办小安子?”



  “回太后的话,虽有刘满江的指证,不过到底还没有查实。”关卓凡接话道,“两宫太后日夜操劳,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一切总以安静为先。伪传圣旨,是迹近谋逆的大罪,即在宫禁之内,亦必定是多有牵连,若以明旨查办,不免骇人听闻,于大局反为不美,请太后明察。”



  以慈禧的精明,这是不难想通的道理,只是方才太过震惊,所以才一时念不及此。现在回过神来,听关卓凡这样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和军机上这样办理,用的理由虽然堂皇,但是一句一句,说白了都是在保自己的面子!



  自己才削落了他的面子,他却还这样维护着自己,慈禧心里不能不感动,说话的口气不由便放软了。



  “那依着你说,该怎样办?”



  “事情还是该查清楚,不妨密咨吴棠和曾国藩,看看李开山一案,究竟有无京里插手的情事。”关卓凡垂首道,“不管有没有这样的情形,京里这一边,臣斗胆,仍请准如臣等所奏,重办明山,以正官场。”



  “难道不办小安子?”



  “内廷近侍,自有太后宸衷独断,非臣等所能妄言。”



  *



  *



  安德海是长春宫的首领太监,并不伺候养心殿,因此只要不是特别的情形,或是有什么格外要紧的事,他是不能进殿的。此刻他正像往常一样,远远地站在养心殿后的永寿门,带着一群太监守了御轿,等着太后下朝回宫。



  这不是个舒服的差事,因为头天才下过雪,外面又不能摆火炉子,实在是冷得紧。安德海自己袖了手,目光却时刻盯着手底下的这群太监,若是有谁的姿态敢有一点不规矩的地方,立时便要狠狠骂上几句。



  “直殿监的人,怎么干的活?”他扫视着旁边的一点残雪,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道,“都是废物,回头禀了主子,送到敬事房吃一顿板子,他们才知道厉害。”



  他的嘴不好,话音才落,就看见从养心殿旁边,拐出来五个人,领头的却是总管太监黄敬忠,身后跟着的四个,不用看服色,单看膀大腰圆的身板,和面上那副阴沉沉的神色,就知道是敬事房的太监。



  “哟,黄大叔。”等到黄敬忠几个行得近了,安德海笑着出声招呼道。



  这在他是难得的事——黄敬忠虽然是四品的总管太监,管着整个禁宫之内的太监宫女,但安德海这个五品的长春宫总管,一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只是这几日自己被林铁山的折子弄得有些心神不宁,往常的气焰不免要收起几分。



  “德海。”黄敬忠跟以往一样,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点了点头。



  “黄大叔,这是怎么了?”安德海见黄敬忠身后那四名敬事房的太监,都往自己这边看,疑惑地问道,“该不是有谁犯了错,要挨板子?我这儿的人,可没有谁是敢不规矩的!要不就是……”



  说罢,不怀好意地向旁边瞄了一眼,那里是钟粹宫的御轿,也有一班太监,是等着伺候慈安太后的。



  “兄弟,我跟你借一步说话。”黄敬忠干巴巴地说道。



  安德海惊愕地张了嘴,楞了半晌,这才把黄敬忠的话听懂了,脸色蓦地变得苍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的?你来拿我?”他的嗓音变得尖利,惊慌失措地说道,“你敢拿我,我们太后知道么……”



  “我撕了你的嘴!”黄敬忠劈面一个巴掌,把安德海打得眼冒金星,那张清秀的脸上,立时便浮出了五个指印,这才断喝一声:“奉懿旨,安德海捆送敬事房!”



  说是捆送,其实没有绳子,上来两个敬事房的太监,象老鹰捉小鸡一样,将瘫软得不成样子的安德海一左一右地架起,另两个太监一前一后地夹护着,一溜烟地去了。



  这是吓死人的事,长春宫的一群太监里头,就有吓得瘪了嘴要哭的,钟粹宫的人,也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拼了命地往这边看。



  “什么规矩!”黄敬忠又低喝一声,虎着脸说道,“都给我站稳了!一会儿谁敢御前失仪,仔细你们那两条腿!”



