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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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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这才算是开了眼了,一直以来,她接触的世家都极其有限,主要是姜家。其他的,就是去过蒋家那么几回。唐家不算,只是去了唐仪那个中二病那里,他家算特例。她一直以为世家就是像姜家这样的,规矩严谨,又和谐友爱。不想柴家一行,竟让她见识到了这般……欢乐。也因此,又见识到了蒋氏等世家妇的另一面。
  忽然就觉得,世家有时候也很二很欢乐呢。原来,唐伯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
  蒋氏又一算:“你这些亲朋也走得差不多了,从今日起,便好生读书罢。”
  颜神佑顺从地答应了,午饭过后,便又开始了学习。姜家与一般世家不太一样,如今许多家庭连男子都不大习武了,姜家却牢记教训,连女孩子都要学一点点击剑或者是射箭一类。在这方面,颜神佑是完爆所有表姐表妹的。每天下午正常的课程之后,就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类似体育课。对于颜神佑来说是毛毛雨,还觉得运动量不足,晚上她还要拉着客女们陪练。
  体育课上,又加一个新同学——蔡氏。姜家的女眷们,实在算得上是京城的异类了。蔡氏初时还不大习惯,只是阖家都如此,她便也一同学习了。见颜神佑年纪不大,却有些“弓马娴熟”的影子,忍不住道:“神佑好身手。”
  颜神佑缓下手,羞涩地笑笑:“乡居无事,手熟耳。”
  姜安越看,越觉得她跟姜云笑起来特别像,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便撂开不管了。
  晚饭过后,姜戎等人各有事做,比如到书房开个小会什么的,女人们便聚在一处,说一说姜宗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一类。姜玘婚后,姜宗的亲事便也提上了日程,又有姜珍等,都是年纪相仿,不过相差两、三岁而已。都到了该忙的时候了。
  颜神佑记下了姜宗等人正式婚期,姜宗之及笄礼,姜氏这个姑母是赶不上了,婚事也是,颜神佑就得出席。估计到时候坞堡那里还会有礼物送到,姜珍的婚礼也是,再往下,姜氏就该出孝了。
  等讨论完,蒋氏命诸人散去。范氏却留了下来。蒋氏道:“你也不去歇着?”
  蒋氏笑道:“如今我也有儿媳妇了,也该松快松快了,不如陪阿家多说说话儿呢。”
  蒋氏道:“那大郎呢?”
  范氏道:“我安排了人伏侍他,看起来倒也合适,唤来与阿家看看。合适了,就打发她们去?”
  蒋氏一点头:“唔。”
  颜神佑一直还在,她回房也不过是复习一下功课,长夜漫漫的,不如先陪蒋氏说一会儿话。现在听着这样,像是……贤妻给丈夫安排小妾?
  颜神佑:=囗=!亲,这画风不对啊!
  据颜神佑所知,姜家家风还是不错的,或者说,所有世家子,虽然坐拥姬妾,却都要宣称与老婆感情不错,自己不好色。没人炫耀自己夜御数女,那么干的是颜启赵忠!姜戎这里,兄弟三人,都没听说有庶子出现。什么婢妾更没听说过,也没听闻有什么桃色新闻。
  这又是要闹哪样?
  等人进来了,颜神佑抬眼一看,是俩十五、六岁的姑娘,看着跟姜宗差不多大了。也不着彩衣,也不施脂粉,又不大像是姬妾了。
  岂料蒋氏道:“这样就很好,好生伏侍大郎,敬爱大娘。那便将她们放到大郎房里罢。”
  范氏道:“郎君在书房,不好令她们过去,我带她们回房罢。”
  蒋氏忽然严肃地道:“你们当属守妇道,不可狐媚惑主!弄坏了大郎的身子,我是不依的。”
  俩小姑娘臊得满脸通红,低声应一句:“是。”跟着范氏出去了。
  颜神佑目瞪口呆,不是因为她一向正人君子的好舅舅要纳小,也不是因为这俩侍婢年纪跟她表姐差不多大。而是……大舅母的脸色,怎么越看越像是喜气盈盈的?这没毛病吧这个?
  然而蒋氏面前,她只好装成天真可爱完全不了解,反正,她也没机会见识这种生物嘛!跟蒋氏卖了一回萌,又被蒋氏考较了一回谱系,颜神佑才告退了。回来就悄悄问阿圆:“怎么大舅母这般开心呢?”
  阿圆知道自己奶大的这小丫头是什么货色,悄悄地道:“说与小娘子,小娘子却是不能外传的……”
  这开场白,颜神佑听得特别多,都会背了,连忙道:“我什么时候说漏嘴过?”
