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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看着一树繁花,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花多美啊,生命是那么的美好,真值得留恋。”她突然想起了伊亚,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经认为,人是非常脆弱的,一点点打击都足以摧毁她。后来我才知道,人也是最坚强的,只要心中有牵挂,即使再艰难,也会努力地活下去。”
她注视着浓密的夜色,“小时候我很怕黑,黑暗中好像有许多隐藏的危险,陷进去就无法出来。所以我最喜欢一切发光的东西,星星、萤火虫,都是我的最爱。特别是萤火虫,它的生命那么短,却竭力放出光芒,给人们提供光明和希望。”
群星在头顶悄悄地眨着眼睛,象永恒的萤火虫。
“今天晚上有好多流星,”她的脸上有一种孩子气的笑容,“我在草原上听老人们说,如果能够在流星消失之前许完愿,那么这个愿望就可以成真。所以,我今晚许下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话音刚落,又一颗流星曳过,浮生紧紧注视着那道银光,迅速在心底许下一个愿望。其实,她今晚虽然许了数十遍愿,说的却都是相同的话——“希望他担忧的事情永远不要发生,他永远开心快乐。”
“许的什么愿望?”
浮生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忽然一酸,连忙转过头去,过了好一会,她才轻声说道:“老天爷会保佑好人的,您不要太担心。”
胤禛低下头,见她神情真挚,不似作伪,胸口热血忽然一阵上涌。他虽然谋略超人,性格却是大爱大恨,所以康熙才会说他“喜怒不定”。即使后来刻意为之,可是外表越冷漠,心中却越热切。否则也不会爱上一个人,就爱了一辈子。
“把朕的笛子拿来。”
赵士林捧出一只青翠的玉笛,递到皇帝面前。
笛声很缓很柔和,也很熟悉。她第一次在湖心小居遇到他时,听到的就是这个曲子。吹到后面,笛音越发沉缓忧郁,静夜听来,分外凄楚温柔。
他想起她当年唱歌时,似乎是十分欢畅。他顿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远处。
浮生摘下一片柳叶,轻拭干净后,横贴于唇上,右手轻轻地贴住叶片背面。她的手经太医仔细调养后,已恢复得差不多,拈住树叶时,姿势端地是优美曼妙。
柳叶的声音虽然不比玉笛柔婉多情,却如天海风涛,清越肯切,洋洋洒洒,一扫酸楚凄恻之意。
胤禛后来问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但他记忆惊人,再加上熟能生巧,这支曲子竟然被他完整地记下来了。可惜他心有所系,奏来总是甚为凄凉。现在浮生用柳叶吹奏的,似乎更有当年她唱歌的韵味。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突地一沉。
养心殿门前挂着数十个灯笼,细微的表情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浮生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臣妾不懂规矩,求皇上恕罪。”
他挥挥手,“你退下吧,以后晚上不要随便出来。”
他的声音与刚才毫无二致,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让浮生心中一寒。她不敢多说话,只轻轻应了声“是”,便和云笙一起退了下去。走到广场东侧时,忽然看见地上躺着一枝瑞香。这是他刚刚无意中摘下,又随手扔在地上的。浮生弯下腰,将花放入袖中,疾步离开。
馥郁的香气象音乐一样隐约飘开,十分遥远的音乐。
近处,一只小鸟在花枝上鸣啭,迅速引来一群伙伴的呼应。胤禛辨得出有布谷、金丝雀、夜莺,还有紫禁城最多的乌鸦。
胤禛抬起头,似乎看见树丛中有白色的衣裙闪过。
“也是这么安静,只有鸟儿的声音……”他沉湎于往事,自言自语道。当时的心情——站在乌黑的森林里,听见她叫他的名字,即使是他的福晋,也不敢那样叫他——那如梦如幻的感觉忽然复苏过来。
很久以前,在那森林深处,他曾经在她耳边许下传说般的承诺:“假如我是刘伶,你便是荷锄葬我之人。”
她的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流下,如星光一样闪闪生辉璀璨动人,柔软的嘴唇在树林的阴影中显得尤其鲜艳。他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两人贴得那么近,近得可以看清她浓密的睫毛。当世界沉入她的泪水中时,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一定在想象中已经吻了她无数次。
长相思啊长相思。
薄雾笼罩着森林,象笼着最旖旎的梦。
他清楚地知道可能承担的严重后果,却沉醉于梦中,不愿醒来。
当眼睛被遮住的时候,即使前面是悬崖峭壁,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
可是,多年以后,她对他说:“刘伶坐在鹿车里喝酒时,身后的人需扛着铁锄步行。倘若那荷锄之人不是极其坚强,只怕还没来得及埋他,就已经丧命于半途。”
这一句话,堵住了他所有尚待吐露的心曲。
原来她比他更理智,也更坚定。
他忽然觉得胃里象塞着一团乱麻,沉甸甸地,扯着人往下坠,难受到茫然。
于是,回忆只到这里。
他转过身,开始做另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目前有两件重要的政务:第一、如何处理曾静一案;第二、如何把皇权更集中地统一起来。
对于第二件事,他早有主张。可是第一件事牵扯甚广,令他不免有些踌躇。在他的手边,放着云贵广西总督鄂而泰的密折,上面说道:曾静污蔑圣躬,之所以能如此,必有原因。若非由外而内、由满而汉,岂可造成如此大之动静。因此他建议皇帝从内查起。
胤禛思索良久,又反复翻看广西巡抚金鉷的奏折。他在奏折里说,允禟的心腹太监在发配至云南的途中,沿途制造了许多谣言。他认为,这正是民间曾静等人谣言之源头。
倘若按他们所说的追究起来,允禟必脱不了干系。
他看着二人的奏折,不由恼怒起来。这些人平时精明能干,此时却蠢笨如猪。他已不打算再治允禟,偏偏还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难题,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时候!