  宫里头的这一番闹腾,关贝子并没有看见。下了朝之后,照例出东华门,由图林伺候着上了车。车外护从的人,也减了——顶马只剩一匹,押尾的也只留两骑,再不似从前那样仪从煊赫。



  关卓凡坐在车里,静静地想,这一回,倒不用图林再问“上哪边”了。



  车子经行的大道,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倒是车两旁的房舍,银装素裹,别有一番趣致。虽然还没有到饭点,不过一些屋子的烟囱里,已经冒出了袅袅炊烟,带来恬淡悠闲的气息。



  雪后的晴空,碧蓝如洗,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是一个好天气。



  *



  (狮子的小假期结束了,又开始投入繁重的工作,今天先一更,见谅。)



  *RS
第九十九章 秉公审理
  安德海这样被拿下,是关卓凡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慈禧行事的风格,他太了解了,一旦想定的事情,果断异常,再不会有一丝半点的拖泥带水。



  这是太后自己要处置小安子,跟关贝子可没什么相干,这才是要紧的地方。一番做作,心机百转,既达到了目的,又没落挟嫌报复的口实,算是相当圆满了。



  至于对太后的“圣德”,外间会有什么样的风评,那是另外一回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没有打算特地去做什么维护。



  两宫的圣德太过完美无瑕,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君上身边出了一个坏人,敢说君上无责乎?



  这当然是他秘藏于心、绝不肯宣诸于口的算计,然而深宫之内的太后,亦与他有相同的看法。



  回到寝宫的慈禧,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正在用心想着这个难题——安德海固然已经拿下,然而该如何处置这个小安子呢?



  去留是不用想的,要想的,是杀还是不杀。



  对她而言,安德海算是“两朝元老”,这不假。小安子被拨到她身边服侍的时候,正是她失宠于咸丰,偏居冷宫的时候。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太监,直到现在的长春宫总管,一直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不能说没有一点情分。



  安德海替她立过大功,这也不假。安德海机敏善言,胆子又大,无论是当初她跟肃顺的争斗,还是后来的祺祥政变,这个小安子传递情报,沟通关卓凡,都起了莫大的作用。这份功劳,是宫中其他任何一个太监都不能比拟的。



  不过情分也好,功劳也罢,都不是此时此刻该去关心的,甚至对小安子的痛恨和怒火,也是可以先放在一边的。现在慈禧所想的是,杀掉安德海这件事,对自己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好处是有的,闻过则改,雷厉风行,对自己身边的人也是绝不护短,对自己在底下大臣中的圣明形象,会有助益。



  然而坏处也是显见的,所谓“盖棺定论”,一旦杀掉安德海,就足见他的罪无可赦,而对于一贯要强的自己来说,身边最得宠之人,居然是个罪无可赦之人,坐实了这个名声,以后旁人又该拿什么样的眼光来看自己呢?



  另有一条,虽然不那么重要,可是也该去想上一想——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翼护不了,则将来肯替自己卖命的人,是不是就会在心中掂量掂量了呢?



  就这样反复权衡,一时还没有想定最后的主意。



  然而形势比人强,到了第二天慈禧便发现,非有个明快的处置不可了。



  首先是倭仁上的一个折子,谈的是小皇帝的功课,枝枝蔓蔓地写了一大篇,然后在废话里面夹了一句“内侍拦阻圣驾,动问圣学,国朝两百年未之闻也。圣学深浅,此唯烦两宫厪虑,岂有他人可擅哉?”



  这句话厉害至极,意思是说皇上的学业,只有两宫太后才能动问,一个奴才,何以就敢大模大样地开口问起?而且小皇帝虽然年纪小,那也还是皇帝,是“圣驾”,不是一个太监可以擅自拦阻的。



  这样的事,可大可小,若是放在乾隆年间,只怕这个太监会死得惨不可言。



  看完了倭仁的这个折子,慈禧已觉心惊,再看第二件,居然又是那个林铁山的折子。这个折子除了没有指名道姓,其他的便不像倭仁那样拐弯抹角了,以御史风闻奏事的特权,直接把明山那件案子揭了出来,要紧的一句是“或云有伪托圣意,私干政事之情状,臣惊骇不忍闻也”,若隐若现地怀疑安德海有假传懿旨的行为。



  以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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