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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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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璞道:“所以,姐夫便很重要了。他有兵,还不少,皆是能征善战之士。有忠义之名,就有人望,会有很多人看着他的行事来决定自己的选择。”
  颜神佑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山璞继续道:“得跟临安说一声,好歹劝服了他才好。眼下的情形,咱们很缺人,他不好闲着的。我就怕他因为这小皇帝死了,弄得心灰意冷,就此袖手旁观。如果是京城变乱的时候,小皇帝已经死了,他还能一腔热血想着报仇。这一二年的搓磨,临安朝廷又不争气,他也该看出来……这里对那个朝廷,并无敬意。小皇帝活着,一切都好说。死了,哪怕是别人弄死的,他心里也会有芥蒂。”
  颜神佑道:“且看阿姊能不能说服他吧。”总觉得颜希真会有办法的。
  山璞赞同道:“也是,有些话,我们说,倒不如他们自家人说来得方便。”
  颜神佑低应了一声,琢磨着是先跟楚氏聊聊,还是先给临安写信。山璞却收起了“对说老婆亲戚坏话的担心”,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搞死阮梅呢?
  没错,虞堃黏黏乎乎的让他恶心了,可归根究底,最近这件大事儿还是阮梅这个神经病惹起来的。有个神经病惦记着他老婆,这可不是什么让人能够开心得起来的事儿。不搞死这个神经病,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憋着什么坏呢?
  山璞站起身来,踱到地图前面,盯着京城开始发呆。能夺回京城就好了,京城历年经营,金城汤池。又有武库敖仓,内外府库,历代典籍,四周人烟茂盛。南面就是颜肃之的地盘,是一个很好的北上基地。
  能够光复旧都,也是一件很有象征意义的大事。颜肃之又许了诺言,要让虞堃归葬京师。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京城都必须在近期拿下。
  颜神佑则拿定了主意,先跟楚氏见个面儿,商议好了再跟临安那里发信。见山璞正对着地图发呆,轻轻说一声:“我先去见阿婆。”山璞下意识地点点头,颜神佑便出了书房,命人在外面守着,不许去打搅山璞。
  相府。
  楚氏似乎正在等着她的到来。室内闲杂人等已经清了,颜神佑一进来,就有热茶奉上了。颜神佑见状,也不客气,跟楚氏问过安,便坐了下来。
  楚氏揉揉地眉心:“为了临安的事来的?”
  颜神佑道:“正是,不止是临安,还有以后。”
  楚氏道:“慢慢说。”
  颜神佑便说了李今的事儿。楚氏叹道:“那孩子是个直肠子,他的心眼儿,不及山小郎十分之一。”
  颜神佑心道,这是夸山郎呢?还是在损我老公?只听楚氏续道:“就是心眼儿太直了。这样的人,劝起来也是容易也是难。”
  颜神佑看着茶盏里往上冒出来的蒸气变幻出奇怪的图案,轻声道:“他要是就此消沉,又或者不肯出仕,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想了。”
  楚氏道:“这可由不得他。”
  颜神佑道:“谁还能强迫他不成?便是阿姊,怕也只有劝着的。小皇帝是他救回来的,忙里忙外,人还是死了。还生出这许多事端来。换了我,也要难受一阵儿。再说了,阿爹又累月不朝,难保他不会有什么想法儿。人一死,有万般不好,也都人死债消,提起来也就只有好了。倒是我,先时恨这小皇帝磨磨叽叽,现在也觉得他可怜了。何况于李今?”
  楚氏道:“你阿姊与他夫妻日久,总能摸得着他的脉门的。”
  颜神佑道:“他的脉门,先前不过是一个忠字,为的是他家的家风。现在,就不好说了。”
  楚氏道:“有一人忠字,就够了。难道他这个忠臣,不想为光复京师出一份力么?”
  颜神佑道:“但愿如此。”
  楚氏道:“你有这个心思,不如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颜神佑道:“听说阮梅眼下不在京中,依着我,倒想拿下京城,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再者,京城那里补给充足,可比咱们在南面四州拆了东墙补西墙好多了。”
  楚氏道:“要秋收了,”又说,“你爹要是脑筋清楚,就该先把你和山小郎的金印还回来!你也好名正言顺的接着主政,山小郎也好跟着出征。”
  颜神佑笑道:“阿爹不会忘了的。”
  楚氏道:“这个不用你管了,你只管写信说旁的,我叫你阿姊提醒他一下儿才好。”
  颜神佑道:“好。”有好事,她干嘛不接着呢?虞堃死了,昂州的许多事情就可以继续了呀。比如那个勘刻石经的事儿,秋收结束后,就可以征石匠来动手了。又比如,修整了这一年了,虽然再修整一年更好,但是时间不等人,说不定还要有大战,部队也该操练起来了。妇女活动,也可以继续开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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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颜神佑正在昂州筹划着重启计划,临安这里,也确实是遇到了麻烦。
  第一个跳出来说心死了,不想干了的居然不是李今而是岳茂。岳茂也是个奇人,开始是一门心思给虞堃谋划,让虞堃当个手握实权的皇帝,他也跟着做个重臣。功利心不可谓不重了。
  待虞堃一死,他居然不投靠明显日后有大发展的颜肃之,反而穿得跟个孝子似的在虞堃灵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完之后,就把官袍一脱,大印一封,他不干了!