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毕竟他也是不久以前才把允禟和允禵从景陵放出来。
最后,他考虑再三,在鄂而泰的奏折上批道:“朕不欲再给人以口实,伊只需查明禀报即可,不可再生事端。”又在金鉷的奏折上批道:“清除汉人的反满情绪、消除华夷之辩最为紧迫,岂可再生事端?”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他当即宣布酝酿已久的想法:在乾清门内建立军需房,由怡亲王允祥、大学士张廷玉、蒋延锡、岳钟琪四人组成。四位军机大臣都属兼职,互不统属,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胤禩默然地听着,唇边浮出一朵微笑。他选的都是绝对服从他的人,既又无政治野心,也无权力欲望。虽然不全是才情卓绝的人,但是对于他来说,也够用了。因为他们的职责只是从事议事、鉴述、传达工作,虽有一定的权力,但主要还是秉承他的旨意办事,既没有议政处的决议权,又没有内阁的票拟权,绝不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而且这几人处在层层制约和严密的监督之下,不敢不小心谨慎,奉公守法。相信在这种情势下,类似于宦官专政、外戚专权之类的现象可以得到杜绝。
不难想象,军机处成立以后,内阁的权力渐渐就会被剥夺,兵部只从事军官的考核,稽查军队的员额和籍簿等工作,而这些都是日常的琐碎事务。至于如用兵方略、军政区划等重要事情,内阁从此无由问津,而全部操持在他的手中。
而且军机处所用的满人军机章京,都是从议政处调来的,从而又使议政处名存实亡。
不愧是集中权力的最好办法。
满朝文武虽然都知道这是皇帝集中权力的手段,却无一人敢提出异议。
胤禛的目光在胤禩脸上略做停留,问道:“不知内阁对曾静一案做何处理?“
内阁学士张廷玉出列,奏道:“曾静罪犯谋逆,臣等审讯之后,无不切齿痛恨,按律例,应处置如下:
一、将曾静凌迟处死;
二、曾静之祖父、父、子、孙、兄弟及伯叔父,兄弟之子,男十六以上,依律斩立决;
三、男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子之妻妾,解送刑部发配功臣家为奴;
四、抄没曾静所有财产,上交国库。”
众人均知此次祸事之惨烈,满族官员倒罢了,一些汉族官员心中不免恻然。
胤禛扫视全殿,见众臣工神色凛然,微笑道:“众卿对曾静的处分并不过分,凌迟处死也不足以抵偿其罪。但是朕认为曾静有可原之情,还是留下不杀的好。”
众臣一时都懵了,不明白皇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殿内空气顿时凝重起来,所有人似乎都被钉在地板上,无法动弹。过了好一会,震惊过度的群臣才醒悟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允祥和胤禩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讶异。允祥思忖片刻,出列奏道:“皇上大度包涵,自尧、舜、禹、汤以来,未闻有此宽大之典,臣等深感钦佩。只是曾静谋逆作乱,罪无可恕,祈皇上允臣等所请,将曾静、张熙按律例处决,查其亲属、逆党,全部歼除,以明宪章。”
胤禛胸有成竹,淡淡地说:“岳钟琪与那张熙盟过誓,岳是朕的股肱大臣,朕不能使他失信;曾静遣徒投书,使朝廷得以顺藤摸瓜,查出吕留良等一众顽固不化之人,助朕肃清思想流毒。这样说来,曾静当‘有功’,故朕留他二人一命。对于其后的处置,待朕与众臣商议后再行定夺。”
见怡亲王允祥也被驳回,满大殿人这才明白,皇帝是铁了心要这么处理了。可是直到下朝,还是没有人知道皇帝的真实意图,只好一边悄声议论,一边慢慢散去。
香阁絮
长空的白云缓缓流转,美丽多情的三月即将接近尾声。
庭园间的树枝上已经铺满了青翠纤巧的叶片,在徐来清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天空一碧万里,几朵山峰般的云彩分外地清晰,甚至可以感觉到它们在地上轻柔的投影。
