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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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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丞道:“别哭,慢些说,老令搬取家眷了?”
  甘迪道:“那里富裕些……”
  驿丞道:“你们自那时逃了来?花了这许多功夫?”
  甘迪气愤得话都说不全了,手抖了好一阵儿,才说:“他们勾结五逆,要献城与贼,家父不得不携众出奔。路上人又散了一大半,他们都不想走。五逆初时……并不抢掠的。家父却不肯从逆,家人死伤累累,家母又亡故了。家父伤心难当,路上病了一场,又没有好医药,就拖了这么久……”
  驿丞知道,这一路之艰辛必然不止这些,看甘迪情绪太激动,忙安抚他,让他先休息。自己却又问了同来之人,前面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却是中途与甘家父子遇到的,都想来昂州,就结伴而行了。
  驿丞心里有数,等颜肃之带着女儿、女婿,身后跟着方章、何三过来亲自迎接甘县令的时候,先将这些事汇报了。
  颜神佑道:“不对!他们为什么不奔临安?那里才是朝廷所在!”
  这么一说,众人都醒过味儿来,甘县令并不是颜肃之的嫡系,也没什么大交情,更不是亲戚朋友了。如今皇帝仍在,怎么不去临安,反来昂州?
  甘令年高,一路疲乏,又喝了酒,此时未醒。甘迪不敢沉睡,听到声响,不等驿丞安排的人唤醒他,便匆匆起身,洗一把脸、漱了漱口,对着掌心呵了口气,一闻,略有点酒臭,又拼命灌茶冲去了气味,跑了出来。
  正听到颜神佑此问,急忙上前道:“晚生甘令之子甘迪,见过丞相……呃,诸位。”
  颜肃之对他十分和气,亲自扶起他来:“何须多礼?汝父是我老前辈,昔年多亏他指点。”
  方章对甘县令很有感情,恐怕甘令与颜肃之有误会,又将颜神佑的疑问又问了一回。甘迪愤愤地道:“他们不可信!兄弟相争、叔侄兵刃相向,诸公卖主求荣,害得士庶朝不保夕。我等路过临安,原本想去面圣的,没想到他们大敌当前,还在争吵鸡毛蒜皮。没救了!”
  颜肃之叹道:“你们这一路,辛苦啦。”
  颜神佑也正式向他道歉:“是我多疑。”
  甘迪苦笑道:“要是能够,谁不想当忠臣呢?可是……奈百姓何?奈苍生何?这位娘子,我们听说过你,你却未必知道百姓有多惨!这天下,不能再交到那些人的手上了!”
  颜神佑心下恻然,山璞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说话罢。岳父大人,甘令——”
  颜肃之道:“我们等!不要去打扰他。”
  甘令醒得也不太晚,驿丞到底不敢让颜肃之等太长的时间。估计着等了两刻钟,给了颜肃之这礼先下士、不忘旧交的面子,就使眼色,让人去请县令起来了。
  县令一身敝衣过来,进门脱了鞋,袜子上还破了个大洞。驿丞深悔竟然疏忽了,没有给他马上准备一身新衣。山璞是甘令亲自领下山来的,方章是他提拔的,两人一见他干瘦如柴,破衣烂衫,便再也坐不住了。身子往上一拔,就要起来与他见礼。
  颜肃之行动也不慢,远远先说一句:“老翁一向辛苦!”
  甘令拜倒,颜肃之忙扶起了他:“何须多礼?”
  甘县令道:“应该的,我在这里时,百姓穷苦。自明公来,安居乐业,富饶安康,这是应该的呀!”说着便哭了起来。
  颜肃之垂泪道:“我不过占了有个将军爹的便宜罢了,实不如老翁之务实清苦。”
  甘县令道:“不不不,宁愿天下官似明公,也休要似我。能让百姓过得好的,才是好官。这天下有好爹的人多了去了,却将百姓祸害成这个样子。明公可知,我这一路行来,也不是瞎眼赶路的,也会问些山川地理、人物风俗,有些地方,秋税已经收到二十年后啦!”
  颜肃之轻拍甘县令的肩膀:“都会好的。”
  两人叙话毕,各自落座。颜肃之问他一路辛苦。甘县令这一路历尽艰辛,简直能写一部西游记。可是到了此时,也许是苦吃得多了,反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说:“都过去啦,都过去啦!”
