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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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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看着儿子胖了,没有太多的办法,也不能给个三头身搞军训,只好限制一下零食,准备每天带他蹓个弯儿什么的。姜氏嫌女儿瘦了,就好办好了,她已经准备好了十全大补汤,外加美容养颜膏一类,争取在三个月内把颜神佑喂得白白胖胖的。等她北上的时候,再派一队厨子盯着——行军打仗不给摆谱,现在打完了,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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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被带到后面去养肥,六郎留下向颜肃之请教,往北方如何做。颜肃之却给他从头讲起,中心思想就是:如果当了皇帝反而比不当皇帝还憋屈、各种关系还处不好,那一定是当皇帝的方式不对!
  颜神佑优哉游哉地吃补品,姜氏见她吃得痛快,也放下心来。楚氏倒有话与她讲,最要紧还是问一问她下一步的打算。
  吃完了,擦完了嘴。楚氏就说:“今时不同往日。南北对峙之时,有什么小心思,他们都得压下。如今大一统了,就要有人作夭了。你是个现成的靶子,想好怎么办了么?”
  颜神佑道:“我难道还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成?”
  楚氏道:“要慎重!旧族能屹立百年,靠的可不傻。不要将旁人想得太蠢。他们的本事,还没拿出来呢。往常你手里有兵,他们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乱世不重道理。现在不行了,得讲理,得依法,得循礼。”
  颜神佑道:“我明白的。只会杀人放火,那是阮梅,即使是阮梅,他后来也还是得任用士人。”
  楚氏道:“你明白便好。”
  姜氏听着,并不插言,末了只说了一句:“凡事三思,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大娘、五娘,乃至于你的属官,都得看着你。”
  颜神佑瞥了楚氏一眼,不知怎么就又想起那一句“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来了。吐出一口浊气,颜神佑复问楚氏女学的事情。扫盲这种事情,是她先提出来的,最后自己百务缠身,还是楚氏开了个好局。究竟做得如何,还是要请教楚氏。
  楚氏也不含糊,对她道:“还是很艰难的。中等以下的人家,识字并不多,不拘男女的。他们也不用怎么识字,识字再多,能有什么用呢?乱世里,还不如去扛枪搏命。太平年月,不得苦上十年二十年?哪有那功夫?没有什么大利诱导着他们去学啊。”
  颜神佑道:“正要说呢。”微透了科举的意思来。
  楚氏道:“这个极好!女官也要考?分场来考?”
  颜神佑道:“也行啊。要不就一间屋子,中间帘子一隔。要不就小隔间儿。”
  楚氏道:“有些厚利,不拘男女,都会向学的。只不过,我看你的大难就在眼前——待朝廷北迁,一切就位,就要有人请你回家抱孩子了也说不定。”
  颜神佑道:“我看丁相公他们不是这么想的。”
  楚氏道:“那你就与他讲讲清楚,他现在浮躁不安,有失大臣体。天下才安定下来,这些人就吵不停,真是混账!”
  颜神佑道:“是。对了,雍州……”
  楚氏听到“雍州”两个字,眉头一紧:“不用管他啦,自己作死。”
  颜神佑道:“是人都有私心的,也不是什么大褒贬。做人么,总想亲戚朋友都和和气气的才好。您请太尉说一说?要我们说,倒像是恐吓敲打了。”
  楚氏道:“利令智昏,怕难劝。”
  颜神佑小声道:“调他入中枢,放卫尉去冀州。天下一统,不能再容割据。除此而外,都好商量。”
  楚氏道:“我试试罢。”
  颜神佑道:“那您想想怎么说,我去看看宝宝了。”
  姜氏忙道:“甭了,他现在正跟着八郎他们一道读书呢。今天是李相的课,这会儿还不曾下课呢。”
  颜神佑笑问:“九郎呢?”
  姜氏道:“我带你去看,我不知道怎么生的他,给他生出一根犟筋来!”管外甥叫哥哥什么的,你让亲妈很尴尬啊!
  母女俩告别楚氏,小声说些家常,楚氏却立时召了楚丰过来。将问题摆在楚丰的面前,让他去想办法!