浮生站在廊下,聚精会神地听金丝雀歌唱。这是西洋人进贡的鸟儿,一共只有十来只,皇帝赐了两只给她。她很喜欢这种体态轻盈雍容华贵的鸟儿,仿佛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终于不用再整天无所事事地发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饲养金丝雀身上,亲自给它们喂食,象照顾孩子一样地照顾它们。这是一种十分美妙的感觉——把鸟食放在掌心,轻轻送入小鸟的嘴里。当那灵巧的小嘴轻触手掌时,有一种无言的亲昵,仿佛恋人渐贴渐近时那温柔的预兆。
在这鸟儿动人的歌声中,她忘记了孤独,也忘记了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无人的时候,她会轻声和鸟儿对话:“你今天心情好吗?”“今天高兴吗?”“工作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时间一长,她觉得小鸟也在用那婉转的歌声和自己交谈。它们的声音婉转动听,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甜蜜高兴,令浮生十分快乐。
渐渐各宫都知道福贵人喜欢养鸟,于是廊下的鸟笼迅速增加——八哥、画面、鹦鹉、百灵鸟,各种名贵鸟儿,应有尽有。在一片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中,人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变好了。
浮生看着一排精致的鸟笼,微微笑了起来。
“如果它们知道自己回来就好了,这样我就能把它们放出去。”
珍珠笑道:“原来九贝子府上有一个太监很善于训鸟,可惜后来死了,不然……”她看见云笙向她瞪眼,忽然想起一些事,连忙借转身找东西,混了过去。
浮生知道这里面有缘故,但是她也不在意,给金丝雀喂完食后,她问云笙道:“廉王府的大阿哥可是今天大婚?”
云笙怔了一下,笑道:“您忘了,咱们前天送贺礼到内务府时,谨贵人她们不是说过了吗,可不就是今天。”
浮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山峰一样的云彩已飘向南方。晚春和初夏之交,阳光分外柔和温暖。前阵子一直在下雨,难得今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贝勒府的新房里正热闹非凡。大红的颜色铺天盖地,流光溢彩,映得新娘子美艳如窗外的芍药花。
弘昼看她一眼,不怀好意地说道:“嫂子,弘昊哥哥已经快到而立之年,您才十八岁,就冲这一点,是不是也该让哥哥给我们每人敬一杯酒?”
恩颐睁着一双如烟如雾的芍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应该这么说:你哥哥才快到而立之年,而我已经十八岁了。你一开口就说错话,是不是该自罚三杯酒?”不待弘昼说话,她已对一旁的丫鬟喝道:“拿皇上刚赐的夜光杯给五阿哥斟三杯酒,他如果不喝,我明天进宫给皇上谢恩时,就请皇上来评评理。”
弘昼看着丫鬟端上来的三杯酒,登时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弘昊的袖子求饶:“好哥哥,弟弟一时猪油蒙了心,说错了话,还求哥哥和嫂子放我一马……”
弘昊瞥了一眼那斗大的三杯酒,一脸的爱莫能助,“你嫂子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喝了去,拂了我们的面子事小,要是让全京城都知道你喜欢赖酒,丢了你的面子,那事可就大了。”
弘昼环顾四周,各府的阿哥们都在,偏偏能维护自己的四阿哥弘历不见踪影。他见众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心一横,端起酒杯就往嘴里灌。他酒量并不好,而且恩颐恼他出言不逊,吩咐丫鬟倒的最烈的酒,一杯下去,白净的脸已经红了起来。三杯喝完后,一边解着外面的衫子,一边嚷着:“好热,好热,把弘历哥哥找来……”众人见他真的醉了,怕他失礼,都劝他去外面醒醒酒。弘昼犟劲儿上来,赖在洞房不肯走,非要大家把弘历找来,顿时扯的扯,劝的劝,乱作一团。
恩颐见他闹起来了,悄声问弘昊:“宝亲王哪去了?”