  颜肃之当场表示,要录甘迪做官,认为他是个孝子,又随父安于清贫,自然是做得官的。甘县令道:“有德无能,也是祸害。明公真瞧得上他,且试一试,可行,再用,休要坑害了百姓。”
  颜肃之道:“听老翁的。”却先让人录了甘迪的名字。
  颜神佑便说:“不管令郎如何,我们却是知道老翁的,”转脸对颜肃之道,“阿爹,同昌坊的房子,他们是住定了。”
  方章小声向甘县令解释了一番,甘县令却连说愧疚。颜肃之道:“先前之事,并非老翁之过,还请不要推辞。”又要请甘县令做官,颜神佑知道山璞对甘县令感情颇深,也跟颜肃之争。
  甘县令道:“我原是朝廷命官,明公用人,此时恐还要上报朝廷,到时候又是一件麻烦事。”
  颜肃之道:“朝廷?皇帝连自己都没能囫囵个儿逃出来,往昔之行状名册,全没啦!”必要留他做官。
  甘县令却郑重离席,向颜肃之一揖:“是我们将天下弄成了这个样子,又怎么敢贪图安逸?请予一县,我愿做亲民官。”
  颜肃之哪会让他做县令这么累?方章也不肯让老上司比这自混得差这么多,颜神佑干脆说:“我有一事,正合适老翁去做。”
  颜肃之便问何事,颜神佑便要请甘县令做她昂州府的吏曹。甘县令不知这个吏曹是从哪里来的——这乃是后来经颜神佑提议改的,只有在南方四州才是这般,甘县令在北方,并不知晓。方章低声道:“便是原来的功曹。”
  甘县令辞以能力不符,颜神佑道:“我看老翁很明白道理,只要务实便好。不瞒老翁说,吏曹我都空下来亲领,就怕不得其人,只管看虚名。老翁要为百姓好,便多多提携务实的好官。”
  甘县令这才答应了,从此,就该称为甘吏曹了。录名时,颜神佑才知道,甘吏曹单名一个铭字。从此,颜神佑的州府里,便又多了这么一位让人敬佩的老先生。
  甘老先生到后,颜肃之带着全州上下给他庆祝,山璞、方章等旧人日日请他赴宴。甘老先生皆辞以家人新丧,不肯欢宴,众人便改为送东西。颜神佑把他全套家什都给配齐了,颜肃之划给了他五十顷地,方章等各送金帛、奴婢,将甘府的架子先给撑了起来。
  甘老先生以自己受了这许多礼,更当用心做事,将务实的作风带到了州府,惹得杜黎得言必称师,以为自己大有不如。虽无法见贤思齐,却也着实佩服。
  至如有不曾为杜黎推荐,又或自荐而被甘老先生打回者,便嘲讽老先生没骨气,为做官却奉承女人。甘铭也不以为忤,只说:“先时我的上司全是男子,却丢了大半座江山,开门揖盗。现在我的上司是女子,却将这里治理得很好。我为百姓计,个人之荣辱且抛到一边吧。”
  他在原归义之境颇有德声,有了他这话,附和者众,州府之政令便更畅通,颜神佑对他也是心存感激的。有了他这话,颜神佑再启用女子,阻力便小了许多。
  正当一切走上正轨之时,临安却传来消息——岳茂提议,以郁陶的孙女郁氏为后。


☆、231·岳茂被完虐

  以甘铭路过之人;在临安呆了那么几日都能得出“城里为皇后人选掐得腥风血雨”这样的结论;可见朝廷上掐得有多激烈了。就像前面说的;正经的国家大事,没有他们决策的份儿;这些人;也就剩下磨嘴皮子了。
  所谓朝廷政令;连丞相都在皇帝跟前……呃;从这一点上来说,岳茂等人挑剔颜肃之,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反正,京城就是这么个情形了。大家闲着没事儿;一点小事都能吵半天,何况立后这样的大事?照颜神佑的看法;哪怕大长公主很着急给侄子娶媳妇儿,朝上至少也得吵个一、两年才会有结果。
  这个估计原本也是不错的,朝上真是吵得乱七八糟。这个朝廷,还是延续了旧传统——旧族居多,大家提名,多是名门淑女。可谁都不服谁,有些家族,比如柴氏之旁枝,纵有淑女,就被翻出柴丞相“献城卖主”这样的黑历史来了。当时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太多了,基本上谁家都会沾个边儿,情况就又僵住了。
  虞堃比较信任蒋廷尉,询问他的意见。蒋廷尉的意见就是,虞堃一提,他就哭,哭得倒抽,一边哭,一边喊:“七娘,痛煞我也!”佐以捶胸的动作,真是想孙女儿想得想死了。三回过后,虞堃就不敢再问他了。
  直到大长公主在虞堃面前抱怨:“照我看,什么名门都是狗屁!出了事的时候,卖你最快的就是他们!也甭管什么家族姓氏了,掰开了看,哪家都不干净。小娘子人好就行了!都说颜二家的闺女太能干了,要我说,她要没嫁,越是能干越好,我就把她说给你!”