  这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他的死对头皇后詹事目前自顾不暇,来不及跟他对掐,因为那个行刺的宫女是他招进来的。小宫女也硬气,揭露完了大长公主她爹的血腥发家史,就在监狱里吊死了!她死了,一了百了,总得有个人为这事儿负责吧?詹事因此惶惶不可终日。更有大长公主,一面哭侄子,一面死咬着要把这事儿给彻查。
  颜孝之为此焦头烂额,判刑的事儿用不着他管,自然有蒋廷尉这个老狐狸来担待。可这个皇后詹事似乎是他保举来的,弄得他也有点怵这位女壮士了。
  现在岳茂又说要不干了!
  要说,岳茂这种唱反调的人,滚得越远越好。可谁叫他过于活跃呢?不到最后关头,颜肃之还想要一点脸,不想被人说虞堃一死,人走茶凉,虞堃生前得用的人都被整死了。这对颜肃之也不太好。
  于是又是派人劝,又是下令安抚的。可岳茂就是王八吃秤砣,他铁了心了,死活要走。弄得颜肃之也暴躁了起来:“他想滚就想,我看他是投阮逆还是投济阳!”
  话虽如此,气愤之余,还是派了逃难而来的查家的一个旁支老者,带着书信,跑到荆州去请程妙源回来。
  程妙源也是,死活不肯回来。
  一个一个,真跟故意作对似的。要不是虞堃遇刺的事儿闹得太大,又有大长公主背书,颜肃之这弑君的嫌疑就有了旁证了。
  到了这个时候,李今也就不好意思说他要走了。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他早就觉得虞家这气数尽了。另一方面,冷静下来一想,颜家近来的表现,确实是对皇室十分冷淡的。这让他有些不舒服。开始的时候,两处有矛盾,颜家受委屈,作为亲戚,他自然是偏心亲戚的。现在虞堃死了,人一死,千般不好也都变成好了。他又动摇了。
  不过是看着岳父忙得脚打后脑勺,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颜希真接到了楚氏的书信,且不忙着跟李今谈话,先去跟她爹、她爹提了一提:这个时候,应该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干翻阮梅这样的逆贼,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召回山璞等人呢?虞堃先前可没有撤他们的职,也没有批准他们的辞职报告不是吗?
  朝廷旧臣自然是不乐意的,哪怕颜神佑是颜肃之的亲闺女,以前也受过封。可那时是从权,现在颜肃之又不是弱鸡,干嘛让女子跳上前台?山璞要是想入朝为官,倒是勉强可以接受。就是颜希真,已经有了在背地里说些闲话,想劝一劝颜孝之,让他闺女别太出格,跟颜神佑一样,自己辞职了吧。你看,颜神佑要不跳出来,阮梅知道她是谁呀?怎么会点了她的名?女人出风头,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颜孝之在焦头烂额之余,又平添一股心乱如麻。
  这样的暗流,颜希真自然是知道的,正好,趁此机会,她就明明白白地指了出来:“当今之世,除却大将军与阮梅互有胜负,也只有兴宁侯曾大破阮逆了,阮贼的头盔可还在库里摆着。这样的人不出战,难道要推别人去送死?”
  她这话一出,将许多人的脸都擦得火辣辣的。颜家一家神经病,这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了,眼前这一个,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很多人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再反对,眼前这个女人说不定会来一句:“不让她回来,你去。”那这事儿就坏了!
  对敌他们倒不是很怕,阮梅却不是普通的敌人。
  于是,颜神佑与山璞就又接到了自己的金印,往身上一挂,依旧做他们的官儿去了。
  颜神佑再次受封,总得有所表示,便派了杜黎往临安去,重提了录程妙源子侄为官的事情。虞堃死了,程妙源不肯出来,那就折中一下好了。退一步说,程家子侄如果遇到了难题,程妙源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杜黎要往临安去,山璞知道了,便与颜神佑商议,也派银环携密信去见颜肃之。颜神佑笑问:“你又有什么主意啦?”