“我进来的时候看他在跟额娘说话,现在可能还是和额娘在一起。”
恩颐略一思忖,知道弘昼是借酒装疯,笑道:“几杯酒下去就要找哥哥,你也不怕羞。”她拿起一个堕罗犀角杯,对丫鬟说:“用刚刚五阿哥的酒斟满。”这个角杯比夜光杯还要大,她当着弘昼的面连喝三杯,喝完后,用帕子轻轻拭了拭嘴角,端正地坐下。众人见她如此有气魄,立时爆起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弘昼讪讪地看她一眼,笑道:“我早就听闻恩颐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说话间,额头已被逼出一头汗来。
恩颐看着那半透明的杏黄角杯,微笑道:“谁跟你说这些酸叽叽的话,不过是混喝两杯酒,有什么大不了的。”
弘昼是真的有些醉,见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闹下去,笑道:“我四哥哪去了,我找他去。”说着对弘昊行了个礼,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出去了。
其他的阿哥们被恩颐的气势镇住,而且他们也知道弘昊的脾气,之前闹洞房的兴奋劲顿时全部退了下去,一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一个个地出去了。弘昊和恩颐相视一笑,脸上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弘昼出门后,见贴身小厮笑颠颠地迎上来,心头火起,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喝道:“宝亲王哪去了?”
那小太监也不敢嚷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答道:“不多会前,奴才见宝亲王骑马走了,大约是先回府了。”弘昼一愣,嘟囔道:“他不来闹洞房,害的我被人欺负……”转念一想,好像也不能算是被欺负了,顿时糊涂起来,又喝了一句:“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把马车赶过来……”话还没说完,已经吐了起来。
几个小太监唬了一跳,擦嘴的擦嘴,赶车的赶车,扶人的扶人,一时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弘昼在马车上还在嚷嚷:“四哥太不够意思了……”
其实弘历之所以没来闹洞房,是因为他有事要请教廉王妃。前几天,当他看见皇阿玛关于处理曾静一案的上谕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立即骑马去了怡王府找十三叔。二人在书房商议了半天,也实在想不通,皇帝为什么会把曾静的逆书公诸于众。
允祥苦笑道:“既然皇上的上谕已经下来了,已无可更改,我们也只好照办。”
弘历想到逆书中的内容,心中虽然恼怒,但是又不能当着十三叔的面发脾气,只有把那本名为《大义觉迷录》的小册子紧紧攥住。
允祥知道这个侄子性情温和,此时手上青筋凸起,显然心中愤怒之极,只好安慰他道:“这册子还没发下去,皇上的意思是先让王公大臣们阅读,然后再推广至全国。如果百官都反对,也许他会改变主意。”
弘历摇摇头,“只要是皇阿玛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话刚出口,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娉婷的身影,心中顿时一动。
允祥一直在留心他的表情,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但是他行事谨慎,皇上虽然信任他,可也不能随便逾矩。而且他最担心的就是灵犀的身体,太医一再强调,即使现在心痛症好了许多,还是要切忌操心。因此他只陪弘历闲聊家常,绝口不提此事。弘历心中拿下了主意,他熟知十三叔的性格,见他闭口不谈,自己也没有再提。
因此,今日弘昊大婚的时候,他连闹洞房的心思也没有,只是一直陪在八婶身边。胤禩要与前来贺喜的各处官员寒暄,见有弘历陪着她,也放下心来,略略嘱咐了几句,就到前面去了。
灵犀看着弘历的神色,早已明白了几分。她虽然很久以前就知道有这本小册子,可是当亲眼看见时,还是不免吓了一跳。特别当她看见胤禛为驳曾静写的十篇上谕时,更是目瞪口呆,苦笑连连。但是此处人多嘴杂,她也不好多说,只是一心一意地与各府的女眷说话。
终于,新娘子被送进了洞房,随后,一群人都跟了过去。灵犀实在撑不住,对小如说:“你到前面去跟王爷说一声,我身上乏得很,先回去了。”
女眷们都听说了廉王妃这阵子身子不好,也不敢耽搁她,纷纷劝她回去休息。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进来对弘历说道:“主子,府里有点急事……”
弘历眉头微皱,沉吟不语。灵犀笑道:“我小时候在江南听过这样一句话:新人送进房,媒人扔过墙。宝亲王不仅给弘昊做了大媒,难为还陪了我半天,弄得我心里反倒过意不去。既然府上有事,你就先回去吧。八婶给