  艾玛!这想法真是太好了!对啊,要是已经娶进自己家门的媳妇儿,能干一点有什么关系?还不是给婆家拉犁?
  受此启发,岳茂却又想到了一个人——郁陶!
  对啊,现在的名门,手上有势力的没几个,还不如将眼睛放到实权派的身上了呢。郁大将军从来忠心耿耿,手上又握有重兵。将他争取了来,比什么都有用!岳茂等大长公主走后,便以此游说虞堃。虞堃一想,也对。
  这个人选一出,许多人就息了声音。闲人们吵归吵,还是挺识时务的,虽然依旧有些嘴炮在刁难,说郁家是暴发户,郁陶的地位与声望还是让争吵之声平息了许多。连大长公主听了这么个人选之后,都觉得事情可行。事情,几乎就要这么定下来了。
  却把郁陶给急坏了!
  他一点也不想当虞堃的长辈!
  自虞喆时起,郁陶就有了“你们家算了吧”这样的想法,现在虞堃活着,他已经觉得仁至义尽了。虞家的气数也是尽了,非是他不肯忠心,只是不想逆潮流而动。天下已经够乱的人,再为了他们这些人争一个“忠臣”的名头,拖延时日,让战乱再多几年,那是天下的罪人。
  有这么个想法,他就不肯让孙女儿去跳火坑了。不顾自己还在前线跟阮梅僵持,一天写八本奏章,就一个中心思想:对不起,我孙女儿真的不能当皇后。
  最简单的理由:我孙女们都定了亲了啊!虽然他的孙女很多,年纪也是参差不齐的,不可能马上就订下来。可他说订了,那就是定了。原因也简单,因为他当初要领兵,怕自己回不来,所以临走之前把能订的都订了。
  岳茂傻眼了。
  受岳茂的启发,反对派们也像被打通了仁督二脉,又提出一个可以与大将军抗衡的人来——太尉。楚丰自虞喆时期便奔回了自留地雍州,虞堃登基他就没回来,虞堃复位,他还没来。如果能以此笼络他,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虞堃与大长公主颇为心动,大长公主还觉得,楚丰是颜肃之的亲舅舅,有这样的亲戚关系,倒也不错的。
  岳茂更傻了,楚氏一出,此时的名门,大约也就姜、唐可与之抗衡了。其余各家损失惨重,虽有令名,实力却是大减的。楚家也不是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但是综合看来,也就是他了。
  于是发出诏书。
  颜神佑接着邸报,整个人都不好了,匆忙跑到隔壁家后院找楚氏去。
  楚氏听到消息,静默了半晌,道:“看缘份了。”
  颜神佑:“啥?”
  楚氏却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摆一摆手,叹道:“都是命。”
  颜神佑见她的情绪实在不高,也不敢再问,悄悄退了出来,迎面看到走过来的颜肃之,忙拦下了他。
  颜肃之道:“怎么了?”
  “阿爹也是为立后的事情来的?”
  颜肃之道:“正是。”
  颜神佑道:“我才跟阿婆说过了,阿婆兴致似乎不高。”
  颜肃之吁出一口气,吐了吐舌头,对女儿道:“既然你阿婆知道了,那我就不去打搅她了。”又命令奴婢等守好门,都不许扰到楚氏。
  颜神佑道:“阿婆是个明白人,咱们迟些时候再来看她,兴许她就已经有成算了。眼下却有一件急事,须得阿爹拿个主意。”
  颜肃之因问何事。
  颜神佑道:“皇帝大婚,阿爹是丞相,去临安不?去了……回来吗?”
  颜肃之:“……”MD!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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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会的时候,颜神佑一点忌讳也没有地跟山璞坐了邻座,其他人也只当没有看见。只有颜孝之,正坐在他俩对面,狠盯着两人座位间的空隙看了一阵,才气咻咻地收回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气的什么。
  与会诸人都已知此事,也就不用再做一次情况介绍了。
  李彦此时又肯在相府里露面了,听了这个人选之后,哼了一声道:“螳臂挡车而已。”
  也对,楚丰又不傻!