  山璞道:“京城。”
  “嗯?”颜神佑一惊,“京城可不易下。阮梅便是以诈术而得京城,想骗他,可不容易。要是强攻……咱们现在恐怕还不行。”没有个三倍五倍的兵力,想攻下京城,那可难了。
  山璞道:“我又不与他见面的。趁他们都不在京里,正好行事。”
  颜神佑因问何计,山璞道:“要秋收了。秋粮总是要入库的,平素不好接近京城,到了这个时候,京城的粮仓必是开门纳粮的。”
  颜神佑秒懂!就是装成送粮队嘛!不过她还是提醒了山璞:“粮仓可不在城内。”
  山璞笑道:“还不许人家送完粮去见识见识京城么?”人又不要太多,数百人运粮,不算多了。进得城去,趁夜突袭一处城门,足矣。
  颜神佑对兵事还真不敢说精通,只说:“那你真要与阿爹好生商议商议了。”
  山璞道:“我醒得,并不着急的。这里秋收还没完呢,那边稻米熟得晚,又要收,又要装,总还有些时候的。”
  颜神佑道:“办法不错,我只怕时间,不过,若是今年不成,明年也是一样的。”说完便笑了,阮梅再有本事,听说是要清理占领区,那也不大可能这几个月就完工了。南方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能再休整一年就更好了。明年再用这个办法搞下京城,似乎也是可以的。
  山璞道:“我怕明年情势有变,还不如今年就动手呢。听说太尉与济阳军正在交战,胜负还未可知。阮贼生性奸狡多变,不知会不会从中生事?”
  颜神佑道:“那便早些送信往临安,早作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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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璞的信送得很是时候,彼时虞堃的丧事已经办完了,只是棺椁并不曾入土,暂时停于临安行宫内。只等着光复了京师,好还葬于陵区。他的棺椁在这里,大长公主便不肯去昂州,李今也请命,要携本部兵马,镇守于此。
  颜肃之:……
  他对这个侄女婿还是很抱期望的,他家女孩子嫁的丈夫都是有些能耐的。这样的苦力不用白不用。现在一个苦力说不干了,要给别人家免费扛活。这未免令颜肃之觉得盘算落空。
  那一边,任凭颜希真怎么劝,李今就是死活不肯点这么个头。发誓要当望夫石,就立在临安这里给虞堃守棺材不走了。气得颜希真想抽他,手抬了起来,又放下了。不得不说,李今虽然气人,可有这份儿坚持,实在是比那些个整天往颜肃之面前凑,或者矜持一点,想通过别人的推荐,让颜肃之“发现他是贤才然后求贤”的家伙,让人觉得舒服多了。
  山璞的信恰在此时送到,颜肃之便与哥哥、侄女儿组成联合阵线,要激出李今的斗志,让他肯领兵出征。
  李今听说要光复京师,略一犹豫,便慨然答允了。
  颜家兄弟父女叔侄,都松了一口气。
  颜肃之也便有心跟杜黎聊天儿了,颜孝之与杜黎也算是有缘,一块儿跟着喝茶。杜黎心道,这样的好机会,可真是难得!除开转达了颜神佑那个录程妙源子侄的主意之外,又说了自己的看法。
  “公等过于计较名声。”杜黎的观点是,你做得再好,想黑你的人怎么找也能找到黑历史了,哪怕是扭曲的、生造的,无中生有移花接木到身上的,用阴暗心理揣测的、哗众取宠的……反正,你到了这个位置,就肯定会有骂名。要是为了这名声束缚住了手脚,还不如趁早卷铺盖回家。
  在颜孝之皱眉的时候,杜黎又不慌不忙地添上了一句:“但求无愧于心便好!便如眼前事,明明错是在阮逆,是在刺客,是在昔年旧怨,怎地臣一到临安,更觉得这里人人都觉得是自己错了呢?明公束手束脚,岂非与少帝(虞堃)一样没有担当了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颜肃之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在乎这些虚名的人,听他一说,顿起知己之感,以手加额:“非公不足以解吾惑。”
  杜黎心下得意:成了。面上却愈发谦逊了。


☆、239·无巧不成书

  杜黎南下;就是奔最大个儿的那个去的;要说他是一片真心跟在颜神佑身后;这话骗鬼都不信。但是颜肃之分派他去给颜神佑当助手,他也一道烟地去了。这并不代表他就此真心去给颜神佑扛旗儿去了。
  无论他觉得颜神佑有多能干;又或者觉得她十分高尚;很得颜肃之的心;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大家都认为;最后的继承人会是六郎。六郎也开始崭露头角,表现出了强硬的一面。那他还跟颜神佑手底下听用,啥时候能一展宏图报负呢?对吧?