  这回答,阿圆也是听到耳朵起茧的,便接下去道:“小娘子,你娘不容易,生孩子是过鬼门关……”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味儿,赶忙住了嘴。万一小娘子问这生孩子跟纳妾蓄婢的关系,要怎么回答呢?难道要说到XXOO?不行啊!这事儿不能说啊!阿圆惊出一身牛毛细汗来。
  颜神佑已经秒懂!嗯,丈夫就是个……精子银行,提款创业(生儿子),成功之后,就没人愿意再继续付利息了。
  生育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是一个门槛儿,难产死的不在少数。哪怕是贵族之家,女性生育的风险也很大。颜神佑不知道的是,三舅母曾经流过产,怀孕的女人也很脆弱,足病了一整年才缓过气来。
  对范氏来说,大儿子都成亲了,女儿快要出门子了,她还另有三男一女,足够使了,不需要再拼着老命生孩子了。这是真的拼命啊!谁爱生谁生去吧,老娘不伺候了。OVER。
  颜神佑想明此节,无语问苍天……
  阿竹亲自端来洗脸水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个群雕,名曰:发呆的乳母与小娘子。咳嗽一声:“小娘子,该洗漱安置了。”这才惊醒了两个人,颜神佑想明白了事儿,心无旁骛,洗洗睡了。
  徒留阿圆苦苦思索:她这是听明白了,还是完全没明白呢?又不敢招颜神佑,怕引得她再问下去,阿圆就得上吊了。
  直到后来,阿圆也没弄清楚,当年的颜神佑,到底有没有听懂。


☆、65·万万没想到

  颜神佑受到了来自大舅母的震荡打击;经过了阿圆的神解说之后;久久不能回神。当天晚上;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失眠到了下半夜;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弯儿来。总有一种自己穿过来就是为了被毁三观的赶脚!
  原来……妻子给丈夫安排通房小妾;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贤惠”;纯是为了保命(本意)!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毁三观的?
  直到此时;颜神佑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拣出了一些边边角角的“常识”。比如古代医疗卫生条件很不好之类的。照这个情况来看,阿圆的解释,好像似乎也说得过去啊。哪怕在兔朝,天涯八卦、社会新闻里也有什么保大保小之争什么的。娘家要保闺女;婆家人要保孙子啥的……
  照这么看来……颜神佑突然觉得,她好像窥视到了一个之前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新世界。许多事情觉得诡异的地方;也都能得到解释了。
  可是,如果照这么下去,姜氏已经生了六郎了。虽然夫妻关系不错,可如果让姜氏生够了儿子,比如生个两、三个,然后会不会给颜肃之安排小妾?纵使不是妾,那么侍婢呢?颜神佑认为,自己完全没办法接受这种情况!这跟她以前的世界观完全不符!
  这再要弄出什么庶出的弟弟妹妹之类的,颜神佑绝对不能保证自己不暴走!
  以此类推,等她到了结婚的时候,成家立业了,然后……
  颜神佑一个哆嗦,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僵硬掉了!
  【摔!这不是坑爹呢吗?卧槽尼玛!古穿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这一夜,脑洞大开的颜神佑,在“不许老公纳小”与“拼命(字面意)生娃”之间挣扎犹豫了很久。从“敢出轨就阉了他”到“一直吃避孕药会不会对身体不好”脑补了许多解决的方案,偶尔还冒出“怪不得当了太后才广养面首”这样的奇葩结论,直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目光呆滞地去给蒋氏问安。蒋氏看她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可是近来累着了?还是中了邪了?”要给她延医问药。
  小孩子的身体就是这样,特别不禁睏,精神头再好都不行,她早起还洗了把冷水呢,擦完脸就又睏了。颜神佑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忍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外婆,我没事儿,就是……昨天想事儿想太久了。”她随口胡扯了个理由。
  由于她这泪眼朦胧的蠢样子,蒋氏又担心她,倒没来得及细分析她这表情自不自然,反而关切地问:“你想什么呢?有什么愁事跟外婆说,外婆叫你舅舅们给办了。”
  颜神佑一个激泠,睏意都醒了。连忙顺着往下扯:“就是看柴家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诗礼之族呀。”
  蒋氏听了,才放心地笑了,连皱纹儿都笑顺了:“他们就是那个样子的,无伤大雅就好。”
  颜神佑就纳闷儿了:“牙都折了呀!”如果要类比的话,现在大约相当于魏晋南朝时期?那时候的人虽然放诞不稽,什么嗑药果奔都干得出来,世家里也有互相鄙视,连亲戚都得罪的。可也只是搞行为艺术而已呀,谁特么当着客人的面儿,把堂兄的牙给搞豁了啊?!