  颜孝之道:“不如修书往雍州去,好歹通个气儿。”
  颜肃之不置可否,道:“晚间咱们去见阿娘,请阿娘执笔为佳。”
  颜孝之便不再多言了。
  颜神佑道:“这些只是小麻烦,我只怕有人以此为借口,召阿爹去临安。”
  丁号冷笑道:“难道还要扣住了人不让回来不成?”他是个结巴,这么个冷笑法,真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叶琛道:“无论如何,丞相都是不能不去的。去,要想好了怎么去。哪怕去,昂州这里也不能无人留守。”
  霍亥却一捋须,笑道:“诸位差矣!天子娶妇,怎么可能说娶便娶?没个一年半载的,不到时候。一年之后,情势如何,那便不由这些人作主了。”
  这个……好像也对啊。
  颜神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如果真是这么乐观,楚氏就不是那个样子了。与颜肃之对望一眼,颜神佑发现,她爹好像也是这么想的。看来,等会儿得去朝见太后了。想到“太后”这个词儿,颜神佑心下一哂,这词儿可真应景。
  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一件大事,最后还是议定。如果真的天下太平的时候虞堃结婚,那颜肃之就去,而且得带兵去。还得先跟唐仪串通好了,还要让蒋廷尉盯紧了朝廷动向。又有李今,颜神佑建议:“还是请阿姊往临安走一趟吧,总是分居两处,也是不好。好歹去探望探望。”
  颜肃之知道大侄女儿比大哥靠谱,但是大哥在此,他还是征询了一下颜孝之的意思。颜孝之瞅瞅侄女儿,再瞅瞅坐在下手的闺女,郁闷地道:“去罢。孩子留下来,你阿娘最近心情不太好,就这一个孙子辈儿,让孩子多陪陪她,也好解忧。”
  颜希真道:“阿爹与二叔都放心,我必看紧了临安。”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听说颜家要派个女儿到临安去,都觉得没那么紧张了。方章看看古尚书,古尚书看看方章,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颜肃之道:“皇帝要大婚,自然是要有许多事情准备的了。诸臣少不了进贡方物,从现在开始,都准备着吧。”
  颜孝之却忽然下了决心道:“我与大娘一同去。”
  颜肃之:“?”
  颜孝之冷笑道:“你是丞相,我是尚书令,我们两个都不在,难怪有人要说我们了。再者,有雍州来客,我也好见上一见。”他还是觉得不能放闺女独个儿去冒险,如果只是去跟丈夫团聚也还罢了,这明显是另有任务的。当爹的,怎么能让女儿独自涉险?颜孝之虽然为人刻板了一点,从肯担责任来说,他还是相当称职的。
  颜肃之道:“无论如何,都要见过阿娘,哪怕要走,也要吃顿团圆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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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圆饭就摆在楚氏的前厅里,出嫁的女孩子都回来了。连颜氏,也带着儿女过来给大哥饯行。
  颜神佑看楚氏的脸色,没有下午的时候难看了,知道她已经调适过了——只是依旧不太开心就是了。
  分别总是让人不开心的,尤其是乱世里的分别。颜氏的表现最直接:“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就不能让人好好一处过了么?又要搬!”
  她女儿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就听楚氏道:“行了,不要再提了,听了就心烦。临安离这里也不算远,但有事,休要管旁人,只管奔回来就是了。且吃酒!”
  有些重要的话,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吃过了饭,将不适合知道秘密的人送走,颜静媛则被姜氏拉去说话。楚氏这里,这才开始了正式的对话。
  楚氏仿佛不能忍受一般,先丢下了一句话:“他们只要答应了,楚家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对,楚丰是不傻。但是李彦还是对世家不够了解。想当年,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能将楚氏嫁给颜启,现在又如何不能将孙女儿嫁给虞堃呢?楚丰是心疼妹子,也会护着外甥,但是不会拿全族的利益来开玩笑。
  现在颜肃之看起来势力也不小,然而南方开发得晚,新得的地方还没有收拾好。人口少、头上还有虞堃,北面阮梅是个疯子,旁边还有一个济阳王。便是楚家,也是雍州的土皇帝。又有益州,一直关门装死。这天下,将来究竟会如何,楚丰心里,肯定会打一个问号。
  楚家此时,其实是有这个争天下的心,却没那个胆——顾虑实在是太多了。家大业大的,几百年的积累,不到了万事俱备,东风刮起,他们是不肯冒头的。家族历史悠久,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容易影响进取心,一切都是以自保为要。
  眼下的情况,在楚家看来,哪怕是支持外甥,也还没到万事俱备的时候。楚丰不怕别的,就担心朝廷内斗。
  用楚氏的话说就是:“你忘了赵忠是怎么死的了吗?”
  对啊,赵忠是怎么死的?被关门打狗打死的!颜肃之的武力值虽然不低,可比赵忠还要差着一点。赵忠都被弄死了,颜肃之呢?
  楚氏道:“你若要入京,袍内着细铠,片刻不得离身。带甲士,凡命你解剑之处,都不可踏入半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与神佑必有一人在昂州,六郎必须在昂州。听明白了么?”
  风行草偃,一群儿孙俯首称是。
  楚氏喃喃地道:“又来了,他们又来了。也罢,看那个丫头的造化了。能拖,你们就拖一拖吧。”
  颜肃之小声答应了。
  楚氏又嘱咐颜希真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你也是,多带甲士到临安去。如果有事,不要管李今了,自己逃出来再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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