  太乙真人苦着一张脸:“儿大不由爷。”
  楚氏道:“他再长八个脑子也都是蠢脑子,玩不过你的。”
  楚丰正色道:“我也知道他这个样子不行的,只是总有些不大忍心。你晓得的,祖上基业,我也有些不舍,何况于他?只不过他的眼界终究是浅了些。遇上前朝那些自家事情不料理不清爽的傻子,他这想法倒是不坏。二郎不是糊涂人,他就行啦。也怪我,当初西行的时候,教导他就教导着要守住雍州,现在竟成了他的执念了。”
  楚氏听他絮絮叨叨了这许多,也不插话,直到楚丰自己说完了,才说:“哪怕二郎睁一眼闭一眼,你道旁人也会不搭理么?天下姓颜,可皇帝要与士人大夫共治天下,要与开国功臣共享天下!你让他们的手插不进雍州,这天下就不算姓颜,士大夫与功臣们会觉得自己事业未竟,楚家人永远做不了丞相!你根本就不曾将天下视作一体!人家凭什么让你来分享,嗯?!看你内做宰相外有辅翼,可以得天下吗?”
  楚丰脸色大变,讨饶道:“罢罢罢,可不敢这么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将大郎唤了来,余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楚氏道:“我能做什么?儿子大了,管不了。我儿子还多生了一颗心眼,我更管不得啦。别弄到亲戚都没法做,我二郎够有良心了,阿兄二子,都结姻帝室,他的诚意拿出来了。你的呢?”
  楚丰道:“我懂,我都懂。正好,趁着霍白他们凯旋,就说我病了,想见一见大郎。他来了,就不让他走。如何?”
  楚氏道:“我不知道雍州兵怎么样,却知道霍白不是个软糯的人。”
  楚丰道:“好啦,我唤他回来,雍州刺史不做了,却须有地方安置他的。”
  楚氏道:“这个你放心,你可曾见我们对不起过哪路亲戚来?”
  楚丰道:“信不过你,我还能信得过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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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氏兄妹俩直白地挑明了立场,那一厢颜神佑跟姜氏才说了长安城的事情,又说颜肃之也答应了,允许六郎与她同行。姜氏就又担心上了:“出行是好事,侍卫一定要用心,哎呀,前两天,阿萱她娘过来,还有探问婚期之意,现在看来,又要延迟了。”
  颜神佑道:“等长安建好了,头一桩大典是迁都,第二件的喜事,就是太子大婚,将太子妃迎入新宫,多么的体面。”
  姜氏道:“就怕越国夫人撑不住。”
  颜神佑吓了一跳:“怎么说?她不好了么?”
  姜氏道:“身子骨倒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精神头儿不大好。原本都平静了的,阿蓉的事情定了,她比先前好多了。可霍白那里消息传过来,汝南、济阳……唉……”
  颜神佑一怔:“也是。可这两家,是留不得的。霍白是手快,却是实在。要绝悠悠众口,就将他们迁了来,以这二人的脾性,再有些余孽,造一回反,都斩尽杀绝了,那道义就全在咱们这里了。可这样做真是没意思透了。杀就杀了吧。”
  姜氏道:“也是。你过两天去唐家一趟,安一安他们的心。”
  颜神佑道:“好。”
  姜氏看看日头:“好下课了,你跟宝宝一道再吃一顿吧。”
  颜神佑含笑应了:“我也觉得有点饿了。”
  “你出去一趟,饭量倒是长了。”
  席面摆了出来,宝宝还没到,反有人过来说:“李丞相求见公主。”
  颜神佑起身道:“得啦,这饭是蹭不成了。”心里却奇怪,头一个来的居然不是丁号,而是李彦。李彦在她心中的评价是很高的,其中一条就是他耐得住性子。
  带着满腹疑惑,颜神佑出了未央宫,请李彦到自己尚书令的办公室里来。
  两人见礼,落座奉茶。李彦也不端着,直接道明了来意,他要把五娘嫁给席重。
  颜神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是认真的?五娘乐意么?”
  李彦道:“所以要看一看这个席重了。”
  名士的脑袋总是与凡人长得不一样,颜神佑道:“他呢,胆子有点小,性子有点怂,眼光虽然不错,不过总是会往后缩。”
  李彦道:“殿下这一回看走眼了,识时务不是坏品性。他为百姓而投殿下,这是要从阮梅手里溜掉的,天下归一,能痛哭旧主,请求安葬,这是要顶着大周的愤怒的。两样都做到了的人,怎么可以说他胆小懦弱呢?”
  颜神佑道:“那还得五娘乐意呢。”
  李彦道:“我先来看一看,咱们且不说,我觉得合适了,再让五娘看,好不好?”
  颜神佑道:“那将五娘一起唤过来,反正我这里小娘子多,咱就正大光明瞧了,又能怎样?咦?他不知道娶妻了不曾?”
  李彦:……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席重有没有老婆呢!颜神佑不得不将席重唤来,问他准备好搬取家眷没有,席重答曰:“兵慌马乱的,我,我还没说亲呢。”
  李彦自从他进来行过了礼,就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才问他:“阮梅待你不薄,为何要首告他?”