  蒋氏道:“他们小孩子玩闹的呢,你不用在意,只当是趣谈罢了。”
  颜神佑:……
  祖孙二人又说一会儿话,蒋氏看颜神佑这似乎真是受到了一点打击,且精神不太好。便让她在自己这里补眠,并且派人去跟先生说:“颜家来信,太夫人留颜小娘子说话,今早告假。”
  范氏等过来请安,见颜神佑精神不对,也一齐问了一阵儿。蒋氏道:“她被柴家的事儿给弄糊涂了。”笑将颜神佑的疑问说与众人。范氏等都说:“也有荒唐的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世家真是像后来传说中的那般神奇,也不至于总有人被淘汰了。且不提什么世家里装逼装成傻逼的,就说唐仪吧,这么个中二病,只听见有人说他不羁的,也没见什么世家与他绝交的。等他做到虎贲,还门庭若市哩。
  颜神佑又一次刷新了常识。这也不怪她,穿越者的固定思维吧大概,世家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哪怕内部斗争呢,也很有点装逼的范儿。这种只是小矛盾,就乱弄的,她是真没想到的。
  弄明白了,颜神佑的睏劲儿也上来了,蒋氏爱怜地看着她:“累吃一口,就去睡罢,可怜见的。”
  反正也不是有什么教学大纲和统一考试的学校,完全是按照学生进度来掌握教学进程的,主人家有话,老师们听了就是。颜神佑功课又不错,也没有什么会跟不上节奏的担忧。蒋氏说完,颜神佑一想自己现在的状态,要是在课堂上打瞌睡了才是丢人,便也同意了。只是睡的时候有些不太安稳,还想着课堂上的事儿。
  等下午睡醒了,吃过了午饭,她再去上课的时候,就又听到了后续。
  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八卦怎么能传得这般快,反正她听姜家的先生桓存讲完了今天她自己的那一份内容,又考较了以前的功课之后,就听到了柴家的新闻。
  下了课,被表姐们关心了一回身体状况。颜神佑不得不跟姜安解释:“就是不明白他们怎么这般淘气。”
  姜安不愧是颜神佑的表姐,脑补的功夫也是一流的。瞬间就脑补出来:表妹从小生在土鳖家里,一心向往世家,认为世家子弟都是高大上,然后一见柴家的蠢货们卖蠢,世界观受到了打击,整个人都不好。
  马上对颜神佑解释道:“没事儿,你再住几个月,见多了就知道,他们也没什么好的!”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姜五看了姜安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道,小丫头才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呢。干脆转移了话题,说:“你们知道柴二现在怎么了么?”
  姜安忙问:“怎么?”
  姜五咳嗽一声,酒窝一现:“听说,他们家大郎给他寻人镶牙了,本来要拿玉镶的,他嫌色泽不对,会引人注意。后来,听说改了用贝壳……”
  颜神佑当时就喷了,姜安投过来好奇的眼神。颜神佑笑红了脸,连连摆手:“贝……齿……”
  姜安想,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从容面对“贝齿”这个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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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颜神佑更全面地接触了不少世家的生活。姜家人很注意对颜神佑行程的安排,主要是让她在姜家学习生活,有什么社交活动,也很注意梳理当时会到的客人名单,以名颜神佑处境尴尬。
  颜神佑也趁此接触了不少所谓世家,由于有姜家的颜面,又有楚丰等人的面子,她倒也过得不错。这也是因为她的社交活动并不多,还是以学习为主。颜神佑卯足了劲儿,像块海绵,拼命地吸收着各种知识。哪怕是装逼用的,她也很用心的在学——这年头讲究这个,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在学习的时候,又掺杂着感激与愧疚。姜家这么敞开了教她,她是感激的。这私下里打算将学会的又带回颜家,她又生出一种偷师的愧疚。相互作用之下,倒让她显得更加沉静了起来。
  这种沉静不是在表面的,而是沉淀入内。看起来她依旧与表兄表姐们玩耍,照样戏笑,然而行事之中,却又是一步不错了。
  颜神佑每隔数日,便照例回去姜氏的那所宅子里住上一日,清理一下家务,考较一下部曲们。她考较的办法相当简单,就是拿着标准硬卡。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倒也赏罚分明,从来不因讨情而手软。然而罚过之后,却不再计较,用她的话说便是:“买一样东西,从来没有付两回账的道理。”
  部曲们倒渐渐有些服她了。
  六妞等人,却是她的“兵”了。她自己上完了体育课,还要带着这些人再开小灶。姜家自己便有尚武之风,也不以为忤。这世上好这一口的娘子、小娘子也不是没有,范氏曾戏言:“若到洞房花烛时,门口侍婢列兵相待,不知新郎当如何?”