  杜黎自认在才学是不敢跟李彦、霍亥,甚至于丁号这样的人比拼的;心机上大约也算不过李彦。论起智商,颜神佑也不是傻子。但是呢;比前者有个优势——年轻。比后者也有一个优势——性别。所以他深信自己有出头露脸儿的那一样,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治个体,而不是某个人的附属。
  他没想过什么背叛、出卖颜神佑之类的,人家是一家人,他夹在中间,那叫里外不是人。聪明人不会做傻事,也会尽量少做缺德事,是因为知道这么做了,是损人不利己。
  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是有一颗再正常也不过的事业心罢了。他想抓住机会,能够摆脱“听凭妇人差遣”的阴影。他跟甘铭不同,甘铭不计较个人得失,视功名利禄不是浮云粪土也差不多了。杜黎并不是这样的。好歹得抓一个机会,能够独当一面,对吧?
  现在,机会来了!
  姜氏对颜神佑的关切,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也大概齐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杜黎一想颜神佑要生孩子,就得耽误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没有办法理事的,这是个机会!颜系缺人,他如果能够表现出足够的才能,不用颜肃之说话,颜神佑大概就会想办法让他独当一面了。
  这么想可能有一点对不起颜神佑,不过,杜黎也不是太善良的人。他既然没有背叛旧主,也就不会良心不安。
  今天,他抓住了机会,加深了颜肃之对他的印象。过不多久,颜神佑真要有了不方便的时候,要么昂州府的事情就要交给他管,要不,就会对他另有安排。
  杜黎信心满满,颜肃之等人也没有发现他的小算盘,此时,颜肃之的思想得到了解放(……),再次回归了中二的状态里。十分霸气地决定,自己现在就回昂州,收拾兵马,跟女婿等人商量怎么坑阮梅。至于临安这里,谁特么愿意呆谁就呆吧!全当是个扩大了的君子里。
  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颜孝之听说他要回去,倒是也赞成。其实临安离昂州并不远,昂州城的一应设备可比临安周全多了。颜肃之在昂州经营日久,总比这处处是旧族的临安,更能让人安心。比较遗憾的是,近期没办法让长子完婚了。
  颜孝之也很支持回昂州,至于临安这里,既然李今已经同意了不再守着虞堃的尸首,那让他暂时镇守临安,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了。
  颜肃之推己及人,问道:“那大娘和孩子怎么办?”
  颜孝之也有些愁。
  颜希真道:“我便留在这里又如何?孩子自有阿家、阿婆照看。他那个样子,没个人看着,我且不放心。”她总以已经能够左右丈夫的决定,这一次现实却泼了她一盆冷水。总有一种“你居然为了他不理我”的诡异感觉,这让颜希真觉得需要多陪一陪丈夫。
  颜孝之却有些不满了:“你怎么能抛下孩子不管呢?”男人在外拼搏是正常的,女人自然是有义务看家的。
  颜希真低头不语,颜肃之道:“你也不要训她啦,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
  颜孝之才不说话了——总觉得他弟的气场又变得奇奇怪怪的了,颜孝之对于他弟的这种中二特质曾经十分之熟悉,一感觉不对就知道他要闹事儿。
  颜孝之有点不想跟这个神经病的弟弟呆在一起,便说:“这里旧族颇多,我与廷尉还是暂时在此处住下的好。免得他们又生出事端来。”
  颜肃之道:“大郎管事,自然令人放心,不过……你太绵软古板,我怕一旦有事,你下不去手。把唐大留下,你们一处商议着办,如何?”
  颜孝之:“=囗=!”卧槽!逃离一个中二病,又塞来一个病情更重的!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嘴巴里好像被人塞了一大把的黄连,真是苦不堪言。
  颜肃之又问他这临安城中,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可以录用的。颜孝之说了几个,颜肃之一听,竟然都是旧族,心里有些犹豫:“他们可靠么?说句难听的,丢了大好河山奔过来的,会有真本事吗?”
  颜孝之对于旧族还是颇为维护的,闻言就斥道:“这是什么话?诗礼之族,怎么就不可靠了呢?先前京城变乱,也是虞家气数尽了,更是他们不能知人善任。再有本事的人,上头不会用,又能如何?”
  颜肃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大郎好大气性。平日里作斯文样,怎地一说到他们,比被掘了祖坟还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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