  席重缩啊缩,小声道:“那会祸害百姓的。”
  “他是你的恩主。”
  席重鼓起勇气道:“民为重。”
  颜神佑插言道:“则君为轻?”
  席重道:“社稷次之,君为轻。”
  李彦往帘子后面一看,五娘微微点了点头。李彦便问他家中还有何人,席重摇头道:“没有啦,大旱之后,又有疫病,都病去了。”
  李彦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不见你戴孝。”
  席重道:“已经出了孝期了。”
  李彦便对颜神佑拱一拱手:“拜托殿下了。”
  颜神佑道:“既然如此,我给你做个媒好不好?”
  席重的脸涨得通红:“我一介降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圭,率圭之滨,莫非王臣。你已经是大周的臣子了,前尘往事,休再提起。”
  席重道:“那,那是哪家小娘子呢?我,我还没安家呢。怕委屈人家小娘子的。”
  李彦道:“我的孙女,不怕这些。只要你为人正派。”
  天下掉下个大馅饼,太大了,沉得要命,把席重砸晕了:“这这这这……”不大好吧?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颜神佑,怕被宰相孙女儿欺负。颜神佑见不得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也不理他,只没好气地道:“五娘呢?”
  五娘才悄悄迈了步子过来。两人一打照面儿,五娘心知其意,倒觉得他是个明白人儿,细一看,长得也不错,心下先有三分解意。席重悄悄看她一眼,见是个标致的小娘子,心道,这大周的行事,倒是与众不同来的。再看五娘一眼,定下心来,他瞧得出,五娘看似柔弱,然眉眼之间自有神采,显见心志坚定。
  席重自己,倒是个没太多主见的人,不触他底线,他宁愿随波逐流。艾玛,终于有个领导了!大事儿有顶头上司,家事有老婆,他就听话就行了。席重真是感激涕零!
  五娘见他这个样子,也是笑了,轻啐一口:“拿得了大主意,却又将斯文。”一甩手,退到后面跟她姐姐三娘同室操戈去了,她分明听到三娘在后面笑了一声。
  颜神佑对李彦道:“明年北上,五娘可要跟着我一道去的。”
  李彦道:“这是自然的。”
  李彦一开始,过不几天就奏请,将尚书令的品阶给提到了正一品上,为的是筹备迁都事宜,兼佐太子北巡。颜肃之也对李彦将孙女嫁与席重表示满意,席重说“君为轻”,他也没生气——有席、李联姻,对于伪陈旧吏,也是一种安抚。


☆、280·开明的亲戚

  有些人;机关算尽一场空;有些人;随波逐流万事成。
  如果说前朝五王是前者的代表,席重便是后者的典范了。前者身死业消;后者却顺风顺水;不但在新朝做了官儿;还成了首相的孙女婿。老婆不但才貌双全;还做着女官。席重自己都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他的计划就是悄悄地消失,找个地方猫着。
  现在好了,猫不着了;老实准备结婚吧。席重的父母亲人已死,这样的事情在乱世里也不稀见;颜神佑好人做到底,反正现在还是他的上司,就送了他一处宅子,好用来办订婚之类的事情。至于结婚,那就得到长安再说了,而大周的长安城,现在还在图纸上呢。
  席重倒也不着急,算了一下自己的俸禄,又有颜肃之的赏赐,颜神佑的接济,他在陈国旧都还有一点产业,再攒个一、二年,在长安城也勉强能办起一个比较体面的婚礼了。要是现在让他娶妻,那就会比较寒酸了。
  李家却是李彦一言堂,子孙都服他,也就没有发生过晚辈挑战他的权威,试试他到底是不是的事情。
  李夫人念叨两句,也就随他去了。家里人也明白,像李三娘、李五娘这样聪慧的姑娘,嫁人头一样反而不是门第等事,而是丈夫足够开明包容。既然李彦说席重很懂事儿,那就他了吧。
  席重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还是颜神佑这边给他张罗的。颜神佑自己做媒,女家的媒人就是丁号,霍亥被拖来做证人。颜神佑又请颜希真等为席重这里撑一撑场面,颜希真与颜静娴都痛快地答应了。三个女人借着商量婚事,又凑在了一起,说起日后的计划。
  颜神佑便将要携六郎一同北上的事情说了,颜希真赞道:“这个主意真个好,也是得离那些老古板远着些了。你不晓得这个米老头儿,比先前那一个差得远了。在宫里与我打照面儿,他那张老脸皱得像陈皮!还有,你那姜家表姐,不是米家媳妇么?也吃他不少唠叨呢。”
  颜神佑道:“表姐是我的属官,他客得倒宽!”