  说得周氏又有一点担忧了起来。
  颜神佑对此倒无所觉,一如既往。她已向蒋氏等长辈报备过了,且客女们都知规矩,并不乱跑,也没有对姜家的管理造成什么不便。每离开,用过的箭都拔出来装好,箭羽有落地的,全都自己扫掉。兵器归架,歪掉的靶子都摆成一线。
  范氏暗中对姜戎道:“可惜了姓颜。你看她,每带人还,演武场上,片纸不留,比来的时候还干净。如此整肃,殊为难得。”
  姜戎情知妻子说得不错,却也拗不过这士庶之别,也跟着叹了一回气。颜神佑怎么样,主要还是得看她爹,再看她伯父,最后才是看舅舅。
  范氏见他惆怅,便开解道:“也还要看孩子,孩子若是争气,她父亲又已回头,将来还未可知。到时候,咱们能推一把,还能不推?”
  姜戎才转过了颜色来:“终是家里负了三娘啊!”
  范氏道:“三娘心里明白的。”
  姜戎微微苦笑:“她要是不明白,我反而心里好过些。”
  范氏说话的时候,再没想到,颜神佑很快又干了一件“争气”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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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须得从姜宗的婚事说起。
  姜宗的说与米丞相的曾孙,两家连姻,当然是件大事。米丞相如今年纪日薄西日,米家的势头却如日中天。姜戎又在禁卫,颇为得势,姜宗外祖家乃是范家,与米家还有亲戚。
  总之,一句话,豪门联姻。
  自然是来者如织。
  礼物,自然是少不得的。
  颜神佑过来,原是为着吃喜酒的,吃完了表哥的喜酒,又轮到了表姐。姜宗的及笄礼,姜氏就没赶上。颜家全家在孝里,一个人都没来。这回颜神佑到了,就得吃她表姐的喜酒了。
  姜氏这里,大侄子的婚事是头等重要的,将礼物与女儿一起打包递了过来。处理完这一茬儿,才又轮到收拾侄女儿的。好容易东西收拾好了,又遇到一件讨厌的事情——天降大雨。
  这雨呢,如果是在干旱缺水的时候下,就叫甘霖。如果是在不缺水,又在赶路的时候下,就叫霪雨。真是十分讨厌的。
  因是姻亲,连着楚氏、颜孝之等,都要有礼物送到。他们还要送双份的,米丞相与楚氏娘家颇有渊源,那里也得送。于是汇作一处进京。原本想着,三百里的路,有半个月足够了。送到京里,可以先解到颜神佑那里,再点检一下。有坏损的就补上,打包不整齐的再重新打包。
  可没料到路上会下雨,一下还下得特别大,将道路都给冲坏了,路上还冲垮了两座桥。其时的道路,多是夯土而成,雨一大,泡坏了路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这下就坑爹了,颜家的礼物,加起来十几大车,就这么困在了烂泥路上。拉车的马也折了一匹,三辆车的车轴坏了。亏得紧赶慢赶找到了一个驿站,东西才没淋坏多少——也有一箱子绸缎因为包装坏了,被淋湿了。
  与颜家一样感觉坑爹的还有不少人家,哪怕他们家都在京里,可有些稀缺的好货,产地却是在京外的。譬如漆器,就不是京城的最好。京城也不盛产丝绸,更不是珠宝的原产地。有些人家有庄园,有的离京近些,有的离京比颜家的还远!庄子上送的东西,也少有抵达的。这就造成了空档。
  京中也有商人,也有囤货的,可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囤得也不太多。凡畅销的货物,哪可能有多少存货呢?有,也要被抢购光了。要知道,京中权贵那么多,不止是米家要娶亲——旁的还有不少人家也要婚嫁呢。不得不东挪西凑,原要做这个用的,就都挪给了那一个,且对付过了眼前,旁的,等雨停了就能解决了。
  权贵们没这么穷,一下雨就揭不开锅,然而问题就出在太富了。颜氏坞堡是米烂陈仓,京中权贵的仓库里,有的绸缎能放一、二十年,这些陈货,根本没办法在这种场合里用。又有不少饰品,样式也老了,不流行的老东西拿出来,不够寒碜人的。
  就连姜家,给姜宗的嫁妆是准备得差不多了的,可最后还有几件订购的漆器还没有到。蔡氏十分大方,打开了自己的嫁妆:“都是陪嫁的,应该也差不多。我这也是新订的,样式也不老气,给大娘先凑合着使罢。”
  此举得到了全家的一致好评。
  颜神佑听到姜家担心漆器不到,就很快联想到了自家的贺礼。她人在姜家吃喜酒,可连米家那处的贺礼,她都得派人送过去。一想到这里,她就有点坐不住了。
  抽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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