  颜静娴道:“嗯,那个米修看着倒是明白些事理,倒与席重有些儿像,他撒手不管了。凭他娘子与他叔伯们扛着,谁赢了他就听谁的。”
  颜神佑道:“能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今天我就去拜见外祖母,顺便探听舅家是什么意思。”
  颜希真道:“大约与米修是一般想法吧,我们说得也不准,你去看看吧。我看,姜相公也不想你让步的。”
  颜神佑道:“等我见过了再说——对了,李家五娘明年与我一同北上,昂州这里,还要请阿姐看顾。我在想法子,将阿婉两口子都留在南方。”
  颜希真道:“安定侯未归,你将五娘带走,如何?”
  颜静娴道:“归义怎么办?”
  颜神佑道:“不是有阿丁么?”
  “我们想得再好,还是要圣上点头,过了政事堂,才能作数的,”颜希真对这件事情并不很看好,“五娘是自家人,他们也就认了。要让阿丁再进一步……”
  颜静娴道:“要迁都了,总要安抚一下丁相公的。”
  颜神佑鼓起两颊,呼出一口长气:“咱们的人呐,还是太少了。对了,阿姐,如今天下一统,五逆伏诛、阮梅毙命,你可好劝一劝姐夫,如今天下一统,他再心念前朝,看着伪朝的官员不顺眼,生出事端来……于大局不利,对他自己也不好。”
  颜希真道:“放心吧,我必叫他笑着去给席重做傧相。”
  颜静娴道:“姐夫能想通是最好了的,不过,他要是没这么点子犟劲,旁人也不会这么敬他。”
  颜希真道:“你就不要再夸他啦,凡事都有度,过犹不及。不说他了,二娘方才说,咱们缺人,这却是件大事了。你又建言迁都,北地不同昂州,可没有女子主政的先例。”
  颜神佑道:“先例,是人做出来的,旧俗终于打破的那一天。你们不知道吧?”
  “嗯?”
  颜神佑招招手,姐妹仨凑一处,头碰着头,颜神佑就将科举选材的事儿给说了。颜希真与颜静娴惊喜道:“这个好!有些重利,只要有二、三十年,不好说风行天下,至少,士人家里对小娘子们就会更重视。”
  颜神佑嘟嘟嘴巴,道:“眼下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啦,女子毕竟力弱。礼教宗法,绵延千年,岂是我们一时半刻能全拧过来的?做多少算多少吧。”
  颜希真道:“我们不过想多喘口气,碍着谁了?只管做便是了。”
  颜神佑道:“也好,我寻思着,还是从昂州带人到北边去,做出例子来。阿爹让我写条陈,我想过了,迁都之后再呈上去。否则,现在的北方,还是守旧的人多,男女同考,是行不起来的。”
  颜静娴道:“何不明年先在南方试行之?二娘要与太子北上,总要带人的吧?留下的空缺,正好一层一层的提拔筛选,岂不是好?要我说,现在别提出来,看他们为建都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时,再撒出去,趁他们争抢的时候,二娘正好脱身。”
  颜神佑刮刮她的鼻尖儿:“聪明得你。”
  姐妹们说笑一回,颜神佑去姜家、颜希真回去收拾李今,只有颜静娴比较悠闲,趁机回家看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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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说的,颜希真也有所觉。自打从北方回来,李今就笼罩在一团黑色的雾气里,整个人都很抑郁。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觉得没有亲手砍手阮梅,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如果让他亲手杀了阮梅,这口气出了也就罢了,现在这口气憋在心里,将他整个人都憋坏了。看阮梅的旧臣席重,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颜神佑回到家里,看到他又在那里擦刀。故意咳嗽一声:“你这又要做什么呢?”
  李今闷声道:“我还能做什么?伪陈的逆臣都与我同朝共事了,我还能做什么?”
  “你与他怄的什么气?你们不是一样的么?”
  李今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与他一样的了?我……他!”我是忠臣,他是附逆!
  颜希真冷笑道:“都心怀故主,还都做了我大周的臣子,怎么就不一样了?”将头一歪,再问,“你要怀他到什么时候?要不要我去刨了那个谁的坟把他摇活了,再请圣上请江山让出来呀?!”
  李今吃她一吓,跳了起来:“这个话不能乱说的。”
  颜希真抱着胳膊:“你不是这么想的么?不是这么想的,你摆那张死人脸给谁看呢?五逆、阮贼都灭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李今一脸的惆怅:“我也没要怎么样。”
  颜希真道:“要不,你请旨,去给虞家死鬼看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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